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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居清贫乐-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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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忙时节杨雪一个人做饭费神费时,白氏就让她和自家一道吃,反正两家人的田土也是一道耕种的。白氏一提议,杨雪丝毫也不客气地答应了,不过每天还是拿了自己份上的米到大房这边来。即便白氏说不用,杨雪也不想白占人家的便宜,这分家了就是分家了的事。
  常子胜回到家的时候正是晚饭时节,罗老太太背着楠哥儿,正和白氏在忙着做饭。插秧赶时间,白氏身子不便,赵氏今年一直下田干活。常子胜隔了一两个月没见儿子,想得紧。不顾儿子的哭闹,愣是将儿子抢抱了过来。
  楠哥儿被自家老子拿糕点和举高高飞飞飞等惊险刺激的游戏一通巴结,很快就不哭了。父子两个回到新房子安心等着杨雪收工回家。今天收工较早,杨雪随手在田边的林子里捡了一担子松树枯竹挑回家,松针是引火的好东东,家里之前常子胜准备的已然用完。
  累了一天本来肚子就有些饿,即便松树枝比较轻,杨雪挑到家也觉着手脚发软。正想搬张椅子在屋檐下歇歇,却见自家房门开着,然后丈夫抱着儿子站在门口冲自己笑。“四哥你回来了!”杨雪欣喜不已,飞快地奔了过去。
  

☆、王大叔的来历

  楠哥儿看到母亲,立马嫌弃起了自家老子,扭着身子伸手要杨雪抱。“臭儿子,天天被你娘抱着还嫌不够,爹爹才抱你多久就不耐烦了!”常子胜佯装生气,一巴掌拍在胖儿子屁股上,然后将他高高举起又放下,就是不将他交给杨雪。
  楠哥儿心愿难了,哼哼唧唧地发起了脾气。常子胜温声和儿子打着商量:“楠哥儿,你娘累了一天,让她歇歇气。爹爹抱你,咱们靠着你娘坐是一样的啊。”楠哥儿才不会听呢,死命往杨雪这边挣扎。杨雪亲了亲儿子的手,认命地将那胖身子抱了过来。
  常子胜不满地皱眉,随即一把将妻子抱起坐在椅子上。他身形高大,抱着妻儿倒是轻松,可椅子却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杨雪担心椅子被坐垮,忙道:“放开我,当心椅子给坐坏了。门也没关,叫人瞧见咱们这副样子,不得笑话死。”
  “椅子哪能这么容易坏。咱们在自己房里,我抱着自己的媳妇,谁敢笑话!”常子胜满不在乎地说完便急不可耐地在杨雪脸上没头没脑地一通亲。
  “四哥你……干什么,儿子,儿子……看着呢?”杨雪慌乱地闪避。“儿子年小知道什么,瞎担心。而且儿子也喜欢看到他爹疼他娘吧。是不是啊儿子?”常子胜冲楠哥儿挤眉弄眼。
  楠哥儿被他爹娘的行为逗乐了,学着他爹先在杨雪脸上亲了一下,跟着又亲了他爹一下,然后咯咯咯地看着爹娘笑。常子胜得意地大笑:“我儿子就是聪明,一学就会。乖儿子啊,这个还真得好生学,不然往后拐不着媳妇。”
  杨雪捶了常子胜一拳:“四哥你疯了,这样的话怎么能跟儿子说,教育孩子,言传身教耳濡目染什么的你懂不懂?叫长辈听到非对你动家法不可!”
  常子胜弹了一下妻子的脑门:“小古板还真怕事。这不儿子不懂事,眼下又只有咱们两个我才敢浑说两句,也就是逗趣儿罢了。”
  杨雪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放开我,我一身的汗没洗澡,味儿太大,你也不嫌难闻。”常子胜扑哧笑出了声,附在杨雪耳边低声道:“妹妹怎么样哥哥都不会嫌。其实我就顾着赶路,一路疾走不也出了一身汗,我还担心你嫌弃我臭。可我太想你了,看到你又忍不住想抱着你,真希望这会子天就黑了,我都快憋不住了。”常子胜边说边身子暧昧地动了动。
  常子胜身体的反应杨雪清晰地觉察到了,脖子上又被这家伙微热的气息熏着,杨雪瞬间脸赛红霞,将儿子往常子胜手里一塞,急速弹了起来,羞臊道:“憋不住也给我憋着!我去烧水,趁着那边晚饭还没熟,我烧了热水咱们先洗澡。”
  常子胜道:“不用去,我已经烧了,这会子水该热了,你取出衣裳先洗吧。”小夫妻两个先后洗好澡,那边常红也过来喊他们过去吃饭了。
  常子胜念及侄儿侄女没少帮着杨雪带楠哥儿,这次回家特地买了两斤松子糖,吃完晚饭,他将孩子们叫拢来分给大家吃。
  杨雪趁机又表扬了常柏常松他们帮自己挖蚯蚓赶鸭子,说自己已经许诺,年底要给他们一人买一斤县城的糕点吃,让常子胜千万要记着。常子胜很高兴,拍着胸脯说自己一定不会忘记。大家在旧房子院子说笑了一通后,常子胜就拉着妻子回了房。
  哄睡了儿子,常子胜迫不及待地扑向了妻子。杨雪虽然白天累了一天,但久旷的丈夫兴致高昂,她自然不能扫他的兴,少不得打起精神应付。两个人折腾了两回,常子胜虽意犹未尽,但见妻子精力不济,也就不忍心折腾,心疼地抱着妻子入睡了。
  农忙时节,小夫妻早早地就起来了。两口子去灶屋洗漱,刚一洗好,柏哥儿就来赶鸭子了。常子胜看着鸭子们在柏哥儿棍子的驱赶下摇摇摆摆走出院子,嗔怪地对妻子道:“不是让你别养这些东西嘛,你怎么又养了。”
  杨雪不好说自己不养长辈们不高兴,就说自己见嫂子们都养眼红了,而且养了鸭子不但过年可以杀了吃,鸭子们下了蛋还可以做咸鸭蛋。两个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一两个月的事情,常子胜道:“有件事情我忘记说了,妹妹你不是很好奇王大叔究竟是何来历吗?”
  “怎么,你听到了关于王大叔的消息?”杨雪瞬间来劲了。“对,我在县城碰到了蔡捕头,他告诉我说王大叔去年已然正式认祖归宗了。原来王大叔是京里庆国公府上的子孙,庆国公王家的爵位是世袭罔替的,王大叔的亲娘是眼下这位庆国公的外室。”
  杨雪目瞪口呆,庆国公的儿子,王大叔竟然出身这么牛!可即便只是外室所生,王大叔也不至于沦落到孤身一人来到这偏僻的靖远州武清县吧。
  “就知道你会吓一跳。”见妻子瞪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常子胜笑道,“当初我也觉得不大可能。蔡捕头告诉我说,庆国公的嫡妻是庆国公姨妈的女儿,很得庆国公老太君的欢心。王大叔的亲娘一直不被庆国公府承认,连着王大叔也一直不能认祖归宗。后来王大叔的亲娘没了,然后他的妻子也难产而亡,养到七岁的长女也生病死了。王大叔一气之下离开了京城四处漂泊,然后因缘际会和蔡捕头成了好朋友。”
  杨雪喃喃道:“娘没了,妻子儿女也死了,可怜的王大叔,难怪那么不爱说话总是沉默。”常子胜叹了口气:“是啊。据说他那长女跟你一般大,很是孝顺懂事。王大叔会那么照顾你,估计是想到自己闺女了。”
  移情什么的很正常,杨雪点头同意丈夫的推测。问道:“既然庆国公夫人当初不肯让王大叔认祖归宗,那为什么如今又肯了?”
  常子胜道:“那是因为庆国公夫人自己生的儿子十年前就没了,然后唯一的孙子又因为跟别的纨绔争风吃醋,与对方打架,两个人相互打死了对方。眼看着庆国公府要绝了香火,庆国公又死活不愿过继旁支子弟承袭爵位,庆国公夫人没法子,只好同意让王大叔认祖归宗。蔡捕头说,王大叔已然娶了一名高门贵女做续弦。他才三十几岁,应该很快就能再有孩儿吧。”
  杨雪双手合拢望空祷告:“好人有好报,但愿老天保佑,王大叔的妻子能多生几个孩子。”
  因为这个好消息,杨雪一整天的心情都不错。常子胜在家里只住了三个晚上就走了,即便家里的秧没插完也不能再多呆了,因为做工那边也忙。常子胜说接下来自己可能要到六七月间双抢时节才能回家了,好在下半年蔡大郎承包的活计是在县城,到时候杨雪可以带着儿子一道去县城找他。
  秧苗插好,还有山上的黄豆绿豆这些庄稼要忙乎,乡下人四五月间的活计做不完,杨雪成日里在山上转悠,加上楠哥儿正是要会走路又不大会的年纪,正是磨人的时候,倒也没多余的精力思念丈夫了。
  一天杨雪去山上给绿豆锄草,锄完了顺势捡了一担柴火挑回家。正走到半路上,忽听到前方山弯处有人在哭,她赶紧大步跑过去看,却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坐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小腿哭得涕泗横流。杨雪隐约记得这是村中心一户人家的闺女,名字仿佛唤作秋谷。
  “谷姐儿,你这是怎么了?”听到杨雪的声音,秋谷小姑娘抽噎着指着自己的小腿道:“呜呜,我,我被蛇咬了一……口,要……要死了,呜呜……”
  杨雪大惊,赶紧放下柴禾,蹲下身子去察看她的伤势,嘴里忙不迭地问:“是什么样子的蛇,你看清了吗?”秋谷扁嘴大哭:“是,是胀脖子那种蛇,呜呜,我活不了了……”
  糟糕,是毒蛇,杨雪努力回想起薛氏教过的被毒蛇咬了要怎么办的步骤,强压下惊慌,仔细察看了小姑娘的伤势,应该是才被咬,毒素尚未扩散远。
  杨雪松了口气,抽出腰上挂着的柴刀,掰过小姑娘的脸,郑重道:“好孩子,你只要肯听我的话就不会死。你听着,我跟着要在你的腿上划两道口子放毒血,你要死命忍着疼,不挣扎不乱动。你一乱动,这毒就流到你全身,你就真的活不了了。你能做到吗?”
  小姑娘被杨雪郑重又温和的神色安抚住了,停止了哭泣重重点头:“我能做到,我忍住疼,我不动。”杨雪点头:“那好,你闭上眼睛不要看。”
  接下来杨雪麻起胆子在女孩子被蛇咬伤之处用刀划了个十字架,然后埋头吮吸出毒血,之后撕下小姑娘自己已然划烂了口子的裤腿的一小截,割成细条,将她的小腿紧紧绑了一道。
  秋谷是个勇敢的说话算数的小姑娘,即便疼得冷汗直冒,也没有乱动。杨雪边忙乎边赞扬着她,弄好之后背起她就往村里赶。
  乡下地方毒蛇很多,每年总少不了有人被咬,所以懂得治疗蛇伤的人也不少。秋谷所说的胀脖子蛇药,罗老太太就懂。杨雪背着小姑娘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自家跑,路经溪边的时候,有人问怎么了,杨雪飞速解释了两句,并请人家报信给秋谷家大人。
  

☆、京城来信

  杨雪一通飞跑,到家的时候脸都白了腿也软了。罗老太太察看了秋谷的伤,赞扬杨雪处理得当,说不要紧之后就出门找药去了。那些蛇药分散在田间地头,要找齐要点时间。
  罗老太太还没回来,秋谷的祖母和娘就哭着寻来了。原来秋谷的娘将斗笠落在了黄豆地里,喊闺女去拿,谁知道小姑娘竟然在路上被毒蛇咬了。
  得知自家孩子没有性命之忧,两个女人松了一口气,询问秋谷事情的经过。秋谷委屈地将自己是怎么被蛇咬了,杨雪怎么帮她吸毒血,又是怎么一路疾走背着她回村的经过说了一遍。婆媳两个听完感激涕零,拉着杨雪的手不断地说着道谢的话,弄得杨雪都不好意思了。
  罗老太太找齐了药材,洗净拿回家捣烂敷在了秋谷的伤口上,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秋谷的祖母背着孙女回了家,秋谷娘则坚持着去给杨雪挑那扔在路上的柴火担子。柴火事小,主要是杨雪的锄头还插在柴担里,那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罗老太太对症下药,一直坚持敷她的药,半个月后秋谷就活蹦乱跳了,秋谷爹娘为此提着东西上门对罗老太太和杨雪好一通感谢。机缘凑巧帮了一个小姑娘,这件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杨雪根本没怎么放在心上。却没想到今日无心种下的善果,他日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双抢时节到了,常家人开启了早起晚归走路带风恨不得自己三头六臂的模式。农忙时节,杨雪照旧和白氏他们一道吃饭。二房三房就没这待遇了,再忙也得自己做饭。
  一年当中最忙的时节,常柏常松常红几个大孩子都去田里帮忙,常橙也在白氏的指点下在家里做饭。檀哥儿年小帮不上忙,孟氏家的晚饭只能靠罗老太太和白氏搭帮着做了。孟氏舍不得多花工钱请好的匠人起灶,那灶烧起来火不旺,煮饭费时也就罢了,烟雾还很大,罗老太太给她做了两顿饭,被熏得眼泪横流,气得大骂不止。
  罗老太太因为要帮三房做饭,还要帮三房四房晒谷子,就让白氏负责大房那边的谷子以及做饭,自己和常蓝带着青姐儿和楠哥儿坐镇新房子。
  楠哥儿虽然比青姐儿小着十多天,可个头比青姐儿高,身板比青姐儿壮实。两个孩子年龄一样又是一个人带,自然是吃在一起玩在一起。再小的孩子在一起都要打闹,有时候是为了多得一口吃的,有时候是为了争抢一个玩具。
  这不地上凉席上,青姐儿拿着拨浪鼓在手里晃悠,正玩得高兴,楠哥儿却不乐意了。那拨浪鼓是杨家在楠哥儿满月宴的时候送来的东西,楠哥儿每日里玩都玩腻了。可小孩子都有这样的心态,自己的东西宁可丢在一边也不喜欢让别人玩。楠哥儿看到堂姐霸占了自己的拨浪鼓,立马不干了,吭哧吭哧挪过去就抢。青姐儿死命护着,却被壮实的堂弟一把推翻,拨浪鼓也给抢走了。
  小姑娘立马大哭起来。青姐儿身子瘦弱,嗓门却大。常蓝哄了一通不见效,只好求助罗老太太。罗老太太正在孟氏的灶屋给他家做晚饭,热得汗流浃背不算还熏得眼泪长流。罗老太太急慌慌冲过来耐着性子哄了一通青姐儿,无奈青姐儿还是咧嘴嚎啕魔音穿脑。老人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在青姐儿屁股上拍了两下,气道:“不过被楠哥儿推了一下,又没跌到哪儿,就哭个没完,吵死了!”
  青姐儿挨了打,越加哭得大声,罗老太太越发心烦,骂道:“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跟你那小家子气的娘一样不讨人喜欢!”偏巧孟氏挑着一担谷子刚走进院门,听到自家闺女的哭声罗老太太的骂声,孟氏后座牙差点没磨平。
  老东西太可恶了,偏心眼瞧不起自己也就罢了,连带自己的孩子都受到歧视。前两天自己看到青姐儿鼻梁上青了一小块,问老东西,老东西说是闺女自己撞在了墙上。后来问檀哥儿,才知道是和杨氏家那小兔崽子抢一个桃子,被楠哥儿给推的。
  和丈夫说这事,丈夫满不在乎地说小孩子嘛磕磕碰碰再平常不过,不过乌了一块而已,打什么紧。老祖母年纪大了,又要带孩子晒谷子还要帮自家做饭,哪里顾得那么多。她当时差点没气炸肺,她是前世造了什么孽,遇上这样的一家子,檀哥儿当初老被松哥儿欺负,如今闺女又被楠哥儿欺负。明明她的儿女是受苦的一方,可老家伙不主持公道不说,还打骂自己的孩子!
  过于气愤,浑身发颤的孟氏差点没洒了谷子。孟氏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了心头的怒火,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堂屋走去。为了不被休掉,她在这个家里得夹紧尾巴做人。忍吧,忍到杨氏贼婆娘一家子滚出自家这房子,忍到儿女大了不需要老东西帮忙那一天就好了。
  罗老太太对孟氏的怨愤一无所知,老人看到孟氏的身影大松了一口气,一边扶着腰从椅子上坐起一边大声道:“赶紧将谷子倒了,洗洗干净来哄哄你闺女,哭起来没完没了。三郎也跟着要回了吧,我得去给你们炒菜了。”孟氏恭谨地点头答应,眼睛却恶狠狠地盯着罗老太太的背影。
  再说常子胜那边上半年的工程结束了,结算了工钱之后回到家,正赶上双抢的尾声,倒是扎扎实实地帮了几天忙。
  楠哥儿已能走路了,小人儿粉妆玉琢,跌跌撞撞地走不稳偏爱走,斜倾着身子时刻叫人担心他会跌跤,大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扶他,他却屡屡甩着小手不满地抗议,小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常子胜因为老不在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惊见宝贝儿子不但会走路了,还能软软糯糯地一声声喊自己“爹爹”,顿时稀罕得不得了,一得空就抱着这宝贝疙瘩。仗着自己力气大,常子胜就是挑水也将儿子背在背篓里舍不得放下,结果这爷俩成了常家沟一道特殊的风景,见到的人都笑话常子胜宠溺自家儿子太过了。常子胜丝毫不以为忤,笑嘻嘻地乐此不疲。
  八月白氏生了一个儿子,常家长辈都很高兴。虽说几个孙媳妇都生下了儿子,但长房仅只有柏哥儿一个男孩儿还是显得单薄了些,白氏再产一子弥补了这一不足,常家长辈觉得圆满了。当初杨雪生楠哥儿的时候,白氏没少照顾她。此番白氏坐月子,杨雪投桃报李,自然也是一得空就过去探望帮忙。
  几妯娌近两年都生了孩子,唯独自己,橙姐儿都七八岁了,可肚子这些年一直没动静,马氏心里不由有些着急起来。一方面想着自家这两年最当紧的是起房子,不在这当口生孩子好。可一想着松哥儿没有个同胞兄弟,往后遇事连个帮手也没有未免势单力薄又忧心忡忡。
  下半年蔡大郎承包了县城一个大户人家新祠堂的修建,常子胜他们集体转移到了县城做工。入冬之后闲了下来,常子胜捎信来,说是王大叔从京里给自家捎来了东西,蔡捕头娘子热情邀请杨雪带着楠哥儿去县城住上几天。正巧当初在河堤工地上和杨雪一块做工的刘大婶的闺女也嫁到了县城,她这些日子正在闺女家作客,也说想看看楠哥儿。
  杨雪得了信,立马将鸭子托付给了白氏,自己收拾了东西,背着儿子赶赴县城。因为老王在信里交代,要捎信的人亲手将书信和东西交到杨雪手中,蔡捕头也就不好让常子胜代替。杨雪到了之后,京里来的人将书信和东西通通交到杨雪手上。
  杨雪看了书信才知道皇上同意了庆王府请立世子的折子,王大叔已经是庆王府名正言顺的世子爷了,更叫人高兴的是老王的妻子前几个月已经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得知杨雪和常子胜的长子到这时该满一周岁了,老王特地从京里最有名的金玉铺子给孩子买了金项圈金锁各一个。老王在书信里道:“雪姐儿,你和常四郎都相貌出众,生出的孩儿模样一定极为出色。以你的聪慧,相信你的孩儿也一定是个读书的种子,你一定要好生教导他,让他走科举的路子,万不可以家境不够叫他埋没在了乡间。往后有什么难处,就写信告诉我,我一定尽力相帮。随书信附上二百两银票一张,望收下。”除此之外,老王还让人捎给杨雪绫罗绸缎各色尺头若干,有适合大人的也有适合小孩子的。
  杨雪看完书信,感动得眼眶潮湿,喃喃道:“王大叔真是太仁义了,竟然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我何德何能得到他老人家这般厚爱。”
  蔡捕头笑道:“老王这人虽然话不多,一般人难以接近他,但他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会全心全意地对待。杨雪你聪慧善良又孝顺,他欣赏你看重你再正常不过了。这些东西也是他作为长辈对你的一番疼爱之心,你只管安心收下就是。”
  大家一道感叹了一番之后,杨雪当即写了一封回信托那人带回京城。此后杨雪在县城盘桓了几日,和刘大婶蔡捕头娘子逛遍了县城的商铺,方家大少奶奶的铺子少不得也去了。秋香已经嫁给了方家的一个管事,方家大少奶奶特地让秋香出府来找杨雪说话。
  庆国公府的世子爷不远万里托人捎银票捎东西给杨雪,这事满县城的人都知道了,连县太爷娘子都特地将杨雪叫去说话,杨雪再一次被大家歆羡了许久。
  

☆、起房子

  杨雪在城里呆了三四天,想着家中的鸭子老是麻烦白氏给喂养就觉得不安,于是不顾蔡捕头娘子的挽留,第五天坚决回了家。
  她回家的那天正好是马家集集日,薛氏白氏刚好也来赶集,祖孙几个在杨元莲家碰了面,跟着杨元兰也来了。关于庆王府世子爷特特从京里给杨雪的孩子捎来了金项圈金锁尺头等物一事,昨晚才传到杨家塘。薛氏婆媳就是为了探明此事的真伪才来赶集的,杨元兰也关心这事,大家一碰到杨雪就忙不迭地询问。
  杨雪将老王的书信给祖母姑姑她们念了一遍,又拿出那些东西并银票出来。薛氏这才相信这事是真的,老人不由合掌叹道:“雪姐儿,你和那庆王府的世子也只是在河堤工地厨房一道买了几个月的菜,没想到人家竟然待你这般仁厚,那人可真是个难得的好人啊。”
  杨雪点头:“是啊,当初在厨房做事的时候,王大叔就处处照顾我。蔡捕头说那是因为王大叔那没了的闺女跟我年纪一般大,那孩子懂事又孝顺贴心,王大叔看到我就想起了自家闺女,所以才对我那么照顾。”
  大家好奇问起老王的事情,杨雪少不得说了一番,妇人们对老王的诸般不幸以及苦尽甘来感叹不已。薛氏叹息道:“这姓王的贵人也真是不容易,受过大苦遭过大难的人才会不嫌弃咱们乡野之地的人,发迹了还惦念着你。”
  白氏抱着楠哥儿,听到这话不由挥舞着外孙子的小胖手笑着逗他道:“哎呀,不得不说你娘就是福气好。你看,你们家正需要钱起房子,这京里的贵人就送了银票来。有了这二百两,你爹明年根本不用再出去挣钱了。”
  杨元莲道:“虽说是我们雪姐儿福气好,可这孩子若不是品性良好,能得到贵人的青眼?”薛氏欣慰地笑,点头赞同闺女的话:“那是,我们雪姐儿自来心地仁善。”
  楠哥儿给他外婆逗得咧嘴直乐,口水一个劲儿地往下掉。杨元兰伸手给他揩去口水,好笑道:“你看这小东西也为这事儿高兴呢。”
  杨元莲抚掌:“可不就是,这孩子像她娘,瞧着就是个聪明的。雪姐儿,既然京里的贵人愿意提携,往后你们就让楠哥儿走科举的路子吧。这孩子若是高中做了官,你和四郎也跟着享福不是。”
  这世道,做官哪里那么容易,杨雪忍不住腹诽,嘴上却道:“看看吧,他要真的是念书的料,我们绝对会供他。”
  杨元兰道:“雪姐儿啊,依我说你们索性正月就将木材都砍好,人手不够让你表哥去帮你们砍,明年上半年就动手起新房子了。房子一起好就赶紧搬,省得和那孟氏挤在一栋房子里斗气。”
  上回为着几只鸭子,杨雪和孟氏吵嘴这事,常子秀回到婆家后不小心说漏了嘴,让杨元兰听到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杨雪道:“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楠哥儿他爹心里却有些疙瘩。说乡下人起房子谁不是自己慢慢挣钱,然后找亲戚们借点,凑拢来才敢动工的。如今咱们家有了王大叔的银票,一下就够了。这飞来的横财虽然叫人羡慕,可终究是因为我才得的。他这个一家之主都没出什么力气房子就起了,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若不是和三房挤在一栋房子住实在是不舒坦,他非得要再挣一年的钱再起房子。”
  大家都觉着常子胜这想法实在是没必要,正好笑着,薛氏却正色道:“这也是他身为男子汉的骨气使然,咱们当着他的面万不可笑话。雪姐儿你平日里说话更要注意,千万别说出什么全靠着我之类的话来,知道不。”
  杨雪点头道:“知道,男子汉最讲面子,我没那么傻。再说依靠别人的馈赠起了房子,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杨雪背着楠哥儿回到家,首先去旧房子那边见了罗老太太,将自己买给长辈以及孩子们的点心拿出来。罗老太太她们也听到了京里来信之事,杨雪回来自然是要拉着她问个究竟,杨雪少不得又解释了一番。
  马氏和孟氏本来巴望这事是假的,听到杨雪本人的话之后两个女人彻底死心。那边罗老太太和赵氏白氏几个在为杨雪夫妇高兴,孩子们也兴高采烈地吃着四婶带回家的点心,马氏和孟氏却强颜欢笑走到一边嘀咕起来。
  “那就是银票,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到。二百两啊,这么多!杨氏怎么就这么走运,当初还是杨家没男丁了她才顶上去的,谁知道竟然在河堤工地上遇见了贵人。这下好了,他们一下得了那么多钱,应该跟着就可以起房子了,明年上半年就可以搬出去,省得咱们老挤到一起。”孟氏明明心里难受,却勉强挤出几分笑模样来,结果脸色僵硬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孟氏尚且可以自欺欺人,马氏的心里却猫抓一般的难受。四房一下得了二百两银票,跟着就可以起房子,而自家的钱还没凑够,不可能赶在人家前面动工,这样一来可不就在全村面前被四房给比下去了。
  她心里泛酸,便道:“四房没地基,哪能那么快。”孟氏不以为然地道:“有钱还怕没有地基,二百两起房子买地基或者开凿地基足够了。”
  年前,常子胜结了工钱回家,特地找长辈商量起房子的事情,难免要说到地基,赵氏这才知道小儿子早已经将地基都解决了。赵氏知道了,马氏孟氏自然很快也知道了。
  得知四房不过花了二十几两银子就解决了地基,两个女人都愤愤不平,觉得当初分家四房表面上吃了亏,其实根本没有,而自己两房不过白白担了名头。
  孟氏忿然道:“我就说杨氏婆娘当初怎么不争不闹,那么平静地接受了分家结果,原来老家伙早跟他们交了底。”马氏咬牙:“也就只有咱们这样的傻瓜不明内情,还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杨氏婆娘躲在一边只怕肚子都笑疼了。”
  马氏心里不平,晚上和常子柱发牢骚,常子柱倒是平静:“再怎么样,刨去当初分家四弟他们多分的钱,人家也还得自己拿了银子买地基的,这么说他们还是吃了亏的。”
  马氏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猪脑子,你怎么不算四弟这一年在外挣的钱呢?就是因为他们没分到地基,长辈们才帮他种田的,不然他能那么放心的出去。这一年长辈们事事帮四房做,杨氏有多舒坦你没看到?若是你出去做工,你挣不到钱,买不了那边的地基?”
  常子柱翻了个白眼:“你这婆娘倒是说得轻巧,去那边起房子远离了长辈,什么都得靠自己,长辈们不可能跑那边去给我们帮忙,你愿意?再说了,叔祖父是看在四弟和四弟妹帮忙治好了子云的病才便宜让出自家的地基。换成咱们,兴许人家都不想卖。我就不明白了,四弟他们的地基解决了,咱们不是该替他们高兴吗?怎么你就这么愤愤不平呢?”丈夫神色不善,马氏哪敢再多话,一肚子的牢骚乖乖咽了回去。
  虽然地基已然够起房子了,但常子胜和杨雪想着房前屋后宽一些更好,自家眼下又不缺银子,还是请了人开凿岩壁,拓宽地基。这不元宵节才过,他们就请了人,一拨人砍树,一拨人开凿地基。
  常家兄弟这些年没少给人帮过忙,杨雪当初在工地上又颇得那些男丁的拥戴,如今他家起房子,村里人都乐意帮忙。甚至连桐木冲当年去服劳役的人都自发跟着罗大安来帮忙。虽说不用开工钱,但一日三餐总得管人家的,即便有罗老太太赵氏白氏帮忙,杨雪还是忙得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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