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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贵女_桑靳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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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农家贵女
作者:桑靳陌
 
文案
 一场车祸,景夏穿越到徽朝的小村里。这辈子爹娘都能干,家里日子很小康,还有一个护短的哥哥和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她这辈子没什么追求,只想混吃混喝等到死。

但青梅竹马飞黄腾达后攀上了富贵人家的姑娘,父亲不再是往日那个普通的乡下郎中。自从遇到了那个清风朗月般的男人后,景夏的人生处处是惊悚。历经波折后,眼看就能修成眷属,成婚那日,上天和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她被狠狠伤过后回到原点。

她想,哪怕这辈子活得再累狗血,也要咬牙坚持下去。还好,上天是眷顾她的,就算踏进死胡同,她还能翻墙过去走上阳关道。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景夏 ┃ 配角:谢行远、龚敬、景贤、李碧琳 ┃ 其它:种田、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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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不甘

  景夏在床上躺了几天,喝了数十来副药终于恢复了点精神。她刚醒过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恍惚之间看到了从亮瓦处射进来的刺眼的阳光,扭头又看到了昏暗的屋子,发黄的麻布帐子,硬邦邦的木床,灰蓝布面的被子和竹片编的枕头,还有一个穿着布衣、做古代装扮喂她喝药的女人。
  那时候景夏想,一定是她病糊涂了才会出现幻觉。但后几日看到的都是同样的场景,才觉得不对劲。但身体着实虚得很没力气起来问这里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继续躺着,等病好了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景夏现在高烧退了,呼吸也顺畅了许多,有力气下床后就想出门看看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景夏倚着门看堂屋里的人,只见屋里坐着好几个面色枯黄的村民,殷切的看着中间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
  头上裹着灰色头巾、面色有些发黄的男人看着那人变幻不定的脸,担忧地问道:“景大汉,我这个病能不能治?”
  那个被称呼为景大汉的人望闻问切一番,说:“还好只是病情初期,还有得治。我开几服药给你,拿回去熬了喝下,过几天就好了。记得开窗通风,屋子里的浊气才会散得快些。”
  得了景大汉这句话,那人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还能治就好,能治就好。谢谢你了啊景大汉。”他握着景大汉的手一个劲儿的道谢,只要不死一切还有希望。
  景大汉劝他说:“杨老汉,你快回家熬药吧,早点儿喝病就能早些好。”
  那人连忙应声,说:“好,好,我马上就回去,谢谢你了啊。”他双手颤抖着接过景大汉身边那个年轻妇人递过来的药,抹着眼泪迈出门槛回家了。
  “景大汉,你快看看我儿子。”
  “景大汉,我就剩这个女儿了,你先帮她看看吧,求你了。”面黄肌瘦的男人抱着一个昏迷的面色潮红的小女孩儿,说着就给景老汉跪下了,哭得十分伤心。
  “景大汉,先帮我儿子看病。我家还等着我儿子传宗接代,女儿养得再好也只能送给别家,先看我儿子吧。”那人说着就抱着自家的儿子挤在了刚才那人的前头,满脸期待的看着景大汉。
  堂屋里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都抢着让景大汉帮他们治病。
  景大汉看着一屋子面带病色的人摇了摇头,好几个已经病入膏肓了没活路了,他手里的药材也不够了。但医者父母心,能救一个是一个,他招呼抱着个小姑娘的男人说:“黄老汉,把你闺女带过来吧,我给她看看。”
  “好,你们让让啊。”黄老汉面露喜色,抱着她闺女儿挤到景大汉面前。景大汉一看就摇头:“还是回家吧。”
  黄老汉一个七尺高的大汉子听到景大汉这句话就哭了,抱着高烧不退的女儿跪在景老汉面前,求他说:“景大汉,你的医术是十里八乡最好的,你一定要救救我闺女呀。我爹娘、婆娘和两个儿子都死了,就剩下黄丫了,求你救救她吧,我给你磕头了。”
  景大汉扶起黄老汉,叹气道:“黄老汉,不是我见死不救,而是救不了。你家丫头已经病入膏肓了,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了。”
  众人都同情的看着黄老汉,黄老汉仅剩的女儿也快死了,这辈子他再也没一个亲人了,抱着昏迷的女儿呼天抢地的大哭道:“我这辈子造了什么孽啊,一个个的都离我而去了。”
  谁都可怜黄老汉,但谁也没办法,说不定下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都在祈求老天开眼能饶过自己。景大汉给众人一一看过,几乎没有能救的人。村里的人都带着希望到景家来,回去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绝望的神色,真是老天要收人了,对谁也不留情。
  景夏躲在堂屋的后门看那些捂着眼睛离开的人,心里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得病?看到面如死灰的黄老汉心里感慨万千,她是独生女,爸爸很宠她,也不知道老爸听到她的死讯后会是什么样子?辛辛苦苦养了二十三年的女儿一下子就没了,做父母的一定不好受。
  堂屋里的人都走光了,景大汉看到门后的小脑袋,招呼她过去:“丫头,过来。”
  景夏走了过去,睁大眼睛看着景大汉。景大汉给她把脉,喜道:“真是老天保佑,你的病好了,只要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嗯。”景夏点了点头,这几天她只见过李珍娘,李珍娘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由于长期劳作,她的皮肤晒得黝黑,只能从她的轮廓里隐约可看出,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漂亮的女人。李珍娘双手粗糙修长,手上的纹路因染了植物的汁液而发黑,用刷子刷也刷不掉,不过她的指甲剪得整整齐齐,没有污垢。
  景夏猜想,眼前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这个家里的男主人了。景夏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在心里叫他景大汉。李珍娘说他是闻名乡野名医,原来村里好多人生病都是他治好的,连县里的员外老爷多年不治的顽疾也被他治好了,后来上门求医问药的人更多了,家里的病人多,景大汉就直接把堂屋改成了给人看病的药堂。
  景大汉长得高高瘦瘦的,脸有些长,额头上有几道清晰的皱纹,也是黝黑的皮肤。他的眼睛很有神,像是把一切都看得很透,虽然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衣,但难掩他身上的风姿,行为举止都透着一股见过大世面的成熟稳重,就像一个大家出身的男子。这样的男人只是乡野村夫,无论如何景夏也不信。
  “只要你们都没事,我什么也不求了。”景大汉把景夏抱起来,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几天后景夏得知,她穿到了历史上一个不存在的朝代——大徽朝,她所在李家村属于永安镇,永安镇是永平县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场镇,永平县是蜀州中南部的中等县,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上辈子也姓景,因生在夏天,她爸妈就给她取名叫景夏,这辈子景家夫妻给她取这名字也是同样的道理。
  徽朝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单就整个李家村的人就死了大半。最开始她还抱怨自己穿越了,穿到了一个境况不太好的家庭,变成一个两三岁的小姑娘。虽然上辈子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但好歹衣食无忧,不会有大规模的瘟疫爆发,不会一下子死这么多人,总之比现在好得多。
  最初的时候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想想就不甘心,她很不甘心在人生最好的年华丧命,还穿到一个不知名的朝代。现在想想,能在这场大瘟疫中保住一条命是一件多么庆幸的事,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李珍娘常在收拾屋子的时候说原来村里多热闹,乡里乡亲的串门说说话聊聊家常,日子虽清贫,但大家都乐呵呵的,现在走出去都冷冷清清的,想到原来的乡里乡亲都得瘟疫死了就伤心。景大汉见了乡里的情形只能一边理草药一边叹气,他是个好大夫,但也不是所有病都能治。
  上面说得瘟疫死的人不能草率的埋了,必须烧了才可以。每天都有几个得瘟疫死的人被送到镇上的火葬场烧了。景夏听说,就在永安镇的清河边就架了个柴堆,直接把死人放在上面烧了,听说最多的一天烧了二十几个人,整个永安镇都是死人的焦臭味。景夏上辈子活在一个文明的社会,没见过就地烧死人的,想想也觉得可怕。
  李家的大舅舅李柱死了,景夏还跟着这辈子的爹娘送了李柱最后一程。出门前还听李珍娘唠叨,说李柱原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其中的两个已经娶妻。但李柱的长子和幼子在瘟疫爆发初期就去了,他的两个孙子也去了,现在家里的两个顶梁柱都不在了,以后的日子只怕更难过。
  到永安镇的路上都是哭哭啼啼的村民,景夏见了过后更惜命了,发誓这辈子一定早好好活着。她已经回不去了,车从那么高的高架桥上翻下去,只怕她上辈子已经尸骨无存了。能再活一次,已经很不容易了,在哪个时代不也是为了活着?只要还有命在,就有希望。
  后几日到景大汉家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县城里也有人听了他的名声请他去看病的,不过景大汉拒绝了,他说乡下也有许多病人等着他,县城里的大夫医术比他高,他就不去了。无论那些来请他的人怎样出高价利诱或者威逼,景大汉就是一根筋:不去。不过景夏因此知道了景大汉的名字——景狄,听李珍娘说,景狄到李家村那天坡上的荻花开得很旺。
  景狄的老丈人李顺也得了瘟疫,躺在床上快不行了。景狄和李珍娘带着儿女到李家去看他。李顺躺在床上,双颊凹陷,眼神黯淡无光。看到景狄来就让他婆娘把她扶起来。
  “你们来了。”李顺说话不利索,声音颤抖着又听不清楚。
  李珍娘站着抹眼泪,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年我不同意你嫁给他,你执意要嫁,是你选对了。看到你们现在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李顺说道。
  原来景狄和李珍娘是自由恋爱的,处在这个年代里景夏有些佩服李珍娘。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出了很多事,围观了好起事件。看到JJ上新闻联播了,有种累觉不爱的感觉,希望这场风波快点儿过去……
还是选在今天开新坑了,冒泡求收藏求鲜花, 

☆、好好过日子

  景狄抱着景夏,对李顺说:“爹,我会照顾珍娘一辈子的,您放心。”
  “景狄,你别怪我当年嫌你一无所有不肯把女儿嫁给你,当爹娘的哪个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来历不明又什么也没有的男人?珍娘是李家唯一的女儿,又是我和老伴儿四十岁才有的,我这个当爹的宝贝得很,当年我们也是担心她被骗。现在我放心了,珍娘没看走眼。”李顺说话的时候咳嗽了几声,李珍娘坐过去给他顺气捶背:“爹,你少说几句好好养病。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了。”
  李顺坚持说道:“我的身体我晓得,现在不说只怕以后都没机会说了。”
  李顺的老妻刘氏端了药碗来,说:“药熬好了,老头子,你先喝了吧。”
  李珍娘接过药碗,说:“我来喂爹吃药。”
  李顺喝了药说了当年的好多事,景夏现在听明白了,原来景狄是十年前的秋天流浪到村里的乞丐。李珍娘上头有三个哥哥,李柱,李栓和李兴,她是李顺夫妻俩的老来女,他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因此宝贝得紧,加上她是村里的一枝花,人又能干,那时候的李家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李家老两口为了宝贝闺女将来过上好日子,就给她找了一门好亲事,是镇上的富户,镇上有房子有两间铺子,乡下也有青砖瓦房,还有三十亩水田。但当年才十六岁的李珍娘就看上了长得俊俏的景狄,放着一门好亲事不要,义无反顾的嫁给一无所有景狄。
  这件事当年还让李家成为了整个李家村的笑话,说李老汉养了一个不要脸的闺女,把家人的脸都丢尽了。李珍娘的惊人之举一度让李家在李家村抬不起头来,那段时间李家二老一度想和李珍娘断绝关系。
  不过后来李家二老也认命了,景狄和李珍娘两个成了亲,也有了孩子,见景狄对李珍娘好得不得了就没那么排斥景狄了,开始接纳那个拐走他们女儿的陌生女婿。后来得知景狄会医术,能赚些钱养家,两年后还买了几亩地,看到李珍娘好过了,李家二老也没说什么了。
  李顺说完那一席话后没多久就断气了,李家的屋子里传出哭声。刚张罗完李柱的丧事,又得办李顺的。李顺的尸体还是得送到镇上烧了再埋,一场瘟疫几乎让乡下一无所有,所以李顺的丧事办得十分简单。村里还活着的人都来送李顺,也算是大家同在一个村的情谊。
  又过了三个月,这场瘟疫终于要过去了,景狄带着全家把他们住的房子里里外外的用烧开的水浇了一遍,用艾草和雄黄里里外外的熏了一遍,景狄和李珍娘一起把所有的衣裳在沸水里煮了洗干净,又用药水给全家洗了澡杀了毒才算完事。
  瘟疫过后还活着的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慨。大灾过后,活着的人还活着,必须继续走下去。李珍娘跟着镇上的牛车去了县里领朝廷的救济粮和种子,准备抢在盛夏来临前播种,也好在秋天有些收成。
  景夏坐在小板凳上,问正在扫地的景贤:“大哥,为什么爹不和娘一起去县城啊?娘一个人搬不起那么多东西。”其实去县城领东西该男人去的,景狄倒好,去后山里采药了。
  景贤正挥着扫帚呼哧呼哧的扫地,说:“爹采了药后会到镇上去接娘回来。”
  “哦。”景夏应了一声。她穿来的时候原主只有两岁,没什么记忆。原主是得瘟疫死的,同时去的,还有她的同胞弟弟景生。原主太小,她穿来也没什么记忆,好在原主年纪小不知事,她扮起来也不会露出破绽,只要保持着一个孩子应有的无知和好奇心就够了。
  景夏和景贤都睡了,半夜景老汉背着一袋红薯、小半袋种子和李珍娘一起回来的。李珍娘怀里抱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奶狗,进屋后就把小狗放在地上。
  景夏和景贤听到响声后都起床,景贤帮着他们放东西。等领回来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后,李珍娘对景贤说:“小贤,你是哥哥在家要照顾好妹妹,明天我要和你爹下地干活,你在家要把衣裳洗了屋子收拾干净,家里还有一些米,你明天就煮红薯稀饭,地里还有四季豆,你摘一把回来炒了吃。做好了饭记得到地里叫我和你爹,我们就在小河边挖地。”
  景贤点点头,说:“知道了,娘。”
  李珍娘围了灰布围裙去厨房烧洗澡水,景狄掏出一块麦芽糖递给景夏,“小夏吃吧。”
  景夏看着手里的糖,又看了看眼巴巴的望着她的景贤,虽然景贤很想吃糖,但又开不了口。景夏把糖递给景贤:“哥哥,一人一半。”
  景贤只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儿,也是问着父母要糖吃的年纪,但他咽下口水后,又把糖还给了景夏,说:“你是妹妹,你吃。”
  景夏上辈子活了二十三岁,比这个小不点大了好几倍,也不能和一个孩子抢糖吃,说:“你是哥哥,你也吃,一人一半。”
  看着妹妹的真诚的眼睛,景贤又着实想吃,就掰了一半给景夏,另一小半自己吃了。兄妹两个都笑了,去追那只刚到家因为害怕到处躲的小奶狗。灶房里的夫妻两听到屋外孩子的笑声,李珍娘心里有些失落,要是小儿子景生还在该多好啊。
  正在烧火的景狄知道她的心思,说:“生儿去了我们都很难过,但老天好歹也给我们留了两个是不是?”
  李珍娘拿木瓢舀锅里的水,说:“是啊,好歹还有两个,好多人家里一个孩子都没剩。日子还得过,咱们得为活人打算不是?”
  景狄深知李珍娘是个坚强能干的女人,她不会轻易被打倒,听她说那番话,已然知道她的心结差不多解开了。
  “只是当时我看着小夏断气,那时候我抱着她,她的手脚都凉了,居然活过来了,真是让人不敢相信。”李珍娘转移了话题,其实她那时候想着,要是活过来的是景生该多好。
  景狄往灶堂里添了一把柴,说:“活过来的是儿子女儿都一样,生儿和小夏都是我们的生的。不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李珍娘笑道:“是啊,咱们小夏是个有福气的。”
  瘟疫过后,朝廷下了旨,说但凡爆发瘟疫的地区减免三年赋税,这是活下来的老百姓唯一的欣慰。第二天一早,景狄和李珍娘就扛着锄头背着背篓去了地里,景贤照李珍娘的吩咐擦屋扫地,把房子收拾干净后,景贤去洗红薯,滚刀切成小块儿和着洗干净的米一起煮了。
  景贤个子矮,站在矮木凳上洗锅,又把米淘了倒进大铁锅里掺了适量的水,盖上木盖子烧火煮。看他动作熟练,像是做惯了家务。
  上辈子景夏生活在城里,十岁以前她的爸妈几乎没让她做过饭,顶多就帮着扫扫地擦擦桌子。她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他们的工资除去家里的开销外还能存上一些钱,虽不十分富裕,但一家人在一起很满足,尤其是家里的人都很好,没传说中的极品。
  她没在乡下生活过,对乡下的认识几乎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和书里看到的,什么可恶的七大姑八大姨,极品婆婆渣儿子,受委屈的小媳妇以及重男轻女之类的封建遗留。她隔壁的邻居说起乡下人,总是一副瞧不起的模样,说了一大堆坏话,她记忆最深刻的是,乡下人不讲卫生,家里脏,以至于她对农村没什么好印象。
  但现在这个家不像是她听过的那些模样,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桌椅每天都擦得一层不染,地上没有眼睛看得到的垃圾,木盆里的水随时换,盆底没有污垢,挂在木架子上用麻布做的洗脸帕洗的干干净净没有异味。景家人的牙齿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口臭。
  景家二老忙,家里的一切都是景贤在做。景夏不禁对这个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另眼相看,想想她七八岁的时候上小学,由于性子跳脱经常给家里捣乱,更别说帮忙做家务了。上辈子看古装肥皂剧,常听到一句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看到景贤她对那句话深以为然。
  煮好了稀饭,景夏跟着景贤一起到屋后的地里摘四季豆。景夏听景贤说李家村后面就是药王山,山下的地方平坦,靠近药王山附近有些低矮的山坡上长满了辛夷花树,春天漫山遍野都是粉色的辛夷花,那景色是整个永平县最美的。听景贤说药王山里的药多,景狄经常上山采药,家里买地修房子的钱都是景狄从山里采药换钱得来的。
  “哥哥看过辛夷花,去过药王山吗?”其实这哥哥叫的景夏都觉得别扭。
  景贤拿剪刀剪四季豆,说:“爹说我还小,山里猛兽多,去了危险。”
  “哦。”景夏帮忙端着筲箕答道。
  中午一家人吃饭,景夏夹了一根四季豆吃,景贤这厨艺比她上辈子的还好,想到这个景夏羞的无地自容。

☆、好想哭一哭

  村里十分冷清,大家都埋头种田,争取在秋收的时候多些收成,一家子都没时间管景夏,景夏整日就在房前屋后转悠,思考上辈子悲催的人生和这辈子未知的道路。
  她想,这辈子不用埋头苦读,不用上没完没了的补习班,不用到大学了还要是学霸,发扬勤学苦读的光辉传统,更不用承受巨大的就业压力和社会压力,就这么轻松的活着也不是太难过。至少现在她家里没有极品亲戚,没有懦弱无能的爹妈,不用担心温饱问题,民风也不是那么保守,能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也不是不好。
  转眼就是秋天,由于粮食种得晚,收获的时间也晚,直到九月底才能收稻子。瘟疫过后乡里的人手不够,全村男人女人都相互帮着收地里的粮食。等到稻子收回家后,幸亏今年十月阴雨天不多,阳光正好把收回来的稻子晒得透透的。
  刚把稻谷装进舱里,就是秋雨绵绵的天气,景狄和李珍娘忙着挖地种冬小麦和油菜。他们的地多,夫妻两个整天忙得脚不沾地,景贤依旧在家做家务,景夏年纪小,他不让景夏帮忙,景夏每天就围着家里买回来的小鸡小鸭和捡来的小花狗打转,或是看着花圃里的花花草草发呆,日子过得无聊得紧。 
  童年总觉得时间过得慢,一天好像有一年那么长。重新做回孩童的景夏坐在板凳上逗小花就有这个感叹,这具身体里住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灵魂,却过着及其无聊透顶的日子,突然怀念起上辈子整天泡在书里的日子。人果真是犯贱,在某个压抑的环境里呆久了,离开后不适应新环境还会怀念那个曾经又恨又怨的地方。
  三岁正是什么也不懂的年纪,她又不能做出什么和目前年龄成长阶段不相符的事来。偏偏景夏上辈子又是个活泼好动的,这幅小身板真心不能让她施展拳脚,只能抱着小花长嘘短叹,现在想想,她还是觉得不甘心。
  小时候爸妈工作忙,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幼稚园和学校里。父母对她寄予厚望,希望她长大成才,从小就给她报了各种补习班才艺班,上大学了还不能轻松,爸妈说,还是得好好学习,不然找不到工作,所以她大学还是啃书本。
  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整天穿着黑白配的职业装蹬着高跟鞋东奔西跑面试了上百次,又好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杀进最后的复试被录用,再好不容易挨过了三个月的实习期,就在转正的前一天出车祸挂了,她的人品该是有多好才能召唤出神龙,然后加入穿越大军的大潮啊?
  想想就觉得该哭上一哭,祭奠一下还没开始潇洒的上辈子,她怎么就那么倒霉呢?景贤刚煮好饭,出门就看到景夏抱着小花哭得委屈得不得了,忙上去问道:“小夏,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说出来我给你评理去!”
  景夏把小花放在地上,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说:“没有人欺负我,我就是想哭。”小弟弟啊,你不懂得一个穿越人士的辛酸痛苦。她上辈子的人生才拐第二道弯儿,结果直接拐到悬崖下边去了,这样的倒霉事,难道不值得哭上一哭吗?
  景贤进屋拿了洗脸帕来,蹲下身给景夏擦眼泪,“没人欺负你就好。虽然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女儿家也不能随便哭。我听外祖父说,女儿家的眼泪是珍珠,金贵得很。”
  景夏一下子就被景贤这句话逗笑了,她自然不会相信女儿家的眼泪是珍珠这句话,只是想到,这个小男孩儿的智商情商都超出了他的年龄,尤其是他那副小大人的模样特别让人想笑。
  景贤跟着笑道:“你刚才哭的样子可丑了,还是笑起来好看。要不明天你跟着爹娘一起到地里去吧,地里可好玩了。”
  景夏笑着点头:“好!”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儿,上辈子所处的时代固然好,但她现在所处的这个大徽朝也不是一无是处。景夏活得很乐观,只是还会想起上辈子的爸妈,以后没人在他们身边闹腾,没人孝敬他们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样了?
  景夏跟着景狄夫妻去了他们的地里,扑一扑飞蛾,翻泥巴找一找蛐蛐儿,捉蚯蚓放到竹筒里拿回家喂小鸡,找到新乐趣后,景夏整天在泥巴地里打滚,回到家后就像刚出土的大萝卜一样。她上辈子没在乡下待过,对乡下的一切都好奇。
  不过想想,她一个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做那么幼稚的事,想想也觉得可笑。转念一想,在这个缺乏娱乐条件的乡下,也只能在总角的年龄做一些童趣的事来打发时间,也算是补偿上辈子在幼稚园和各种补习班才艺班里丢失的童年吧。
  日子闹腾闹腾就过了,忙过了秋末,景狄夫妻两个终于闲了下来。有空闲的时候,景狄也教景贤读书认字,教他一些简单的医术。景贤天赋好,能到过目不忘的地步,景狄也夸景贤将来是个有出息的。看到儿子拿着木棍在沙盘里有模有样的写字,李珍娘十分欣慰,她琢磨着在乡下不能给儿女一个好前途,就想着把家搬到镇上去。
  晚间和景狄商量这件事,景狄听后没说话。
  李珍娘分析搬到镇上去的好处,说:“咱家现在有那个条件搬到镇上去,到时候你在镇上开一家医馆,我下田种地,能维持一家的开支。我这样做不也是为了小贤和小夏吗?小贤那么聪明,你忍心让他埋没在乡下?我想着送小贤去镇上的私塾读书,将来也好考科举。”
  景狄叹气:“官场上的事你不懂,只会读书不会做人有什么用?我看就让小贤待在乡下挺好。”
  李珍娘不依,说:“待在乡下有什么好,整天累死累活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田。你难道想小贤一辈子做无知的农民?且不说辛苦了一年,大半的粮食都被地主收走了,剩下的还得上粮交给官府,我们余下的还有多少?年景不好的时候连一家人都养不活。大哥啊,我只是想小贤和小夏不要再过那种苦日子了,说不定你不愿意小贤还想呢。”
  景狄沉默着洗脚,洗好了那擦脚布擦了水,李珍娘端了木盆出去把水倒了,回来问道:“大哥,你想得怎样了?”
  景狄躺在床上,闭眼想了一阵:“等两年后再去吧,趁着乡下地多,这两年又不交粮税,多存些粮食。”
  李珍娘还想说些什么,景狄已经翻过身去睡了。
  景狄得了空,常把景贤叫到身边教他读书认字,家里的活儿暂时交给李珍娘打理。家里没人管景夏,她整天自娱自乐,和小花为伍整天到处跑。景贤看到景夏迈着小短腿风风火火的跑来跑去,一刻也不停歇,拉着她坐到沙盘旁边教她写字。
  “从今天起,我来教你写字,免得你整天到处疯。你说你是个姑娘家,哪能像个野小子一样到处乱跑?”景贤几乎用拎的方式把景夏带到沙盘前面。
  景夏看着上面的字,虽说她很少写繁体字,但也能连蒙带猜认个全,她上辈子上过无数补习班才艺班,无论怎么着也有些拿得出手的东西,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学了四年的土木工程,拿过几回奖学金,虽说不上是高学历,但中上也可以吧。
  “不想学。”景夏憋着嘴说了三个字,学霸不是那么好当的,她这辈子没什么追求,只想活得自在些。
  景贤教育她说:“你说你整天除了知道玩儿还能做什么?能读书写字是多少乡下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倒好,还说不想学。”
  景夏反驳说:“我还小。”其实说这话景夏也有些心虚,她其实不小了,就想趁着这辈子的童年时光把上辈子失去的那些补回来,大概是压抑得太久,所以才会有反常的表现。
  景贤像个小老头一样,说:“三岁看老,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办?”
  景夏想,还是学着点儿吧,或许以后有用,她上辈子学的那些知识在这里能用的也没多少:“好吧,我学。”
  “这才像话。”景贤拍了拍景夏的脑袋。
  堂屋里,兄妹两个一个教一个学,傍边还躺着一只小花狗,读书声从传进厨房,李珍娘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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