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红色王座-第44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深知,像自己和薛老三这种衙内,在仕途上,先天就比他人有优势,寻常子弟要官至副省,那是千难万难,百万挑一,可对他二人来讲,只要不犯太大错误,一个副省是板上钉钉的。
可副省往上,那就艰难了,看得就是各人造化了。
所以说,副省以下,他江某人飙得再快,也不是真正胜利,副省往上,再是见真章的时刻。
而薛老三在基层的政绩,偏生那样夺目耀眼,此种人物尚在处级沉沦,反而他江某人先爬上去了,想想,也就难过江某人吃心了。
“行了,行了,论嘴仗,永远是你老弟的强项,我甘拜下风,甘拜下风,快走,快走,咱可没时间跟你唠了,老爷子们还在里面等着呢。”江朝天急道。
“等谁?等我?”薛老三目瞪口呆。
“不等你等谁,嗨,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该扔,你老弟七年前,就能和老爷子们坐而论道了,江某却花了七年,才登上龙门,而江某方入门来,喜不自胜,你老弟却已然躲着龙门而走,叫人情何以堪,走吧,走吧,你让老爷子们等急了事小,别害我落埋怨。”
说话儿,江朝天便伸手来拉薛老三,接道,“薛老弟,不是我说你,你既然欲盖,就别彰,没得矫情!”
“你老兄这话怎么说?”薛老三奇道。
江朝天轻哼一声,指了指薛老三手里的稻草篮,却不言语。
薛老三低眉瞧去,瞬间了然,急道,“连你都知道了?”
“我又不瞎,你老弟一招翻江倒海,只怕全国人民都知道了,说这不是显摆么?”
江朝天没好气道,思及薛老三的种种奇思妙想,心中又涌起一阵无力。
第三百四十五章话题
从主屋大门到梅园不过二十来米,薛老三却觉得有几千里那般远,院内鸡舍狗窝,菜畦瓜架,一副温馨的农家图画,本该给人和谐自然之感,可薛老三踏进院来,心头就好似压上了千斤重担。
本来嘛,来就来了,你还过正门不入,绕道而行,明显避着主人,可绕道就绕道吧,偏生运气不佳,让人抓个正着,再见主人时,任是脸皮再厚,也难免尴尬。
更何况,这主人威权如天,气势如渊,薛老三胆气再壮,在此情境下相见,也难免惴惴难安。
好在,这些年历练,见得场面多了,薛老三心理素质极佳,脚步方迈进堂屋的门槛,心头尴尬便强行被他压了下来,快步行到中庭,冲老首长说了句热情洋溢的拜年话,说完,又大大方方地冲周遭一众大佬施礼,问好。
笑眯眯地瞧着薛老三一通折腾罢,老首长说话了,“你个瓜娃子,这是来给我拜年?过门不入,飘飘忽忽,要不是得了通报,晓得你来了,还抓不到你,你娃儿倒好,别的没有,厚脸皮倒是修成了正果,进得门来,还能跟我老头子拜大年,薛向,你不简单嘛。”
从始至终,老首长说这番话时,都是笑眯眯的,可薛老三听得后脊梁骨发寒,若不是强行锁住毛囊,此刻,他早已汗出如浆。
好个薛老三,越是危急时刻,头脑越是灵醒,老首长话音方落,他便接上了,“首长,您可是冤枉我了,是这么回事儿,今儿上门给您拜年。没带别的好玩意儿,就从蜀中带了些特产,这不。方走到您家门口,包装断了。我又气又急,总也不好带着破了包装的礼物上门,便想到对面取些材料,重新包装,这不,江部长就找出来了,您可是误会我了。”
说话儿。薛老三提了提手里的草篓,露出底部,确实有几根稻草断裂,破出个小洞来。
这草篓的材料。甚是粗糙,可编制得造型,却是精妙绝伦,正是一条苍龙,张爪扬须。极是逼真,正是薛老三为老首长备礼物时,特意用了心编制的。
如今,他一双妙手,早已灵巧得天下无双无对。用之工艺,立时就成了最厉害的艺术家。
因着草龙编得巧妙,的确算得上极重要的包装,送礼之人,发现包装破损,要修补得当,怎样也说得过去。
更何况,众人先前进门,谁都瞧见主屋北边,堆着高高一个巨型草垛,薛向要越过大门,取取消旧时稻草,将草龙修补完毕,实在是合情合理。
独独江朝天一人心如明镜,因为这草龙编得精巧,方才,他便多有瞩目,瞧得分明,这草龙分明是完好无损的,怎么这会儿就在底部破了个洞?
说来,还得是薛老三聪明绝顶,妙手无双。
老首长难题方布下,他便开动脑筋,根据实际情况,编纂出了最完美的谎言,更巧用手段,让这谎言无懈可击。
当然了,他这谎言未尝便能瞒得过众位城府高深的大佬们的眼睛,可只要说得过去,无可指摘,那便了了。
毕竟,老首长此番为难,恐怕也不是真要他薛某人过不去,也只是要让他薛老三着急着急,难堪难堪。
果然,薛老三一番解释罢,老首长哈哈一笑,指着薛老三,冲满座道,“要讲送礼,还是这猴儿会讨巧,每次竟会弄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糊弄我老头子,上回是泡三椒,这回恐怕又是些老掉牙的玩意儿,太小气了嘛!”
老首长嘴上说薛老三小气,可脸上的笑意,谁都瞧得分明。
说来,也不是没人暗叫失算,怎么自己就不会多从蜀中特产下手,可转念一想,来给老首长拜年,送些酸瓜烂枣,成何体统?
的确如此,身份的差异化,就造成了送礼的差异化,薛老三是亲近晚辈,送些家乡特产,那是孝敬。
旁人没这份亲近,自然也就没这份胆量。
却说,老首长打趣一句,众人立时接口,说来说去,尽是好话。
一言蔽之,无非是礼物虽小,但薛向这娃儿向有巧思,不说别的,这条草龙便编得不凡,里头的玩意儿定是极好的。
老首长不拂众意,抬手一指薛向,“猴娃儿,你弄得机巧,还是有你自己掰扯吧。”
薛向领命,将那草龙在临近的一方高凳上放了,一手定住右侧龙须,一手握住左侧龙须,轻轻一扯,霎那间,整条草龙便似蜕皮一般,眨眼间,褪下一堆稻草,瞬间被薛向捏成一团,投进了一边的垃圾篓里。
却说,龙身剥开,龙腹里裹着的玩意儿也现出真容。
却是一个碧绿的葫芦,一尺来高,拳头粗细,壶嘴儿雕作可爱的葫芦娃头像,整个儿模样,分明就是昨夜春节联欢晚会上,大放异彩的蜀香王葫芦娃的放大版本。
“蜀香王,是不是蜀香王!”
老首长忽然抓过葫芦,急问薛向,眉宇间极是兴奋,说罢,又猛地一拍薛老三肩膀,“不对,蜀中,云锦;我记得德江有个云锦湖,你娃儿现在是不是在德江上班?这蜀香王莫不是你搞出来的吧?”
老首长说话的当口,隐在西北角的江朝天,和站在靠大门位置的时剑飞忽地对视了一眼,眼中俱是浓浓的忧虑。
原来,今天大年初一,众位大佬到老首长家拜年,终归不好再谈公事,可都是心怀天下之辈,即便是聊天,也难免涉及政治。
而现如今,最具政治性和趣味性的话题,无疑就是蜀香王。
原来,昨夜春晚结束,照例轰动空前,寻常老百姓觉得节目精彩纷呈,一年的等待不虚。
可在共和国的商界却炸开了锅,蜀香王那无耻到极点的疯狂广告,犹如引爆了一颗亿万当量的原子弹,闪瞎了这个时代所有商人的眼睛。
说来,也非这个时代的商人,没有广告意识,而是如今商禁不过方解,又经历了八大王事件,个体户和私营业主们集体还在战战兢兢,即便是想到打广告,也不过是在城市的要道上,贴些小广告,规模大点儿的,在报纸上登些豆腐块儿。
第三百四十六章顶撞
这个时代的商人,是想不到,也不敢想在央视这种国家喉舌上打广告。
须知这个年代的央视,可不是简单的电视台,那可是最重要的宣传阵地,权威部门。
多少重量级的最高指示,由它发出,可以说央视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着这个国家的声音,威权惊人。
一言蔽之,如今的央视信誉度极高,威权度满格,这也正是最初几届央视标王,会火爆到要烧透共和国整个商界的根本原因。
因为央视说好的,普通老百姓绝没怀疑,以至于凡是中标央视标王的产品,无一不是大卖特卖。
像秦池古酒这近乎衰亡的国有小酒厂,在厂领导人舍出性命,喊了天价夺下央视标王,让秦池一夜火遍共和国,一个小酒厂瞬时就成了营销过亿的大厂。
转年,秦池报出天价,再中标王,没多久秦池酒厂爆出原浆勾兑丑闻,一夕间,秦池迅速衰落,欠下央视巨额广告费用,数十年没有还清。
也正是央视标王无限消费央视本身的信誉和威权的时候,也就难免央视的广告价值,不断衰落了。
可此刻,央视连广告部也没有,又哪里去弄标王。
更不提,一年一度的春晚,可以说是聚焦十亿人民眼球的时刻,其广告效应尚在央视标王之上。
如今,蜀香王在春晚上,如此无节操无底下的打了一把最疯狂的广告,在这个观众尚无广告植入概念的时代,蜀香王没有受到任何指责,自然而然地随着春晚一并火了。
商界讨论蜀香王的同时,各大主流媒体,同样没放过蜀香王这个话题爆点。
一夜之间,蜀香王迅速占据了各大新闻版面的头版头条,独独薛老三一日奔忙,还不曾知晓。
今日。众位大佬在南老家中相聚,品茗闲叙,毫无疑问,蜀香王这新出炉的全民瞩目,自然而然就成了核心话题。
说来。蜀香王如今名震全国不假。可薛老三没到来之间,此间屋内知晓蜀香王是薛向倒腾出的不过江朝天,时剑飞二人。
原因无他。无非是屋中众人的身份实在太高,谁会去刻意了解区区一瓶调味品的出处,也只有江朝天,时剑飞这早被薛老三作了竞争对手之人,才会时刻紧盯薛老三。
昨夜朱时茂方报出了“蜀中云锦”,二人便知道这蜀香王是谁倒腾出的了。
而方才,江朝天奉命出门叫住薛老三,瞧见草龙,虽没看清草龙内部是何种模样。以他的聪慧,早猜到里面盛的正是蜀香王调料,思及薛向巧思,这才生出无力感。
却说,此刻,老首长拍着薛老三膀子惊喜出声。非但江朝天,时剑飞侧目,便是满座大佬也瞧得眯起了眼睛。
老首长何等样儿人,挥手间,山河变色。指头轻轻圈了圈,便让南国地覆天翻。
以他老人家的城府,心性,见识,阅历,这个世界上,能让他老人家动容的事儿,已然屈指可数。
可今天,此刻,薛老三这年不过三十,官不过正处的毛头小子,却让南老面现惊容,哪怕只是一瞬,也足令人侧目。
说来,老首长之所以动容,并非因为这蜀香王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力,产生了多大的轰动,毕竟,归根结底,不过是一瓶麻辣调料,相比军国重事,这区区一瓶麻辣调料,根本上不得台面。
令老首长动容的不是麻辣调料,也不是薛老三,更不是云锦,而是他派去的薛老三弄出了蜀香王,带动了蜀中地区经济的发展。
细细回溯,薛老三赴任德江,可不就是老首长亲自点的将。
当时,薛老三去处不定,老首长偶然念及家乡的穷困,以及薛老三收拾经济的能力,大笔一挥,便将薛老三打发去了蜀中。
奈何薛老三官位实在太小,开销了薛老三后,老首长就把此事忘诸脑后了。
即便是今日见着薛向,也只知他在蜀中工作,连云锦,蜀香王,薛向三者间的关系,也是猜测而出。
当这个结果确认后,老首长兴奋了。
试想,老首长少小离家,半个多世纪以来,几乎极少有机会返回家乡。
可不回返,并不代表不牵挂,可他是共和国当家人,越是当家人,这一碗水越得端平,是以,蜀中这老首长家乡所在,这些年来,没受到什么特殊照顾不说,反倒是有好处,总被临省拿去,此为老首长避嫌之故。
嫌疑是避过了,愧疚却留下了,老首长调拨薛向入蜀,多少存了点补偿愧疚的心思。
可一人之力太过单薄,薛向又非拥有点石成金法术的神仙,派他一人,恐怕也无济于事。
然而,于今的结果,对老首长来说,那是颠覆性的。
昨夜的春晚,他也看了,节目是否精彩,他老人家倒不怎么记得了,独独这蜀香王,让他印象深刻。
老首长虽不从事商业经营,却极富商业见识,如何不知道,昨夜过后,蜀中就多了只下金蛋的母鸡。
而造出这下金蛋母鸡的家伙,是他南某人亲自简拔的。
至此,老首长心中对家乡人民的愧疚,消减了不少。
“薛向啊,蜀香王这么干,恐怕有些违反经济政策?”
就在老首长激动得直拍薛老三肩膀之际,又有人讲话了。
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当能发现此刻老首长神情激动,显是对薛老三满意到了极点。
而在老首长得意之际,还敢对薛老三找茬儿,还敢扰老首长兴致的,除了季老,自不做第二人选。
“季老,这不是商业行为,恐怕算不得违反经济政策,我们云锦的地方企业,是本着希望全国人民看到一台高质量春节联欢晚会的意愿,才赞助春晚的,至于广告,是春晚筹备组方面,为鼓励地方企业赞助,特意给了些照顾,我们双方并没有签订什么合作协议,是以,应该不算违法?”
如此时刻,薛老三自然不能让季老给蜀香王广告之事定性,毕竟,以季老的影响力,只要定性,蜀香王就是再火爆,也得关张大吉。
所以,薛老三也就顾不得什么礼仪,尊卑,直言相顶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五千万
薛老三耍了奸猾,的确,这年月的共和国,压根儿就不存在商业合同,广告也还远未成为商品,如此,他这种赞助换推广的方式,以国内的法律,还真就不能算是商业行为。
“油滑!”
季老轻轻顿了下拐杖,微笑道。
季老号称党内首席经济学家,从来就不是保守派,只不过近来改开出现了些乱像,他的基调就是步子稳一稳,动作慢一慢,从不从根本上否定改开。
蜀香王的广告模式,让他眼前一亮,此公才会在此刻对薛向发难。
要不,就凭薛老三区区小字辈,如何够得上季老针对。
薛老三笑着道,“季老,我可不同意您的提法,在我看来,这是一石三鸟,三方得利的事儿。中央电视台缺少办节目的经费,咱们蜀香王缺少名气,我们给央视经费,央视给我们名气,央视有了重组的经费,能制作更加精良的节目,观众能获得更好的视觉享受,与此同时,有了央视的推广,观众得以知晓咱们蜀香王这高品质的商品,购买回去,也就享受了高质量的生活,如此数方得利,您说我油滑,我可不敢认。”
薛向一番话说罢,众位大佬尽皆含笑,在他们的记忆里,党内每到制定经济政策之际,总是季老侃侃而谈,驳得别人哑口无言,甚至有一次,滔滔不绝,弄得伟大领袖下不来台,负气道,“全国就你季某某会搞经济?”
如今,薛向一番雄辩,只见季老默然无语,狭长的双目微阖,长长的寿眉如垂柳一般,静静坠着,好似睡着了,只垂在膝盖上左手手指。不住弹动,轻轻扣着膝盖,让人知晓其并未入眠,而是在细细盘算。
“到底是机巧取胜,薛向,你方才说三方得利,怎么不算这失利的数方,你这蜀香王火遍全国,注定大行大销,可全国的调料市场就这么大。你这把这块蛋糕咬去偌大一块。别的厂子是不是就吃得少了。亏了别的工厂,苦了劳苦工人,这笔账,你怎么算?”
季老细细品位薛老三话语的当口。左侧第五位置的矮胖长者说话了,正是江朝天之父,政务院的重要领导歌阳同志。
薛向撇了江朝天一眼,凝视歌阳同志,道,“歌阳首长,恕我直言,我认为目前咱们国营企业经营日趋艰难,就是咱们上级领导太过宠溺有直接原因。有道是。富家出娇儿,寒门生贵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咱们当下的国营企业享受惯了上级部门给予的春风雨露,已经逐渐堕落到了不思进取的地步。”
“在他们看来。只要机器转,生产出去的东西,总不愁销路,即便是有效率较高的兄弟企业能力出色,往往也得在业绩和产能上照顾那些落后企业,如此一来,便是能者不愿能,庸者日益庸,国营企业如何能增强自身的竞争力,在上级部门一碗水端平,利益均沾的指导原则下,咱们如何能培养高竞争力的企业?”
“我曾经在一篇国外的经济杂志上,看到这么一个理论,叫劣币驱逐良币理论。说的是在金属货币时代,人们总愿意储存价值含量高的货币,而将价值含量低的货币使用出去,这个理论很好理解,放在咱们当下就是,老百姓愿意把成色较新的纸币收藏在家,而更愿意将那些破烂,污损的货币使用出去,而当大多数人都这样行为时,市面上存在的货币必然是劣币多,而良币少,持续时间越久,这种效果便越明显,以至于发展到最后,市面上再没有良币,只有劣币。”
“如今,咱们的国营企业,可不就是在无意识地适应此种理论?歌阳首长说蜀香王会抢夺调料市场,会让别的工人所得份额减少,可若是永远一碗水端平,这些兄弟工厂如何能成长呢,面对国内的兄弟企业,有上级部门保驾护航,可以苟延残喘,可如今国门打开了,外来企业越来越多,竞争力势必越来越大,咱们的企业不先适应的内部的竞争,狠抓不足,苦练内功,将来再没了上级部门的护佑,如何能竞争得过如狼似虎的国外企业,难道我们非要将国内市场拱手让人?抑或非得再吃了外人的大亏后,才能反省己身?”
薛老三说罢,满场久久无声。
他这番话,说得稍稍有些放肆,毕竟歌阳同志是大首长,他薛老三即便是反驳,也该尽量注意礼貌,不该如此生硬。
可此刻,谁也没有功夫去关注薛向的放肆,皆在体味,咀嚼薛向话里的巨大信息量,便是江歌阳自己也在思考薛向这番话。
细细掰扯开来,薛老三这番话,有事实,有道理,更难得地是穿插了既高深又简单的理论,在座诸公俱是胸怀天下的人中俊杰,细细思索当前国企的基本情况,再对照薛向所言,皆深以为然。
“国光同志,薛向的发言,你怎么看?”
沉寂许久,老首长开口打破了沉寂。
老首长左手第三位的清癯老者,摩挲下简单寸发,笑道,“发人深省啊,素闻薛向小诸葛的绰号,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
薛向道,“首长缪赞了,我不过是一得之愚,登不得大雅之堂。”
国光首长摆摆手,“是功是过,是利是弊,我们清楚,谦虚过分,等于骄傲,国企目前的确到了不改不行的境遇了,但是国企众多,关乎民生,天下,错综复杂,重病不敢用猛药,你薛向以后还有好点子,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国光首长是政务院一号,他这个表态,力道千钧,算是对薛老三的绝大赞扬。
“老首长,诸位首长,今儿是年初一,家伯父公务在身,我还得代他回礼,就不打扰诸位首长雅兴了,小子先行告退。”
如今的薛老三已经过了逢风头必出的轻狂年纪,若非难得诸公在座,他又心忧国企,这番话他是决计不会道出口的。
官场上,露聪明,抖机灵,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既然不该出的风头也出了,兼之薛老三本就不愿在此地待着,自然便要抽身告辞。
“急什么,和我们老头子待待,就这么不耐烦?”
出人预料,接茬儿的不是老首长,竟是季老。
听这意思,竟是挽留。
江朝天,时剑飞诸人,险些没惊掉下巴。
谁不知道季老性情冷淡,甚至可以用古怪形容,可以说是最不好接近的大佬,如今竟出声挽留起薛老三来。
同样是青年一辈骄雄,他江朝天,时剑飞同样是人中俊杰,于今,不过刚刚跨进梅园的主屋,甚至连发言权都没有。
反观薛老三,从进门来,就是焦点,一番雄辩先不说高明与否,就是这份镇定静儿,江朝天,时剑飞就自愧不如。
毕竟,这不是在县人民政府和某部会议上讲话,这可是面对共和国的最高决策者们,其中压力,堪比大山。
“哪儿,哪儿,您误会呢,晚辈小子,实在不敢打扰诸位首长闲叙。”薛老三急道。
季老摆摆手,“我没功夫听你皮里阳秋,还是方才那档子事儿,既然广告的作用这般大,你小子给做个估量,央视春晚的广告,到底值多少钱?”
季老此话一出,谁抖明白此公方才原是在体味广告的价值。
而薛老三却脖子一缩,不得言语。
季老眸子中精光一闪,转瞬看透薛老三心思,笑道,“你和央视的那帮糊涂蛋,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犯国法,不违功德,我老头子自然没权利要你把差价补上,既然是国家财产,让你钻了一次空子也就罢了,不能让人再钻第二次,所以,央视的这块广告价值,你这水晶猴子得估个仔细,得了好处,也得付些报酬嘛,要不然,好处太大,可别把胃给撑破喽。”
季老此话一出,薛老三,江朝天,时剑飞各样心思。
后者二人,暗呼姜是老的辣之余,内里也各自叫苦。
原来,经此一事,这二人也打上了央视广告的主意,这可是一只真正下蛋的金鸡,薛向摸得,凭什么自己摸不得。
可季老此话一出,立时便将这窟窿给堵上了,又如何再钻空子。
至于薛老三,却是叫苦不迭,他虽占了便宜,可到底不是广告领域的资深人士,如何知道央视广告的具体价值。
可此刻季老摆明了赶鸭子上架,他这鸭子也只能上架,“如果经营的好,一年五千万当不是问题?”
哗,薛老三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定力稍差的时剑飞甚至一个没站稳,歪倒在了门上,弄出不小的响动,惹得时老重重一哼,唬得他背后冷汗直冒。
“五千万,你敢立军令状?”季老阖目陡张。
也无怪众人激动,这年月,许多县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一两百万,央视区区一个电视台,就能抵数十个县,这是何等恐怖,简直不可想像。
第三百四十八章撞天屈
若非此话出自屡创奇迹的薛老三之口,一准儿得被人作了疯言疯语。
“季老,您可为难我了,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看透未来,不过在这儿我可以给您算笔账,就拿这次春晚,我们蜀香王的广告来说,若没有春晚,我们蜀香王不名一文,可有了春晚,蜀香王天下皆知,一反一复,少说也给蜀香王增添了数百万的品牌价值……”
不自觉间,薛老三又用上了新型词汇,被季老即时打断,“品牌价值?还几百万,这笔账到底怎么算的?”
薛老三道,“就拿咱们国内现在著名品牌来说,明珠牌手表,凤凰牌自行车,熊猫牌彩电,这些品牌,大众咸知,可以想见,假如您是消费者,同样的彩电,一个挂了熊猫的牌子,一个没挂,您定然是选择熊猫;换句话说,熊猫彩电的厂家,若是肯让别的彩电贴熊猫的牌子,别的牌子的彩电照样能卖出熊猫牌彩电的价格。”
“当然呢,熊猫彩电之所以成为品牌,是因为其过得硬的质量,为消费者,不,为老百姓所青睐,若是胡乱贴牌,极有可能让劣质厂家出厂的劣质产品,损坏了熊猫牌彩电的口碑,自然也就算坏了熊猫这个品牌的价值。”
“而熊猫的品牌价值是靠日积月累的良好品质,慢慢积攒的,云锦的蜀香王则是搭成了春晚的顺风车一夕造就的,我甚至可以拍着胸脯说,如今蜀香王的牌子,可比熊猫牌彩电过得硬,为何。因为老百姓信得过中央,信得过央视,自然也就信得过蜀香王。”
“您想想熊猫彩电花了这些年才造就的品牌价值,蜀香王一夕就得逞了,央视本身的造星价值得有多大。”
薛老三讲道理,深入浅出,通俗易通,一个本来是否繁琐。绕圈的品牌价值,经他一分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起先,还有不通经济的首长,不明白怎么蜀香王上了回晚会。就要牛得飞上天,可此刻,薛向一拿熊猫牌彩电类比。谁都明白过来。
“好呀,薛向这娃娃硬是机灵,他不说清楚,我还只当他占了仨瓜俩枣的便宜,哪里知道这娃娃愣是蔫儿坏,蒙了几百万!”
说话的是老妈妈,饶是老人家见多识广,弄清原由,那慈眉善目也飞张起来。
薛老三方待解释,等之不及的季老。敲桌道,“老大姐。莫打岔,莫打岔,薛向,你继续讲,继续讲……”
“就你心焦,心焦也没瞧你这老家伙把央视那部电台。换成人民币来!’
老妈妈打趣一句,接道,“薛向,你说吧,好好说,羞羞季老头子,看他还敢不敢逞能。”
薛向可不敢掺和进这神仙打架里,不敢往里接茬儿,只继续答道,“既然央视能快速造就产品的品牌价值,自然就该收获该产品利润的相应回报,刨除春晚本身,央视在播放新闻,正剧等节目之余,插播广告,相信五千万是不难筹措到的。”
的确,这年月央视就一个台,且人民币极其值钱,薛向的五千万似乎说得有些大,实则不然。
因为这年月,央视的公信度极高,任何产品一经其镀金,则身价倍增,示范效应惊人,这蜀香王便是最好的示范。
薛老三记得原来的时空,央视标王方开起的头几年,每届标王皆是数千万到亿的超高价。
而这次是央视整体运作,广告插播,可不只一条,若能精心筹措,五千万根本不是问题。
这还是薛向怕订的高了,将来没达成目标,落了埋怨。
“五千万,一个电视台,就值五千万?武钢去年的产值才不过这个数儿吧……”
不知季老在对谁言语,说话儿,眼神极是深邃。
老人一时的难以理解,他心中清楚,毕竟,若他没有经历后世世界,恐怕也是想不通其中原由。
见季老不语,薛老三解释道,“其实,广告效应在国外很发达,有个名词儿,叫眼球经济,能争着把产品弄进老百姓眼球的,就是最后胜者,从这个角度说,国道和省道周边,未必不能隔开相应的距离,便贴上空置标牌,由当地政府进行拍卖,我想应者比众,这也是另类的广告价值,眼球经济最直观的体现。”
转瞬,薛老三又提出了新点子,有蜀香王珠玉在前,和他前番的解释铺垫。
只须稍稍过耳,众大佬便知此策可行。
全国有多少国道,又有多少省道,不争能卖多少,可对穷疯了地方政府而言,好歹是一笔进项,地方政府多一分收入,底层的老百姓就少一分负担。
薛向此策,功德无量!
“薛向,去计委吧,以你的本事,到经济司干个司长,绰绰有余!”
沉默片刻,季老重重一顿拐杖,竟道出这番话来。
季老话音方落,时剑飞,江朝天就变了脸色。
此次获准进入主屋,江朝天,时剑飞心中原本还存着几分得意。
更难得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