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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王座-第3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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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胡东海的心智,密如丝发,什么机谋一经过他的大脑,便纤毫毕现,缜密异常。
而除了胡东海的精妙算计外,老管偷天换日的手段,也同样叹为观止。
当张园黄万虎等人开怀饮宴之际,老管名为单身独人告辞。实则早就通过连夜凿成的秘道,将火狼秘库这十数口箱子偷了出来。
他人刚走,洪察、刘国平便踩着点儿一般到了,将黄万虎等一干人等彻底剿灭。
胡东海搓搓手,指着那箱子道:“公子,我看这些财货还是先交给保尔吧,算咱们的第一批投资,毕竟秘洞那边有出息,肯定要等到年后了,还有两个月。老朽担心保尔那疯狗又过来啰咤。”
“胡老。为何要等到年后?刀疤那边已经有消息了,东西最多后天就能送到,是走得保尔的路子,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新开发的专用玩意儿。市面上根本没有。我相信有了这套玩意儿。不出一周,薛向那边就得露底,到时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说话儿。徐龙象一张英俊的白脸,竟现出狰狞来,要说这些日子,薛向可是把他逼苦了,虽从未正面对垒,但这位薛衙内的强悍战斗力,实在让他心悸。
就拿这回薛向剿灭青帮来说,徐龙象压根儿就没想到薛向会这般阴险狠辣,竟然直接调动了军队,闹市中,直接开干,数十人死亡,几百人被擒,其中血流成河,腥膻遍地,不可想像,要知道这可是和平年代呀!
胡东海正待发言,老管忽然站起身来,“老师,公子,我想在湖边小筑休息一段时间,蛇山那边,既然已经由咱们徐氏接手了,我想我也可以完全放手,静静攻书了。”
徐龙象没想到老管竟会在这时,说出这么段泄气的话,不过,他倒是有刘玄德的城府,心中再是不满,言语上也不会得罪人。
熟料不待他出言安抚,胡东海挥手道:“你去吧,好好攻书房里的书,你都可以取去阅览,没想到我胡东海老了老了,还能培养出一代国学大师。”
胡东海知道这位弟子的脾性,青帮这次死伤惨重,他这弟子卧底数年,人总归是感情动物,眼见朝夕相处之人横死,心中没有触动,那才怪了。
果然,胡东海此话一出,老管的脸上终于浮出喜色,胡东海那里的藏书,他有幸扫过,都是线装古书,还有不少失传的文字,便是《永乐大典》和《扬雄法言》那边都有几卷。
再加上,如今青帮之事已了,他卸下心头重担,又有优美文字,斧凿言语可以入眼,老管浑身都轻快了下来,冲二人道个别,便自去了。
“管先生大才,我看当今饱学之士,无出其右者!”
徐龙象望着老管的背影喟叹道,心中又生出欢喜来,他想,似胡东海、老管这些无双国士都归己用,岂非天命在我焉!
胡东海道:“小管确是天纵英才,假以时日,必远甚我辈!”
胡东海不待徐龙象说些否定的场面话,接道:“方才公子问我,为何要推迟到年后,不知道我编撰的那本《薛向诸事辑》,公子可曾看完?”
《薛向诸事辑》,正是胡东海亲笔所撰的一本书,顾名思义,此书所载的皆是有据可查的薛向的种种事迹。
而胡东海编撰此书的目的,无非是想系统而直观地研究薛向这个人,在胡东海看来,屠龙从来不易,上次他设计围猎薛向失败后,他便对薛向的警惕和重视提到了最高。
因此,才有了这本书的诞生。
他就是要把薛向这个人,通过他所干过的种种事,用一本书归结起来,立体而形象,如此一来,便能最大程度的了解自己的敌人,从而根据敌人的破绽,制订进攻策略。
胡东海能准确判定薛向会朝青帮下死手,也正是通过这本书分析得出的。
因为,他发现薛向这个人,平素温文尔雅,博学有识,可一旦伤害到他身边的亲人,尤其是他那个小妹妹,则立时面目一变,变得凶狠残忍,血腥暴力。
而明珠国际饭店的那出大戏,显然是犯了薛向的逆鳞,尽管那夜青帮吃了大亏,按说薛向的份儿已经拔得足足的了,但胡东海深信薛向绝不会就此罢手。
果然,便让胡东海一举料中,有了今日之滔天报复。
徐龙象并不清楚胡东海此问何意,不过,依旧据实以答:“看完了,挺有意思!”
的确,徐龙象看完了,因为那本《薛向诸事辑》,比这个时代的故事书可是有意思得多了,若是付诸出版,绝对大卖。
这本书,与其说是记载薛向生平,不如说是本传奇志异,可这本“传奇志异”完全取材于现实,代入感十足。
里面不仅有精彩打斗,还有薛向在各个职位上的大事记,有的甚至勾连国策,策应当道诸公,除此外,甚至还有类似于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之类的雪夜狂奔。
徐龙象真没想到薛向这短短一生,竟是如此丰富多彩,看得他热血沸腾之余,都有些悠然神往了。
而徐龙象和胡东海不知道的是,半个世纪后,这本《薛向诸事集》竟然进了中央党史馆,成了研究领袖生平的重要文献,只不过为尊者讳,将其中的领袖在大学时期和作女老师夫人的荒唐恋情给涂黑隐去了,熟料,无数年后,这隐去的部分,又演化成种种香艳故事,余迹野史,流传后世。
“公子可还记得《俞定中以钱诬薛向》那篇?”
“自然记得,当时萧山县县委书记俞定中联同花原地区行署专员丁龙使计,在薛向办公室搜出了大量现金,由此,薛向被地委纪委书记张立君亲自带走,这次可以说是薛向生平官斗中,最险恶的一次,若是普通公子衙内,遭遇这种阵仗早就完蛋了,偏偏薛向这等蛮勇之夫,挺过了纪委那关,来了个绝地大反击,一举将丁龙、俞定中等人击溃!”
“那在公子看来,丁、黄二人那次设计,可算巧妙?”
“巧妙算不上,但胜在实用,在我看来,能成功的计谋就是最好的计谋。当时,若忽略薛向的蛮勇,丁、俞二人的设计定然成功了,哎,奈何天生薛老三蛮勇!”
“既然此计谋还算入得公子法眼,那老朽请问,该次设计,哪一点最为巧妙,污钱呼?秘审呼?”
徐公子终于露出沉吟之色,忽地,他一巴掌拍在紫檀条案上,惊喜道:“胡老,我明白你为什么要将进攻薛向的时间放在年后了,时间差啊,老虎不在山,咱们才好从容布局,掏他老窝啊,这跟俞定中的设计,简直是异曲同工!若是当初薛向在萧山,不返京过春节,俞定中便是有千万算计,也不得出手,咱们如今的状况虽较俞定中好上不少,可若是在薛向缺席的情况下,将一切定死,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说着说着,徐龙象脸上放出精光,多日烦闷一朝扫尽!
因为他反复衡量了无数遍,胡东海这次的算计,不论是进攻方向,还是选取的防线缺口,均无可挑剔,即便薛向巧舌如簧,天纵之才,可铁一般的证据摆在眼前,他也休想脱逃。
“薛老三,这次我定叫你身败名裂!”
……………………
“老铁,这酒不错啊,碧绿澄亮,香气扑鼻,我饮酒,却不知酒,给说说,这是哪个牌子的!”
天高地远,风清云阔,铁进家的筒子楼的天台上,铁进张罗了四色下酒小菜,又取来一坛酒,薛向方拍开封泥,倒了一杯入口,便忍不住出言赞道。
薛向是从东海舰队那边过来的,瞧了瞧被七十四军抓捕的青帮悍匪们的惨状,他就辞别了苦苦留饭的卫阶,直奔铁进家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官称前面加俩字
今天,恰好铁进媳妇儿加班,而两个孩子入校寄读,中午就铁进一人在家。
原本,薛向第一次上门,铁进不好简慢,张罗着要出去吃,奈何薛老三一肚子话,哪里有心思吃饭,于是便在薛老三的要求下,在天台上了置了这么个小席面。
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霉干菜,一盘油泼辣子黄瓜丝儿,一碟豆腐干,真正是四色小菜,莫说荤腥,便是连丝热气也无。
更夸张的是,薛向好风雅几乎到了不分场合的程度,暖暖和和的屋子不待,非拉了铁进上了天台,说此处景物宜目,最助酒兴。
铁进耗不过他,主随客便,只好由他。
又因今次是薛向第一次登门,菜式在薛向的强烈要求下,备得简单了,但这谈天助兴的玩意儿——酒,自然得显出主家的诚意,是以,铁进可是翻出了压箱底的玩意儿。
薛向饮的正是农家土产——十六年前埋藏在老榕树下的女儿红,
原本这酒,是非得等铁进他大闺女结婚时,再拿出来畅饮的,如今却让薛向抢着了新鲜。
这坛女儿红虽未藏足十八年,可对黄酒而言,已经算是陈酿了。
这不,薛向一口下肚,遍体舒坦,便是那满腹思绪,也给冲得淡了。
口中噙酒,活泼的酒精分子,在每一粒味蕾上跳跃,抬头望天,湛蓝天幕,高悬朵朵如棉白云,天风徐来,似鸣似啸,一天一人,恍临九霄。
“好酒,真是好酒!”
回味良久,薛老三仰头叹道,不用铁进动手,他便伸手提了酒坛,复给自己杯中注满,又是一口饮尽。
“这叫女儿红,我姑娘下生时,他爷爷埋的,总共十八坛,准备我姑娘出嫁那天待客的,得了,让你这便宜叔叔给拣了便宜了,得得,没人跟你抢,这坛子你一个人整,我那儿还有!”
说话儿,铁进竟转下楼下,又提溜了一坛子上来,坛子上果然还沾着湿土。
这下,薛老三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直说待大侄女成婚之日,一定补上份厚礼,说话儿,夹了颗占满盐粒的花生米放进嘴里,咯嘣一下咬碎,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他没说几句,铁进便拍着条案,比出了个大拇指,吆喝道:“高,实在是高,薛老弟就凭你今儿个这手,老哥我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青帮这些兔崽子们这几年可把咱明珠的老百姓坑苦了,那一桩桩惨案,我都没法儿跟你细说,你是不知道,今天大兵进城,围剿青帮据点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家燃放鞭炮,这一仗打得好,替明珠的老百姓出了口恶气,连带着什么铁枪门、黄埔帮也彻底老实了,用领袖的诗说,这就叫: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痛快,当浮一大白!”
说话儿,铁进竟直接拎起了酒坛,薛向见他说得豪迈,气为之夺,笑着提了酒坛和他一撞,便狠很干了一大口。
擦擦嘴角,薛向笑道:“你老哥也别光跟我这儿瞎捧,这事儿是人民解放军干的,你要感谢,可以号召群众去七十四军劳军啊,没准儿你老哥还能混个拥军模范呢!”
铁进呵呵一笑,“少扯,你当这好事儿还轮得上我,市里头,段市长已经着宣传部在组织了,嘿嘿,段市长这手玩儿得高妙,所有非议,这招过后,全都得烟消云散了,老百姓只会说市委到底英明,联合解放军打黑除恶,为民请命!”
细说来,薛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段钢,毕竟他薛衙内好斗的名声,已经够响了,总不能到一地,就掀翻一地主官,更何况段钢还是他的举主,就是再尿不到一个壶里,这体面无论如何得维持。
是以,他并不关心段钢如何使手段化解政治危机,反而更关心此次抓捕归案的青帮份子的身份,“老铁,这次抓了三百多名青帮骨干,你们市局该把身份审清了吧,说说都有哪些大鱼入网,我这儿还指着他们弄情报呢!”
铁进方夹起一筷霉干菜,听见这话,又将筷子压了回去,“您这话儿怎么说的,那帮人可是你的人抓捕来的,早干嘛去了,早就该审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市局,向来没什么存在感,案子一移过来,洪察就和刘国平将猪食槽挤满了,谁还挤得进去!”
“你当人家人民解放军真是无所不能?管抓人还管审讯?不就是问你犯人身份,我不信这点儿小事儿,你老铁就办不了!”
铁进道:“就知道你贪方便,实不相瞒,这事儿老哥我还真挂了心的!”
“噢?”薛向来了精神,放下方端起的酒杯,身子前探:“快说说,都有哪些大鱼,我不要别的,你只须把那晚在国际饭店出现的,随便扒拉出一个,我估计就能探出自己要的消息。”
“不好意思,你说的那几位,不,几十位,一个也没抓着!”铁进耸耸肩膀,如恶作剧一般。
砰的一声,薛向的酒杯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一个也没抓着?不可能啊,情报上没错啊,怎么可能都逃了?”
铁进不知道薛向到底要寻青帮高层探听哪方面消息,此时,见他惊诧,也不再废话,赶紧道:“不是逃了,准确地说都死了,听说这帮人当时正在张园饮宴,在遭遇抓捕过程中,顽强反抗,被尽数击毙的!”
薛向并不清楚七十四军的抓捕程序,因为是薛安远直接给东南军区下的令,黄铁提供了内门的聚集地后,七十四军就全盘接手了,后续情报打探,到抓捕都是七十四军一手操持的,此时,薛向听说这帮人被如数击毙,心中只叹晦气之余,却并没觉如何不妥。
这便又是一处思维盲点,再度被胡东海料中。
这不,这厢薛向以为是军方抓捕时,击毙的,没有细究,去找七十四军询问抓捕全过程。
而那边的七十四军又真以为是市委及时反省,配合办案过程中击毙的,也不会觉得有异,更不会将这最正常不过之事,反馈给薛向的。
两方最正常的误会,便很轻易地将事实真相给掩盖住了,不能说老胡的心思巧妙。
“可惜!”薛向叹息道。
“可惜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蛇山那边疑点重重,想再探探!”
“行了吧,蛇山那边穗林矿业的王主任,已经准备向市委投诉你老弟了,说你上次折腾出的动静儿太大,弄得工人们都不敢上工了,担心山中再出妖异,说再这样下去,产量都得削减,今年的任务都完不成,若不是陈书记训了王主任一顿思想不纯粹,你老弟这关还真没这么好过,要我说你老弟这段时间闹腾得够厉害的了,得收收心,也收收手啦!”
铁进这纯是肺腑之言,薛向也确实打算老实一阵儿,蛇山之事虽还有隐秘,可若无必要,他也真有点儿偃旗息鼓的打算,因为最近他确实累了,也疏于了本职工作,毕竟他薛老三的正职是明珠市委督查室主任,而不是神探福尔摩斯。
心中虽然如是想,薛老三到底有些不谐心,开口道:“老铁,明珠有没有比较出名的衙内,好自称公子,而且还有个精通算计的长者唤作老胡,且这公子和老胡该是极亲密的关系!”
薛向依旧记得那晚,他诈晕时,李力持嘴巴里念叨的那句“薛向啊薛向,你本是良材美质,按老胡的话说,本是潜龙之属,你说你来明珠,不好好做你的衙内,偏生跟公子为难,那就别怪我李某人心狠!”
显然这老胡和公子,就是背后的主使,只是薛向思忖良久,却无论如何在脑海里翻不出这两人的影子。
“老胡?公子?”
铁进咀嚼着这两个人名,忽道:“叫老胡的不少,叫公子的更多,比如你老弟在曹公子那件案子中,惩办的公子衙内就有一簸箕!”
“能使唤动李力持的!”薛向给了个提示。
“这个老哥我实在无能为力了,你也知道别看老哥我也挂着个市局副局长的牌子,其实论眼界和脸面还不如普通单位的处长科长,上层大人物,我还真没几个熟悉的,像那种大衙内、公子我就更抓瞎了,怎么着,又有谁招你了,我说老弟,刚才不是说了嘛……”
眼见着铁进又要长篇大论,薛向赶紧叫暂停。
铁进这边没有线索,这回薛向是真的死心了,也算是放下了心结,打定主意,只要那位公子、老胡不来招惹自己,他就不穷究了,就在明珠混吃坐等,熬时间,混日子吧。
心结一去,薛向胃口大开,筷子翻飞,手中酒坛更是不住起落,不一会儿功夫,四碟小菜,一坛酒就让他扫了个干净,摸摸肚子,仍旧干瘪,发出一声长叹。
薛向这番作势,弄得铁进郁闷至极,“我说薛老弟,好像老哥我亏待你一般,先前说好了去馆子请你,你非说没胃口,要玩儿什么情调,这下饿肚子了吧!”
“得了,咱换个地儿接着吃!”说话儿,薛向站起身来:“对了,你这女儿红再给备两坛子!”
铁进唬了一跳,“我说老弟,你这是打劫啊,这是你大侄女……”
不待铁进说完,薛向便道:“两坛酒给你这官称前面加上俩字儿,你干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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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官(上)
“哪俩字儿?”
话刚吐出,铁进声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细说来,明珠市局的变故,铁进又怎会不挂在心上,没遇上薛向,没和薛家那位天神般的家主说过话,他铁进老老实实领着工资,在市局混吃等死也就罢了。
可如今他已然摇身一变,成了有主有根的人物,再让他淡薄、不争,那是提也休提。‘
可以说薛向干倒李力持的霎那,他就起了心思,只不过他铁某人要脸,一直不好和薛向渗透这个事儿。
再看着如今的市局,洪察上窜下跳,恨不得都搬到郑新高门口打地铺了,其他几位副局长,局党组班子成员,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如今的市局恨不得都瞧不见领导来上班了,何也?都出去跑门路去了。
铁进既然动了心思,心中自然也是火热一片,唯一的优势就是,他靠着了薛家,用不着自己跑,若是说了,薛向肯定会给他运作,不管成与不成,他自己都是省了力气的,这就是有组织的好处。
奈何铁某人军人出身,虽然混迹政坛有年,脸皮功夫却是没修炼到家。
就拿此刻来说,天台上,天高地迥,四下无人,又有美酒助兴,原本正是掏心掏肺的时刻,可铁进几次话到嘴边,最后又给憋了回去。
是以,这会儿,薛向方影影绰绰起了个头儿,铁进便闻弦歌知雅意,明了其意何指。
薛向眼角泛笑,“你老哥这明摆了是明知故问嘛!”
铁进一把抓住薛向的胳膊,“老弟,薛老弟,不,我叫你薛老哥总行了吧,说说,赶紧说说,别弄个半吊子,吊得人不上不下……”
薛向笑道:“行了,咱都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就是洪察如今的位子,常务副局长,你老哥可别嫌位子低,不是我这边不使劲儿,我倒是想让你老哥一步到位,谁叫你老哥以前在市局混得存在感太低!”
听见一如自己心中所料想的答案后,铁进眼角都笑得起了褶子,他这会儿哪里还会嫌职务低,心中真是再满意也没有了。
常务副局长看着是和他铁某人如今的副局长在行政级别上平级,可内里权力差别,可是天差地远,这中间的差距,简直就是常务副市长,和副市长的距离。
若真由毫无存在感的市局副局长,一跃成为明珠暴力系统的实际二号人物,铁进哪里还会不满。
“老弟,你可得说准了,真能行?”
欢喜未过,铁进又担心起来,没办法,人都是这样,事若关己,势必患得患失。
薛向伸手打开了铁进把在自己臂上的大手,“瞧你老哥说的,市委又不是我家开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除了三岔口天桥下的方瞎子,我估计没人敢给你打这个保票。”
一天薛向如是说,铁进立时苦了脸,“我说不带这么扯得吧,你还不如不说,让我这儿不上不下地干着急!”
“我若不说,你肯给酒?”
一天这话,铁进又来劲儿了,“对了,你这酒是送谁的?跑官儿送这玩意儿,是不是太不着调了。”
“你也知道这两坛酒寒碜,某人先前不还舍不得?”薛向没好气道:“得了,谁说是跑官儿呢,问你要两坛,一坛,我自个儿留着慢慢品,一坛拿去陈书记家,这钟点儿,没准儿还能赶上中午饭!”
“陈书记?陈道林书记!你什么时候和陈书记搭上了!”
铁进大喜过望,陈道林可是分管组工的书记,在市委也是唯一一位能勉强和段钢分庭抗礼的市委大佬,当然这个唯一,是要排除那位大多数时间都窝在办公室读书、看报的汪书记的。
薛向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说废话,迈开步子,就朝楼下不去。
“等着我呀,两坛子够不够啊?要不我再弄两坛,大不了我姑娘不嫁了总行了吧?说话啊,实在不行,我这儿还有老家亲戚送来的香獐子,要不咱提溜一只过去?哎呀,我这儿还有两条绝版的哈德门,要不也提过去……”
………………
陈道林的家,薛向并没去过,可这家伙偏得得瑟瑟开着车直接上了路,直到车子越开越朝市委大院行进的时候,车上的铁进终于忍不住问薛向这到底是要带他去哪儿?
铁进如此一问,薛向立时就明白自己又演了个乌龙,犯了主观臆断的毛病——凭思维惯性,认为陈书记就住市委家属区。
铁进干脆也不给他指路,直接将薛向赶下了驾驶舱,一路飞快朝哥特式别墅建筑群左侧的一处小区驶去。
薛向没想到陈道林的家,竟是这般朴素,论格局、气象,竟还不如他在明珠的那座小院。
眼前就是一幢普通的砖瓦房,算上那块辟了块十五六平大小菜畦的院子,整个屋宇的占地面积也绝不超过一百平。
灰扑扑的老墙砖,脱了色的红瓦,两扇凿刻了斑驳锈迹的铁门,远远看去,谁能知晓这是堂堂明珠市市委第一副书记的居所。
老话说,见微知著,不管这位陈书记是故意为之,还是本身的确清廉如水,就是作秀做成这样,也让薛老三肃然起敬。
薛向轻轻扣了两下新上了漆的门环,没隔多久,吱呀一声,大门便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一张木呐的小脸,粗麻的衣服外还系了围裙,怯懦地看着薛向,吐出一口的陕北方言:“朝门边的木牌上瞧!”
薛向不明就里,顺着她话音朝两边望了望,铁进一指右侧墙壁上写了正楷硬笔字的木牌,念道:“休息时间,谢绝工作性质拜访!”
一瞧这木牌,薛向乐了,这位陈书记还真是个雅人。
“这位同志,麻烦你告诉陈书记,就说是薛向和铁进前来拜访,非为工作,纯系探望!”
薛向知道陈道林写这笔字的意思,无非是让那些请托送礼、跑官的家伙,知难而退,那句“谢绝工作性质的拜访”,不过是给访客留些颜面而已,没彻底生硬到不近人情。
“探望,说得好,既然是探望,那我倒要瞧瞧你薛向给我提了什么礼物来探望,哼,礼轻了,我可不收!”
未等到三十秒,门内就传来了那熟悉的男中音,忽地一下,大门被扯开了,陈道林那张红亮的国字脸,便映入了眼帘。
“陈书记,您好!”
“陈……陈书记好!”
薛向落落大方,铁进这会儿反而吃不住劲儿了,这不是能力的差距,纯系家世和底蕴的关系。
毕竟薛老三见得大人物已经车载斗量了,在安老爷子面前都敢插科打诨,一个陈道林,他自然不会怯场,反观铁进看似威猛雄壮,在市局也作了数年高官,可实际情况是,这位连普通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干部都够不着,更不提这位明珠市万千干部敬仰的陈书记了。
陈道林扫了两人一眼,眼神最后在薛向手中的两个用稻草结成的身子拴缚的通红酒坛上定住了,“探视领导,就送两坛酒?未免礼太轻了吧。”
薛向摆摆手,“我们知道您陈书记清风两袖,哪里敢提溜东西,这两坛酒是我新得的,一坛打算珍藏,另一坛原本也打算自饮的,可正巧听说您是酒国状元,得此美酒,我不敢自专,所以就自动送上门来了!”说话儿,薛向就拍开了一坛的封泥。
陈道林正待调侃薛向几句,可陡然鼻尖飘进一阵异象,他鼻子猛地耸动起来,急忙伸手捧过酒坛,眼珠子几乎快掉进去了,“这是至少十年陈的花雕啊!”
薛向比出个大拇指,赞了一句。
倒不是薛向假意奉承,因为陈道林的确没有说错,因为花雕和女儿红原本就是一种酒,皆份属绍兴黄酒,埋藏地下多年,只待女儿出嫁那天开启的花雕,便号为女儿红。
细说来,陈道林听说薛向到来,心中就有些欢喜,因为薛向除了是个相当入他眼的有为青年外,还有个了不得的的家世。
原本,他就一直想和这位薛家衙内好好亲近亲近,只不过一直没寻得机会,恰逢近来这位薛衙内在明珠搅风搅雨,虽然行为狂放,但这位陈书记却是看得相当满意的,这见面的**就越发强烈了。
奈何,要么是他公务繁忙,要么是薛向几天寻不着人影,总之是,多方不便,让这会面一推再推。
这不,今日陡然闻听薛向上门拜访,陈道林真是万分欣喜,拜访家中,可比办公室接见,更亲近了一层。
此刻,再见了这般美酒,他心中欢喜更甚。
当然,陈道林这欢喜,并非只为有美酒可饮,更多的是因为这位薛衙内显然是动了主动亲近的心思,要不然,哪里会费心去打听他陈某人的喜好。
却说薛向步进陈家堂屋时,瞧见陈家的中午饭已经上桌了,菜式也极简单,四样家常菜,唯一的荤腥是碗韭菜鸡蛋。
一进得堂屋,陈道林便吩咐正在摆放碗筷的陈夫人,去将他昨天钓的那条鲤鱼给烧了。
在陈家除了那位保姆模样的女孩,薛向也未见到家人,少不得就多嘴问了一句。
哪知道这一问,场中的气氛立时就冷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拜访汪书记?
薛向话音方落,厨房便咔嚓一声,摔碎了个盘子。
霎那间,薛向的脸就红了,他哪里还不明白肯定是触及人家伤心事儿了,薛向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光。
“没事儿,十来年的事儿了,老婆子一直放不下,说来也是我命里无福!”
陈道林倒似很看得开。
薛向正待出言安慰,熟料,正在房里准备烧鱼的陈夫人围着围裙,气冲冲地蹿了出来,瞪着眼睛,便喝骂开了,言语甚是疾厉,一反方才见面时的温润如玉的面目,边喝骂,边持了锅铲不住挥舞,零星的油腥四处飞溅,阵势甚是骇人。
而一边的陈道林任由陈夫人喝骂,却不回嘴,薛向和铁进也是大眼瞪小眼,闹了个满脸通红,幸亏那位叫小林的保姆似乎是陈夫人的近亲,在陈夫人面前挺说得上话,费了老大劲儿,才将陈夫人拉进厨去。
听了陈夫人的喝骂,薛向大致了解了陈家的惨事儿。
原来,早些年陈道林在地方做官,得罪了政敌,恰逢那十年浩劫,政敌上位,陈家就遭了难,儿子儿媳受不过折磨,双双自杀。
按说,如此天大灾难降临到一个家庭上,已经够悲惨的了,哪里知道,更悲惨的还在后边,陈道林方满月的孙女竟又被人偷走了。
如此人伦惨剧,真足让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这一会儿功夫,陈夫人持了锅铲,喷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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