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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饰天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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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楚是我哥
一场意外,让小制衣厂老板陈楚重生回到了2004年。
那一年,服装巨头zara在中国市场未成气候。那一年,日资品牌优衣库在中国第一次败走麦城。
那一年,李宁更像是休闲品牌而不是体育品牌。 那一年,服装行业群雄并起,未知谁家问鼎中原。
也就是在那一年,刚刚毕业的陈楚,走出故乡,来到了华南服饰之都羊城,成为制衣工厂一位普通的服装设计者。
那是服装制造业最好的年代,也是行业大洗牌前最后的宁静。
第1章:重生
公元二零零四年八月一号,粤省真城上塘镇捷华制衣厂一间普通员工宿舍内。
陈楚看着手机黑白屏幕上显示的日期,一脸惊讶茫然之色。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台照进来的,照在床边那台摇曳着转头发出“吱吱”声、铁绣斑斑似乎随时都会报废的老台扇上。看着工人宿舍内熟悉的摆设,陈楚的头脑如麻一般的乱。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好像,自已回到了十年前?
陈楚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平复内心的不安。他记得,傍晚时他请一位来自东北的客户到酒店吃饭。那位东北客人豪爽善饮,主宾两人你敬我一杯,我干你一杯的,很快俩人都喝得迷迷糊糊天昏地暗。随后,他被下属送回家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而他最后的记忆,是勉力睁开眼睛,看到那位下属正在给他泡醒酒茶。
他永远也不会想到,睡了一觉醒来以后,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副场境!
看着那台像老古董一样的手机,陈楚双眼微微眯起。
这台黑白屏键盘手机,是他高中毕业时三姨送给他的。不同十年后屏幕越来越大的触屏手机,这台在当年的国产名牌手机显得小巧得多了。
拿起床头柜上的镜子对着自已的脸,陈楚轻轻挑动一下眉头。
镜子内,是一张剑眉星目、五官棱角分明的脸容,这一张脸容虽然隐隐间还残留着青春期少年特有的稚嫩,但已经带上了成年男子特有的刚然。
看着镜子那张脸也挑起了眉头,陈楚终于确定一件事。
他真的回到了十年前!
回到了他十八岁的那一年!
陈楚在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老天爷。
天意弄人啊!
二十八岁时,他已经是一个小型制衣厂的老板。那时,他可是经过好几年艰辛创业,事业好不容易才上了轨迹,却重生回到十年前!
这贼老天的!
心里暗骂一声后,陈楚的脸上,很快地现出一丝古怪之色。
他想到了自已现在所处的境地。
十年前这个时节点上,他还是捷华制衣厂一位普通的打工仔?
由不得陈楚多想,窗外一声长长的带着浓重川音的喊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小兔崽子们,起床开工啦!”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陈楚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怀念之色。
十年前,他还是在捷华制衣厂工作时。厂里制衣车间的工人很多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这个年纪的人,晚上迟睡早上贪睡不容易起床,车间主管为了避免工人迟到,自然是免不了到宿舍区吼上两声叫唤大家起床。
在这样的吼声中,陈楚起床洗漱,开始准备新一日的工作。
……分界线……
上塘镇地处粤省首府羊城东部,是名符其实的世界牛仔裤之都。这里一共有2500多家像捷华制衣厂这样的牛仔制造厂家。上塘牛仔裤产业涉及三十多个行业,形成纺纱、染色、织布、印花、制衣、水洗、漂染、防缩等完善生产系统,是国内产业链最完善、年产量最大、出口最大的牛仔服装集群基地。
在上塘镇,有数十万本土和外来务工人员从事牛仔裤行业或牛仔裤配套行业。这里的牛仔裤产量占了全国牛仔裤产量的60%和全球产量的三分之一。
捷华制衣厂位于上塘镇大裕村,是村里较大的牛仔制衣厂家之一。在陈楚记忆中,2004年时捷华厂有8个生产车间、五百多名普工,还有三十多位办公室工作人员。
陈楚就是这三十多位办公室工作人员中的一位。
上塘镇制衣厂的布局,是二楼以上是制衣厂间,而底楼是包装部和办公室。
虽然还是早上八点钟,但包装部已经变得热闹起来。
包装部内,一堆堆如同山般堆积的牛仔裤旁边,坐在小板凳上年纪超过四十岁、偻着身子的剪线婆双腿间放着牛仔裤,拿着剪刀飞快地剪去牛仔裤上线头。熨烫区内,热气蒸炉旁边,几个赤lou着精壮上身的熨工,快速地舞动着手中熨斗压熨货品,好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经过包装部走进版房时,陈楚已经完全地适应他现在的身份了。
二零零四年高考后第三天,陈楚就从桂省老家来到粤省上塘镇投奔老乡。那一年,一位好朋友的大哥刚好在捷华制衣厂工作,于是,在那一位大哥介绍下,陈楚进入捷华厂成为一位打版师。
打版是牛仔裤生产的一道工序。曾经不少亲戚朋友们问他打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的时候,陈楚都会换上一种不算准确,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说法:打版是设计的一部分,他的身份是一位服装设计师。
听到这个说法的人秒懂了。
捷华制衣厂的打版室就在办公室的隔壁。
“李哥,早!”推开打版室的门,陈楚看着那个熟悉的人影,打了一声招呼。
那是一位年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他身上穿着得体的白衬衣,正坐在办公桌前,左手按住直尺,右手拿着一支黑色的笔正在设计图纸专心注注地勾勒着什么。
听到有人向他打招呼,李哥微抬起头,露出了一张白皙的脸容,这张脸容鼻子上戴着一副金色眼镜,给人一种斯文儒气十足的感觉,比陈楚记忆中的那张脸容少了几道浅浅的鱼尾纹。
微微一笑间,李哥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他看着陈楚,道:“阿楚,早啊,吃过早餐没?”
陈楚看着那一张脸,道:“李哥,好久不见了。”
李哥笑骂道:“小子,昨天晚上才请你吃过夜宵,一夜不见怎么就好久不见了?”
陈楚淡淡一笑,却没有回话。李哥说他们只是一夜未见,但在重生前,陈楚最后一次见李哥是在一年前,自然算得上是“好久不见了”。
李哥名叫李松,是陈楚一位好朋友的大哥。那一年高考前半个月,李松回老家探亲时偶遇高考后要出外面闯荡的陈楚,于是,就介绍陈楚进入捷华制衣厂工作。
这个偶遇,足足改变陈楚一生的轨迹。
李松是捷华制厂的打版师,也是他的的师傅,当年,陈楚以学徒身份进入捷华厂。李松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毫无保留地教会他牛仔打版的一切知识,在往后年月里,陈楚不仅靠着这门手艺养家糊口,后来出来创业做老板以后,当年的打版功底也帮了他很多。
可以说,李松是他在制衣行业的引路人。在心里,陈楚一直对李松这位同乡极为尊敬的。
“陈楚,来,画一画这条裙子的版。”李松从他身后拿起一条牛仔裤,直接扔给陈楚。
陈楚淡淡一笑,伸手就接住那条牛仔短裙。
这条裙子,也太土了吧?陈浩仔细打着着那条裙子,心里忍不住吐糟。
那是一条淡蓝色样式朴素的牛仔短裙,以陈楚十年后的眼光来看,这条牛仔裙可算是够土的,但陈楚知道,这条牛仔裙在今年可是爆款,捷华厂这一年可是生产了七万条这款裙子!
陈楚心知,师傅这是要考他这位徒弟功课了!
拿着裙子,陈楚在办公桌前刚刚坐下。突然间,“呯”的一声巨响,打版室的门从外面被重重地甩开。
这样的声音,冷不防地吓得李松绘图的手微微抖动一下,正在绘制的那张打版图纸差一点就报废!
陈楚的眉头轻轻一皱,凝起眉头不满地看着门口。
门口处,一位二十出头染着一头金黄头发的青年,腮巴尖细,眼睛凹陷如同可以冒出火一般,狠狠地看着陈楚。
“陈楚,你给我滚出来!”
排版室内,弥漫着重重的火药味。李松眼光余光偷看一眼陈楚,心道陈楚怎么就得罪这一位大少了?
他张口就要开声缓和一下气氛,但是,陈楚却先出声了。
“你有什么事吗?”陈楚站了起来,一双黑白黑明的眼眸,先是露出疑惑之色,但很快化为清明,他的声音也淡淡的,温和仿若面前愤怒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今天是二零零四年八月一号,他竟然差一点就忘记那一件事,就是发在这一天的!
站在门口的黄发青年,名叫
第2章:交锋
陈楚嘴角轻轻扬起,气定神闲,反问道:“小老板,我做错什么了吗?”
“砰”的一声巨响!
张子宏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桌面上笔筒内的笔重重地震动了一下。张子宏脸上几条青筋暴起,然后从桌面上拿起二条牛仔裤,狠狠地甩向陈浩面前的茶几!
陈楚冷冷地看了一眼茶几上那两条牛仔裤。这两条裤子的版形、绣花等等设计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两条裤子的颜色不同,一条偏向浅蓝色而另外一条偏向深蓝色。
“我让你拿给洗水厂的版,你拿错了!”张子宏怒气吼道:“我明明叫你拿深蓝色的那条裤版给洗水厂,你怎么就拿了浅蓝色那一条?”
果然!
张子宏叫他到办公室,果然是为了那一件事!
洗水是牛仔裤制作环节中的一个工艺。牛仔布的原色一般为靛蓝色或黑色,一条牛仔裤从制衣车间制造出来后,要经过洗水处理,才可以转化成消费者们所见到的浅蓝、深蓝、浅靛蓝、浅白等等各种各样的缤纷颜色。
就像茶几上的这两条裤版,因为使用了不同的洗水方法,所以呈现的颜色自然就不同了。
这两条裤版,是李松在一个月前设计制作的。四天前,一位来自闽省的老客户看上深蓝色那一款,于是向厂里下了张一千条的订单。
客人下了订单,工厂制衣车间快速运转,昨天就把货做了出来。晚上,洗水工艺厂的人就过来收货了。
洗水这道特殊的工序,制衣厂本身是没法做的,只能委托专业的洗水厂加工。
而洗水厂洗货,有一个原则是“对版洗货”。货物该洗成什么样子,单凭一张嘴谁也说不准,就说浅蓝这个颜色,应该浅到几分的程度呢?谁能说得清楚?
而这时,如果有一条裤子作为样版的话,就好办得多了。客户的货版是什么颜色,洗水厂对照裤版洗出一模一样颜色的裤子就行了。
昨天晚上,洗水厂收货的时候,这两条货板刚好就放在版房。而陈楚那时正好在版房加班制版。
对照洗版本来是张子宏分内工作,但是,张子宏当时已经跟着他的狐朋狗友出去玩乐了,到底应该交那一条裤版给洗水厂收货员,陈楚也不清楚。他只好打电话向张子宏请示。
想到这里,陈楚的双眼微微一眯,隐隐已带上一丝冷芒。
和张子宏通话时,陈楚听到电话那头如鬼哭狼嚎般的唱歌声,张子宏说话变得不利索了,他说对照那条浅深色的裤版洗水。陈楚觉得张子宏好像有一点喝醉了,不放心再向张子宏确认一次时,张子宏不耐烦地道是浅蓝色那一条,难道我还会记错吗就挂了电话!
但现在看来,当时在ktv玩嗨的张子宏报错裤版!
这件事,他是在电话中与张子宏沟通的。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们通话的内容!
现在,张子宏不仅是报错裤板,还要硬生生地把这个错误推到他的身上!
“陈楚,昨天晚上我跟你说得清清楚楚了,叫你拿深蓝色的版给洗水厂,深蓝和浅蓝,这两种颜色你还分不清楚吗?”张子宏双目如同可以迸出火花一般,道:“你知不知道这给厂里带来多大的损失?”
陈楚的嘴角,依然是淡淡的笑容,他像是看着小丑一般,看着张子宏表现。
他当然知道这批货给厂里带来的损失额度!
那位闽商后来看到这一批货时,脸色差一点就绿了。他订做的是深绿色的牛仔裤,但工厂却做出了一批浅绿色的牛仔裤,这算个什么事?当时,那位闽商就很恼火对老板说:“你们工厂这么不专业,叫我以后怎么敢跟你们做生意?”
最后,在厂长好说歹说之下,那位闽商才很不情愿地以比原来约定价格低四元的单阶接收了这一批货。
一千条裤子,每一条损失四元,这一批货捷华制衣厂一直损失了四千元。
“陈楚,这一批货,你要负全部责任!”张子宏吼声道:“这批货如果低价处理的话,你就要赔偿全部损失!我们厂损失多少,你就给我赔多少出来!”
陈楚脸上的笑意更盛,笑声中带着一种讥讽的意味。
这一世与上一世终是不同了。
上一世,他也是被张子宏带到办公室臭骂了一顿,那时他虽然觉得冤屈无比,但还是忍下来没有还口,结果,张子宏拍板让他赔偿一千五百元损失。
而在这一世,他没有表现出上一世的顺从,张子宏竟然要求他赔偿所有的损失!
陈楚的眼里,一丝冷光,一闪而过。
上一世,张子宏之所以只让他赔偿部分的损失,是因为张子宏心知这是他犯下的错误,如果他让陈楚赔偿的金额过大的话,说不定陈楚马上翻脸说出事实的真相!
狗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人呢?如果陈楚真的闹翻说出真相,纠缠不清对他根本没有好处!
在前世,陈楚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呢?
他忍气吞声了,他真的“赔”了捷华厂一千五百元!
那时候,他正跟着李松学习打版。只是个学徒没有掌握打版的大部分技能。如果真的跟张子宏闹翻了,他只有卷包袱走人。
为了能留在捷华厂继续学习,他只能忍了。当年陈楚心知,那时他如果离开捷华厂的话,绝对找不到像李松这样的好师傅!
但重生回来,他还需要忍吗!?
“小老板,昨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你,是你说按浅绿色的那条样版洗水的。”陈楚坐正身子,嘴角间现出一丝轻蔑的笑容:“看来,小老板还真的是贵人多忘事。”
张子宏的嘴角间,脸色微微一挑。他猛地里站了起来,正要发火,突然间看到走入办公室那个人,脸上怒色微微减退,道:“爸,您怎么来了?”
办公室的门口处,一位年纪看起来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身材微胖,浓眉高鼻,面容间和张子宏隐隐有二三分相似。他穿着合身的休闲衫衣和黑色牛仔裤,缓步地走进办公室。
看到这个人,陈楚的眉头轻轻地挑了起来。
这位是捷华制衣厂的老板张海潮,他的年纪已经超过五十岁,不过因为保养得好看起来比真实的年纪要年轻一些,二十年前,正是他白手起家创立了捷华制衣厂。
作为制衣厂的创始人,张海潮对制衣厂可是真的下了不少心血。在陈楚记忆里,每天早上,张海潮就会到车间巡视查看货物的生产和质量及时发现问题,老板这样用心,下属的几位车管也不敢大意,对货品的要求自然更加的严格。捷华制衣厂制造出来的牛仔裤,在行内口碑还是不错的。
张海潮缓步走入办公室间,一步一步极有气度。作为一位手下有五百工人的大厂老板,张海潮非常注重自已一言一行的,养移气、居移体。当年的张海潮,可是极有气度。
“这是怎么回事?”张海潮的声音,不疾不徐,他看了一眼泰然坐在沙发上的陈楚,又看了一眼张子宏,道:“子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子宏脸上因愤怒而潮红的脸色,减退了大半,他的眼睛微微闪烁,不太敢直视着父亲的眼光。
“爸,是这样的。”张子宏的声音,微带恭敬,道:“昨天晚上,我有事外出,洗水厂的人过来收货拿板时,小陈把板拿错了,我叫小陈拿深蓝色的裤版给洗水厂,但是,小陈却拿了浅蓝色那条给洗水厂的人。”
张海潮的眉头,微微凝起,脸上现出极度不悦的神色。
这样的错误,实在太低级了!
一共才两条板,竟然都可以拿错。这算是什么事?
张海潮看着陈楚,不怒而威,道:“小陈,子宏说的都是真的吗?”
陈楚轻轻地笑了,他摇了摇头,道:“老板,您觉得我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吗?昨天晚上,拿裤版给洗水厂的人前,我可是打过电话问过小老板。您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还可能拿错板吗?老板,我觉得是不是小老板不记得那一批货的颜色所以报错货版了?”
张海潮眉头更是凝起,脸上的威容更盛,他直视着陈楚,而陈楚嘴角微微带笑,神情坦然地对视着张海潮。
第3章:服软
张海潮的脸上,挂上凝霜一般的脸色。
在办公室里,员工们最怕的就是老板露这样的脸色。不用说他们都知道,老板心里现在很不爽。于是,一直注意着这边情况的员工,都像鸵鸟那样,收缩在办公桌前位置上,低着头假装认真工作。
办公室内,安静得只有沙沙的纸片翻动的声音。
张海潮现在心里确是藏着一团怒火。
自家的儿子,实在是太不争气了!
知子莫若父,儿子做事一向懒散。不用说他也知道,肯定是儿子工作不够用心报错了货版的颜色!
但是,就算儿子有错,他也得先帮儿子把这一件事给圆过去。
儿子已经接手制衣厂的部分事务。在他的点拨下,儿子现在做事也额有几分手腕,在办公室里也树立不小的威信。
如果现在传出说小老板工作自已出现失误,却把过错推到员工的身上。这得有多难听?
员工们会怎么想?儿子的威信还要不要?以后还怎么管住这些员工?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不管是不是打版师的过错,都必须是他的过错!
所以,现在必须得开除那个打版师,让他滚蛋,免得他留在这里乱嚼舌头。
“你是住在工人宿舍的吧?你可以回宿舍把行李搬出来走人了。”张海潮声音微微冰冷道。
陈楚微微坐直身子,心里由不得感叹。张海潮,果然是雷霆手段!
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后,陈楚道:“我这就去宿舍把东西搬出来,不过,老板,你也得先把我的工资给结了吧!?”
张子宏阴冷冷地插话道:“陈楚,你给我们捷华厂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我们没有叫你全部赔偿已经算是对你开恩了,你还敢说要结算工资?”
陈楚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子宏一眼,脸上神情不变道:“张子宏,事情的真相是怎样,你和我都很清楚,你又何必在这里装呢?这两个月的工资,我拿定了!”
进入捷华厂时,陈楚并没有签定劳动合动,但却被捷华厂押了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说,他出来工作差不多两个月,却一分钱的工资都没有拿到。
作为打版学徒,陈楚工资是很低的。前两个月他的工资都是800块,直到第三个月工资才涨到1500块。
在前世,陈楚为了“赔偿”捷华厂的1500元损失,可是过了好几个月的苦日子!
这一世,就算是被辞退,他也必须得拿到这两个月的血汗钱。
张海潮睨着眼睛看着陈楚,眼里闪过了一丝异色。
进入办公室后,他就发现这位名叫小陈的打版师,实在是太沉稳和太成熟了,完全不像是刚出社会的小年轻。
这小子,好像不易对付!
但是,他又怎么可能支付这两个月的工资?支付这两个月的工资,不正好说明他心虚了吗?
陈海潮板下脸来,哼了一声,声色厉荏道:“小陈,你狡辩也没有!这件事就是你的责任!你的工资已经扣押补偿厂里的损失了!”
他直视着陈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息。
陈楚不再说话,心里冷笑一声,他出声问道:“老板,你真的就不肯发那二个月工资给我?”
张海潮摆摆手,脸上带上不耐烦神色,冷声道:“小陈,你还好意思跟我要工资?赶紧给我滚蛋吧!不要在这里影响我们办公室其他的人的工作。”
陈楚笑了笑,他的身体微微后靠在沙发上,以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挑起了二郎腿。道:“老板,有什么事你还是先忙吧。不过……”
他微微停顿,声色一凝道:“今天,如果拿不到工资,我就坐在这里不走了。”
陈海潮睨着眼睛,看着随意坐着的陈楚,脸上现出一丝戏谑神色。
这小子真的是刚出来工作吗?怎么就这么难缠?
越看他怎么越像是讨债的供应商?
每一年年未,那些供应商们都是坐在沙发的那个位置上,带着笑脸,拉过家常后再小心翼翼地提醒说有一些货款到年终也应该结了,张老板您方便的话就尽快转帐过来吧。
没有人在讨债的时候,敢向他摆脸色粗声说话。捷华制衣厂是大厂,每年要生产二三百万条牛仔裤,物料需求量极大。没有捷华厂的订单,一些供应商根本就活不下去了。
没有人敢像陈楚这样张口向他要钱。那些到他办公室敢摆着一张冷脸,态度不好大声说话自以为可以声势压人的债主,都被他直接封杀中止合作关系。
在他看来,陈楚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比那些高姿态的债主们更不讨人喜欢!
这小子是想赖在办公室给他难看吗?
很好!
张海潮脸上的戏谑转化为了僵冷。
他看了一眼办公室角落那个长发飘飘的身影,道:“小王,去,叫阿德和有才进来,就说办公室有人在闹事。”
阿德和有才是厂里守门口的保安,张海潮这是要叫人“请”陈楚出去了!
名叫小王的女孩站立了起来,刹那间,办公室如同春花初开般多了一道亮色。
那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女孩,一头如墨般长发随意地披散着,一张白嫩嫩的玉脸上嵌套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捷华厂对办公室员工着装没有什么要求,她身上随意穿着一件白色t恤和一条深蓝色紧身牛仔裤,显露出姣好身材。显然没有经过刻意的化妆和打扮,但就是这样不经意的装扮,却已给人一种迎面而来的清新气息。
怎么会是她!?
看着那女孩,陈楚的心头里微微起了一丝涟漪。
记忆中那个明眸皓齿、明艳动人的倩影,与眼前青春飞扬的形象,渐渐地重合。刹那间,陈楚只觉得时空变得错乱起来。
女孩一双如秋水般的眼眸带着疑惑看了一眼陈楚,她轻张红唇,期期艾艾:“老板……”
“不用去叫人了。”陈楚站立起来。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他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那个女孩,道:“我这就走。”
十年相交,他还不知道女孩会说出什么话吗?
以她善良的个性,十有**她会出声帮他说话。
陈楚心道,有这个必要吗?
张海潮的嘴角微微上挑,心情突然变得大好起来。
到底是来自小地方没有见识的外地人,怎么可能经得住吓唬?
陈楚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上衣,淡声道:“不过,在我走之前,老板还是先结清工资吧,如果老板现在手头上不方便的话,等我有空到老板家里去拿也无所谓。老板,你们家是在后海路七号,对吧?”
在说最后两字的时候,陈楚的语气微微减缓,却带着一种常人不易觉察的森冷。
张海潮脸上微笑刹那间僵住了。
他的双眉挑了起来,一双眼睛睁大,如同迸出火花一般。
嘴唇抖动一下,张海潮脸色刹那大变。一位正在“专心注注”工作的女文员。微抬起头偷看一眼这边的情况,却看到了一向举止从容的老板,脸色变得是她以往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扭曲和狰狞!
这样的脸色,吓得女文员打了个哆嗦,她低下了头,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继续工作。
张海潮的脸容,如同暴风夜前的暗空一般阴沉。他转过头来怒视着陈楚。陈楚也刚好抬起头,冷冷地直视着张海潮的双眸。
和张海潮如狂风怒浪般的脸色不同,陈楚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微笑,但他看着张海潮的目光中,却已经带上了丝丝冷芒!
张海潮心头如涌起惊涛骇浪一般惊怒不定。他听出了陈楚语中隐隐带着的含义!
威胁!
这是赤*裸的威胁!
他怎么可能知道家里的地址?
如果自已真的不结算工资,他会不会做出过激的行动?
感受陈楚眼里那丝凶狠之色,张海潮心中惊疑不定!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峙三秒,陈楚眼中的冷芒越加的浓重。
张海潮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他转过头来不再看陈楚的眼睛,脸色微微缓和下来,但声音依然带着一股怒气:“子宏,帮小陈结算工资。”
他哼了一声,道:“我们捷华厂,不差那么点小钱!”
“什么?”
在看到陈楚倒霉后,张子宏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
而当听到了张海潮的话后,他脸上的笑容,刹那间僵住。
办公室内,不少竖着耳朵的员工,脸上都现出疑惑之色。
老板刚刚还这么大的火气,怎么突然间就妥协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4章:钱在飞
陈楚的嘴角间,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
在场众人中,只有他知道张海潮妥协让步的原因。
他想到几个月后,将会发生的那一件事。
这年十一月份,张海潮的女儿大婚出嫁时,捷华厂大摆宴席宴请工人。按理说,在家自请厨师做几十桌菜比在酒楼设宴可以省一大笔费用,但是,张家就是偏偏在酒楼设宴。
这是怎么回事?
捷华厂的工人们也没多深究这一件事,大家有吃有喝的就行了呗,又有谁会在意这样的细节!?
只有陈楚,有一次无意中听张海潮安排宴会时提到说,将宴席安排在酒楼,不要让工人们知道他们家的地址,免得有不必要的麻烦上门。
二十纪世初,在用工不规犯的制造业工厂,劳资纠纷时不时都会发生。在这样纠纷中,劳方一般都处于弱势地位,很多工人或是不会使用合法的手段解决纠纷,或是投诉无门。于是在极端情况下,个别权益被侵害的工人,头脑发热会取用一些过激的行为。
陈楚重生前一年,就有报道说某位小老板因为欠薪被员工杀死在家里。看到这篇报道的一位客户,还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叫陈楚一定要善待自家的员工,请员工吃一顿饭感谢员工不杀之恩。
像张海潮这样在社会上闯荡了二十几年的老狐狸,外表威严,但是色厉胆薄。他的年纪慢慢地老了,做人做事都会比年轻时更加谨慎!
陈楚也做过老板,他很清楚老板的心思。
像张海潮这种老板,在发生纠纷时,最怕就是陈楚这种年纪轻轻的员工了!
十八岁的后生仔,年轻热血,容易冲动,心里有什么想不开钻进牛角尖的话,还真的容易做出过激行为!
这种假装威胁的方法,对张子宏这样牛烘烘、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年轻人起不了多少作用,但对于张海潮这样阅历丰富小心谨慎的老狐狸来说,反倒是百分之一百有效!
——分界线——
张子宏脸色,现在就很不好看了。
向人事主管询问过陈楚的工资水平以后,他摆摆手,让出纳准备好现金。
出纳的手指,快速数动着桌面上的现金。
1330元,这是陈楚在捷华厂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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