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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清朝的太监-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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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林清儿忍不住泪水滚了出来,肩膀也开始微微的颤动。微微顿了一会,拭去了泪水又道:
“幸好有爹爹有个原来的属下,冒死把爹爹从东王府救了出来,连夜逃出了天京,辗转到了九江,投到南王冯云山的麾下。我跟娘亲那时已经逃出了天京,跟爹爹失散了,好容易得到了消息,一路讨饭去找爹爹。可是历经了千辛万苦,眼看就要到九江的时候,才知道三天前九江城已经被曾剃头的湘军攻陷了!
“爹爹武功高强,杀敌最多,后来战马被炸折了腿,这才被那帮清狗捉住。可恨曾国藩那狗贼,竟然用剥皮极刑,将爹爹……他……最后一次看到爹爹,只剩下一张人皮,里面被填满了稻草,挂在城头上。我……我……”
林清儿再也忍不住,一头扑到萧然怀里,失声痛哭,身子颤抖的如风中落叶。萧然也是听得脊背一阵阵发凉,早听说曾国藩号称曾剃头,杀人如麻,却不知手段竟毒辣如斯。长叹一声,轻拂着她的发丝,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劝慰。
良久,林清儿终于止住了哭声,低低的啜泣道:“娘亲见了爹爹的惨状,当时就昏倒在地,第二天就过世了。我们林家这辈子一共有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一个是狗贼杨秀清,一个就是那曾剃头。可惜就在我准备刺杀杨贼的时候,时逢天京叛乱,他死在了北王韦昌辉的手中。能够报仇的,就只剩下曾剃头这一个人了!”
萧然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你加入我的队伍,帮我训练士兵,是希望我们能够替你报仇,杀掉曾国藩,对么?”
林清儿垂首道:“是的,我的确是想利用你们。因为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对付曾国藩大概是不可能了!”
萧然奇道:“为什么?你武功高强,没想过要刺杀他么?”
顿了一顿,林清儿道:“四个多月前,我去了安庆,准备刺杀曾国藩,谁知他竟偷偷的潜回了京城。我这才从江南一路追来,那天在北京下手,不成想被他的侍卫所伤,幸好遇到了你。他手下的侍卫,武功之高,我根本不是对手,所以才希望你们……咦,萧公子,你,你怎么了?”
一瞬间,萧然仿佛被雷劈到了一样,脑中一片空白。楞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林清儿的手,急急的道:“你,你说什么?曾国藩,他现在在哪里?!”
第6卷 山雨欲来
→第062章 … 毁誉皆曾帅←
反复确认,他终于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出现什么毛病。就在他到北京的同一天,曾国藩也秘密潜入了京城!
林清儿一路跟踪,发现他进城之后,哪儿都没有去,径直钻进了崇文门外骡马市大街的一家客栈,再就没有露头。林清儿几次想潜进去,都随行的侍卫很是机警,根本没有机会。第二天一早,发现这位曾剃头准备离开,生怕找不到再下手的机会,冒险出手,结果遭到三名侍卫的围攻,险些丧命。
刚听到这些,萧然脑子里好一阵糊涂。按照惯例,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规矩:没有皇命,驻外武将私自进京,那可是谋逆的重罪,非处以腰斩极刑,并抄家灭族。尤其是在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敏感时期,曾国藩冒着杀头的危险,不远千里一路迢迢的赶回京城,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自从咸丰北狩,肃顺扈跸,北京实际上就成了恭王的天下。尤其在天字号钱庄案之后,肃顺留在京里的党羽元气大伤,恭王势力基本上一手遮天。这个时候曾国藩来京城,怎么能逃过恭王的耳目?
转道承德?绝对不会,从地理上看他完全可以绕开北京;与肃顺的党羽接头?貌似也不必亲自进城去冒这样的风险……
那么结论就只剩下一个:曾国藩与恭王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默契!
萧然这个时候。就隐隐想通了这段历史遗留下来地一个最大的疑点。
辛酉政变,咸丰皇帝驾崩之后,在承德行宫那边,肃顺明明已经把两宫皇太后和小皇帝都控制在了手里,咸丰钦点襄赞一切政务的顾命八大臣也全部都是自己的党羽。按理来说完全可以不必立刻奉梓宫回京,乐的在承德挟天子以令诸侯。而事实上在回京的途中。肃顺跟端华、载曾经派出刺客,秘密刺杀两宫皇太后。既然已经有了杀人灭口地心思,为什么不索性留在行宫或北上盛京,却一定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从而促使两宫皇太后垂帘听政、解除了顾命八大臣的权利、同时也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呢?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肃顺当然是不会在乎什么“难掩天下人悠悠之口”一类的东西。毕竟相比较来说,权力跟性命比什么都要重要的多。所以发丧回京,就只有一个原因:他自信凭自己的势力,完全可以跟恭党和两宫皇太后抗衡!
历史上肃顺奉梓宫及两宫皇太后一回到京城。立刻被革职拿办,肃顺、端华、载垣一律处死并抄家,顾命八大臣剩下的五位,充的充,革的革,竟然一个也没有剩下,肃党多年经营地势力一夜之间冰消瓦解,而两宫皇太后也正式垂帘听政,揭开了清朝历史上的第一个女主临朝。到此为止,疑点也就出来了:一向老谋深算的肃顺。回京之前理所当然的要为自己留好后路,究竟是什么原因竟在一夜之间闹了个满盘皆输、以至于丢了身家性命?
这一点历史上没有明确的记载,史学家也是众说纷纭,各执一词。萧然这个半吊子历史迷自然更是弄不明白,但是现在,他自信已经初窥端倪。
曾国藩的湘军。是肃顺握在手中的一张王牌;极有可能在最后的关头,这张王牌反了水!
想到这里,萧然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在夜色中也能明显看出有些发白。联想到曾国藩之后的际遇,深得慈禧赏识,被封为一等勇毅侯,成为清代以文人而封武侯的第一人,后历任两江总督、直隶总督。官居一品。在所有汉臣中,无出其右。也就是说,作为肃顺一力保荐、提拔起来地汉人大臣,在肃顺倒台之后不单没有被牵连。反而一跃成了朝廷所倚重的红人、封疆大吏!后人对此的评价,大都归结为慈禧的用人眼光,但现在看来,只怕是这位曾文正公在政变之前,就已经投效了恭王。至少,他们也一定是暗通款曲!
原来如此!……
萧然沉默良久,两个眼睛在夜色中渐渐的发出光来,看上去象是一匹隐藏在黑暗中的狼。林清儿自小习武,胆量本来也算可以,但是不知为什么这时看到他地神情,心里竟有些发毛,迟疑着道:“你……你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萧然终于回过神来,忽然发现手里还紧紧的抓着一对纤纤素手,忙不迭的松开,尴尬的道:“对不起,一时……失礼了!”
“……”林清儿刚才也全然没有在意,给他这一说,猛的警觉,顿时觉得脸颊热辣辣的发起烧来。更何况两人正并肩依偎在一起,羞不自胜,嘤咛一声,慌忙起身,低着头匆匆想前跑去。不成想刚跑了没两步,却咕咚一声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方姑娘!”看清了来人,林清儿失口低低的叫了一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进去。心说糟了,刚才跟萧然亲昵的那一幕十有八九已经让人家老婆瞧见了,一个大姑娘家做出如此举动,那可真是羞也羞死了!一时芳心乱跳,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林姑娘,真巧啊!”雨婷却似乎并没瞧见,微笑着说道,“你也是在里面憋闷了,出来散心地吧?今儿晚上月色真不错,天儿又凉快,出来走一走,整个人都觉得清爽了呢。”
“啊,是啊,……对。”林清儿稍微的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结结巴巴的道:“那个,不早了,明儿还要训练,我,我就不陪方姑娘了!”说完,也不待雨婷开口,低了头自顾急匆匆地走下山崖去了。
完!萧然顿时心里拔凉拔凉地。林清儿这一走,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如来菩萨,上帝耶稣……一时把能想到地神仙都求了个遍,只希望老婆真的是眼神儿出了问题,什么都没看见。想想又觉得自己够弱智:这么大个月亮地儿,怕是想瞧不见都难啊!
“咳!”雨婷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萧然拱在草丛里。只露着半边屁股在外面,一动也不敢动。方才急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时被风一吹,凉凉的在背上,禁不住微微的打着哆嗦。
“没人?”雨婷自言自语。萧然拼命把自己想象成一块石头。
“……张大哥,快出来吧,我那死鬼他不在!”
“???!!!”
只微微楞了那么一秒钟地时间,萧然象是给锥子扎了屁股一样嗖的从草丛里蹦了出来。两眼通红的准备随时PK。但是跟着就发现上了个大当。山崖上明明朗朗的,哪里有半个人影儿?
“啊哈,哇哈……老婆,真巧啊!我……我刚从悬崖底下爬上来的,你能信么?”
“你说呢?”
“……”
“小三子,我倒忽然想起一句话:肥水不流外人田。”
“……”
“又想起一句:贪心不足蛇吞象。”
“……”
“还有一句: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老婆!”萧然一把抓住雨婷衣袖,痛心疾首,以泪洗面,“实在是冤枉啊老婆大人。小三子一贯清清白白,洁身自好,白璧无瑕,对我主忠贞不二……哦,是忠贞不三……恩,忠贞不四!呜呜!”
雨婷再也忍不住。咯咯咯的笑弯了腰,“傻子!刚刚你跟林姑娘……我都瞧见了,又没说你什么,干什么吓得那样儿?”
“啊?”萧然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立刻支棱起耳朵,“你,你不是故意冤我呢吧?难道,你同意我跟林姑娘……”心说卖糕的。总不会是林清儿这丫头早已把雨婷给收买了吧?……
“呸,死太监,想什么美事儿呢!”雨婷气得使劲儿在他额角一戳,“我是说。刚才林姑娘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真想不到这么一个武功高强地姑娘,竟也有这么凄惨的身世。唉,我心里都替她好生难过呢!……她对你那样儿,也是一时的情不自禁罢了。我又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难道还会真的因为这个跟你闹不成?”
雨婷也是个苦命的人,自小没了双亲,姐弟俩相依为命,当年从山西到河北,再到京城,受了多少苦自然不用说了。也正因为如此,对林清儿的遭际自然是深有感触,遂起了同病相怜之心。一时虽有过分的举动,但一来事出有因,二来天黑也无人瞧见,过去便算了,大可不必闹得满城风雨。
她的性格跟雪瑶、宁馨正相反,外柔内刚,颇有气度。萧然听了这一番话,感激涕零,一时想不开都恨不能顶礼膜拜了。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狂风暴雨的就是好一阵亲吻。
雨婷被他亲地娇喘连连,几乎透不过气来,好容易才挣脱他怀抱,淬道:“混没个正行儿!这大月亮地的,被人瞧见,臊也臊死了。”理了理发鬓,正色道:“不过相公,理解归理解,有句话还是要说的。雨来对林姑娘的心思,这你是知道的。我只这么一个亲人,无论如何也不想你伤了他的心。男人三妻四妾,古来有之,你若是又瞧上了哪家姑娘,我也是管不住你地。只是对林姑娘,希望你能为雨来想一想,算是我唯一求你的,你能答应我么?”
“放心吧,老婆这么开明大度,相公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么!”萧然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脸上全无羞愧之色。
第二天一早,雨婷特意亲自下厨,做了几样精致小菜,端到林清儿房中,陪她一起吃早饭。往常吃饭可都是跟萧然、宁馨四个人在一起吃的,这么一来,林清儿自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林清儿这一晚基本没怎么睡,眼前晃动的翻来覆去都是萧然的影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对一个男人动这样的心思,但是想到他那两位如花似玉地夫人,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不免羞一回,愁一回,柔肠百结,缠绵悱恻。一夜之间,竟折磨的憔悴了许多。现在看雨婷有说有笑的,还不住的给自己夹菜,对昨晚地事情混不在意,不禁又是钦佩,又是羞愧。只能强作笑颜,心里却对暗暗自怜:看来这一番心思,从今往后也只能藏到了心里啦!
这大概也正是雨婷高明的地方吧。
吃过了早饭,林清儿独自去找萧然,向他辞行。看她清丽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憔悴,萧然心里也隐隐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不好劝慰。也许这个时候,也只有让她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细细思量了一番,萧然又改变了主意。
林清儿下山,势必要去找曾国藩报仇。凭她一人之力,无异于飞蛾扑火,以卵击石,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送死。另外对于曾国藩,这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杀不得的!
对于曾国藩这个人,后世的评价褒贬不一,近百年来一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镇压太平天国方面,他是名副其实的刽子手,杀人如麻。萧然还记得在《曾国藩传》中这样写道:湘军攻入南京后,实行三光政策,……分段搜杀,三日之间毙贼共十余万人,秦淮长河,尸首如麻,……三日夜火光不息。
其实这十余万“长毛”,大多是老百姓。据说当时有小儿夜啼,只要说一句“曾剃头来了”,啼声立止,可见其心狠手辣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后来又发生了天津教案,曾国藩不愿于洋人开战,主持议和,赔偿外国白46万两,并杀死、流放了不少中国同胞。当时人们都骂他是卖国贼,以致曾国藩也觉得“内咎神明,外咎清议”,一时四面楚歌。
后人说他是“开就地正法之先河”,是遗臭万年的汉奸,建国后的史学界对他更是一骂到底,斥为封建地主阶级的卫道士、地主买办阶级的精神偶像、汉奸、卖国贼等等,予以全面否定。但是凡此种种,人们却不能不承认一个事实:弱国无外交,在强权的压迫下,在皇权体制下,所谓的汉奸、卖国,既是个人的悲哀,亦是一个民族的悲哀。而事实上,中国现代史上两位著名人物毛泽东和蒋中正都高度评价过曾国藩。毛泽东说过这样一句话:“独服曾文正”。
抛开对曾国藩本人的看法不论,对萧然来说,有一点无疑是至关重要的:曾国藩是中国早期洋务运动的发起人,在中国第一场科技变革的萌芽阶段,无疑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对于当时落后的中国来说,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至关重要!
起码,他目前还需要这位曾剃头。
所以对于林清儿报仇的举动,他是一定要阻止的。可是这些事有没有办法跟她解释清楚,正琢磨着该如何把她留下,忽然花和尚气喘吁吁的跑来了,一脸紧张的报告,说在山下县城抓住了一个细作。
萧然大吃一惊:难道这大兴山基地,这么快就被官军发现了?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今天一早,潜伏在县城的眼线发现有一个人在城中扯起了一条布幡,上面写着“萧、段、程”这三个大字。眼线大吃一惊,趁那人走出城外无人处,将其抓住,飞也似送到大兴山来。
萧然心中奇怪,连忙去看那细作。来到关押的石室时,程通跟段兴年也赶到了,三人同时吃了一惊:“宝禄!”
来人一脸风尘,形容憔悴,但俊俏的模样依稀可辨,正是宝禄无疑!看来他是找不到萧然他们,无奈才出此下策。萧然连忙将他扶起,这才发现他是被打昏了,使劲儿掐了人中,宝禄微微哼了一声,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小三子!不好了,皇上驾崩,萧府被抄,雪瑶跟王猛他们……都被抓了!”
“啊!!!……”
第7卷 绝地反击
→第063章 … 咸丰驾崩←
话分两头。且说那日萧然离了承德行宫,留下皇后一个人,总归是心里没底。如果事情真象萧然预料的那样,别说爱新觉罗的江山,就是这一干人的身家性命都保不齐能不能保全。惴惴之下,有几回忍不住去找咸丰,但是一瞧他那病怏怏的模样,几乎就是在勉强支撑,话到嘴边却也只能咽回肚子里。
不过想起萧然说过的关于懿妃,必要的时候可以靠她来撑一撑。这话说得不假,懿妃的手段跟为人,偌大的后宫没有不知道的。眼下这些个妃嫔里头,恐怕也只能倚仗她了。以往她是不常到芫甠阁那边走动的,现在却不得不对懿妃嘘寒问暖,倍加关心。
懿妃因为上次被贬了封号,多亏皇后一力维护,终于劝咸丰收回成命,心里对皇后也很是感激。这么一来,两宫走的就勤了,每日里闲谈说话,皇后也按照萧然教她的,对国事政要也留心了起来。懿妃在这方面有见地,又深知皇后素来温厚,无心政事,因此对她也没什么防备。兴之所至,也经常跟她举出一些典故,或是谈论些时局。
皇后性情温婉,但是人很聪明,每次听到这些的时候,当面混不着意,偶尔插两嘴,要么夸懿妃心思聪敏,要么就是打个岔儿说个笑话,故意的显出拙钝来。待懿妃走了之后,便将这些话都用笔记录下来,每每在灯下通览。细细品味。以往在看《纲鉴》上那些故事地时候,也多是玩味罢了,现在再翻阅的时候,却是为了学以致用。
懿妃遭贬,虽然回复了贵妃的封号,但是咸丰却坚决不许她继续进御书房批阅奏章了。皇后虽然旁敲侧击的劝过几回。但咸丰总不接茬,说急了脸就沉下来。皇后灵机一动:既然是这样,何不由我趁机将这个差事揽过来呢?一来可以学习政务,二来一旦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随时向懿妃请教,既显得亲近信任,又能长不少见识。
咸丰身子不豫,本就为了没完没了的奏折头疼地紧。见她肯主动来替自己打理,便如同瞌睡丢来个枕头,乐不可支。于是自此皇后得以行走御书房,每日参阅奏折,熟悉军政大事。不看不知道,这几天的奏章览下来,才知道表面上歌舞升平、国泰民安的泱泱大清国,原来竟有这么一大摊子的烂事,也难怪皇上会头疼的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处理政务是个颇费脑力的活儿,尤其是对于皇后这样刚刚上路的新手。一个简单的问题都要反复斟酌掂量,生怕有什么地方处理地不够稳妥。每想完一遍照例用笔记下来,以备日后借鉴。遇到敏感的问题,自己先过一遍脑,再去跟懿妃商量,听一听她的见解。在心中暗暗比对。
每逢这样的时候,皇后便留了个心眼儿,当着懿妃的面儿时不时的发两句牢骚:“唉,这差事可真是难为人呢!以往妹妹做的时候,看你轻松的很,什么事也都处理的妥妥当当的。现在搁上我,费力不说,还总是办不明白。我现在呢也不过暂时替妹妹这么一段。等回头皇上彻底消气了,好歹也要劝他,让你把这个差事再接了去,我是说什么也不做了。”
其实凭懿妃地精明。倘若仔细留意一下的话,倒也未必真的猜不到皇后的目的。只是这皇后平日里过于淑德了,一贯的无心国事、宽厚老实,便是怀疑任何一个人,也决计不会怀疑到她地身上,哪里猜得到她竟会是经了萧然的教唆?是以对这话深信不疑,对皇后的感激也就更增加了几分。
这一天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咸丰身子倦了,陪了她一会,便径去里间的房里睡着了。忽然有太监在门口奏报:“启奏万岁爷,内奏事处进黄匣子。”
一般内奏事处进的黄匣子,必是专差飞递的军报。皇后便留了心,没有直接去叫起咸丰,而是自己先打开来,一目十行的浏览一遍。
果然这分奏折是两江总督曾国藩从祁门大营上奏,说曾国攻安庆的大军,反被包围,而各路清军,皆受牵制,无法抽调赴援,曾国藩决定从祁门大营移驻安徽北岸地东流,亲自督师,挽救危局。这可是军国上的大事,皇后不敢怠慢,忙依样的封好了匣子,进里间交给咸丰。
咸丰最近身子乏的厉害。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只留丽妃在身边伴驾,不知是不是天气暖地缘故,近来只觉跟丽妃的房事也渐渐多了起来,原本就羸弱难挨的身体也就愈发的每况日下。再加上他天生的怕热不怕冷,天气才一暖和,就觉得身子越发的虚了。有时偶尔临一回朝,两个时辰坐下来,就觉得腰酸腿疼,昏昏欲睡,耳朵嗡嗡直响。这时睡得正香,被皇后叫起,心里就有点不高兴。可是展开黄匣子一瞧,又知道这事是耽搁不得的。皱着眉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一时拿不定主意。
偏巧这时外头走廊上,大阿哥正追着一对蝴蝶,蹦蹦跳跳的跑来了。这御书房可比不得旁的地儿,断不敢胡闹的。谙达张文亮吓得要死,在后头紧追,不成想那蝴蝶绕过门楣,径直飞到书房里边来了。大阿哥也不及多想,一头跟着钻了进去,张文亮吓得魂不附体,险些尿了裤子。
这载淳调皮归调皮,但从小就十分的聪明伶俐,一见咸丰,立刻收敛了顽态,撩衣袍跪倒,亲亲热热的叫了一声:“皇阿玛!”咸丰一瞧见他乖巧的模样,反倒觉得郁闷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因此不但没有责备,反而把他揽在怀里,搂着说了会话。侯在门口的张文亮,这时才算是擦了把冷汗。稍稍地放了心。
大阿哥今年已经六岁了,是该入学的年龄。咸丰打发走了载淳,倒想起了这个要紧的事,便去跟皇后商议。早在去年他就已经降了一道“大臣择保儒臣堪膺授读之任者”的旨,甄选上来的饱儒,其中有一位是放在河南学政任上的上书房老人李鸿藻。醇王、钟王、孚王都跟他读过书。况且他又是翰林地底子,论人品才具,都给咸丰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商量了一回,咸丰、皇后两人都觉得李鸿藻堪当大任,于是就这么定下来了。照规矩入学的仪式,要由钦天监来定日子开书房,并且还要择选人照料书房。考量了一番,觉得这个差事还是交给御前大臣景寿最合适。
景寿迎娶的宣宗第六女寿恩固伦公主。是皇帝的姐夫,宫中都称他“六额驸”,秉性沉默寡言,不喜是非,由他以懿亲之尊,坐镇书房,既不会无端干预师
权,又可叫大阿哥心生忌惮,不敢淘气,是个很适当
照规矩。大阿哥典学,上书房里应该找两个伴读的人。从年龄、身份来说,惇王地老二载漪,恭王的老大载澂,可以给大阿哥伴读,可惜现在都在北京城里。无奈只好等秋后回銮再行定夺。
咸丰办起这事来。异常的来了精神,效率极高,当即命人传来肃顺跟景寿。先下了道旨,宣李鸿藻火速到承德任,然后再安排了细节,拟旨昭告天下。皇后在一旁瞧着咸丰为了儿子忙前忙后的,心里不知怎么就隐隐有了种不详的感觉,倒觉得他像是在急着安排后事一样。
想到这里。自己先吓了一跳,但随即又好一阵担心难过。多事之秋,如果丈夫真的归天,那么剩下这些孤儿寡母的该面对怎样一个不堪的局面?
数天之后。李鸿藻星夜兼驰,赶到了承德行宫。入学的一应准备工作都已就绪,典学前一天,咸丰特意召见李鸿藻,亲自又考察了一回,很是满意。第二天一早请过安之后,载淳便由张文亮引着到上书房。景寿早已精神抖擞,接着之后,先是颂旨,然后安排了师徒见礼。照规矩皇子拜师,也要行叩拜大礼,但李鸿藻说什么也不敢受,只是偏着身受了个揖。
清朝皇子在上书房读书,功课是先拉弓,再读清书(满洲文),然后读汉书。不一会弓拉完了,大阿哥回书房读清书,这是由景寿亲自教授。这些都忙完了,李鸿藻才正式开始开蒙第一课,写下“天下太平”四个字,然后读《大学》四句:“大学之道,在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李鸿藻教大阿哥自己用朱笔点断,读了十来遍,便已能琅琅上口。
下午放学,咸丰已经是一天几遍的来使人过问。听说大阿哥表现甚佳,还觉得不放心,又传过景寿详细询问了课堂上地每一个细节。欣喜之下,传了升平署的伶官,晚上在攒花阁听戏,一直闹到戌时前后。
人逢喜事,精神也爽利了不少,安寝之前倒难得的觉着饿了。传御膳房进了碗碧粳鸡汁粥,又吃了小半笼的八珍灌汤包子。不成想这天夜里,久虚的胃肠承不得这油腻,竟害起了肚子,两个时辰不到,拉了七八遍。
要说这拉肚子,搁在别人没有什么了不得,但搁在虚痨的人身上,那可就成了不得了了。泄泻最伤人,俗话说:好汉架不住三泡稀,何况是虚极了地人?须知寿命之本,积精自刚。内经有云:精不足者,补之以味。味者五谷之味也,补以味而节其劳,则积贮积富,大命不倾。所以太医院为咸丰治病,一直以温补为主,用“小建中汤”,加人参,附子,建其中气,庶可饮食增而津液旺,充血生精,渐复真阴之不足。不成想今天这一拉,数月之功,竟毁于一旦。
果然→第二天,咸丰已经是爬不起来床了。这一次的病症跟以往不同,太医们一诊脉,心里便叫了一声:坏了!但是咸丰一贯讳医,又不敢多言,只能尽力的调养。但是这话还是很快在宫里传开,很快的行宫内外就已经私下里传言,都说皇上这一回,怕是要大不豫了!←
皇后心急如焚,每日里看顾照料咸丰,同时还要批阅奏折,几天下来,就象扒了层皮,也只有咬牙硬撑着。这一日在御书房,处理完手头堆的小山一样的奏折,只觉得浑身的精力都被掏空了一样,猛一起身,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摔倒。袖子里骨碌碌的滚出一件物事,抬眼一瞧,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
原来这却是那只小葫芦做成地不倒翁,她每日都带在身上,倦了就拿出来把玩一回,心情也舒畅不少。这时拣了起来,搁在几上,轻轻一点,就看这小太监摇头晃脑,极像萧然调皮又有几分狡黠的神情。
不觉想起萧然在的日子,每日说说笑笑的可有多开心呢!就算是遇到了什么愁事,只要有他在,眼珠子一转就来了主意,好像在别人那天塌了一样地事情,到他手里也都迎刃而解。尤其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倘使他能在自己身边,心里便象觉得有了靠山一样。
一想到这里,皇后又隐隐有些不安。说到底,他也毕竟是个小太监罢了,尽管见识跟头脑都非比寻常,终究是脱不了奴才的身份。这一回他离开行宫,说是要出其不意的杀个回马枪,但是一个奴才纵有通天的本事,又能成什么大事呢?
事情的发展到现在来看,似乎正在象萧然预料的那样一步步走了下去。但是真到了关键的那一天,萧然是否能够力挽狂澜,连皇后自己都觉得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尽管如此,对萧然所说的话,皇后还是毫不犹豫的去做了。这也可以说是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却总是隐隐的有一种别的感觉。或者说,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不可否认的是,在她的生活中因为萧然,许多东西竟不知不觉的发生了变化,尤其是一想到这个俊俏的小太监,自己这个端庄淑仪、堂堂的一国之母,竟然会莫名其妙的脸热心跳!
难道……我竟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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