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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清朝的太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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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徽立刻老实了,把枪插在腰里,回头冲一帮跟班的挥挥手道:“都滚蛋!”那些人立刻一窝蜂的跑了。德徽拉着荀敬道:“舅舅,看在我娘的份上,你可别告诉我阿玛,要不那老头子又要气疯了。下次我改,改还不成么?”
萧然指着被按在地上那个人,道:“德将军,怎么这人得罪你了么?”
德徽怒道:“***,连我的银子也敢抢!这小子是活腻了!”
那个精瘦汉子哭丧着脸道:“哪有的事,明明……明明是这位公子,赌输了不给钱,还打人……”
荀敬哭笑不得,指着德徽恨恨的道:“小兔崽子,你们博罗持家的名声都让你给丢尽了!”连忙叫手下放人。那汉子来不及道谢,撒腿跑了。
德徽苦着脸道:“舅舅,实在是怪不得我。当了个副骁骑参领,还以为是什么好差事,结果大冷天的还要出操,又不许赌钱,谁受得了?我这也是不得已,才跑这来耍一耍。”
荀敬立刻明白原来这家伙是开了小差,气得伸手要打,德徽连忙躲到萧然身后。萧然笑道:“荀大哥,你也别怪他了。公子哥么,哪个不是这样的?等大婚之后,性子也就定下来,慢慢就好了。”
荀敬忿忿的骂了半天,才算消了这口气。推说还要赶回家给小老婆送签,坐着轿子走了。德徽拉着萧然,千恩万谢的道:“萧公公,你真是我的大救星啊!多亏你,要不这一顿板子是挨不过去了。”
萧然上下打量他半天,奇道:“你这身装扮还真是别致,怎么好好的穿成这样?”
“妈的,别提了!一共赌了两天一宿,银子输光了,连衣服都给那些王八蛋捞了去。才这厮还要抢我的枪,要不是舅舅在,我非一枪崩了他不可!”
萧然看着他那悻悻然的样子,忍着笑道:“行啦,也别上火。时候还早,我去带去大喝他一顿,去去晦气。”
德徽一听说喝酒,眼珠子瞪的溜圆。当下跟着萧然、宝禄就近找了家酒楼,这厮光顾着赌钱,看来真是饿的紧了,跟几天没喂的野狗似的,吃的满嘴流油。一边吃还一边含混不清的说着:“妈的,好歹吃了顿饱的!萧公公,本来上次在闻香阁那件事,你就帮了我老大个忙;今天又救我一回,还请我喝酒!赶明儿这情我一定还你啊。”
萧然笑道:“都是赶巧了,举手之劳而已,什么情不情的。你要是觉得咱哥儿俩还不错,叫我一声兄弟,那就算抬举我了。”
“兄弟?”德徽一楞,接着连连摇手,“那可不行,你管我舅舅叫大哥,咱们怎么能论上兄弟呢?”
萧然心说这小子混归混,辈分倒还没忘了。当即笑道:“这有什么,咱们是各论各的。恩,我跟老荀也算是混的挺熟了,居然还不知道原来他是你舅舅!”
又说了会闲话,萧然随口问道:“德大哥,皇上最近打算冬猎,这事你知道么?”
“***,还不是肃六那老王八蛋搞的鬼!”提起这事德徽就气不打一处来,“老子当差当的好好的,喝喝酒,赌赌钱,倒也逍遥自在。这老乌龟偏撺掇皇上去狩猎,结果几个大营都下了禁令了,不让喝酒赌钱不说,还得天天出操!日他娘,这是咱爷们过的日子么?简直不叫人活了!”
“哥哥,可不敢骂中堂大人呐!”萧然连忙拉摇了摇手,“人家官大不说,跟你舅舅关系也好的很。哪天你这话传到老荀的耳朵里,说不得,你还得挨板子不是!”
德徽叹了口气,道:“那倒是。舅舅是攀上这个高枝了,拿个中堂当祖宗似的。平日连我老子当他面叫一声肃六,他马上就翻脸。这老家伙估计是老糊涂了,你说,哪有不向着家里人,反倒帮外人说话的道理?”
萧然本想从他嘴里套出荀敬的尾巴来,只听了这一句话,就知道这是不可能了。看来荀敬不光在外人面前,就是在自家人面前,也是掩饰的滴水不漏。
难道真的一点破绽也没有么?萧然又有些不甘心。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在眼前,一伸手就能抓住,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
德徽一通湖吃海喝,不一会就把肚皮撑的溜圆。萧然笑道:“德大哥,你着的哪门子急呐?照这么个吃法,酒还没喝,肚子就已经填饱了。”
德徽响亮的打了个饱嗝,道:“还别说,真是饿的紧了,净顾着吃了。”说着把腰带解开,笑道:“松一松,还能喝二斤!”一边说着,一边把腰间的手铳取下来,随手放在桌子上。
这支手铳是白银镶柄,双筒燧石击发,左右两边各有黄铜护手,雕着精致的花纹。从样式上一看就不是本国工匠生产的,萧然是个军事发烧友,见了这好东西,当即拿过来细细把玩了一回,赞不绝口。
德徽一时有些脸红,挠头道:“兄弟你这么喜欢枪,按说哥哥应该送给你才对。独独这一把,实在是……倒不是我舍不得,这样,回头哥哥给你弄个三五把别样的,不成问题。”
萧然故意逗他道:“你又诓我,这不是叫我画饼充饥么?切,还说三五把!”
德徽顿时急了,指天划地的赌咒发誓道:“兄弟你不信我?就冲你上回帮我那忙,除了老婆不能送,其他的就连我爹我都舍得送给你,绝对不带心疼的。这把枪也不是我舍不得,但这是别人送给舅舅,后来架不住我软磨硬泡,连骗带抢的才弄到手。要是把它送给你,我阿玛能跟舅舅一起把我活劈了!”
“哦?”萧然微微一怔,“这是谁送给你舅舅的,竟这般珍贵?”
“当朝二品副都统,胜保胜将军!”
胜保这两个字一钻进耳朵,竟似晴天打了个霹雳一般。萧然不禁啊了一声,搂在扳机上的手指一哆嗦,差点走了火。心顿时怦怦狂跳起来,琢磨了半天才道:“怎么你舅舅,跟胜将军关系很好吗?”
“那是当然。”提起这位二品大员,德徽很是得意,“胜保跟我舅舅,那是过命的交情。当年那厮还没考上举人的时候,混的惨极了,多亏了舅舅时常资助他。后来有一回,舅舅得罪了一个极有势力的主儿,差点遭到暗算,幸亏胜保豁出命去替他连挡了三刀。但那家人不是有势力么?反倒把胜保关进了大牢,差点死在里面。我舅舅把家里的钱财几乎花了个底儿掉,好容易把他给捞了出来,保住条命。你说,这样的交情能浅了么?”
原来如此!萧然眼前的重重迷雾顿时拨开,所有的线索终于穿连起来了!
以胜保跟荀敬的关系,是绝对不会对荀敬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的。既然知道荀敬是恭王的卧底,他又怎么会跟肃顺勾结起来呢?
答案只有一个:这位副都统胜保,一定就是恭王埋下的那颗棋子!
先用反间计,把胜保埋伏在他周围;再敲山震虎,逼到肃顺坐不住了,就要对咸丰下手,正好借刀杀人。胜保趁机将他跟皇上一并拿下,那时恭王不单铲除了肃顺这个心腹大敌,连皇上也一并落在他手里。并且还名正言顺的顶了个平叛护驾的名儿,朝权也就唾手可得了!
好一个恭王,好一个老谋深算的奕䜣!难怪让自己“风雨不动”,可着肃顺折腾。原来这一切,竟然全部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这实在是一个意外的重大收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萧然又惊又喜,匆匆敷衍了几句,扔给德徽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让他继续去赌钱。德徽欢喜的都快疯了,抓着萧然道:“好兄弟,够意气!就冲你这交情,老婆送给你我都不心疼了!”撒开腿一道烟的跑了。
萧然跟宝禄回到杨柳巷,立刻写了一封信。写完后才发现自己的笔迹太过扎眼,于是让雪瑶代笔重新抄写一遍。毕竟这件事情过于敏感,对谁都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然后等到半夜,叫来马超,让他偷偷潜进肃顺的府中,想办法把信送到肃顺的案头。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马超回报,事情办的十分顺利。直到这一刻,萧然紧悬了好几天的心才终于稍稍放下。
那封信只有四个字:小心胜保。
结果果然跟萧然猜想的完全一致。肃顺是个疑心很重的人,接到这样一封没头没尾的信,首先想到的就是计划败露了。当即调动了所有安插在八旗军和京中的眼线,立即追查,凭借复杂的情报网,很快就发现了胜保跟恭王之间的端倪。心惊之下立刻停止了计划,并借太平天国残部流窜到山东的机会,向咸丰奏请开调胜保出任山东驻防八旗军副都统。
恭王接到了这个消息,自然明白胜保这颗棋子已经暴露。其实调动涿洲部队,不过是虚晃一枪,同时又收到消息:在肃顺的授意下,两江总督曾国藩、湖北巡抚胡林翼上疏朝廷,请求带兵北上扫夷勤王、以“雪敷天之愤”。这样一来,越发不敢轻举妄动,主动提出将天字号钱庄案发回重审,并承认在调查中“有失察笃”,自愿罚俸三年以谢罪。紧张了N天的局势终于缓和下来,萧然这一封信,牵一发而动全身,将恭王辛辛苦苦的布的一个局冰消瓦解。
奕䜣跟肃顺后来直到死都不知道,他们的这一次交锋到了最后一刻,竟然是败在了一个假太监的手上。
肃顺重新起用了一批官员,包括他的心腹吏部尚书全庆出任总管内务府大臣,为天字号钱庄案做善后处理。咸丰本就因是否回京的事情头痛不已,现在京城局势稳定下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完全不知道自己就象唐僧一样,在盘丝洞口整整走了一遭。
这一日午后,阳光明媚。闲来无事,让萧然陪着到处乱逛。正走到圣祖仁皇帝亲题的“避暑山庄三十六景”之一的“芝径云堤”,放眼远眺,皑皑白雪覆盖着连绵群山,山脚下一片湖水,也铺满了厚厚的鹅毛,平整的象镜子一样。一条芝形的土堤隔成两半,涉堤而北,即是“如意洲”,又名“一片云”,望眼天宽地广,叫人心情也为之舒畅。
咸丰一时高兴,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围猎的事情,随口道:“小三子,那天你不是劝朕冬猎的么?这些天还真在这行宫里闷的久了。不如这样,明儿个也不叫那些个大臣了,带上阿哥公主,叫虎枪营伺候着,咱们热闹热闹去!”
啊?还来?萧然条件反射的一缩脖子,这才想起危险早已经过去了,连忙道:“好啊,难得皇上高兴,奴才这就去传话!”心里也顿时美出泡来:公主也去,那太好了!嘿嘿,看来这回又有便宜可占了,我的小美人们……
第4卷 热河风云
→第036章 … 雪中春色←
“嗖!”一支金杆雕翎箭破空飞去,雪亮的箭簇带出一道耀眼的寒光。
“啪!”在距离一只狍子两三丈远的地方,利箭去势已尽,无力的跌落在冰雪上。
“嗤!”狍子斜睨了一眼,很是不屑的打了个响鼻,悠哉游哉的继续寻找冰雪覆盖的岩石缝隙中裸露出来的草粳。
“日!”咸丰铁青着脸,狠狠的把金漆宝雕牛角弓惯在了地上。他现在就站在距那狍子不足十丈的地方,那畜生也象是故意挑衅一样,不慌不忙也不躲,甚至都懒得瞄上他一眼。咸丰已经气的七窍生烟,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扑上去非礼它的心都有了。
“万岁爷久病初愈,身子还乏着呢,哪儿能拉得开这二石的弓呢?”
“是啊,虽然距离差了点,可是你瞧这准头,实在是万中无一。”
“你们懂什么,皇上那是仁慈宽厚,悯怀苍生,故意放那畜生……畜生……畜生……”
这个马屁实在“畜生”不下去了,因为恼羞成怒的咸丰使劲一挥手,虎枪营将士乱箭齐发,早已将那只不知死活的傻狍子射成了刺猬。
“小三子,小三子!***,这个狗奴才又死到哪里去了?”
这个时候萧然正可怜巴巴的走在队伍后面,耳朵被牢牢的揪在一只粉嫩的手掌中。
“说,今儿为什么一直心不在焉的?”
“哪有,能陪在九公主身边,奴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公主您先高抬贵爪,放过我这可怜地耳朵,好不好?”
“不好!”宁馨用力的摇了下头,小嘴儿撅的老高,“切,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啊?以为本公主看不出来。你说,是不是因为姐姐今儿没来,你才不高兴的?”
萧然吓了一跳,连忙瞅了瞅周围,好在士兵们离的较远听不到。“死丫头,你可别害我!你姐姐来不来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我老婆!”
“好啊,大胆的奴才!敢说这种忤逆犯上的话,恩?看我不揪下你的耳朵!”
“啊……饶命!大姐,打进山起你就没撒手,再这么着,我可真成了一只耳了,呜呜,这位大侠,你就可怜可怜小人,把我当个屁,放了行不行?”
“不!我要报仇!谁让你当初欺负我来着?”宁馨象个小母鸡似的咯咯的笑个不停,忽然又神秘兮兮的道:“你知道姐姐为什么今天没来么?”
“为什么?不是说身子不舒服么?我猜她是不喜欢热闹,一个人在宫里清净惯了吧。”
“才不是呢,傻瓜。人家原本想来的,后来听说你也来,就说什么都不肯了。人家都恨死你了,咯咯,白惦记了吧?”
“啊?你,你骗我……”
“哼,死奴才,还说你没想她!干吗紧张的那样儿?”忽然凑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她就真的那么好?你,你看我不漂亮么?”
两个人这时正骑在马背上并肩而行,宁馨身子一靠过来,倒象整个人都要歪在他怀里一样。萧然生怕给士兵们瞧见,连忙把她推了回去,“没,九公主最漂亮,那真是,何止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简直就是倾国倾城、风华绝代!”
“放屁!那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宁馨手臂使劲一扭,痛的萧然一声惨叫,眼泪都出来了。身后的士兵指指点点:
“看见么,当太监可怜!那耳朵揪的,都快成猪头了。”
“就是,这哥们得罪谁不好,怎么就得罪了九公主呢?可怜的SB……”
……
“大姐您行行好,您老人家金枝玉叶,我一奴才哪敢盯着你瞧啊?”萧然摸了把眼泪,痛苦地道。
“切,才不信!”宁馨撇着嘴道,“那天在帐篷里,你都敢跟我睡在……还有,在圆明园那会,你不是胆子挺大的么?还要对我……对我……那什么的,恩?”想起当时的情景,宁馨一张俏脸顿时羞红了。
软的不行,萧然一咬牙,两眼凶光毕露:“死丫头,放手!再不放开我可跟你丫玩命!”
“呸,你唬我啊?现在这么多兵保护我,你当还在圆明园呐?”
“……”
“萧公公,萧公公!”明全呼哧带喘的跑来了,看见萧然的惨像,差点笑的张下马背去。“见过宁馨公主。万岁爷在前边生气呐,传小三子赶紧去侍驾。主子您看……”
卖糕的!万能的主啊,你终于来拯救俺滴耳朵了!
咸丰这时正在气头上,见了萧然,本想劈头盖脸的臭骂一回。但一见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旁边还跟着个兴奋的眉飞色舞的宁馨,就知道他肯定吃了蹩。顿时心里平衡了不少,精神头也上来了,另取了张较轻的描金画眉弓,继续射猎。
虎枪营是专管扈从围猎的,在古时候山里的野兽虽然多,但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赶上。保不齐哪天动物们歇个大礼拜什么的,万一走空,皇上一生气,当差的可就要上吊了。所以平时虎枪营都会圈养一些狍子麋鹿、野鸡野兔什么的,在皇上出猎的前一天,早早放进山里。因此这日虽然是大雪封山,但野兽的踪迹还真不少,咸丰毕竟自小习射,换了弓之后还真射到了两只野兔、一只野鸡。
宁馨这时也来了劲头,拿了张漆抹弩,非要跟皇兄赛一赛。原来满洲好骑射,宁馨虽然贵为公主,但也着实学过一阵子弩箭。咸丰正在兴头上,笑道:“比就比!不过得有个彩头,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哼,瞧不起人!要是我输了,到东暖阁服侍你三天,给你当使唤丫头!”宁馨不服气的道,“要是我赢了呢?”
“赢了朕就封你为固伦公主!”
“真的?”宁馨大喜过望,“君无戏言,皇兄你可不许赖皮。”
“那当然,击掌为誓!”
兄妹二人互击三下手掌,宁馨取了三壶弩箭,挂到马鞍上,拉了萧然的马就走。咸丰气道:“你这丫头,干吗抢我的奴才?跑什么啊,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宁馨笑道:“我不管,那些个兵都是向着你的,瞧见猎物也得故意放跑了。跟在你屁股后边肯定什么都射不到,哼,我才不上你当呢!”
萧然深情的看了咸丰最后一眼,洒泪踏上征程。咸丰同情的叹了口气,哥们,落在我妹子手里,你就自求多福吧!
对于这个调皮任性的妹子,咸丰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叫过虎枪营包衣参领盛左,让他带上人马前去保护。
拐过一个山嘴,离开了咸丰的视线。宁馨悄声道:“小三子,你能把后边的人甩开么?”
萧然吓了一跳:“祖宗,你又要干吗?这荒山野岭的,你……你该不会是想非礼我吧?”边说边上下打量了宁馨一眼。还别说,大概心里只惦记着宁薇公主了,全没注意到这小丫头今天换了一身装束:藕荷色的衣裙,罩了件湖蓝色的金丝纳袄,衬的胸脯鼓涨涨的呼之欲出,外面是一件大红斗篷,俏丽中颇带出几分英姿。乌黑的头发结了许多小辫,用一条淡粉色的丝绦穿过,散披在肩上;头上歪带着一顶银鼠貂的暖帽,上面插着三根雪白的羽毛;齐着耳朵坠下几串璎珞来,头一摇,珠环相碰,叮当做响。
宁馨小脸一红,佯怒道:“呸,臭美吧你!瞧你那奴才样儿,谁稀罕。”
萧然这才注意到,她居然还施了淡淡的脂粉,薄怒轻嗔,越发衬的娥眉琼鼻,樱桃小嘴娇艳欲滴。耳朵直到项下是一抹雪白,小脸蛋红扑扑的,很是诱人。一时就忍不住有些冲动,左瞧右瞧,越瞧越觉得心痒痒。
宁馨给他瞧的羞红了脸,一扬马鞭道:“死太监,找死呐?你没瞧见后头还有一帮子人啊。”
萧然赶紧擦了擦口水,道:“是啊,我现在也觉得把这帮家伙甩开,非常之必要!”转念一想,又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声道:“不行不行,你别想着用美色来勾引我。这荒郊野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哥还不砍了我脑袋啊?坚决不行!”
“切,胆小鬼!”宁馨眨巴着大眼睛道,“你不知道,虎枪营这些个兵,说是保护,遇到个虎啊狼啊这样稍大一点的猎物,肯定就赶跑了。跟在他们身边,顶多也就能打到野兔野鸡,拿什么赢我皇兄?”
苦苦哀求了半天,萧然死活也不答应。宁馨气道:“你不帮忙,我照样有办法!”回头对盛左喊道:“喂,你们去那边林子里,给我多赶些猎物出来。快去快去,要是走的慢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盛左这些人常年随驾,都深知这位九公主的脾气,谁也不敢靠的太近,只能远远的跟着。听了这话,赶紧一迭声的答应着,留下一小队兵负责保护,其他人拉成一排,顺着山谷绕到林子后面。林子背风,积雪甚厚,马蹄子一踩上去就深深的陷在里边。老半天才钻出林子,一个个都累的呼哧带喘的。
正想歇口气,却看留守的那一小队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领头那个哭丧着脸叫道:“遭了遭了,九公主跑了!”
“啊?”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盛左连忙道:“怎么回事?跑到哪儿去了?”
原来宁馨支开了大堆人马,又跟留守小队玩起了捉迷藏,一会让他们去东边,一会又支到西边。正忙的晕头转向,一回身的工夫,就听萧然大呼小叫起来,感情这丫头趁着乱,打马翻上了山梁,一道烟儿的溜了。众人慌忙去追,但公主所乘的是进贡来的滇马,体格矮小,却惯会穿山越岭;众人骑的都是普通的战马,平原上跑的飞快,一到山里就抽筋,老半天才爬过一道山梁,累的几乎吐血。好在萧然的马跟宁馨的一样,紧紧追赶去了。
“混帐!”盛左暴跳如雷,正反连抽了那头目几个大嘴巴,然后又急的团团乱转。遇到了九公主,神仙也得倒霉。这深山老林要是出了什么事,一干弟兄一个也别想活。琢磨了一会,沉声道:“弟兄们,这下是没退路了,只能去找。要是老天爷开眼,公主让那位萧公公给追上,兴许咱们还能有条活路;否则的话,咱这二百来号人都他娘的要完蛋!”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后果会怎样。在连绵无尽的深山里寻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可是别无办法,也只好硬着头皮撞运气了。当下顺着马蹄印一路向前搜索。
却说萧然,一扭头的工夫竟让宁馨给跑了,气的七窍生烟。皇上的妹妹可不是闹着玩的,连忙打马在后头紧追。可惜他骑马的经验远没有宁馨丰富,追了半天,距离越拉越大。宁馨似乎故意逗萧然一样,看看他落的远了,就慢下来等他一会;眼看追上了,就打马飞奔。这么走走停停的追了老半天,两匹马也都跑的累了,脚步渐渐的慢了下来。
宁馨满头大汗的跳下马,往雪地上一躺,娇声道:“不跑了!啊,好累。”
萧然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咬着牙的赶了上来,抓住宁馨死活也不肯松开,那眼神恨不得把她一把掐死。喘了半天才捣匀了一口气,怒道:“你这死丫头,成心害我是不是?”
“是啊,怎么样?”宁馨嘻嘻一笑,道:“这样多好,谁也管不找咱们,多自在。省得那些家伙整天缠着,跟狗皮膏药一样,讨厌死了。”
“靠,你还能飞了不成?”萧然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吓出了一脑门子冷汗,失声道:“啊……那些,那些虎枪营的兵呢?”只见身后只有一道道连绵起伏的山梁,哪还有一个人影子?
宁馨笑道:“别管他们,用不了多久他们自然会追来的。咱们歇一会,然后去找猎物。这次说什么也要赢了皇兄,谁让他封了姐姐固伦公主呢?最好能打到个虎啊豹呀的,要是有野猪黑熊什么的也凑合了。”
一边说着,美丽的大眼睛里露出无限憧憬,好象已经看到山里的老虎黑熊什么的都已经老老实实的趴到她面前,只等她上去抓了就走。萧然恨不能把她一脚踹到山脚去,大吼道:“够了!你个死丫头,瞧瞧咱俩这模样,谁象武松?要是真有老虎来了,一口先把你吃掉!”
“哼,你吓唬我啊?”宁馨满不在乎的一撇嘴道,“我不怕。有你在我身边保护,我就什么都不怕。”
萧然只有无语。好在今天风不大,雪地上的马蹄印一时半会的应该不会被覆盖,这样的话盛左他们应该很快可以找到。至于打老虎,笑话。就算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在萧然的印象里老虎这种东西也是象前世的cN一样稀有,遇到它的几率比中五百万彩票要小多了。
所以尽管憋了一肚子气,萧然也只好任由宁馨折腾。毕竟是因为自己那天使坏,才让人家公主的封号降了一级。
宁馨没了约束,象只出笼的小鸟,兴高采烈,但找起老虎来就成了没头苍蝇,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一直找了一个多时辰,看看太阳已经西斜了,连个老虎毛也没见到。倒是偶尔撵出两只野兔,但这位打虎女英雄根本不屑一顾,所以两个人仍旧是两手空空。
“怎么样啊女英雄?”萧然抱着膀冷笑着道。“咱们都找了大半天了,老虎在哪里呀?”
宁馨小嘴儿一扁,就要哭了,“咋办?这回肯定是赢不了皇兄了。咱们要是这么回去,一定得被他笑话死的。”
“不是咱们,是你。”萧然善意的提醒,然后故意叹了口气,“唉,你哥他们这时候应该正在烧烤呢吧?又是狍子又是野兔的,烤的香喷喷,那味道简直了,啧啧!”
这时已经过了午时了,宁馨本来就觉得有些饿了,给他一说,肚子立刻咕咕叫了起来,眼泪更是止不住,一下就滚出来了。萧然最见不得女孩子哭,登时慌了手脚,连忙安慰道:“乖,别哭别哭。不就是一固伦公主么?回头我帮你想个法子,保管让你哥封你这个号,好不好?”
“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只要你保证以后不再揪我耳朵,我就一定能办到。”
“那……不好。”宁馨想了半天,郑重的摇了摇头,“我宁可不要固伦公主了,也要揪你耳朵。我就喜欢揪你耳朵,别人让我揪,我还不稀罕呢!”
“靠!”
“可是,现在怎么办?我肚子饿。”
“活该。”
“……”
迟迟不见盛左他们的人影,两个人都很是着急,爬到最高的一座山峰望远处眺望。这座山峰横线宽,纵线窄,很陡峭突兀,比其它的山峰要高出很多。大概是因为古代没有温室效应的缘故,雪比后世要大的多。山顶上的积雪被风吹成突出来的一大块,远远望去象是一只展翅的巨雕,十分壮观。
由于山坡很陡,两匹马上不去,只好拴在山脚下的树林里。等到两人爬到半山腰的时候,都是又累又饿。宁馨已经俏脸通红,香汗淋漓,说什么也走不动了。只好找了个背风的雪窝子,两人都一屁股坐在棉被一样的白雪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向远处望去,只见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唉,都是你这死丫头拖累人!”萧然叹了口气,捶着被马鞍硌的生疼的大腿,“算了,咱们也别瞎走了,就在这里等吧。好在这边是阳面,晒晒太阳倒也不错。”想起过去的乞丐,总是一边晒太阳一边捉虱子,便打趣道:“喂,你有身上有虱子没有,我帮你捉虱子吧。”忽然想到在动物世界里看过,似乎公猴子讨好母猴子,也是用捉虱子的,不禁难得的脸上一红。
“呸,你身上才生虱子呢!”宁馨身子一扭,浑圆的肩膀划出一个诱人的弧度,大红的斗篷衬着皑皑白雪,在阳光下显的分外娇艳。
正盯着那窈窕的背影胡思乱想,忽然,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回响。萧然翻身跳了起来,生怕自己听错了,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没错,果然是人的声音。象是有许多人在一起呐喊,虽然距离远,但沉闷的回音却一阵一阵的传来。
这次宁馨也听到了,抓住萧然的手惊喜叫道:“是虎枪营,他们总算找来啦!这些没用的东西,来的这么慢,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们!”
两个人顾不得疲惫,站起身一起发喊大叫,但两个人的声音毕竟有限,估计盛左他们是无法听到的。
好在马蹄印帮了忙,过了一会,那喊声渐渐的近了,已经隐隐能听出喊的是公主两个字。宁馨忽然扭头瞧着萧然,道:“喂,跟我单独呆在一起,你喜不喜欢?”
“呃?”萧然给她问的一楞,“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傻瓜。”宁馨促狭的笑着,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看着她那一副俏模样,萧然心中一荡,正要伸手去拉她,忽然头上簌簌的滚下来几大团雪块,正砸在肩膀上,不觉微微一怔。
“喂,你又发什么傻?”
“嘘,别说话!”萧然神情瞬间变了,俯下身把耳朵贴在冰雪上,凝神细听。远处又有一阵回响传来,而冰雪里面似乎也隐隐传来了一丝颤动。
呼~!呼~!几大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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