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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之工匠大师-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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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他这么费尽心思升上来,岂不是白瞎了。
“应轩。”陆子安愉快地道:“走吧,去一趟公寓那边,我要把红椿木给弄过来。”
听说他要在后院里把那堂门做完,陆爸等他们走了以后,拎了张椅子坐在门口抽起了烟。
陆妈买完菜回来,看到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个糟老头坐哪不好,坐这风口子上,你是怕不得感冒了吧!赶紧进去,这么冷的天你真的是……”
“安哥儿说他要在这院子里做木雕。”陆爸弹了下烟灰,拧着眉头道:“要是晚点就看不见了,这上边也没个遮雨的……”
陆妈瞅了眼凉嗖嗖的后院,缩了缩脖子:“让他到屋子里做呗,这院子里冻得死,那怎么行。”
“哎呀,你不懂……既然他说是院子那就是院子……”陆爸愁眉苦脸的。
“实在不行,要下雨了你就给撑把伞呗。”陆妈扭头进厨房了。
打伞……下雨……
陆爸夹着烟的手顿在半空,突然一拍膝盖:“哎,有了!”
第255章 真正的大师级技艺
陆爸在家里折腾后院,陆子安他们已经到了公寓这边。
徒弟们都在认真地做着木雕,每个人研习的方向都不一样。
陆子安仔细检查了一遍,还算是比较满意的,有觉得不妥的地方便指出来让他们修改。
等他看完最后一个,应轩才低声道:“师傅,我回来了。”
哎?就送好了啊……
陆子安点点头,在讲台上坐了下来:“今天我来教你们一个新的雕刻技法——做木偶。”
木偶?
众人眼睛一亮,他们可是看过陆子安的所有直播视频的,里面的偶人精巧细致,宛如活物,这样的技艺哪怕是教个一星半点,也够他们吃一辈子了……
果然,陆子安拿起刻刀,慢慢地讲解着:“做木偶讲究一体性,尤其注重榫卯结构……”
雕刻的时候,他感觉手感极好。
那种感觉非常奇妙,整块木料像是会呼吸。
他不禁停下动作,细细地体会着这种奇妙的感觉。
像是什么呢?
树下地常阴,水边风最凉的舒适?
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的悠然自得?
都是,却也都不是。
树木经历过的春夏秋冬,在他指尖重现,木料轻轻褪去粗糙的外壳,露出里面温润光滑的肌理。
虽然只是做展示,但陆子安也都付出了百分之百的耐心。
刻几刀,便会略微停顿解释:“这样的榫卯结构,以后你们会用到很多,在做的时候首先要在心里打好草稿,注意留白……”
一直讲到众徒弟也能雕琢出像模像样的榫卯了,他才放下刻刀:“好,今天就先到这里,你们多练习一下,明天我再过来教你们具体做木偶。”
“师傅慢走。”众弟子都起身,半鞠躬,神态恭谨。
应轩兴奋不已,到了车上还在不停地晃动着手,模拟着做榫卯时的感觉。
“回去以后你把我那个木偶拿去研究一下,可以拆开看,明天交一个木偶给我。”陆子安轻描淡写。
“啊?拆开……”应轩目瞪口呆。
“对啊。”刚好是个红灯,陆子安点了下刹车,悠悠扫了他一眼:“毕竟你是大师兄嘛,我得照顾你师兄的颜面啊,怎么样,感不感动?”
还是上次某位师弟夸应轩的,说师兄你懂的真多,果然有大师兄的气质……
应轩默默地点头,不敢动不敢动。
他是真不敢拆白娘子啊!
拆了还不了原的话,他会被所有喜欢白娘子的粉丝给拆了吧!
陆子安心情颇为愉悦地停了车,一进后院,他就惊呆了。
上边拉起了巨大的塑料,虽然挡的不严实,但至少没什么风了,加上屋子里暖气往外涌,开着大门的话院子里一点都不冷。
最让人震惊的是,他爸不知道打哪弄了几盏射灯过来,把照在几面大镜子上,折射来去的灯光把整个后院照得灯火通明。
红椿木叠得整整齐齐,还弄了张大工作台,简直要多宽敞有多宽敞,想在这上边跳个舞都行。
角落里,陆爸还在拿着钉子敲敲敲,把钉子打进去钉牢固。
陆子安啧啧称叹道:“爸,你太厉害了,讲真,说这是舞台都有人信!”
这灯光!这效果!
“行了,别吹了,赶紧的,吃完饭再来弄,都做好了也不怕下雨,晚点来做也没事。”陆爸也是累得腰酸背痛的。
吃完饭后,陆子安直接打开电脑,微笑着道:“嗯,对,我又换地方了,不是电视台,这是我家后院。”
他特地举着摄像头大概地转了一下:“现在这里还没开始做设施,刚好可以方便我把这堂门做完。”
【大师,你真的没事嘛?我们好担心你的。】
陆子安很感动,点点头:“我真的没事了,谢谢你们。”
为了表示他的真诚,他特地对着镜头微笑了一下,笑容很是璀璨。
【只要你勇敢的微笑……】
【连命运都会惧怕你的獠牙……】
【你可牛逼了,同福客栈都为你鼓掌!】
陆子安扫了一眼屏幕,愉快地拿起刻刀:“关于我的獠牙,我只有一点要说。”
【什么什么!】
陆子安微笑,刻刀飞舞,在他指尖就像是粘在他手指头上了一样,转得飞快,秀一把刀技的同时,也对众粉丝进行一次毫无人性的彻底摧残。
所有弹幕都消失了,众人看着这一幕各种截图。
然后陆子安满意地收刀:“好,今天我要雕刻剩下的两块隔心……”
屏幕瞬间被弹幕占满,看得人眼晕。
应轩帮着陆子安把一块红椿木抬到工作台上,老老实实地给他擦刀。
“你去做你的事吧,要是房间不够亮,可以把东西拿过来做。”陆子安头也没抬,他这又不是电视台,不需要助手。
“好的。”
陆子安忽然想起一件事,扬声道:“哎,你等下。”
【这里有袋垃圾,你顺便带走吧。】
【你够!了!哈哈哈哈,特么笑死我了……】
陆子安没看到弹幕,顺手将另一个工具箱递给了应轩:“这是我之前用的刻刀,刀杆都磨出了包浆,用起来很方便,你这个阶段用起来应该还不错,你试试。”
之前他看到过应轩的刻刀,整体还勉强,但是以他现在的技艺来说就还是略微扯后腿了。
应轩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并没有,他愉快地感谢了陆子安,然后带走了。
陆子安拿起刻刀,先将木料表面的老料给祛除。
他原本只是想试试手,却没料到一刀落下,慢慢地斜削进木里,然后逐渐推移。
削下的木片,犹如纸张一样薄,薄到连刨子都不一定能刨出这样的木花。
这样的技艺,足以惊艳所有人。
而事实上,陆子安只是沿着木料起伏,缓缓前行,根据纹理走向进行的削减。
这个过程中,他仿佛与木料融为了一体。
如果要了解一个人,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设身处地,站在他的角度去想事情,以己度人,方能体会到他本身的思想。
所以这个过程,看在别人眼里,简直是天方夜谭般的存在。
而在陆子安手里,却如脱穿自己的衣服一般轻松自然。
这,才是真正的大师级技艺。
福州,电视机前的一位老者猛然站了起来,拄着拐杖蹒跚地走近几步,推了推老花镜,仔细地望过去。
其他人都是盯着陆子安刀下的木料看,他却只盯着那落在桌面的木片仔细地瞧。
“爸……”旁边的一个年约三十的女子连忙伸手扶住他。
“你快看……这薄如纸片,甚至略显透明的木片,这是我软木画的精髓啊!他用的是什么木料?”老人神情激动。
第256章 那么问题来了
什么木料?
上次电视台直播的时候,好像有说过……
女子皱眉回忆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道:“好像是……红椿木吧?”
“红椿?不是栓皮栎?没想到区区红椿竟然也能这般……”老人激动得连拐杖都扔了,手在桌上轻轻一拍:“他在哪?带我去找他!”
“啊?哦,这是今年比较出名的一个木雕大师,是长偃市的,爸……你真的愿意去吗?”
说到后面,她已是眼泛泪花。
“去。”老者两手颤巍巍地扶在桌面,神情激动万分:“雨芹,赶紧订机票,我现在就要去长偃市!”
“好,爸你小心点,我这就去订票!”
走到门口,她顿步回头,看着电脑前那个神情痴迷的老人泪流满面。
她爸今年已经83岁了,8岁学艺,国家级非遗传承人。
自从得了帕金森后,他再也做不了心爱的软木画,他将自己关在家里,哪都不肯去,已经整整三年了。
每当看到她爸,她都无比后悔,如果当初,不是她一意孤行不肯学软木画……
或许,她爸不会这样……
她订了票以后,迅速收拾行李,不管这次去长偃市能不能有所收获,只要她爸肯出门!
管他呢!就当带她爸去旅游散心了!
他们这边忙碌不停,陆子安的直播仍在继续。
他将两块木料的表皮都去掉以后,习惯性地晃动了一下手腕,却惊讶地发现竟然一点都不疼!
哎?
他有些诧异地看了下手腕,心中很是惊喜。
回想刚才,倒是与庖丁解牛有异曲同工之妙。
道也,进乎技矣。
庖丁解牛能够做到一刀下去,刀刀到位,是因为掌握了它的肌理。
牛与牛当然各不相同,但不管是什么牛,它们的肌理都是一致的;
而木料也一样,虽然每块木料都各有各的面貌,但是其基本原理也是近似的。
所以陆子安如今运刀的时候,不需要再费力地去削,去切,顺着它的肌理,依照木料的天然结构去运刀,自然就一点都不费气力。
而直播间也有人想到了这一点。
【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馀地矣。】
【酸唧唧的,看刀!】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这刀先动的手。】
【感觉陆大师是自带BGM的男人,比如现在我就想唱……】
【继续努力要刀刀,如此美丽要刀刀,啊啊啊啊……】
【……这歌我突然不会唱了。】
陆子安换了柄刻刀,目光在两块木料相似的纹路上停顿了片刻。
他围着两块木料转了半圈,忽然伸手将它们拼合在了一起。
众人完全看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陆子安却没有解释的意思,指尖轻轻在木料表面划过,挑选了一处入刀口,便轻轻落下了刻刀。
现在整块木料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了一幅画。
他不是在做雕刻,而是将隐藏于木料深处的画面给展现出来。
它们根据他的思想,衍生出的画面。
而这一次,陆子安凿初坯时运用的,正是绘画中的“起结”手法。
起结是什么呢?
其实就是绘画构图时起手要宽以起势,紧以归结,有全局观点,不局限于一角,务得通盘贯气的局势。
张风论画时曾说:“善棋者落落布子,声东击西,渐渐收拾,遂使段段皆赢,此弈家之善用松也。画也莫妙于用松,疎疎布置,渐次逐层点染,遂能潇洒深秀。”
陆子安落刀之后,如奔马绝尘,一去千里,仿佛有腾空之势。
但是偏偏他又勒得住,刀锋在木料表面剔凿刮削,有住而不住之势。
最妙的是,那一刀刀纤细虚无的炊烟。
看似飘渺入云,却又如万流归海,收得尽,而又有尽而不尽之意。
寥寥几刀,不过打了个粗坯,整个画面便充满了动态感。
让人忍不住期待着后面的细雕和修整:粗坯都有如此意境,最终成品又会是何等的惊艳?
【这感觉都不像木雕了,像国画……】
【可是木雕是有立体感的……】
【真的好胆识,人物最是难画,其次就是山水了。】
【大师这刀功一看就有深厚的功底,气势磅礴却又不拘泥于粗犷——那么问题来了,挖掘机技术……】
他们嬉笑的时候,陆子安已经将两块木料的粗坯打好。
越做越是顺手,而且下刀毫无凝滞,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这样就是有一点比较麻烦,那就是落刀无悔。
因为刀太快,如果你一刀稍有偏颇,就算想改也无从改起。
所以陆子安必须静气凝神,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整个画面中,最显眼的依然是祥云。
既然是一堂门,作为一个整体,自然要有连接物。
就算两幅画之间景色并不相同,但是有了祥云做缓冲之后,众人便会不自觉地将两幅画联系起来。
一朵祥云,在陆子安的刀下分成了数层。
层层叠叠的云朵,线条优雅而自然。
最难得的是起伏之间,竟有一种飘浮感,仿佛它随时要从画面中飘出来。
明明是平面的木料,却有一种蓬松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去触碰。
陆子安轻轻吹掉木屑,刀尖慢慢在木料上刮了几下。
想要锐利,就用刀锋或挑或刮。
想要柔和,便以刀背轻轻摩挲数下。
两者交换使用,外人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最终的结果,却已与他原先做的两扇隔心相差甚远。
陆子安以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祥云表面,略微皱了皱眉:“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剩下的我明天再做,大家晚安。”
【哎?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就是,我刚喝完咖啡,都准备连夜奋战了!】
【这才几点……才一点多,根本睡不着啊!】
【大师,你变了,你不是我们夜猫子领袖了,哼!】
直播间一片哀声载道,旁边不知道来了多久的沈曼歌冷不丁地道:“睡不着?我有个办法哦。”
陆子安挑眉看向她,随口问道:“什么办法?”
“做试卷。”沈曼歌笑眯眯,温柔无害地道:“做一套理综,包你们睡眠一级棒。”
【算了,小命要紧。】
陆子安笑着跟他们道了声晚安,然后便退出了直播间。
“怎么还没睡?”他扫了眼沈曼歌,慢条斯理地收拾着刻刀。
上前帮他一起收拾,沈曼歌语气轻悠:“睡不着呗。”
陆子安很认真地点点头:“你可以……做套试卷。”
第257章 木中软黄金
“……”真是报应不爽,刚说出去损别人的,立马给还回来了。
沈曼歌将刻刀递给他,眼珠子一转:“子安哥,你想不想体验一下当大官的感觉?”
大官?谁不想?
陆子安笑了:“当然想。”
“嘻嘻,那我让你体验一把。”
陆子安挑了挑眉:“好啊,怎么体验?”
沈曼歌往椅子上一坐,颐指气使地抬手:“爱卿,给朕沏壶茶。”
“……”陆子安忍不住笑了,伸手将她拉起来,轻轻拍了一记:“别皮了,赶紧睡觉去。”
“好啦好啦!别推我!”沈曼歌慢慢走进去,进门后又扭头,巴着门朝他吐了吐舌头。
陆子安含笑回望,看着那抹倩影掩在门后,眉梢微挑。
倚在门后的沈曼歌透过门缝张望,遥遥听到陆子安断断续续的声音:“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人来,袜铲金钗熘……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沈曼歌小脸略微泛着绯红,贝齿轻咬着红唇,心底升起一种莫名的韵味,轻声呢喃:“却把青梅嗅……”
第二天一大早,陆子安就起来了。
陆妈正在煮面条,院子里阳光正好。
和煦的阳光,穿过透明的薄膜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
陆子安将四块隔心搬到一起,仔细地对比着。
“又有进益了。”陆爸伸着懒腰走了过来,扫了几眼,满意地点点头:“尤其是这祥云,于之前进步很多。”
“嗯……所以我在想,要不要补一下。”陆子安指尖在凤与锦鲤的两块隔心上顿了顿:“这两块的技艺还是不够精妙。”
单独来看的时候,会觉得这两块也很不错。
线条流畅,过渡自然,尤其是悬雕技艺令人惊叹,凤凰更是栩栩如生,整体看上去非常夺目。
但是,还不够。
当它们与陆子安新雕的这两扇隔心摆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差距是非常明显的。
明明陆子安现在雕刻的这两扇隔心,不过是打了个粗坯,只有祥云做了细雕,其他地方都还没开始做。
但是把它们放到一起后,众人的目光会不自觉地落到这些祥云上。
因为它们,太真实,又太虚幻。
看上去仿佛真的有蓬松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幻想它柔软的触感。
可是这样的云朵是不存在的,因为云朵本身没有固定的形状亦不能触摸。
“修改……先别动吧。”陆爸拧着眉头,沉着地道:“等你把这两扇隔心做完,最后确定要改的时候再下刀。”
这倒也是。
现在不过是祥云有差别,万一后面差别更大呢?
修补过度也不好。
陆子安点点头:“走吧,先吃饭,吃完我再来做。”
奇怪的是,平时都起得很早的应轩今天迟迟没出来。
陆妈有点担心他,便擦了擦手:“你们先吃,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行,我来盛面。”陆子安着实有点饿了,接过了他妈的活,沈曼歌一道进来给他打下手。
于是客厅里只留了陆爸一个人,默默地掏出手机……玩象棋。
忽然有人敲了敲门,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出现在门口,朝他微一躬身:“你好,请问陆大师在这里吗?”
陆建伟抬头看了看她,皱眉道:“你是……”
“哦,你好你好,我是福州来的。”女子连忙快步走进来,递了张名片给他:“您一定就是陆大师的父亲吧?您好,冒昧打扰,多多包涵,我实在是有要事找陆大师。”
陆建伟打量了她一眼,仔细地看了看名片。
“吴……雨芹?你找他有什么事吗?”他有些迟疑地道:“福州,离长偃有点远啊……”
吴雨芹点了点头,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些:“我父亲是软木画的传承人,他年纪大了,做不了软木画了,受了打击一直不愿意出门,这次在电脑上看到陆大师直播,忽然就来了精神,说想见陆大师一面……”
她叹了口气:“作为女儿,我无法拒绝他的要求,所以只能连夜飞了过来,我父亲身体弱,受不住,我把他安置在酒店休息,先自己过来……”
也算是一片孝心。
陆建伟喜欢孝顺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请稍等,我去倒茶。”
进厨房后,他直接拉着陆子安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末了,顿了顿才道:“她要是不过分,你随手帮一下也成,但是如果要求太高,你就别搭腔,我来拒绝她!”
陆子安笑着将面条捞进碗里,擦干手:“好,由你善后,好了吧?”
软木画?
他还真没听说过。
莫非是在软木上雕刻绘画?
那有什么稀奇的,如今他的徒弟里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做得像模像样。
看到他出来,吴雨芹连忙站了起来,虽然已经三十来岁,但依然保养得很好。
皮肤虽然有些暗沉,但难得的是气质很不错,有一种腹有读书气自华的感觉,让人感觉很亲近舒适。
陆子安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刚才我爸已经跟我说了,我想知道的是,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啊,这个。”吴雨芹连忙道:“不用您做什么,我只希望您能答应见我爸一面,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这个要求倒是真的不高。
陆子安点了点头:“上午我都在家,你们随时来都行——不过我比较想知道的是,软木画是什么?”
原来他竟然……连软木画是什么都不知道。
吴雨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暗道她爸这回怕是白跑了这一趟。
不过她面上还是没有显露出来,耐心地道:“软木画,是福州特有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与寿山石雕刻、脱胎漆器并称“福州工艺美术三宝”。”
寿山石雕刻倒确实挺出名的,但是这与之并列的软木画就真的……
“软木其实就是来自地中海沿岸的栓皮栎,许多名贵葡萄酒的瓶塞也是用这种材料做的。”
栓皮栎!
软木画是什么他不知道,但这木料他却是知道的!
陆子安眼睛一亮:“木中软黄金?这都是靠进口的吧?”
“对,其实以前软木画很出名的,只可惜出了点事……加上木料极贵重,渐渐的销量跟不上,成本又太高,后面就慢慢衰败了。”吴雨芹很是惋惜。
陆子安正准备说话,忽然看到他爸在厨房门口使眼色,他便刹住了放茬:“好的,那你到时带你父亲过来吧,今天上午都可以的——你吃早餐了吗?”
“吃过了!”吴雨芹也没落座,急急地与他们道别后离开了。
等她走后,陆建伟才在桌面坐了下来,神情凝重:“子安,如果她爸有什么要求,你千万别应,我刚刚想起来了,当年福州软木画,是出过一场大乱子的。”
第258章 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大乱子?”陆子安没怎么在意,夹起一筷子面慢慢地吹:“什么乱子。”
也就一项传统技艺,能出什么乱子?
他爸演的跟真的似的。
“其实,当初的软木画非常出名。”陆建伟也端也面在他对面坐下,沉吟道:“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是软木画百年发展史上的黄金时代。
那时候,主要订单来自国外,让软木画一度成为福州外贸出口的支柱产业,上万人投身这行,很多甚至是农闲时的农民。
当时,在软木画的发祥地西园村,只要会拿筷子的小孩,就能帮着大人粘贴树叶。”
那时候的上万人!
什么概念!
全民参与啊!?
那倒是挺有意思的,如果木雕也有那么一天就好了。
走在长偃市街上,不少人随手拿出来的玩意儿就是自己雕的。
——那多有意思!
陆子安夹着面忘了吃,饶有兴致地道:“小孩子也能做的?那不是挺普遍,难度不高吗?”
“难度很高。”陆建伟叹了口气:“工艺复杂,没有经过培训的,仅仅能做点皮毛工作,具体的还是得专业人士来。”
“那到底是什么乱子呀?”沈曼歌等不及了,眨巴着眼睛道:“陆叔叔你快说呀。”
“对,爸你继续。”
还是这个比较重要。
陆建伟叹了口气:“质量监控不过关,因为大量外行人进入软木画行业,又不受监管,许多偷工减料、做工低劣的次品也混入外贸出口的队伍,给整个行业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后面订单锐减,最后就索性渐渐没了消息。”
杀鸡取卵,大概就是说的这种了。
因为那场风波,软木画遭遇了灭顶之灾。
会的人要么转行,要么已经过世了,无年轻弟子传承……
毕竟这个成本这么高,就算做成了也卖不出去,谁愿意再来学?
沈曼歌皱了皱鼻子,忍不住吐槽道:“真是鼠目寸光,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谁说不是呢?
明明是崛起得最迅猛、名气最盛的技艺,最后却也是败得最快消失得最彻底的。
那些人捞了一笔就跑,只坑死了那些认真做事的老匠人。
夹了一筷子面条,陆子安蹙眉道:“既然这个软木画曾经这么风光过,就说明它还是有发展前途的,为什么后面再没人扶持?”
“因为扶不起来。”
陆建伟摇摇头道:“首先,它材料非常贵,一件作品耗时极长,作品自然不便宜。其次就是,连本地人都很少知道软木画了,认识软木画的福州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小时候我家很多,为什么现在卖这么贵?”
好像……
进了死胡同。
知道它的觉得它不值这个价钱,不知道它的对此完全不在意。
而且经历过那场劫难的人,都会下意识避开这样的无底洞。
于是软木画就更加无人问津,最终就到了如今这个局面。
陆子安叹了口气:“赶紧吃吧,面要凉了,哎,应轩怎么还没下来?面都要煳了。”
“你妈在叫他,先吃吧,吃完上去看看。”陆爸也不再提软木画。
他话音未落,陆妈已经下来了,身后跟着眼睛有点红的应轩。
陆子安皱起了眉头:“怎么了?”
应轩走到他身前,手背在身后,跟只小兔子似的,可怜兮兮地道:“师傅……”
“哎呀,就这么个笔筒。”陆妈一把将他手里的笔筒抓过来,摆到桌上:“你就教教他怎么办,他钻了个洞出来!”
“……”
陆子安教他的是金凌竹刻,属浮雕类,讲究的是用刀浅淡,意境深远。
而应轩雕出来的笔筒,上边一个明晃晃的洞,无辜地蹲在桌上像是个小孩子在胆怯地张望。
还是个独眼。
沈曼歌看过陆子安的竹刻笔筒,歪过头来看了看:“哟,这还是双眼皮儿的呢。”
陆子安瞥了她一眼,带有警告意味:别闹。
接收到信号的沈曼歌缩回了脖子,老老实实吃面。
没办法了,姐救不了你了小轩轩。
伸手拿起这个笔筒,陆子安微微皱了皱眉。
之前这笔筒明明刻的竹林还有点意思,想着过了这么久,不说全做完,总该做得比之前多吧?
结果呢?
其他地方一点没动,雕好的竹林变成了一个大洞!
这应轩,不会是土拔鼠变的吧?
陆子安沉着脸将这笔筒看了又看:“怎么做的?”
“就……拿刀子刻的……”
废话!
陆子安扫了他一眼:“带刀了?”
“带了。”应轩伸出右手,很好,带了三柄刀。
“坐,当着我的面,再给我挖个洞出来。”陆子安朝旁边的椅子点了下下巴。
再挖一个洞?
应轩抻长了脖子,都要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他老老实实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倒是目不斜视,陆子安让他做他就做。
首先是勾勒出竹叶,然后是竹竿,慢慢渲染成竹林……
没毛病啊!
瞧这熟练的手法,一看就没少练过。
陆子安满意地夹起一筷子面条,然后就看到应轩一刀子戳了进去。
吓得他面都掉了。
“手没事吧?”陆子安紧张地看着他。
“没事……”应轩苦着脸嗫嚅道,头都不敢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竹子里面有这种斑点,我就想挑深一点……”
斑点?
陆子安有些疑惑地拿了过来,果然,被削除了表层的竹筒,里面露出了深深浅浅的斑痕。
有大有小,颜色有深有浅,看上去极为可怖。
“所以你就一直挖?”陆子安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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