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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西游系统-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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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化解。”
“符箓之道本是旁门，我师傅的精义里也没记载多少。”
“这不奇怪！本来符箓就是临摹神族的东西，人又非神族躯体，故而人若修行则难入大道，顶多修个太乙金仙境界，菩提祖师肯定不会记录多详细。萨守坚是符箓大宗，之所以能入大罗，八成是得了一块神族人皮肤。”
墨非疑惑道：“神族的皮肤？”
“那皮肤上有天生符箓，算的上是符宗，炼化了自然威力无穷。”
“普通神族就那么强？”
“根据系统资料记载，普通神族人身上只有一个文字，到成年期也就相当地仙。而身上文字越多，身上每个字跟本源之力的亲和力就越强，像十二字神王蚩尤。身上每个字都让人修成大罗金仙，估摸着萨守坚可能是得到了蚩尤身上的一个字。”
符箓之道的历来算都弄明白了，墨非自己琢磨了起来。
寻思此时回府几个丫鬟恐怕正跟小公主玩闹，容易乱了心思，便在路旁的一片小树林里面坐了下来凝思。
符箓之道算是修行的偷巧之法，比寻常修行之法要容易，那么也应该存在极大的破绽。
会是如此么？
墨非眼中渐起沉思之色。
拈起一块石头在地上写了一个大大的“符”字，端着下巴打量。
只是此时他已经感知不到丝毫的仙力之气，无法运转仙力冲破屏障，也无法内视丹田看看那道符箓究竟如何？
“能看到我丹田里的情况么？”
“能！”
系统之灵会意，把“神印符”的字样投影到了扇形光幕上面。
墨非抬脚把符字擦掉，又用石头照葫芦画瓢画了一个歪七八扭神印符，蓦然间心里涌起一个莫大疑问。
……
（本章完）
第395章 战灵山（四）
“为什么我画个的符箓就没有任何用处。”
这问题把系统之灵逗得一乐，太肤浅无知了，说道：“画符时候，先要以灵念沟通本源之力，将本源之力注入符箓之中，因此才会有各种神通，哪儿随便写写画画就有用的？”
也对！
就算现代社会里的大德道长，画符也是自身灵力沟通天地元气，灌注入丹书符卷才有效力。
此一道算不上玄而又玄，但也须合道于天。
见过青玄剑道雄奇威力的墨非，并不会小觑符箓之道这种旁门，况且还是符箓大宗萨守坚所创的神封符箓。
视线还盯在画在地上的符箓，似字非字，似画非画，要寻究竟根本很难。
他微微眯起眼睛问道：“符箓在于借用本源之力成诸多神通，那封住我修为的是哪种本源之力？”
“界力。”
这词汇墨非头次听说，便又请系统之灵详细讲述。
系统之灵虽然忘了自己是季玉，但所知却依旧浩如烟海，解释起来这些东西如数家珍一般。
所谓界力，乃诸般万中之屏障。
大到苍穹宇宙，小至纤毫蝼蚁，全都有界力存在。
譬如地球世界跟此世界就有一种屏障将两界隔开，就是界力，阻断往来，使两界不能互通渗透的力量。
将眼界缩小到陆地上，天与地之间又有一种力量，不可轻易互通，这也是界力。
一种屏障与限制。
宇宙纤毫这种力量都广泛存在。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诗人一叹，也正是对拘于界力的感慨。
而天地自然以外，人伦之中同样也存在界力，王侯将相与白衣之间、广厦华屋与草庐茅屋之间等等，阶层不可轻易逾越，这同样是屏障般的界力，只是更为人文化罢了。
至于萨天师的“神封符”所用的便是仙与凡之间的界力。
仙路不易！
墨非能这么快修成太乙金仙，一是沾了系统的光，二是暂时还能以上帝视角看此世界运行轨迹的大方向。
可别人却没他这么容易，如马乐宝师兄妹等都是积几世之德、行三千六百善事，才能投入妙严宫门下，如今却连地仙境界都还没达到。
再有心魔、瓶颈等等，这些都是仙凡之路上的巨大障碍。
三界生灵无数，但真正的神佛能有多少？除了那些死后被封的天兵天将、城隍、天官之类不算神仙，真正以**凡胎成仙的连两万人都不到。仙路之难可见一斑，仙与凡之间的界力有多庞大也可以想象。
系统之灵侃侃而谈，又道：“萨守坚这符厉害之处，就在于给你制造了一层仙凡相隔的界力屏障。”
“明白了。”
“也在于桎梏本心。”
随后顿了好大一会儿。
阳光偏移晒到了墨非坐的地方，他往树荫里有挪了挪。
这时候他脸上已经微微有汗，虽然肉身依旧强悍，但没有仙力之气萦绕，就会感觉到炎热，会出汗，以后也会像普通人一样衰老死亡。
当然因为墨非的肉身是经过混沌天雷淬炼的，生机澎湃，衰老的过程会非常缓慢，生命起码也有七八百岁。
“有点饿了。”墨非摇头一笑，饿的滋味他已经近四十年没体会过。
“说是来长安城以凡人的身份磨练心境，一语成谶，现在真成凡人了，看来我以后得经营好明心楼，不然一日三餐柴米油盐都要发愁。”
系统之灵冷哂道：“这些扯皮话用的着跟我说么，骗傻白甜差不多。”
“你有办法化解这道符箓？”
“要有，不就跟你说了。”
那一块想办法罢！
墨非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准备赶去墨府，神将不是亏待自己的人，饿了就先回府去吃饭，反正暂时也没办法。
回去路上又提到了青玄。
那位姑娘绝对有能够破除神封符的能力，系统之灵很确信。
说道：“青玄那高冷娘们儿对于界力应该认知深刻，她是七转太乙，就相当于在证入大罗的路上为自己设立了七道屏障，而后又以剑破之。如果她把能一道凌厉剑意灌入你丹田之内，就应该能破了符箓封印。”
“但她肯定不会帮我啊。”
“找机会跟她聊聊，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
回到墨府。
四个丫鬟正跟小公主敖明心闲聊，倒是其乐融融，正在说哪家绸缎庄的丝绸质量轻薄、颜色鲜亮。
檀烟见墨非入府时候脸上有汗，起身去给他打水洗脸，伺候人的活，这丫鬟最有眼力。只是丫鬟们各有心思，觉得她太谄媚了些。
或嘴上不说，心里免不得会想这小蹄…子八成是想给墨公子充二房了。
墨非洗过脸，抬头瞧了一眼，其他丫鬟的脸色或冷或白，都成风景了，就连小公主敖明心眼睛都有隐隐霜色。
“吃什么沉醋呢？”墨非抬手点了一下小公主额头。
然后端起小公主面前的酸梅汤偏喝了，辟谷多年食而无味，这会总算是尝到了一点酸甜。
挥袖吩咐几名丫鬟都去做饭。
小公主道：“刚才去干什么？”
“有个厉害的老家伙盯上了我，把我的法力全给封住了，就这么点事，不过那老家伙的地位不算低，也不会再跟我动手。”
“那你……”
“现在就凡人一个。”
突然从云霄跌落到凡尘，若普通神仙应该无法承受才对，墨非这种安之若素的模样，反而让小公主有些不安。
她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墨非道：“你肯定心里觉得难以接受，想发脾气对不对？没事的没事的，就算你成了凡人，我也会一直跟着你的。”
“这话还算有良心。”
“成了凡人，咱们大不了以后就以凡人的方法在长安城过日子。”
墨非怂了怂肩表示自己可没认就这么轻易变成凡人，说道：“好不容易修成了太乙金仙，轻易被废了我哪儿能甘心？不过现在先不提这事，我饿了，现在吃饭要紧。”
“那是哪位大能下的手？如果是天庭的神仙的话，我会东海去让父王找他说情。”
杀徒之仇，岂是说情能说开的？况且老龙王在天师一脉也没有那么大面子，墨非不想麻烦东海。
他道：“大能连脸都没露，谁知道是哪个王八蛋？”
……
（本章完）
第396章 战灵山（五）
天庭。
蟠桃会在即天庭忙得不可开交，萨天师、许天师私入凡间也没引起注意。
而要说此时最忙的就要属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二位，天庭虽然有各种司职天官，早先也有蟠桃会规矩倚仗，但这会却不能依照旧例举办。
这是玉皇大帝自缉拿死凤厌离之后布下最大一局，收官必须收的漂亮。
其中学问太多。
就以蟠桃会的座次而言，谁在前谁在后；哪股势力占的多，哪股势力占的少都必是须经过深思熟虑的。
道教本是三界最大势力，往常占的位置最多、也最好。可昆仑山二代徒那些老家伙时常不卖玉皇大帝面子，遇事总要最关头的时刻才出手，因而这次就要撤几席，把某些人座次往后移些，给老家伙也都提个醒。
既然你道家共认朕为三界主宰，那就别忘了君臣之礼！
再者，此次在伐妖大战中，立了战功的低级神仙也都要提拔，让他们坚定效忠天庭之心，座次也不能往后。
至于西方教……
玉皇大帝着实没什么好感。
但帝王不能以好恶行事，执掌三界的帝王更不能！
西天如来志在扩张西方教，志在与道教分庭抗礼，这正好防止道教一家独大，进而尾大不掉。
现如今西方教后院起火，最虔诚孔雀王朝分崩离析，就应该拉一拉了，此次必然要多增加西方教座次。
两大派系考虑妥当之后，还有天庭各种势力。
天师一派、李家、雷部、四海水族等等，未必一一都要安排周详，但这些势力的领头人都有考虑好。
蟠桃会，也是天庭革新的棋局。
玉皇大帝早早就布下的棋局，兹事体大，还请来四级大帝共同商议。
而王母娘娘则统筹瑶池仙子安排蟠桃会的奇珍异果，不用事必躬亲，也忙的焦头烂额。
她也要册封一些女仙呢。
瑶池也热闹了起来。
黄巾力士抬着各种佳酿送过来，小仙子们臂挎竹篮带着各种果子，李天王也开始调配天兵做防范，当然最主要的是仪仗最用。
此外雅乐司的小仙子还要排演丝簧钟鼓演奏，这事百花仙子盯着。
善舞司则交由嫦娥掌管。
其庄重宏大不可枚举，绝对不是能一笔概括的事情。
只剩四天了。
……
饱餐一顿之后，小公主敖明心把墨非拉进的房间里，青葱手指搭在墨非手腕，为他检查身体状况。
但度入的仙力刚在经络中运行了几寸，小公主的手指就猛地弹了起来。
“排斥仙力？”
结果在墨非的预料之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说道：“别探了，我现在就是普通人，但肉身力量还在，床笫之间仍能让公主殿下奔如野马。”
“滚，看你就没一点想要恢复的意思。”
“我一直在想。”
墨非躺到木榻上，跷着二郎腿，手里的象牙骨折扇不停地在五指间翻转。
在这节骨眼儿上被封住了修为，算是倒霉到家了，按凡间时间来算，三年后他要到天庭去封圣，然后便是蟠桃会了。
蟠桃会可是夺取十二劫诸天轮的最好时机。
不可错过！
深思熟虑了一番，墨非决定去找青玄。
小公主默默在旁边看他。
本来小公主想回东海找人帮忙，可一想水族法力低微，连她的阴火劫都无能为力，更别提帮墨非化解封禁。
她咬了几次嘴唇，话到嘴边都没有说出来。
第二天墨非就到明心楼等着。
不过青玄不是每天都来，一个星期两三次，当天没有等到。
到了第四天青玄才又出现，墨非坐在她常坐的案子前，茶水已经备好，墨非起身向她伸了伸手，请！
青玄不冷不热地点了点头，坐下喝茶。
这次两人一语未发，只是喝茶。
墨神将有些佩服这女人的定力了，她似乎没有丝毫好奇心，视他如无物。
后来两人连着喝了一个月，她甚至连主动抬眼看墨非都没有，偶尔目光扫过也只是无意之间。
“佩服。”这是一个月墨非跟青玄说的第一句话。
青玄淡淡抬眼，不带温度：“我说过不帮你忙，你就是陪我喝一千年的茶我依旧不会帮忙。”
“那就更佩服了，像姑娘这样坚若磐石的人我还是头一回见。”
墨非给青玄倒茶，“说实话这事我要求凤后，她都未必不帮忙。她认为我以后会成为她的对手，因此希望这对手更有能耐点。”
“太高看自己了吧？”
“凤后也这样看。”
青玄捏着茶杯淡笑：“你身负混沌天雷的生机力量，对于阴死之气确实有些克制作用。不过对于凤后来说，你或许只是她无聊时候想到的玩具，就算一万年、甚至在给你几劫时间，你依旧不配称为对手。”
“那就应该帮我呀，让我这个玩具更有意思一点。”墨非对青玄的蔑视并不放在眼里，引杯浅酌。
“与我无关。”
“那咱们谈谈剑。”
青玄云轻云淡的脸上终于露出略显浓郁的色彩，谈剑？这三界内还没几个人有资格跟她谈剑，屈指可数。
她是剑道大宗，就是老玉鼎真人都不敢对她的剑道指手画脚。
“你不配跟我谈剑。”
“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不配？我认为旁门中，剑道远不及符箓之道，剑之道也更难入大道。”
青玄冷笑：“这种浅薄的激将法就想从我口中套话？”
“不是，这是实话。符箓之道源头在于神族，神族天生具有沟通本源之力的神通，这明显高了一筹。
剑道与之相比就有些不入流了，以姑娘修为恐怕已经是剑道巅峰，再难寸进。但是萨守坚的符箓之道尚有很远的路可以走，几乎没有尽头，所以这高低很明显就看出来了。”
墨非直视青玄，青玄脸上那抹冷笑还没有褪散，她缓缓把茶杯放下，那抹冷笑更加浓郁了几分。
仍旧是激将法，青玄清楚。
这小子东拉西扯无法是想要她证明自己强于萨守坚，进而破了那道符箓。
“我有一百种以上方法破了你体内的符箓封禁，但是我就是不帮忙，你就是说破天都没用。”
当啷一声几枚铜钱扔在案子上，青玄起身离开。
……
（本章完）
第397章 战灵山（六）
墨非也没放弃，尾随而行，一路跟着青玄出了长安城。
郊外山上，青玄结庐而居。
草庐旁边一株高大笔直的桐树，树干上几十只蝉蜕，密集的桐树叶里蝉鸣声此起彼伏，十分刺耳。
青玄坐在桐树下的石台上，拿了一卷竹简摊在双膝上看。
墨非自顾自的继续刚才话题：“证入大罗必以本源之力，符箓之道尚能够借助神族神纹沟通本源。青玄姑娘所修剑道纯粹是纯粹，但不入天地正法，想挤入三千正道纯属痴心妄想。”
沉默。
青玄的手指按在竹简上没动。
气氛犹如凝固。
山林里透不进一丝风，桐树上的蝉都齐齐地停住了嘶鸣。
青玄伸指轻点竹简。
如雨点梅花，露弹竹叶。
但声响却如金石剑震，铮的在山林里晕开，越传越远，滚动到天边竟化成滚滚雷音。
当声音从墨非耳畔掠过，他分明感觉到有雷霆之力涌动。
雷霆之力墨非最为熟悉，不会错。
心中陡然一震，青玄竟然能以剑道发出雷霆之力。
这女人真成妖了！
离得越近就会发现她越不可思议，或许系统之灵的猜测不错，这女人是要以一己之力是剑道挤入三千大道。
她轻轻弹指，已经驳斥了墨非的言论。
不过墨非并不是真要论剑，故而不觉得尴尬，咧嘴笑了笑，姑娘好本事。
然后从桐树干上捏了一只蝉蜕，漫不经心地揉捏着，翘起嘴角，顿了好半晌才又道：“佩服，心悦诚服。”
青玄放下竹简。
抬头看墨非，视线停留了片刻。
“给你提个醒，不要以为这世界真有界。好了，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你这张臭脸真不怎么好看。”
墨非摸了摸脸颊道：“那我以后也敷点粉？”
玩笑一句，便拱手告辞。
多谢！
要领应该就是在她那句话里了，不要以为这世界真有界。
……
后来几天墨非都在揣摩那句话。
到底是系统之灵悟性更好，从那句话先弄成青玄的剑道三昧。
青玄那女人厉害啊。
其剑道精髓应该就在无界，不为自己设置任何界限。
平常人修行，散仙、地仙、金仙、太乙金仙等等，每一境界都视为一个门坎儿，以跨过门坎为修行准则，这点墨非也不例外。
但青玄眼里没有这些坎儿。
她不以法为限，其剑道旨在无限。
故而才回说“不要以为这世界真有界”这句，但这话与化解神封符关联这哪儿呢？
如果世界无界，那自然就不存在界力，神封符也会失去效用。
但这又不是想想就会消失的。
墨非摇着象牙骨折扇坐在树荫下面思量，一会儿下了雨，他依旧没动。檀烟过来给他撑伞，但小公主敖明心却让檀烟退下，自己给他撑着。
变成凡人的墨非已经四五天没睡，纵然体质强悍，也熬得满眼血丝，看着让人心疼。
小公主默默无声站在他背后，知道他心里的事重，也没打扰他。
一会儿小公主的丫鬟忽然领了个年轻人进来。
年轻人身形瘦弱，拿了几根大小不同的毛笔，衣着寒酸，像是个寒门学子，他被淋的浑身湿透，一拧衣角便哗啦啦地流水。
丫鬟道：“敖姑娘，这人在咱家门口躲雨，怪可怜的，让你避避雨吧。”
小公主嗯了一声。
年轻人抬头偷看小公主，因小公主明艳逼人的姿势呆愣了好半晌。
堪为国色啊！
他嗫嚅了半晌道：“老爷、太太真是天作之合，如此恩爱之时，可否让小生为二人做一副画？小生比这长安城里的王公贵族家的老画工都绝对不差。”
画工？正沉思的墨非忽然抬了一下眼看年轻人，好奇而已。
这时以画画为生的人很少。
视线穿过雨幕，惊奇地发现这年轻人的眼眸竟然是银色的，就像是涂在镜子上水银。
“这是人么？”
小公主道：“是人没错。”
墨非提高声音问年轻人道：“你的眼眸怎么回事银色的？”
年轻人道：“这点小人也不清楚，但小人生来是眼眸却是黑色的，后来做了画，不知不觉就变成银色的，还落了个银眼画工的绰号。但小人这双眼却也有奇特之处，看人入木三分，若仔细看时能看到人的骨骼形状，因而在画像时候能够更为神似。”
这么神奇么？小公主撇了撇嘴。
而年轻人这双眼睛，却让墨非想到了二郎神，二郎神第三只眼开是也是这种银亮的色泽。
“你的眼睛还有其他神奇么？”
“小生看人一眼，便能够记住那人的各种纤毫特征。别的画工画像通常要被画者保持几个时辰不懂，但小生不需要，老爷、太太你们要画一副么？只要一两银子。”
“价钱倒是不低。”
“小生保证物有所值！”
年轻人信心满满，脸上却露出几分市侩之色。
一两银子墨非给小公主都在不乎，闲来无事，就把年轻人让进了正堂让他作画。
这年轻人虽然有些财迷样，但极懂规矩礼仪，在门外拧干了身上雨水才走进正堂。
他从怀里拿出一卷上好的绢帛铺在木案子上，拉得极为平整，才开始落墨作画，而一旦起笔，脸上那种市侩与贪财之色也全然不见了。
墨非瞧着年轻人看，忽然想到了一点事。
“你……不是尊姓毛吧？”
年轻人略停了停笔，惊讶道：“这位老爷难道听过小生名字？真是受宠若惊了，小生正是姓毛，名延寿。”
久仰大名，墨非嘴角微翘。
这不完全算是恭维。
毛延寿这名字在历史长河中都悬留一笔，不过也不是好名声。
这家伙就是曾为四大美人之一的王昭君画像的那位宫廷画工，因为王昭君没有贿赂他，故意把王昭君画丑，导致王昭君在宫廷备受冷落，最终被汉元帝远嫁到了大漠。
此时大汉是汉宣帝时，接下来就是汉元帝。
那么眼前的年轻画工就是那个毛延寿。
墨非不禁一叹。
相传昭君之美貌，漠北大雁看到都会停翅忘飞，因而有“落雁”美名，可惜时间原因，他是没机会见到了。
他抬了抬手：“继续画吧。”
……
（本章完）
第398章 战灵山（七）
毛延寿因贪财而为人不耻，但出身微寒之人，遭人白眼、给人陪笑脸等这些待遇受多了，谁能保证得势以后还能秉持谦卑公正的心态？
而且这人绝对是个极好的画工。
运笔时带着一股灵气，如江海水泽气扑于纸面，飘渺灵逸。
画墨非时笔锋有陡然一转，成山崩海裂之势，力起千钧，连看画人的耳畔如有轰鸣雷音滚动过去。
笔势走转隐隐然已成杀伐气。
落墨，如雷动。
这不仅是将墨非跟小公主敖明心的面貌化了出来，就连两人所有仙法的神韵都给描绘了出来。
若不是对仙法了然于胸，怎可能将仙法神韵都绘于纸上？
但毛延寿显然是凡人。
墨非凝眉沉思，视线随着毛延寿的笔画转动，屏气凝神，并让所有丫鬟包括小公主敖明心都不准出声打扰。
外面的雨哗哗啦啦下着，从房檐上留下来的雨水已经了很粗的水柱，但房间中的气氛反而越发宁静，沉浸于笔墨丹青的中毛延寿甚至让人觉得他散发出了一种神韵。
他仿佛不是在作画，而是在创造一个生命。
当墨非的视线落在他头上，就发现他头上有一缕头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银白。
正如他眸子的颜色。
这人？这画？
见惯了天庭大神的墨神将都觉得悚然一惊。
这毛延寿竟然以凡人之躯进入仙道之境，自成神通，以灵魂心血成画。
一副画，便已经是他的仙法。
“不要以为这世界真有界。”青玄的这句话，印证在了毛延寿的身上，他此时以一笔破仙凡，证入仙凡无界。
他是凡人，但笔下这幅画却已经成仙术，否则无法捕捉到小公主身上的水泽之气和墨非身上的雷霆之力。
画墨非时，落墨处竟有一道细微电弧闪过，墨非眼力仍超越常人几十倍，因而清清楚楚看到那一道细若游丝的电光。
惊得哑口无言，只是使劲地捏了捏手指。
到了点睛之笔，毛延寿笔端更显杀伐之气，一笔落下，正堂里都荡起了一圈血腥气隐隐的风。
“成了。”年轻的毛延寿骤然收笔。
这时也不管什么礼仪了，仰身就躺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气，银亮的眸子黯淡了许多，就是陡然间苍老了。
“老爷、太太，你们两人可以说是小生所有遇到的人里面最难画的两位，神韵真是难以捕捉。画这一副画，好像比平常画几百副都要累，小生这可不是要多给二位要银子，只求二位行行好赏口茶喝喝。”
墨非道：“檀烟，给毛画师那壶茶过来。”
“多谢！”毛延寿按着膝盖起来，跪坐在案子前面，抹了抹额上汗水。
“毛画师平常就如此认真。”
“不瞒老爷说，虽是千般人有千般样，但在小生眼中人之神韵内涵却不外乎寻常那几种。
只是老爷跟太太的神韵异乎常人，小生先前从未见过，故而是卯足了劲儿想要画好。嘿，若以后再遇到相同的神韵，也再这么费劲了。”
毛延寿并无虚言。
墨非凝目沉思了一番，寻思此次毛延寿“一笔破仙凡”也是专注画艺，机缘巧合所致。
平常决不可就达到，否则凡人孱弱的灵魂怎么可能仙法的力量。就今天这样的画，他要是敢画个三五副，恐怕三魂七魄都会燃烧殆尽了。
偶然。
但也为墨非提供一条路。
他忽然想起了现在社会里的一件真事，数学家高斯还是学生时候，老师留家庭作业，无意间把一道千年未解夹到了高斯的作业里。
题目是：以圆规直尺画正17边形。
这题千年以来悬而未决，无数数学家都不能攻克。
但还是学生的高斯硬是花了一个晚上就给做出来，只是抱怨这老师出的家庭作业也太难了。
这跟毛延寿的今天所做所为颇为相似，都是在无意间解决了天大的难题。
想到此处墨非微微一笑，打量墨迹还未干的画轴，神形兼备，就连隐藏在凡人躯体之下的神仙气韵都给描绘了出来，又何止是像？
当赏！墨非让漱玉拿了十两银子赏给毛延寿。
然后说道：“毛画师，再请教个问题？”
刚入青年的毛延寿乃是苦寒之人，十两银子够他一年过活，接过银子当真是大喜过望，态度也恭敬了起来。
“老爷尽管问，小生知无不言。”
墨非伸了伸手，请他先喝茶：“毛画师的画为何能够如此灵动？”
“这个……有些不恭敬。”
“但讲无妨。”
毛延寿吁气道：“一者是小生每日观察各种人的面貌特征、行为动作；二者小生在作画时，心里想的是以画布为天地，技法为灵韵，自身则是创造万物生灵的神仙，誓要这世间人活我于笔墨之间，活于我画布之上。”
誓要这世间人活于我笔墨之间，活于我画布之上！
毛延寿对画的追求在此。
轻声呢喃了一边，脸上颇有执着之色。
但于画工来说，这话就是最大的狂言了，他说完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挠了挠还湿漉漉的头发。
“请老爷、太太不要取笑。”
墨非心中已经翻起巨浪，这人说的话其实在理啊，心里默默都记了下来，但面上却不漏声色，只是指了指毛延寿的茶杯，让檀烟给他添茶。
又道：“这话说的也不差，好的画师怕都应该有此志向。”
毛延寿道：“这个小生又要大言不惭一句了，就要宫里出来的老画师，也只是认为画只是画，最多不过栩栩如生罢了。他们却没小生这么狂，能视笔墨画布为天地，画像有灵性。”
“这也是毛画师高出他们一筹的地方。”
“多谢老爷赏识，更要多谢老爷的打赏。”
毛延寿喝完了两杯茶，把绢布卷起来收起衣服，又拿了笔墨，再次拱手向墨非道谢。
“盛老爷惠顾，若老爷觉得物有所值，还请以后想起来时候，能帮小生介绍几个主顾，小生就住在杜陵，距离京兆尹张大人的府上不远。”
“好说，好说。”
“那小生就告辞了。”
墨非点了点头，目送毛延寿离开，双眸渐渐闪亮。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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