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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西游系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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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是一瞬，萧长夜就已经收回气势，冷着的脸缓缓舒展开了，他沏好茶，推了两盏分别给墨非和穆青衣。
“难得能尝到御前十八棵的茶，真是沾萧先生的光。”穆青衣含笑道，她并没有觉察出两人在瞬间里的交锋，很优雅地捏起茶盅在鼻边嗅了嗅，赞了声好茶。
“穆小姐肯赏光就好。”
“本来还说要请你吃饭来着，反倒让你请了，请吃饭……额，拿不定注意了，萧先生肯定是见多识广，一般的饭菜肯定都难入法眼，叫我怎么谢你啊？”
“我是想和两位交朋友，朋友之间说谢字就见外了。尝尝这茶，墨先生也请。”
说得还他娘…的真冠冕堂皇，墨非咧嘴笑了笑，他觉得萧长夜这人不仅是只负责保护穆青衣，还对她很有想法，刚才那道敌意的目光已经说明一切。
他捏住茶盅一饮而尽。别说，皇帝喝过的茶还真是挺香的。
然后抬头看了看穆青衣跟萧长夜，美女配英雄，霸道总裁陪傻白甜，自己在这里坐着好像有些多余，得，茶也喝过了，也该走了。
正准备开口告辞，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坐下——”
“干嘛啊，你不是沉浸了？”
“哼，本系统这么伟大，本系统罩着的人岂能被欺负喽。不就是御前十八棵，本系统有的是这种烂树叶子。”
墨非挠了挠头道：“然后呢？”
系统没答话，只是把光幕呈现出来，上面各种茶叶的图形迅速滚动着，大约五秒钟之后才停下来：
物品：顾渚紫笋
属性：无
特性：天下第一名茶（不包含三十三重天、灵山、各类洞天福地，单指西游世界四州世俗界）
价值：12点功德值
“就是这种烂树叶子，本系统都没想到自己的商城里存的还有，太多仙茶了真的是，不过这种烂树叶子，在地球世界也是第一名茶。”系统声音懒懒的，透着轻慢，似乎很看不起世俗世界的茶。
“小美人，你不会是想让我花费宝贵的功德值买茶吧？”
“废话！当然是！”
“我还不至于为这点事儿跟萧长夜置气，他在地球世界可是上流社会的人，我跟他挨不着，我有我的活法。”墨非平心静气道，他认为宝贵的功德值用在这方面十分愚蠢，也不在乎萧长夜如何如何。
“你要是不兑换，本系统电死你！”
“我…操，小美人儿你这是反了天了？”
系统终究只是墨非的附属，不可能真对他做什么，嗫嚅了一阵，忽然转变态度：“好哥哥，墨非哥哥，换嘛换嘛，就这一次好不好？好不好嘛？”
这种声音比电流还狠，听得墨非顿时骨头缝都松开了，就好像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萝莉，拉着他的手摇晃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祈求之色，那种柔软与清澈的目光让人看得心疼，绝对不会忍心拒绝。
墨非起的满身鸡皮疙瘩，很不自然地扭了扭肩膀。
“喝茶还把你喝抽搐了巨子？”穆青衣取笑道。
“你喝你的。”
“墨非哥哥兑嘛，兑嘛。”
墨非低下头，把双手放在桌子下面，心里道：“好了好了，我求你别在撒娇行么？我兑，但是话咱们要说清楚，这次我可以依着你，只是你也知道功德值以后是有大用场的，不能浪费在这上面。”
“好的，人家记住了，就这一次。”系统银铃般地笑了两声。
确认兑换！
墨非意念一动，光幕上的确认键就闪亮起来，同时，一个黄纸小包也出现在了他手里。由纸绳系着，正面写着茶字，包装十分的简陋，重量也就不到一两。
“虽然都是烂树叶子，不能提升丝毫仙力值，但咱们的顾渚紫笋比他御前十八棵好一百倍，泡，赶紧的。敢跟本大系统罩着的人叫板，他哪儿来那么大的脸？”系统催促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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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7章 茶香
“我这儿也有些茶。”墨非说着，将那包顾渚紫笋从桌子底下拿出来。
他的声音不算很大，但挺有穿透力的，把旁边几个聊股票的中年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正忙着的大堂经理也投来视线，那种目光不外乎是，这年轻人真没见过市面，有御前十八棵这样的传世名茶在前，也好意思再拿别的出来？
包顾渚紫笋的纸包放在桌上，非常扎眼，粗陋的包装，跟这里优雅唐皇的环境对比鲜明。
而这种对比，也同样体现在墨非跟在座的精英人士身上。
“墨先生没必要拿出来，我倒没什么，但这里卖的茶至少都是一级的，会扫面子的。”萧长夜嘴角有了笑意。
“也尝尝吧。”
“这是什么茶？”
“我朋友管这叫烂树叶子。”墨非无所谓道，请服务员端来一壶开水，打开纸包拈了一小撮丢进去，当然人家没给他灵毓甘品，只是普通的矿泉水烧的热水。
顾渚紫笋在地球世界也是有的，但明末就已经失传，七十年代才又被发掘出来，名声远不及御前十八棵。
萧长夜认了出来，笑道：“墨先生，顾渚紫笋在唐朝时候的确名声极盛，被誉为天下第一名茶，可终究是失传了，现在人培养出来的未必正宗。我不知道墨先生这茶多少钱买回来的，但肯定上当了。”
“你觉得我很蠢么？”
“啊……”
萧长夜低头给自己斟茶，以含蓄的方式认同了墨非那句话。
他对御前十八棵极有信心，那是茶中的皇者，带着几百年的历史跟西子湖畔的灵秀气息，墨非这种没有社会地位跟文化底蕴根本就不会懂。但没关系，他主要要请的穆青衣。
随后就跟穆青衣聊起来关于茶文化的东西，墨非被凉到了一边儿，就像那壶很快就被遗忘的顾渚紫笋。
墨非借故有事先离开了，但就在他离开两分钟后，那壶顾渚紫笋就像幽暗里的花忽然遇到一缕阳光，愤怒地绽放开来，将李唐的盛世气象与绵延数千载的茶文化，在茶香里以一种碾压的姿态重临世界。
不是现代人又培育出来的那种，而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名茶顾渚紫笋。
当茶香漫开时，正在给人沏茶的泡茶师敏锐地嗅到了这种香气，咦了一声道“好香啊”，视线便被拉到那壶顾渚紫笋上。
“什么茶啊？”
“这个味的没喝过。”
低声的议论里，萧长夜跟穆青衣也把视线落到茶壶上，御前十八棵的茶香完全被碾压了，寡淡无味。
穆青衣疑惑地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汤金黄，浅浅一酌初时还不觉得什么，可入喉片刻以后，那种苦涩中清香迅速地翻了上来，整个人都感觉到一股清气，就好像突然从喧嚣都市走进清幽的林泉。
“我……这种茶可要比御前十八棵还好的多。”穆青衣惊讶道，但实在有些心直口快了。
萧长夜眉尖微微跳动了几下，脸上闪过一丝阴沉，他忽然有种感觉，墨非就像是包裹在简陋纸包里的顾渚紫笋，隐藏的是令人震惊的东西。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不禁摇了摇头。
可面前的情况让他觉得有些尴尬，不用品，从穆青衣的表情变化就知道那包茶比他带的要好得多。
“巨子还真是出人预料啊，萧先生你也尝尝。”
“嗯，好，好茶。”
一记无形的耳光，很绵软地拍在了萧长夜脸上，他的确是想拿上流社会的东西压墨非，让墨非明白什么是差距。结果墨非根本毫不在乎，那出一包所谓的烂树叶子，就比他精心准备的名茶更好。
而这幕还有**个人看着，实在让他感觉是自取其辱，捏着茶盅，没喝，所有的东西已经都在那股苦涩的茶香里了。
墨非没走多远，站在华天商务会所外面的一株大合…欢树下面。
合…欢树花都开了，那种绒毛状的花朵有些像蒲公英，不过是有些暧昧的粉红色，他摘了一朵在手里捻着，视线穿过会所的茶色玻璃投向萧长夜。
挺帅、挺有性格的家伙，干嘛还要装呢？他不装还是个好青年。
“喂，你怎么不给本系统长脸？”
“你检索过我的电脑，那就应该链接过网络，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无形的装…逼最为致命？”墨非笑道，向着阳光，那张平凡的脸上透出懒散的愉悦。
“啊哈，有道理！”
“谢谢你啊。”
“谢本系统干嘛？”
“以前的我遇到如果这种情况肯定会很自卑，脸皮薄，但……我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给的，应该谢谢你。”
“你这么真诚跟肉麻，会把本系统程序搞错乱的哦，不过本系统还是很高兴。嘻嘻，啊对了，本系统从你说过的网上检索到很多信息，有几句重复过很多次，求妹子，有…沟必火，看…胸，综合这几条可以说明地球世界男性的择偶标准，而穆青衣无疑符合这些，你不动心么？”
墨非道：“现在没这心思。”
“说谎，本系统可以检测到情绪波动。”
“漂亮姑娘谁都喜欢，但未必就能占有，这世界大部分还是平凡人。”
“本系统罩着的人怎么能是平凡人？”
“其实有隔阂……”
这句话系统不懂，但她也不会向墨非请教问题，哼了一声就再次沉浸下去。
墨非扔了合欢树的花，准备在四处逛逛，而萧长夜跟穆青衣都从宾馆走了出来，一前一后，穆青衣小跑了几步追上他。
“喂喂喂，巨子别走，老实交代你那包顾渚紫笋在哪儿弄来的。”
“朋友给的。”
“墨先生的朋友应该是当代茶道大家吧？那茶拿出来真让我有些惭愧。”萧长夜问道，他错后了几步盯着两人的背影，指节分明的拳头微微蜷曲着。
“没什么，我真要走了，我朋友搞摄影的可能需要帮忙。”
“萧先生，我也得走了。谢谢款待，等你去了江城市，我再请你吧，现在可没什么能拿出手的。”
“好说好说。”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地消失在两旁植满合…欢树的路上，萧长夜舌尖似乎有些泛苦，那是顾渚紫笋的味道，苦里还有余香，回味悠长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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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8章 两个思虑
从石景山地质公园回去，墨非就到律师事务所找了张律师。
这位在江城司法界极具声名的中年律师，没有因为这是件小案子而耽搁时间，他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上诉资料，准备向江城中级法院提交。
他还向墨非讲了一个不算很好的情况，即便二审能给赵海超加刑，让这个流氓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也不可能立即执行。
赵海超申请的保外就医符合法律程序，从医院提供的证明来看，他患有急性冠状动脉综合症，身体条件不适合服刑，所以依旧可以继续保外治疗。
在这点上张律师无能为力。
墨非没有多说什么，他清楚赵海超的病历应该是找医院关系造假的，或许真有病，但也绝对不会影响到服刑。
证据？只能自己想办法找了。
他查了查这种病症，间歇性发作的心脏疾病，有猝死的可能，但间歇两字就让人为操作的可能性增大了很多，真假难辨。
“这事还真是……挺麻烦。”墨非冷声自语道，往阳台前面走了几步，外面天色有些阴沉，而这种同样的阴沉也浮在他的脸颊，似乎隐藏着雷霆之怒，真是告不到赵海超那混蛋，那就只有用暴力解决了。
现在他没有把赵海超当做太大的事，生杀一念之间而已，只是在法律还有效力的作用下，不愿轻易破坏社会规则。
不去想了！
他冲了一杯茶。
顾渚紫笋，在内壁结了一层酱色茶渍的水杯里，第一名茶也显不出那种雍容的金黄的色，但味道没变，绵郁悠长的苦香里能品出来神话世界的阳光与风，至少他尝出来的味道如此。
这种苦香，把他的思绪顿时拉进西游世界，想到了关于自身的重要问题。
至尊西游系统的第三个任务，毋庸置疑是拜师学艺，按照西游记里孙悟空当上千岁大王到拜师学艺的叙述，这中间隔着好几百年，他都不知道能活这么长么？
好像是能……
他服用过人参果的气息跟仙酿朝露酒，人参果气息能让人增长360年寿命，书中有记载，但这仍然存在问题，一个现代人在花果山看着日升日落守望几百年，那肯定是要疯的！
想到这个，他似乎都能看到一个孤独老头的背影，不由得感觉心里发凉。
“小美人出来探讨任务。”
“哦？本系统来了，要探讨什么？”
墨非皱眉沉吟道：“我完成任务必须要按照西游记的时间进度来么？就是说书里孙悟空做什么，我就要按部就班。”
“没有这条限定！在完成第二项任务时，你所做的就与孙悟空不同，他是找到水帘洞称王，而你是打败猴王才称王的。所有事情都会有一条大的脉络，沿着这个脉络走就行，而至于分支就看宿主本身的意愿。本系统很伟大吧？”系统娇声道，说完又嘻嘻地笑了两声。
“嚯，这个确实人性化，我给你点一万个赞。”
“检测到你情绪波动很大。”
“那当然喽！高兴的！”
……
白薇在石景山拍了有近百张照片，今天星期一她下夜班，白天就待在家里从这些照片里挑出好看的，往朋友圈里发。
有两张是在峡谷漂流时候拍的，在她后面，还能看到墨非跟穆青衣，两人共乘一个漂流皮划艇，当时似乎是过急弯儿，穆青衣倾斜到了墨非的身上，手抓出了墨非的手，这一瞬间的定格显得极为亲昵，把照片放大细节都能看的清楚。
她也把这张放到了朋友圈，很快就被人注意到，有了几条留言：
“你跟墨非去旅游的？”
“楼上脑残，明显薇薇大美女都看不上墨非。”
“美女又漂亮啊。”
“顶二楼！”
“跟墨非一块的美女是谁啊？”
一会儿闺蜜唐小语发过来聊天信息：“浪回来了？看起来心情不错啊，发那么多照片，我就只能苦逼的上班（衰）”
“没什么可玩的，本来那里有座古宅，但是因为展出舍利子全是老头老太太。”
“蛤蜊子（懵）”
“舍利子啦！”
“那我放假也去拜拜，保佑有个瞎眼高富帅看上我。”
“切（敲打）”
“我在你发的照片上怎么看到墨非了？”
白薇犹豫了片刻，才又发出几行字：“这会算是巧遇，他现在根本就不理我了，见了我都根本不说话。”
“这……”
“说实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对。”
“你们俩的事儿，我可说不清，但是墨非那人比较实在，比你认识的那个赵海超要好太多，社会人都太油滑。”
这条信息发过来，唐小语紧接着又发来一条：“跟他一块的刘庆，前两天刚来医院，门牙被人打掉了两颗，胳膊上还缝了七针，他们这些人你还是少招惹吧。”
“我知道（严肃）”
“不说了，我要去给12床换药。”
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半分钟，白薇忽然把那张彻底删除了，看到墨非跟穆青衣的亲昵，她心里有点异样，就好像自己刚买的新衣服被别人穿了一样，很别扭。
她决定再次去墨非家里找他，把以前他送的东西都折成钱还给他，或许……这是个找他的借口。
这时外面已经开始下雨，本来她想起电摩去的，但穿着雨衣弄得湿哒哒的总会影响形象，她莫名的想在别人面前保持住美女的优越感，于是决定开车。
她家里的车是她父亲的，十来万的国产，开了几年小毛病很多，但短距离对她来说问题不大。
雨倾盆而下，车的雨刷器似乎有些不太灵活，前玻璃上一层水，她就将车速放得很慢。
过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忽然瞧见了穆青衣，这姑娘正躲在公交站牌下面避雨，但依然被淋的浑身湿透，衣服贴着身体，在白薇看来就是淋成了狗。
她把车停到公交站牌前的出租车泊车位，按下车窗道：“穆小姐赶快上车。”
“谢谢，谢谢。”穆青衣坐到副驾驶。
“怎么弄成这样了？”白薇轻笑道，看着穆青衣搞成这幅狼狈模样，下着大雨还要等公交，不免又升起一抹优越感。
……
（本章完）
第29章 没完没了
穆青衣本来是到市局送户籍档案资料，出来时候天还只是有些阴，没想会这么大雨。等了十几分钟，也都没等到车，淋得浑身湿透，被车上冷风一吹就不由捂着嘴喷嚏，像是要感冒了。
这样子肯定不能回分局上班，就打过去电话说衣服都被淋湿了，要回去换，结果科长竟非常关怀地放了她一天病假。
这并不奇怪。
穆青衣的二爷是穆国忠中将，父亲也是著名的大企业家，政商界都吃得开，早就跟工作的那个分局打过招呼，让多照顾点。
穆青衣从小自立，以为自己学业工作都是努力得来的，但其实生在她那种层面，根本就不可能逃开家族的影响。
所以在这件事上她认为是科长人好，体恤下属，不过……假如她将自己的成长经历仔细的回思一遍，就会发现遇到的人，几乎都是好人。
她没多想，带着白薇一路回去。
到了墨非那个有些令人伤感的家，就嗅到一股沁人清香，那是第一名茶顾渚紫笋的茶香。
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响着，墨非仰面躺在沙发上，脸上盖着一本西游记，他几乎每天都看这本书，对此穆青衣觉得有些奇怪。
“警察同志今天怎么这么回来早，还着带人回来了。”墨非懒懒说道，脸上还盖着西游记，没动。
“你美女同学来找你。”
墨非把书拿开往后扬头，先看到头发还在滴水的穆青衣，然后就看到了白薇，她脸上浮着一抹尴尬而苍白的笑容，站在客厅门口，局促地咬着嘴唇。
这事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进来吧，进来吧，他没好气地重复了两遍。
“到底什么事？”
“墨非，我们既然……既然已经都不是朋友，那么以前你送我的东西，我是要还给你的。”
“啊？这事，你想还就还吧。”
“你从前送我的东西，很多，加起来肯定要超过一万五，我现在没有办法把原物还给你，只能都折成钱了。如果你同意这么办的话，我现在把钱给你。”
“随意。”
白薇捏了捏手指，从挎包里拿钱放在茶几上。没有什么亏欠了么？可她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反倒感觉心脏像被摄住，从墨非家出来走到楼道出口，眼泪便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她转过身，脊背贴着贴满广告的墙壁无声地抽泣，外面的大雨哗哗的下着，把江城市埋在茫茫水幕，似乎要将属于昨天的东西冲刷干净。
还躺在沙发上的墨非把那本西游记拉了下来，没去看放在茶几上的钱，他在人生再简单最干净的六年里耗费的感情，跟钱挂钩就显得很扯淡。
但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很多扯淡的事，随她去吧。
一会儿收到一条手机短信：“请想办法让穆小姐搬出你家，拜托。”
陌生号码，但肯定是萧长夜发过来的，也只有他才会发这样的短息。
正在墨非盯着这条信息发愣时，穆青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了过来，看着他躺在沙发上的冷漠模样，踢了他一脚，然后坐在对面的沙发。
“本宫觉得这件事你有些狠心。”
墨非不语，还在盯着那条短信。
穆青衣把音量提高了些，说道：“本宫在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什么人嘛，整天装得二八五万似的。”
“我听到了，但是我狠不狠心，不是你一个旁观者能够界定的，而且这件事已经结束了，老是提你不觉得烦么？我有我的生活，不能总是为女人的事纠结。说句难听的我没上过她，就连接吻都没有，所以她也应该没有再纠结的必要。”
“你怎么这样？”穆青衣愤愤道，良好的生活环境让她认为这世界应该是善良的，做错事，改了就可以被原谅。而且墨非跟白薇六年的朋友，有什么不能弥合？
墨非不想跟她争辩，因此沉默了片刻，这更让穆青衣觉得他是小心眼的混蛋，简直就不可理喻。
“你就是为了上……你这禽兽！你真粗俗！”
“嗯，我从来也没表示我有多高雅，你觉得合不来的话，可以随时搬出去，这个月我免你房租。”墨非淡淡道。
有一点他心里很清楚。
跟穆青衣这样大家族出身，受过良好的礼仪素养教育的人比，他也不算粗陋，准确来说是有些粗鄙，高雅的东西他没有接触过，比如穆青衣能从一朵花讲到无名的裘德，能从容不迫地坐在高档会所品御前十八棵，这些东西他都完全不懂。
虽然都是简单细节，但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他的确跟穆青衣存在隔阂，他的生活方式比较粗放，没上流社会的人那么精致。
所以还是不要有过多纠缠……
“你要赶我走？”穆青衣微微一怔。
“我是怕合不来，租个房子都不能愉快的话，你多委屈。”墨非有看了一眼短信，萧长夜他没怎么放在眼里，可只要穆青衣在这里住一天，萧长夜那双眼睛就会盯他一天，这总会让人不舒服。
“好！我搬！我明天就搬！”
穆青衣转身走进自己房间，狠狠地摔了一下门。
毕竟是千金小姐出身，也不可能没有脾气。她躺在床上，头发上还带着一股难闻的雨腥气，很难闻，但是现在却不想起来了，她已经开始发烧。
这一觉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墨非怕她上班迟了，去敲门叫她，半天都没应，就用备钥匙开了门。
穆青衣还在躺着，头发乱糟糟的铺在枕头上，嘴唇有些泛白，墨非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都有些烫，又伸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醒了也是迷迷糊糊的。
看着烧得有点严重了，他慌忙拿出了一件大风衣裹住穆青衣，把她抱到社区里的卫生所，一量体温402c°，转身就去催促医生赶紧配药打点滴什么。
不过迷迷糊糊的穆青衣，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她的手也很烫，而且抓的非常用力。
“妈……妈……湘湘回来了妈……”她无意识地呢喃着，眼角有眼泪滑落，而这句话也再次证明她就是穆国忠中将的孙女穆湘湘。
有什么故事呢这姑娘？墨非在她旁边坐下来。
……
（本章完）
第30章 黯然神伤
护士过来扎针时，穆青衣还是紧紧抓着墨非的手，她那柔如无骨的手施加的巨大力道，让墨非都有些惊讶，似乎能从那股力量上感觉到一种坚韧如丝的情绪。
生病还要秀恩爱么？护士眉眼含笑，抬起穆青衣纤白的手臂准备扎针。
这护士是个刚结婚没多久的小媳妇，婚姻在她脸上增添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妩媚感，开玩笑时候神情会让人感觉有些甜。
墨非跟护士认识，可以算是还挺熟的，看了一眼她手指的白金戒指，说道：“这只是我家的房客。额，雪云姐，你这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护士名叫谭雪云。
“就上上个月啊，你好像是出去了。”
“恭喜，恭喜。”墨非拿了二百块钱给谭雪云，份子钱。
“结婚啊这是我都后悔了，真应该晚两年再结，这一结婚连以前玩的人，都不来找我了，没办法这都是父母给逼的。赶得紧，我结婚照是婚礼当天才出来的。”
谭雪云抱怨了两句，又道，“这美女多漂亮啊，既然在你家住千万把握住机会，要在过两年都是挑剩下的。”
墨非低头笑了笑。
“姐不打扰你喽，有事你叫姐啊。”
“嗯，你忙吧。”
大约**分钟，穆青衣醒了过来，全身乏力，咳得嘴唇发干，睁开眼睛瞧见墨非在旁边，就轻轻推了他一把，让帮忙去拿杯子，而这时候才发现紧紧抓着墨非。
她缓缓松开手，然后盯着前面的输液架愣了下来。
小诊所里面的气味跟医院没什么不同，那是苏水的气味，由甲酚和钾肥皂的混合制剂。她非常熟悉，在她的少女时代里四处都充斥着这种气味。那时候她经常去医院，为了看母亲。
她的母亲是位昆腔名角，在女人最好的年龄遇到了她的父亲，在半年不到的时间就结了婚。
社会地位的悬殊，注定了这绝对不会是一段美满婚姻，穆家本身也是反对的。
在这段婚姻磕磕绊绊地持续了九年以后，她的母亲因为生…育的原因，身材走样，原本如桃花般姣好的容颜，在九年的隐忍与辛苦中失去了颜色，虽然也还漂亮，但却失去了青春活力，就像是褪色的华服。
而她的父亲是位精力非常旺盛的男人，早就对她母亲失去了初识的新鲜感，他在外面结识了各种女人，结婚三年后，晚上就经常不沾家。
种种原因，这段婚姻在九年之后走到了尽头，她的母亲自动净身出户，被一个刚二十岁的女人替代了位置。
那时穆青衣是七岁，还记得母亲经常在家里穿着很漂亮的戏服，把犹如云锦般的袍袖抖在半空，她唱的是白蛇传，那个有些悲凉的庸俗故事穆青衣现在还很喜欢。她也曾学过母亲走路念白，穿着宽大的戏服在客厅舞起水袖。
但那是七岁以前的事了，家庭破裂之后，母亲没有获得她的抚养权，当然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她的母亲肝脏不大好，在承受了一系列不幸之后，低落的情绪使她落了满身的病症，慢性病，但每天都要吃药来维持，后来又患了抑郁症。
穆青衣每次偷偷跑去看她，桌子上总是摆着大大小小的白色塑料药瓶，家里的气味就是苏水的气味。
后来穆青衣对母亲的印象，是这样的画面，一个披着衣服的憔悴女人，从药瓶里倒出很多白色药片放进口中，然后用大水杯喝水。她的神情落落寡欢，苍白的眉宇之间，却似乎带一抹对人生的讥讽与嘲笑。只是见到穆青衣的时候，她还会温和地笑。
到穆青衣上高中，学业很紧，有次连续一个月都没见到母亲，那之后她的母亲就疯了，连她也不认得。
穆青衣十六岁那年，她的母亲在精神病院里走完了一生，临死之前身上穿的是唱戏的戏服，长长的白色水袖拖在地上，就像是坠落尘埃的一层云。
“妈……妈……湘湘回来了妈……”
这句话是穆青衣跟母亲说的最后一句，在折转的时间里相互重叠，悲伤似乎还更深了一层。
她用力咬着嘴唇，眼泪不住地从脸颊滑落，悲伤因沉默而显得格外深刻。
墨非不明白中间的关节，很是纳闷儿，不过可以确认，这小女…警肯定不是扎一针就给扎哭了。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递过去纸巾，“我可以借你个肩膀使使。”
这话出口，穆青衣还真就伏在了墨非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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