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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玩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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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胡世武自打退休之后,有事儿没事儿还是喜欢在501厂里转悠。不说他老人家辈分高,哪怕已经是个退休老头,人家儿子却是501厂实打实的厂长,自然没有人不开眼的敢管他。

“爷爷,我妈在家招呼您呢。”胡文海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扫了一眼地上的棋局。嗯,还好,胡世武这边的红子数量明显偏少。

若是这局棋胡世武是占了上风的,说不得打雷地震都要下完才能收摊。

“哎?你妈找我有事儿?”胡世武平常是个逍遥派,自己儿媳妇可从来不会给他添麻烦。

“是我的事儿,咱们绣城的王市长咱咱家呢,我妈让我喊您和我爸回家去。”

“哦哦,那我可得赶紧去!”胡世武从马扎上蹦起来,一点也看不出老态龙钟的样子来。

“哎哎,胡世武棋还没下完呢,你就想跑啊!”

“哈哈,算你赢,算你赢好了。”胡世武毫不在乎的把棋盘给搅了,哈哈大笑道:“一局棋而已,我输你一局棋,有本事你生个比我孙子厉害的孙子啊!老罗我告诉你,我们老胡家的种,你可是比不了!哈哈哈哈!”

……

胡文海无语的看着扬长而去的胡世武,和罗力寇打听了胡解放的位置,就又登上了自行车。

不过显然罗力寇的情报略有延误,胡文海从厂办到车间转了一圈,这才在工人嘴里听到了最新消息。

吱的一声,胡文海费了不少力气,总算在501厂小食堂里看到了正在和人对酌的胡解放。

“爸,我妈在家找你呢。”胡文海将自行车扔在门口,推门走了进去,看到桌上的菜品不由有些惊讶。

桌子上是一桌相当丰盛的宴席,鸡鸭鱼肉摆了满满登登的,然而就餐的却只有胡解放和他对面的两个人。再看胡解放面前摆着的那瓶“三大革命”,这可是上班时间!模范厂长胡解放在工作日小食堂里喝酒**大吃大喝?这比他胡文海眨眼赚了三百万美元还奇怪。

“哟,这是文海吧!”坐在胡解放对面那人招了招手,有些欣慰的打量着胡文海,笑道:“真么想到,一眨眼老胡你儿子都这么大了。”

“文海你来,这是你衡建云衡叔叔,还记得不?”胡解放有些醉意,但看向胡文海的目光确实充满了骄傲。

“您是……”胡文海努力回忆了一下,猛的恍然道:“16军的衡叔叔吧?我爸的战友,我当然记得。”

“嗯。”胡解放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儿你就先回家吧,我和你衡叔叔叙叙旧,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

然而胡文海此时却没有服从胡解放的吩咐,而是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说道:“衡叔叔,您这是准备要上战场了吧?”

第二十六章上战场

八十年代,中国的主题是和平与发展,是改革开放。然而就如同抗美援朝战争换来了苏联156个援助项目,改开初期相对比较良好的外部局势,同样是解放军战士们牺牲自己的生命和幸福,为中国人争取来的千载良机。

当然,这并不能倒果为因,认为中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取悦美国。恰恰相反,中国是绝对不会仅仅为取悦美国而开启战端。

站在中国的立场上,我们曾经比援助小巴下过更大本钱的另一个“社会主义”伙伴,也确实需要狠狠的教训一下了。

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就是交趾。

为什么说交趾需要狠狠的教训一下?或许在三十年后,很多人甚至已经不太了解这段被尘封起来的历史。

交趾本身由于在越战当中战胜美国,所滋生的自大狂妄只是内因,关键是其真正将这种不自量力的妄想付诸了行动。

1978年交趾悍然入侵了同属社会主义阵营的柬埔寨,欲将自己承受的战争创伤同样再转嫁给自己的邻国。而后在入侵的柬埔寨和交趾本国中,进行了大规模的排华行动,残酷的迫害和驱赶那些曾经帮助他们赢得越战的中国人。

除此之外,交趾还对与中国的陆海交界处提出领土要求,宣布将西。沙。群。岛、南。沙。群。岛等岛屿纳入其版图范围。

于是在1979年,中国对越自卫反击战至此拉开帷幕。

这一打,就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最后一年,一直打到了九十年代的第一年。整个八十年代,在中国改革开放的同时,南部边疆却燃烧着激烈的战火。

而从1984年开始,对越自卫反击战进入了第二阶段,那就是两山轮战。所谓两山轮战,便是指我军对越军控制的老山和者阴山众多据点进行的集中拔点作战。因为在84到89年间抽调各军区部队轮番上阵,而由此得名。

至于说胡文海之所以能够一口叫破衡建云即将要奔赴战场,却并非他有多么强大的预见性,而是他想起了一件事。

前世,也就是在重生之前,胡文海高三毕业考上大学之前的那个暑假里。

原本应该是其乐融融的家里,却诧异的有些挥之不去的灰冷阴云。而这些负面信息的源泉,就是当时本应最为高兴的胡解放。

还是在胡文海上了大学之后,他才从萧野芹的嘴里知道了当时的情况。胡解放当年在16军当兵的时候,最好的战友兄弟,竟然在两山轮战的战场上牺牲了。

而牺牲的时间点,正是胡文海参加高考前的一个星期。

而从那之后,胡文海确实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名叫衡建云的叔叔。哪怕是在父亲胡解放屡次战友聚会的照片里,也从来没见过他的身影。

或许,也许,可能,万一,牺牲的就是这位衡建云呢……

不管是不是他,胡文海觉得自己都不能对此置之不理。这无关乎什么利益或者金钱,仅仅只是一个中国人无法看着一名解放军走向死亡而无动于衷。

不过在衡建云和胡解放看来,他们当然不知道胡文海拥有先知先觉的优势,只能将他的表现归结为出色的观察能力。

“哟,老胡你这儿子不错啊,我看天生就是当侦察兵的好材料。”衡建云有些惊讶,一拍桌子爽朗的笑道:“怎么样,要不干脆到我的连上当兵来吧。”

“去去,我儿子可是要考大学的,当兵跟你上前线,钻猫耳洞吗?”胡解放话里透出无比的骄傲来。

“文海,你自己说,你要当兵还是念大学?”衡建云撇开胡解放,干脆逗起胡文海来。

然而胡文海却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衡建云这个茬。他转过头来,看向已经显然喝“好”了的胡解放,叹了口气说道:“爸,衡叔叔既然要上战场,那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无人机的事情不?”

胡文海出乎意料的正经让胡解放一愣,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这才想起父子俩那天聊过的话题来。

“你是说厂里那个拟真机项目?那个能用到战场上?”胡解放满脸疑惑。

“现在还不行,但有了拟真机的技术打底,我可以尽快改造出一款前线侦察机来。”胡文海解释道:“拟真机为了模拟歼七的性能,在设计上是很别扭的。但基本原理大差不差,优化了留空性能、减小体积和恶劣情况的适应能力,上战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衡叔叔是侦察兵,要不咱们让他看看拟真机的使用过程,让他自己判断合不合用不就得了。”

“拟真机?无人机?这都是什么?”衡建云颇有兴趣的看向胡解放,问道:“我说老胡,你们厂不是转给地方了么,怎么还有部队上的任务?”

“嗨,这事儿说来话长,都是胡文海这小子瞎鼓弄惹出来的事情。”胡解放摸了摸脑袋,有点骄傲又谦虚的说道:“这是我们501厂自己弄的一个项目,军品民品还真分不清。得,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胡解放其实对拟真机的技术还真是半懂不懂,让他搞点机械技术还能行,可拟真机上大量的电子技术,他就抓瞎了。现在拟真机项目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测试阶段,就等着上面派来专家组进行验收,他就更乐得把事情推到下面,自己来个大撒把了。

“那就走着,饭回来再吃!”

当兵的果然不一样,这个效率就是一顶一的高。衡建云被胡文海说的勾起了兴趣,干脆连饭都不吃了,拉着胡解放就往门外走。

拟真机测试的地方和小食堂距离颇远,三个人走了不短的时间才到了地方。不等走到近前,衡建云就咦了一声,侧耳倾听一阵后惊讶道:“还真是战斗机的引擎声,就是听不出来什么型号。我说行啊,老胡你们501厂现在连战斗机都搞起来了?”

涡喷发动机因为其效率和经济性,国内也只有追求性能的战斗机会用。作为侦察连连长,衡建云的耳朵轻而易举就听到了测试场中传来的轰鸣声。

“嗨,一会儿看到你就知道了,不是那么回事儿。”胡解放摆了摆手,跟在测试场大铁门门口站岗的卫兵打过招呼,然后嘎吱一声推开了密闭的大铁门。

“厂长好!哟,胡组长今天不是返校么,也不休息一天啊?”跑过来打招呼的是沈倩哲,这个刚刚毕业的姑娘如今可是技术攻关小组的后起之星,很得到一些老前辈的欣赏和倾心传授。

这也是她本人技术底子好,脑瓜也灵活,为人还谦虚好学任劳任怨,竟然就成了技术攻关组里除了胡文海以外技术掌握最全面的人。

这不,测试现场这边胡文海不在,能够拿主意的就是她了。

对胡文海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青年人,沈倩哲也没有一丝怠慢。相处中只当是平辈论交得工作同事,两人的关系的竟然也非常融洽。

“嗨,本来想休息的,不过家里又有事儿,我来找我爸回去。不过正赶上他战友来,我觉得说不定听听部队上的意见,对拟真机项目也有好处。”

胡文海解释了一下,然后问道:“今天的测试结果怎么样?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么?”

沈倩哲振奋的说道:“上午的测试发现滑跑的水平控制有问题,我优化了一下起飞的导引律,现在对起飞场地的要求降低了不少!”

“呵呵,行啊!”胡文海是真对沈倩哲很满意,这小姑娘对知识的掌握很快,技术嗅觉灵敏。假以时日,绝对会很有前途。

“衡叔叔,你看,这就是我们的拟真机。”胡文海指着跑道上正在喷出尾炎的歼七说道。

“这么小!”衡建云是见过歼七战斗机的,连长可是干部行类,八十年代不上军校是当不上的。在军校里可不光有陆军课程,对各军种同样要有所了解。

“因为拟真机的意思就是模拟真机,但实际上是没有人在飞机里驾驶的。”胡文海解释道:“拟真机是用来给飞行员做飞行训练的,但人不上天,而是在地面遥控操作。拟真机的操作台就在这边,是全模仿战斗机的驾驶舱。”

之前还有些简陋的摆在厂办会议室的拟真机操作台,如今已经完善了全部设计,不用再局限于室内使用,而是可以应对室外的环境。

一名航校教官此时正坐在跑道旁边的驾驶舱里,按照工作人员的要求作出各种操作。

衡建云有些好奇的在胡文海示意下,将头探到了模拟驾驶舱的里面。

他这一看不要紧,可是眼睛再也拔不出来了。

“咦?这!”

他指着驾驶舱里那台crt显示器,有些惊讶的问道:“怎么这里还有一台电视,看起来……”

话还没说完,衡建云就已经意识到这画面里显示的正是从拟真机驾驶舱看出去的景色。而随即,他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这、这东西好啊!真是太有用了!”

第二十七章演示

“有用?”

胡解放好奇的问道。

“有用!”

衡建云回答的斩钉截铁。

对越自卫反击战是一场局部战争,所以说它是局部战争,是因为中国并没有动员全部的力量去和交趾进行这场战争。

这里面既有国际影响的考量,也有战场的现实情况。现实情况就是,苏联在交趾金兰湾部署的舰队和各种先进武器和战斗部队。

为了不过分刺激苏联,不使战争向全面战争升级,中国虽然在边境驻扎了大量的空军战机,却从来也没有和交趾空军发生过一次交火。而交趾空军也深有自知之明,除了一架米格侦察机曾经误入中国领空被击落以外,其战机也从未敢投入战场。

也就是说,别看中越两国边境地面战场上打的不可开交,但这却是一场实打实的平面二维战争。最多,也就是算上坑道战的2。5维战争吧。

缺少了空军的火力支援,对陆军来说,呃,其实也没有多少不同。

解放军又不是鹰酱那离了二等人就不会打仗的陆军,中国和美国正相反,乃是号称没有海军和空军,只有陆军海战队和陆军空战队……

好吧,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调侃。但我大炮兵主义盛行的解放军,确实在历次战争中,都没有太过于指望空军帮忙。

但话又说回来,火力投放上陆军有大炮、有火箭炮、有导弹,可侦察上面空军就太有优势了。

对越自卫反击战是一场2。5维战争,这就意味着要想探知纵深敌情,唯有一种方法可行,那就是派出精干小队穿过敌人防线进行渗透侦察。

但问题交趾乃是从五十年代打到八十年代,将鹰酱都揍回去的狠角色。其特种作战水平,着实不是什么肉脚角色。

深入敌方防线渗透作战,这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玩命啊!

但很多付出巨大代价才得到的情报,如果有空军出手的话,也许就只是去敌人头上转一圈的事情。完成的不仅又快又好,还不会有什么危险。

就因为摄于苏联的牵制,我们的解放军陆军却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才能完成这些任务。

如果有一种不算飞机的飞机能够上战场——这拟真机究竟算不算飞机,官司还有的打呢。可假设它能够成为一种可用的侦察手段,那侦察兵就能避免多少人命损失啊!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它是不属于空军的!

对,这一点恐怕在陆军看来更加重要。

军队是组织,有组织就有阶层,有垂直和平行的部门。正常来说,前线某部队想要发起一次战斗,需要空中侦察支援,要怎么办?

首先,这支部队的主官要向上级报告,然后上级再向上级的上级报告。如果运气不好,也许会一直上报到大军区级别的参谋部进行协调。然后由军区出面和空军沟通,空军按照自己的任务情况,考虑安排某机组执行这个任务。

当任务执行完毕,得到的情报首先是空军汇总,然后再交到军区。军区汇总,分析之后下发给作战单位。

这么一圈程序下来,也许为了区区一卷胶卷,就会产生数以吨计的公文和燃烧比战斗机上天还多的汽油,以及喷出起码一水缸的口水。

比如说对越自卫反击战早期便是这么个糟糕的情况,我军各军兵种甚至各参战部队指挥体制极度僵硬,一点事情只要不是一个单位里的就要往上报告。

反应迟钝、错漏百出,许多不必要的牺牲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白白付出了。友军不知道友军的位置,需要炮火支援的前线部队不知道最近的炮兵阵地在哪里。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本单位自己编制内的火力支援单位。

比如说对越自卫反击战早期发生的代乃狙击战,117团在一票友军的围观下,独自阻挡交趾316a师的进攻。我军以越军数倍的军力投入,结果却被人在局部形成了兵力优势,这与侦察、指挥、支援体系脱节不无关系。

直到后来中央在前线直接成立了前指,才稍微扭转了这种复杂的指挥决策机制。

但跨军种的协调,仍然是足以让人宁愿拿命去拼也不想尝试的艰难选择。

所以想想看,如果陆军有了自己的空中侦察手段,天啊,这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咱以后想什么时候侦察就什么时候侦察,想侦察哪里就侦察哪里。既不用陷于文山会海,也不用被空军各种抱怨,还不用再冒着生命危险去执行侦察任务……

衡建云想着想着,都欢喜的痴了。

“建云,建云!”

“啊!”

衡建云回过神来,擦了擦口水,炽热的目光盯着驾驶舱里那个小小的crt显示器,看向胡解放问道:“老胡,这东西真能飞?飞个给我看看咋样?”

“成啊,那有啥咋样的。”

就算衡建云不说,这拟真机也是要每天都上天的。反正燃料只是混合汽柴油,厂子里也不差那么点油钱。胡解放给这边沈倩哲打了个眼色,然后就到操作台旁边挂起电话来。

他这边三言两语将升空要求向空管申请完,确认了空域干净之后,哪边跑道上的拟真机也完成了起飞前的准备。

随着沈倩哲的指令和操作台上航校教官的操作,经过相对短暂的滑跑之后,歼七拟真机震动起翅膀轻盈的飞上了蓝天。

“真的能飞啊!”衡建云有些激动的目视着拟真机爬升到天空中,直到飞机彻底消失成一个小点,再也听不到发动机的轰鸣声为止。

“哎,同志!”衡建云有些紧张的和绣城航校教官担任的飞行员打着招呼,问道:“能不能把飞机压下来,看看地面的效果?”

教官转头看了沈倩哲一眼,在现场这个小姑娘是比胡解放说话还管用的人。见她点了点头,教官这才放低油门,然后一压操纵杆将飞机的机头对准了大地。

八十年代的绣城,高楼大厦还是凤毛麟角,最多的也就是三四层高的筒子楼。从天空中看下去,就好像地面上摆了一片整整齐齐的火柴盒。

“图像不太清晰啊,镜头晃的厉害了点,地面上什么都看不清……”

衡建云见到显示器上的地面画面,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这年头电视的分辨率不行,再加上拟真机用的摄像管性能一般,看天空的时候还好,可情况复杂的地面辨识度就要大打折扣了。

胡文海在旁边解释道:“这个衡叔叔不用担心,侦察的话可以另外安装一部高质量相机,飞行显示器本来也不是打算用来做对地观察的。”

“这飞机上还能装照相机?”衡建云恍然,笑着点头:“这倒是不错,不然光在电视上走马观花的看,难免会有疏漏的地方。”

胡文海大点其头:“控制系统都是现成的,费不了什么事儿。不光是照相机,以后说不定还能搭载个机枪炸弹之类的,帮衡叔叔你们消灭敌人呢。”

“哈,那可不容易。”衡建云不由笑了起来:“一颗航弹少说上百斤,航空机枪、航炮之类的就更重了。你们这个玩具,可驮不动那么重的东西吧?”

胡文海笑笑,没有反驳:“现在不行,不过总有一天可以做到的。”

衡建云兴致勃勃的看着飞行员操作拟真机在天上飞了一阵,然后又降落回到了地面上。他忍不住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

“老胡,你们厂这拟真机真不错啊!如果有了它,很多时候战士们就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执行渗透任务了。”

胡解放挥挥手,大气的说道:“既然建云你觉得好,那我让厂里给你配上两架就是。”

一套拟真机加上控制台,成本在一万人民币左右,两套就两万多块钱。不过此时巴基斯坦已经确定了购买拟真机的意向,对面支付的可是美金,几倍于成本的利润,胡解放倒是财大气粗起来。

“那倒感情好!”衡建云也没客气,顿时笑了起来。他搂着胡解放的肩膀,高兴的说道:“走走,为了这拟真机,我一定要好好敬你一杯不可!”

“成,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衡建云是马上要上战场的人了,原本从不在工作时间喝酒的胡解放,也难得任性了起来。

“爸,我妈还在家等你呢!”胡文海连忙拉住胡解放,解释道:“今天的不是私事,不对,不是普通的私事。绣城王市长就在咱们家呢,家里没你可不好拿主意。”

“王以纯?”胡解放张嘴就报了堂堂绣城市长的大名,这是一个工人敢跟厂长拍桌子的年代,厂长直呼市长大名,倒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爷爷已经回去了,这事儿非得咱们全家都在不可。”

“哎,究竟什么事儿?不是你小子又惹什么麻烦了吧?”

胡文海叹口气,对扭转自己在胡解放心中的形象是彻底死心了,无奈的说道:“爸你还记得我和我妈做的那个瞄准镜不?有外商准备花三百万美元,要买下这个东西的专利。”

“啥,三百万!美元!”

胡解放突然感觉自己,财大气粗不起来了。

第二十八章外汇

三百万、哪怕是美元,在三十年后的绣城也许连个区长都见不到。

但是如果换成1984年,别说是绣城市长了,就是魔都市长说不定都可以谈笑风生一番。

所以,王以纯对胡文海和胡解放爷俩的姗姗来迟,至少在脸面上是一点异色也没有。

这不奇怪,虽然他抛出来的貌似只是个换汇的协议,按照官方牌价将胡文海手里那三百万美元换到市府手里而已。但是别忘了,在此时中国实行的是固定汇率制,也就是不看市场供需关系,我外汇管理机构说怎么换就怎么换。

这种体制,无疑保证了国家对外汇的管控力度和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思想。但相应的,却制造出了一个无可避免的问题,那就是市场需求的脱节。

出口物资获得的美元,在外汇管理体制下必须如数汇回国内。各地的进出口公司和各种产品的专营进出口公司,就是为了保证这个政策的实行。任何出口物资但是不将外汇汇回国内的行为,都是名为“逃汇”的非法、甚至犯罪行为!

国家手里有用固定汇率换来的外汇,却不可能再按照官牌价兑换出去。不然以当时人民币的实际币值,一夕之间恐怕就能被人扫光外汇储备。

所以,在八十年代的中国,能够用官方固定汇率在外汇管理机构换取外汇,是极其稀罕的事情。

可中国在改革开放之后,对进口产品的需求却是与日俱增。这就促使了外汇黑市的存在,各地人行外面的某条胡同里,也许就有人在宛若十几年后的光盘小贩一样,拉住每一个行色匆匆的人,问上一句:“同志,有外汇吗?”

虽然国家对外汇的管理是如此严格,但财富和利润的魔力是无穷的。既然汇率和实际购买力之间,拥有极大的、数以倍计的价差,当然就会有人将目光投向这里。

在八十年代,进出口公司是出了名不差钱的好单位,就是因为他们拥有进口的权力。手拿其他企业出口换回来的美元,一部分上交国家,然后剩下的则进口外国商品。

比如说某纺织厂从进出口公司委托出口了一百美元的商品,进出口公司支付给纺织厂官牌价兑换的人民币。然后这一百美元一部分送到国库里做外汇储备,剩下的美元则换成诸如汽车、电子产品、奢侈品之类的进口商品,送到社会上转手就是十几几十倍的利润。

不用远了,就是在1984年,琼海省便正在以其特区能够绕开计划进口的优势,发动全省疯魔一般的进口了十万辆以上的汽车,动用全国各地地方存留外汇5。7亿美元。以一个省委书记的代价,在这场炒卖外汇的盛宴狂欢中,完成了hn省改革开放的原始积累。

不用说,王以纯当然打的也是这个主意。绣城没有hn的特区优势,他王以纯也没有雷宇不要乌纱帽的觉悟,但打打擦边球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此时的中国,哪里有出口技术换汇的机会,从来都是出口原材料、农产品、手工或者轻工业品之类实物换汇。

1984年的中国,别忘了连专利法都还没有实施。那么中国公民转让外国专利产权,所得到的外汇究竟应该怎么处理?这里面可操作的余地,还是很大的。

如果三百万美元能够落入绣城市府的口袋里,换成各种进口商品到国内,倒手说不定就能变成三千万人民币以上。

而如果略有长远眼光,从国外进口先进的生产设备,或许就能让市里几个陷入困境的重点企业起死回生。

“胡厂长回来了!”

当胡解放推开自己家的大门,就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连。他在市里几次大会上,远远的看过王以纯几次,但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欣赏过他的笑脸。

“胡厂长培养出一名非常优秀的儿子啊!”王以纯不顾自己的市长之尊,亲热的抓起胡解放的手主动的晃了起来。

“哪里,他一个孩子有什么本事……”

胡解放有些受宠若惊,背后直呼其名是一回事儿,当面被一名地级市市长降阶相迎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来来快坐,这是你们家里的私事,还得你们自己拿个主意。”王以纯竟然干脆反客为主,将胡解放按在了自家椅子上,然后将自己那份代替胡文海兑换外汇的方案,不厌其烦的又拿出来说了一遍。

“没说的,既然市里有安排,当然按照组织上的要求来!”胡解放这觉悟实在没的说,王以纯说完自己的方案,当即问都不问就要拍板定了下来。

但是旁边萧野芹却急了,伸手就拽了胡解放的耳朵,气道:“好啊胡解放,我们全家谁都不敢单独拿主意,就等你回来商量着办。你倒好,几百万美元这么多钱,你自己一个人一张嘴就定了?你问过我、问过公公,问了文海吗?你行你赚三百万美元回来,你要怎么花我们全家都没意见,你有这个本事吗?”

“你,哎——轻、轻点!”胡解放当即就意识到自己想的差了,萧野芹说得对,全家人谁也没敢单独拿主意,等了半天直到他回来。

但这并不表示,他胡解放在家里一言九鼎,可以对这么大的事情一言而决。要说起来,至少在八十年代城市双职工家庭里,女人真能顶半边天。

这年代没有什么女权斗士,也不会有女人去地铁举牌喊什么“我可以骚”。这些普通的双职工家庭里,女人只是尽了自己赚钱养家的义务,于是自然而然的就有了和男人平起平坐享受人格平等的待遇。

哪怕是再严苛的观察家、评论家,也不能否认在八十年代的中国城市中,女性工人在社会上的地位绝对是中国有史以来最高的时代。

萧野芹是尊重他,尊重胡解放作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这才急着让胡文海将他叫了回来。

“老婆我错了,你先放手、放手——”

炽啦——

“小芹你先放手。”胡世武划起火柴,难得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了起来。

萧野芹听到公公的话,这才哼了一声松开了手,然后生着气坐了回去。胡解放呼出口气,刚想坐回椅子上,却冷不丁听到胡世武啪的一声拍了桌子,冷哼道:“臭小子,我让你坐了吗?你眼里有家,有我这个爹么?是不是觉得我老了,要死了,什么事都不用再听我的意见了?”

“爹!”胡解放一个激灵,欲哭不得:“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你给我站一边去,看你就不烦别人。”胡世武转过头不再看他,反而是把目光放在了门口的胡文海身上。

胡家的房子其实不大,尤其是胡解放两口子的房间,靠窗户摆了一张床,然后是一溜的组合柜。剩下的地方挤挤摆了一条沙发和一张茶几,家里人多的时候就不太好坐下了。

今天老胡家几口人都挤在这间屋子里,还加上了一个王以纯,胡文海便没有了坐的地方,于是便暂时站在了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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