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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喜耕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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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裴二也走了过来,他望着屋廊里停着的兰有才的尸体,叹了一声说道:“瞎婆,人死了,总要入土才为安。我上次搭木棚时剩余了一些木料,今儿在村里找几个帮手,给你们家有才钉一口棺材!”
  “好,好!”瞎婆一阵阵地发着悲腔。“二啊,多亏了你这个邻居,要不然瞎婆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于是裴二叫上前院的裴子芙的公爹兰老瘪,还有村中几个会一点木工的人。大家拿着工具七手八脚地为兰有才钉起了棺材 。而裴二家的几个孩子,则赶着自家新买的马车去了县里。
  这马车虽然只是一个平板车,没有篷子,但走起来也要比人的脚程快了许多。裴子唐之前并没有赶过马车,但是牛车和马车的来历如出一辙。所以车老板子的这个任务自然是落在了他的手里。为了防止他赶车不够稳妥,裴子墨和楚牧一左一右把裴子慧放在中间坐着,目地就是怕她坐不稳摔了下去。
  由于几人走得比较早,到了凤阳县城时是那种商行店铺刚刚开门做生意的时辰。几人在车上小小的商议一番之后,决定不去大舅家里打扰,而是直接去县衙找他。
  县衙自然是一个县里最容易找得到的地方,所以在县城也没耽误了什么工夫,所要注意的是裴子唐把马车管好,不要在人来人往中误碰了人就好,幸好的是早晨大街上的人还不是很多,所以他们很顺利的就到达了县衙处。
  这县衙和电视上演的画面差不多,两个头顶麻丝黑色小帽的衙役,通身宝蓝色的镶着黑边的衣服,身前身后各写了一个“衙”字,腰间跨着一把大刀,一左一右肃然守在黑漆大门口,离门口的不远处,支着一架已经剥落了鲜红颜色的鸣冤鼓。
  衙门的大门是开着的,探头向里一望,先是一个规矩有序的木栅栏,再向里则应该是知县大人的案首了,墙上挂着一幅类似海上潮生图的背景画,上面是一块写着明镜高悬的匾额。
  几人牵着马车在县衙门口走了一圈,本来是想寻一寻段新民的影子,怎奈除了门口的两个衙役在此,其它地方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待他们转到第三圈的时候,靠左侧的一个衙役蹙着浓眉,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嚷道:“你们不知道这里是县衙吗?赶着马车在这里晃荡什么,去去去!一边去!”
  听起来这话也有道理。如此庄严肃穆的地方怎么能像逛庙会一样走来走去呢!
  于是几人找了一个离县衙不算太远,但又比较僻静的地方将马车拴好。楚牧自告奋勇地留在此地看马车,另外三兄妹又回到了县衙门口,可是左等右等里面也没有出来一个人,依旧是那两个衙役一声不响地立在那里,就如两个木头人一般。
  “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或许知县大人还有咱大舅他们都在县衙后面,若是没有什么事儿。恐怕不会出来。”裴子慧转头和两个哥哥商量着。
  裴子唐瞥了一眼那门口的鸣冤鼓,建议道:“要不咱们去击鼓?”
  “不可!”裴子墨挥手将他拦住,想了想说道:“若是击鼓,那县太爷必要升堂,这样一来动静就大了,县太爷一问咱们不说实情又是犯了王法,若是说了实情那岂不是瞎婆家藏着宝贝一事就人人皆知了。”
  “哎哟!”裴子唐有些懊恼地敲了敲脑袋。皱着鼻子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二哥,”裴子慧指了指衙役,小声说道:“你去问那衙役咱大舅在不在里面?若是在就把咱大舅叫出来,咱们先和大舅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我?”裴子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翻着白眼说:“刚才那衙役喊咱们把马车赶开的时候那么凶,万一我去了,他们再凶我一顿怎么办?”
  “不会。不会,”裴子慧推着他,劝道:“你且先笑脸迎人,态度谦恭一些,这巴掌还不打笑脸人呢,你好好的问个事儿,他们哪有凶你的道理?”
  裴子唐想想也对,便也就微微释然。
  他走上前去,先是在脸上堆出一个差点开花的笑来,然后哈着腰对右侧的那位衙役轻声说道:“差爷。小的打听个人行吗?”
  那位衙役听他唤自己“差爷”,倒是听得极为舒服,咧了咧嘴问道:“打听什么人哪?”
  “我大舅,”裴子唐说道:“我大舅叫段新民,在县衙做典狱长,我想找他有事。”
  “典狱长是你大舅?”那衙役的眼神便有些不同了,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说了句:“那你等着。我去帮你传个话。”
  “嗳,嗳!谢差爷,谢差爷!”裴子唐回头对裴子慧兄妹俩挤眉弄眼的一顿乐,裴子慧在远处当即对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这下他就更是高兴了。不过从中他也误出一个道理,什么事儿还得敢办,并且付出行动才有办成的希望。
  那衙役速度倒也是快,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走了出来,身后果然跟着段新民。
  “大舅!”裴子唐见着人影就喊了起来,裴子墨和裴子慧闻声也跟着小步跑上了前去。三人又一起弯腰谢过了那个衙役,才转身对段新民齐齐喊了一声:“大舅!”
  “果真是你们?”段新民一看真是自己的外甥和外甥女,不由大为吃惊,瞪着眼睛说道:“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没有,我们家没什么事。”裴子唐摆了摆手,“倒是别人家出了点事儿,我们是来找大舅帮忙的。”
  段新民一听自己的妹妹安然无恙,这才微微放心,带着几人就进了县衙的大门,顺着公堂旁边的一条青石甬道,一路进了衙门的后院,而后直接将他们带进了一间没人的空屋子。
  屋子里摆设古朴清净,几桌几凳,桌上放着茶盏杯具,看样子应该是临时用来休息的地方。段新民安排他们落了座,又推门喊了一个小厮弄点茶水和糕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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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5节 知县    
   
  小厮动作很是利落爽快,不一会儿功夫,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两碟酥仁点心,就端了上来。
  段新民推着那点心,说:“吃,这都是京城里来的厨子,给咱们知县大人做的,做得多了,知县大人也吃不完,就赏给了我们吃,知县大人那里无论有什么好吃的,我们都多多少少的能吃到一点。”
  “呀,县太爷吃的点心。”裴子唐也没客气,笑着就从碟中捏了一块,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裴子墨和裴子慧比较收敛一些,没好意思去拿,反倒是段新民端起盘子,递到他们面前。他们这才伸手接了并且谢过。
  继而几人这才步入正题,裴子唐只顾着吃,一直没说话,而裴子墨知道的事情有限,所以多半时候都是裴子慧在说,但她也只是简要地说了这件人命事件的经过,将宝贝如何得来一事隐了去。
  待她说完,段新民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事还真得和知县大人好好商量一下才行。”说罢,站起身来,“走!我带你们去见知县大人。”
  “知,知县?”裴子唐一惊,一半点心卡在喉咙里,断断续续地说道:“我还从没见过县太爷这么大的官呢!我、我、我有点害怕呀!”
  “哎哟!知县大人也没比你们大几岁,不用怕的,他很随和。”段新民说道。
  “好!”裴子唐指了指那点心。说道:“大舅,这点心太好吃了,入口即化,香甜得很。我能不能把剩余的这些包回去给牧子哥和我爹娘尝一尝。”
  段新民见他如此惦念家人,很是欣慰。顺手扯过一张油纸就道:“包着就是,只是揣在怀里不要被别人看到了就是。”
  裴子慧知道这是一件不妥之事,本来吃着就已经难得,现在吃不了又要兜着走。于是说道:“大舅,要不别拿了,被知县大人知道了会说您贪图官家的一点小便宜的。”
  段新民一笑,摆了摆手,“无事,无事!孩子吃几块糕点,没什么的。”
  紧接着。段新民将兄妹几人带出了房间,继而又向后院走去,走了一阵后,在一个比较宽大的双扇雕花木门前停了下来,而后轻轻拍了拍房门,不一会儿就走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男童,一身干练的打扮。头发高高束起,看着不像衙役也不像捕快,倒是一时猜测不出他的身份。
  那人跨出屋子,一见段新民就乐了,随即又看了裴子慧几人一眼,歪头问道:“典狱长,您这是有事儿?”
  “有事。”段新民点了点头,一脸正色地指着裴子慧等人道:“六老弟,这几个是我妹妹的孩子,住在兰家沟。刚才来找我说他们家的邻居出了一桩命案。这事我得和知县大人好好的说一说。”
  “哟!典狱长,您叫我小六子就行了。”
  “也好!”段新民爽快地答应。
  接着小六子半是笑面半是愁容地说道:“昨儿夜里少爷他又斗鸡到半夜,这会儿还在床上呢,这,这我也不敢叫啊?要不您带着这几个人在外面等等?”
  “这……”段新民略一犹豫,就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若说等等这是可以,也是应该,可是这年纪轻轻的县太爷实在是不按常理出牌。若是就这么等,那等到天黑也有可能。若是那般,香瑶不是要在家即担心又苦等。
  他思来想去没有什么办法,正自拿不定主意时。却听里面传来了一道清清爽爽,犹如泉水叮咚一般的清脆声音,让人听了不仅为之一振,更有心中一暖的感觉。
  “小六子,我起来了,让他们进来!”
  外面的人俱是一惊,小六子一愣,赶忙答应:“嗳!少爷,我就带他们进来。”说罢,又歪头对段新民小声说道:“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段新民忍着笑,带着几个孩子,随着小六子的身后,迈步走了进去。
  裴子慧却心下想着,此人应该就是那位年仅十七岁的县太爷顾青城了。
  几人迈步进了厅堂,里面的布局同样古朴简洁,古香古色的几套桌椅,左边壁上悬着几张没有留名的字画,右面柜上摆着几个看不出有什么价值的花瓶,四周一观,只能用清清爽爽干干净净来形容了。
  布局摆设倒也其次,但是刚才说话的人哪里去了?
  这时小六子冲着一珠饰门帘后面,轻声说道:“少爷,典狱长带着他的外甥和外甥女进来了。”
  “嗯!”
  只这么一声之后,里面再无动静。
  里面的县太爷没有动静,外面的人自然也不敢乱动。所以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裴子慧忍不住歪头向门帘里面张望,不但什么也看不见,而且雅雀无声,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刚刚小六子说县太爷还没有起床,难道刚才他“嗯”了一声之后,又睡过去了?
  接着她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段新民,段新民耸了耸肩,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再看向小六子,那小六子则一副相安无事,很是悠然自得的样子。
  终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裴子慧急得汗都下来了,才突然听里面的顾青城用极其柔软肉麻的声音说道:“哎哟,阿七你要乖乖的,瞧瞧。流血了?”
  裴子慧顿时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抬头用一种猜测的目光看了看小六子,但小六子依旧神色如常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看出任何不妥之处。
  阿七?难道是小六子的弟弟?可是若是个男性,那顾青城又何以用这种又怜又爱的语气说话,难道屋里藏个女的?此想发一出,裴子慧自己都有些脸红了。
  但是那里面的声音却又传了出来,“别动。别动,就好了,疼了吗?那我轻点……”
  这下裴子慧一张脸已经红到耳根子了。她再斜眼偷瞄其余的几位,小六子依旧神色如常,段新民略带窘态,裴子墨正色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很有气定神闲之姿。而裴子唐似乎完全没有在乎里面传来了什么声音,右手一直捂在胸前,似乎是怕私藏的那包糕点会长了腿跑掉一样,所以一动不动地用手按死死按住了。
  “哎哟喂,终于好了,累死我了!”帘子里面又传来了顾青城的声音,似乎是费了很大力气办妥了一件事一般。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紧接着他又道:“好了,收拾好我们可以出去了。”
  闻听顾青城要出来,裴子慧赶紧收回左右摇摆的眼睛,将头深深埋了下去,她无法想象顾青城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赤身裸、体或是衣着不整?要不然直接抱着一个软玉温香的女人?不管是哪一样,她都不敢抬头去看就是了。
  转念之间,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然后是“哗啦”一声掀帘子的声音。
  紧接着段新民和小六子微微弓身,分别叫了一声声:“知县大人。”和“少爷”。
  裴子慧等人虽然知道见县太爷要行礼,可还真不知道这礼要怎么行。拱手礼当然不成,那是弯腰拜,还是行下跪大礼呢?之前进来时忘了请教段新民,倒是一时间把几个人窘住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自几人不知如何是好时,那县太爷倒是开了口,声音没有了刚才那般肉麻。而是恢复到了如常那种清脆又柔和的声色,如此一般倒是解了几人眉之急,只听他问道:“刚才听你们说兰家沟里出了命案,到底是怎么一桩命案。谁说来与我听!”
  “是,是出了命案。”段新民答道,说罢他便将目光睨向了裴子慧,因为事情的经过只有裴子慧最为清楚,所以说与县太爷听的时候当然由她说为好。
  裴子慧感受到段新民的目光,这下就不得不抬头了。
  一咬牙,一跺脚,心下再一发狠,心想:他虽然是县太爷,但也不过是一个黄嘴丫子还没褪净的十七岁小男生,何故姐我还怕他衣衫不整搂着女人不成,他既然敢露,那我有什么不敢看的,不看白不看。思虑到此,这心也宽了,气也顺了,胆子更是变大了,所以就那么昂首挺胸地抬起了头来。
  头是抬了,但是她所见到的一幕,却完全与想像中的相反,别人都一脸从容,愣住的,有些窘的反而是她自己了。
  因为这顾青城不但自己没有衣衫不整,身边更是没有搂着女人,而是抱着一只全身如雪一般通透白彻,鸡冠红得如霞一般耀眼的,看起来很是雄姿勃发的大公鸡。再一细看却看得出那大公鸡的腿上绑了一层布条,看来是受伤了。
  许是小六子看出了裴子慧的心思,竟在这个时候走上前去,指着公鸡问道:“少爷,阿七的腿伤好了吗?”
  “上了药,无事了。”顾青城答道。
  裴子慧缓缓吐了一口气,终于明白,原来顾青城说的话都是对这只大公鸡说的。
  上次来大舅家的时候就听说这位县太爷喜欢斗鸡,但是这也太悬乎了?喜欢斗鸡也就罢了,居然对鸡喜爱到这种程度,那说话的语调居然像对着一个美女一般,就算一直爱狗如命的裴子唐似乎也没有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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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节 告状    
   
  视线离开那只公鸡,裴子慧才有时间打量这位年仅十七岁的县太爷。
  这人虽然年龄不大,但是身材却极是修长。倒是可以用长身玉立,丰神潇洒来形容了。
  只见他穿了一身做工极其考究的宝蓝色丝绸圆领长袍,胸口处绣着一个大大的吉祥五福团纹,袖口和衣襟上也绣着极其细密的海浪纹花样。里面是一条若隐若现又极挺括的软纱细麻布裤子,脚上穿着一双白鹿皮靴。虽然时值冬末,人们的穿着还是棉的,故而有些臃肿之态,但是这个顾青城却穿得清清爽爽,很是利落,完全没有身在冬天的感觉。
  再看他那张脸,面庞白净,浓眉大眼,鼻高唇薄,五官倒是生得极好的,足可以称为美男子了。只是他眉宇间却有一种隐隐的痞气,而且似乎还隐隐带着一些桃花的邪气,总之做为美男子裴子慧倒是可以欣赏一下,可是做为一介县太爷,这也未免太年轻,太俊俏,太让人没有信任之感了。
  “兰家沟到底发生了怎么样一桩命案,谁来说与本官听?”顾青城手抚公鸡的羽毛,头也不抬地说道。
  “这个,”段新民看了裴子慧一眼,轻声道:“知县大人,这几位是小的妹妹家的孩子,也就是小的外甥和外甥女。发生命案的那家是他们的邻居,而且那家现在只有一个无依无靠的盲人老婆婆,由于不方便来衙门,便托了他们几个来。个中曲折他们也是简要的和我说了一下。至于详细之事,还是让小的外甥女详详细细的告诉您!”
  “是个小孩子,说得清楚吗?”顾青城瞥了裴子慧一眼。
  只这一眼一词,倒是把一旁的裴子慧激怒了,她心中暗道:你说我是小孩子,我还看你是小孩子呢,若是连上辈子的年龄加在一起,你可得乖乖地叫我一声姐。不过反过来一想。这上辈子的事又如何能带到这辈子来,既然他说自己是小孩子,那就让他瞧瞧这个与众不同的小孩子好了。
  “知县大人。”裴子慧淡淡一笑,淡定道:“虽然我只是个小孩子,但是对于瞎婆婆的儿子被杀一事,目前来说只有我最清楚不过了,鉴于我在表达方面没有什么问题。思维也还算清晰,所以这点小事儿还是能表达清楚的。”
  段新民见她口齿之中带着几分傲然与不敬,赶紧圆场说道:“知县大人,小的这个外甥女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叙述个事情还是不成问题的,您不妨就让她试一试,免得您还得劳师动众的到兰家沟跑一趟。”
  “跑一趟?”顾青城双眼一眯。说道:“他们一没写状纸,二没击鼓鸣冤,就让这么几个小孩子来和我说杀人命案,这也太轻视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说,也未免太不把本县放在眼里了。”
  段新民一听,也顿时有点窘,赶紧解释道:“这不是死者的母亲是个瞎婆婆不方便嘛,在村中无亲无故实在没人帮忙来告这个状,而且小的妹夫是个独臂,平时也鲜少出来。所以就差这几个孩子来了,知县大人您就大人有大量,体谅一下这位死者母亲的苦衷!”
  裴子慧却是越听越气,这杀人命案的事一句还没提,顾青城却罗嗦了一大堆,本想气急说两句,可一想到瞎婆婆那老年丧子的可怜模样。直到现在杀子之仇未报不说,那院中几乎是用他老头子的命换回的宝贝又随时会有被盗走的危险。于是也就忍着火气,淡淡笑道:“县令大人,在我们村屯之中都流传着咱们凤阳县新任的县令极是体谅百姓疾苦一说。所以我们来的时候,我爹在家就说了。咱们有个好县令,几个孩子去也一样告状,县令也一样为民做主。”
  这几句话,倒是恭维得顾青城很是舒服,他挑了挑眉,翘起了二郎腿,指着裴子慧说道:“好,那你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如实说来。”接着又很严肃地补充一句:“记住,不能有任何细节的遗落。”
  “是。”裴子慧这才滔滔不绝地开了口。
  她从瞎婆婆的儿子兰有才因为什么原因归家说起,归家后又和瞎婆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又是如何便卖他家的宝贝,到最后大家发现了兰有才的尸体,还有昨晚有人夜里潜入瞎婆婆家欲要偷盗宝贝一事,一桩桩,一件件,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
  可谓是思路清晰,口齿清楚,表达得也很完整全面,话语间更是严丝合缝,没有任何疏漏的地方。
  裴子墨和裴子唐倒也没觉得奇怪,因为最近这半年他们也见惯了自己这个有些“特别”的妹妹,所以对她动不动就做出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也就见怪不怪了。只是那段新民和小六子早已目全口呆,他们着实没想到,一个只有八岁的小女孩会有如此机敏的表达能力,不但能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如此完整清晰,如同提前背好了一般,而且还能时不时地表达一下自己所分析的结果,这简直比一般的审案大人思路都再清晰不过了。
  顾青城虽然没有发愣,但是裴子慧倒让他哑口无言了,而他似乎也对裴子慧刮目相看了。
  因为每逢遇到这样的事,在陈述人说完之后,他总能抓到很多疑点去问。可是这次,这个小女孩根本不用他去问,似乎完全知道他想问什么一般,每次他想插嘴问的时候,裴子慧总是比他提前一步说了出来,反复几次之后,她已经把他心中想知道的疑点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以至于让他觉得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厅堂之内一时静了下来,也可以说气氛有点尴尬。
  小六子看出了气氛的不对,笑了笑上前说道:“我去给各位倒茶,大家一边喝茶一边说案情。”
  段新民也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可话到嘴边,唇角动了动,却又觉得说什么也不够妥当,于是嘴角一抿。干脆什么也不说了。只悄声站在一侧,一面担心这外甥女胆子太大的同时,又一面观察着顾青城的神色。
  待小六子的茶上来了,一直处于思考状态的顾青城终于将他的公鸡放在了桌上,并且一边起身,一边顺手摸起了桌上的一把折扇。虽然大冷的天拿着一把折扇有些奇怪,但是他也不将扇子展开。而是握在右手,有一搭无一搭地敲着左手的手心。
  他一边敲,一边踱着方步,待他又踱回座位的时候,“唰”的一声,将折扇一展,扇面上就出现了一幅红梅映雪图。他微眯着双眼笑了笑。继而对着裴子慧勾了勾手指说:“小姑娘,你过来!”
  “嗯?”裴子慧一愣,才知道他是在叫自己,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恭谨地问道:“知县大人唤我何事?”
  他又勾了勾手,低声道:“走近一些来。”
  裴子慧依言而做,又向前走了两步。
  “再走近些。”顾青城又说道。
  这下裴子慧可慌了,不由诧异地看着他,心想:这人的肚量未免也太小了,刚刚我只是堵住了他的嘴而已。五分钟刚过他就反过来捉弄我。何况眼前二人之间只有一步的距离了,还要怎么近?
  不过心里想的,她终究没敢说出来,无奈之下,只好又小小地向前迈了一步。
  但是只这小小的一步,让她和顾青城之间就只剩下很近很近的距离了,近到她不敢抬头看他,生怕会撞到他那高挺的鼻尖。
  结果顾青城却是将身子一低。让两个的距离再度变近。
  裴子慧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低着头喃喃道:“知县大人,您要说什么?”
  顾青城没说话,但身子却又向前凑了凑。由于两人的距离渐渐变近。直到已经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之时,两人之间近得只能隔下一个扇面的距离了。这时顾青城才与她低声咬起了耳朵。
  他说了一会儿,裴子慧用诧异的目光看他一眼,然后他又接着说,裴子慧再看他一眼。如此这样反复三四次之后,裴子慧转了转眼珠,似乎是领会了他的意思后,这才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小六子!”顾青城说完之后,似乎兴致大好,他笑呵呵地站起身,捧起那只公鸡说道:“给这位小姑娘拿一桶红油漆。”
  “油漆?”小六子似乎一时还不太懂。
  “油漆。”顾青城又重复了一遍。
  “嗳,嗳,油漆,油漆。”
  顾青城又问道:“我的阿六喂饱了吗?”
  “饱了,少爷。”小六子答道。
  “好!”顾青城慵懒地伸了伸腰,“走,斗鸡的时间到了,阿七受了伤,今天要看阿六的本事了。”
  “是,少爷。”小六子走在前头,笑嘻嘻地为顾青城推开了门。
  门推开后,大家才齐齐看到,门外居然齐齐站着数十名衙役,着装打扮和门前那两个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手中都抱着一只公鸡。
  裴子慧斜了顾青城一眼,心想:这是县衙还是斗鸡场?
  不过他们不敢多看,更不敢多留,提着小六子拿过来的红色油漆,就被段新民送出了衙门。
  几人谢了段新民留他们吃饭好意后,便一起来到马车前与楚牧会合,一同赶着马车回了兰家沟。

  第067节 卖房    
   
  回到兰家沟以后,虽然裴二当天就和几个会木工手艺的村民帮瞎婆婆把兰有才的棺材做好了,但是为了遵守当地那种“七不出,八不埋”的风俗,只好又拖延了一天。
  直到第二天,兰有才便在村长和村民们的帮衬下算是入土为安了。
  到了晚上依旧是大黄和小白为瞎婆婆看家,但是这一夜风平浪静,毫无异常声响,已经哭得几次晕倒的瞎婆婆,算是平平静静地安睡了一个晚上。
  到了第三天,裴子慧则按照顾青城告诉她的办法,用红色的油漆在瞎婆婆家的大门前写了“此房出售”的四个鲜红大字。字写得极是醒目,但凡过路之人无不侧目相看。
  自那之后,瞎婆婆就每天穿着厚厚的棉衣坐在门前的大石上等着卖房子。
  有些不识字的村民也会偶尔问上一句:“瞎婆,你那是写的啥字?”
  瞎婆答道:“卖房。”
  待大家都知道瞎婆卖房了,偶尔也会有一两个村民来问价:“瞎婆婆,你那房卖多少钱?”
  “一百两。”
  “咦!”问价之人无不撇嘴,说:“你那草房怎么能值一百两?冬天漏风,夏天漏雨,若是不修葺一下,已经住不了几年了。好在你的前后园子较大,可以种些青菜粮食,否则连二两也不值了。”
  瞎婆顿了顿拐杖,正色道。“就一百两,少一个铜板也甭想买走。”
  自那之后,便有人说瞎婆丧子之后就疯了,那样的房子也想卖一百两,简直是做白日梦。
  可是村里虽然没人买,但是村外却有人来买。
  大约过了六七天之后,兰家沟内来了两个陌生面孔。他们进了村,就直接去了瞎婆婆家。当头便问瞎婆的房子要卖多少钱。
  当时裴子慧也在场,他们看裴子慧只是个小孩子,就也没太在意,那两人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纺绸帽,丝棉衣,穿的倒还不错。从面相上倒也看不出什么,只是有一个人瘸了一条腿,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这倒是引起了裴子慧的注意。
  两人前前后后的看了房子,但是他们似乎对房子并不太关注,反而将房前屋后的角角落落 看得特别仔细。
  瞎婆婆柱着拐杖站在那里问道:“两位从哪里来呀?买这房子要做什么用处,是自己住。还是?”
  其中那个瘸腿的人答道:“婶子,我们是一对兄弟,是想给老父亲买个房子养老用的。我们都在城里做点小生意,倒是不缺钱,父亲就想找个清净点的住处,寻了许多天也没寻到,昨儿听说兰家沟有卖房的,我们就来瞧一瞧。”
  “噢!”瞎婆点了点头,“倒是两个孝心的孩子,不过我这房价可贵。”
  “有多贵?”瘸腿人问道。
  瞎婆婆笑眯眯地抬起了一根手指。
  那人看在眼里。心想:一百两是不可能了,那是十两还是一两呢,与其猜不如直接问个仔细,“您这一根手指又指的是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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