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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原配-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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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侯爷一定在心时怪本王不请自来吧?」宁王抖开扇子,扇面金光闪闪。
「臣不敢。」
宁王嘴角带着笑,以扇掩嘴,故作神秘道:「本王来避祸的。」
避祸?
景修玄眉眼一沉,就听到左四在外面说话,「宁王殿下,侯爷,信国公府的梁小姐求见。」
宁王摇着扇子,叹着气,「景侯爷,你看,本王没有说错吧。那个丑女天天追着本王,真是烦不胜烦。」
见他不说话,宁王试探道:「若不然,景侯爷出去,替本王把人打发了吧。」
景修玄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出去。
梁小姐已被请进来,安置在前厅。说实话,她长得并不差,算得上清秀。但对于见怪后宫美女的宁王来说,她这样的姿色确实是连宫女都不如。
「景侯爷,怎么是您?宁王殿下呢?」
景修玄离在三步之外,道:「殿下让臣来打发梁小姐。」
梁小姐一听,脸色通红,「好一个赵干,竟然派别人来打发我。他当我是什么人?若不是他开口丑女闭口丑女的,我至于追着他问个明白吗?真不想娶我,他何不去圣上那里言明,在言语上折辱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
景修详细低着头,并不接她的话。
阖京皆知,宁王爱美色,嫌弃梁小姐貌丑无颜。
梁小姐说着,眼里含着泪光,「景侯爷可知,今日我与成国公府的小姐恰巧在铺子里遇上,没成想,宁王殿下也在。」
「他当着成小姐的面,折辱我…」
景修玄眸色一冷,看着旁边的树冠,宁王这是什么意思?他与梁小姐闹腾,怎么折腾到自己的府邸?
宁王是何用意?
「梁小姐,你若是愿意等,就候着殿下出来。」
说完,景修玄就离开了。
梁小姐一跺脚,咬咬牙,跟上去。
他没有回头,像是无所察觉。
宁王看到跟他过来的梁小姐,作势要跑,被梁小姐拦住,「殿下,臣女自知容颜丑陋,污了殿下的眼。若是有可能,臣女愿离殿下远远的,不再相见。」
可是他们是陛下指的婚,绝无退亲的可能。
她的眼神坚毅,直直地望着宁王。
宁王收起扇子,看了一旁鼻眼观心的景修玄,「梁小姐能如此想,本王很欣慰,希望以后梁小姐能记住今日的话,莫要管本王的事情。」
他的话意思明显,是指婚后,他可以随意纳妾。
梁小姐咬着唇,觉得自己之前十几年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偏生对方还是一个王爷,还是自己未来的丈夫。
她可以想得到,倘若有一天,她真的嫁进宁王府,等待她的一定是独守空房的日子。
为什么?
宁王殿下要如此待她?
她掩面跑出侯府,宁王挑眉耸肩。
「这女人哪…」宁王摇起扇子来,斜了一眼景修玄。
景修玄低着头,「殿下,臣送您出去。」
敢情是赶客?宁王桃光眼一闪,倒是没有生气,反倒是摇着扇子,风流倜傥地出了侯府。一出府门,他伸手拉住景修玄。
「景侯爷,赶日不如撞日,若不本王请你喝杯薄酒。」
景修玄不着痕迹地抽开衣袖,「王爷相请,臣恭敬不如从命。」
到了酒楼,要了一个雅间,两人面面对坐着。宁王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自斟一杯酒,道:「景侯爷一定觉得奇怪,为何本王不中意梁小姐?」
「臣不敢随意揣测殿下的心思。」
「你看你,如此严肃,倒叫本王不知从何说起。」宁王喝了一口酒,有些嫌弃地挑眉,「这酒水寡淡了些,年头太浅。若是再多藏个三五年,必是另一番滋味。」
景修玄低头抿一口,脸色平静。
「像景侯爷这样的端正之人,必是不会精于酒的好坏。然本王自小随意惯了,就爱肆意的日子。梁小姐太过端庄,与本王大相径庭。本王没有雄才大略,唯愿以后花月相随,自在洒脱。」
他话音一落,景修玄的眼神就看了过去。
两人用眼神试探着,他最先落下阵来,「本王知道,景侯爷不会相信。」
「殿下想做什么,何必告诉臣?」
没错,他们往日并无交情,宁王贸然在一个外人面前剖白心迹,到底是什么意思?
宁王微微一笑,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若说满朝文武,最为深藏不露的人就是面前的男子。
他无意那个位子,可是他知道皇祖母不会同意,方家也不允许他退缩。
如果有一天,宫中生变,景侯爷一定是关键人物。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怕无论上位的是谁,都不想留下隐患,他不想无辜被灭。
「本王觉得景侯爷是可信之人,本王愿意对你表明心迹。」
说完,他便定定地看着对方。从对方幽深的眼神中,他看出了许多。庆幸自己眼光不错,找对了人。
景修玄这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皇祖母和方家都在做梦。
「殿下今日说的话,臣已记下,绝不会入第二人的耳。」
景修玄站起来,「梁小姐那里,殿下用如此法子,只怕不会有什么效果。」
他们是赐婚,轻易不能言退。宁王再表现得讨厌梁小姐,梁小姐还是会嫁进宁王府,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宁王挑着眉,「本王不想把事情变得更糟,能拖一时是一时,大不了,本王跑去江南,一走了之。」
景修玄没有嘲笑他,反倒很是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宁王是否真的没有争嫡之心,以后就知道了。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宁王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他故意讨厌梁小姐,信国公府定
会慎重考虑,是否要把注押到他的身上。
只要信国公府不动作,光凭方家和宫里的方太后,还真翻不起多大的浪。
两人前后脚出去,在门口道别,然后分道扬镳。
远去的人无论是长相还是姿态,都极尽招摇。是不是真的无心皇位,现在断言,还为时尚早。景修玄想着,朝相反的方向迈步。
侯府的内院之中,郁云慈本以为他会很快处理完事情会过来,自己再解释一番。不想一直等到天黑,也没看到人。
她先是带着采青绕了府中的园子走上一圈,又在檀锦下学后,一大一小玩了一会儿。眼神一直往他院子那边瞄,就是什么也没看到。
最后,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莫名奇妙,索性回了屋子,什么都不做。
他和自己一样,都是重生之人。那么就注定他们都有过去,她不会与他细说自己的过往,凭什么要求别人坦白自己的曾经。
房间里灯已点亮,她靠在软榻上看书。
采青和传画一人侍候着,一人进出忙活。
秋意渐浓,屋内的灯火映出一室的暖色。她突然生出一种家的温馨,安祥美好,宁静自在。自己在以前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心慢慢盈满温暖。
或许,她太过苛求了。
从昨天起到现在,一直在闹别扭,实在是可笑至极。
放下手中的书,唤来采青,「替我更衣吧。」
采青看了一眼沙漏,去衣柜中取衣服。在采青的侍候下,她换上寝衣脱鞋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决定不等他。
眼看着到了亥时三刻,门才发出声响。
她立马睁开眼睛,视线之中,长身玉立的男子掀着帘子进来。很快到了床前,他伸手解着着腰带,和衣服一起随手搭在矮凳上。
他的身体颀长劲瘦,结实的腰腹,隔着寝衣都能看出贲张的力量。
美色当前,她突然起了促狭之心。
他眼角余光看到她睁大的眼睛,还有红扑扑的脸蛋,低声问道:「怎么还没有睡?」
「我在等您。」
她说着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别过脸,身体往里面缩着。
他眉头一皱,长手长脚地上了床。
「侯爷,您要做什么?」
带着颤抖的声音,情意涌动的双眸以及紧咬的樱唇。一副欲迎还拒,既害怕又期待的模样勾得人气血翻滚。
他喉结滑动,眼一眯,人已欺身上前。
近在咫尺,彼此气息交缠着。
一个清冽,一个甜香。
他的修长的腿压住她的身体,将她困在身下。
她仰望着他,娇软成泥。到了此时,还不忘拿话来勾他,「侯爷,小女子害怕,您要对我做什么?」
「听说你今日在武神面前许了愿,为夫岂能不如你所愿。」他的声音低哑,饱含欲念。
她笑靥如花,抛出一个媚眼,「所以,侯爷您是来做什么的?」
他目光浓烈似火,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皮肤上,吞没了她所有的话语。
唇齿交缠中,她听到他唇间逸出两个字。
「…送子。」
第95章 转变
夜深人静,秋风凉凉。
此时的程皇后一脸倦色,手撑着头坐在桌子前。桌上精心烹调的御膳早已冷却,油气泛出来,隐见一层白光。
「娘娘…」
身后的嬷嬷轻声唤着,眼底露出心疼。
半晌,程皇后身子一动,手松开缓缓抬起头,幽幽地看着桌上未曾动过筷子的冷碟冷盘,「几更天了?」
「回娘娘的话,二更了。」
今天是初一,依例陛下要歇在她这里。但是直到现在,陛下都没有过来。她站起来,慢慢走到宫门外。
通红的灯笼,寂静的月色。
倚门而立,神色怅然。
陛下因为父亲的事情,已经不给她脸面了吗?那么在这深宫,没了帝王给的体面,谁还会在乎她这个皇后?岂不是人人可欺,无人尊敬?
「娘娘,天凉了,您别等了。」
老嬷嬷在她的身后,替她披上斗篷。她拢了拢斗篷,觉得还是冷,那冷从骨缝中透出来,穿再多的衣服都不能抵御。
突然,她似乎听到什么动静,「你听,是不是有人朝这边走来?」
老嬷嬷认真听了一会儿,喜道:「娘娘,必是陛下处理完政事,将将赶来。」
她脸上露出笑意,朝那边望去。果然见小太监在前面打着灯笼,张东海的声音传过来,应是陛下无疑。
「臣妾见过陛下。」
正康帝有些意外她会在宫门口候着。一把扶起她的身子,拉着她的手道:「手如此凉,可是底下人侍候得不经心。」
「哪里是他们不好,是臣妾心急,日夜盼着陛下。」
若是从前,程皇后根本不可能说这样的话。此一时彼一时,以前的她可以不用像妃嫔们一样讨好陛下。
她是皇后,就得有正宫的姿态。
正康帝拉着她的手,一起进了殿。看到桌上的冷盘冷菜,他眼神微黯,「朕今日折子多,让皇后久等。」
「陛下政事要紧,臣妾等等也不打紧。」
「身子要紧,以后不用等朕。朕看你脸色不好,应是最近太过劳累,早些歇着吧。」
程皇后对他的关心,很是受用。待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只觉得一颗心从温水中跌入寒潭,浑身冷到哆嗦。
正康帝站起身,道:「你身子不好,夜里需要好好休息,朕不想吵到你,等会就去珊贵人那里。」
说完,还拍着她的手,一脸的关切。
程皇后挤出一个笑,「臣妾多谢陛下体恤,陛下龙体要紧,莫要由着珊贵人胡闹,早些就寝吧。」
她恭敬地送他出门,看着他拐进旁边的偏殿,那里是珊贵人和薛贵人的住处。
灯笼映下的光照在她的脸上,不见悲喜,眼神中的晦涩,与阴影重合。幽幽深深像死水潭,蔓蔓枝枝的长出似树非树,似藤非藤的东西,像要追着缠上那远去的明黄身影。
良久,她垂着头,幽叹一声,回了屋子。
夜空冷寂,半点声响都清晰可闻。
她坐在临窗的靠榻边,听着偏殿传来来的惊喜请安声,还有珊贵人因为喜悦而激动不已的娇
语。
声音能辩,然而说什么却是听不真切。
饶是如此,那娇媚的声音和帝王沉稳的话语交融着,像一支支利箭,直直地射在她的心窝上。生疼生疼的,鲜血淋淋。
她的手搁在膝上,双手成拳,紧紧地摩在衣裙上。
锦料的衣裙细滑柔软,可是手背上的皮肤却摩得发红刺痛,可见她多么的用力。而她,竟是半点都感觉不到。
偏内的娇声媚气已渐不可闻,想来是入了内室。
内室之中,自是鸳鸯交颈,红浪翻涌。
「娘娘,夜深了,奴婢侍候您安歇吧。」
老嬷嬷实在是不忍,明知听了难受,何必还要折磨自己。
程皇后扶着她的手站起来,点头,「是该安歇了。」
一夜无眠,听着那边传来动静,听着珊贵人娇声娇气的声音,像是要送陛下出门,被陛下制止。她眼神冰冷,约一刻钟后才唤宫人进来,梳洗完毕后,去了成太后的祥云宫。
祥云宫内,成太后刚刚起来。
「还是你最知礼。」
「儿臣一向少觉。」程皇后说着,代替了嬷嬷位置,轻搀着成太后。
成太后摇摇头,「你呀,就是太过知礼。」
皇宫里基本没有秘密,昨夜陛下去了皇后的院子,却宿在珊贵人的屋子里。一没赶上皇后的小日子,二没碰巧皇后身子有恙。
其中缘由,不用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因为程世万的事,陛下心里恼着程家,连带着对皇后也没有好脸。
「儿臣年纪渐大,哪里有妹妹们颜色鲜亮。陛下成日里政务繁忙,若是还要对着儿臣这张老脸,岂不是糟心。陛下的龙体是大事,儿臣省得。」
她这一说,成太后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没过一会儿,德妃、安妃、良妃等其他妃嫔相继来请安。
德妃是宫里的老人,也是陛下在太子时的侧妃。论位份,宫里除了皇后是德妃。但是德妃为人低调,又仅育有一位公主,在宫里人缘极好。
「臣妾刚才还在同安妃妹妹说皇后娘娘您有福气,和嘉知道多了个皇姐,高兴不已。还想着哪天见见云孝公主,叙叙姐妹情。」
这话说得皇后半个字都不信。
德妃所出的公主原是大公主,但是郁云慈的年纪比大公主年长。陛下认了义女,大公主就不好再称呼大公主,索性只叫公主的封号和嘉。
「这话说得在理,本宫平白得了一个好女儿,心里欢喜。若不是云孝还要管着侯府,本宫少不得要时常召她进宫说话。」
皇后自不会唤郁云慈大公主给德妃添堵,称呼封号,总是不会有错。
果然,德妃脸上的笑意真了一分。
安妃立在一旁,收到皇后探过来的眼神,微微一笑。
程皇后目光微闪,「一看到安妃,本宫就想起云孝。」
「能有皇后娘娘这样的母亲,是云孝公主的福气。」
说话间,几人落了座。
之前她们你一句我一句时,良妃正在看戏。最近几天,她的心情很好。程家败了,皇后这位置坐不坐得稳还另两说。
「刚才臣妾过来的时候,路经皇后娘娘的宫殿,听到宫女们在议论,说是珊贵人昨日承了龙宠,到现在都未起身。臣妾想着,皇后娘娘真是个大方人,对底下的人就是惯得很。」
程皇后听她提起昨天的事情,脸色淡然。良妃进宫时还是太子良娣,仗着方太后是陛下的生母,恃宠而骄,连她这个太子妃都不放在眼中。
加上在她怀上太子几个月后,良妃也怀了孕,这下更是了不得。
要不是当时的皇后是成母妃,只怕她的太子难以平安出生。
「本宫是什么样的人,良妃妹妹应该最清楚。想当初陛下还是太子时,妹妹你初入东宫,成日哭着喊着睡不着。本宫劝陛下去你的屋子,念你承宠劳累,由着你天天睡到日上三竿。」
良妃面上有些不好,那些陈年往事,亏皇后还记得。
她有些讪讪,「娘娘记得真清楚。」
「你们哪个人的事,本宫不记得。」
程皇后眼带笑意,像是随意瞥过去,看了一眼安妃。
安妃坐得端庄,面上挂着浅笑。她是陛下登基后进的宫,资历比德妃良妃都要晚。
上座的成太后一直静静听着她们说话,期间并未插话。等到良妃败下阵来,程皇后占了上风,才出声。
「都是侍候陛下的人,珊贵人昨日受累,今日起晚些也正常。便是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只要侍候陛下有功,多些恩宠又何妨?而且珊贵人是皇后宫中的,哀家相信她必是一个知礼懂规矩的人。」
「太后娘娘说得是。」
珊贵人的事就算揭过去了,众妃嫔又坐了一会儿,齐齐告退去方太后那里请安。而程皇后,则扶着太后回内殿。
程皇后为了平衡两宫太后,向来都是错开请安。
比如说今日在成太后这里,明日就在方太后那边。
「后宫事多,你不用在这里陪哀家。」
程皇后就势坐在成太后的身边,替她斟着茶水,「儿臣喜欢和母后呆在一起,宫里的妹妹们都是贴心人儿,个个都懂规矩,儿臣很是放心。」
「你呀…」
成太后欲言又止,摇了摇头,「还是多长个心,太子那里多留意些。」
「儿臣谢母后提点。」程皇后眼里泛起泪光,「还是母后事事想着儿臣…」
「哀家不想着你,还能想着谁?你是嫡妻,太子是哀家的嫡长孙。只有那些不入流的人家,才会嫡庶不分,企图以庶代嫡。」
成太后拍着她的手,语重心长。
程皇后没忍住,泪珠滚落。
「母后的话,儿臣记住了。」
「你的日子还在后头,眼下最重要的是太子。只要太子好,你就好,哀家的话你应该明白。哀家这里不用你侍候,有这个心,多去太子那里看看,多与陛下亲近亲近。」
成太后说完,悠长地叹口气。
程皇后起身,深深行了一个礼,「母后,儿臣知道了,这就告退。」
出了祥云宫,她的脸色已经恢复。
「走吧,去东宫。」
宫女们会意,一行人朝东宫而去。从祥云宫到东宫,几乎要穿过半个皇宫。一路行走,假山奇松,落叶花香。
越是临近东宫,树木越少。东宫与陛下的前殿有些像,几乎没有种什么树。有的只是奇石假山和开阔的院子。
太子正好在东宫,太子妃陪在身边。
太子妃是程皇后的娘家侄女,程家一倒,她这个太子妃的日子也很难过。看到程皇后,喜出望外。
「母后,您怎么来了?」
「母后来看看你们。」
太子妃扶她坐下,自己则立在一旁。
「你们也坐吧,你父亲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回母后的话,陛下开恩,容程家先安葬祖父后再搬离司马府。父亲说,宅子已经寻好,就在城南那片,还算清静。」
程家树大根深,宫里还有皇后和太子,陛下不可能像对郁亮那么绝情。被收回的东西除了宅子和历年的赏赐,其它的都可以保全。
也没有说剥夺程家几子的官职,连太子妃都相信,总有一天,程家还会起复。
但是程皇后没有她这么乐观,陛下是什么人?就算是有心处置程家,也不会急在一时。为帝者,不光要严明,还有权衡。
「如此也好。」
「母后,儿臣只替祖父难过…他一世英名…」
「这话莫要提,更不能让别人听去。」程皇后嘱咐着,什么英名?只怕在世人的眼中,父亲是欺世盗名,忘恩负义之人。
太子妃抹着眼泪,「儿臣也只敢在母后面前说,在外面是半个字不敢提的。」
「你知道就好,先下去歇着吧。」
太子妃依言起身,看母后的样子,一定是有话和太子说。她恭顺地退出去,还替他们把门掩上。
太子之前一言未出,此时脸上带出焦急。他不是太子妃,看问题当然不会看表面。程家倒台,意味着他们失去靠山。
陛下之所以还没有动他们,是因为娘家获罪,罪不及出嫁女的惯例。一旦他们再有什么事,只怕……
「母后,我们要怎么办?」
不怪他心急,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的太子之位变得岌岌可危。底下还有一直虎视耽耽的二皇弟,宫里还有想扶二皇弟上位的皇祖母。
怎能不叫他心急如焚?
「皇儿,你要稳住。当前形势不妙,你一举一动都要倍加小心,千万不能让别人抓到把柄。只要你好,他们就算再蹦得高都没有用。」
程皇后白着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
她不能慌,她要是慌了,太子怎么办?
「母后,这个儿臣知道。可是程家…」
「程家的事,我们不能插手。陛下已经下过圣旨,一切都不能更改。你放心,陛下是明君,不会无故迁怒。你只要和以前一样,别人就奈何不了我们。」
太子心略安,母后说得没错。他是太子,只要他没有犯错,父皇就不会有其它的心思。
「母后,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就算儿臣不惹事,难免事情不会沾到我们的头上。皇祖母那里…」
他一说,程皇后就明白他的意思。
程家一倒,最高兴的就是方家。
如此大好机会,方太后和方家都不会放过。
「这些事情不是你操心的,母后心中有数。」
夜长梦多,她担心的是方家不知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她和太子,已经失去倚仗,再也经不起半点风雨。
若是太子能立马登基…
没错,陛下暂时不会动他们母子。如果在这段期间内,太子能顺利登基,方家无论再使什么招数都没有用。
她的眼神凌厉起来,很快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厉光。
「儿臣听说二皇弟似乎最近常去锦安侯府。」
太子迟疑地出声,打断程皇后的思绪。
「他…倒是个眼毒的。不过你放心,景修玄这个人连本宫都看不透,可见不是轻易能掌控之人。这样的人,定然不会被别人的三言两语打动。以前本宫还怨你父皇,平白无故塞给本宫一个女儿。现在看来,倒是因祸得福,你无事与锦安侯多走动走动。云孝可是你的义妹,他理应站在我们一边。」
她这一说,太子脸色好看不少。
「儿臣知道该怎么做。」
程皇后点头,看到外面走过去一位桃色宫装的美人儿,眼神暗下来,「太子,你现在可不能让任何人抓到什么。那些个惹祸的东西,千万要看好。」
「是,母后。」
太子低头应着,思量着先冷落一下新得的美人。
程皇后交待了一番,足足呆了一个时辰才离开。
离开之际,太子妃不知得了什么消息,急急赶来告诉她。听完太子妃的话,她脸沉着,早就料到会如此,倒没什么好吃惊的。
太子妃说的是方家去程家退亲的事。
原本方家就不愿意世子娶程八,程八那个性子,不说是世子不喜,便是方家老夫人和世子的父母都是不喜的。
正好,程家出事,再不必委屈世子,这亲一定要退。
程家不愿意,自家正办着丧事,方家就来退亲,存心是落井下石。两家闹得不可开交,程夫人甚至还说什么,自家的女儿就算是死,也要抬进方家的门。
方家人气得倒仰,说是死也不同意人进门。
事情僵住,死啊死的,没有人忌讳被谈论的人。
程八悄悄地走开,趁人不注意时偷溜出门。她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失魂落魄,再无以前的那种张狂。
走着走着,就走到锦安侯府。
不敢去叫门,偷偷走到后门,徘徊着。几次鼓起勇气去敲门,都把手缩回去。自己现在不再是司马府的小姐,姓郁的会不会看不起自己?
郁云慈听到下人来报,无声地叹着气。
说实话,程八的性子她并不是很喜欢。
从她心里来讲,她是决定与程家划清界限的。
可是,她的同情心在作祟,觉得无论是程家还是方家,他们斗来斗去,相互算计着,都把程八当作一颗棋子。
程八其实是个可怜人。
「走吧,去看看。」
想了想,最后还是有些没忍心,带着采青去后门。
程八正欲离开,只听得开门的声音,便看到那张芙蓉美人面。
「怎么?过门不入,不像是你的作风。」
「景夫人。」
「叫什么景夫人,以前不是叫我姓郁的。」
程八认真地看着她,在她的眼中没有看到一丁点儿的轻视,笑了一下,「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不过我是真不能进去坐,我身上有孝,马上还要退亲。一身的晦气,实在是不能带进你们府中。」
「退亲?」
「没错,方家要退亲,我娘和哥嫂都不同意。」
虽然郁云慈早料到两家联姻会泡汤,却没想到方家这么急不可待。
「那你呢?」她问道。
程八笑意扩大,眼都眯了起来,脸上带着嘲弄,「还是你懂我,我当然是巴不得退亲。只是看我娘的样子,这事有得磨。便是我死了,都逃不开这门亲事。」
「说什么胡话,死呀死的,多不吉利。依我看亲是一定退的,你娘应该是想多争取一些好处。只要方家好处给到位,她自然会同意。」
「就你看得透。」
程八呢喃着,情绪重新低落起来。
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和你说过话,我觉得心里好受许多。你是不知道,最近我觉得自己都快要疯掉。」
至于原因为何,她没有细说。
其实她不说,郁云慈也能想得到。
程八是庶出充成的嫡女,以前程司马在世时,程夫人自然不会怎么样。现在程司马一死,程夫人就不必伪装,程八的日子自然是一落千丈。
两人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站在门外,就这么相互看着。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一个未出嫁的女子,父死从兄,得看他们要把我怎么办。」
「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委屈自己。」
程八苦涩一笑,「这个我知道,多谢你。我出来得久,该走了。」
说完,认真行了一下礼,再转身离开。
她穿的不是往常熟悉的红色,而是一身缟素的衣裙。原本意气风发的姿态已经不见,取而代之是垮塌的双肩。
没有骏马相随,没有飞扬的神采。那远去的身影,像是被现实压垮一般,拖着沉重的脚步,再也直不起腰身。
郁云慈静静地看着,突然觉得有些伤感。
她想,那个浓烈似火的程八,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第96章 花前月下
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街巷,她的目光才离开。抬头望天,太阳朝西,已是半沉。秋日的阳光不算浓烈,却温暖得让人鼻头发酸。
女子不易,自古皆然。
好比她,好比卫青英。
「公主殿下,厨房的汤怕是到火候了。」
采青小声提醒着,她才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庄子上送来一只獐子,她命杨管事洗净后用大调腌制一个时辰,再过水放在灶子上煨着。
算时辰,能赶上晚膳。
程八的事情,她只能旁观。
生存既然不易,把握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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