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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原配-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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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里的方太后得知方氏母女之死,连念了两声阿弥陀佛。
  看来妹妹母女真是作恶太多,连老天都看不下去。自己有心保下她们的命,却还是被天给收了。
  这些隐秘之事,郁云慈是不清楚的。
  她只知道方氏和郁霜清在牢里畏罪自尽,初时还有些不信。以方氏的为人,不像是能自我了断的人。
  心里疑惑着,过了几天,始终有些不踏实。
  「侯爷,她们真死了吗?」
  景修玄正立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练字,闻言冷着眉,「专心练字。」
  「我不是担心嘛,方氏的亲姐可是方太后,方太后能眼睁睁看着她妹妹被处死?我觉得若是方太后想救她们,一定会用死遁的方法。你想啊,她们罪不能逃,再洗也洗不白,只能换一个身份生活。说不定,她们现在正在另一个地方,继续吃香的喝辣的。然后在暗中窥视着我们,瞅准时机来个报复,狠狠地咬我们一口。若真是如此,我们岂不是防不胜防?」
  他眯起了眼,这姑娘想得一点不差。
  若是自己没有出手,事情就如她所说。
  「死人哪能再活过来!」
  她嘟起嘴,「哪里不能活过来,改头换面而已,这样的事情又不少见。」
  他垂着眼,盯着桌上的白宣纸,上面有两行字。看来这姑娘最近用了功,有了一些进步,比以前字体端正一些。
  「我说的死人,就绝没有活过来的可能。」
  声音冷清,掷地有声。
  她立马放了心,他话里的意思,她能听得出来。言之下意,就算是有人让方氏母女假死,那他就让假死变真死。
  「侯爷您办事我放心。」
  纤手将狼毫一搁,情急之下不小心沾到砚台边上的墨汁。她一无所觉,转身捧起身后男人的脸,狠狠地亲一大口。
  墨汁沾在他的脸上,像一道竖撇。
  她低头捂嘴笑起来,那白玉般的小拇指上,染着漆黑的墨汁。
  他立马明白她在偷笑什么,却被她的笑晃了心神。笑靥如花,美不胜收。
  很快,她的笑声戛然而止,消失在他的唇齿之间。身体像是被人抱起,压在桌案上,发梢扫过墨砚,越发的乌黑。
  天雷和地火一勾就恨不得相合,无奈血光之灾挡道,吓得天雷哑了声,地火灭了焰。
  那大姨马都来了三四天,就是赖着不肯走。她不记得自己年少时经期是多长,但是现在的身体,看架式,没个把星期是完不了的。
  柳神医给她开过药,这两天深色的血块出得多,一看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有多么的寒。
  自那日打开心扉,身边男人暴露出狼性。正是热血方刚的年纪,时不时拉着她的手要纾解一番。可怜她的手酸得,没事就得甩上半天。
  眼下还练了两张字,恐怕半点力都提不起来。一吻方休,他把她从桌子上抱起。身体紧绷,呈剑拔弩张之势,她岂能不明白他接下来会有的举动。
  她可怜兮兮地伸出手,手指还虚弱地抖了一下。
  「侯爷,我手酸。」
  景修玄危险的眸子黯了黯,深长地吐纳着气息。
  半晌,轻轻放开她,重新在桌案上铺一张白宣纸。
  「如此,再写一张吧。」


第75章 双赢
  铺着的这张白宣可不同于郁云慈一直练字的纸张,她练字的纸都是裁过的,大小适中。而他铺的白铺则是四尺全开,没有裁过的,几乎占了大半个桌案。
  她眉心一跳,瞠目结舌。
  他确定不是报复?
  这男人还有腹黑的潜质,明摆着是为难她。让她在那啥与练字之间做一个选择。可怜她的手,若说之前是在撒娇,现在是真的感觉隐隐发酸。
  她的长睫毛闪动,剪水双瞳带着一丝幽怨。
  「侯爷…我是真的手酸。」
  他眸色更暗,喉间止不住滑动。
  「既然如此,那就歇着吧。」
  此歇非彼歇,人是被他带回屋子安置在床上。但若是他自己没有跟着上来,她还真相信他是在心疼自己。
  她豁出脸皮痴缠撒娇一番,磨磨蹭蹭地说着可怜话儿。
  他被她磨得险些没有忍住,一把将她不安分的小脑袋按在自己的怀中,声音低哑,饱含隐忍,「睡觉!」
  她心头窃喜,听话地环住他的腰身,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满足地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暗自觉得自己有些坏。
  晨起时,一睁眼就对上身边男人幽深的眼神。她心中一动,小手往他那处探去。这次,总算是如了他的愿。
  直到送他离开,她自己坐着时,都在回味着那种两情相悦的欢喜。
  「你不停盯着自己的手做什么?」
  程八有些不满,自己与姓郁的商量事情,对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自从药庐的事后,自己总觉得对姓郁的有愧,说话底气短了三分。
  郁云慈真想抚额长叹,她真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里入了程八的眼。若是有,她愿意改,一直改到程八不再上门。
  「练字练得久,手有些酸。」
  「你还练字?」程八疑惑问一句,就撇开不谈。「你说,左四究竟在躲我什么?我都说过只送谢礼,不谈其它,他还是不肯见我。」
  郁云慈万分后悔那天不经脑子说过的话,一句以身相许让程八入了魔障。
  「若不然,你把谢礼留在我这,我转交给他。」
  程八杏眼一瞪,「那可不行,救命之恩,哪能轻易敷衍。我一定要亲自当面道谢,才能显出诚意。」
  这姑娘如此固执,她爹娘知道吗?
  郁云慈觉得身体又一阵热涌,只想躺着什么都不做。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听程八说一些有的没的?
  「程八小姐,您最近老登我们侯府的门,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莫非你对我们侯爷还有想法,你让我这个正室夫人如何自处?」
  程八脸色一僵,景侯爷上次与父亲切磋,父亲败了。
  虽然没人说什么,大家都说父亲年事已高,身体不济,所以才会惜败景侯爷。其实她知道,父亲虽然已过花甲,却日日练功不歇,绝非年老体衰之辈。
  听着那些人不停地给父亲找理由,她都有些臊得慌。
  连带着,莫名奇妙就觉得无颜面对景修玄夫妇。好容易说服自己,这才有勇气登门。但那之前对景侯爷的爱慕之情,不知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连连摆着手,「你放心,我不会再缠着侯爷。朋友妻不可欺,同样的朋友夫不可觊觎,这个道理我懂。」
  敢情自己还得感谢与程八成了朋友,让其碍于朋友的情面,放弃肖想自己的男人。郁云慈嘴角抽动,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她端起杯子,杯子里不是普通的茶水,而是枸杞红枣茶。她吹一了口气,一气喝了半杯子。这茶煮得入味,还加了红糖。
  程八一直看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自然。没有一般世家贵女故作清高的做派,动作算不得优雅完美,却透着随意自在。
  是的,就是自在。
  自在闲适,美而不自知。
  不像自己的嫡长姐,当今的皇后娘娘。虽然完美,却假得不像真人。也不像郁霜清之流,矫揉造作,时时刻刻意模仿别人,虚伪至极。
  「我脸上是有花不成,让你看得眼都不眨?」
  郁云慈放下杯子调侃着,程八不自在地端起手边的杯子,「咕咚」喝了一大口。
  「我替你着急,你过得悠哉悠哉的,说不定有人在背后暗截截的想害你。上次我与你提过的,让你小心你那七姨,你有没有记住?」程八脑子跳得快,猛不丁来了这一句。
  郁云慈当然记得,不用别人说,她也会提防成冰兰。
  「我跟你说,她想嫁给卫大人,又不愿嫁过去当后娘。最近天天怂恿别人上门向卫小姐提亲。便是卫大人明里暗里地说过,不想娶她,她依然我行我素。关键是那些上门提亲的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嘴里还不干净,非要说卫小姐名节有污。你说这样的人,可不可怕?」
  郁云慈最近极少关注成国公府的事情,以前好像听过成冰兰要议亲的事情。这个卫小姐,不就是上次庭生他们救下的姑娘。
  难不成,那件事情还有隐情?
  程八性子直,却不蠢。
  好歹也是司马府出来的姑娘,哪里会不明白一些世家中的弯弯绕绕。卫家小姐出事后,成国公府澄清成冰兰不是养在玉贞观。
  不过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刚才在路上,还碰到了她。更巧的是,她进入茶楼没多久,有一个男人跟进去,你猜猜是谁?」
  程八问完,眉毛一挑,看着她。
  她皱着眉,成冰兰与什么人相熟,自己哪里知道。然而程八话里有话,说明那与程冰兰相约的男人是自己认识的。
  「我实在是猜不出。」
  程八眉毛挑得更高,得意一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你想都想不到,那男子是方家的二公子。」
  方家的二子公,沈绍陵?
  自己似乎已有很久没有听人提起过这个人,也很久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上回陆环佩来讨要嫁妆,她还以为两人应该已经成亲。
  没想到这人还在外面蹦跶,当真是祸害遗千年。
  成冰兰和沈绍陵,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怎么会?
  会不会是巧合?
  很快她就否认自己的想法,成冰兰讨厌自己,根本就没有掩饰过。虽然她不知道对方的敌意是因为什么,但应该大抵是与自己的生母有关。
  而沈绍陵和自己的恩怨,更是一语难以道清。他们两人,若说有什么共同点,那便是同样见不得自己过得好。
  甚至,恨不得置自己于死地。
  她的心提起来,倒是有些感激程八的信息。若不然,她根本就不会想到,那两个人会结成同盟。
  「多谢提醒,我记下了。此事算我承你的情,你以后若是相求,只要不涉及我的底线,我一定两肋插刀。」
  许是两肋插刀这个词取悦了程八,程八爽朗地笑起来,「你记下就好,本小姐实在是看不惯那些暗地底阴人的玩意。你若是让那些人害了,便是空出侯夫人的位置,我都不屑来占。」
  她昂着下巴,骄傲得像是开屏的孔雀。
  这一刻,郁云慈的眼光带了一丝欣赏。
  不愿趁人之危,说明此人极为光明磊落。
  程八性子虽然不太讨喜,但本性真是不坏。她对这姑娘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不喜对方太过鲁莽直率,容易招惹麻烦。另一方面又觉得像这样不耍心眼的姑娘不多,有些难得。
  只是这姑娘说的话,还是让她欢喜不起来。
  程八不太会看脸色,以为她是感动得说不出话,于是有心再表现一番,豪气地道:「你现在是我的朋友,若是以后再有什么不长眼的人想害你,那就是与我程绮红过不去。你只要报上个名来,我必掀了对方的老巢,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郁云慈没能忍住,有些想笑,又觉得有些夸张,最终朝屋顶看去,翻了一个白眼。
  这姑娘从哪里学来的痞侠习气,她难不成以为京中是江湖不成?
  「你的好意我心领,若是真有人寻我的麻烦,侯爷自会出手。」
  提到景修玄,程八就像泄气的青蛙,只剩下鼓瞪的双眼。景侯爷连她父亲都能打败,自是武学的高手。再者身份不低,哪有几个不长眼的来找姓郁的麻烦。
  她刚刚盈满胸腔的豪气瞬间瘪下去,眉宇间居然染上一层淡淡的忧愁。
  忧愁这种表情居然会出现在程八的脸上,郁云慈差点以为自己看花眼。细一看去,那愁绪还在,不由得暗暗称奇。
  很快,程八就打起精神,一挥手,「霍」地站起来。
  「左四不是躲着本姑娘吗?本姑娘偏要见一见他。你跟我去,你是他的主子,他不敢不听你的命令。」
  郁云慈无语,刚才自己一定是眼花。
  程八和左四这事确实要解决,若是一直拖着,说不定程八像有些女人一样,什么越得不到的,越追不到的就是好的,哪怕对方是一坨翔。
  当然,左四不是一坨翔。他只不过是有自知之明,而且以前跟在侯爷身边,见识过程八许多剽悍的行为,下意识地就想远离。
  一听到程八上门,赶紧与其他的侍卫换了差事。
  原本今日是他当值守侯爷的院子,这下换成两个眼生的侍卫。
  程八冷哼着,睨着那两个侍卫,问道:「你们谁知道左四在哪里,快让他来见本姑娘。这可是你们夫人的命令,还不快去。」
  郁云慈无奈地出声,让其中一个侍卫去唤左四。
  程八越发的哼哼唧唧,「到底还是正头主子管用,我可是来过好几回,这几个家伙根本不搭理我。」
  不大会儿,左四来了。
  低头缩肩的,不与程八对视。
  「见过夫人,见过程八小姐。」
  「哼,你还知道来见我。我问你,你为何一直躲着不肯见我。我难不成就那么一无是处,让你一个下人都绕路走?」
  左四人高马大,皮肤黝黑,闻言脸更黑。
  「程八小姐千金之躯,属下不过是个下人,救您是举手之功,职责所在,不敢当程八小姐一个救命之恩。还有您送的谢礼太过贵重,再说那什么燕窝之类的,属下一个粗人实在是用不来。反倒不如割两斤牛肉再打一壶好酒来得实在。」
  程八被他一说,气焰顿灭。
  原来左四恩人是嫌她的谢礼不合胃口,只是两斤牛肉和一壶酒是不是简陋了些。哪里能表明她的郑重?
  「我看就这样吧,送礼要送到别人的心头上。既然左四开了口你照做便是,自此以后,谁也不许再提什么恩不恩的。」
  左四喜出望外,欢喜点头。
  程八有些不满,嘴张了一下,被郁云慈一瞪,终是没有反驳。
  郁云慈让左四回去,拉着程八,站到一棵树下,语重心长地道:「你心里应该明白,自己最近一直在胡闹。左四不过是个下人,他不可能,也没有底气陪着你一起胡闹。你若是再嚷嚷什么以身相许要报恩的话,说不定会给他带来灾难。事情是因我而起,我那时嘴快,口不择言。你如果心里不痛快,就与我断交吧。」
  程八瞪着大眼,坚定地摇头。
  「那怎么行,我好不容易交一个朋友,岂能因为男女之事而舍弃。我听你的,再也不缠着左四。」
  郁云慈终是放下心来,好在这姑娘没有执迷不悟。
  程八望着左四远去的那个方向,低声喃着,「说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真愿意嫁一个像左四这样的人,无牵无挂。可以毫不留恋地远离就中的繁华,然后远走高飞,海阔天空,畅意江湖。」
  她的眼底迷茫一片,像找不到家的孩子。
  郁云慈无法接她的话,正要说什么时。她已转过头,神采间又是以前的那种张扬,「我可是司马府的八小姐,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说句不怕托大的话,整个京中的世家公子,只要我愿意,哪个不是乖乖任我挑选。」
  「的确如此,你可得好好挑挑,多方打探。我相信你一定能挑一个称心如意的男人。」
  程八昂起头,朝她挑一下眉,自得一笑。
  院子里偶尔还有秋蝉的叫声,天气倒是越发的凉爽。便是热,也不过是当午热些,早晚已有温差。
  此时正是巳时一刻,还不算热。府中主子少,往来的下人并不多。她与程八站了这么久,就只见一个婆子穿过不远处的小路。
  「还是侯府清静。」
  程八感叹着,长长地叹一口气。
  郁云慈再次从她的叹气中觉出一丝惆怅,或许程八并不像外面看得那般得意飞扬。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司马府想必也有许多的是非。
  程八外表风光,一定也有不为人道的苦恼。
  到底是别人的私事,自己不好过问。
  这时,侯爷院子的大门从内打开,走出来一位青袍少年,正是匡庭生。
  程八眼睛一亮,道了一声可惜。
  郁云慈嘴角一抽,这姑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难不成觉得庭生是个好人选,可惜年纪太小吧。
  几人相互见礼。
  「匡少爷刚练完功,不知最近练的是什么剑法啊?」
  「剑法在精不在多,我一直练的是匡家剑法。」
  匡庭生说着,看了一眼郁云慈。那眼神她瞬间秒懂,庭生有话要和自己说。
  她侧过身,对程八道:「你不是要去买牛肉和酒?」
  「哦,对。」程八记起这茬,和他们告辞。
  看着对方风风火火离开的模样,她有些失笑。
  匡庭生亦同样疑惑,程八小姐性霸道,行事张扬跋扈在京中都是有名的,怎么在师母面前如此的乖巧?
  一想到师母的性情,倒觉得合情合理。师母这样通透又见识不凡的女子,任何人靠近后都会不由自主的喜欢。
  树影绰绰,清静一如往常。
  微风吹过,匡庭生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暗道师母最近几日没怎么出门,莫不是哪里受伤了?
  「师母,您是受伤了吗?」
  「没有啊。」郁云慈有些莫名,尔后反应过来习武之人五感敏锐,不会是庭生闻到她身上的血气,所以才有此一问。
  她的脸色复杂起来,斟酌着是不是应该给庭生上一节生理课。想着匡大夫人是庭生的母亲,以后肯定会告诉他女子该有的东西。
  只是古代的女子说话含蓄,庭生又是当成男儿养的,匡大夫人会说得详细吗?
  「那个我不是受伤,而是…月信在身…」
  匡庭生先是讶然,接着反应过来,不自在地红了脸。
  「姑娘家都会有这一天,你若是突然…不必惊慌,可以告诉你母亲,或是来寻我也可以。」
  「多谢师母。」
  庭生再行了一个礼,自打遇到师母后,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他已没有那么厌恶和排斥。就算是听到月信二字,心境已平静许多。
  该来总会到来,躲避不掉,只能迎难而上。
  人生艰难,何止他一人?
  少年脸色染上些许落魄,布在他原本冷傲的面容上,是那么的违和。郁云慈心知他有事,忍不住相问,「可是遇到什么麻烦?」
  「嗯…算是,也不算是。」庭生想了想,与其自己烦恼,倒不如告诉师母。师母见识不凡,说不定会同意自己的想法。
  「卫翰林有一女名唤卫青英,上次我与贤王出京,恰巧救了从玉贞观逃出来的卫姑娘。最近去卫家提亲的不是纨绔子弟就是扶不上墙的庶子,还有人往她身上泼脏水。我于卫姑娘有恩,若是此时提亲,她必会同意。只是我终不能给她幸福,一直犹豫不决…」
  这名字,她不久前听程八提过,不想很快再次在庭生的口中听到。
  听起来庭生的做法有挟恩图报之嫌,那卫青英不知庭生的真正身份,又想报恩,所以才会同意。要是将来两人时常相处,对方看出点什么,怎么办?
  「那卫姑娘…是什么想法?」
  匡庭生苦笑一声,就知道瞒不过师母。「不是庭生有意瞒师母,而是有些事情关系到她的名节…总之,卫姑娘是愿意的。我与她说过,便是将来能结亲,也是做假夫妻。如果有一天,卫姑娘能寻到自己托付终身的人,我愿认她为义姐,送她出嫁。」
  他这么说,郁云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怕那卫姑娘落入玉贞观道士之手时,清白已失。虽极尽遮掩,但风声还是传了出去。一个失贞的姑娘,能嫁什么好人家。
  说不定,将来别人还会以此相挟,被压得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所以,卫姑娘才会同意庭生。
  庭生总会长大,他是匡家唯一的独苗,不可能不娶妻。她担心的是,卫姑娘不知庭生真正的身份,万一将来处得时日一久,庭生又是如此优秀的人,会不会令对方暗生情愫?
  「你可有想过,人心易变,万一她成了你的正妻,有了其它的想法怎么办?」
  匡庭生闻言,垂首沉思。
  半晌,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师母,我准备告诉她实情。一来不会让她误解,二来,她以后可以帮我遮掩一二。」
  比如说将来自己若是来月信,姐姐们都已出嫁,娘年岁也高,他又要以什么借口去采买贴身之物。
  郁云慈默然,庭生的身份,确实是要用障眼法才能遮住。
  若是那卫姑娘心甘情愿,倒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明明是个双赢的事情,为何她心情如此沉重。感觉很难过,替肩负着家庭重任的庭生,还有那未谋过面的卫姑娘。
  「如此也好,你先别急着和卫姑娘坦白,最近要是有空,让她来侯府玩玩。」
  人心叵测,她没有见到卫姑娘,还真有些不放心。
  庭生再老成,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少年。在现代,十一岁小学都没毕业,怎么有能力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
  「事关重大,谨慎些总是好的。」
  她全心全意为自己考虑,庭生哪里不知恩。他露出一个浅笑,郑重应下。


第76章 赏花
  隔日,郁云慈见到了卫青英。却不是对方应邀上门,而是她们同时出现在成国公府。就国公府的邀请去参加花会。
  成国公府给她下的帖子,且是范氏亲自所写。作为外孙女,她自是不能推拒。孝义大过天,哪怕再不喜成冰兰,再不愿看到成冰兰,总不能不登国公府的门。
  初秋来临,国公府里第一枝墨荷开放。借着花名,国公府办了一个小的赏花会,提议的人是成冰兰。
  许是怕她会推辞,帖子是由范氏亲自下的。
  卫青英身着淡粉的衣裙,头上梳着双髻。发饰简单,耳垂各坠着一个绿玉籽米。手腕及脖颈处,没有多余的首饰。
  浅笑嫣然,长相秀丽,明明脸上还是一团孩子气,眼神却有着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沉稳和忧郁。
  郁云慈听成玉缨的介绍,对她露出善意的笑容。她亦还着礼,举止恰到好处。
  听说前几年她就开始帮卫大人料理内宅,心性比同龄的姑娘更要坚韧。否则也不可能出了那样的事情,还能保持现在的模样。
  「我听庭生提起过你,多有赞誉。」
  成玉缨脸色一下子变得黯然,那个少年的名字,依旧如往昔一般,闻之令人心旌。可是自己却不敢唤出来,以后便是在心里,都不能再思念。
  郁云慈眼尾扫到表妹的脸色,心下叹息。玉缨的一腔情意终是要错付,庭生终是要辜负天下任何一个姑娘。还不如长痛化短痛,断了她的念想。希望她能早些放下,不困于自己的一厢情愿中。
  「他还会夸人?」成玉缨讷讷,满心的酸楚。
  卫青英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倒还算大方。
  「匡少爷谬赞,青英不敢当。」
  「你能临危不惧,逃出虎穴,足见机敏聪慧。遇事淡定,任人诋毁而面不改色,心性坚毅,当得起别人的赞赏。」
  听到郁云慈的夸奖,反倒让卫青英有些心虚。她垂下眼眸,心里忐忑着,匡少爷与她商议过定亲的事情。她知道,锦安侯夫人是匡少爷的师母。必是不放心匡少爷的亲事,所以才会出言试探。
  她不由苦笑着,恐怕锦安侯夫人也不知道自己与匡少爷是要做一对假夫妻。
  匡少爷是她的救命恩人,还帮她遮掩。她感激不尽,初听匡少爷向自己提起亲事,她是震惊的。那天玉贞观的事情,别人不清楚,匡少爷却是最清楚不过的。
  他为何要提议娶自己?
  难道仅是因为同情?
  她这样的人,已不能清白嫁人。匡少爷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更是于心不忍。可是在内心深处,自是千万个愿意。若是能与匡家结亲,所有的谣言会不攻自破,那些不入流的提亲人也会知难而退。
  如果她真的昧着良心应下,那岂不是害了自己的恩人?
  匡少爷是那么光风霁月的人,长相俊美,前程无量。自己占着他未婚妻的名,会不会连累他受别人诟病?
  她当下就拒绝了他,他却并不恼怒,只说让她再好好想想。
  心里煎熬着,偏成冰兰来下帖邀她参加什么赏花会。便是揉烂了帖子,这花会她都必须来参加。谁让成国公府势大,卫家不过是小门小户。
  胳膊扭不过大腿,再说,她还有什么好失去的?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若是成七再使阴招,她必定奉陪到底,拉对方一起跌落污泥。
  眼前的锦安侯夫人,与传言的大相径庭。本以为会看到一个艳丽庸俗的女人,却不想是一朵淡雅的高山杜鹃。
  且夫人看自己的眼神,没有一丝半点的嫌弃。
  她心底一暖,最近自己无论到哪时,都能听到别人低声议论她的清白。
  成玉缨先前言语之间的深意,她能听得出来。在锦安侯夫人没来之间,招待她的就是成玉缨。言语之间都是在打探匡少爷,对那日匡少爷救自己的事情尤为在意。
  匡少爷那样的人,就该配成玉缨这样的世家贵女。
  可是一想到成七,她又不甘心。成玉缨是成七的侄女,会不会与成七一样表里不一,美丽的容貌下面是一颗蛇蝎之心?
  郁云慈的眼神在她们身上各自停留,两位少女明显都对庭生有好感。难不成自己这是围观了古代少男少女的三角之恋?
  只是此三角非彼三角,谁能想到庭生不是男儿身。
  寒暄几句,郁云慈自是要去拜见范氏。
  范氏的脸上称不上好,自己的女儿,虽然分开了许多年,还是疼爱的。只是冰兰最近确实有些过分,差点捅了大篓子。
  如今她开始纠结,到底应该不应该把冰兰嫁出去。
  若是不嫁,以冰兰现在的左性,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非?万一弄出丑事,国公府的名声都要毁于一旦。
  要是把冰兰嫁出去,远离自己的掌控,那个孽障会不会彻底不管不顾,什么事情都敢做?
  她的头很疼,左右为难着。
  柳氏正代替嬷嬷,替范氏按摩头部。
  「娘,媳妇看着冰兰确实是真心悔过。」
  「但愿吧。」
  范氏轻喃着,冰兰在自己面前认真忏悔过。还说要重新开始结交京中的贵女,并与她们处好关系。
  又说上次慈姐儿来时,有些误会没有解开,叮嘱自己一定要给慈姐儿下帖子。
  她思量许多,想起冰兰小时候,虽是掐尖要强的性子,本性却是好的。
  一定是玉贞观的那些恶道,害得冰兰性子变坏。如今那些恶道得了天遣,冰兰应该走出阴霾,重新做人。
  这也是她愿意帮女儿牵头办花会的原因,希望经此一宴,京中人再提起冰兰,赞誉多过猜疑。倒是不求冰兰将来要嫁入高门帮衬国公府,只求以后平平顺顺莫要再起波折拖累娘家。
  「娘,慈姐儿来了。」
  范氏听到柳氏的声音,睁开眼。勉强挤出一个慈祥的笑意,招呼郁云慈坐到跟前。郁云慈侧坐在一边,自然地握手成拳,替她轻捶着腿。
  「还是慈姐儿懂事…」
  「云慈难得上门,自是要表现一番。比不得舅母和玉缨妹妹,日日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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