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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原配-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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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着办吧。」
  她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心里雀跃着,这男人其实真的合她的心意。
  只是可惜,这么帅气又果断的男人不属于自己。一想到将来或许有一天,她要给别人让位,心里就酸酸的。
  景修玄一直看着她,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黯然神伤。
  他剑眉蹙着,难不成她对此还不满意?
  「你可是还有其它的事情?」
  「哦…没有。」她重新打起精神,觉得自己太过贪心。以前一心想保命,现在命保住了,又开始想得到更多。
  「出去吧。」
  她垂首告辞,退出书房。
  他的眼眸瞬间暗沉下来,这个女子有心事!
  她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人,生活在什么地方,都有什么亲人,可曾许配过人家?这些问题全部涌上他的心头,压得他有些气闷。
  良久,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把桌上的书放进书架中,再从左边的书架中抽出另一本书,慢慢地翻看起来。
  第二天,郁云慈天蒙蒙亮就启程进宫。
  方太后要过寿辰,京中的命妇们都要进宫给她贺寿。
  郁云慈现在才知道,侯爷根本就没有给她请封诰命,原主之前的做派。要她是侯爷,也不会去请封。
  没有诰命在身,但她还是侯夫人。
  挑来挑去,穿了一身最庄重的枣红色合襟交花裙,再配一套红宝石的头面。妆容简单雅淡,配着衣裙首饰,中规中矩。
  侯府的马车驶进御道,前面已排了十几辆马车。所有的命妇们都在离宫门半里之地下马车,再按品阶高低依次进宫。
  宫门还闭着,夫人们都候着,三两地低语着。
  郁云慈很快看到前面的范氏和柳氏成冰兰及成玉缨,再看其他的夫人,身边亦同样跟着未出阁的姑娘。
  比如说程司马夫人身边的程八。
  程八远远地望过来,从鼻子里哼一声,挑着眼神看向她。
  她微微一笑,朝范氏走去。范氏也看到了她,朝她招手。她近前后,范氏便与说话的夫人介绍起来。
  那夫人是谢太傅的儿媳谢大夫人,身边跟着的一个美妇长得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她心里猜着,莫不是那位没有见过的四姨。
  她朝谢大夫人行过礼后,就听范氏说道:「这位是你四姨,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云慈见过四姨。」
  谢少夫人闺名舜华,看着就是一个温婉的女子。她面带微笑,语气亲昵地道:「这就是慈姐儿,长得确实是咱们成家人的模样。不光是像大姐,也像安妃娘娘,便是与女儿,亦是长得像。」
  范氏笑起来,目光慈爱,「可不是,你们姐妹几个都像我。」
  「确实都像亲家母,亲家母当年可是京中出名的美人儿。」谢大夫人笑道,言语间透着随意,想来与范氏的关系极好。
  成玉缨轻声地唤着表姐,郁云慈对她一笑,刚好看到成冰兰眼里的讥意。
  说话间,宫中缓缓地打开,里面出来一列太监宫女,立在门口。司礼的太监开始唱名,唱到哪个府上的名,谁就进去。
  成国公府地位高,自然在前列。
  进入宫门后,自有宫女把她们引到方太后的宫殿。郁云慈是第二次进宫,倒是没有太过紧张。低头看路,确实是通往方太后那里的,逐放下心来。
  方太后的宫殿中,到处挂满飘逸的轻纱,红色的,煞是好看。
  前面的范氏与程夫人都皱了一下眉,方太后虽是太后,先帝在时,一直都是妃妾,按制是不能用正红的。
  便是去年做寿,布置的轻纱选的都是与正红接近的朱红色。
  郁云慈跟在谢氏婆媳的后面进来,就被宫女们带到自己的位置上。她的位置与谢大夫人相临,谢大夫人朝她点头示意。
  而成舜华仅是太傅家的孙媳,自然身份不算高,同成冰兰一起安排在姑娘们那边。
  方太后过寿,自然少不了方家人。广昌侯夫人带着自己的女儿方恬雪一起来的,方氏则带着郁霜清。
  方氏看了一圈,看到郁云慈,眼神仿佛很是欢喜。
  「慈姐儿…娘多日不见你,想得紧,你清瘦了…」
  言语间都是慈母的关心,论演技方氏堪称影后级的。郁云慈想着,努力做出同样欢喜的模样,「云慈也有多日不见母亲,母亲最近可好?」
  「母亲一切都好,就是担心你在侯府,不知你过得习不习惯?」
  「慈妹妹,你好狠的心…娘为了你,这段日子常常以泪洗面。你因为一些私事,与我们生分,你可知道,娘有多难受…」
  郁霜清说着,眼眶泛红,泫然欲泣。
  谢大夫人淡淡地道:「郁大小姐,今日方太后的寿宴,你哭哭啼啼的,只怕有碍太后娘娘的喜气。」
  郁霜清面上一僵,眼睛小心地四顾,见已开始有人朝这边看过来,忙假装整理妆容。
  方氏亦同样换了神色,拉着郁云慈的手道:「母亲就是担心你,你若是有空,常回娘娘看看。你的闺房,母亲一直命人打扫着,就等着你回来住。」
  别人或许听不出来她话中有话,可郁云慈却是听得明明白白。方氏这是贼心不死,还想她离开侯府。
  「我知道你担心,你放心,我一定与侯爷夫妻恩爱,和和睦睦的。」
  两人言语间打着机锋,眼神中的深意只有彼此明白。
  那边广昌侯夫人在招手,方氏便离开了。郁霜清与方恬雪去了另外一边,与其他的姑娘们呆在一起。
  命妇们到齐后,宫妃们陆续过来,又是一番寒喧,亲人相见。
  最后方太后在皇后的搀扶下,出了内殿,坐在上座。
  成太后自是不会出现的,她与方太后两人王不见王,已是公开的秘密。有成太后的地方一定不会有方太后,反之亦然。
  寿宴开始,礼乐过后便是歌舞,歌舞暂歇时,不知是哪个妃子提议换个新鲜的祝寿方式。
  即抛花传人,花到谁的手上,谁就给太后献艺贺寿。不拘弹琴还是吟诗,只要是贺寿之意便成。此举用意明显,看来方太后确实有意给宁王择妃。
  姑娘们那边一听,人心开始浮动。
  程八撇了撇嘴,低哝一声:「无聊。」
  成冰兰听到,眼珠子转了两下,「程八小姐可是嫌无聊,若是找些乐子,就不会无聊了。」
  「什么乐子?」程八问道。
  成冰兰但笑不语。
  那个妃子的提议很快得到太后的同意,鼓乐声起,便有一人站在高处抛花。看抛花的姿态,明显是对着那群未出阁的姑娘。
  第一个被花球选中的姑娘表演的是弹琴,琴声悠扬,婉转动听,隐含流水迢迢,永不止息,暗谕长寿之意。第二个姑娘选择的作诗,以仙鹤为题,做了一首长寿诗。
  郁云慈暗道幸好不用自己表演什么弹琴作诗,否则非丢脸不可。
  怎知心才放下,那鼓乐声一停,被抛出的花球好巧不巧地落在她的怀中。
  她看着正红的花球,面露愕然。
  那边成冰兰嘴角露出一个冷笑,轻声对程八道:「你看,乐子来了!」


第51章 同行
  成冰兰原以为,程八肖想景修玄,对郁云慈应该是恨之入骨,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哪知她话音一落,便收到程八极为鄙视的眼神。
  便是成舜华都对她投来不赞同的眼色。
  她脸色一变,眉眼间更显阴鸷。
  「成七小姐想看自己的外甥女倒霉,还真是心黑。别人不是常说修道之人有仁心,依本小姐看,成七小姐恐怕修的是巫道吧。」
  成冰兰听到道字,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看向程八,「程八小姐如此好奇,改日我必定会让程八小姐好好看看,什么是女道。」
  外人以为修道远离世俗,清心寡欲。修道的人都是世外高人,那是他们不知道道观之中的污秽。
  想到那些肮脏不堪的勾当,她眼里全是恨光,指尖紧紧掐进肉中。
  真想让讨厌的人都尝尝修道的滋味,让她们都知道自己在那样污浊的地方呆上十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尤其是那个人…
  要是她动不了那个人,长着相似脸孔的外甥女也不错。想到那种画面,她勾起嘴角,脸色越发的诡异。
  她低着头,旁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程八不自觉地皱着眉,身子往旁边移。这位成七小姐说话好生令人不舒服,阴阳怪气,散发着浓浓的古怪气息。
  「哼,本小姐八字好的很,才不要学什么女道。」
  成冰兰抬起对,笑了一下,面色平和。
  程八眉头皱得更深,偏过头不再看她。
  其他的人都看向接到花球的人,见是一位年轻的夫人,有人低声询问。一听得知是锦安侯夫人,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郁云慈慢慢在站起来,心里飞快地转着,走到正中间跪了下去,「臣妇祝太后娘娘寿比南山,长命百岁,福寿延年。」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锦安侯夫人可是没听清楚规矩?」方太后淡淡地问道,眼神不耐。
  「并非臣妇不懂规矩,而是臣妇愚钝,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她此言一出,殿内哗然。
  身为侯府的夫人,娘家是威武将军府。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才艺?这话说给谁听,谁都会当成笑话。
  良妃心中一喜,不枉她费心思摆一道。因为那套头面的事情,她出了那么大的丑。对于眼前的始作俑者,她要的就是对方同样丢脸。
  这死丫头不会才艺,她早就知道。
  「什么都不会?」方太后眼底泛起怒色,「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莫不是故意搅和哀家的寿宴?」
  郁云慈伏低着身,恭声回道:「臣妇并非有意扫太后的雅兴,而是臣妇自小失恃,无人教导,以至于才疏学浅,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才学。」
  她的话令方太后眉心一跳,怒火生生地忍下去。
  好一张利嘴!
  偏生她还不能追问,只把火憋在心间,越烧越旺。
  范氏先是皱眉,尔后脸现戚色,手捂着胸口,悲痛地低呼:「可怜的孩子…」
  有人反应过来,看向郁云慈的眼神就带了同情,看方氏的眼神就带了不对。郁云慈低着头,任谁都能看出她无言的哀伤。
  方太后脸有些黑,冷着声:「既然如此,你就免了吧,起来吧。」
  郁云慈谢完恩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谢大夫人的手伸过来,拍了拍她,以示安慰。她抬起对,苦涩一笑,「我无事,只是想起生母,略有感慨。」
  「苦了你。」
  谢大夫人的声音不大,足够坐得不远的方氏听得到。
  方氏面色不变,袖子里的手却恨不得上去撕烂那个死丫头。真是想不到,这死丫头居然能装那么多年。
  鼓乐再起,接下来那花球再也没有抛到夫人们的中间。
  方太后原先就有意向的姑娘们都被点到,方家人心里有了底。良妃还是很不满意,其实让她来说,成国公府的嫡长孙女就很合适。
  只是姑母不愿意,说什么不要沾染半滴成氏的血脉。
  鼓乐声停后,外面传来「陛下驾到」的声音,殿中所有人都起身跪地,恭迎圣驾。方太后是陛下的生母,生母做寿,他一定会来的。
  郁云慈早就想到皇帝会现身,再一次觉得进宫太麻烦。跪来跪去,迎来迎去,没完没了。
  正康帝坐到方太后的身边,看上去一样母慈子孝。
  皇帝也不好做,郁云慈想着,有些同情起陛下。夹在生母和养母之间,若没有点手段,哪里能左右逢源。
  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做戏,上至天子,下至宫人奴才,个个都是演戏的高手。
  不大一会儿,几位王爷来贺寿。那些接过花的姑娘们各怀着心思,看着站在第二位的宁王。宁王长得本就俊美,今日锦衣玉冠,更添风采。
  为首的是太子赵临,年十八。去年已经大婚,娶的是皇后的亲侄女。站在宁王下首的是韩王赵荣,同是程皇后所出,今年刚满十四。
  四皇子赵易是丽嫔之子,恰好十岁,站在五皇子赵显的前面。
  几位皇子来祝寿,方太后自是笑意满满。贺过寿后,正康帝便带着皇子们离开。前殿亦同时开着寿宴,宴请的则是文武百官司。
  正康帝一走,寿宴接近尾声。
  方太后面露倦色,程皇后便扶着她回内殿,殿中的众人则在宫人们的带领下,开始有序地出宫。
  趁此时机,安妃与范氏和柳氏说了几句话,成冰兰也在身边。
  郁云慈没有上前,从她的角度看去,能看到成冰兰眼里的恨意。那恨意不加掩饰,甚至发现她在看时,还挑衅地蔑视一笑。
  对于这位小姨,她真是打算敬而远之。
  「云慈你快过来,快来见过安妃娘娘。」
  听到对方的声音,她在心里翻个大白眼,顺从地走过去,向安妃行礼。
  在无人看到的间隙,范氏用眼神警告着成冰兰。成冰兰一副做错事的模样,低下头去,实则嘴泛冷笑。
  时辰不等人,说了两句话,范氏一行人便离开殿中,安妃也跟着离开。
  郁云慈和谢氏婆媳差不多时间离宫,不想宫门口,红衣烈马的程八在等着她。程府的马车已走,程八看样子是要自己骑马回去。
  「姓郁的,我有话和你讲。」
  听到程八的声音,她无奈地停止上马车的动作。
  转眼间,程八的马已到跟前。
  程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略带同情,「本小姐好心提醒你,你那个小姨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小心提防点。」
  她没有想到程八会说这个,还有些回不过神。
  「我就知道你是个笨的,哼,也是我心好才会提醒你。否则就你笨头笨脑的,被人怎么算计死都不知道。」
  程八一挥鞭子,马蹄四起,很快扬尘而去。
  郁云慈低头一笑,这姑娘,心还真不坏。
  成舜华走过来,见她面带笑意,松了一口气般,「你没事就好,程八性子张扬,我怕她会寻你的麻烦。」
  「程八小姐性子虽然不讨喜,但心地不坏。」
  她的回答让成舜华很吃惊,到底不算相熟,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仅是笑笑,说了几句客气话,无非是请她以后去太傅府做客之类的。
  话别后,两人各自乘坐马车,驶上大道。
  随后出来是方氏母女,郁霜清气得跺脚,「娘,那死丫头现在越来越放肆,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娘…女儿不想再看到得意张狂的样子!」
  方氏爱抚着她的头发,「你放心,她得意不了多久。」
  郁霜清心里安慰一些,想到自己的亲事,又心烦意乱起来。钟山伯府那边天天催着婚事,恨不得她立马嫁进去。
  那吴五公子更是不知所谓,居然三天两头来府里拜访,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把胜哥儿给哄过去,与他成了好友。
  这下,更是有理由死乞白赖地上门。
  她不甘心,婚事能拖就拖。
  希望娘不要让她等太久!
  广昌伯夫人望着远去的马车,对身边的方恬雪道:「谁能想到,那丫头倒是得了造化。你小姑怕是气得吐血,看着人都瘦了几圈。」
  嫂子和小姑子,自来都是不对付的。
  广昌伯夫人嫁进方家时,方太后还只是先帝的一个嫔。方家家势不显,为了小姑子的亲事,她差点和婆母翻了脸。
  她不赞同婆母的做法,什么宁做世家妾,不当庶民妻。根本就是教坏姑娘家,小姑子就是受婆母的影响,为了富贵,甘愿进将军府为妾。
  大姑子那时候虽是个嫔,说穿了还是个妾。
  婆母的想法,令人不敢恭维。所以她生了女儿后,不敢让女儿亲近婆母,也不愿让女儿亲近小姑子一家。
  方恬雪自幼受母亲的教诲,很看不上方氏母女的做派,不过碍于她们是自己的亲戚,也没有多说什么。
  在外人面前还有,她愿意装出与郁霜清亲近的样子。一旦没有外人在,她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那边方氏母女嘀咕着,广昌侯夫人摇摇头,拉着自己的女儿进了马车。
  方氏见嫂子招呼都没打就自行离去,脸色更加的难看。她开始怨起娘家来,自从她扶正后不停地贴补娘家。哪里知道一旦有事,娘家人就躲得远远的,令人寒心。她阴着脸,和郁霜清也上了马车。
  很快停着的马车陆续离开,宫门前又恢复往日的肃静。
  约半个时辰后,另一边宫门大开,前殿祝寿的官员们鱼贯而出。
  走在最进面的是一名武将打扮的男子,年已花甲,正是大司马程世万。因为习武,程世万看着像是四十多的人,身材高大,精神抖擞。
  他停下脚步,似在等人,等景修玄走到面前,叫住他。
  「锦安侯近日可有空,老夫听说你的匡家剑法越发精进,想与你切磋切磋。」
  大司马程世万曾是匡家的家将,此事众人皆知。若不是匡家家丁几近死尽,再无顶梁之人,恐怕程世万也出不了头。
  所有的官员都停下脚步,想听景修玄如何答。
  景修玄眼神平静,神态冷淡,闻言只是微微垂首,「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众人倒吸一口气,暗道锦安侯有些狂妄了,居然敢接下大司马的挑战。可能程世万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轻易同意,而没有推迟恭维一番,脸上有些挂不住。
  「如此,那老夫就挑日子,你看五日后如何。」
  「下官没有异议。」
  「好,老夫就候着侯爷。」程世万甩着手,大步离开。
  余下的官员慢慢地离开,唯留景修玄一人停在原地。他望着人群最前面的那个身影,眼眸慢慢眯起。
  左三牵着马过来,低声询问:「侯爷,您怎么了?」
  「无事。」他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鞭子一挥,骏马撒开四蹄,奔驰而去。
  很快就追上侯府的马车,再放慢速度,跟在马车的右侧。
  郁云慈听到车夫的声音,掀开一角车窗帘,就看到马车旁边的枣红色骏马,视线上移,恰好看到那低俯的眼神,深不见底。
  居然是侯爷!
  她放下车帘,心里划过一道欢喜。
  马车停靠在一间酒楼前,她扶着采青的手下去,看到立在门前的男子。一身朱色的纹锦官服,黑底红绣的腰带,威严冷峻。
  「侯爷,我们这是…」
  「吃饭。」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她高兴起来。
  宫宴虽说高大上,可是几乎没人动筷子。她饿着肚子进宫,再饿着肚子出宫,真真是遭罪得很。
  上到二楼的雅间,小二进来询问点菜。
  景修玄看向她,她也不知点什么,古代也没个菜谱。
  那小二看出她不常在外吃饭,忙顺着嘴报了一堆的菜名,她是一个没记住,求救般地望着对面的男人。
  景修玄嘴角扯动,低声说了几个名字。
  小二很快离开,顺手关上门。
  酒楼的左角,有一个茶棚。茶棚中间搭着一个台子,那里有个说书人,在情绪激昂地说著书。声音从窗户飘进来,虽然听得不清楚,却依稀能断得出是那位匡家战神的故事。
  两人对面坐着,相顾无语。
  她觉得有些不自在,清了一下嗓子,「侯爷,您说匡家那位先祖真的那么厉害吗?」
  景修玄眉一抬,瞳仁幽深。
  「或许不尽然吧,是人就有缺点,怎么能与神相提并论。」
  「您说得对,世人确实把他太神化了。神化虽然有些夸大,但他还是令人十分钦佩的。一个人能做到舍弃大我,成就大义,理应受到世人的尊敬。」
  那样的人虽然不多,却是存在过的。历史上忠肝义胆的名将不胜枚举,她听得多,自是相信。扪心自问,那样的无私她做不到。
  正因为自己做不到,就更加佩服能做得到的人。
  「你真做如此想?」
  「当然,我很敬佩他。」
  他认真地看着她,嘴角微扬,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她眼露惊艳,待细看时,他已恢复如常。


第52章 香艳
  不大一会儿,菜就上齐,她看过去,有一道丸子,与她上次打包的那道相似。不知是巧合,还是他有心。
  她记得那道菜,打包回去后都被她给吃完了。
  肉味香醇,筋道软弹,很是美味。
  他们各自用起饭来,食不言,故而无人说话。
  他眼眸未抬,看着对面的筷子最先伸向丸子,眼底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笑意。她亦是小心地观察着他的动作,见他眼不抬就开始吃饭,心下了然。
  看样子,不光是后宫的命妇们,便是前殿的朝臣都是吃不饱的。真不知道每回宫宴,那些御膳房的御厨们忙活半天意义何在。
  雅间临街,算不上很清静。外面说书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来,声音激昂,动情处似有哽咽。
  「……数九寒冬,冷风刺骨,滴水成冰。匡长风身中数十支冷箭,长剑倚身,屹立不倒。待将士们替他收殓时,血已凝结,箭难以拔出……哀声遍野,见者落泪,冷箭带出的,是一块块的血肉…」
  随着说书人声情并茂的讲述,她脑补着那个画面,顿时胃口全无。
  而对面的男人,动作不停,依旧优雅地吃着。似乎分毫不受说书人描述的情节影响,食欲如常。
  看来习武的男子见惯流血受伤,可是她一想到血肉模糊的场面,不光是没有胃口,心里也跟着闷闷的。
  她搁下筷子,喝了一口茶水,试图冲淡心中的闷塞。
  他眼眸轻抬,看了一眼她面前的小碗。碗中的粳米饭还未用到四分之一,他记得她以前的食量,绝不止这些。
  「可是菜不合胃口?」
  她摇摇头,「不是,只是听到武神的事迹,心有感触。」
  他垂下眸子,银筷夹在他修长的手指中,他的食指似乎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把筷子搁下,眼睛望着她。
  「他已死,无论别人说得有多惨,于他而言早已体会不到。」
  「你说得没错,他死后还得了一个武神名号,也算是死有所值。」
  死后殊荣?
  谁稀罕!
  他眼神一凛,越过她的头顶,望向窗外。窗外烈日当空,眼看着就要入秋,日头还是火辣辣的。
  死人怎能再见天日?
  值与不值,仅凭一个名号,何以定论?
  郁云慈觉得吃饭的时候说这个话题,再好的胃口都会败光。正待说些其它的话题,就见他人已起身,开门出去。
  她看着桌上几乎未怎么动的饭菜,有些惋惜。小声地吩咐守在门外的传画,让她去找小二把菜打包回去。
  他人高腿长,很快下了二楼。
  她出门后,仅能看到那远去的枣红骏马,以及马背上的飒爽雄姿。放眼望去,是有些喧闹的街市,行人如织。
  两边酒楼铺子林立,酒旗飘扬。
  谈笑声,吆喝声不绝于耳。而他的背影却是那样的孤冷,如剑入草丛,无声无息,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
  她眼波一转,看到酒楼的左角,茶棚之中说书人已休场小歇。茶客们三两地品着茶水,慢悠悠地吃着小点心,偶尔议论几句。
  她听着,都是对武神的敬佩。
  可惜,百姓犹有人记得匡家先祖的丰功伟迹,然仅能从说书中人的口中去温习匡家人的事迹。真正的匡家后代,则鲜有人提及。
  他们身居京中,却如隐世家族,深居简出,不与人交际。
  她收回视线,采青和传画跟在身后,欲扶她上马车。
  对面的茶楼之中,走出来三个书生,同样的青衫纶巾,却是不一样的神情。一个阴郁,一个面有带骄傲,而另一个却是眼神闪烁,似乎有意讨好另外两人。
  为首那位傲气的书生是郁全胜,可能是看到她,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
  郁全胜左边的是吴仲林,吴仲林极尽讨好着他,一口一个郁公子地唤着。而右边的书生,则是大伤初愈的沈绍陵。
  沈绍陵脸色阴沉,远远地看着她,眼神如蛇,令人不寒而栗。
  上一次,锦安侯以红姨娘要挟他,让他不得不暂时虚与委蛇,稳住陆姑娘。陆家三天两天来催,催他早日迎娶陆环佩。
  一个出身低微,还心悦别人的女子,他不屑一顾。
  前两天,红姨娘死了。
  景修玄再想威胁他,也没了借口。
  他垂着眼皮,盯着自己的双手。他记得这双手掐死怀中女子时抖得有多厉害,别人都以为红姨娘的闹腾,是因为争宠。
  争宠不成,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真吊死了。
  没有人知道,是他先掐死她,然后套进白绫中。他不能被任何人威胁,谁要是挡他的路,他就除掉谁!
  旁边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
  吴仲林顺着郁全胜的目光,同样看到了郁云慈,眼里划过惊艳之色。郁大小姐是个美人儿,比起这位夫人来,还是差了一截。
  郁云慈瞥了他们一眼,就进了马车。
  「那位是…」
  「是我二姐。」郁全胜说着,抬脚就走。
  吴仲林立刻打消刚才的那点小心思,锦安侯的夫人,他可不敢惹。关键是不敢去招惹锦安侯,他的眼神闪了闪,跟上郁全胜和沈绍陵。
  郁云慈坐在马车中,想到刚才看到的人,头疼地揉了一下眉心。姓沈的命还真是大,伤得那么重,这才多久,就出来蹦跶。
  从他眼神看得出,他并不甘心。
  早知道,就刺他一个半身不遂,让他再也不能出来晃荡。
  「夫人,您怎么了?」采青关切地问着,就要替她揉。
  她摆摆手,「不用,就是刚才有点头疼。」
  采青收回手,低声让车夫慢些赶车。
  马车一路未停,直到侯府的门口。采青扶她下马车,一抬头,便看到门口守候的檀锦。小人儿瞧见她眼睛一亮,奔跑过来。
  「舅母。」
  他立在她的面前,有模有样地行了一个礼。
  她蹲下,与他平视,「怎么跑到外面来了?」
  「锦来想来接舅母回府。」小人儿说着,略有些局促,「以前…母亲也是这样…天天站在门口等父亲…」
  他的声音很低,包含着思念。她心里发软,虽然不知道那对夫妻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她知道,他们一定很恩爱。
  同时,很爱他们唯一的孩子。
  若是他的父母还在,他又怎么会寄人篱下,还受那杜氏的磋磨。在书中,可能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以至于他长大后是那样的性子。
  「锦儿能来迎接,舅母很欢喜。」
  她站起身,牵起他的手,他仰着头看着她,眼神晶亮。
  一路上,她细细地问着他今日在学堂的事情。自从上次吃过大亏后,景齐表面乖了不少。加上还有肖柏护着,谁也不敢再造次。
  小人儿声音软糯,有问必答。他比她以前见到的孩子要早熟许多,说话也有点像个小大人。听着童音细语,令人心情愉悦。
  之前心口的那点闷堵,不知不觉散得精光。
  还未走到院子,便见匡庭生朝这边走来。
  少年如玉,俊秀如竹。
  许是刚练剑完,脸上还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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