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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娘子的锦绣年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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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岚笙对这间书堂是很熟悉的,书堂的堂主是位老秀才。过去书堂若是出了什么新书,他都会派人去通知左近的读书人,闵岚笙作为平县最有名的秀才,自然次次都会通知到。
在秀才的带领下两个径直到了典藏书堂。苏夏至站在书堂的门口仰头欣赏着门楣上挂着的金子招牌,不禁赞了一声:“好!”
“哦?”闵岚笙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不明所以的问道:“娘子看出这字哪里好了?”
苏夏至贼眉鼠眼的四周看了一圈,见没人注意着自己才凑近他低声说道:“我是看这些写的潦草,一点都不好看,才说的好。”
“?”闵岚笙给了她一个没听明白的眼神。
苏夏至一撇嘴:“傻啊你?要是这破字都能挂书堂的墙上当招牌,那你的字也行。我觉得你的字比这个字写的漂亮多了!就算你不去科举应试也不怕,以后你随便给人家写几笔就是钱!”
“……”闵岚笙沉默了片刻,终是摇了摇头,指着那块金字招牌说道:“这就是我老师的墨宝。”
“小青梅她爹写的?”苏夏至不禁又抬头打量了起来,真是越看越难看!
“正是。”闵岚笙面无表情的答了,迈步进了门。
“难怪怎么看怎么酸!”苏夏至也跟了进去。
“闵公子!”书堂前后门通着,进去就一目了然地看了后面印刷的屋子。一个系着围裙的年轻人快步迎了过来:“您可好久没来了。”
二人见了礼,那年轻人吩咐伙计去沏茶,抬手请他夫妻落座,然后才对着闵岚笙问道:“这位是?”
“拙荆苏氏。”秀才给做了引荐。
“原来是弟妹!”闵秀才娶了个傻瓜的闲话早就在平县地读书人里传遍了,因此那人不由得多看了苏夏至几眼。
“秀才公呢?”书堂的主人姓邓,是个老秀才。功名也就到秀才而止,在没有升上一级,因认为自己是个读书人,所以总愿意让大家叫他一声邓秀才,如今他年岁大了,也就成了年轻秀才口中的秀才公。
“家父去了安举人府上,说是安小姐近日的诗作已经润色好了,要印制成册呢。”秀才公的儿子不是秀才,因此大家都叫他少堂主。
闵岚笙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眼神已经瞟向了娘子,发现娘子正瞪着一双大眼珠子翻楞他。
“咳咳!”当着外人闵岚笙不好说别的,正好把眼睛移向了别处岔开了话题:“娘子不是要印制东西么,与少堂主说了就是。”
少堂主?这称呼让苏夏至马上有了穿越到武侠剧里的感觉。
“哦?难道尊夫人也有大作要印制?”小邓堂主十分诧异的问道。
“我才不糟践纸呢。”还诗作?苏夏至听到这几个字都觉得牙疼!她自动把安小姐的诗作归类到了唧唧歪歪的闺阁女子伤春悲秋的东西了,因此神经大条的她认为印制这种东西就是糟践纸。
“咳咳!”闵岚笙脑袋嗡地一下,他心里明白自己娘子对安小姐的抵触,可娘子是不知道的,安举人家的小小姐安静在平县也是有一份名号的,乃是远近闻名琴棋书画都精通的才女啊。不知有人少人仰慕着她……
娘子这话说的这么难听,小邓堂主怕是要不爱听了。
小邓堂主果然不爱听了,而且马上就沉了脸:“你既这么说,想必也是早有佳作,不知区区在下可有幸拜读大作!”
看吧,连个尊称都省了,直接用了个‘你’字。
☆、第七章 惊才潋滟
小邓堂主的一句话苏夏至还未如何,闵岚笙先不高兴了。不管如何,当着他面如此呵斥他的娘子都是让他不能容忍的事情。
因此才坐下的他马上撩衣而起,先是毫无表情地扫了小邓堂主一眼,随即淡淡地说道:“娘子,咱们走吧。”
“走哪里去!”门外男子之声洪亮高亢,透着一股子家主的气势,正是小邓堂主的父亲典藏书堂的主人邓恒。
已经走到门口的苏夏至一眼就看见他正从一头黄牛的背上跳下,头戴四方巾,布衣布履,鬓角露出的头发半黑半白,几缕长髯铺在胸前,一派仙风道骨,看了就让人想亲近。
“秀才公?”苏夏至看了这个方脸慈眉善目的老头一眼,就直奔了他手里牵着的牛:“这个骑着好玩吗?”
“啊?”秀才公不认识她,自然不好搭话,只好将视线移到从门里迎出的儿子和闵岚笙身上:“岚笙,老夫未归你就要走?”
“父亲。”小邓堂主快步走到秀才公的身前,弯腰施礼后双手接过他父亲肩上背着的褡裢,一转身对着闵岚笙做了个哀求的表情,求他不要在父亲面前提刚才的事情。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不管心里是如何仰慕安小姐,自己那样说话都是非常失礼的事情。更何况早就听说过那个口出狂言的女子脑子不太好使,自己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对于小邓堂主的示好,闵岚笙是视而不见。
他护短儿。家里就一个娘子,只能他欺负。外人谁说一句都不行!
“秀才公。”抱拳拱手见了礼,一转眼儿,就见娘子已经趴在牛背上弓着身子死活上不去,正揪着牛尾用力往上爬呢!
闵岚笙吓了一跳,快步走过去就把娘子抱了下来:“不要闹!留神它踢了你。”当着外人,他只能小声说道。
“秀才,我骑过驴,还没骑过牛呢。你骑过吗?”苏夏至瞅着秀才公这头黄牛不赖。
在现在的这个朝代,牛作为能耕田的牲口是不能私自宰杀的。所以自从她穿越到这里就再没吃过牛肉,如今这么一大堆肉就在眼前,她看着馋……
秀才就怕这些驴马骡牛,什么时候见了什么时候躲得远远的,如今娘子居然还问他骑过牛没有,他挑了下眉,心道:我骑过你!比牛厉害多了……
“这位是秀才公,过来见礼。”他拉着娘子很郑重地做了介绍,邓恒在一众读书人种还是有些地位的,皆因为他性子豁达只要是读书人都愿意结交,又开着典藏文堂,以书交友,在平县的声望仅次于安怀远安举人。
“秀才公您别见怪,我就是贪玩的性子。”苏夏至说着话行了礼,笑眯眯地接着说道:“您那个儿子说话我不爱听,所以我和相公要走啦。”
苏夏至穿越到了傻子身上没少遭白眼儿,就连苏婶子也是傻丫傻丫地叫,她耳朵早就出了膙子,刚才小邓堂主的几句话就把秀才给惹毛了,她几句话就给圆了回来。
是她不爱听小邓堂主的话要走,就算人家说他们小气,也只能说她小心眼儿,说不到秀才头上去。
闵岚笙心里一阵感慨:我的傻子啊,总是这么护着我,她自己是面子里子都不要了。
“他说什么了,竟然把你气的要走?”秀才公一手捋着长髯一团和气的问道。
闵秀才娶得这些娘子有趣!说话做派果然与寻常女子不同。早先听到他与这样一个女子成了亲,邓恒还想他是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比如让女子珠胎暗结之类的,这在他看来不过是年轻人胡闹风流的结果,算不得毛病,只要娶了那个女子就是。
现在瞅着又不像他猜的那个样子了……
“他呢……”苏夏至回手往典藏文堂里小邓堂主身上一指:“他喜欢那个安小姐,已经到了奉若神明的地步,我最看不惯那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只会无病呻吟的调调,所以便说了几句。”
“一会儿悲春,一会儿又伤秋。一年四季就不够折腾的,您说,脑子里天天想着这个还活不活了?”
“哦?”秀才公细细地听着她的话,也有几分的不以为然。只道这女子见识浅薄自然不能体会春花秋月四时景色轮回给人带来的感悟。
“春花秋月,日升月落,这都是自然,如同我们生下来就会死一样,轮回有序,就算感悟更多也应该是敬畏吧?敬畏年华似水转瞬百年,哪有时间唧唧歪歪?”
苏夏至就像早就知道秀才公在想什么一样,小脸一扬目光清澈如水地望向他:“万事万物都有规律,实在没什么可去悲观或兴奋的,顺其自然就好,道法自然。诚然,我并未见过安小姐的诗作,只是一概而论唧唧歪歪的诗作是糟践纸张,您儿子马上翻脸呵斥了我。”
道法自然,这是老子学说里最顶端的方法论。苏夏至在上一世只翻过几页《道德经》,此时就是拿来忽悠这些喜欢咬文嚼字的酸腐文人。
至于让她讲的再清楚些,那就是难为她了。
这些话云山雾罩,不止忽悠了邓氏父子,连着闵岚笙也失了神,将娘子的话在心里默默地过了一遍,只觉得天大地大,万物轮回不过如此,确实没什么可感叹的……
一时之间,门外的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而站在典藏书堂里的小邓堂主还是有些不服气。
论法论道这些都是男子该做的事情,女子就应该安于后宅,性格婉约柔顺才是最好的,哪像闵秀才家的那个女人,连牛都敢爬!
“小友喜欢这头老牛?”秀才公听了苏夏至的话与闵岚笙一样,都有一种豁然开朗心态平和之感,他几乎有了闻道得解脱的快活。
看见那个女子眼睛不时看向自己的老黄牛,他就想送个人情,算是对儿子唐突人家的赔罪。
“喜欢!”苏夏至一想起红烧牛肉,豉椒牛柳,干炒牛河,咖喱牛肉……就想流口水!“就是不能宰了它,我最喜欢吃牛肉。”
“……”秀才公一怔,心下暗道:幸亏没嘴快把牛送了她,原来竟还是个嘴馋的!
“呵呵!”闵岚笙右手握拳抵在唇上轻笑出声,忍俊不禁地看着娘子。
“进来聊。”秀才公伸手招过一个伙计,示意他赶紧把牛牵走:“犬子招呼不周,小友勿怪!”
说完他瞪了儿子一眼:“还不过去赔罪!”
“别!”苏夏至跟在秀才公又回了典藏书堂,既然秀才说了,整个平县就此一家能做印刷的地方,那她就得回来,要办的正事儿还没办成,那就不能走。
“你别让他给我赔罪,您看看他那脖子支愣着,定是心里替他的安小姐在不忿,认为我不过磨磨嘴皮子罢了。”苏夏至背着手典藏书堂里溜达了一圈。
偌大的屋子足足有两层楼高,上下通透的几排书架依着墙建造,里面装满了书,看得她眼晕。
“您这里书真多……”她由衷地赞道。
“这里的书有很多已经成了孤本,也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秀才公负手立在她的身后,话语中很是自得。
“弟妹,恕我唐突了!”小邓堂主迫于父亲的压力,不情不愿地过来给苏夏至马马虎虎地行了礼:“这是我父亲才拿回来的安小姐的诗稿,您不妨读一读,虽然确实写的是春花秋月,可安小姐用词精妙……”
“你心里爱慕着她,自然她写什么你都觉得好。”苏夏至说话毫不留情面:“可这些东西在我看来就是糟践纸张!”
“……”几次被说穿心事面上已经挂不住,他手里双手举着安小姐的诗稿如捧着珍宝,而她却说这些东西印出来都是糟践纸!
“这么说来,春花秋月四时美景都不能让人感伤了?”
“呵呵!”苏夏至仰头,视线在书架上的书籍上流连,口中淡然念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随即一挥手示意小邓堂主收起那些诗稿:“请收好,这样的东西我不看。”
那语气狂傲以极!
“好诗啊!”秀才公走近她,一把推开儿子举着诗稿的手,貌若癫狂的说道:“老夫真是走眼了慢待了小友!”说着他弯腰便要施礼。
苏夏至赶紧伸手拦住他笑着说道:“我就这样的性子,若非如此怎会长了这般年岁都被人当做傻子呢,您快不要这样,礼过了!小女子受不起。”
一面是为人处世的豁达,一面是出口使人惊艳的诗句,邓恒太喜欢苏夏至的性子了,只遗憾她是个女子,不能留在家里畅谈。
小邓堂主有些丧气了,安小姐的诗与秀才娘子的诗完全不是一个路子,不过他清楚的很,只从诗的意境上安小姐的诗格局甚小,已经落在了下处。
“岚笙,你这次来是寻什么书的?只要我书堂里有随便你看。”秀才公听了苏夏至念出的那首诗如喝了小酒似的高兴,他拉着闵岚笙坐在桌边,小邓堂主赶紧让伙计过来换了桌上的茶壶茶杯。
“非也,是我家娘子要印些东西。”闵岚笙据实答道。
“小友要印什么?”秀才公一直称呼苏夏至为小友,那是已经把对方当了同道中人了。
“我想印的是……”苏夏至也坐在了桌边,把这次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她想印制的是铺在挂面上面的写着吉利话的红纸。
挂面若想找到销路,必须另辟蹊径。秀才说要给安举人送寿礼时她变受了启发,决定把她家的挂面往礼品方面包装。
刚才在竹器店定的那些竹篮也是为了做这个用。她想着一个篮子里装上六份挂面正好取六六大顺之意,再加上民间就有吃长寿面的风俗,她家的抻面做的挂面可是比擀面杖擀出的面条长多了,那岂不是更‘长’寿!
而印制铺在上面的红纸一方面是为了显得喜兴好看,另一方面还有防伪的作用。
连比划再说,秀才公总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扭头问小邓堂主:“四块这样的雕版,咱们一文银子不挣要多少钱?”
苏夏是要的是分别印制着‘五谷丰登’‘福寿绵长’‘百事通顺’‘四季平安’四句吉利话的红纸,这四句吉利话配上四副吉祥图案分别要用四块雕版才能印制。
小邓堂主挠着头皮仔细的计算着……
苏夏至看着他那副德行就有点后悔刚才嘴欠招惹了他了,只觉得他那样子就是在琢磨怎么多坑自己一点钱呢。
“十二两,已经不能再少。”他放下手,对着父亲说道。
“什么?坑爹的啊!你数学是刽子手教的吧?这明摆着杀人啊……”十二两?苏夏至一下就不淡定了!
什么‘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啊,这都是扯淡的话!
现在让她一下子拿出十二两银子来她也拿不出啊。
腌鸡蛋没有进项不少没错,可现在为了开挂面作坊各种花销也花去了很多,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原来印个吉利话要花这么多钱!
古代的印刷术虽然普及,可造价是非常高昂的。雕版选用的木头要经过特殊处理才能保证雕版的不变形,而雕版工匠的工钱也很高,一般的小作坊也只能养一两个这样的工匠而已。
苏夏至没有这些概念,她在计算成本的时候,过于简单的把这项与现代的印刷品等值了。
小邓堂主知道她是误会了,非常耐心地将制作过程细致低与她解释了一番,并亲自带着她到和面的工坊里转了一圈,这时苏夏至才明白确实是自己说错了话。
蔫头耷脑地给小邓堂主赔了礼,她想的好好的事情只能搁浅,对此结果她有些失落,但没钱办不了事这是指定的,她起身告辞:“秀才公,我的钱不够,以后等我攒够了银子再来。”
“无妨。”秀才公拉住起身要与娘子离去的闵岚笙:“只要小友为老夫的典藏书堂作诗一首,四块板子就算老夫送给岚笙秋试的贺礼好了,我看这几句话也很讨喜!”
“不可不可!”闵岚笙赶紧推脱,秋试还为开始,人家贺礼都送了,万一自己没考取岂不是成了笑话?
“真的?!”一脚迈出门槛的苏夏至马上又眼睛冒光的退了回来:“一言为定!”
“秀才,我念你写,也不要算什么秋试的贺礼,就算我们夫妻送给秀才公的,愿典藏书堂书香四溢福泽各方!”
“如此甚好!”做书堂的人,有很多一半是为了谋生,一半也是为了传播书籍学识,所以苏夏至说典藏书堂福泽四方秀才公是很爱听的。
那是对他所做之事的褒奖。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若遂平生志。典籍勤向窗前读。”
这首古时流传度很高,是宋朝的一位与秀才公同名不同姓的皇帝写的。苏夏至知道自己穿越的朝代并不是过去自己历史书本了学到的那些,所以才敢堂而皇之的剽窃而不脸红。
但是她很小心的修改了最后一句诗,原句是:‘六经勤向窗前读’改为‘典籍勤向窗前读’。
朝代不同六经所包括的《诗》《书》《礼》《易》《乐》《春秋》这个朝代并没有。所以她不能用原文。
但同类的书籍还是很多的,换上典籍也短通顺。
一首诗让秀才公甘心情愿地搭上了四块价值十二两银子的雕版。而此时与秀才走在回家的路上苏夏至又在后悔:早知道学什么管理啊,不如学中文……这要是背一脑门之乎者也来了就忽悠呗……都是钱!
“娘子。”闵岚笙一直在偷偷看着她面上的表情,很希望她能把今天的这些给自己一个解释。
“啊?”沉浸在春秋大梦里的苏夏至茫然地望着他:“怎么了?”
“无事。”他轻声说道。
看她把表情就是没把今天这些事情放在心里,也许她觉得这些不值得解释吧……那样也好。至少说明娘子认为这是小事,不值一提。
四块雕版的事情落实了,基本就解决了以后挂面被仿制的风险。秀才公说了,这几块雕版他会让几个雕工去制作,这样他们单独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完全再做出一块来。如此也保证了红纸被复制。
以后她家作坊出产的挂面上面都会盖上一张这样喜兴的红纸,那正代表着这蓝挂面与别家的不同。
“娘子。”闵岚笙再一次轻唤出声。
“有事?”苏夏至停住了脚步,左右一看,已经到了上次哥哥捉住两个小毛贼的那片树林。
“我……”闵岚笙还是想问她到底是如何学的作诗,往常他也见过娘子写字,都是缺胳膊少腿的错字。因此他几乎可以认定娘子腹中的笔墨有限。
但今天,娘子作起诗来分明就是信手拈来想都不想,这等大才已经使在场的几个人震惊,尽管他装着面色平和,仿佛娘子所做的一切都是正常的,可他心里……
“你……”他再次张口,可对着娘子那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的眼睛,还是问不出口。娘子说过的:夫妻间要信任。
“你早晨答应了我的,晚上还欠了人家……”他信娘子,所以还是不问了。只伸着一根白皙的手指在她的鼻尖笑吟吟地说道。
“哎呀!”苏夏至被他说得也是一笑,脸红红的说道:“还在路上呢……回家再说……”
闵岚笙笑了笑,拉起她的小手紧紧握住,转身朝着山下村走去。
“林子里有人!”苏夏至才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凝神往树林里搜寻着。
“那就快些回家不要看了!”娘子这么一说,他看都未看,拉着她快步就往山下村的方向走去。
娘子是个女流,而他若真遇到了毛贼可没有舅兄那等体力去对付,现在只能赶紧领着她离开这是非之地才好!
“岚笙,岚笙……闵贤弟……”一连串的叫声,断断续续地从身后传来,不止是闵岚笙连苏夏至都觉得似曾相识。
“哈哈!原来是烂桃花!”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苏夏至便放慢了脚步:“今儿真是邪了啊,怎么老和安家的人打交道呢?”
“不要理他,我们快走。”知道后面追赶的人是安逸以后,闵岚笙非但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加快了步子,只拽得苏夏至几乎小跑起来。
“你欠他钱啊?跑什么啊……”紧跑了几步之后苏夏至两手扶在大腿上喘气儿。她怎么觉得秀才不但是讨厌这个烂桃花还有点怕他呢?
“我只是不远与他打交道而已。”闵岚笙也停了脚步,冷冷地望着越追越近的安逸说道:“此处离家已经不远,娘子先回去,为夫与他说几句话。”
“哦。”苏夏至又看了安逸一番,想从他的脸上勾勒出小青梅大概的模样,他们不是兄妹么,总应该有几分相像吧?
安逸的两个烂嘴角已经痊愈,这让他本来就不算寒颤的面容看着好看了不少,细眉细眼小尖下巴,苏夏至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只成了精的狐狸。
“闵……闵……闵……”安逸拼了老命才追上想得心疼的那个人,一句闵贤弟竟叫不出来,只剩了呼哧带喘。
“那我先回去了。”苏夏至与秀才说了句话径自转身离去。相公不喜欢这个烂桃花,她就犯不上与他说话。
“闵贤弟,为兄想得你好苦……”
“闭嘴!”
嗯?影影焯焯地听见了几句的苏夏至诧异地回头望了一眼,发现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地朝着那片树林走去。
“是我听错了吧?”苏夏至掏了掏耳朵:“应该是在给小青梅带话:‘闵哥哥,人家好想你啦’……”
捏着嗓子酸溜溜地说出一句,苏夏至马上被自己给恶心到了。
☆、第八章 知道真相
第八章知道真相
苏夏至想吐是被自己恶心到了。闵岚笙也在想吐,是被情深款款地望着自己的安逸恶心到了,他已经不能再看他第二眼,索性把目光移到了枝繁叶茂的大树上。
“何事?”走进树林几步他便停下了脚步。
这个位置正好让偶尔路过的行人看不到自己,而他又能很快的跑出树林。
“岚笙。”魂牵梦萦的男子近在咫尺,他随意地立在那里便已风姿绰约,安逸按捺不住激动的心绪,欢喜地只觉得自己想要落泪。
一句‘岚笙’唤得缠绵,听得秀才脊背发凉,更想吐了!
“何事?”闵岚笙语气淡淡,开口闭口间是掩饰不住的厌烦。
安逸知道闵岚笙厌恶自己。但他管不住自己的两条腿两只眼两只手……
总会莫名其妙地走到岚笙可能出现的地方,只要岚笙出现了,他的眼睛就只会盯在他身上,而他的两只手也会不听使地想伸向他。
安逸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男人。确切的说他不喜欢男人,他只喜欢闵岚笙。
他偷偷地看过闵岚笙写给妹妹的诗作,当时那篇素净的纸张被安静随意的丢在绣房的书案上,连收都未收。可见她并没有对岚笙用心。
岚笙的诗没有感动当时还怀揣着秀女美梦的妹妹倒是打动了他,从此安逸便情陷于他,越陷越深……
几年光阴,他也到帝都大哥府上住过一段时日,想忘却。可心里想的那个人还在故乡,他忘不掉。于是便连夜收拾了行李回来了。
“岚笙……”安逸唤着他的名字又往前走了一步:“你别怪我,愚兄实在是管不住自己……”
身后衣衫窸窸窣窣地声音伴着踉跄的脚步声一起传来,一直全神贯注的闵岚笙听到之后也不回头,身形直接横着跨了出去,眼角的余光瞥见衣襟敞开的安逸脚步虚浮跌跌撞撞的朝着前方的杨树冲了过去。
安逸没有撞到树上,在离杨树几步远的地方他收住了脚,随后转身望着闵岚笙:“岚笙,你知道我的心思,早先还好。知道你一个人住着我还能等,可自从听到你成亲的消息之后……”
他把头扭向一方吸吸鼻子,强把涌上眼眶的泪水压了下去,尖着嗓子说道:“愚兄度日如年啊!一想到你的塌上躺着一个傻子,愚兄就恨不得去死!”
“那你为什么还不去死?”闵岚笙转身面对着他,盯着他敞开的衣襟里露出的苍白的毫无血色的皮肤像盯着一个死人。
“就一次!”安逸听了他的话脸上一阵失落,随即他猛抬头双眼冒火地直视着闵岚笙,并贪婪的注视着他身上的一切……并毫无征兆地对着他跪了下去……
“岚笙,你行行好,就当是可怜我,打发乞丐吧,你给我一次好不好?”安逸用膝盖行走在满是碎石枯枝的林间地上一寸寸地挪向站在不远处的他。
“一次……”随口重复了一遍这句词语,闵岚笙忽然有想笑的冲动,就在方才他不是还和娘子说起这句话么,没想到转眼工夫自己就被这句话恶心到了。
“就一次!”安逸眼睛一亮,细长的狐狸眼瞪得溜圆,非常期待的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想睡我?”这句话一说出,闵岚笙就觉得腹中一阵翻江倒海,他连着做了深呼吸的动作才忍住了那股就要呕吐出来的感觉。
“你若不愿,愚兄给你睡!”没想到他居然主动说出了那句话,安逸兴奋地回应着。现在这个时候,岚笙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毫不迟疑的应承下来,哪怕,他要的是自己的命,他也会在心愿得偿之后心甘情愿的给!
闵岚笙看了他好一阵子才淡淡地说道:“我念你是安先生的公子,屡次不与你计较,原想你会知难而退,不想竟是变本加厉!闵岚笙不好男风,此时此地与你说明白了,以后若再扰我……”
安逸失望透了……自己都愿意被他睡了,他还是不肯答应!
一次有这么难吗?
“岚笙,你服了这个。”安逸站起身来从袖笼里拿出一支小巧的瓷瓶,这是他在帝都大哥家暂居的时候去簪花楼买来的。
大梁禁娼寮不禁男风是从太祖就遗下的规矩。簪花楼正是帝都里最最有名的倌楼。盛传当今陛下也曾流连于此,因此声名鹊起天下皆知。
安逸手里拿的正是簪花楼调教小倌的催情药,而且是药性最烈的‘燃情’!
“好人儿……你只要服了这个,哥哥包管伺候的你欲仙欲醉……”他说着话人已经扑向了几步之外的闵岚笙,不等他抬腿跑掉两个人已经纠缠到了一起。
闵岚笙被他逼得没了退处,后背抵着一个小树左右闪避着安逸的臭嘴狼爪。
他一介书生,不会打架动粗,几下之间不曾防备竟被他拉住了袖子,顺着宽大的袖笼摸到了里衣上!
这一下让最初只想逃开的闵岚笙受了刺激,胸中的怒火已经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他猛地抬腿,原想是借用腿上的力量将两个人紧贴在一起的身体隔开,谁知这一抬腿就重重的顶在了安逸的跨上,让他惨呼一声就势倒下,捂着下腹在地上翻滚。
手中攥着的小瓷瓶正好落到闵岚笙的脚边,急了眼的他弯腰拾起,随手拔了瓶塞,抓住安逸的头发便将整个瓶子都塞进了他的嘴里,一边用力的拍着瓶底一边疯狂的叫道:“下作的畜生……连爷的主意你也敢打……喝!把瓶子也老子咽下去!”
安逸张着嘴含着的瓶子被闵岚笙拍的直抵喉部,他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甚至连呼吸都不能呼吸了,只能任凭口里的药液随着口水血水一起流入了自己的腹中。
喘不上气的时间如同一世那么长。
他在眼睛发黑之前都盯在闵岚笙的脸上,看着他疯狂扭曲的表情还是想抬手去摸摸他的脸。
死就死吧……夜夜睡不好觉的安逸觉得自己就快死了,在死之前他一定要摸到他……
几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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