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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贵-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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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收回视线,皱眉问道:“这是什么人主导散布的言论?”瑾融左右的京城舆论?
  厉勉禀报完毕,等皇帝发话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这段时间,虽然没有皇帝的吩咐,作为皇帝的亲卫总领、天下最大的情报信息中心,厉勉已经从朝臣们的动向上看出,朝廷这段时间怕是纷争不断,需要密切监控各方势力了。
  这种满天飞、几乎遍布京城街巷的言论、杂谈,不用人打探,就能听的七七八八。
  至于探寻什么人散布的言论,那就需要专业人士出手了。
  “工部郎中江大人有个师兄,名叫关禾,现居于齐家偏院,整日走鸡斗狗,和市井之徒涉及颇多。微臣属下所知,散布京城消息的,就是和关禾相熟、混迹京城各个角落的泼皮闲汉。”
  对的,在厉勉看来,关禾就是一个走鸡斗狗的货色。
  “江一凡的师兄?是读书人?”皇帝诧异问道,居然堕落到整日走鸡斗狗?
  说起这个,厉勉很有些伤自尊,不愿提起啊。
  “回陛下,关禾不是读书人,一向混迹江湖,功夫不错。日常闲暇时,也教授齐家两个哥儿武功。”
  话说,像关禾这么难缠的主儿,还真不多见。
  厉勉知道京城出了这么一号人,曾专门穿常服,状似随意的和关禾在街上对了对。
  让厉勉很不愿意提及的是,他居然不是那货的对手。不但不是对手,在两人相撞、电光火石之间的几下交手之后,两人错身而过。关禾那货,居然回头,很是讥讽的瞥了他一眼。
  就那一眼,厉勉无论什么时候想起,都觉得浑身上下的不舒服。
  可是技不如人,奈何。那时的他气血翻涌,根本没余力再次交手。
  且那货居于国公府后巷,虽然是齐家的人,但有安国公关照着,寻常人还真不能把他怎样了。
  厉勉一向刻板阴沉,对吊儿郎当的关禾很看不顺眼,却又无可奈何。
  只要一想到京城居然有这么个不着调的奇葩存在,而且还没人能把他怎样,厉大统领简直就是如鲠在喉的感觉。
  “功夫不错?”皇帝立时来了兴趣,“有多不错?可比得上厉统领?”
  皇帝倒不是对关禾感兴趣,而是觉得厉勉的神色很是有趣。
  厉勉跟随他很多年,对于厉勉的自负,皇帝知之甚深。能让厉勉露出这样的神色,还不得不说功夫不错的,应该是个很让厉勉头疼的人。
  果然,厉勉脸色瞬间就是一僵,回道:“回陛下,关禾的功夫高过微臣。”他这么多年效忠的主子,难道跟错了?哪有明知道结果,还这么不给人面子硬问的?!
  “你们交过手?”厉勉居然真的不是人家对手?没有打得昏天黑地吧?
  “只是在街上走着时,两人碰了一下,微臣落了下风。”厉勉说的是碰了一下,可在场的皇帝和三个太监没一个认为,他和关禾只是碰了一下这么简单。
  厉勉见皇帝还要八卦的样子,连忙提醒道:“陛下,那个,关禾是江湖人士。”没办法,在关禾的问题上,他实在不想再受打击了。
  皇帝一笑,没再继续让厉勉不自在,“京城的泼皮闲汉不少,难道都拢在关禾手中?”
  对皇帝的提问,厉勉表现的极为不屑。就关禾那货,他还能聚拢人手?有那时间还不够他到处转悠,或者坐在酒楼喝个小酒呢。
  想让他实实在在干点事情,那得重新投胎再活一世!
  “那倒不是,最早时候,关禾是作为叶大小姐的护卫来到京城的。后来,和京城的闲汉有过冲突,把那些人打服了。关禾浪荡性子,闲来会和这些人吃吃喝喝,倒也没刻意掌控,只那些人愿意帮关禾的忙。”
  厉勉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泪奔。这么好的构陷机会,他没法儿黑那家伙一下子,把他彻底剿灭了。
  唉,算了,没有关禾的京城地痞,好像少了很多趣味。京城嘛,就算是地痞闲汉,也应该高于其他地方。
  “哦,”皇帝的语气很复杂,有叹息也有怅然,“瑾融这些年还真没白过,居然阴差阳错之间,让他有了这么繁杂的势力。”
  厉勉没敢搭话,张存海也依然装死。这是人家皇室父子的家事,他们可不敢表达任何意见。
  更何况,皇帝这声感叹里面的意味太过复杂,岂是别人能搀和的。
  皇帝也没打算征求谁的意见,“这些流言……那就让人盯着些,不要闹出别的事端。”
  厉勉答应一声,见皇帝没别的吩咐,就退下了。
  皇帝这意思很明显,盛世明君的议论尽可以说。至于别的,为了避免闹出事端,当然要控制一下别的言论。
  有关禾的那些闲汉,还有亲卫营的势力,控制些留言还是能做到的。
  …………
  随着皇帝盛世明君的呼声愈演愈烈,百姓们对那他们还不曾见过的、机器的支持也越来越响亮。京城中,反对新政和给工匠体面的势力有些坐不住了。
  百姓的议论向来纷乱,说什么的都有,可这次却完全是一边倒的态势。
  这样的流言应该有人操控,但等到他们想到由头,开始着手查这些议论的来源时,那些闲汉早已功成身退,去做他们专职工作了。比方闲逛寻衅、讹个小钱、收收保护费之类的,好似他们从来也不曾关注过流言这回事。

  第一零二九章 摆上明面

  就算找不到如此有逻辑的议论的来源,该挽回的事情还是要挽回的。
  三月初,一日的早朝,阁部再送上一大摞反对新政的折子,被皇帝轻描淡写的摆摆手,搁置一旁时,朝堂上再起波澜。
  这些折子和之前的一样,都是劝诫皇帝三思,论述工匠粗劣、不能登大雅之堂,皇上决不能因宵小作祟,而断送了一世清明。
  这已经是他们这些敢于劝谏的忠臣,写的第三份折子了。为了能把同样的劝谏,写出新意,费了他们多少心思?却被皇上如此漫不经心的搁置!
  最先开口的是御史大夫汤铭。
  早朝议事之后,汤铭带头出列跪倒。
  皇帝眯了眯眼,这是终于坐不住了吧?
  “汤爱卿可是有话要说,不用多礼,起身说话。”
  汤铭并不站起,而是以头杵地,道:“陛下乃盛世明君,自登基以来,一直广纳善言、善待众臣,才有了如今之昌盛。可此次,陛下不顾朝臣反对,大肆提倡手工业、一力提高匠人身份,着实违背圣贤之道。臣恳请陛下再议此事,切不可因此小道,被后人以为陛下独断专行,毁了陛下的一世英名。”
  汤铭说完,身体跪伏的更低。看起来,若是皇帝没有一个满意的回答,他这就长跪不起了。
  两侧站立的朝臣中,又有两人出列,跪在汤铭身旁,也是磕头不断,口称“陛下三思”。
  皇帝看着三人不语。
  汤铭原是前太子一系的人,扶持太子多年。他这样坚决反对兴盛手工业,反对提高工匠身份,固然担心匠人和工匠业以后代替读书人的地位,高居于朝廷的重要位置。
  但不可否认,这些人不甘于前太子就此失去储君之位,从而打击瑾融,限制瑾融的势力更加壮大,只怕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瑾坤这是不打算安安静静的当他的闲王了吧?
  可是,瑾坤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本性已定,哪个还敢把江山交付于他手中?
  皇帝面色冷冽的扫一眼众官员,沉声问道:“还有谁对新政有疑议?”
  只有很短暂的停歇,太常寺卿章迟站了出来,同样跪地奏道:“陛下,既然陛下已经令边境各衙门搜集域外的情况。臣以为,待到掌握了域外之地的确切状况,再决定是否实行新政才更稳妥。”
  最好能等到福王殿下再次参政,由殿下主导此事才好。那时,不但殿下有名垂青史的功业,还能借机扶持自己手中的一大批匠人,作为以后工匠业的掌事人。
  接着,陆陆续续又有八人出列,恳请皇帝谨慎施政,
  更有临时上朝的邢于越,也出列跪倒在地,恳切说道:“陛下,自上古开始,圣贤教化民众,靠的就是圣贤典籍、礼仪尊崇。所谓的新政,完全就是摒弃自古传承,把利益放在第一位。若长此以往,世间之人只看到利益、都去争夺利益,只怕天下将不稳。微臣恳请陛下一定慎重对待。”
  一直没开口的韩延回,看看跪地众臣,再看看邢于越,迈步出列,从容奏道:“陛下,圣贤也曾言明: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微臣以为,能让百姓减轻劳苦,能让国库丰盈、社稷稳固,才是最重要的。
  百姓的心思最是单纯,他们所求,不过是能活下去,可不会肖想什么名利地位。新政若能让百姓富足,天下自然太平,哪里会有什么不稳?”
  韩延回按照正常礼仪启奏,站立在邢于越身旁,看起来很有鹤立鸡群的态势。
  朝堂上众臣相互看看,具是惊骇。首辅大人都出面力挺新政了,这是不是说,韩相也正式站队禹王殿下了?
  想想也是,禹王殿下娶的,可是韩相爷嫡亲的孙女。
  紧跟着,詹事府詹事赵庭出列奏道:“臣启奏陛下。如今,京城百姓多议陛下圣明,都说陛下大力推进新政,减轻百姓劳苦,更便于百姓谋生,是大善之举。臣以为,既然民意如此,那就是众望所归。微臣支持实施新政。”
  邢于越跪在韩延回脚边,本就不自在,再有赵庭出列,站在身后,更是跪不住了。
  接着赵庭的说话,邢于越顺势站起身:“赵庭,你安的是什么心?你这是陷陛下于不义!”
  邢于越站起来了,可赵庭却跪倒了:“陛下明鉴,百姓认定皇上是盛世明君,可邢太傅却一再表示异议。臣不明白,难道太傅以为,百姓所言不实,圣上不配做明君不成?”
  “竖子安敢……”邢于越脑袋上立时冒汗。
  工部侍郎董博林出列,附议赵庭之言。
  靖远候这次没看热闹,出列附议韩延回所奏:“自来朝代更替,消亡的,都是罔顾民意、失去民心的王朝。而得到天下的,也都是受到百姓拥护的仁义之师。
  臣赞同韩相之言,百姓最是简单,只要有口饭吃,就能做安生臣民。百姓富足,只会天下大定,却绝不会起纷乱。”
  文官相互之间较劲,大家都是见惯了的。靖远候这时候出面搀和,着实让众人意外。
  虽说靖远候如今并不领军职,可也是响当当的开国功臣之后,在京城也是领了实职的,在朝堂上有他的位置。
  靖远候都出面了,别的人还有什么必要缩在后面?
  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官员出列,各自表述自己的政见。
  不一会儿,将近一半的官员跪在殿前,挤挤挨挨的,把勤政殿当中那片空地填的满满登登。
  口水战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皇帝很有些意外的看着忽然兴起的大战,细数三方阵营官员的势力。他惊讶的发现,瑾融一系的人,在面对废太子和福王两方官员攻讦的情况下,居然还占据了上风。
  无论官员人数、势力、还是口舌之利,都稳稳地占据上风。
  皇帝把视线斜向瑾融,这小子,真成气候了?
  瑾融很有兴致的看着争执的三方。今日之事,三方势力筹划了好些日子。
  支持废太子和福王的官员,这些年差不多都摆在明面上了,皇帝知道的很清楚。
  皇帝大概觉得,有厉勉在,明面和暗地里没什么区别,把势力摆在明面上,至少能让朝堂上的很多事情明朗化。
  他的势力当然也不能让皇帝猜忌,就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摆出来,给皇帝老爹看看,免得以后被厉勉打听到,老爹觉得他藏着掖着的,不好。
  瑾融看着热闹的朝堂:啧啧,他这皇帝老子真是好脾气,瞧瞧这朝堂上,还有比这儿更热闹的地方。
  这么想着,瑾融下意识的瞄一眼皇帝,刚好看见皇帝斜过来的视线,立时面色一肃。
  然后端正态度,出列,神情少有的肃穆庄严:“父皇,常言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人来到世上,总要留下些什么,才不枉费在这世上走一遭。父皇贵为天子,更不能枉顾上苍赋予父皇的重任。儿臣愿意尽全力辅助父皇,让父皇在世上、在史书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第一零三零章 名存实亡的太子府

  幸亏这是在朝堂上,如果是做客奉茶或者宴席上饮宴,估计瑾融这话能喷了一大批人。
  无耻,简直太无耻了!
  邢于越等人悲愤之极,禹王不但赤果果的拍皇帝马屁,而且那言语中,他对皇位的野心,一览无余。
  他怎么敢!
  瑾融一点儿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更没什么可担心的。反正皇帝老子早就知道他对皇位有意,而且已经有意了二十几年。
  再说了,福王和太子针对,几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福王想取太子而代之,也没见有什么后果啊。
  若不是福王自己做事也不干净,朝堂上不少官员都说福王比太子贤明呢。
  皇帝听着瑾融大言不惭的说话,嘴角抽了又抽。这混账东西,竟如此明目张胆的显露其野心,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若皇子们个个都像他一样,朝堂和皇家不是乱套了!
  汤铭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立时怒问道:“禹王殿下此言何意?皇上春秋正盛,殿下就迫不及待的觊觎皇位,这是为臣为子之道吗?”
  转而就面向皇帝,奏道:“陛下,臣弹劾禹王不臣不孝,陛下鼎盛之时就起了不臣之心,意图谋求皇位。其心可诛!”
  皇帝看向瑾融,下巴动了一下,“禹王?”自己的锅自己背,敢在朝堂上说出这种找死的话,就要有自己扫尾的本事。
  瑾融挑了挑眉,他是皇帝的儿子,他还就不信了,说个实话还能死人不成?
  “父皇,汤大人这话很有问题。皇子努力做事,以期实力够得上继承大统,这是多正常的事情?”
  殿堂上的各派官员,无不目瞪口呆。这这这,这种事,不是只能做、不能说的吗?禹王您还真敢说啊!
  瑾融毫无所觉,“生在皇家,身为皇子,若是对皇位没兴趣,那怎么称得上好皇子呢?若皇子个个都对皇位无意,皇家传承如何延续?还是汤大人以为,父皇的江山腐朽不堪,不值得皇子们心向往之?”
  瑾融说着,很是无辜的摊摊手,还很不乐意的斜了汤铭一眼。那眼神,似乎很嫌弃这个在朝多年的糟老头子,居然连这么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似的。
  这几句话说的,皇帝不但嘴角抽动,连眉心也跳动不止,“汤爱卿慎言。”
  瑾融这话,一点儿毛病没有。朕的儿子想继承朕的大好河山,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汤铭被瑾融和皇帝两人噎的,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他对瑾融怒目而视: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子觊觎皇位,成了名正言顺的事情了?
  韩延回一旁看的心惊,生怕汤老头一口气上不来,就此昏厥过去,忙打圆场道:“汤大人多虑了,禹王殿下的意思是,会尽全力辅助陛下推行新政。”
  汤铭这才想起,还有推行新政这档子事呢。可是,刚才说到哪儿了?
  皇帝哪里有那许多时间,一直听他们打口水战,“行了,诸位爱卿的意思朕都知道了。圣人典籍也好、兴盛工业也罢,都是为了让天下稳定富足。就目前看来,发展工业于家国百姓并不不利,朕不想再就此事纠缠不休。”
  邢于越、汤铭等人面色一僵,这就是说,皇帝还是打算一意孤行,无视之前那些谏言,也无视今日这么多人的劝谏了?
  “陛下……”
  皇帝摆摆手,把目光在邢于越和刘成之等人面上扫过,语气沉重道:“太子所患心疾,着实难以控制,不宜太过操劳,还是在府中静养为好。不过,福王身子将养的不错,”皇帝看向韩延回,“如今政事颇多,福王比较擅长工事,若是他身体允许,让他协助将作监评定工匠等级吧。”
  这……居然有这等意外之喜?刘成之、赵庭等人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
  虽说评定工匠等级不是个长久差事,做完了还不知道下一档子事儿着落在哪里。但是,能出府理事就好。
  至于怎样才能让殿下掌握机器工业,等殿下站住脚,可以慢慢图之。
  “……”邢于越等人愣在当场,太子有没有心疾,咱们在场的人谁不清楚?皇上这说辞,也太过敷衍了吧?
  可是,还真没人能和皇帝较真。别说皇帝的话是金口玉言,就是掰扯太子之事,太子也落不了好去。只怕扯出户部亏空十几年的事情,太子就真的废了。
  原本反对新政的人,在这场辩论当中就不占据优势。福王一系的人有了皇帝给的甜枣,撤了,太子一系的人,哪里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
  虽然朝廷没正式下诏废太子,可是,皇帝已经不是第一次提起太子的心疾。
  在皇帝有其他儿子的情况下,别说嫡长患有心疾,就是有别的病,也会舍弃他,转而选其他身体健康的皇子继承皇位。
  太子自知他和福王不一样,人家福王养病,那就是在养病。皇帝气消了,福王的病就养好了,也就啥事儿没有了。
  不像他,被安了一个“突发心疾”的病灶,还是在昏迷不醒的情况下,被抬回府中,就预示了他的将来。
  心疾这东西,好好的一个人,若是患了心疾,没准儿什么时候心疾发作,就一命呜呼了。
  当初皇帝召来好几个太医,大张旗鼓的把他抬回府里,大概就是打算废掉他的吧?
  而今日之事就更让人气愤了。
  太子府的外书房里,太子面色阴沉的上座,两侧坐着礼部侍郎、邢斌、谭唯贤等六人。
  这几人看着天擦黑的时候,前来太子府禀报今日朝堂劝谏皇帝的结果。
  这结果让太子极为震怒。
  原本因为几个老学究的执念,无法接受好端端的太平盛世,没来由的,就要闹那些乱七八糟的幺蛾子。
  他们更无法接受皇帝现在的态度。从京城的轨道马车开始,皇帝越来越重视手工业和工匠行。从皇帝的话里话外,完全能听出,皇帝已经把那劳什子的工业,看的比研读圣人典籍更为重要。
  次一个原因,才是为了遏制禹王势力的进一步扩张。
  岂料,众人发难,倒给了瑾翊再次参政的机会。
  这下好了,瑾翊可以再次出现在朝堂上,而他这个太子,却因患有心疾,不能操劳国事,而被圈在这个名存实亡的太子府,结果可想而知!
  太子越想越气,手一挥,桌上的两个茶盏被他甩了出去,差点砸到谭唯贤身上。

  第一零三一章 当日不敢信

  谭唯贤连忙退后一步,劝道:“殿下息怒。既然福王能被允许参与政事,想来以后殿下也会有机会。”
  “有个屁的机会!”太子连风仪也不顾,直接爆了粗口,“初一祭天的时候,孤向父皇诚心认错,百般恳求,结果呢?如今,瑾融和瑾翊都在朝堂上理事,只有孤被圈在府中不见天日!”
  礼部左侍郎乔显成坐在太子下首,见太子气急,也出声劝道:“福王说是出来做事,其实不过是皇上的权宜之计,皇上并未委派福王长久差事。殿下也知道,将作监一直都是替皇上做事,别人哪里伸得进去手?福王不过就是露个面,虚应一场而已。”
  “就算虚应一场,瑾翊也有这个虚应的机会。”太子怒气丝毫不减,顿了顿,又想起这几个人给他说的廷议的经过,更是咬牙切齿,“瑾融说了那么露骨的话,也不见父皇斥责。父皇这是默许要把皇位传给瑾融了吧?孤还没被废呢!”
  太子重重一掌,拍在身边的桌案上,把手掌拍得生疼。
  同时在座的邢斌暗叹一声,没答话。太子殿下如今的境况,已经不是岌岌可危,应该是没希望了吧?
  太子咬着牙,狠声说道:“既然父皇不念父子之情,一定不肯给孤希望。那孤就只能冒死一搏了。”
  “……!”邢斌等人被太子的话惊得一跳,差点儿从椅子上滑下来。
  “殿下慎言……”
  “殿下不可。”
  几人压低声音,急急劝道。
  太子看着房间里几个惊慌失措的人,冷冷说道:“几位没听说过富贵险中求吗?你们也不想醒,若不搏一搏,待到瑾融或者瑾翊上位,你们能有什么好下场?”
  大概是太子说话的语气少有的理智,也大概想到自家府上现在的繁华,和以后没落的反差,邢斌几人面色稍缓。
  太子继续说道:“孤才是父皇的嫡长子,是皇位最合理的继承人。只不过,孤不慎被人陷害,暂时没机会替自己辩驳而已。天下那么多主持正统的人,难道还会缺支持嫡长皇子继位的人吗?”
  房间里的人虽然还是惊疑,但惊疑当中也多了几分思量。
  太子见几人镇定下来,语气转为温和:“你们先回去商量着,就算想搏个泼天的富贵,那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需得好好谋划周全才行。”
  泼天的富贵啊……邢斌等人互视一眼,此事,当真得回去好好议一议了。
  给工匠评定技术等级,虽然遭到了诸多大臣和读书人的反对。可是,具体把事情做下来,却没什么难度。
  考校工匠的技艺考校简单直接,把指定的活做出来,达到标准即可。
  能够引起争议的,是工匠报上来的技术成果和贡献。
  技术成果这种事,若是在千年后的大时代里面,各种技术成果和发明举不胜举,考评人员有喜欢这个的,就有喜欢哪个的,可操作性很强。
  但在如今这个时代,专利研发才刚起步,成果、贡献神马的,评定起来就相当简单了。
  第一批通过朝廷评定,上等级的工匠一共有十人。
  京城的机械作坊五人,豫远郡的农具作坊两人,原州营造行木工一人,将作监一人,工部一人。
  施印评定结果是最高等级,八级。
  其余,汪桥六级,豫远郡机械作坊的杜大中四级,将作监一人评为二级,工部一个工匠一级。隶属于齐家的另外几人都是三级。
  工匠们展示各自手艺,是在将作监的天井里。当着在场二十个评委的面,用将作监提供的材料,做成监考官要求的器物或者形状。
  人家施印老头自持身份,本不愿出手,让水平不高的人给他评定。是众人连哄带劝、威逼利诱,才把老头哄到这里。
  人家施印做的活儿,那是真没的说。看了施印的活儿,就没人有理由不给人评八级。
  其次就是汪桥。汪桥在工匠行和想象力方面,很是心思灵透。可若是具体动手的话,终究是欠缺了岁月的浸淫。不但比不上施印,甚至连将作监和工部的两个工匠也比不上。
  只是,汪桥的理论水平和技术成果极其高。在有些地方,汪桥的理论水平和灵透,甚至能高过施印。所以,评审团给他评了六级。
  隶属于齐家的工匠的级别普遍高,那是因为这几年里,机械作坊新出品的器具占了优势。他们在技术成果方面,比循规蹈矩、按上官吩咐做事的朝廷工匠强得多。
  工匠评级结果也是张榜公布的。
  张榜那天,看榜的人虽然说不上人山人海,却也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密不透风。外围的人想挤进去看个究竟,里面看了榜的人想退出去报喜。闹哄哄的,居然也有了些科考张榜的气象。
  只不过,每三年一次的会试,参加科考的学子要多得多,所以相关人员来看榜的人也更多而已。
  张榜这日,叶欣颜拉着齐友年和袁尚、施印等人,在不远处的一个酒楼就坐,来看对面张榜的盛景。
  看着下方挤挤挨挨、看热闹的人,看着兴奋的议论不断的匠人,叶欣颜由衷感觉,自己这趟穿越没白来。
  齐友年的视线从窗口穿出,看向对面,感叹道:“当日,叶子说要把营造行做成天下数一数二的大产业,还说要替天下工匠挣一份应有的体面和报酬。没想到叶子她做到了。
  我当时是不敢相信的。咱能让自家营造行赚点银子,能善待自家雇用的工匠,已经就很了不起了。全天下?那是真不敢想,可是,没想到老头子有生之年,真的能看到这一天。”
  “您老有福,大奶奶是个厉害的。”袁尚喜滋滋的附和。自家营造行也出了个三级工匠呢。以后,自家的招牌那是亮的很了,做齐家买卖的管事,就是管事的巅峰。
  汪桥也看着对面拥挤的人群,眼睛有了湿意。
  他十三岁就出来做事,一直到跟着章四伯去到清河村之前,他最高的理想,就是以后做匠人行熟了,积攒一些根基,能当个作头,领上七八个工匠做事。
  作头做的好了,不但能赚取一家人的吃饭穿衣,每年还能攒上些许两银子。
  他根本就没想过会有今天,就是做梦也想不到,他一个从小就是去父亲的匠人,有一天能来到京城,能进皇宫,能见到皇上,名字被朝廷写在功名榜上。
  还能吃到朝廷的俸米,有了见官不跪的体面。

  第一零三二章 福王的危机感

  也怪不得读书人抵触给工匠评级。朝廷张榜工部工匠的技术等级,这场盛事,让天下人知道,世上的路,不是只有读书一条。好好学一门手艺,不但能养活一家子,做的好了,也能有朝廷认可的身份,也能给家族带来荣耀。
  对于家境一般、甚至贫苦的人家来说,学手艺比之读书更加可靠。
  有天赋的人,若是学的好,也许机缘巧合之下,就能做出什么新物件,向朝廷申请了专利,说不得就能变成大把的银子。
  再进一步,朝廷还能给个技术级别。这级别,高一点儿的,有朝廷的俸米供养。差一点儿的,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寻常恶人想要欺辱,那是要吃官司的。
  就是没那个天分,也能学个营生,给一家人挣口饭吃。比那考不取功名,满口之乎者也、还一无所长的读书人要强的多。
  福王能参与工匠等级评定,正是因为朝堂上反对的声音太多,皇帝做出的退让。
  工匠技术等级评定之后,皇帝也没让福王太难堪,派他领了协理户部的差事。
  福王之前一直主理工部。如今,朝廷大力提倡发展工业,正是工部官员大展身手、建功立业的时候。可是,皇帝却派了他户部的差事,还是协理。
  户部经过上一次的清洗,半数官员获罪,杀头的杀头、抄家的抄家,户部事务哪里还用得着人协理,就算朝廷撒手不管,只怕近几年之内,也没人胆敢踩线。
  这基本上就是个闲差。
  想想之前直逼皇储之位的声势,再想想如今的尴尬,福王的心绪很不畅快。
  更有工匠评定时,他见到了汪桥,心里那份憋屈更甚。
  虽然汪桥见到他态度依然恭敬,也委婉解释了,两年前他在京城呆不下去,打算返乡时,多亏齐家大伯父再次收留,才不至于太过没落。
  可这种轻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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