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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残疾病秧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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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简声冷:“未免太过巧合。”
陆衡不解。
陈简解释道:“此前我虽目盲,但心不盲,萧宛有些怪异。”他不喜萧宛,故而萧宛虽对他亲昵,但他却始终与之保持一定距离,他继续道:“且不说萧宛的身世为何十几年都没道破,偏偏陆晟一死,萧宛就不是陆晟血脉了,与丽嫔私通的侍卫,揪出不过几日便身亡。”
“你在太极殿的那杯茶,那只蹿进坤怡宫的黑猫,突然出现的陆宛,巧合过了头。”
陆衡肃声:“起煊,这未免太可笑。”
陈简并不认同,继续道:“你的心思全在娘娘身上,萧宛又曾在姑姑膝下养过几年,是你的妹妹,也不怪你想不到那去。你经常去坤怡宫这事,稍加打探几句,便能知晓,坤怡宫不许闲杂人进但守卫不严,要想进坤怡宫不难,萧宛怕不是想念姑姑,她是在等着你进去,若不是你身体不一样,那会发生什么,不消我多说。”
陆衡面色越发凝重。
陈简继续道:“自然,我也不能几句话就断定是萧宛,不过,让人查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应当从未查过萧宛。”
不仅如此,中药这事,陆衡应该都没有与窈窈说。
陆衡敛眸:“未曾。”
*
窈窈抱着糖葫芦,懒洋洋倚在软靠,甚是惬意。敏娘倚在青雅旁,吃个不停。
青雅来大周这事,窈窈是知道的,不过这是她自默刹回大周第一次见青雅,按青雅的话来说,是担心敏娘,故而过来看看,顺道在顺京游玩。
几人聊着,青雅大多时候只听着不说话。
敏娘喝着热乎乎的奶茶,道:“过几日就是册立大典了,也不见你着急。”
窈窈笑道:“我着急什么,到了日子穿好戴好,按着礼官说的来就成了,约摸着也就和成亲差不多吧,就是累个一日。”
成亲的时候是真的累,礼仪太多,皇家都这样吧,规矩多,礼仪多。
敏娘看她一眼,吹着奶茶,道:“倒是我替你着急了。”
“放心吧。”窈窈抿唇笑起,让花叙去唤洛安过来,大周民风开化,这般见见倒无不妥,且青雅敏娘是默刹人,默刹不在意这些男女大防。
洛安的性子温和,也不怕生,见着敏娘青雅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了,在窈窈身旁坐下,十分自然地抱过糖葫芦,笑道:“姐姐,还真是什么小家伙到了你手里,都能养成猪。”
家里的鱼也是,全成了小肥猪,他记得叔叔曾说,“窈窈就是个惯会养鱼的,这一只只的,知道的是锦鲤,不知道的,还以为猪成精了。”
窈窈抿唇,也不能怪她,这糖葫芦太能吃了,她想着给糖葫芦减肥来着,就是糖葫芦不乐意。
敏娘青雅不解看向窈窈洛安二人,这两人太过亲昵,竟是唤姐姐?她们可知窈窈只有一个哥哥。
窈窈解释几句,道洛安是弟弟,因着不好说洛安是她亲弟弟,便与二人道,将洛安当成她亲弟弟就行。
让洛安出来见敏娘是有原因的,宫中不好留男子,陆衡决定让洛安在英国公府住下,左右洛安年岁还小,在英国公府养几年也可,陈简敏娘自是信得过的,后头陆衡再给洛安更好的安排。
窈窈将陆衡的话道完,又道:“简表哥那,由夫君说,你这便由我来解释。”
敏娘自是乐意的,朝洛安挑了挑眉,笑道:“你即是窈窈的弟弟,那也该唤我一声姐姐。”
洛安大大方方唤了,看见一旁的冷着脸的青雅,鼓起勇气唤了声。
青雅面无波澜看向洛安,应了。
*
冬月二十三是册立大典,宫中甚是忙碌,但冬月二十这日亦不是普通日子,是陆衡与窈窈的生辰,许是天注定的缘分,二人是同一日生辰。
一国君王的生辰本该隆重操办生辰宴,但陆衡向来不喜这些,自登基以来并没有举办过生辰宴,都是宫中摆个小小的宫宴,能参与宫宴的不过太后明华等人。
今年不同,窈窈在,陆衡本意为窈窈操办,窈窈制止了,“你自己都觉得铺张浪费的东西,为何还要为我办?生辰重在与谁一起过,不重生辰宴是否隆重,这生辰我们自个儿过呗。”
故而冬月二十这日,仍是摆了个小小宫宴,除了太后明华等人,朝臣之中只有傅演受邀,待宴散,陆衡窈窈回清心殿。
窈窈去小厨房做了两碗长寿面来,极简单的面,不过几片菜叶肉片,上头卧着个蛋。
陆衡执箸翻了一下,果然,碗底还藏着个蛋,在江州时,冬月二十那日,也曾吃过这样一碗长寿面。
那日窈窈穿着小红袄,眉心点了颗朱砂,头上两个揪揪佩着金步摇,跟个年画娃娃似的。
她吹着面,解释道:“今日我生辰,所以吃长寿面,我爹肯定会回家的,吃完我得先回家去,明日再来看你,你要好好休息。”
他懵怔点头应好,并没有告诉她,冬月二十也是他生辰,那时他什么都没有,连个生辰礼都送不出。
见外头红梅绽放,艰难起身折了一枝梅给她。
她很是郑重地接过,感谢他的礼物。
吃罢长寿面,窈窈将备着的生辰礼送给陆衡,笑盈盈道:“夫君,生辰礼。”
陆衡欢喜展开画轴,是一幅红梅傲雪图,底下提了几字,祝夫君岁岁欢喜,与我白头偕老,是她自己画的。
好久都听不到陆衡出声,见陆衡看着画发怔,窈窈试探性开口:“夫君怎么了?”
难道不喜欢?
“我极欢喜。”陆衡回神,将自己画的画送给窈窈,眉眼极尽温柔,温声:“一样的。”
窈窈不甚理解,疑惑打开画卷,原来陆衡那句一样的是这个意思,陆衡送的也是一幅红梅傲雪图,不过陆衡这红梅傲雪图,多了个她。
是十四岁的她,捧着梅枝立在梅树旁,笑弯了眼,火红的小袄,和那眉心朱砂,再加上头上两个小揪揪,整个就是个胖乎乎的年画童子。
陆衡握着拳比在窈窈头上,很是认真地建议:“要不为夫给你绑两个小揪揪?”
窈窈瞅着陆衡,伸手拉住陆衡衣襟,将陆衡拽到眼前,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神情认真,挑着眉笑道:“夫君好似更适合做这年画童子,不若妾身给你点上朱砂,梳起小揪揪,再换身小红袄,若这般,夫君定是最好看的年画童子。”
陆衡揽住窈窈,二人愈发亲密,勾唇笑道:“那便一起。”
56 封后大典
窈窈拉着陆衡到了梳妆镜前; 将陆衡束发的玉冠取下; 认认真真地给陆衡绑了两个小揪揪; 眉心点上朱砂; 故作严肃看着陆衡; 然; 不过片刻,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啊——”
窈窈扑进陆衡怀里; 抱着陆衡不放; 嘤嘤道:“不行; 受不了了; 夫君太可爱了,还好夫君是我的。”
明是清冷禁欲的模样,这般打扮,却是可爱得紧; 她刚嫁给陆衡的时候,他话少得可怕; 不管什么事都是嗯一声; 一日的话有十句都是多的。
那时她总觉陆衡像个哑巴,一个像神仙的哑巴; 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 面色总是淡淡的; 似不会欢喜,但也从不生气。
窈窈说着,将脸埋在陆衡胸前蹭了蹭; 她近来是越发喜欢和他亲近了。
陆衡忍俊不禁,环抱住窈窈,下颌轻抵在窈窈发顶,“平日就该多说些这样的话,我听着欢喜。”
窈窈仰头看他,扬起嘴角,“甜言蜜语也对夫君适用?夫君也似女子?喜欢这样的话?”
“你说的,我听着很是受用。”陆衡笑意愈甚,看着她,顿了顿,温声又道:“亲我不用偷偷的。”
窈窈仍仰着脸,轻眨了眨眼,“什么?”
陆衡温声重复一遍,“亲我不用偷偷的。”
“不用偷偷的?”窈窈颇有些疑惑,亲他不用偷偷的?蓦地想起,在默刹,她以为陆衡喝醉了,没忍住,偷偷亲陆衡,但陆衡那个坏蛋竟是装醉,那时陆衡说:亲我不用偷偷的,我很乐意。
他突然说这话,是那个意思?
陆衡看着她,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
窈窈心脏猛地一颤,想别过脸去,却是移不开眼,不行,她真受不了陆衡这个模样,他在勾引她,哪有这样勾引人的。
她深吸了口气,努力保持冷静。
陆衡笑了起来,低下头,语气暧昧,还是那句,“亲我不用偷偷的。”
亲昵暧昧的语气之中带着些不经意的无辜,说的是不大正经的话,可他却是这般正经的模样,再没见过这样勾引人的,窈窈听得小心脏乱颤,面上染上一层薄粉,鬼使神差地伸手勾住陆衡的脖子,直起身子,吻住陆衡。
他果是个惯会勾引人的神仙。
*
窈窈醒来时,陆衡不在身旁,她便知今日陆衡政事较多,起得早些,朝中贤臣能人颇多,又有傅演陈简,陆衡这个皇帝当的不辛苦,政务不忙时,他会陪着她睡懒觉,有事便会悄悄起身,让她自己一个人多睡会儿。
顺京的冬日来得早且冷,总让人想多躺躺,想起昨晚的事,窈窈伸手摸了摸头发,陆衡也是说到做到,给她也绑了两个小揪揪,两个人,四个小揪揪,一人一颗朱砂,活像一对年画童子。
昨晚陆衡拉着她去看月亮,只不过月亮才看一会儿,就躲了起来,飘起了小雪,他俩便披着斗篷,坐在宫墙上数皇城的灯火,皇城的灯火哪里数的尽,只是因着是与陆衡一同,那便再普通的事,旁人眼里再无聊的事,都成了趣事。
那面太极殿,陆衡处理完政务,于溯方入殿回禀萧宛之事。
于溯起初接到查萧宛的命令时是惊讶的,萧宛先前是六公主,与太皇太后和明华镇国大长公主走的近,一直敬重陛下,待娘娘也很亲切,现在虽是县主,但也一直在太皇太后面前伺候,颇得太皇太后的欢心,按理说,应是最无可能的。
但,结果却令他惊愕。
于溯拣了最重要的先禀,“萧宛的侍女柳儿行为颇为鬼祟,文啸昨日跟了柳儿一日,发现柳儿与奉和殿的管事太监霍海似有勾结,二人在奉和殿偏僻的小殿约莫聊了半刻钟,临别前,柳儿给了霍海一沓银票。”
陆衡拧起眉,面色如冰,封后大典受完百官叩拜后,他需带窈窈去奉和殿拜谒祭祀先祖,这个柳儿去寻霍海,难道是想收买霍海在奉和殿做手脚?
于溯继续禀道:“文啸不敢妄动,现已叫人看住霍海柳儿等人,还请陛下定夺。”
陆衡眸内暗了暗,凛声:“即刻拿下霍海,严刑拷问,将霍海与柳儿之事,查个一清二楚,这事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于溯躬身应是,再禀:“文啸偷偷搜了萧宛寝殿,萧宛殿中并无什么怪异之处,倒是,本是女子寻常用的胭脂,萧宛却是将其藏于暗格之中,满满一暗格,少说有七八十只,文啸偷偷取了几只,臣已经命人送到邵太医那处去了,邵太医晚些时会来回禀。”
他停了一下,又道:“另外,文啸还从暗格中发现了一只燃了一半的白烛,臣觉甚是奇怪,一只燃了一半的白烛竟会同胭脂藏在暗格。”
在他看来,只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才需要被藏起来。
“白烛?”陆衡皱眉,想起陈简的话:我倒觉得那般凶狠的药不是在太极殿中的,而是在他处,在你所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他问道:“那晚,朕离开坤怡宫后,萧宛如何?”
于溯想了想,道:“萧宛称玉簪掉了,回坤怡宫中寻玉簪,约莫花了半盏茶的功夫寻得玉簪出了坤怡宫。”
陆衡敛眸,那日坤怡宫,萧宛执了一只白烛,他也是在坤怡宫时才觉身体怪异,难道他是在坤怡宫时中了药?那药若不是喝下的,那便是香,那日殿中是否有香,他已记不得。
那只白烛许有问题,萧宛许不是回去寻玉簪,但坤怡宫内这会儿定是找不到那白烛,即便萧宛自己不借由寻玉簪去将白烛带走,打扫的宫人也会换过新烛,只不过,萧宛自己带走,旁人便找不到,宫人收走费点功夫却是可能找回。
沉默片刻,他冷声:“去将萧宛藏起的白烛偷偷取些给邵太医看看。”
于溯应下,正这时,殿外传来叩拜声。
是窈窈来了,陆衡忙又添道:“命人看住萧宛等人,皇祖母那派些机灵的护卫,不要叫萧宛发觉,告诉刘茉,绝不允旁人近娘娘的身,萧宛尤甚,这件事暂时不要叫娘娘知道,再给刘茉安排几人,护住刘茉。”
封后大典在即,不能让这些事扰她,也绝不能让人在刘茉身上动手脚,更不能让人再将坏心思打在她身上。
于溯躬身应是,只要有刘茉在,在宫中能近娘娘身的人几乎没有,这次娘娘回京,刘茉身边已多安排了人,这会儿竟又加派人,陛下是在害怕。
窈窈入太极殿时,于溯正好退下,陆衡坐在案前,一旁堆着几叠折子。
陆衡微笑,将手中的折子放下,朝窈窈勾了勾指。
窈窈踩着欢快的步子过去,拎着个布兜,直接扑向陆衡。
陆衡张开手,让窈窈扑了个满怀。
窈窈咯咯笑着,抬头眨了眨眼,眉间一颗嫣红朱砂添了几分娇俏,宝冠鸦髻,明珠轻晃,雪肤丹唇,恍若仙姬。
陆衡忍住拆窈窈发髻的冲动,伸指轻点窈窈眉心一下。
他想起昨晚,他拉着她出去赏月,她很是认真地同他说,“于私,夫君这年画童子的模样,只能让妾身一人看,于公,夫君是君王,让旁人看到,太失威严,一点也不庄重,不好不好!”
她说着,用斗篷将他裹严实,遮住他头上的两个小揪揪。
今早他起身时,她脸红扑扑的,头上两个小揪揪虽有些散了,但看着却是越发娇憨可爱,以后生个女儿应该就是她这模样。
陆衡的手慢慢下移些许,轻轻捏住窈窈的面颊,嗯,女儿的小名就叫揪揪。
窈窈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夫君,怎么了?”
好端端的又捏她脸。
陆衡看着她的眸子,认真答道:“以后我们的女儿,小名就叫揪揪。”
窈窈愣了愣,他想的可真远,这会儿竟想女儿了,她温声问道:“那要是个儿子呢?”
陆衡想也不想,答道,“还是叫揪揪。”
窈窈忍不住笑了出来,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叫揪揪?”
陆衡很是肯定:“因为会像你。”
窈窈笑得停不下来,“是叫揪揪就会像我?还是说因为像我才要叫揪揪?”
陆衡愣了半瞬,旋即笑道:“差点被你绕进去了,总之,就是揪揪,定是像你。”
窈窈扑哧一声,怎就这般肯定了?他就那么喜欢小揪揪吗?不过揪揪听着挺可爱的,便表示同意,认真回道:“行,听夫君的,都叫揪揪。”
陆衡点头,很是满意他取的这个小名。
窈窈松开陆衡,拉着陆衡起身去了内殿茶座,轻声道:“妾身刚从皇祖母那儿回来,甜滋滋的蜜煎金橘吃着,就忍不住来寻夫君了。”
说着,她举起手中的布兜,扭头看陆衡,带着些诱哄,柔声:“妾身给夫君做了蜜煎金橘,配着热茶吃正正好。”
末地,又像说悄悄话般,窈窈小声道:“白日能让夫君多吃几颗。”
*
翌日,敏娘带着洛安入了宫,洛安见着窈窈甚想抱抱窈窈,然,却猛地想起黑脸的陆衡。
陆衡对姐姐是真的好,但也是真的容易吃醋,他在清心殿的几日,陆衡每日至少提醒他三次,男女授受不亲,万不可去抱姐姐。
陆衡说这话时面色虽很和善,语气也是温和,但他知道,只要他敢抱姐姐,陆衡能马上变脸。
陆衡变脸比翻书还快。
好似他就能抢了姐姐一样,尤其是他听姐姐说,陆衡想给他定个婚事,他真是不敢想,他才来几日,陆衡竟要给他娶媳妇。
男人真可怕。
窈窈刚试完明日大典的凤袍,换下繁重的凤袍,这才松了口气,慢慢喝了杯茶,未见到青雅,疑惑问道:“怎不见青雅?”
敏娘吃着零嘴,回道:“二姐姐在家调药呢。”
窈窈应了一声,青雅擅用药,她们都知道。
洛安面色微变,女人也可怕。
敏姐姐性子活泼,将他当亲弟弟般,相处起来无半分压力,但青雅脸冷性子冷,擅用药,更可怕的是,青雅发现她的药用在他身上无效,现在总逮着他,想要研究出他身上的问题来。
还能是什么问题,除了书灵那药,他再想不到其它了。
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只能被逮着,虽然青雅从没让他难受过,但,怪难为情的。
觉出洛安面色有异,窈窈担忧道:“怎么了?”
洛安怔了一怔,笑道:“明日是姐姐的大日子,我高兴。”
他已经接受姐姐现在结婚,姐姐喜欢,他自是祝福,不然,他也不会来这大周,还有什么是比姐姐重要的。
窈窈轻应一声,她也高兴,顾着明日是封后大典,敏娘洛安早早离了宫。
而这一夜窈窈几乎没睡,早早起身准备,深红色的凤袍华贵庄重,九龙九凤宝冠戴上那一瞬,窈窈深觉自己的脖子被压了一截,望着垂下的东珠,窈窈不禁感叹。
要当皇后,总得吃点苦。
封后大典的礼仪要比先前她与陆衡大婚时的礼仪多得多,窈窈不敢放松,生怕出错,按着礼仪一个个来,直到踏上奉天殿前的丹陛,慢慢走向陆衡时,她才松了口气,心里默念着数,数着剩下的玉阶。
自窈窈出现在视线中,陆衡的目光就没移开半寸,未待窈窈走完,陆衡便向窈窈伸手,窈窈慢慢将手递给陆衡。
百官便见,年轻的帝王欢喜地牵过皇后,面上的温柔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丹陛之下百官的拜贺,窈窈一句未听,只是将陆衡极小声的一句话记在了心里。
“长长久久,岁岁相守。”
得了陆衡这一句,而后去奉和殿拜谒祭祀先祖,窈窈竟也不觉累了。
57 正文完结
知道陆衡就要入寝殿了; 窈窈赶紧将红盖头盖上; 她可能是盖过红盖头最多的新娘子; 除了今日与最初的那次大婚; 她还曾在陆衡中毒的半个月里当了半个月的新娘。
自然陆衡也一样; 不过; 不管大婚多少次,人却始终是那一个; 想到这; 窈窈忍不住笑了。
陆衡刚取了玉如意揭开盖头; 便见盛装的窈窈垂着眉眼笑。
眼前忽地明亮; 窈窈抬头望向陆衡,将陆衡那双含笑的眸子收入眼底,竟紧张起来,且; 陆衡向是喜欢看着人,窈窈只觉面上已经开始发烫; 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陆衡怔了怔; 伸手握住窈窈的手,轻轻按了按; 窈窈心跳得极快; 偏头又看陆衡一眼; 对上陆衡的眸子,极快移开视线。
待行完结发合卺礼,各有侍从请二人去洗漱; 窈窈换了大红的丝锻睡裙回殿,陆衡早些洗漱好,看到带着羞意的窈窈,低低笑了笑,将窈窈抱回御塌。
明明每日陆衡都会这般抱她,二人之间也最是亲密,即便未曾行夫妻之礼,但旁的亲昵却是每日都有,按理说,这些普通的亲近是再自然不过的了,但今日她却觉得甚是不好意思,许是心中隐隐觉得今日会与往日不一样。
想到这,窈窈面上染上酡红,似是偷喝了几坛美酒,曾有过两次,她与陆衡差点就那般了。
帐幔已被解下,陆衡放下窈窈,半压着她重重亲了一口。
未待陆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窈窈小手抵住陆衡,小声道:“床上的花生枣子硌到我了。”
她要一个人轻轻躺在花生枣子上还好,但陆衡这么重个人压着她,那花生枣子硌得她疼。
陆衡一怔,这才注意到那些花生枣子,他半揽起窈窈,伸手将她身下的花生枣子扫到一旁。窈窈动了一下,想钻进被子里,但陆衡抱得紧,她没能从陆衡怀里出来。
觉到怀里人不安分,陆衡微挑眉,在她耳际低低道:“想做什么?”
他的嗓音比往日更沉一些,微烫的气息喷在窈窈耳际,窈窈脖颈微微缩了一下,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她怎么觉得却是暧昧至极。
她埋进陆衡胸前,隔着单薄寝衣,能感觉到陆衡身上的温度,他的心跳声很快,默了半瞬,她极小声道,“没什么。”
应是他想做什么。
陆衡低低笑了笑,取下窈窈挽发的玉簪,搂抱着她亲了亲,问道:“与我说说,我们那半个月是怎样的?”
窈窈满面羞红,昏黄的烛火透过帐幔映进来,她不解看陆衡,“什么半个月?”
陆衡轻声:“便是我们每日成亲的那半个月。”
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事,窈窈不好意思去看陆衡,再次将脸埋进陆衡胸前,低低道:“就哄你喝药而已。”
陆衡不信,追问道:“除了哄我喝药,旁的呢?”
窈窈手里抓着陆衡的衣襟,旁的就是陆衡每晚都想脱她衣服,虽然那时她觉得陆衡半身不遂也不会对她怎样,但脱衣服这事太过尴尬,便每次陆衡要脱她衣服了,她就抱住陆衡,骗他说冷,这般,陆衡就会停下,不再脱她衣服,给她盖着被衾,拥着她入睡。
陆衡轻掐了掐窈窈的腰,窈窈轻讶一声,仰起脸看陆衡。他低声:“我想听,与我说说。”
见他甚是认真,窈窈便将那些日子的慢慢事说来,想起红彤彤的陆衡,面上的笑越发浓了,那时的陆衡,真的又是无辜又是可爱,真叫人拿他没办法。
陆衡认真听着,耳尖慢慢红了起来,他那时其实是有那个意思吧。
说罢,窈窈道:“夫君,要不我们睡了吧?”她说着打了个哈欠,眼角挂上两颗泪珠子。
这一日确实是累了。
她原以为陆衡会想那些,但看陆衡话挺多的,一点也不着急,他今晚好像没那个意思,夫妻这事水到渠成便可,今日封后大典,她也累得厉害,既然没那个意思,那便赶紧歇下,滚进暖和的被衾里,多舒服啊。
反正她和陆衡同床共枕那么久,一直以来都是盖着被子纯聊天的。
她最喜他清冷禁欲的模样。
然,下一瞬,窈窈就被打脸了,她还懵怔着,待回过神,衣裙已被褪尽,陆衡哪还是那个清冷禁欲的模样。
平日也没有这个样,窈窈涨红了脸,有些僵硬地回应。
“……”
两次未成功,窈窈这会儿已经不是害羞了,她忍着不适,低低道,“夫君,今日算了吧,我们改日再试试。”
她难受,他也难受,两个人都难受,那还是缓缓吧。
昨日敏娘她们出宫后,皇祖母派了嬷嬷来教导,知道那嬷嬷的来意时,她吓了一跳,不知皇祖母怎么会知道她与陆衡并未圆房,但也不好多问,便红着脸听完了嬷嬷的话,也看完了嬷嬷给的小红册。
嬷嬷说,头一两回许会有些困难,或是不成。
今日这般,哪里是有些困难,是太困难了,窈窈拉起被衾将自己盖住,气息微喘。
她也不知她与陆衡额上的汗是累的还是疼出来的,可疼了那么久,却还没成功,看陆衡白了脸,抿着唇说不出话,窈窈怔了怔,他是不是以为自己有问题,所以在自责难受?
窈窈凑过去,紧紧抱住陆衡,温声:“夫君不要多想,并不是夫君的问题,这是正常的。”
陆衡微僵,什么正常,这哪里正常。
窈窈红着脸,看陆衡的面色便知,陆衡是不知道的,皇祖母都派人跟她说婚前性教育了,那好歹也要寻个人教育一下陆衡呀,她只得硬着头皮将嬷嬷的话粗粗与陆衡说了一遍。
陆衡的脸白了红,红了白,却是比方才好看了些。
窈窈轻轻吻着陆衡,安慰他,慢慢道:“我们先歇下吧。”
陆衡没有马上回答,片刻后,他突然收紧手上的力,扣住窈窈的腰肢,回吻窈窈,哑声:“我们再试一回。”
“……”
窈窈被折腾的睁不开眼,陆衡说什么她都只是嗯一声,她什么也不想了,也没力气说话,只想睡觉,奈何陆衡没有睡觉的意思。
窈窈也记不大清,陆衡是什么时候停下的,云歇雨停,任着陆衡抱她去浴洗,待再次回到御塌,沾了柔软的锦衾,几是瞬间入睡。
睡前脑中只一句,什么清冷禁欲,不存在的。
*
大典已过了两日,这日午后,窈窈陪着太后明华小坐,不知是因喝了些酒还是因旁的,她面上染着些薄红。
太皇太后相视一笑,寻着些趣事聊着,多年未曾有过这般惬意舒心的日子。
明华想起以前她与阿渺喝酒闲坐,毓儿便在一旁陪着,她微笑道:“幸而有窈窈陪着,不若我们两个老婆子也怪是无趣。”
太皇太后颔首笑道:“窈窈这酒酿的好,总让哀家忍不住多饮些。”
窈窈为二人添了酒,温声:“但皇祖母可不许贪杯,喝罢这杯可不能再喝了,天冷,不若再打个锅子,暖和暖和身子。”
冬日最佳,无疑火锅。
明华最先应了好,吩咐宫人去置,不消一刻钟,锅子便上了。
太皇太后朝苏嬷嬷吩咐,“把宛丫头也叫来,这锅子,人多着吃,倒是更有趣些。”
原是三人在院中喝酒小聊,萧宛并未来伺候,窈窈微顿了顿,倒没说什么,萧宛毕竟颇得众人信任。
不多时,萧宛到了院中。
太皇太后心情极佳,“今儿个我们也来当文人雅客,试试这雪中烧锅子,把酒话寒梅。”
萧宛微垂着眉眼,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窈窈,近来太奇怪,清心殿的事,她一点也打探不出,就连小六也莫名被调离,据柳儿说,小六不在皇城了。
更怪异的是,封后大典那日,竟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切顺顺利利,她明明安排霍海换了奉和殿的烛火,可洛窈宁却是一点事也没有,她专为洛窈宁备的蛊虫莫名不见了。
就连霍海也再寻不到,霍海不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内侍,一殿太监副总管,哪能说不见就不见,她莫名有些害怕,好似哪里出了问题。
好在今日柳儿出宫会买回更好的蛊药,很快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洛窈宁。
太皇太后出声唤萧宛,“发什么愣,吃吧,宛丫头,瞧你最近瘦得厉害。”
萧宛忙应了一声,小口吃了些东西。
太皇太后又道:“我让苏香给你送的画像折子可看了?可有心怡的?”
窈窈给太皇太后明华各添了一筷子肉,知道太皇太后说的画像折子是给萧宛相亲的意思。
萧宛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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