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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秦臻的幸福生活手札-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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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臻从恋恋不舍的秦父手里接过已经被奶娘喂得饱饱的儿子,见他也穿了一身漂亮的小夹袄忍不住噗嗤一乐,“真是辛苦阿娘了,女儿可真没想到你连这小东西的也做了。”
“我可是念哥儿的亲外婆,哪里能做出厚此薄彼的事情来,瞧瞧,穿成这样走出去,谁看不出你们是一家三口。”秦母眉飞色舞的说。
齐练雯也在旁边搂着秦母的胳膊撒娇卖乖,“伯母制衣的手艺就是雯娘见了也佩服欣羡不已呢,往后还要请伯母不吝赐教才好。”
秦母大包大揽地笑说:“你想学伯母就认真教,你嫂子在绣花制衣上是个没天赋的,能够收你这样一个听话的好学生,也是我的福气。”
“阿娘看得起雯娘,要把一身的技艺传给雯娘是她的福气,可也没必要拿我来做筏子呀,”秦臻闻言,半真半假地抗议,“我又不是不愿意学,而是这绣花针上辈子与我确实结了大仇,瞧见我的手就恨不得狠扎上那么几十下,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秦臻故意拿儿子竖挡到自己面前,做唉声叹气状。
念哥儿挣扎着“呀呀”说了两句谁都听不懂得婴儿语。
“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促狭鬼!”齐云氏被她逗笑得喘不过气,一把将小侄孙抢过去,塞齐博俭怀里让他看着,这才忍俊不禁地说:“虽然已经不打算大宴宾客,但这到底是别人家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情,自家开一桌总是要的,要是你们没别的事情的话,就到前面去坐席吧,大家可都等了你们老半天了。”
秦臻被齐云氏说的耳根发红,欲盖弥彰地抢先一步挽着她的胳膊就往前厅的方向走,“正巧侄媳妇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伯娘,您让厨房准备了什么好菜?”
在众人去往前厅坐定,秦父亲自端了酒杯,祝女婿“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时候,那对原本最应该,也最有资格祝福的父母却在广赟江那头的一个叫玉溪的小镇针尖对麦芒的僵持着。
齐博伦看着被安灵韵洒落了一地的饭菜,脸上表情很是郑重的说:“我是不会和你生气的,我知道你现在之所以这样对我,是因为吃了忘情丹的缘故,如果有朝一日,你想起了我们之间的过往,定不会再这样伤我的心。”
“忘情丹,无药可解。”安灵韵冷语冰人的说。
“那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培养新的感情,只要你还陪我在身边。”齐博伦语气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的说。
“问题是我一点都不愿意和你培养新的感情。”
——更不愿意厚颜无耻的掺合到别人的家庭里去。
这时候的安灵韵还不知道齐博伦的正妻已经在混乱中被她儿子一剑刺死了。
“韵娘,不要说这些让我难过的话,”齐博伦强行把安灵韵搂进自己怀抱里,“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念你,我……”
“你的想念就是在生了一个嫡子后又来两个庶出子女吗?”安灵韵极尽挖苦之能事,“那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想念我。”
“……韵娘,当时的我以为你背叛了我,才会——”齐博伦语气焦急的想要解释。
安灵韵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的相公在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第一句话就是这辈子要许我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哪怕我生了廷凯后,再不能孕育子嗣,他也从没想过要再纳妾室延续香火——你除了拥有元核能够修炼以外,还有哪里能够比得上他?据我所知,除了一妻四妾以外,你连通房都有十数个吧。再说了,我对门当户对看得极为重要,也许在你瞧来,修者身份是很大的一个优势,于我而言,却并非如此——寿命的不对等,注定将来只是悲剧,以我的骄傲自尊,没办法接受自己鸡皮鹤发,丈夫却风姿卓然宛若十八少年!你连与我‘白头偕老’都做不到,我又怎么会愚蠢到对你动情?!”安灵韵这话堪称辛辣,听得齐博伦只觉的一颗心都揪成了一团。
“以前的你,对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态度。”齐博伦喉咙干涩地说。在安灵韵刻意说到‘洞房花烛夜’时,他险些像个可怜的承受不住打击的孩子一样,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喊出:“别再说了,我不想听”的示弱哀求话来。
“那只能说是当时的我有情饮水饱,太过天真也太过愚蠢!”安灵韵话语犀利,“这些年来,你之所以对我念念不忘,与所谓的深情厚谊并无关联,不过是求而不得罢了。”
“你就一定要用这样冷酷无情的话语来折辱我对你的一片深情吗?”齐博伦喉咙发哑,眼睛里几乎有水光在闪烁。
“如果当初是你抛弃了我,而非我遗忘了你,我相信现在的你一定和你的妻子过得很好,说是相敬如宾,尔煞情多也不为过。”安灵韵微微扬起精致的下颔,“你也别责怪我冷酷无情,实在是我没办法相信一个嘴巴里说爱我入骨入髓,实际上又不断纳妾蓄婢的男人的所谓真心。”
“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能把她们尽数遣散了去——对我来说她们根本就什么都不是。”齐博伦受不了安灵韵这副近乎刻薄端秀面容,恨不能想个什么法子把她这样的一张恼人面具撕个粉碎。
“从这里就能够看出你的凉薄,她们好歹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要把人赶走,有没有想过她们以后会过怎样可怜又可悲的日子。”被主人家遣散出来的又破了身的妾婢,出了齐府的大门,能讨到个什么样的好。
“我会把她们尽数安排妥当,韵娘,只要你跟我说,我就会努力去改过。”齐博伦把安灵韵抱得紧紧地,“我不管你是怎样看我,凉薄也好寡情也罢,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哪里都去不了。”
安灵韵没想到齐博伦这么快就破掉了她故意设下的迷障,一时间有些气急败坏,“你锁得住我的人,难道还锁得住我的心吗?不管以前的我是多么的喜欢你、爱慕你,现在的我都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忘情丹忘掉的不止是我对你的感情,还斩断了我们之间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那段孽缘,你怎么就听不懂、想不明白呢?!”
“我不是听不懂,也不是想不明白,”齐博伦闭了闭眼睛,“韵娘,我不怕你威胁我,你说我只能锁得住你的人,锁不住你的心,我也不感到难过,我真的一点都不感到难过,就算你的心不给我,你的人也总在我手里的。”
“齐博伦,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疯子!”安灵韵咬牙切齿地说。
“我的好韵娘,你也不是头一回说我是个疯子了。”齐博伦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就仿佛安灵韵说的这句话不是讽刺是甜言蜜语一般。
“你就不怕我自我了断吗?”安灵韵见不得他这有恃无恐的模样,“如果我死了,你总不可能追到十八层地狱里去吧?”
☆、第158章 委屈
安灵韵的这番话让齐博伦的面皮有些许的扭曲。他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摆脱自己居然连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
他心里感到说不出的害怕,真担心自己心爱的女子就真的因为一时冲动做了傻事。
喉头发堵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刻意用一种求之不得的语气说道:“只要是能够和韵娘你在一起,别说是十八层地狱,就是十九层、二十层我也敢去义无反顾闯一闯的!”
安灵韵虽然早就知道齐博伦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厚,可是在真的听到他用这没有丝毫迟疑地语气说‘别说是十八层地狱,就是十九层、二十层我也敢去义无反顾闯一闯’的时候,眼眶还是忍不住有些酸涩的。
当初不知道自己与他之间的种种过往,才会对他避之唯恐不及,没半点好声气给他。
如今知晓自己是因为被父兄强行灌喂了忘情丹,才会彻底把他忘了个干净——心里不由自主的就生出几分亏欠的心思出来。
不管当初恩怨几何,归根究底,是她先负了他。
从兄长的语气里就能够听出当初是她因为好奇齐家人才会查到齐博伦的行踪去招惹他,又对他动了心的,也是她先一步不告而别又扔下他和孩子的——如今,真相大白,不论她找什么样的借口说服自己好过一点,都没有办法抹消她亏欠这父子俩的现实。
因此在又听了齐博伦一回表忠心后,安灵韵垂着眼睑,哑着嗓子说:“当年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安王府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补偿只眼要开出来便是,我一定想方设法的满足你,但是,这里面有个前提——”
“那就是你把补偿给我后,我们就彻底两清了,我不能再去北疆打扰你过风光无限的好日子,我儿子也要把他亲阿娘是当朝长乐郡主的秘密烂进肚子里,一辈子都不能说出口,是不是这样?”
安灵韵就仿佛无形中被人扇了一巴掌,脸上的表情异常的苍白。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千里迢迢把你从京城绑回来,期间不知道在你哥哥的密集追杀下吃过多少苦头,你要我放手我怎么可能甘心?再说了,我心心念念的惦挂你这么多年,想你想得几乎把自己真的折磨成了一个疯子,如今你好不容易落我手里,你说我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才会把你放回你那姘头身边去给我戴绿帽子?”
“我与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灵韵牙齿咬的格格作响的说。
什么姘头,绿帽子的,这简直就是在诚心侮辱她!
“你与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还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呢!”齐博伦被安灵韵呛的语无伦次,“你别以为你忘记了就能够赖掉我们也是拜过天地的事!当初我顾忌着你的名誉,一直都不愿意与你私定终身,总是想着要见过双方父母,名正言顺的把你娶回家在做别的事情!可你呢!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份你我的婚书,上面还换了姓氏——害得我一直以为你的真名叫朱灵韵,结果只差没把个京城翻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你——又特特请来了街坊邻居做见证与我拜了天地……这也就算了,等到了晚上,你更是要多粗暴就有多粗暴的把我灌醉强了!我都没责怪你强抢良家民男,你还故意用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挖苦羞辱我?!”
被安灵韵几次三番因为失忆而倒打一耙的齐博伦终于不顾自己颜面的暴跳而起——安灵韵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年少时居然做出那般荒唐无比的事情!
伪造婚书?
强抢民男?
还……借酒行凶?
安灵韵震惊的只差没就此晕厥过去!
“那封婚书我至今还收藏着呢,你就是想抵赖也没办法!”齐博伦强忍羞怒的恨声说道。显见这回是真的气昏了头,什么脸面都不打算要了。
安灵韵无语凝噎地望着对方那张比两个儿子还要出众地多的俊美面孔……
难道这就是她要霸王硬上弓的根源?
安灵韵当然没办法抵赖。
朱灵韵、朱灵韵,她外祖镇国公可不就姓朱吗?
年少之时,仗着宫里和家中长辈地溺爱,她更是没少用朱二公子的名义在外面行走。
只要是京里消息灵通点的老人恐怕都还清楚的记得当年那个走马章台,肆意妄为的朱二公子。那可是安灵韵想忘记也忘不了的妥妥黑历史啊。
看着面前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的齐博伦,安灵韵心中莫名生出一个极其古怪的想法,如果她告诉他自己并没有欺骗他,也不是故意让他难以寻觅,他会不会心里好过一点,不在这么生她的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知晓了安灵韵并不是存心抛弃他们父子的隐秘,齐博伦浑身上下的气质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不如从前那样仿佛谁都欠了他几万两银子般的阴森可怖。
这样的欠了也不知道哪里戳到了安灵韵的萌点,总是情不自禁的想捏捏摸摸逗逗看——如果齐修远也在这儿,一定会与她有共同语言,因为他在面对秦臻的时候,也总是会□□的做出这样的举动来,然后把人都炸毛了,再绞尽脑汁的安抚讨好。
这样的情态对安灵韵来说实在是陌生极了,她想控制住这样大失常态的自己,却错愕无比的发现,单单是齐博伦一个委屈难过的眼神就让她不受控制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脑子里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让自己的心肝宝贝重新变得开心起来,不在像现在这样难过委屈?!
意识到自己古怪的安灵韵几乎想要吐血……当初那个对齐博伦充满戒备和仇恨心理的自己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那个及笄不久,丢了一段记忆就变得人见人夸宛若贵女模板的自己跑到哪里去了?!
这种仿佛小流氓调戏良家女的诡异心态又是从什么地方滋生出来的?!
总不可能是那所谓的忘情丹在靠近了被遗忘的当事人后开始慢慢失去效用了吧?可上元宫的丹药不论哪一种,都能够做到保质保量,不会有有半点瑕疵的啊。
安灵韵是越想越头大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安灵韵为自己的不对劲而头疼不已的时候,安王手下的暗卫已经找到了自己妹妹和齐博伦那个狗东西的行踪。
“这一次本王一定会布下天罗地网将你一举成擒!”安王扬手一拳,干净利落地重重砸在桌案上。
信心十足的安王想到齐博伦那张让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俊美面孔,眼底用阴郁之色一闪即没。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暗卫从空气中蹦出来向安王汇报了赵廷凯偷偷去了灵水镇的消息。
“好歹也是兄弟,若是能化干戈为玉帛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安王喃喃了句,“廷凯,不要让舅舅对你感到失望。”
不管怎么说,赵廷凯都是北疆未来的实际拥有者,如果总是长不大的意气用事下去,那也太对不起长乐郡主等精心培养他的人了。
齐修远听说赵廷凯来了灵水镇还在宅子外面等他后,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画面居然是他佯装醉酒,赵廷凯带着他去清波县又亲自把他送进客栈上房里的场景。
心里还真是有几分说不出的感慨万千。
是的,在昨天齐博伦刚让他手下的影卫把赵廷凯丢出来的时候,他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现在想来,那一夜他之所以会在百川齐家和自己碰个正着,不是去查什么灵物盗窃案,而是去找他被齐博伦囚禁的亲生母亲长乐郡主吧。
“——母亲。”
齐修远无声的将这两个读起来就让人心生暖意的词默默咀嚼了两遍。
“相公……”秦臻充满关切地看着齐修远。
已经不是头一回被妻子如此安慰的齐修远眼中划过笑意,“就是见一面,他不可能拿为夫怎么样的。”他也不信赵廷凯会不智到在几乎大元朝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这里的时候,以定北侯世子的身份对他动手——除非他不想要前程了。
秦臻也知道自家相公说的有道理,斟酌了两下问:“相公你要不要提个食盒去?路上说的尽兴了,可以随便用点东西垫垫肚子。”
齐修远啼笑皆非,“娘子,咱们这灵水镇还没小到连一家酒馆都找不到。”
“这两者如何能相提并论呢,相公,这是你亲自命人准备的,亲自!”秦臻一脸认真的强调了一遍。
齐修远这才恍然大悟。
秦臻又说:“不管你承不承认他都是你亲弟弟,以前也阴差阳错提醒我救了你的命——不看僧面看佛面,相公,就当是看在郡主娘娘的面上,你也要温和一点的好好跟他相处。”
齐修远虽然觉得妻子有点小题大做,但还是点点头算是应了,提着婢女刚送过来的——还弥漫着热乎水蒸气的食盒就出了大门。
穿着一身墨蓝绣金边竖领长袄的赵廷凯就等在前面的桥头上,正遥遥往他这边看过来。
齐修远莫名其妙的就有些紧张,他捏了捏食盒那刚出大门就变得凉飕飕的握柄,悄然深吸了一口气,抬脚往那瞧着就玉树临风、气质出众的贵族青年走去。
此刻的赵廷凯哪里还有半分上次在渔船甲板上瞧到的憨朴平庸模样。
☆、第159章 隐晦
“我对你一直都可以说是久仰大名的——”赵廷凯一派大方自然的从食盒里取出一个白玉精雕细琢出来的酒杯倒了一杯水酒仰脖就灌了下去,半点都不担心齐修远会不会对他心怀不轨的在膳食酒水里下毒。
这个时候的他们坐在广赟江旁边的一叶扁舟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我是独生子,家里就我一个,所以对舅舅家的俩个表弟表妹说不出的喜爱,恨不能把他们捧在掌心里呵护。他们也很喜欢我这个做表哥的,不管有什么好事都惦记着我,时刻把我放在心上。”赵廷凯又倒了一杯酒,这次倒的是两个杯子,还冲着齐修远扬了扬下巴。
齐修远微微一笑,拿起另一个玉杯与他捏在手里的轻轻碰了一下,两人不约而同的一饮而尽。
“可是前不久,我却从他们的嘴里听到了别人的名字,一口一个的修远哥哥叫的我火冒三丈。”赵廷凯又饮了一杯酒,“我对那个所谓的修远哥哥十分不快,一直都想好好会会他。”说到会会他的时候,赵廷凯朝着齐修远勾起一缕挑衅地笑意。
齐修远面不改色地说:“你也可以见我哥哥,我不介意。”
赵廷凯顿时喉咙一堵。
“垼A和翎娘也一直在我面前提到你,你是他们的骄傲,他们确实时刻都把你挂在嘴上。”齐修远继续说道。
“只可惜,我想要的从来就是独一无二,最讨厌的就是与人分享。”赵廷凯似笑非笑地瞥了齐修远一眼。
齐修远眨巴了两下眼睛,也笑了,“这可真是巧了,我也是个性格霸道的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觊觎我的东西。”
赵廷凯闻听此言,不由得放下酒杯,带着几分惊讶地看着齐修远——再没有了刚才如同借题发挥一样的遮遮掩掩。
“是你的,就永远都是你的。”齐修远面带微笑地将手中酒再度一饮而尽,“没有人会抢。”
“明明是自己梦寐以求多年的,也不会抢吗?”赵廷凯眼露不解之色的问道。
齐修远惊讶地看着他充满求知欲的眼神,诧异于他的坦诚。
赵廷凯刚把这话问出口,就觉察出了自己的冒昧,心中顿然生出几分懊恼的情绪来。
不过两人体内流动的那一半元氏皇族的血液还在不停的宣示着它们的存在感,不管赵廷凯怎样强迫自己控制,在面对齐修远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将防备之心彻底放下。
所幸,齐修远此时的心情应该是和他一样的。
他们之间的血缘感应注定了两人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为敌的最终结果。
这样也不错,如果我真的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的话,阿娘夹在中间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几乎可以说是被安灵韵手把手拉拔着长大的赵廷凯不论他的阿娘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在最初的震惊和生气后,他总是会无条件的站在她那一边。
没办法,谁让她是他最孺慕的亲阿娘呢。
被赵廷凯的坦诚惊愕住的齐修远沉吟良久,也同样回以坦诚的对赵廷凯说道:“如果是幼儿期的我,对你所说的那份梦寐以求自然会毫不犹豫的义无反顾——可现在和以前不同了,我有妻有子,他们陪伴着我经历过无数的苦难和心酸,如今在我的心里他们的位置最重要,很难再容纳下别的人了。而且……”齐修远语气一顿,脸上带出一抹淡笑,“我现在到底不是那等吵着要奶吃的小屁孩,就是再怎么渴望……唔你所说的梦寐以求,也不可能再到痴之如狂的地步了。”
齐修远的话成功的让赵廷凯黑了脸。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真心话告诉那位梦寐以求吗?她听了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的!”做儿子的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哪个母亲能够接受得了。而且什么叫吵着要奶吃的小屁孩——这坏蛋是在暗示些什么混账玩意。
齐修远被赵廷凯色厉内荏的气恼模样给逗乐了。
他攥拳凑到唇边轻咳两声,“我与……嗯嗯,梦寐以求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知道她位心胸宽阔,善解人意的好长辈,我相信她绝不会因为这点不足挂齿的小事而感到伤心难过的。”
“梦寐以求、梦寐以求,她虽然没养过你,但好歹也生了你一场,你就一定要这么狠心的连一声阿娘也叫不出口吗?”赵廷凯粗声粗气地呵斥道。
齐修远这回是真的发自肺腑的大笑出声了。原本还预备着要苦苦压抑着的愉悦亲切感也彻底放纵它们倾闸而出。
“我不是不愿意叫,也不是叫不出口,而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当着她的面正正式式的叫上她一声。”齐修远一脸正色的对赵廷凯解释道。
“你刚还不说她在你心里不重要吗?又何必要做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赵廷凯故意找茬,眼底却带出了几分调侃的笑意。
“不是不重要,而是我已经长大了,有了更重要的人。”齐修远一本正经地纠正,“我亲缘由来浅薄,能够有今日这样的生活,已经该知足惜福了。”而且,在那百世轮回中,他也不是没感受过父母亲情,这一短板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补足。
如今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世,有惊讶有错愕有感触,却再不会有正常人所应该有的欣喜若狂和喜极而泣。
“我……我们的阿娘是个好母亲,和她相处的久了你就会知道,永远都别伤害他,就算在你心中她不是最重要的,在她心里,我们俩个却是最重要的。”赵廷凯一脸严肃地说。
齐修远被他的郑重感染,一面伸手拍着他的肩膀,一面认真承诺道:“放心,我永远都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去伤她的心,我会和你一起照顾她,保护她。”
赵廷凯眼睛一眨不眨的与齐修远对视。
齐修远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半晌——
赵廷凯将视线移开,把玉质的酒杯扔进食盒里——里面精心烹调的美味佳肴他一箸未动——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抬脚就往岸边的方向走,边走边对齐修远说:“垼A和翎娘调皮捣蛋起来,寻常人是没办法制住他们的,你愿意给我减轻负担,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还有,姜夫人的葬礼举行时间告诉我一声,我只要抽的出时间,就一定会过去参加的。”他可没忘记自己昨天在姜夫人临终前对其许下的承诺。
“我大伯和伯娘已经商量着把棺木运回山景县了,那里是百川齐家的祖籍所在地,等到要走的时候,我会派人通知你一声。”齐修远也不挽留,就这样看着赵廷凯矫健修长的背影从舟子前沿跃纵到岸边又往船坞的方向去了。
由于他们就待在广赟江边的缘故,这儿多的是行往清波县的船只。
赵廷凯走后没多久,齐修远的眼神在岸边一处隐蔽的角落里定格半晌,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安王以为他还是曾经的吴下阿蒙吗?这么几只小跳蚤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还是说,他根本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为的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警告。警告自己与赵廷凯的来往都在他安王的监视掌控之下?
解决了尚处于中二期的讨厌小屁孩,齐修远受到了爱妻的热烈欢迎。
在把丈夫和又一个小叔子在广赟江上的谈话和各种言行举止掏了个底儿掉的秦臻要多八卦就有多八卦的问自己丈夫,“那亲缘感应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吗?刹都刹不住?”感觉上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性了。
“确实玄妙得紧,”亲身经历过其威力的齐修远心有余悸地点点头,“越压抑越反弹的厉害。”
认真说起来,他还真拿这亲缘感应没辙,只能被动接受。
不过安王又怎么能毫不留情的对他下狠手?
还是他真的已经恨自己这个害苦了他妹妹的冤孽恨到了能屏蔽亲缘感应的地步?
压根就不知道每一个皇族宗室继承人都会在长辈的带领下,偷偷练习抵抗忍耐亲缘感应以防万一的齐修远大为纳闷。
——赵廷凯因为只有一半元氏血缘的关系,将来又不会继承安王的位置,自然没这个练习的必要。而且未来的他是要继承北疆定北侯的侯爵之位的,那儿偏僻荒芜,说是鸟不拉屎、鸡不下蛋也不为过,会有几个养尊处优的皇室子弟跑到哪里去自找罪受?
不过再过没多久,安王就会主动告诉他为什么他老人家就是想剁他齐修远都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道君老爷在上,太。祖他老人家还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这该省了多少回生灵涂炭啊!”秦臻发自肺腑地双手合十,对依然尚在人间却不知道藏身到哪个地方的太。祖拜了拜,又问东西既然一口没吃那怎么没带回来?还连食盒和杯子都丢了?
齐修远听了她的问话眼神顿时有几分条件反射地游移。
秦臻挑了挑纤细的蛾眉。
青阶·怕老婆协会第一人·修士几乎是出自本能地开□□代道:“我去渔家还舟子的时候,恰好看到……何蚌他们家的船从我身边过,所以……”就把整个食盒都搭给人家了。
秦臻顿时整个人都沉默了。
☆、第160章 叹惋
得到齐修远进阶修士和齐姜氏死讯的齐家本家很快就来人了。来的是两位德高望重的族老,姜家也来了人,分别是齐姜氏的长兄和最小的幺弟。齐修远和齐博俭、齐修述去了灵水镇码头亲迎他们。
两位族老对齐修远进阶的事情表示出了极大的激动和喜悦,还特意给齐修远送来了十数箱有可能用得着的灵物和丹药,并且还大包大揽的说:家族会是齐修远永远的支持和后盾,祝他再接再厉,再创新的高峰。
齐姜氏的死去反倒被他们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即便齐博俭很是坦诚的告诉所有人齐姜氏是为他不争气的兄弟齐博伦而死也一样。
不止是齐家的族老们对齐姜氏态度冷漠,齐姜氏的俩个兄弟也明显要更关注齐修远一些,他们还自称自己为舅舅,也送来了十分昂贵的恭贺礼物。
伸手不打笑脸人,齐修远虽然心中有几分唏嘘,但面上也没做出什么太过夸张的义愤出来。
毕竟,他与齐修玮母子之间的恩恩怨怨,大家几乎可以说是心知肚明。
在开了好几桌宴席后,族老们带着齐姜氏的棺木扶陵起行了。齐修远和齐博俭还有赵廷凯送了她最后一程。期间,不论是族老们还是齐姜氏的俩个兄弟都没有提起齐博伦这个人,就仿佛这位曾经在整个百川府都积威深重的齐家家主莫名其妙消失的无影无踪似的。
齐姜氏的葬礼将在祖籍举行,到时候齐修玮夫妇还有他们的儿子诩哥儿会得族老们特赦,暂时从‘好好醒一醒脑子’的偏远穷困地方回到这花花世界来。不过葬礼结束后,他们依然会被重新押赴原来所在的地方。
于齐家的族老们而言,一个一蹶不振的前·废物少主和一个年纪轻轻就前途无量的庶出修士,孰重孰轻已经一目了然。任谁都不会脑抽的做出丢掉西瓜捡芝麻的蠢事。
而对姜家的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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