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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权之天命帝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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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院子里,确定阮老爷听不到他们的说话了,阮烟罗忽然脸一沉,冷声说道:“你从哪来的,现在就可以回哪儿去了。”
  颜清被阮老爷勾起了对红颜将军的回忆,想起当年她千方百计把她们这些孩子收到身边,给他们吃穿,又教他们文韬武略,这份恩德,就是真的父母在世也比不上。因着想起了红颜将军,又想到面前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再怎么样也是将军的后人,正打算对她态度好些,收敛起脸上的不屑,就猛的听到这一句。
  颜清倏的抬头,目光灼灼发亮:“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阮烟罗淡淡说道:“我不需要你们。”
  颜清脸色变的极为难看,浑身散发出躁动的气息。红颜将军虽逝,但当年她留下教导那些孩子的人还在,经过这么多年的精心培养,他们这支长风军人员优秀,战力出众,他们也向来以此为荣,觉得自己没有愧对红颜将军。可就是这样一支精良之师,到了阮烟罗这里,她连见都没见过,就直接给出了无用的评价。
  颜清一生所受屈辱,以此为最。
  他的眼睛瞪的快要撑裂眼眶,强抑着怒火说道:“郡主未免太武断了,你连见都没有见过长风军。”
  “我用不着见。”阮烟罗不屑说道。
  “郡主,我敬你是将军的后人,但你也不能如此侮辱我的兄弟姐妹!”颜清的怒火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燃烧起来。
  “何必这么大火气?”阮烟罗冷笑:“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答的出来,我就收回刚才的话,你可敢?”
  “有何不敢?”颜清咬着牙说道:“但我若答出来,郡主要跟我去长安谷,当面和我那五千兄弟姐妹道歉。”
  “没问题。”阮烟罗一口答应:“你若答不出来呢?”
  “我……”颜清微一思索,当即说道:“听凭郡主处置。”
  他不知道阮烟罗要问什么,但自问为人坦荡,没有不能说的秘密,当即大声催促道:“郡主有什么要问的就请问,颜清洗耳恭听。”
  四月的午后春光明媚温暖宜人,此处却剑拔弩张,连风都没有一丝,凭添一种紧张肃穆的气氛。
  阮烟罗缓缓开口,问道:“我问你,当年你带着那些娃娃向我娘发的誓是什么?”
  阮烟罗张口就是娃娃,明显看轻他们,颜清虽然气恼,此时也不好发作出来,沉着声音说道:“我与五千长风军立誓,生生世世永为红颜亲军,追随将军及将军后人。”
  “我再问你,我娘让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颜清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将军吩咐我在郡主及笄时前来。”
  “好。”阮烟罗冷笑起来,声音由嗓子中压成一线,带着说不出的冷意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颜清顿时语塞。红颜将军当年托付的时候说的很清楚,希望长风军能成为阮烟罗的后盾,保她一世平安,还特意交代他们一定要在阮烟罗及笄当日赶到,让她知道红颜将军身为娘亲的这份心意,可是他却没有按照红颜将军的话去做,足足迟了一个多月。
  他动动嘴唇,刚想说话,阮烟罗已冷笑开口:“颜统领该不会想要告诉我,路上有事耽搁了吧?”
  颜清正要说这话,一看阮烟罗的表情,立时便说不出口。他本是直率坦荡的人,做了就是做了,也没什么好遮瞒的,当下说道:“没错,我是来迟了,郡主若是对这点有所不满,颜清愿凭郡主处罚,但郡主却不能因此就侮辱长风军。”
  铿锵有力的一席话,就算不能震住听这些话的人,至少也该产生些庄重的气氛才对,然而阮烟罗脸上的冷笑却更甚,眼里的鄙夷几乎都快流淌出来。
  颜清被阮烟罗的神情弄的恼火,恼怒喝道:“有什么好笑的?”
  阮烟罗抬高下巴,她明明比颜清低,但看着颜清的样子,却让颜清觉得她高高在上,而自己才是那个被俯视的人。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阮烟罗伸出一根手指,表情变的很平静,声音更是像被冻住了,冷的一丝波澜也不起。
  她缓缓问道:“你为什么迟来?”
  “我……”颜清直觉的想要回答,可是只说出一个字,就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回答。
  阮烟罗也不催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等待他给出答案。
  颜清垂下眼睛,闪躲着阮烟罗的目光,手心里都是汗。他迟来当然有原因,可是在阮烟罗的注视下,这原因,他竟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忽然,阮烟罗轻轻一笑,说道:“你回答不出来,我来替你回答。”
  “你,还有长风军的每一个人,都对我娘有种近乎崇拜的心态,在你们心里,沈红颜是战神,也是菩萨,她一面战无不胜,一面满心慈悲。你们发誓效忠,与其说是效忠我娘,不如说是效忠你们的信仰。在你们心里,沈红颜的后人必然也和她一样,血手佛心,睥睨天下。可是你们没想到事情根本不是这样,沈红颜的女儿不仅不是你们想的样子,还是个疯疯癫癫只知道跟在男人后面跑的疯子。”
  疯子两个字重重的顿下去,直听的颜清心里狠狠一跳,能说出这番话来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疯子,如果疯子都是这样,那天下就没有正常人了。

☆、093 扔出府去

  阮烟罗接着说道:“因为沈红颜的后人不像你们想的那样,所以你们后悔了,一方面,你们受困于誓言,另一方面,你们又觉得一个疯子根本不值得你们效忠,哪怕那个人是沈红颜的女儿!”
  “所以,当我娘嘱咐你们的日子到来时,你们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来兑现誓言,你们可能还商讨了好多次,但却始终商讨不出个结果,就在这时,红叶姨和我爹看到你们没有来,派人去询问原因,顺便告诉你们我的疯病好了。直到此时,你们才终于讨论出结果,决定先过来看看再说。我说的可有错?”
  阮烟罗微微挑眉,说的是问句,用的却是肯定句的语气。颜清上下滑动了一下喉结,一个字也没有说。
  可是阮烟罗还没有说完,她微微冷笑说道:“你虽然来了,却并不是来兑现你们的诺言,而只是来看看情况,如果我的疯病没有好,恐怕你转身就会回去,如果我的疯病好了,你也不会兑现诺言,而是要先评估一番,看我有没有让你们长风军效忠的资格。”
  颜清垂在身侧的手倏地的紧握成拳,他们心里动的那一点小心思,竟被阮烟罗当着他的面毫不留情的一语道破。那种难堪,尴尬,还有因为明知自己违背誓言而产生的内疚,让他的心底无比虚软。
  阮烟罗忽然踏前一步,逼到颜清的面前,冷冷问道:“你们是不是对我娘发了誓?”
  “我是不是红颜将军的后人?”
  “你们所谓的誓言,难道都是可以讨价还价的?”
  三句问话,每问一句,阮烟罗便踏前一步,她每踏前一步,颜清就后退一步,三句问完,他们的距离还是和之前一样远,可是颜清却已经大汗淋漓。
  阮烟罗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后退,挥挥手说道:“你回去吧,你们自以为长风军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我却根本不看在眼里,你们那些讨价还价的效忠,我也根本不稀罕要。从今日开始,沈红颜和长风军桥归桥,路归路,再没有半分关系!”
  颜清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盯着阮烟罗,他们这些人自幼受沈红颜恩惠,时时以红颜亲军自居,然而此时阮烟罗却告诉他,从此以后,他们和沈红颜再无半分关系。
  是呵,沈红颜的后人不要他们,不认他们,他们和沈红颜之间,又哪里还能产生联系?
  一刹那间,混乱,迷茫,失落接连从颜清眼中闪过,他来这里考虑过很多种结果,也想过最坏的那种,和阮烟罗断绝关系。可是,那是由他们抛弃阮烟罗,他们仍然继承着沈红颜亲军卫队的名号,而不是由阮烟罗抛弃他们,还把他们最重要的东西毫不留情的夺走。
  他呆滞的看着阮烟罗,阮烟罗却皱皱眉头,有几分不耐。她向来亲疏分明,自己人多麻烦的事情也有耐心,对于外人,却是一秒钟也嫌浪费。她一甩袖子,转身打算离开,忽然听到“扑通”一声。
  这是有人跪在地上的声音,而且跪的极实,听那声音,几乎要让人怀疑他的膝盖骨是不是碎了。
  颜清跪在地上,头垂的低低的,低沉说道:“郡主,颜清和长风军知错,任凭郡主处罚。”
  阮烟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的处罚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从哪来的就回哪儿去,我不需要你们。”
  “郡主,长风军是将军留给郡主的礼物,郡主就是气恼颜清,也请顾念将军的一片慈母之心。”
  “谁说我不顾念我娘的心意了?”阮烟罗挑眉说道:“我娘许了我一世平安,这份关爱之意我已经完全接收到了,我也深刻体会到我娘的那颗慈母之心,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比这更珍贵的礼物?至于你们……”
  顿了一顿,阮烟罗自始至终不曾掩饰语气里的轻慢:“既然你们也知道自己是礼物,那要不要就由我来决定,我再告诉你一遍我的决定:我,不要你们。”
  一转身,叫道:“兰月,送客!”
  兰月兰星向来不会离阮烟罗很远,刚才从书房出来因为有客人,她们就远远的跟在后边,但也在阮烟罗一叫就能听到的范围之内。
  兰月走到颜清面前,生疏有礼的说道:“颜公子,请回吧。”
  兰月和兰星心里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阮烟罗,只有阮烟罗的命令她们才会听,就算是阮老爷和红叶说的话她们也要先看过阮烟罗的意思才会去做。在她们看来,没有什么比对阮烟罗不敬更罪大恶极的事情。
  刚才的对话她们都听到了,颜清和长风军对阮烟罗的不敬,让兰月兰星对长风军的印象坏到了极点,对颜清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阮烟罗根本不理颜清,招招手要兰星跟着她回房,颜清想要拦,兰月身形一动便挡在了他的身前,仍旧是平平板板的说道:“颜公子请回吧。”
  跟什么人学什么样,兰月跟着阮烟罗这些时候,把她生气时的面无表情学了个十成十。
  颜清的武功要比兰月高,他若想过去自然是有办法的,可是兰月兰星在阮烟罗跟前的地位明显很重要,他刚刚得罪了阮烟罗,自然不可能再去得罪她身边的人,因此咬着牙高声说道:“请姑娘转告郡主,颜清知错,任凭郡主处罚,若郡主实在气不过,颜清在就这里跪到郡主气消为止。”
  他说的这么大声,虽然表面上是在和兰月说,但分明是说给阮烟罗听的。
  阮烟罗刚转过一半的身子倏的转回来,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在威胁我?”
  颜清木着脸说道:“颜清不敢。”
  “我怎么觉得你敢的很?”阮烟罗冷笑,冲兰月说道:“找几个人来,把他给我扔出府去!”
  颜清脸色猛的大变,他身为长风军统领,继承着沈红颜的铮铮傲骨,几曾向谁跪过?如果阮烟罗不是沈红颜的后人,如果不是他违背了誓言心里有愧,他是绝计不会向阮烟罗下跪的。可是他没想到阮烟罗竟真的这么绝情,一点情面也不留。

☆、094 无限委屈

  阮烟罗下令把颜清扔出府去,几个人走上来左右拉扯着颜清的胳膊,颜清死瞪着阮烟罗,以他的武功,这些下人根本不算什么,他挣脱他们连吹口气的力气都不用。自从被沈红颜找到后,这十几年来他再没有受过任何屈辱,然而所有的屈辱都在今天受全了。
  士可杀不可辱,他双臂微一用力,就要暴起挣脱。
  然而阮烟罗却先一步看出他要做什么,就在他要发力的时候,阮烟罗轻飘飘的吩咐道:“如果他敢反抗,以后就永不许这个人入阮府大门。”
  颜清积蓄起的力气瞬间清空,他看着阮烟罗,像看着一个长着甜美面容的修罗恶鬼,这只恶鬼把他致命的弱点握在手里,还毫不在意的拉扯揉捏,根本不在乎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痛楚。
  他任由那些下人拉扯着自己起来,一路拖到大门口,又像扔野狗一下把他扔出门。一直到快落地的时候,他才微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站直,没有摔的太狼狈。
  他站在台阶下看着阮府并不算高大却自有威严的大门,满心都是疑惑,他弄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了,不过是晚来了一个月,真的就这么不可原谅?然而无论如何,他知道自己不能离开,他们这些人的生与存都是为了沈红颜,也与阮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沈红颜去世后,他们的一应吃穿用度,兵器战甲,都是阮府按时按量送到,从没有一次拖延克扣,一直到他们成了气候,不再需要为止。
  一旦与这里脱离关系,他们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颜清的表情茫然,就像是只与母鸟断了联系的孤雏,他好像是想着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忽然大门一响,一个人走出门,颜清看到那人眼睛立时一亮,他上前一步叫道:“阮大人……”
  吐出这几个字,才发现声音里竟然带了哽咽,他是堂堂七迟男儿,在山中徒手搏豹伤的满身是血也没有哭过,此时竟然觉得无限委屈。
  他想不明白,他们从小就发誓要追随效忠的人,居然不要他们。
  阮老爷站在台阶上,并没有向前走。阮烟罗及笄时颜清没有出现,虽然他能猜到长风军的想法,但心底不可能毫无芥蒂。可无论如何,这只娃娃军是他亲眼看着成长起来,更是红颜留下的唯一一只军队,他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你和烟儿聊过了?”阮老爷问道。
  “我……”颜清羞愧难当,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垂下头说道:“请阮大人顾念长风军是将军的一番心血。”
  “我若不是念及此,也不会出来了。烟儿做的并没错。”阮老爷淡淡说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颜清心底更是羞愧,他们虽是沈红颜召集起来的,但当初真正忙前忙后,把他们妥善安置好的人,却是阮老爷。
  “这件事情我也帮不了你们。”阮老爷再次说道,颜清猛的抬起头,眼中几乎有丝绝望。
  阮老爷意味深长的说道:“能帮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你们都只看到烟儿的疯癫与不好,可是你们都忘了一件事。”
  颜清紧紧盯着阮老爷,渴求的看着他。
  阮老爷缓缓说道:“你们都忘了,烟儿是红颜的女儿。”
  嘣……
  颜清脑子里的一根弦瞬间绷断。他们怎么都忘了这件事情?那个女子是将军的女儿,将军的女儿,又怎么可能真的让他们那么失望?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好久才回过神,再看台阶上,阮老爷不知何时早已进了府,连大门都已经关上。
  颜清垂下眉目,仔细思考着阮老爷的话,脑子里渐渐有了一个轮廓。如果阮烟罗是沈红颜的女儿,那必然也有着和沈红颜一样的性子,他既是用行动惹怒了阮烟罗,恐怕亦只有用行动才能让阮烟罗原谅。
  心中打定了主意,颜清便不再那么慌,他看一眼阮府深黑的大门,心里隐约有种预感,他恐怕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
  “郡主,那人今天又来了。”兰月端着给阮烟罗的补汤进来,轻声说道。
  “还来?”兰星瞪大了眼睛:“他伤的那么重,还要不要命?”
  阮烟罗接过补汤喝了一口,绷着脸,没说话。
  那日颜清被阮烟罗派人扔了出去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不分日夜一直守在阮府外面,看到阮烟罗出来就起身不远不近的跟着,既不说话,也不离开。而阮烟罗则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他愿意跟就由他跟着,但眼睛里只当没他这个人。
  开始时兰月兰星还觉得这个人很烦,跟了几天就有点同情他了,阮烟罗不愿意理一个人那是真不理,就算你有天大的好处也休想入她的眼,一个大活人被人当空气一样看待,恐怕任谁都受不了。
  四月春雨贵如油,前两日天上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场,虽然算不上大,但也着实不小,兰星说颜清肯定走了,非拉着兰月去看,但一出门,就看到颜清站在屋檐底下,雨伴着风斜斜的吹过来,屋檐根本挡不住,颜清浑身上下淋的透湿,但还是站在阮府外面,一步也不肯离开。
  把颜清扔出府外,命令是阮烟罗下的,指挥着执行的人却是兰月,看到他现在这种样子,兰月觉得活该又有点同情,若是早按红颜将军的话做了,又怎么会把郡主得罪的彻底,到现在全报应在自己身上。
  当天夜里雨停的时候,兰月偷偷端了碗姜汤出去,颜清眼睛一亮,兰月立刻板着脸说道:“别想美事,这可不是郡主送的,不想死就赶紧喝。”
  颜清眼中难掩失望之色,但还是喝了下去,兰月也没说什么,拿着碗就回来了。
  第二天阮烟罗带着她们去庆余堂,颜清面色明显不好,阮烟罗出来的时候正看到他捂着嘴咳嗽,但一看到阮烟罗,他立刻直起身子,把咳嗽强压下去,不远不近的跟着。

☆、095 欠我条命

  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家蜜饯店,阮烟罗让兰月兰星去买点心,自己站在外面等着,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一匹惊马,直奔着阮烟罗冲过去,当时兰月兰星都在店里,想扑出来也来不急,郡主的身体向来娇贵,阮烟罗虽然尽力躲避,奈何身体反应跟不上思维的速度,根本避不开马匹冲撞的范围。就在兰月兰星惊的连手里提的蜜饯都忘了扔就往外面冲的时候,一道身影离弦之箭般从后面冲上来,把阮烟罗推到一边,自己却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一直撞到街边的墙上去。
  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够窝囊的,惊马的速度虽然快,但以颜清的身手,也不至于避不开。但他先是在阮府餐风宿露的耗了好几天,又淋了雨生了病,反应速度都大不如前,这一下竟给撞个正着,还吐了口血出去。这种事情若是传回长风军,只怕要被其他人笑死。
  兰月兰星匆忙上前检查阮烟罗,看到阮烟罗没事,便在她的吩咐下雇了辆车,把颜清送到庆余堂,陆秀一的医术本来就不弱,在阮烟罗三五不时默出来的各种医书指导下,更是一日千里,这种小伤送到他那里绝对没有问题。
  陆秀一检查了一下,说没有大碍,但有几处肋骨似乎是裂了,至少也要卧床休养一个月。
  阮烟罗听到人死不了就回来了,多一分钟也没有留,兰月兰星本以为府外这下可以清静一段时间,可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兰月有事找红叶经过大门口,一眼就看到颜清又站在了平时站的那个位置上,他身上尚有露水,看样子是从昨夜就在那里了。
  阮烟罗将补汤慢慢喝完,把碗往旁边一放,站起身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兰月兰星见状,赶忙跟着。
  阮烟罗今日又是一身白,素色的及地长裙,行走时步履翩跹,衬的整个人飘飘若仙。
  她出了门,一眼就看见颜清站在墙边,不知道因为失血还是疼痛,他的脸色煞白,不过却没露出苦意,只是眉宇间透出几分执拗。
  阮烟罗走到他跟前,扔下一句:“跟我来。”就径直往城外走去。
  阮烟罗一路走到城东郊,这条路越走越熟悉,兰月兰星情不自禁对望一眼。
  她们不久前才刚刚走过这条路,当然不会忘记,再往前走,就是兰香的坟墓。
  走进一处树木环抱,风景极佳的谷地,阮烟罗在一座坟墓前停下脚步,颜清一头雾水,不知道阮烟罗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你可知道这里葬的是谁?”阮烟罗淡声问道。
  颜清不吭声,他数天前才刚刚来京城,自然是不知道的。
  好在阮烟罗也没打算要他回答,自己接着说道:“这里葬的是我的一个婢女,她死在迎花节上,就在我十五岁生日后不久。她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我的力量还太弱小,不能完全护住我身边的人。我知道这一点,所以我并没有悲伤太久,我只是对我自己说,我要快点强大起来,让我身边的人再也不会遭遇到这种事。”
  对于兰香的死,阮烟罗雷霆手段,闪电般要了四个凶手的命,可是她心里怎么想,却从来没有说过,此时此刻,兰月兰星也是第一次听到阮烟罗心里的想法。
  她们目光发亮的望着阮烟罗,从跟着阮烟罗开始,她就从来没有让她们失望过,现在也是如此,她们是婢女,是奴才,就算为了阮烟罗豁出命去也是本份,可是阮烟罗却这么介意,还反过来说要保护她们。
  颜清目光闪了闪,和红颜将军相比,面前这个女人无疑是柔弱的,可是这份为了守护身边人而透出的内心的强大与坚韧,却与将军全无二致。
  虽然他早已从阮老爷的话里有了一点觉悟,知道阮烟罗绝非一般普通女子,但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开始从心底正视起阮烟罗。
  “可是你的出现打破了我的认知。”阮烟罗把目光从兰香的墓上收回来,转头望着颜清,从容而冰冷的说道:“你让我知道,我并不是没有力量的,我有这份力量,而且很强大,我本来可以用这份力量把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护的好好的,可是就因为你,因为你们长风军所有人无聊的猜忌和私心,让我在本该用到你们的时候两手空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你知不知道,她死的时候只有十七岁,对一个女子来说,这是多好的年纪?我本来打算亲自为她挑个如意郎君,看着她为人妻为人母,再生两个胖乎乎的小娃娃给我逗着玩儿。可是她连个这机会都没有。她死了,被好几个男人凌辱之后再虐杀而死,连眼睛都被人生生挖掉。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死无全尸。”
  阮烟罗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一直很平静,没有激动,甚至连半分起伏都没有,颜清的脸色却一点一点惨白下去,到最后一点血色都无。
  “你们是我娘留给我的礼物,我本该欢天喜的接收,视你们为我最珍贵的家人。但我需要的时候你们没有来,如今虽然来了,我却已经不需要了。你是不是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苛刻,一点机会都不给你们?因为你们欠我的不止是我娘的一番心意,也不是晚了的这一个月时间,你们欠我的,是一条命。”
  阮烟罗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歇斯底里,但却冷静的近乎残忍。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刀尖一样,毫不留情刻在颜清心尖上。颜清惨白着脸,呼吸都被压抑的微不可闻,对于阮烟罗的指控,他一个字的反驳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他们错了,可是却没想到,错了的结果如此严重。
  今天是兰香死后的第三个七天,阮烟罗从备着的物品中拿出三柱香给兰香上了,又添了些供品,做好这一切,她转向颜清说道:“若是听明白了就回去吧,我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心眼小又爱记仇,这阮府,恐怕是不会欢迎你们了。”
  说完话,带着兰月兰星便往城中走去,只留下颜清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兰香的墓前。
  兰月偷偷的回头望了一眼,颜清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高大的身形萧索落寞,竟如孩子般无助。

☆、096 皇帝心思

  雍德宫。
  重重锦帐之后传来粗重的喘息声,隐约可见两条人影肢体勾结的纠缠在一起,帐中情事显然已到高潮,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忽然低叫几声:颜儿,颜儿……然后身体一挺,停下了动作。
  殿中忽然安静下来,只有两个人静静的呼吸。
  片刻后,男子起身着衣,一条白腻的胳膊伸出去勾住他:“皇上,这么晚了,今夜不如就歇在臣妾这里?”
  皇帝拨开女子手臂,把它放回被子里又拍了拍,哄劝道:“朕还有些公事,你先睡吧。”
  说着话,匆匆出了雍德宫,竟似是一秒也不想多留。
  夜色已深,虽已入了深春,夜里却还是寒凉。皇帝把左右摒的远远的,独自一人走在空荡的御园小路上,深深的呼吸一口夜晚冰凉的空气。
  他知道华妃是假的,是代替品,这么多年来他早就习惯了透过华妃去看着另一个人,另一个他永不可得的人。
  华妃也聪明,寻了许多那人的画像,每次他来,她都特意换上和那人一模一样的装扮,极尽心思的讨好他。若非如此,她也不能这么多年盛宠不衰。
  可是不知为何,这些日子以来,他越来越不能忍,只要看到华妃,他的脑子里就忍不住浮现“冒牌货”几个字,而与此同时,眼前却又浮现出另一个更像那人的面孔。
  华妃只是长的像,那个人的气势、风骨,她无论怎么学也学不来,可是另一个人就不同了,她身上有那人的血,那人的肉,明眸顾盼间的姿态,与许多年前的那人一模一样。
  一股强烈的渴望涌进皇帝心间,他想把那个女子牢牢的抓在手里,上天一定是可怜他二十多年前错过了那段姻缘,所以才把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人送到他的身边。
  可是他该怎么做?那个女孩子和他极出色的一个儿子有婚约,又被另一个连他也忌惮的儿子同时看中,他该怎么做,才能既不留下夺儿子之妻的骂名,又能把她收入手中?
  还有那个该死的预言,他到底该不该信,究竟是留下她,还是杀了她?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动过心,可现在这样动着心的感觉,又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好多岁,仿佛回到少年时候,浑身上下都是激情和力气。
  可是他又很矛盾,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复杂的局面,简直比他当年征战天下的时候还要复杂。
  长叹一口气,皇帝皱着眉,慢慢走回自己的寝宫。
  ……
  雍德宫的锦帐中,华妃缓缓坐起身子,伺候的宫女立刻端上一碗补身的汤,送到华妃跟前。华妃接过喝了一口,忽然猛一用力,将碗狠狠砸了出去,瓷碗摔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地上,没有碎裂,却骨碌碌滚了好远,一直到了宫殿门口,才发出叮当一声脆响停下来。
  “娘娘……”宫女惊讶的叫出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都是疑惑惶恐。皇上才刚刚来过,一切都好好的,娘娘为什么这么生气?
  华妃抬手理了理鬓边的发丝,眼睛里都是冷意,她森然说道:“去把六皇子请来。”
  第二天一早,南宫暇便进了宫,华妃摒退左右,单刀直入的说道:“本宫要为惜武讨个公道。”
  南宫暇神色一凛,杜惜武的死他也有责任,若是他没有看轻阮烟罗,早点把杜惜武弄出宫,他也不会死的这么憋屈。只是这事都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华妃一直没有过问,为何这个时候突然说起?
  华妃看出他的疑问,淡淡说道:“阮烟罗害死惜武遭了报应,自己也病了一场,本宫以为她会病死,可是没想到她命大,这多少算是天意。本宫本打算就这样算了,谁知昨夜却梦见惜武,他一身是血,对本宫说他积怨未了,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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