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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权之天命帝妃-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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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
  他沉着脸没说话,莫存吼道:“我要说的事关系到皇上的生死,快带我去见皇上!”
  井潇眼皮子一跳,莫存这一声是真吼出气势来了,他就是再不待见莫存,也不敢拿南宫凌的安危开玩笑。
  一挥手说道:“绑了他,看好。”
  吩咐下去之后,转身往南宫凌的帐里去了。
  南宫凌帐里的灯早就熄了,井潇走到帐前正想进去叫醒南宫凌,被外面值守的人拦住。
  “井大人,方才外边闹的时候主子醒了一次,吩咐说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许吵他,等到明天再说。”
  “可这事紧急……”井潇皱了皱眉,莫存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也许是真的有要事禀告。
  那暗卫低声说道:“井大人,你糊涂了,咱们主子的性子,你难道还不知晓?”
  井潇一怔,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是糊涂了,南宫凌的话向来说一不二,他既然说了有事明天再说,那就算是立刻要掉脑袋的事也绝不能闯进去,否则的话,南宫凌不会介意先把不听话的那人脑袋先摘掉。
  拍了拍值守暗卫的肩,井潇说道:“亏得你提醒。”
  他真是糊涂了,南宫凌是什么人,这天底下有什么事情是他算不到的?傍晚扎营的时候他曾说过一句“快了”,当时井潇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也没深想,可是现在想想,难道南宫凌早就猜到有人会来?
  长年在南宫凌身边呆着,井潇比谁都知道自己主子有多大能耐,他既然不见,那莫存要说的事情在他心底必然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心一宽,对身边身吩咐道:“去把那个人的嘴赌了,扔到马厩去,好好看管着,别让他跑了,也别闹出事来。”
  底下的人听了吩咐立刻去做了,远远地只听到莫存大声咆哮了几声,但很快就没了声息,只有呜呜的声音,并且渐渐去远了。
  井潇处理了这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去巡夜,直到下半夜有人来换了他的班。
  睡了两个多时辰,第二天一早,井潇就到南宫凌的帐子外面候着,莫存的事情他终究不敢太掉以轻心,还是早早的来和南宫凌回报了,再问问他的意思为好。
  不多时,南宫凌起来了,外面的人进去伺候了他洗漱,又端了早膳送进去,直到南宫凌用完了,出来巡视大军,也好让侍卫收拾他住的帐子,井潇才迎上去说道:“主子,昨天夜里井潇来了。”
  南宫凌嗯了一声,脚步都没停,仍是沿着军营巡视。
  井潇无法,只得又说道:“他说有要紧事禀告主子,是关于主子安危的,主子要不要见一见?”
  “不见。”南宫凌面色都不动,好像根本没听着井潇说有关他安危的话。
  “主子,属下斗胆,觉得还是见一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毕竟事关重大。”
  他是南宫凌的首席侍卫,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南宫凌的安危更重要的事情了。
  南宫凌淡漠的半转了侧脸,冷声说道:“他是个什么东西?配见朕?打一顿扔出去,留口气让他回京就行。”
  说完话,南宫凌再不理会井潇,直接巡营去了。
  井潇看着南宫凌的背影站了好一会儿,细细地揣摩着南宫凌话里的意思,最后终于想明白了。那意思有两点:第一,南宫凌对莫存要说的事情一清二楚,根本没必要见他。第二,南宫凌对梅纤纤的厌恶到了极点,连她身边的人都不想见,见了也是碍眼。
  南宫凌本来的意思应该只是把莫存扔出去就算了,至于那顿打,大概是因为他太不识趣,接二连三的在南宫凌面前提起,惹恼了他这位主子,于是干脆在莫存身上再出把气。
  这么想了一下,井潇一时觉得莫存有些可怜,一时又觉得活该,当初阮烟罗在迎花节的时候遇险,他带着人抓到了凶手,可惜后来被幕后主使给杀了,他带着许多人去追,最后还是功亏一篑,让那人从眼皮子底下逃脱。
  后来南宫瑕劫掳了阮烟罗,有人在他们房间的灯里加了媚香,差点铸成大错,幸好阮烟罗聪明,又幸好南宫凌及时赶到。那时南宫凌命他去查放媚香的人,他找到了,却晚了一步,只剩下一具尸体。
  这两件事情,都是南宫凌下令要彻查的,只是那时梅纤纤和莫存还隐藏的太深,仅从表面上看,梅纤纤和阮烟罗无怨无仇,他们也一直没有把怀疑对象放到梅纤纤身上去。
  直到后来梅纤纤的真面目一点一点暴露出来,他才终于找对了方向,查出这些事情都是梅纤纤主使,莫存去做的。
  只是那时他们和梅纤纤的矛盾已经全面爆发,又一直防着梅家那伙人,因此这些事情虽然查出来,也没有什么用了。
  莫存做下的这些事情,让他死几遍都够了,现在只是打一顿,根本是便宜了他。
  井潇心里头把那些陈年旧事都过了一遍,立刻一点也不觉得愧疚,整整衣衫往马厩走去。
  马厩里,莫存被绑得结结实实扔在墙角,这一整夜,他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梅纤纤在寝宫里被监视的很紧,好不容易才联络到了他,又避人耳目的交代了事情,他听到梅纤纤宁可背叛太后和梅家,也要救下南宫凌的时候,心头那份酸楚简直难以言喻。
  对于梅纤纤而言,她心里只有一个南宫凌,无论他做了什么做的再多做的再好,也比不上南宫凌一根头发丝。
  可是他还是接下了梅纤纤给他的任务,因为只要是梅纤纤想做的,他都为她完成,哪怕这会要了他的命。

☆、796 天要亡你

  几乎是他刚出宫没多久,就被太后和梅安仁察觉了,他们派出梅家的人围追堵截,几乎只是出京就让他九死一生,更不用提这之后遇到的一波又一波的杀手。
  全亏了他的身手不错,而且身为梅家暗卫领头人,对他们的手法和习惯非常熟悉,才能逃出一条生路,终于在昨夜到了南宫凌的军中。
  昨天夜里那一声吼,他的情感是真的,只是,不是为南宫凌担忧,而是为自己不平。
  太后和梅安仁的计划明明那么好,南宫凌死了又怎样?那样,就再没有人能夺去梅纤纤的注意力了,可是他却偏偏要听梅纤纤的命令,给南宫凌通风报信,去救他最不想救的人。
  他本以为井潇会带他去见南宫凌,毕竟事关南宫凌的生死,井潇不可能掉以轻心,可是没想到井潇不仅没带他去,还把他关在这里。
  被带到这里之后,莫存的脑海里都在转着一个念头,是不是连老天都不想让南宫凌活着,否则的话,为什么他带着这么重要的消息,南宫凌却偏偏不见他?
  他要不要干脆顺应老天的意思,不要跟南宫凌说了,反正只要南宫凌死了,那梅纤纤根本不会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说。
  可是如果南宫凌真的死了,那梅纤纤又会伤心成什么样子?想到梅纤纤哭到肝肠寸断的样子,莫存又犹豫了。
  一晚上,他几乎都在这两个选择中被拉扯,究竟说,还是不说,究竟是断了梅纤纤的念想,还是把她对南宫凌的心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再为他们争取一线机会?
  如果他为他们争取了这一线机会,那他呢?他有什么好处?
  莫存想的头都要炸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处在这么难堪的位置上,居然要去做圣人,成全自己所喜欢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之间的事情。
  终于,在天快要亮的时候,莫存终于想明白了。
  南宫凌死了,梅纤纤和他之前也不会有任何可能,某种程度上,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梅纤纤,梅纤纤是不可能喜欢上他的。可是如果救了南宫凌,如果南宫凌看在梅纤纤在这种关键时刻站在他那边的份上,对她有一分怜惜,那也许,她真的能在南宫凌身边陪一辈子,实现她此生最大的愿望。
  莫存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有了一种决然,像是壮士断腕,而就在此时,井潇远远地走了过来。
  莫存一看到井潇,就猛地从地上挣动了起来,他的脚也是被绑着的,只能靠着身后的大树才勉强站起来。他大睁着眼睛看着井潇,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示意他把堵着自己口的东西拿掉。
  井潇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说道:“莫大人,咱们前面还有好几笔账没有算,今天就一起算一算吧。”
  莫存眉头立刻皱起,井潇是在做什么?他为了私怨,连南宫凌的安危都不顾了吗?
  井潇往后一招手,说道:“好好招待莫大人。”
  如狼似虚的侍卫扑上来,按住莫存,便是一阵好打,莫存手脚不能用,口中又被堵着,加上身上还有伤,几乎被打的惨不堪言。
  井潇在一旁看着,估摸着差不多了,出声制止了他们,说道:“拉出去扔了,别耽误了行程。”
  侍卫们听了,架着莫存往营外走去,寻了一处地方,往地上一扔,转身跟着大队一起走了。
  莫存浑身是血,虚软无力地躺在地上。方才那一摔,把堵着他口中的布给摔掉了,他躺了一会儿,等南宫凌的大军走远了,忽然疯了一样仰天大笑起来。
  南宫凌,不是我不说,而是天要亡你。
  井潇,你现在打我打的很过瘾是吗?可是再过一会儿,当南宫凌出事的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荒郊旷野里,到处都是莫存的笑声,宛如疯子。
  南宫凌拔了营,督促大军按照惯常的速度往京城行进,井潇从后面赶上来跟他回报莫存的事情。
  方才那一顿打的真是过瘾,把之前积了许久的气都一起发了出去。
  南宫凌神色淡淡的,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井潇摸不准南宫凌的意思,不敢多说,就退了下去。
  大军行进了半日,忽然前面打前站的士兵快马跑来,在南宫凌身前滚鞍下马禀报道:“皇上,朝中的诸位大人在前面,说是太后听说皇上凯旋而归的消息,特意让他们前来迎接的。”
  太后两个字一出口,井潇肌肉就猛然间一紧。
  际烟罗的死,太后脱不了干系,甚至可以说就是太后一手策划的,她害了主子最在意的人,现在怎么还有脸派人过来迎接?她该不会以为南宫凌和她还像是以前一样吧?
  他看向南宫凌,以为南宫凌断然不会去的,没想到南宫凌居然只是点了点头,便说道:“去看看。”
  井潇满心的诧异,他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南宫凌了,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一起过去。
  队伍的正前方,朝中几个得用的大臣领着一队几十人的人马在前面侯着,一见南宫凌就连忙跪拜下去,行了大礼。
  待南宫凌发了话让人起来,为首的大臣就连连扬着笑说道:“皇上这趟去西南辛苦了,听说打的南楚小儿丢盔弃甲,逃的时候连掉了兵器都顾不得呢。”
  南宫凌最初去西南是瞒着朝臣的,因为他是去伏击贺狄,断不可让人知道,只说是生病,让庄青岚在前边顶着。
  等到南楚人攻打榆林关,南宫凌在丰城调兵谴将派人回击,庄青岚就借着机会将这事拉到了明面上来,只说南宫凌一早察觉南楚狼子野心,所以秘密前往探查,结果刚刚走到丰城,就果然验证了担忧,南楚真的派兵攻打云云……
  总之,是将南宫凌说的神机妙算,至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则是一点没有人知道。
  众朝臣纵然心里有疑虑,但又哪里敢说出来,只能奉承两句皇上英明,此时南楚人被攻退,南宫凌算是得胜归来,太后派人迎出来,倒也颇合礼数。

☆、797 阿凌遇刺

  南宫凌神色淡漠的受了朝臣的恭维,吝啬的一个字也不肯回应,大臣们自己说了几句说的没意思了,一时间都有些讪讪的,此时站在众大臣后面的一个太监上前来,陪笑说道:“奴才胡全,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凌的神色直到此时才稍稍变了一下,胡全,这是太后身边的总管大太监,今日这场迎接,只怕他才是真正的主角。
  让他起来,胡全便笑着说道:“皇上带兵走后,太后她老人家心里就一直惴惴的,直怨皇上不爱惜自己,已经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了,还要亲身去犯险。太老她老人家怕皇上出事,这些日子来日日念佛,为皇上求平安,还从慈云大师那里求了张符,保佑皇上顺顺利利,无病无灾。几日前皇上得胜归来的消息传来,太后喜的不得了,直催着人出来迎接皇上,又打发奴才也一起来,把这符送给皇上。”
  说着话招了招手,一个小太监就上前一步,双手举起一个托盘。
  南宫凌望过去,只见上面摆着一个黄缎面红流苏的符纸,正中端端正正地写着平安二字。
  嘴角微微翘起来,平安?写给谁看呢?那条小鱼都已经不在了,他要平安有什么用?
  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平安,最讨厌的,就是平安。
  “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过是些江湖骗子胡说八道的东西,太后什么时候也信这些了?”南宫凌淡淡说道,好像没看到一众朝臣侍从瞬间张大的嘴。
  太后从来都是信佛的,每年还要到金阁寺去住上一个月,这事南宫凌不是不知道,现在居然说这些都是胡说八道,这岂不是明晃晃在打太后的脸?
  之前宫变的时候众臣就已经看出南宫凌和太后之间的不睦,只是后来二人并没有再表现出来,让他们都有些摸不清楚,可是今日这一遭可是明白了,太后和皇上之间,的确是交恶了。
  一时间,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这两人交恶,岂不是迟早都有一战,他们怕是要站队了。
  不过只片刻之后,他们就知道他们实在是天真了,南宫凌这样的性子,他要是想做什么事情,又怎么会给人站队的机会。
  看到胡全一副意料之外,尴尬难堪的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南宫凌话风一转,说道:“不过太后求了,总是太后的一片心意,就呈上来吧。”
  胡全立刻松了一口气,扬手说道:“还不快给皇上拿过去。”
  小太监像是也吓坏了,踉跄了一下才捧着东西上前。
  南宫凌唇角的那丝讥讽始终没有退去,等到小太监到了跟前了,就伸手去拿托盘上的东西。
  此时小太监离他极近,不过一步的距离,又是弯着腰,两只手都放在托盘下面。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南宫凌伸手去拿那平安符的时候,小太监藏在托盘下的右手忽然一动,猛地往前伸了几分。
  嗤……
  一声轻响,囊括了刺破重重衣物与皮肉的声音。
  “主子!”井潇就站在南宫凌身后,最先察觉到不对,一步跃上前,就看到南宫凌的腹中,插着一把锋利的尖刀,那刀三分之二插在南宫凌的身体里,另有三分之一露在外面,露在外面的刀刃部分闪着蓝莹莹的光,一看就知道必然是极厉害的毒药。
  那小太监一击得手,猛地跳开,大声叫道:“南宫凌,你杀我朱家满门,我今日终于大仇得报了!”
  说完话反手往自己天灵盖上一击,自己了结了。
  这事发生的太突然,而且众朝臣被那小太监挡在身后,什么也看不到,直到他跳开,又叫出那句话自尽了,他们才看到南宫凌竟然被人暗算了。
  “皇上!”一群人惊的面无人色,大叫着往南宫凌靠近,这个时候就显示出井潇的才能。
  他猛地往前一拦,厉声吼道:“所有人不许靠近皇上,来人,把胡全给我抓起来,各位大人也都请到一边去。今日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不准走脱!”
  众朝臣立刻不干了,七嘴八舌叫道:“井侍卫,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软禁我们吗?”
  “井侍卫,你只不过是个侍卫,竟敢对我们这些大臣无礼……”
  井潇此时被南宫凌腹中的匕首刺的眼睛生疼,哪有空去理会这些酸儒?直接将腰刀一拔,厉声说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众位大人若是不肯配合,别怪我不留情面!”
  腰刀在地上狠狠一划,地面瞬间出现一道深深裂痕,至少半尺多深。这个长度,足够超过一个的脖颈了。
  这些大人们立时觉得脖子一凉,一时间都不敢再说话,井潇早已回过了身,急声问道:“主子,你怎么样?”
  南宫凌的身体从一开始就笔直如山,哪怕是那小太监将刀子刺进去,也没有动上一动。
  此时他伸手握住刀柄,慢慢地,一分一寸地,将刀子拔了出来。
  拔刀子,自然是越快越好,这样受的痛楚也少,可南宫凌偏要用慢的,这动作,让看的人都觉得疼。
  拔出了刀子,南宫凌举起来看了看,淡然说道:“见血封喉,真是好东西,想找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此语一出,井潇的脸都白了,急叫道:“主子,你感觉怎么样?属下立刻叫军医过来。”
  南宫凌不理会井潇,却往地上散落的东西看去,那小太监跳开,托盘就翻了,上面的平安符落在一边,染的全是尘土。
  南宫凌扫了一眼那平安符,又将目光移向胡全,目光闪处看到胡全眼中微带惊诧的光芒,不由笑了,说道:“很好奇为什么朕中了这见血封喉的毒药,却到现在还没死吗?”
  胡全陡然一惊,忙叫道:“皇上这是从何说起?奴才识人不清,罪该万死,带了那么个该千刀万剐的东西在身边,可这事奴才实在是不知情啊!他刚才说什么朱家,请皇上给奴才一点时间,奴才定能将这事查的水落石出,可现在,皇上还是先看伤要紧!”

☆、798 恩断义绝

  朱家,那是南宫敏的母家,当初他们听了南宫敏的挑唆,剿了望山村去杀阮烟罗,事败之后不仅不知收敛,反而点起大军妄图连南宫凌也一并杀了。对于这样不识好歹的人,南宫凌自然不会留,而且他们动到阮烟罗头上,本就已经犯了他的大忌,所以他毫不客气地诛了朱家满门。
  只是朱家毕竟是南宫敏的外家,不仅有南宫敏这个公主在,还有其他的女儿在宫中为妃,南宫凌虽然将青阳郡的朱家一网打尽,但终究不可能将其他在外散在各地,并且没有参与这事的人也一起杀干净。
  但之后南宫凌也特意留意过了,朱家在宫里的那个女儿位份很低,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其他的人族人和朱家本家的关系也早就淡了,根本不会有报仇的心思,因此也就放任他们去了,没有再赶尽杀绝。
  可就是因为他看在南宫敏的面子上留了朱家一口气,却给别人带来了无数机会。
  当初阮烟罗在殷家村赏梅,被人泼了引熊的酒在身上,最后查出来就是朱家那个宫妃所为,而那宫妃一自尽,线索也就断了,一直没有查下去。
  现在这小太监犯下这等弑君的大罪,居然又推到了朱家的头上去。
  真当朱家的人死了,家世败了,就可以一直被拿出来当挡箭牌?
  南宫凌勾着唇露个有些森凉的笑意。当初那件事情没有查下去,是因往再往下查,不是牵扯到南宫敏,就是牵扯到太后,宫里有那个势力安排这件事情,最后还能逼得那宫妃自尽的,也就只有这两个人。
  南宫敏怀着孕,而且当年终究照看过他一场,太后更是救过他,让他一直放在心上尊敬的,这两个人查到哪个人身上,都是他所不愿意的。
  所以他只好委屈了那条小鱼,就让那件事情从朱家的宫妃那里断掉,只当是还了朱家的一个情。
  可是那起子人,还真以为只要推出朱家来就是万用万灵的?看来他们是真的都忘了,他从来都不是好性子的,只是有那条小鱼陪着,他的心思没有放在朝政斗争上来,所以睁一只眼闭一眼罢了。
  但现在……
  南宫凌唇角又往上勾了一点,眼底的寒意却越深。
  那条小鱼已经不在了,他若不找些事情做,这世上这么无聊,他呆着有什么意思?
  “弑君大罪,说一句朱家的人就结了?”南宫凌嘲讽说道:“我天曜的律法,什么时候这么宽松了?”
  那太监胡全的脸上立刻现了惊恐之色,不管是哪朝哪代,最重的都是皇权,皇帝遇刺,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只要有一丝半点的干系,都绝不会放过。
  只是太后宫里和南宫凌向来亲厚,他也习惯了南宫凌不管什么事都会维护慈安宫的做派,所以根本不曾想过南宫凌会认真处理这件事情。
  一时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是往地上拼命叩着头,哀求道:“皇上饶命,奴才实在不知。”
  一边叫着,一边心里还在疑惑,这药是他亲手上的,拿了不少活物来实验,只要割破一个小口子就会毙命,而且是瞬息间的事情。
  如今南宫凌被刺已经好一会儿了,还刺的那么深,怎么他就一点有事的感觉都没有?
  南宫凌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淡声说道:“你不必怀疑,朕的确是中毒了。”
  他这样一个人,一但没了想要的人,就连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珍惜的,说自己中了毒,就好像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样。
  胡全立刻想要抬头去看,脖子刚动了动,就硬生生地忍住了,他要是现在抬头,那就等于说这毒是他下的,坐实了他和慈安宫太后的罪名。若真是这样,就算南宫凌不处置他,太后也不会饶了他。
  不过这个动作已经足够南宫凌看到了。
  他唇角一提,说道:“虽然中了毒,你选这毒也的确不算差,但是你们大概都忘了,朕幼时大病,是吃过老神仙给的药的。”
  胡全的身子猛的一颤,真是该死,他们真的是把这事都忘了。
  不过这也与南宫凌的城府有关,他服过老神仙的药之后,虽然这么些年来没听说他中过毒,可也同样没听说他不怕毒药,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些见血封喉的毒药,对他也是有作用的。
  一招错,招招错,南宫凌偏偏就不怕这毒。
  冷汗骤然滚滚而下,将衣衫都湿透了几重。
  南宫凌的匕首拔出来之后,血立刻就流了出来,只说了这几句话的工夫,就流的半个身子都红了。
  南宫凌也不在意,伸手抹了一点血在指尖上,淡然说道:“当年太后曾救了朕一命,朕一直感念在心,但如今,这一命是还给她了。”
  胡全听得这话身子陡然一颤,从心底里发起了寒。
  他一直在宫里伺候,最知道一个人话里的威力不在于声音的高低,像南宫凌这样平平静静的话,有时反而是最可怕的。
  如南宫凌这样的人,恩与怨都极为难得,只要他心里还念着太后,只要还存着一丝介怀之心,就必然不会下杀手,可是此时这句话说出来,那就是割断了与太后之间的最后一丝联系。
  只怕从此之后,他再不会顾着太后一分一毫了。
  与这样一个杀神对上,太后,真的有胜算吗?
  从慈安宫里出来时候,他被太后许下的种种重利绕昏了头,此时却忍不住害怕起来,这一次,他恐怕是真的站错了队。
  南宫凌定然早就知道太后安排了人要对他不利,他不闪不躲,生生受了这一刀,为的就是彻底斩断他与太后之间最后一点关联。
  胡全猜对了一半,他不会知道南宫凌在看到那柄匕首时心里的寒凉。
  见血封喉的毒药啊,太后居然真的拿这样的东西来对付他,在那蓝莹莹的光芒底下,越发显得他以前那么多年自以为是的亲情与疼爱,是多么滑稽可笑。

☆、799 另立新君

  边上的那些大臣们开始都被这变故吓呆了,待得听到南宫凌说自己根本不怕这毒,又半分情面不留的指出后面是太后主使,这个时候他们要是再不知道自己站在哪边,那就真是傻的了。
  连忙呼啦啦跪了一片,一边为自己开脱说不知情,一边说愿为马前卒,助皇上征讨太后。
  南宫凌扫了这些人一眼,颇有不少是当初鼓动着把阮府人开坟鞭尸的,心里对这些人的嘴脸恶心要命,看也没看一眼,只伸手指了指胡全说道:“杀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只是听从太后命令,奴才一条贱命,能做得什么主……皇上……”
  凄厉的嘶嚎犹在口中,早有士兵过去手起刀落,直接把他的头砍落了。
  胡全的头颅落在尘埃里,直到此时才后悔得罪了这个杀神。南宫凌是真正的杀神,他不是没有软,不是没有柔,只是那些软和柔,都随着阮烟罗的离去而一并离去了,现在的南宫凌,只有一身连皮带骨的冷,他自己的命他尚且不在乎,别人的命,更何况胡全这么一个奴才的命,算得了什么?
  两边的大臣颤颤发抖,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有人曾在许多年前亲历过南宫凌在金銮殿上的一杀成名,可是那时的杀气与此时比起来,却是连看都不够看。
  有个资历浅些的,直接跨下一松,尿了裤子,黄黄白白的水流来,骚不可闻。
  这就是天曜的大臣,南宫凌目光冰凉凉地打量他们一圈,连理也不理他们,直接带着大军越过他们而去。
  “主子,先让军医看看吧。”井潇上前忧心说道。
  南宫凌中了这毒虽然不至于就死,但他自己也说了,的确是中了毒,而且就算没有毒,那么深的伤也不是玩笑的。
  “不用管。”南宫凌随手拍了些药粉止了血,声音骤然变得肃穆:“从现在开始,全军急行,没有休息,三天后夜里子时,朕要到京城城下!”
  井潇豁然一惊,从这里到京城快马三天,这是要拿人腿和快马比了。
  但看南宫凌神情严肃,是以前在北边和蛮族作战下命令时常用的表情,身为军人的本能立刻从骨子里冒了出来,脊背一挺大声道:“是!”
  军令通过传令官一层一层的传下去,原本按部就班走着的队伍一瞬间加快了速度,全力急奔起来。
  虽然奔的甚急,但队伍却分毫不乱,显示出惊人的素养,一队队的士兵,就好像是一队队的死神,急奔在收割人命的路上。
  第三天的傍晚,一骑快马不顾皇宫禁令,一直疾驰入二道宫门,直到慈安宫前才滚鞍下马。
  马上的骑士已然累的几乎虚脱,一走进慈安宫就软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太后匆匆从内间出来,急声发问:“南宫凌怎么样?死了没有?”
  骑士喘了又喘,才说道:“没有,皇帝幼时吃过老神仙给的药,那毒药对皇帝无用。”
  太后猛地站起身,脸上也全是惊讶,她千算万算,怎么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糟了,这次真的糟了。
  她养了南宫凌这么多年,对他还是了解的,他最重情,所以也最绝情,因为他绝不能容忍别人对他的背叛。
  她的这一步棋,恐怕是摧毁了南宫凌心中对她的最后一点情意。
  可是太后终究是心存侥幸的,她问道:“那南宫凌做了什么?”
  如果南宫凌顺手推舟把事情推到朱家头上,那事情就还是有转机的。
  可是骑士的话立刻就让她失望了,他快速说道:“皇帝杀了胡公公。”
  太后立刻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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