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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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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这一番心气,张元德是已经没有了,他只想过几天安生日子,等死算了。
父子两人等了小半个时辰,里头终是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两人精神一振,等一个稳婆从里头出来,张元德便是跺足问道:“快说,是男还是女?”
“回二老爷,是个千金。”
“瞎!”
张元德摇了摇头,掩不住满脸的失望。
二房这几年着实晦气,当年他大哥婚事就很不顺,先定了老阳武侯家的大小姐,临过门前却是死了,他这老二反在老大之前结了亲,生了子,后来老大的婚事一波三折,生事诸多事非来,又有了张惟功这个孽子,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谁知道一个小村里出来的小子,能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又有这么大的能耐?
现在后悔也说不得当年的话,只盼大儿子能出一个孙子,不管是哪一房,这个嫡长孙的位子又是抢在头里了,不想居然是一个不带把的,这失望当然不小。
张元德叹着气去了,房内又有一个稳婆抱着包裹裹的婴孩出来,张惟贤摇头一叹,看也不看,阴着脸便是追着也去了。
到庭院门前,张元德停住脚,满脸上都是皱纹。
他看看一脸急切之色的张惟贤,叹息道:“为父知道你的想法,不过,惟德,惟平和惟思几个,他们都和你心思不同,此前耗费家财也太多,他们几个有意见也难免的。”
“父亲,儿子还不是想大家都过好日子。”
“话是这么说……”
张元德犹豫了一下,终是道:“可是他们几个,都不信咱们能斗的过小五啊。”
“这一次不同的。”张惟贤笑笑,也是饱含自信:“此番是大家勾起手来,势力之大,小五根本抗衡不了。”
“那做到什么地步为止呢?”
“先把小五的气焰打下去,再扶着我们支持的那位上去,以后的事就随心所欲了。”
“那位拉不动小五,那小子可是机灵鬼一个……”
“放心,父亲,放心好了。”
张元德嗫嚅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拍了拍张惟贤的肩膀,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来,道:“这上头的名单,都是累世追随咱们府的,这些年来,和为父相与的不错,现在虽然是老大当了家,他们倒还没有完全背弃咱爷们,你要做事造声势,这些人缓急时还是可用的……”
“父亲……”
张惟贤喉头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此次他一家算是破釜沉舟了,跟着潞王一起谋求夺嫡之事,成了,一切不在话下,潞王拉拢张惟功失败,对这小子恨之入骨,将来潞王登基为帝,杀文官会有忌惮,毕竟文官是抱团的,杀张惟功却是必然之事,这小子武力强悍,善练兵,又是勋臣之后,不杀的话,实难放心,而杀武臣文臣却不会急眼,史笔之上,也不会将新皇帝写的太难堪,这其中的关节,张惟贤早就想明白了。
他看着梨香院的方向,阴侧侧的笑将起来。
……
“小五,看来这一次你是决心已定了。”
梨香院中,惟功倒是真的在。
他坐在张元芳的对面,正襟危坐的模样,如临大宾,他们爷俩平时在一起时,很难得惟功有这样正经的仪态。
“是的。”惟功点点头,笑道:“三日之内,我要连上三疏,力请先清军,再自请总理整顿京营事。皇上在此事上和我早就有默契了。”
“元辅的意思呢?”
“元辅当然是支持的。打从嘉靖年间,京营不中用需要重新整顿这件事就在他心里了,戚帅至京请练大兵,当然也是元辅当年的授意。当年不曾做成的事,现在要做起来,元辅不会反对,只会赞同。”
“如此便好。”张元芳叹了口气,不愿在这个时候打击惟功的信心。这件事,毕竟他自己也是感觉起了不小的作用,爷俩谈心时,张元芳总是痛惜京营的衰落,感慨王朝的根基不稳,现在九边定额是八十六万人,岁饷超过二百万,而京营的定额已经不到二十万人,实际能用的不过五六万人,一年岁饷不过是给一些粮食,还有皇家一年拿出的几十万银子,勋臣和将门世家就分走了大半,京营士兵分得有限,而且还要给皇家修皇宫和园林,京师城墙和皇帝的皇陵,更是京营兵和班操军的固定工程。
内轻外重的格局已经形成,非得痛加整顿不可了。
惟功小小年纪就能下这种决心倒没有什么,年少而志高的人比比皆是,但光志气高没有实力就是笑话,叫很多人笑不出来的就是惟功不仅有决心和意志,还有实现自己决心及意志的实力。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算是摆明了车马,按惟功的步伐来说,以前奏请整顿只是泛泛之谈,最近的上疏,就是具体的步骤了,一旦成功,就算是两边对奕,惟功算是正式动了自己这一边的棋。
“这叫当头炮。”看着脸有忧色的七叔,惟功轻笑着说道。
第255章 父子
从七叔处出来,惟功心情感觉十分轻松,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张元功的住处走了过去。
“我知道你的决心已经下定了,昨晚经筳之事,皇上和元辅也显然下定了决心。”
“哦?”
父子两人见了面,张元功劈头就是这么一番话,倒是叫惟功感觉有些意外。
“元辅昨晚亲自进讲,说起图说周亚夫细柳营一段,对汉时重将权,别有一番议论。”
“是劝皇上对边将多给奖励尊荣么?”
“正是。元辅还说了一句俗话,叫文官提笔安天下,武将马上定乾坤,文武各有用处,不可叫文官太压制武臣。”
文官集团势大,是明英宗土木之变前后开始冒头,成祖年间,隐隐还有武官压文官一头的感觉,武选司郎中不比文选司的权威稍差,正统之后到成化为之一变,正德嘉靖又是一变,到万历年间,文官兵备道便能呵斥总兵副将,视为奴仆,张居正算是文官中的异类了,他扶持的李成梁成为事实上的辽东王,戚继光将蓟镇永平一带掌握囊中,十年时间无人能动摇,马芳的马家成为世袭的大同和山西将门,俞大猷的儿子后来也成为福建总兵官,只是命运也不算好,和其父一样的悲催坎坷……
“皇上是怎么说的?”
“皇上自是夸赞元辅所说甚是有理,道是祖宗刀尖上得来的天下,不能叫文臣们由笔尖上坏了去。”
“这算是替我造势了。”
“正是呢。”
张元功点点头,笑道:“你好生做去吧,虽然其余各府肯定有不满的,但京营复振现在看来是必然之事了,有皇上和元辅一起动作,想挡是挡不住的,我英国公府在京营当然也有利益,也有不少人要庇护,但这一次我就不交名单给你了,该怎样就怎样吧。”
惟功刚刚过来时,犹豫之处就在于张元功现在的话。
无论如何,这位总是他的生父,而且这些年来也在尽量弥补当初的过失。严格来说,惟功娘亲的死也是和他关系不大,张元功以前最多说是性格懦弱罢了。
人心就是如此,惟功心中已经渐渐被打动,只是对张元功还不及对七叔那么亲热和交心。
此次前来,他就害怕张元功交给他一张名单,到时候冷硬拒绝就太伤人心,但不拒绝的话,所谓整顿不是成了笑话?
自己不把自己份内的一亩三分地给择干净了,还能指望去大公无私的整顿别人?
英国公府中,两对父子也算是各有其趣,张元德是交了一张名单给儿子,张元功却是两手空空,不肯拿出名单来,各自的行事,都有各自有理由,也是赢得了各自的尊重与感激。
……
“臣叩见皇上。”
“惟功你来了,起来罢。”
万历今日穿着是天青色的团龙袍,头上戴着元青色翼善冠,脚着朱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看着惟功,他也是笑吟吟的,等惟功起身后,万历便是笑道:“昨天的经筳你听说了没有呢?”
“臣听说了。”
“甚好。”万历很欣慰的道:“元辅张先生支持,此事可谓成了九成,朕是有决心要把京营整顿好,我大明内轻外重的格局,不能不改了。”
此时的万历和历史上的记录是一样的,在张居正死后的万历十一年,刚刚真正意义上亲政的万历就拔出大量白银,开始在京师之内操练营兵,整训内操,动静很大,任何一个正常的皇帝都会希望在自己脚下掌握着真正的武力,而不是虚头八脑的东西,不过万历的内操一开始就把路子走歪了,上手就是叫宦官掌握军队,这一下文官们肯定不干了,接连攻讦,万历练了一阵兵之后,估计自己也摸不着头脑,乱蜂蛰头之下,他又有了惰政的苗头,干脆一动不如一静,把内操取消了事了。
后来到他孙子崇祯年间,也有内操之事,崇祯连他祖爷爷都不如,搞的内操就是虚热闹,完全屁用不顶,李自成入城之后,崇祯身边只十来个人,七八条枪,平时大捧的银子养了大几千的内操兵,全部消失不见了。
大明诸帝在文官掌权后,真正练成内操兵,掌握武力,并且拿出来使用的,只有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文官奏折拿来当手帕抹鼻涕的封自己为总后兵的武宗皇帝,这位皇帝也算是异数天赋,只是身后的名声实在是太差劲了。
“臣决心也下定了,数日之内,打算连上数疏,力请皇上开始整顿京营之事。”
“嗯,很好。”
万历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欣赏的色彩。眼前这个小子,敢作敢为,对自己忠心不二,这一次整顿京营,张惟功是肯定捞不到任何好处,还会把英国公府二百年下来的基本盘丢光,在勋贵之中得罪大批的人,除了文官方面支持整顿的人会叫好之外,万历看不出来惟功会落到什么真正的好处。这样的臣子,为了皇朝利益甘为孤臣,忠诚之心,令人感动。
他不由得道:“可惜你年纪太小,不然朕今日就下诏,令你为提督京营。”
“臣过二十年后再巴望吧。”
“倒也不必那么久,朕是打算将京营和锦衣卫都交给你,一如当年陆炳故事。”万历勉励惟功道:“好生去作。”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吩咐道:“你当去元辅那里,面请机宜,这事情元辅虽然也肯,但并不算太坚决。”
张居正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在清丈上,估计清丈之事要到万历十年之后才能大致结束,伴随清丈还有很多麻烦和问题,现在他的精力根本不可能放在京营诸事上。
事实上,能保证边疆的安全就已经耗费了张居正不小的精力了。
从万历元年到现在,北方边境只有李成梁不停地在打仗,其余地方大抵安境,南方却并不平静,倭寇之祸是平息下去了,但四川两广一带的生苗土蛮祸乱不停,刘显等南方总兵不停的出兵,十万人以上的出兵规模就有好几起,擒斩在数万人,一次斩首一万多级的大战也有多次,整个大明的体制有极大的麻烦和问题,按后世史学家的说法是动员能力不足南宋的三成,财赋能力,人力动员机制,兵员来源和军队编成调动都有问题,承平时节保持庞大的军队数量还能对有些人形成威慑,一旦到处生事出乱子,张居正出色的财赋能力和灭火的本事才使得乱源虽多,但大明总体还处于向上的感觉,而且他的考成法加强了中央的权威,使政令通达,这其实比清丈度田和条鞭法更犀利,只是张居正自己和后来者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张居正一死,晋商和江南士绅两大集团主持对他的清算,考成法废止,各方祸乱不止,从万历三大征到大大小小的战争,兵变,一直耗光了大明的国力为止。
对这个问题,惟功有清醒的认识,张居正现在是掌握全局,而且是一个罕见的优秀的政治家,但并不代表他在京营问题上有足够清醒的认识!
但没有张居正的全力支持,这件事是做不好的。哪怕是有惟功和皇帝两人,也肯定会以失败告终。
“臣今日便去。”惟功笑着答应下来,他原本就是打算过去,有皇帝这话更好,可以不那么犯忌讳了。
“听说你和李如松打了一架?”
说完正事,皇帝听八卦的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
很短的功夫,惟功与李如松长街雨夜大战,打的热火朝天的事情就传遍了九城,甚至一直传入皇宫,连皇帝都知道了。
毕竟当时观战的人多,而且这两人的身份实在太特殊了。
“这么说,李如松的本事也很不错啊……”
万历对李如松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和信任感,他已经在平台召见过李如松了,李如松身上那种独特的公子哥气息不仅没有使万历不快,反而使万历有一种心理上的认同感,加上李如松独有的傲气,更使得万历对他十分信任和激赏。
和任何一个帝王一样,皇帝总会信任那些脾气很坏的臣子……用笔头的文臣也包括在内,当然,过度惹怒皇帝的时候要除外。
无论如何,万历对李家的信任和宠爱也算难得了,李如松在京呆了几年后就放在宣府当总兵官,然后是任提督去西北打仗,再就是任辽东总兵参与壬辰倭乱的战事,接着就是战死在了对土蛮的战场上,终其一生,这坏脾气的公子哥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文官经略他都敢顶撞,但万历一直对他有毫无保留的支持,在李如松死后,历任的辽东总兵都不如李如松那样得到皇帝的信任,最终没奈何之下又只能叫李成梁重新上马,李家在辽东经营数十年,家丁放在地方都是游击参将一级,李府家丁最终达到八千人的恐怖数字,而且全部是精锐骑兵,李氏父子打仗靠的就全部是自己的家丁,而且李家还垄断了对蒙古各部的走私生意也一样无事……
“李如松本人也还罢了。”惟功肃然道:“李府家丁据臣看来,全部是当得大将之选,特别是那个建州卫带过来的女真,也是凶悍之极的强梁之辈。”
第256章 藩士
“那是奴儿哈赤,其祖上自通古斯搬到建州,祖宗允他们在建州安插,建卫管制,一直还算恭顺……李成梁心中有数,一旦某部壮大,就不管青红皂白去剿了再说,这建州有些强势的模样,李成梁便借口误杀,将这奴儿哈赤的父祖二人俱都杀了,还杀了他们不少人,烧了寨子,这小奴被杀怕了,反认了李成梁当干爹,十分恭顺,倒不必忧心他。”
惟功听着,只能无奈苦笑,不便多说。再说下去,反而是自己怕了李如松,拼命诋毁攻讦他似的。
“臣告退了。”
“嗯。”万历点点头,笑道:“你举荐的那个兵科给事中黄道瞻朕已经见了,虽是小臣,颇有强项风骨,不错。”
万历最近确实将心思用在正事上,惟功听说的一些宫闱隐秘不少,都对万历十分的不利,他有几次想劝说,但都是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且不说窥视宫禁是十分犯禁的事,大明在这种事上头也是很讲究的,有职份的,随便乱讲也没有性命之忧,甚至连廷仗也不必挨,最多贬官,明朝对士大夫最厚,贬官也不怕,老皇一死再起复的例子不要太多,象万历这些事情,言官说话没事,惟功这种身份说话,反是不妥。
不过看万历现在的样子,似乎真的戮力奋发了,要是这样,自是最好不过。要论天资,万历在中人之上,经过长期最高等级的教育,更是远超常人,这样的皇帝若是肯实心做事,三十年时间将大明恢复到成祖和仁宣年间的水平,并不算难。
踏出文华殿外,惟功自觉心胸中满怀豪情壮志,忍不住深呼吸了几口,又将胳膊用力抡了几下,这才大踏步的离去。
他没有发觉,在他身后,几道阴冷之极的目光,正恶狠狠地盯视着自己。
……
“刘君,来来,干杯。”
“如此盛宴款待,实在是太叫人不好意思啦。”
“诸君不要客气!来来来,请两位歌妓也跳起来吧。”
李守拙和刘台两人已经在长崎安下了家,建了一个小小的对福建发卖来往货物的商行,他们志不在发财,货物价格均要的不高,生意倒也还过得去,这年头,只要胆子够大能横跨日本海过来,落地生根下来,借着荷兰与中国两边的商船往返开展贸易,赚钱是板上钉钉的事,无非就是赚多赚少罢了。
这两人做的是最好出脱,来往密度也很高的瓷器和生丝贸易,日本这边其实是一个资源极度匮乏的国度,说白了就是什么都缺,穷困之极,武士一级能吃到梅干就白米饭就是无上佳品,再加上一截鱼干,能叫这些小日本哭出来,普通的农夫连这个都吃不到,能勉强果腹就是运气,更不要说吃猪肉牛肉等大明百姓的平常菜疏了。
日本人此时的平均身高极矮,大约也就是一米五到一米六之间,能长到一米六五以上就是高个了,罕有一米八以上的大个头,一米四左右的矮子也不罕见,到处都是。
女人都是脸有菜色,艺妓的脸抹的象鬼一样,实在不是一个享乐的好所在。
好在天不绝日本,虽然资源匮乏,日本却有极其丰富的白银储备,其储量足足占到当时已经发现的银矿和流通白银的三分之一!
以一个弹丸小国拥有这么多的金银实在是太妖孽了,大明太仓存银近百万两,举朝为之欢欣鼓舞,日本虽然没有大明一年近三千万石的粮食收入……打死那些农民也种不出来,万石收入就是能做大名,几十万石高就是实力雄厚的大名了,但日本不缺的是银子,用银子又换来大量的金子,自己的产金也不少,到丰臣秀吉掌握全国财富之后,他在名护屋留给秀赖的是黄金六万枚,白银十六万枚,加起来是价值三千万两以上的巨额财富……以日本的国力和面积,最多相当于中国一方诸侯,但万历如果知道丰臣有这么多藏金的话,相信神宗皇帝会泪流满面的……相比于这个土猴子,他这个大明皇帝实在是太苦逼了啊!
有足够的白银,才是日本吸引大明海商和荷兰商人的魅力所在,否则的话,这么一个小小岛国,物资极其匮乏,又处于中央政府缺乏权威的战国时代,到处都是血海厮杀,大家何必跑到这种地方来送死?
长崎港,就是一个变态畸形繁荣的地方,还有常年开展对外贸易的岛津家族,这些地方都是富得流油,日本别的地方还是战火连天,虽然织田家已经占有绝对的优势,但距离战火彻底消弥,最乐观的人都觉得最少还得有十年之功……虽然武田家完了,但还有实力雄厚的毛利家呢。
李守拙和刘台一个化名为李士桢,一个干脆就叫刘大,显示出浓厚的江湖气息,李守拙的气息怎么看也不象普通商人子弟,刘台索性就宣称李守拙是个童生,差点就考中了秀才,这样反而引起不少倭人的敬意,来往之时,对这小小的生丝行加了三分客气,刘李二人志不在发财,经常置酒请倭人来宴会,在物资并不充裕的日本,这样的行为使得他们迅速溶入了当地社会之中。
今日他们邀请来的,除了在日本军中当大将的郭国安之外,还有几个足轻组头上下级别的倭人武士,两个长崎商人,加上几个请来的歌妓,弹日本琴的瞎子,加上一桌以日本标准十分丰盛的酒席,整个房间里,那种热闹的气氛就别提了。
“刘君,”又喝了几轮,一个藩里的足轻组头大着舌头道:“以刘君的实力和身份,应该得到本藩大名,最少也是家老的接见才是啊。”
刘台笑道:“如果山木君能促成此事,我一定会给本藩多贡献一些生丝和我明国的特产。”
“嗯,明国的好东西很多啊……”
那个山木君是典型的倭人武士模样,身高只一米六多些,头顶刮的趣青,沿着头颅四周留着乱糟糟的乱发,与低矮的身子相比,头颅显得特别的硕大,两眼之中,哪怕是酒醉如此,也是保留着一丝警惕与残忍的目光,两只胳膊如生铁铸成一般,浑圆有力,腰间那里原本是一柄家族传承了百年的武士刀,此时被解了下来,轻轻放置在主人的膝盖之下……哪怕是饮宴之时,这些武士也不会真正解除武装,只要有警报,就可以随时投入作战的状态。
事实上,刘台和李守拙能在这里找到立脚点和打开局面,郭国安这个藩内大将的帮助也是十分重要的,一个中国人能在日本的大名藩属之下担任大将,指挥部队,这实在是一件十分传奇的事情,李守拙好几次想试探郭国安的武学根底,但都被老成持重的刘台劝阻住了。
现在他们要的是立稳脚根,而不是无端生事。
感慨了一声之后,山木又大着舌头道:“我的外祖父曾经是一个浪人,呃,他就跟老船主一起到过明国,到处抢掠,杀人,玩女人,明国真大啊,又富,又不是我们武士的对手……他们的军人,十人也打不过我们一人,就连老船主的那些唐人部下,明国军人也打不过……回想当年,那是多痛快的日子,哈哈,真恨不得我也能去一次,刘君,李君,如果我们去明国,你们会和我们一起吗?大家一起寻求富贵,这才是好友应该做的事情嘛。”
这样的话题,刘台和李守拙已经不是头一回听到了。
日本这个国家,在隋唐时和中国的联络渐渐密切,在唐初时,日本也是颇有野心,一心想帮助百济吞并新罗,进而立足朝鲜半岛,但在白江口一战,唐军以少敌多,将日军打的惨败,这一战之后,日军才知道什么是大陆国家,什么是真正的强军,这个民族就是有天生的强者崇拜情节,唐军将他们打的超惨,日本学习唐朝的劲头也就是十足,整个制度到民间的一切风气,几乎都是以学习唐朝为美,从茶道到剑道,再到建筑,官制,无不如此。
到明朝时,两次神风之后,日本对大陆军队的战斗力已经有轻视之心,加上南宋被灭,日本也有小视中国之心,到明中期时,大量的倭寇在中国横行无忌,虽然大半的倭寇其实都是中国人为主的海商形成的海盗,但也有相当的真倭夹杂其中,这些人在中国占足了便宜,虽然被戚家军和俞家军打的不能立足,却也有不少真倭平安回到日本,他们嘴里对明军的孱弱无能,汉人百姓的一团散沙和羔羊般的容易抢掠都加强了几倍的渲染,最近在日本这里,只要是个武士就会提起明国军人无能的话题,而中国商人,要么闷声不发,要么干脆附和,在别人的地盘倒也没必要太较真了。
而且,就实际来说,如果没有戚俞等军,南方卫所军人的战斗力,确实也是真的如这个山木所说,日本这些打老了仗的武士对上那些种地的卫所军的话确实是优势比天大,怎么打都是赢。
第257章 平衡
“山木君,明国的事情还是再说吧,你面子大,我们在本藩还是一切仰仗你了。”
郭国安虽然地位不比山木低,不过山木是正经的世袭武士,祖上还阔过一阵子,日本的武士阶层已经传承千年,天皇和公卿早就无权,源氏和平氏决战之后就一直是幕府的天下,幕府则是依靠各藩的大名和有实力的武士阶层,大名有一些还是源姓或平氏,都是日本的贵族,更多的就是有家徽和传承的高等武士阶层,任职家老奉行等高级职位,然后一层一层的往下,最底层的武士可以吸纳普通的民众阶层进入,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和野心便可以成为新的武士,比如现在赫赫有名的羽柴秀吉,原本就只是个打杂的小厮,现在已经是一方大名,是织田家的重将了。
但日本就是这样奇怪的国家,一方面实权就在幕府和各大名手中,天皇和公卿却仍然存在,还有相当的影响,尽管有时候公卿甚至天皇连饭都吃不饱。
哪怕现在这种时候,织田信长这种强势的人物也不肯接受天皇让位,按他的血脉,最多会成为新的幕府大将军,到此也就满足了。
新秩序和旧的传统并行不悖,就是日本的现状,所以山木这种有根脚的武士说话比郭国安这个外来户要有力的多。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有了这句话,刘台和李守拙两人都是松了口气,今天这次花了血本的酒宴目的就是这个倭人武士,两人不仅是在日本立足,还要建立情报点,然后才能查清京师通州驿那件事的内幕到底是什么,究竟是中国的海商自行其是,还是某个日本大名就在身后?没有相当的实力和影响力,想做到这样的结果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送走一群醉醺醺的倭人之后,看着杯盘狼藉的屋中,两个人的脸上却都是轻松的笑容,在日本这么久了,好歹是有机会与真正的上层接触了。
“两位,我也幸不辱命。”
郭国安向来不苟言笑,此时也是在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
刘李二人当然不可能以实情告诉他,不过郭国安并不是笨人,刘李二人不以发财为主,而是专心做着一些完全与赚钱无关的事情,郭国安虽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敏锐的发觉了这两人的与众不同之处,至于这两人究竟要干什么,郭国安倒是始终没有询问过。
当然,双方彼此间有一种默契和信任,如果刘台和李守拙有一丁点想勾结倭人当海盗的打算,郭国安也就会立刻抽身,根本就不会再理会他们的事情。
“多谢郭将军了。”
“大恩不该言谢,我们应该……”
“不,不必多说。”
郭国安竖起手掌,止住刘台的话:“我和许大夫都是漂洋过海的畸零人,侥幸在这里安身立命,不求什么,只求能对故国有所帮助,便是心安。两位要做什么,我不管不问,但我相信两位不是那种叛卖祖宗的人,所以我能帮则帮,至于两位究竟能做什么样,还得靠两位自己才是。”
刘台与李守拙默默点头,看着这个脸色黝黑,脸庞生的方方正正,说话也是一丝不苟的汉子,心中也是生起一种异样之感。
眼前这个汉子,身在异国,却有这般的坚持和操守,不论如何,都是值得叫人肃然起敬!
“无论如何,我二人都应该敬郭将军你一杯。”
刘台收起了刻意的江湖油滑气息,端起酒杯,正色举至眉间。
“敬郭将军。”
李守拙也是一般的动作,两人双手举杯至眉前,再略一躬身,然后才一饮而尽,再看郭国安时,对方也是一样,三人彼此对视,俱是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等郭国安走后,屋中再无别人,收拾齐整之后,刘台和李守拙开始分别写给国内的报告。
虽然刘台现在已经接受了惟功那边大量的援助,但还是以锦衣卫的职司差事为主,报告当然也是优先给锦衣卫。
只是现在京城那边局面十分之混乱,刘台自己都不大清楚,他的报告会不会送到锦衣卫,又是送到谁的案头,但身为锦衣卫的一份子,他只能按上头交办任务时所规定的那样,一丝不苟的做着自己的分内之事。
相形之下,李守拙的报告就显得更加详细,更富有感情色彩。
和锦衣卫的不稳定不同,李守拙的报告不仅肯定会送到张惟功的案头,每隔三个月到半年,大明那边都会有相应的消息反馈回来,除了指示之外,就是物资上的补充调济,使得他们在日本的生活更如鱼得水,得心应手。
“幸运的小子啊。”
早早写完,看着李守拙还在运笔如飞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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