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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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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叫“老赵”的回过头来,却是一个二十来岁不到三十岁的青年人,胡须也是留的不长,眉宇之间,满是精明干练的色彩。

“都说叫你们莫这般叫法,生生被你们叫老了!”

“嘿嘿,谁叫你比咱们都大这么多呢。”

“老赵”带着南音,人也很和气,虽是抱怨,但也没太多的情绪,此人也是一个际遇奇特的奇人,可以说是极具传奇色彩。

此人名叫赵士桢,浙江人,但因其祖在朝为官,所以自小也是在京居住成长,后来为太学生,四处游学,在士林中也颇有几分名气。他写的一笔好字,书法号称是“骨腾肉飞,声施当世”,虽然不是什么老儒大家,但在书法上的造诣已经可以够资格卖字吃饭了。后来写的一把诗扇被一个太监买去,这个太监又将扇子带入宫中,叫万历看到了。

皇帝自己已经不能练字,但对书法的爱好倒是在骨子里的,一见赵士桢的字就爱若至宝,隔了没几天就将布衣身份的赵士桢召入宫中,一番对谈之后,赵士桢的奏对也算称旨,于是万历征得张居正的同意后,授给赵士桢鸿胪寺主簿一职,以白衣入仕,赵士桢这番际遇可叫人啧啧称奇了。

但就这么一个书香门第出身,又任文职,书法超绝的文官,居然更大的爱好就是鼓捣器物,做手工活计。

如果在天启年间,估计赵士桢将会和天启帝成为至交好友,但在万历那边他的这点小爱好就不吃香了,不管做什么,都得偷偷摸摸的来,否则叫言官御史知道了,弹劾一本,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有辱官体这一条是难免要落在头上了。

除非是奏明朝廷,以正经名义研究某种武器,这个倒是可以,只是赵士桢现在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喜欢天马行空的想到什么做什么。

张惟功也不知道这厮是后世赫赫有名的鲁密铳的大规模的仿制者,迅雷铳的发明者,国朝和宋应星齐名的大家,明末奇人之一,他只知道,这厮不用真心浪费,这一番鬼才,不可白白叫此人虚掷了!

第128章 前进

“老赵,怎么样,东西做得了没有?”

赵士桢是嘉靖三十二年生人,现在已经二十六岁,比起惟功大一轮还多,被老赵老赵的叫着,其实也真是没脾气。

当下只能翻翻白眼,对惟功没好气的道:“做得了,这东西你讲的稀里糊涂,还好老哥我不是白给的……你可以拿去试用一下,估计不会差。”

赵士桢也是在宫中伺候差事,几乎每日都入宫的,当然不一定天天见得着皇帝,有时三五天,有时十天半个月,反正皇帝想起要看字画时,总是能想起叫此人陪同,就算自己不写,有这么一个高手陪着一起观看,皇帝心里的底气也是足些。

一来二去,赵士桢和惟功这个亲从官也是熟到不能再熟,彼此建立了很深厚的交情出来。惟功一年前就通过讲说,画图纸等诸多办法,请这个鬼才给自己做一套东西,时隔这么久,赵士桢经过多少次的试用修改,此番既然他说可行,那是多办可以了。

惟功强忍欢喜,打量着赵士桢手头的东西。

这一套器物,一米多长,由硬木和铁片打造镶嵌而成,左右两侧又有半米长的延长,看起来怪里怪气,根本叫人想不到它的用途。

“用它就可以实行前轮圆滑转弯,因为它可以同时控制前轮的两个轮子进行小范围侧转,只要驭手扳动主轴就可以了。”

“多谢,多谢!”

惟功深深长揖,笑道:“老赵,你可帮我解决大麻烦了。”

“我不知道你弄这个有什么用?”赵士桢是智商超绝的一个奇才,当下只懒洋洋道:“惟功你这么欢喜做什么?马车这东西,四轮肯定比两轮拉的多,但你要注意前后轮负重的分配,不然马力难以拉动太重的大车,还有,后轮要加固,不然的话,重量上去轮子吃不住劲,会翻车的。再有,不论如何,道路通过还是两轮的小车方便,当然了,独轮车更方便,真不明白,你这个聪明人想起搞这个玩意做甚?说是你这顺字行在京城送货,我竟大不以为然,这四轮车拉的再多,京城道路上多少民居和行人,你跑又跑不起来,不少地方过不去,还真不如现在用的两轮车方便呢。”

赵士桢长篇大论,但惟功也只是认真地听着,和这厮交谈,经常会有火花四溅的情形,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比如车辆通过性,车轮固化的思路等等。

他请赵士桢做的是四轮马车的传动转向系统,说来复杂,其实就是一根主轴加两个辅轴,加在马车前端,可以控制两个前轮转弯,四轮马车这个欧洲大陆的产物,就算提前在中国大陆的土地上诞生了。

说来也怪,四轮马车,板甲,挽马耕地,这些明显很先进的东西却不能在中国出现,而且出现了也不能推广,现在欧陆过来的东西只有葡萄牙人的佛郎机炮,这东西也是当时最为先进的火炮了,由炮管炮身子炮三段一体形成,发射之前,在子炮充满弹药,然后将子炮放入炮管,点火击发,炮身由青铜铸成,设计合理,炮管上有射击瞄准用的准星,比起大明自己铸的大将军炮虎蹲炮先进的真不是一点半点。

但现在这东西已经是几十年下来了,欧洲那边早就更进一步,几十磅的重炮早就铸成多少门了,大明这边仍然是在仿制之中,并且由于管理不善,工艺越来越落后,到天启之后,因为战争的缘故,红夷大炮的铸造才猛增,并且工艺迸发式的进步。但,已经为时已晚。

大明好歹还不拒绝进步,到了“我大清”就是骑射安天下,拒绝任何学习的机会,那种傻子式的行为不提也罢。

惟功虽然不是什么专家,马车这东西倒是见过实物,也曾经看过一些研究文字,在中国四轮马车不曾出现和大规模使用,前轴传动转弯系统不曾出现过是一重要原因,两轮马车,在此时都是硬转弯,需要的幅度空间很大,当然舒适性就不存在了,拉货的重量也很低,超过一千斤,拉车的骡马就很吃力了。

限制马车的原因还有就是道路,道路失修,路况不佳,是十分限制车辆出行的最重要的原因,就算在王朝兴起时兴修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也是败坏不堪了。

现在的大明,除了少数军用驰道和南北漕运的主干道,多半的官道肯定都是不宜通行的。

至于南方水网纵横,更利于船运不利车运就更加不提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独轮车,因为中国人口众多,独轮车这种负重最轻在一二百斤,多则三四百斤的小车纯粹用人力推动,虽然损耗很大,但不缺的就是人,而且这车的道路通过性就不是马车能比的了,只要人能走,这车就能过!

种种原因使得四轮马车没有在中国出现和流行开来,但惟功仍然是在四轮车上花费了不少心血和财力物力,原因也很简单,他用得着。

往南方,可以考虑未来发展海运,而他的顺字行想在九边和北方成为一支垄断性的商业力量,进而成为影响朝廷军政,他就非得把顺字行的网点铺设开来不可。

西到甘肃,榆林,延绥,再到固原和大同,再是居庸关和紫荆关,然后是宣府,蓟镇,山海关,宁远,辽阳,广宁,南下是昌平和保定,大名府,一直到开封为止。

这是陆路的网点线路,和水路通州到德州和临清彼此还可以交叉,弥补枯水时期水运不足的短板……惟功心里就是有这样的大手笔在,一规划,便是半个中国。

当然,现在的他也是有这样的财力和物力了,顺字行在进行钱庄业务之前一年纯收入就接近四十万两,钱庄业务进入之后,最少能年入近百万,有这么充足的财力当后盾,他有什么不敢想象的?

现在只是需要等待和时间,他要经营自己在地方上的人脉和势力……在大明经商做事,肯定不仅仅是财力和商业上的考量,更多的时候是自身实力和势力的延伸,势力到哪儿,网点才能铺到哪儿。

“这东西我自然有大用处,老赵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考虑再三,还是制作为宜啊。”

“这是你的事了,我可懒得管。”

“不不,还是你的事……”惟功呵呵一笑,拦住了想走的赵士桢,嬉皮笑脸的道:“不把事情做完,你就想走?”

“嘿!”赵士桢无奈道:“耍起无赖了是吧?”

“管你怎么说,反正这后轮加固之事,由你出手帮我了。了不起,我帮你多买几幅宋法条幅送你便是。”

惟功和赵士桢的合作是不谈钱的,赵士桢是技术天才,人格上也是有名士的臭脾气,没有讲情只讲银子,他能将你送的银子丢到院墙外头去,好在他有爱好,山水字画都是花钱的东西,有这些送给这怪才,也尽够了。

“好吧……”赵士桢无奈答应下来,想了一想,道:“看看打成一圈钢圈,套在车轮之上加固的法子怎么样。”

“说来简单,做起来怕是难,但问题不大。”专家就是专家,赵士桢一下子就找到问题的实质,看来迎刃而解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多谢,还请尽快!”

惟功又一次深施一揖,整个京城,能当的起他这般左一次右一次深揖而拜的,真的没有几个人。

……

“朱尚峻,朱尚荣,马士及,王当,你们几个全部不合格!”

周晋材如雷般的吼声已经成为很多舍人的噩梦,又过了十天时间,眼看已经到了八月底,舍人营中的训练仍然是如火如荼,一点儿消停下来的迹象也没有。

一千多舍人,现在已经被淘汰了七百多人,加上张惟功补进来的人也不到六百人,现在干脆没有编成司的编制,只有一百一十二人的局,一共是五个局,都没有满编。

被点名的是第二局的人,算上他们,不合格率是两成,也就是说,今天中午大家只能用两个馒头来充饥了,连肉汤都喝不上一口。

看到马世龙等人恶狠狠的眼神,朱尚峻几个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一阵子,几乎每天都有几十人退出,很多人真的坚持不下去,这么练法,他们根本看不到能撑过去的希望,哪怕是马军俸禄再优厚,前途再好,他们也是决意退出。

对退出的人,惟功下令不加挽留,只要有人说坚持不下来了,立刻就有人拿来纸笔,签了字画个押就能离开。

朱尚峻每天都看到有人离开,他简直要疯了。

他不是不想走,开始严训之后,第一天他就想走了。他的体能并不差,但意志力极差,这是当时勋贵武官子弟的通病,他们营养很好,还有家传的武学底子,但几乎没有几个拥有强悍的意志力。

朱尚峻这一伙当然也想走,可惜,他们走不了。

都是身上有使命的人,什么抚宁侯成国公定国公镇远侯泰宁侯,这些小子多半是各家放在这里的眼线,京营就是这些勋侯世家们的禁脔,哪怕现在不出手,也得随时掌握这里的动向,还有什么比在舍人营里头放几个眼线更便当的事?

所以朱尚峻早就想走,哪怕开革也愿意,但他是打死也不敢,一家老小的富贵荣华都在人家手里,朱岗这个侯爷又不是好相与的,一怒之下要了他的小命也不是不可能,这么一想,全身冰寒彻骨……

走?这事情,想也别想!

第129章 先进

第二局一百一十二人按小队坐着,每个小队是一个小圈,小圈套小圈,一百多人套成十来个小圈。

各人的坐姿都很标准,两腿盘着,腰杆笔直,哪怕累的只想躺下来,但没有人敢这么做,教官们都在四周站的笔直,两眼一直盯着,稍有一些逾规越矩的行为,被记了下来,人数超过两成,晚上就等着在肚腹如雷鸣的难受中度过吧。

累了一天的人再不能吃上晚饭,不亚于被拖了去打一百军棍。事实上很多人宁愿被打一百军棍,也不愿晚上没饭吃。

那群拖后腿的家伙,已经涮马桶涮到吐,这还不止,天已经凉了,前天晚上朱尚骏睡得正香,突然一桶冷从在他铺上浇了上去,从头凉到脚。

这是人家的报复,教官知道了要严查,毕竟军中是提倡友爱的,涮马桶可以,但在铺上浇水这种行为就过了界限,应该予以制止并严惩的。

但朱尚骏却是自己主动请教官放弃彻查的打算,将这件事的苦果自己咽了下去。

已经每天拖后腿,连累弟兄,再不要脸把这件事捅上去,把人彻底给得罪光吗?稍有理智,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这么光棍,往他铺上倒水的事情是没有了,但每天还是没有人理他,无人同他们几个说话,也没有笑脸,一群落后份子自己也没有什么心气说话,每天都是臊眉搭眼的,谁有精神再吹牛打屁聊天解闷来着?凭白又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妹的……老子已经出尽全力了……”坐在地上,百无聊赖的等着发馒头,朱尚骏咬着草根,看着不远处的几个教官,心里恨恨地想。

以他的秉性,为了保命,这一阵子真的是在营中拼了老命,每天训练都是出尽全力,有时候中午吃饭和休息的时候,嘴里含着馒头块,人就歪着头睡着了。

打从娘胎落草到长到现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好歹是生在官宦人家,何尝吃过这种苦头来着?

真真是哭也哭不出来。

但怎么努力,跑圈就是跟不上,站队就是站不平,也跟不上教官变阵的哨子……真是他娘的活见鬼,在这十来天功夫里,朱尚峻头一回感觉到自己是个弱智,傻瓜,白痴,低能儿……

这些话都是教官骂自己的,但朱尚峻等一群落后份子,实在是觉得骂的不亏,以前大家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瞧不出高低上下来,甚至是只凭你家是都督,我家是都督同知,或是你家是侯府旁支,我家是伯府,但你家的侯府从正统年间没有掌过权,我家虽是伯府,却是在嘉靖早年领过西官厅选锋,所以实权大过你家……纨绔勋贵子弟,平时也就是比比这个了,要么就是比蛐蛐,比家戏班子,比身上穿的衣服,熏的香,涂的粉?

那些东西,朱尚峻现在隐隐想起来时,竟是觉得有点儿脸红……自己当年怎么就这么娘娘腔来着?

明明是七尺多高的将要成年的汉子,生生打扮成小娘一样,勾心斗角,斗的也不是自己的本事,斗的是家世,祖上的荣光,和自己有什么半拉关系?

若是两个月前,怕是当时的朱尚骏打死也不会想到这些,有些东西,说起来是硬生生被这群教官灌输进来,也是被那些有出息的同伴们影响,但就是这么真的深深扎根到这些以前被人看成是一团烂肉般的没点出息和志向的纨绔子弟们心底里去了……

“除了第二、六、八这三个局有两成不合格,只能吃馒头,其余各局不合格率都在一成以下,可以入内了。第三、五这两个局新丁为多,虽然不合格者在两成,也可以比照一成惩即可!”

随着周晋材的宣布,有的局沮丧万分,发出低低的叹息声,有的局则是嗷然一声欢呼,所有人脸上都露出放松和欢喜的神色来。每日考核到一周周末的时候还会有总考核,优胜者有奖,负殿者就等着在东厕一起会合吧,每到这个时候,胜者欢欣鼓舞,负者垂头丧气,同时也是会激起一股好强之气出来。

哪怕是最废物的男人,在这种时候,不起争胜之心,不想成为胜利者,那肯定是没鸡鸡的货色,恐怕也早就离开这个军营了。

第三和第五局确实是新丁多,但不合格率反而比第二局这样的老局要少的多,因为除了一半是从京卫中的贫寒人家中选的质朴少年之外,还有一半是顺字行中抽出身来的伙计,惟功在七叔张元芳的帮助下,给这些少年伙计们也弄的军籍官身,正式有了各卫舍人的身份,所以这几个局虽然九成是新人,但也就前几天有超过三成的不合格者,半个月不到,就已经将普通的各局甩在身后了。

“本周的第一名为陶百总带领的第一局,大家鼓掌!”

鼓掌,也是舍人营的花样,开始不习惯,觉得十分嘈杂无趣,到了此时大家都适应了,一听到周晋材的话,所有人都噼里啪啦的鼓起掌来。

第一局的一百多个弟兄都站了起来,每个人都是挺胸凸肚,十分得意。

这个局的局总是陶希忠,为人大气,虽然不似周晋材武艺最高,但心思细密,带领部下出尽全力,因为有担任掌柜的经历,处理大小事情都很周到,年纪虽然不是最大的,但在这个局里,不论是哪个舍人,提起自己的百总来,都是十分爱戴拥护,在这种氛围之下,人人向上,第一局已经是连续三周取得第一了。

“第一局第一旗第一队所有队员,出列!”

“是,所有队员有了,正步向前,出列!”

在陶希忠的命令下,第一队十二人一起从队列中向前三步,十二人排的整整齐齐,犹如刀锋切出来的豆腐块,令人看了就赏心悦目。

训练一个多月了,最少在最简单的几个队列训练上,第一队这样的顶尖小队已经是毫无问题,甚至水平还在后世的普通军队之上了。

“本局之中,第一队在本周最为出色,无一人不合格,考核皆为最上,每人戴花一朵,宿舍门前可插红旗!”

这些花样毫无疑问是惟功的发明,戴红花插红旗,他是把督促小朋友们好好学习的招数也全用上了。

“多谢局总鼓励,第一队会继续努力!”在队官郭增耀的带领下,第一队十二个人一起大叫出声,虽然只有十二人,但声势居然也是不小。

“好了,跨立,请大人替你们戴花。”

这样的日子,惟功是一定也在场的,此时就是点了点头,大步走到台前来。

练兵这段日子,他也是没少亲力亲为,只要不是事情忙到不可开交,他都会在营里头,甚至为此耽搁了入宫面圣也在所不辞,带着部下们跑圈,一起饮食起居,在技艺训练的时候,他更是经常手把手的教导大家。

他的一身超凡的本事已经将这些舍人全部折服,朝夕相处,更是使得他的威严和对舍人们的关爱都深植于众人之心,威望,就是这样渐渐竖立起来的。

在惟功的左手侧,王国峰亲手捧着盘子,里头放的是十二朵红花,全部是惟功叫人到绸缎店里用最上等的料子制成的,看起来就是显眼夺目,十分的漂亮。

惟功先是站在郭增耀对面,郭增耀也是个黑大个儿,此时看着惟功嘿嘿直乐,倒也没有太多的拘谨和畏惧,可以看出是个傻大胆儿。

惟功手持绸花,将花别在郭增耀的纽扣眼里,端详了一下,感觉戴正了,这才满意的离开,继续给下一个士兵戴花。

大明军人,最标准的军装当然是大红色的鸳鸯战袄,由此还衍生出鸳鸯对襟罩甲等甲衣,而边军营兵则是与卫所军的装扮有所不同,他们头上戴折上巾而不是毡帽,穿着的也是短罩甲和皮靴等利于作战的劲装,骑兵则是以对襟棉甲为主,少量的鳞片铁甲为辅,将军们则是穿着山文甲,平时穿着武官的袍服,至于京城中的禁军甲胄最为精良,鸳鸯罩甲是标配,还有镀银的锁子甲,对襟铁甲等等。

舍人营的舍人都是未来的武官,平时有专门的袍服可穿,兵部新发一批,加上营中武库还藏着几百领老旧的对襟棉甲,装备算是不错了。

但惟功还是给每个人都发了两身作训服,一天一换,有时候甚至一天两换。

灰色主体,立领,领用纽扣束紧,然后胸前双排扣下来,到中间用卡簧腰带束紧,这是上衣。

教官们的胸前有四个兜口,可以放置物品,舍人们则全部是两个下兜,没有上兜。

衣服做的十分有形,比起松松垮垮的鸳鸯战袄,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裤子则是上肥下瘦,适合训练时跑圈用,鞋是发给的跑步专用的,鞋底用皮,鞋帮用多层布纳出来,虽然和后世那种专业跑鞋没法比,但在这个时代,算是划时代发明了。

这么一身军服穿在身上,精气神就上来了,很多舍人在放假的时候不换回自己的袍服,穿着这么一身回家,招摇过市,居然有不少人围着观看,都是啧啧赞叹。

第130章 阴毒

作训服之外,惟功还想给这帮家伙做军常服,形式一样,但用的纽扣是铜制,军服的料子也用更好的,穿在身上更显威武。

还有军靴,也要用皮靴,高可及膝,这些少年都是高高大大的,体形十分匀称,穿着这么一身,加上佩的直刀或是宝剑,走在街上,回头率不要太高。

大明的武官,被压的如乞丐一般下作,惟功现在想做的,是一点一滴,从很多方面提高军人的荣誉感,最少,先从自己做起。

在他亲手佩戴了红花之后,郭增耀这一小队舍人个个都是高兴的满脸放光。

可能他们自己都没怎么意识到,现在的他们,已经视惟功为真正的核心,是他们的主心骨,得到惟功的承认和奖励,尽管是一朵普通的绢花,付出的是整桶的汗水和辛苦,但也是叫他们觉得值得。

“入老郭他娘的,老子看的好生嫉妒。”

马世龙坐在地下,看着不远处戴花的郭增耀,眼里都要滴出血来了。他无比嫉妒,甚至连掩饰自己这种嫉妒心的想法都没有,这帮家伙不仅仅是戴花,还会有红旗入户,插红旗就代表一周之内,他们是这个营里最光彩的集体中的一员,每个人路过的时候,都得对那杆红旗打敬礼,打了敬礼之后,才能再离开!

卫生,内卫、仪表……除了训练硬指标外,还有很多各方面的指标,包括衣服洗的干不干净,被窝是不是叠了,叠的方不方,也不知道大人是哪来的那么多门道,把个被子叠的四四方方……天知道马世龙一伙是怎么从叠被子这关过来的,大人亲手教就教了好几回,后来为了害怕早晨起来叠被子,这些西北和宣府大同各地的将门子弟吓得不敢睡觉……最少是不敢打开被子睡觉,每天都是将叠的四四方方的被子放在脚头,不打开,第二天整理一下床铺就可以了。

后来这种行为被教官们发觉了,所有参与者被记不合格一次,那一天几乎人人都没捞到饭吃,空着肚子坐了一晌午。

种种考核层出不穷,还有很要命的就是知识考核,每天都得认五个生字,第二天检查,记不住的就记录下来,连续三次记不住的就记一次不合格,很多训练时生龙活虎的家伙,到了晚上文化课时,去寻死的心都是有。

就这么磕磕碰碰,跌跌绊绊,居然也是坚持了下来,到现在这个时候,虽然每天还都有人离开,但不少人已经相信自己能挺过去了。

只有深知惟功训练方法的那些教官们心里明白,还真是早的很呢……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有转变,被迫留下来,心底里的恶气越来越足,火越来越大,恶念越来越深的,也真是很有几个呢……

“大人,郭雀儿,张博,李伟这几个都不稳当,这几日每天都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肯定不是说什么好事。”

签押房中,王国峰站在惟功的对面,用着以他年纪来说十分老成的口吻和语气,向惟功汇报着最近的情况。

近卫,刺探,情报收集,王国峰已经是惟功的左膀右臂,当然,惟功在他身上花费的心血也是不小。

“好,继续盯着!”惟功沉思一会,吩咐道:“要不惊动他们,由得他们发动,我们后动。”

“是,我明白了。”

王国峰向来明白惟功的心思,不需要说第二句,立刻就明白过来。现在大动干戈,可能会抓到一些人,但很多可能跟进的人就吓缩了,不如引而不发,外松内紧,等敌人发动之时再将这些势力彻底铲除。

“我希望军中是在战时上下分明,令行禁止,在平时,可以视袍泽为兄弟,互相交给后背而信之无疑。”

惟功卡着手,沉声道:“所以对害群之马,绝不姑息,务必要铲除的干干净净!”

……

午间吃罢了饭,惟功在营中无事,开始布置下午的技艺训练。

现在他的部下还没有战马,所以“骑射”这两个字,其中骑这一项,进行的十分困难,他在京城搜罗了几十匹战马,重金购买过来,作为每天训练用马,每天只能是按局训练,排不到的,就只能练其它的技艺。

枪术,槊术,矛、剑、戟、斧、长刀、腰刀,冷兵器错综复杂,在戚继光的营中,连同火器在内,各种兵种有数十种之多。

再加上阵形的训练,这使得指挥者需要关注的地方太多了,对能力的要求倍增。戚继光本人可能没有什么问题,但他的继任者想按他的法子练出一支强军来,困难太大了。

在戚继光之后,他的部下曾经入朝做战,在攻克平壤之役中立下很不错的战功,但在那之后,南兵中就以广西南兵和西南的川兵中的石柱兵为强,浙兵渐渐消失在历史舞台中了。

究其实质,还是太杂。

“兵贵杂”这是戚继光的话,对他来说越杂他指挥的越好,但对普通的将领来说,太杂了就难办了。

对惟功来说,他很自信自己的能力,但也不相信自己是兵学奇才大师戚继光一个层面的人,所以他设计的马军就是他自己知道的最简单而犀利的战法来训练。

首重长枪,他的部下,每天最重要的技艺就是训练长枪术,然后是刀术。

刀砍凌厉,枪扎重伤,练好这两样,强兵的底子就有了。

箭术也很要紧,这些舍人都有不错的底子,惟功希望将来带他们出征时,能借助这些部下,短时间内,能训练出大批的骑射手。

明军的一个误区就是在火器不合格之前,过度依赖火器,忽视了冷兵器和弓箭,太祖当年定下的规矩,一个百户最少有四十长枪手和三十个弓手,可惜到现在为止,长枪手沦为炮灰的角色,其重要意义完全被忽略,弓手则培养远远不足,根本不能满足所需。

当然惟功也不会在有火器的情形下大量培养弓手,只是在目前来说,他希望有一支骑射俱佳的骑兵精锐掌握在手中。

“开始吧!”

午间休息的时间很短,周晋材一直在等候着,等惟功将下午的训练计划定下来,他行了一礼,便是手持计划,开始向其余的教官一起布置下去,过不多时,校场之中,就传来了一阵阵响亮的吆喝声。

“大人,这么练下去,虎狼之师必成啊。”

“我大明王师无敌于海内时,军兵不过五日一操,以大人这样的练法,实在罕见。”

马宏峻和杨英几个老百户官都是军官世家,见识广博,此时在惟功屋中,看到校场上训练时的情形,虽然天天看到,但也是由衷感慨。

惟功笑道:“这算什么?普通士兵也能这样练法,得雄师十万,海内可平服。但所需费用,恐怕也是天文数字。”

这其实仍然涉及精锐职业军队和素质不高但数量极多,驻地宽广的矛盾,也是俞大猷等将帅和文官的矛盾。

地域广大的大明不需要特别精锐而人数较少的强军,毕竟机动性上不能保证,同时文官也没有信心能压服这样的军队,而养一支数量强大,分驻各处,遇到情形随时能以多击少,将乱源消弥在萌芽状态。

两种争执的结果肯定是文官胜了,明朝一直到亡国时,才出现山海关铁骑营这样的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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