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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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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人员近万,好在辽阳城可落脚的地方太多,现在商业大兴,每日都有大量的半个北方的商人到辽阳来,以前,北方商人的活动中心肯定是京城,其次是张家口等边贸城市,再下来是西北商人聚集在太原等城市,往辽东的行商,基本是蓟镇商人,而且极少到辽阳,多半是往宁远和广宁去了。
辽阳在辽东都司初立时是中心城市,但随着广宁战略地位的提升,大本堂这样的地方都设在广宁了,军镇中心必然会有大量钱财,商人逐利,还怎么可能往辽阳来?
现在当然不同。
大量的商人不停涌入,连甘肃一带都有商人前来,辽阳这里有他们以前根本弄不到的南货,而且他们贩货到京师,再下天津,渡海到中左所,一路到辽阳,交通便给,沿途还能看货,光是风景,也颇值得一观了。
商业发达,带来的就是地方产业的兴盛,客栈也是比以前多出几十倍来,用来安顿这些跑来闹事的生员们,倒是正好。
那些粗手大脚的泥腿子样的人,还有其中的刁滑之辈就在城门附近的几个小型广场上安顿下来,到了天黑之后,辽阳城中到处都有点明照亮的灯火,这些从外而来的家伙个个都顾不得休息,一个个张嘴结舌的在四周转悠,看着风景时,那种难以置信的神情,时不时的出现在脸上。
哪怕是看了很久,有人发下杂粮饼子和清水时,这些人仍然是边吃边看,辽阳现在的城市情形,和他们年画上的仙宫也差不了多少,只是比那些年画更贴近人,甚至更超出想象罢了。
一个成年累月在几个村子间晃悠,见到的无非是几间茅檐草舍,最多看过几间青瓦房,逢年过节逛个小庙就算是旅行的村民,一下子到这样的城市,见到的这样的情形,无法保持镇定也就不足为怪了。
“这些家伙来咱辽阳干甚?”
“还不是要闹事?”
“嗯,入他娘,好好的日子不过,跑来咱这地界瞎搅什么。”
“看样子这一次要闹大,也不知道总兵府有什么应对没有?”
“不管怎样,只要总爷一声招呼,咱就上去打。”
“对,我也是。”
“咱辽阳城就跟着总爷走,皇上来也不顶事。”
“哈哈,说的是,我也是这样的心。”
一群辽阳本城的居民时不时的路过,他们可能是将作司的工人,也可能是建筑司的人,或是各司的文职人员,杂役,也可能在城南给军营种菜,或是在城北各军营打杂,帮厨,做杂活。
总之这驻在城中的过万的军人和各司人员给辽阳城带来的蓬勃的活力,几乎但凡有一点能力和心思,辽阳城中的人就能过上不错的好生活,甚至不需要直接给辽阳镇服务,在辽阳镇的带动下,商业大兴,城市发达,随便做个什么小买卖生意也能养活妻儿,天天细粮吃不起,两三天吃一回是没有一点儿问题,隔十天八天的,就能买只鸡或两尾鱼打打牙祭,这是以前逢年过节才有的事情,现在也不是怎么当回事了。
治安也好,公众服务也好,医疗卫生,治安环境,样样均是比两年前变了模样,这样的变化,但凡有一些人心的都是看在眼里,感受在心,这样的总爷,怎么会叫人不拥戴?
除了王政和为首的文官和官绅,还有杜礼这样的生员阶层,在这一次大变革中没有捞着什么好处,反而动摇了他们原本的势力,使他们被削弱了,这样才引发剧烈的反弹,而普通的辽阳城民,自然就是和眼前这一群一样,对着这些外来闹事的,冷眼冷语,十分的反感和不友好。
第588章 猛虎
对辽阳百姓的态度,队伍中的刁滑之徒眼光闪烁,三五成群的在商讨着明天的事情,而那些粗手大脚的农人们则是十分困惑。
他们是受了生员们的蛊惑,当然,还有财东,族人,这些人都是他们平素看在眼里的人上人,自然是说什么是什么。
但到了辽阳,感受的却是和听到的完全不一样,自然心思就活泛了。
“说是军户就是牛马,俺们这一路过来,似乎不一样啊。”
“人家那屯堡,天天有戏看,还聚在一起打牌下棋,乐的不成了。”
“四乡八里的杂耍班子,以前是在咱们民户附近跑,现在,全在屯堡里头了。”
“关家听说也去屯堡了,俺们以前笑人家,现在看看,连人一角也不如了。”
众农人都是叹息,眼角之中闪烁着种种不同的光芒,他们的憨厚和朴实是因为信息的不足,不是所谓的天性纯良,此时看到的和生员们灌输给他们的截然不同,又联想到加入屯堡的民户信息,两相对比,这些人的心思自是为之一变。
“管他呢,这一次来俺家田主给十斤白面,值当了。”
“只要不要俺的命,挨一顿打换这几斤面也值了。”
“俺也一样,端人碗受人管,拿人东西就得办事,有啥法子?”
“算了,吃饱了睡觉。”
低沉的议论声中,这些外来者吃饱了杂粮饼子,最后贪婪地看一眼辽阳城景,然后便是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几个公安司的人的经过这里,看到大片的人睡在地上,也只能摇头苦笑。
按平素的管制条例,绝不会允许这些人睡在空地上,还随地便溺,但这些家伙摆明了是闹事来了,总不能激化矛盾?
“算了,容他们一下,不给上头添麻烦。”
“只盼这些瘟生早些走!”
“什么狗屁秀才,识字读书相公,书他娘的都读在狗肚子里。”
几个公安司人员的低骂声中,起更的鼓声渐渐响起,公共灯火也是被更夫们逐次熄灭,整个城市,渐渐沉浸到黑暗中去了。
……
……
“大人,最新的军情送到了。大人,醒醒,大人?”
惟功起的早,所以睡的也相对要早一些。每天清晨天色微明,启明星还在天际之时他就起来了。
照例打拳,强身,练习器械,很多少年时学武的习惯,他没有抛下一样。
有时候,一拉弓就是半个时辰,全身汗流不止,见到的人都为之感慨。
孙承宗有一次提早来回事,见到惟功习武时的模样,不觉叹道:“我总以为大人是天授之姿,现在看来,是我太浅薄了。”
这样的评价,也是辽阳镇内普遍的看法。
大人是很聪明,很多东西真是聪明天授才能想得到,但大人是永远比任何人更努力的那个。
说来很怪,惟功惟一不怎么想碰的就是火器。
可能是男儿都想过仗剑走天涯,没想过拿把枪走天涯吧。
一点点的审美怪癖并不影响惟功将越来越多,越来越精良的火器配给他的部下们。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兵法最高成就,而惟功的想法就是自己这边不死人,对方死光光,这就是他的武道的最高成就了。
在他的卧房之外,有一小队士兵持着上了刺刀的燧发枪来回的巡逻着。
在总兵府邸的高处有好几处箭楼,也是有士兵轮流值夜。
能在起更之后,叩响他房门的,真的是寥寥无几。
惟功醒来,那份由朱尚骏和沈阿福等人通力合作才得来的重要情报,终于递到了他的手中。
匆匆看毕,惟功神色也是十分严峻和凝重。
送情报的是郭宇,黑大个也是神色凝重,背着两手,毕恭毕敬地站在雨檐之下。
督查局会审核每个情报,郭宇已经知道这情报中张元功已经危在旦夕,甚至可能现在已经是离开人世了。
他们也知道惟功少年时遭遇惨变,养父和生母遇害,现在又有生父垂危,郭宇心中,亦是替眼前这位大人感觉难受。
“他算是受了我的拖累……”
惟功表面平静,心中怒火已经沸腾,就算是长江黄河,在这样的怒火面前,亦要被燃成灰烬!
张元功坦白说没有什么抱负,对国事也没有真正的见解,就算是纨绔,也是落在别人后头。英国公府自张辅等人之后,几乎没有出名的人物,不象成国公府在嘉靖年出了个朱希忠,而抚宁侯府在崇祯年间出了个朱纯臣,有名的纨绔,为大明的覆亡添了一把柴。
张元功只是一个纨绔也不算特别厉害,能力也不出众,也没有野心,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叫自己的亲生儿子袭爵,除此之外,再无他事。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因为惟功,恐怕是人畜无害,是会平平安安度过一生的。
“大人,是我们保护不力,罪该万死!”
王国峰闻讯赶了过来,在他身后,是神态复杂的张用诚和周晋材等人。
关键时刻,还是这些最早就跟随的弟兄们来的最早,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有替惟功难过的神色。
张用诚更是难过,当初刚成立顺字行,到牙行写契书后开业,不少麻烦是凭打架打回去,有一些官面上的麻烦,还得英国公府出面帮手,当时国公府内斗也很严重,不过张元功还是接见过张用诚几回,对顺字行的一些小麻烦,也伸手帮过几回。虽然是国公,对张用诚这个乞儿出身的儿子的心腹,张元功也是很看重,曾经当面赏过几样东西,好生勉励过张用诚几句,毕竟张元功也是知道,张用诚是惟功的第一心腹和得力的人。
俱往矣了……
“这一次怕是要人头滚滚才行了……”
“大人,他们动手,我们就还击。军情司和顺字行加上镇里的好手往京城里调,不管是谁干的,锦衣卫还是东厂,或是什么勋贵大府,还是晋党,咱们统统宰了他们。”
“算了。”惟功一字一顿的道:“这一次是一环套一环,被人家算计了。好在,情报来的及时,我们还可以应对。”
众人默然,在场的都是跟着惟功多年的好手,不论是身手还是头脑都是顶尖的。
京里的动作是疏离万历和惟功的关系,打击英国公府势力,然后辽阳城怂恿官绅宗族生员闹事,底下还有什么动作,还用多想?
“辽东巡抚应该在路上了。”惟功坐在椅中,缓缓道:“这一次,就展示一下我们的肌肉,叫有一些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
陶希忠也匆忙赶来,此时答道:“是,参谋司立刻定计划,三日之内,调集重兵,迎接我们的周巡抚!”
“军情司务必要查清我父亲受害的详细经过,一切经手人,除了张惟贤外,任何与此事有关的,全部给我杀死。”
在此之前,惟功并没有称张元功为父亲,但在此时,却无人注意到他称呼的改变。
无论如何,始终是血浓于水。
在这一刻,惟功确实是后悔于自己的大意,心中燃烧着的,就是熊熊的报复烈火。
“是,大人,我亲赴京师主持此事。”
王国峰不敢再有所怠慢,出了这样的事情,军情司是最大责任方,虽然情报传递及时,但也只不过是止损。
只要有惟功的一句话,掀起腥风血雨也是无所谓的事。
可想而知,他这一去,必将人头滚滚!
“用诚,你去组织一切力量,对城中的异动,按照原本商定的计划来办吧。”
“是,大人。”
张用诚感到一丝欣慰,惟功虽然愤怒,并且出手,但并没有丧失理智。
辽阳城中的这些家伙,生死又何尝不是在惟功的一念之间,恐怕鼓动这些人的谋主们,也是一样。
有一些人,自以为掌握力量,在真正的强力面前,很快就会暴露出自己的虚弱与无助。
所有人领了任务之后又匆忙离去,整个辽阳镇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猛虎,在惟功的命令之下,开始露出锋锐的牙齿与利爪!
……
……
“这就是辽阳?”
周永泰终于抵达辽阳境内外围城堡,看着重修过的宏伟城池,看着城堞上密密麻麻的炮位,看着往来的人群和城中隐现的建筑群落,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才事隔不到两年,他这个巡抚已经快不认识自己曾经来过的地方了。
这些军堡已经是辽阳城的畿内,与周永泰在外围看到的那些破败地方远远不同。
眼神之中,也能看到几个大型的屯堡坐落在官道的两侧。
这里的屯堡全是最早期修筑的,而且距离辽阳和外围城堡很近,可能会遭遇北虏的侵袭,所以城堡修筑以军堡形式为主,不象辽南等腹里地方,屯堡的外围主要是方便治安,只是加高的围墙而已。
这里的屯堡,高大,坚实,黑色的建筑群落如同一只只趴伏着的猛虎,对周永泰一行人,冷眼旁观。
此时正是深冬,道旁积累着残雪,田地之中,却是翻垄过了,黑土之中,是成片青绿的麦苗。林中虽然残雪皑皑,仍然有羊群和牛群被放牧着。
田地之中,也有在忙活的农人模样的屯民。
所有人,在看向周永泰一行人时,眼神中都有一种罕见的灵智之光,也有警惕和防备的神采,在他们的手中和身边,居然都有各色各样的武器,这种情形,哪怕是在实土卫所,大半人口是军人的辽东大地上,也是前所未见。
种种富裕,厚重,还有似有似无的威胁之感,令得周永泰在内的几百人,感觉到置身于洪荒之中,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顿时袭上心头。
第589章 笃定
“军门,似有大队人马过来的迹象。”
在众人沉浸于屯堡的气势,还被大量的武器和诸如风车,大水车等新奇事务所惊奇,而陶成喾的心里格外紧张,他带着人马远远向前,架梁马和哨骑不停的派出去,就算是他在广宁担任捣巢战术的主将时,亦是没有如今日这般紧张!
在众人惊奇的同时,哨骑们纷纷折返回来,而在他们身后不远,是散乱开来的数百骑兵,赤色的军服如同一个个火红的小点一样,在苍茫的黑土地上不停地跳荡着,远远的将这边的哨骑赶了回来,而在地平线上,隐约可以看到辽阳城的羊马墙的地方,似乎有大队人马,不停的从城中开了过来。
“怕什么!”
周永泰先是吃了一惊,接着便是面露傲然之色,他从官轿上下来,叫人牵来一匹驯服的良马,然后将手一伸,一个伴当将望远镜递给了他。
这东西,在苏州已经很常见,葡萄牙人在澳门已经好几十年,荷兰人已经到过澎湖和广州地面,中西之间的贸易借由澳门和广州,当然还有日本和吕宋中转,已经是十分发达,长江口虽然不是贸易口岸城市,但每年有大量的海船出去之后,当然不可能是空船回来,大量的泰西货物,甚至包括书籍和种子也是不停地被运回来。
玉米,番薯,辣椒,这些后世常见的作物,都是在万历年间被从国外运回,并且开始试种了。
只可惜时间太短,如果再早几十年,可能就算小冰期的干燥也不会对大明影响太深。
还有烟草,座钟,望远镜等,亦是涌入。
望远镜因为有折射原理,开始显的十分神秘,卖价极高,现在辽阳将作司的巧匠不仅能仿造座钟,还能根据惟功的和辽阳传教士的提示开始仿制望远镜,不仅是自用,也对外大量销售出去,周永泰手中这一个,便是自辽阳商行卖出又流到广宁,落后巡抚大人之手的。
对外销售,价值当然不低,此一个便足抵百金,一般的人,还真是用不起它。
在周永泰的视线之内,果然是如陶成喾等人报告的那样,除了大量的哨骑和塘马之外,更有烟尘激起,从范围和规模来判断,最少有万人以上。
辽东这里,几乎年年都有战事,或大或小,身为巡抚,周永泰也经常要身临前敌,他常驻广宁,北虏数万人到十万人规模的围城都见多了,此时估算一下,辽阳过来万把人,他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当下冷笑一声,道:“本官倒真的不相信,张惟功敢造反?凭他辽阳镇报的这两三万人,能打下这大明天下?他不敢造反,便是来十万人,本官亦是夷然自若!”
“军门大人,需防出现杭州那般情形。”
一个幕僚不大放心,赶过来提醒周永泰。
今年年初时候,杭州裁撤营兵,削减营兵待遇,结果闹起兵变,巡抚被乱兵围住,大抽嘴巴,后来因此而被免职,不仅丢官,亦复丢人。
提到此事,周永泰凝神想了一会儿,终是笑道:“那人驭下过于苛刻,缓急之时,无一人相帮。下岂有不畏上者?无非是日常待人太苛,而无一人护卫,则众心胆壮。本官虽然不敢说何故的如何好,最少标下护兵对本官应该尚有几分忠枕之心。”
这话说得很是,幕僚默然退下,不仅是有标下护卫亲兵,还有三百辽镇铁骑,并且有整个辽镇为后盾,如果这样就被吓走,朝廷名器受污,周永泰不仅没脸再干这个巡抚,回乡之后,也会终生为笑柄。
只要张惟功不敢造反,巡抚肯定会安然返回,大明还没有巡抚被镇兵杀害的记录,恐怕今日也不会有。
心中笃定起来之后,所有人索性好整以暇的观查起辽阳镇兵来。
这一看,心中感觉又是为之一变。
“辽阳镇兵,真强!”
一个幕僚还是亲兵头领,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众人没有怪他,因为所有人都是这一样的想法。
辽镇的亲兵家丁已经是雄冠诸镇,当时的辽镇虽然在走下坡,但实力仍然未可轻侮。论整体实力,当时的九边重镇蓟镇有马四万匹,额兵十二万,宣府有马两万余匹,额兵七万余人,辽镇兵员数和马匹俱在蓟镇之下,但骑兵精强,冠于诸镇之上,要等二十年后,李如松死,李成梁老迈无能,辽镇每况愈下,最终失辽东,辽南,以辽西一地坐享数百万岁饷,孙承宗建山海关铁骑营,花费巨资,论装备则为诸镇之冠,而论实际战绩,则还不如宣大骑兵。
此时的辽镇因为每年与北虏交战,装备虽平常,骑战水平却是冠绝诸镇之上。
而在辽镇诸兵将的眼中,对面跳荡而来的哨骑三五成群,骑术十分高明,最少,在骑术和哨骑侦察,架梁对战之上,眼前这些哨骑,应该不在辽镇之下。
而待哨骑再近一些,可以看到是两种模样,一种手中持有火铳,腰间佩着尖头带护手的腰刀,在距离辽镇这边不足二百步时,这些持火铳的取了铳在手,呼啸而来,往两翼自动扯开,颇有包围之势。
另外一些,则是穿着明甲的传统骑兵,马身上挂着投枪,骨朵,两边插着阔刀,短剑,身后背着硬弓,手中持马槊,铁矛等长兵器,轻捷彪悍之态,绝不在任何一个辽镇精兵之下。
“这就是他们的猎骑兵和骠骑兵了?”陶成喾喃喃而语,他的部下中有不少人现在也在搞情报工作,闻言答道:“应该就是了,猎骑兵以远程射击为主,多轮火枪轮射过后再冲刺,用那种尖头骑刀冲锋,十分锐利。看他们的骑术,合击冲锋之术应该已经掌握了。骠骑兵多以原本的塘马和哨骑和夜不收为主,招募懂骑术的军户子弟充实其中,不停的到边境和女真人及北虏轮战,半年到一年就练成强劲之兵,虽然人数还不多,但亦有过千之数,诚为我辽镇哨骑的劲敌啊。”
“都说英少国公擅长练兵,果不其然。”
“主要还是银子来堆。”陶成喾冷笑道:“换了老子有这么多银子,也能练出精锐骑兵来。”
这话说的也差不多,辽阳的骑兵军官百总级别一年收入就过千两了,陶成喾现在是游击将军发,如果不是有走私生意和克扣军饷再加上赏给他的土地,一年收入是人家的一成都不到,就算是加上这些见不得人的收入,一年也就几千银子,比起辽阳的高级军官又是差的天差地远。
但他的部下也有明白人,辽阳的军队当然是银子堆的,光是看那些上好战马和具甲,装备就能看得出来,每个骑兵又是彪悍绝伦,那武艺和个头也得是靠银子吃出来,光练是不成的。但人家的军纪森严,军需供给畅通,上下军务政令通达,参谋规划明确,这些东西,辽镇怎么学?
得其形而无其神,说是用银子能堆出这样的精锐之师来,哪怕是辽镇中人,亦有颇觉不以为然的。
看到猎骑兵们不到自己的军门旗下迎候行礼,反而分开两边道左,周永泰十分不悦。
他的标下游击看到军门大人的脸色,立刻挥臂道:“儿郎们随我来,将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远远撵开。”
标下骑兵是周永泰在辽多年收罗而来的,其中不乏杆子强盗出身的家伙,在辽镇千里边境上与北虏交界地方就是不少杆子的活动地带,既抢汉了,也抢北虏,十分彪悍的无法无天之徒,此时军门一怒,这些家伙便是嗷嗷叫着,挥舞手中的兵器,直抢右翼方向,向那些猎骑兵们冲过去。
看到一百多骑兵向自己这一边冲过来,为首的猎骑兵军官一声令下,亦是集结了百多人。
所有的猎骑兵分成三列横阵,第一列在相隔百步左右,举枪向天,在所有人都听到的一声命令之后,一起开火。
砰砰之声突然响起,空旷的原野和官道之上,顿时惊动了所有人。
周永泰面色发白,陶成喾神色变得十分紧张,他高举右手,几乎就要立刻下令自己的部下反击。
所有的辽镇骑兵也是纷纷抽刀准备,他们毕竟身经百战,一阵慌乱之后,立刻摆出了冲击的阵形,如果真打起来,先冲后退就是。
此时第二轮枪声响了起来,辽镇骑兵们也开始紧张,他们手中的三眼铳也是举起,点燃了火绳,如果情形不对,就会凑上火门,用三眼铳还击。
“算了,别用这个!”
辽镇骑兵都是身经百战,经验十分丰富,眼尖的人看到了猎骑兵们的第二轮是打在空地上,距离粗粗一算,足有八十步以上。
从弹丸打在地上激起的烟尘来看,威力仍然是不小,可以说,足矣穿透各人身上的棉甲或棉铁甲!
各人手中的三眼铳,虽说是三根铳管相连,点燃之后可以三击连发,说起来威力是不小,而且打完弹丸,还能抡砸出去,算是多了一击。
但三眼铳的威力实在太小,也就十几二十步内打着要害的话能够有效杀伤,十步之内,对方又未穿甲,倒是能三发齐射打死,否则的话,稍微远一些,打三眼铳无非就是扰乱敌阵,惊扰敌骑战马,然后冲入敌阵近战,而辽阳猎骑兵的火枪,第一轮向天打,众人只觉声势骇人,别无其它,第二轮打在地上,立刻叫所有人知道厉害,面对这样精良的火器,自己这边再拿三眼铳上去,倒是真的凑上去献丑一样了。
第590章 压力
辽镇的人还只是迟疑,巡抚标营兵马却已经陷入窘境了。
再往前,人家猎骑兵第三列已经策马上前,火铳的铳口黑洞洞的就对着自己,再往上,谁知道人家是不是对着人打了?
而第一列已经装弹完毕,重新回到队列之后,第二列正在装弹,也很快就能重新击发。
这样三轮齐射,相隔百步,等冲到近前,要有多少人被打下马来?
“好怪,好怪。”标营游击不敢继续向前,满头大汗,只是一迭声道:“他们这火铳,打的又快又远,真是怪死了。居然连火绳也没有,这可怎好,这可怎好?”
“叫他回来吧,丢人现眼。”
周永泰自己也在震惊之中,对标下游击的孱弱其实也不怎么愤怒。
眼前的这伙拿火铳的骑兵,已经颠覆了他以往的所有认知。身为辽镇这样的纯军镇的巡抚,四处巡行,修军堡,查边防,看操阅兵,这几乎就是他所有的事情,民政上头,边镇巡抚是管的最少的,这也是他近两年没有到辽阳的原因所在。辽阳有张惟功这样的准国公总兵大将镇守,而且毕竟是北虏较少攻击的坚城,哪怕曹簠全军覆灭也没有被攻下来,可想而知其安稳程度,而周永泰也没闲着,在广宁和沈阳开原铁岭和几个重要关城四周巡行,大大小小的激战也看了无数场……身为辽东巡抚如果没有这个担当,那就不如不要做这个位子了。
但就算是他是一个知兵的巡抚,眼前这些精锐骑兵和其做战方式,仍然是周永泰前所未见。
看到猎骑兵们的表现,四周的骠骑兵们也是不甘寂寞,他们挥舞手中的兵器,以最快捷和危险的方式从辽镇兵马眼前飞掠而过,一边奔驰,一边不停的发出挑衅的叫喊声。
辽东汉子,毕竟彪悍,身上野性十足,看到这样的挑衅,不少辽镇骑兵脸上露出愤怒之色,哪怕明知打不过,亦是有上去打一打的想法。
几十年后,他们的后辈就远远不如了,几千精骑能被几十个女真哨骑追的到处跑,几万骑兵,见仗就溃逃,伏尸数十里,宁愿跑到海里淹死也不敢还手,那样的孬种,真难想象是眼前这些彪悍骑兵的后人。
看到辽镇骑兵的表现,骠骑兵们适当的表示了一些敬意,离的稍远一些。
不过也可以说是到他们后退的时候了,在骠骑兵们身后不远,整整一个千总部的龙骑兵们赶来了。
鲜红的军服,整齐的队伍,仍然是人手一火铳,不同的就是火铳比猎骑兵们拿着的火铳要长的多,而且在火铳的铳口前装备了长长的尖刀,龙骑兵千总部是加强千总部,有自己独立的火炮局,只是这一次没有跟随出来,就算这样,一千三百余人自官道和两边的田野中疾驰而来时,那种整齐的队列和如林枪刺,仍然足以震慑任何不服。
所有辽镇的将士和巡抚标营的人都沉默了下来,抽刀的手放了下去,弓箭也被重新放回箭袋。
勇气是每个人都有的,但在这样的绝对劣势之下还要打,那就是找死的行为,哪怕是最粗直的军汉,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死法。
龙骑兵们在相隔数百步时开始变换队列,他们熟练的操控马匹,不停的分列前行,很快就分成左右两翼,等到了猎骑兵们身后之后,龙骑兵们在军号声中下马,几乎是在几息功夫之后,就手持火铳,摆成了整齐的队列。
枪刺如林,闪烁寒光,在这样的重压之下,已经没有哪一个辽镇中人敢出来充好汉了。
然而还不止如此,在龙骑兵之后,又是轻捷的骠骑兵们在奔驰,接着,大地震动起来,整个地平线都似乎在跳动,而在众人眼前的,先是银白色的反光,光线之强,似乎将整个地平线都遮盖住了,接着便是如林的红色赤帜,然后旗帜之下,便是浑身闪烁着银光的骑士,骑士的重甲和马铠连成一片,几乎就是一座移动着的堡垒,整整三个局数百重骑出来,就是营造出这样的恐怖场景,看到这样的场景之后,在场的辽镇和抚标官兵几乎都喘不过气来,越是沙场老将,心灵的震撼就是越大。
陶成喾感觉喉咙一阵阵发紧,胸腹之间感觉十分恶心,多年的战场生涯使得他心里明白,对方不动手可能只是因为巡抚的名位,但如果效仿杭州兵变一事,将巡抚擒下来狠狠打几个嘴巴,周永泰丢掉的只是官职和脸面,自己这些护卫中死多少人就难说的很了。
现在辽阳有这么雄厚的实力,这一次展示出来的力量上奏上去,朝廷必会十分忌惮,大明朝廷就是这样,李成梁非法的事情干的多了,但辽镇需要李家,朝廷就百般优容,哪怕是杀良冒功的事情败露过好几回,仍然无伤痛痒。
辽阳镇有现在的力量,成为第二个李家只是时间问题,但陶成喾的问题就是自己会不会成为辽阳镇往上攀登的踏脚石。
重骑兵之后,就是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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