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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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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见识,张简修哪怕暴跳如雷,也是没有办法,他总不能杀光人家看守的甲士,越寨而出。

待郭增耀等人大胜,张简修更是暴怒,不过他也知道前头的将领是没有法子。他名义上是副将,都指挥,其实谁都知道,张居正是叫他到辽阳来历练,未来回京,位至都督是很容易的事情。相府之子,也是千金之子,岂能犯险?

惟功是自己愿意,而且国公的实际权势不能和元辅相比,若是张简修到辽镇,李成梁也只能一样办理,不敢有丝毫怠慢和为难。

待惟功派去的后续人员赶到栋鄂部城寨,好歹将张简修劝服,现在正在返回辽阳的路上了。

这件事算是解决,惟功放心不少,辽南有好几件事情,待他亲自去处理,只能带着罗二虎等随员,还有参随人员,一共五十多人,飞驰越过海盖等州,赶往中左所地方。

待到了中左所,先见张猪儿和中左所击海盗一役有功人员,大为褒奖。

众将士得到他的肯定,无不激动万分。

这支虎贲之师,任何新军招募入营,先在辽阳城中训练两个月,惟功每日必至校场,与诸新军将士一起训练,还经常与新军一同餐饮。

推食食之,解衣衣之,加上各级武官都是跟随几年的心腹,所以辽阳虽然扩军这么许多,但惟功的威望始终深入,不论新军老卒,各级军官,心中最为崇敬之人,当然就是当之无愧的总兵官大人一人而已。

再下来,惟功亲自到临近的屯堡,拜会居住在屯堡之中的王宗沐和徐渭二人。

张猪儿等人为前导,惟功的侍从室护卫居中。

屯堡之中早就得到消息,虽然适逢大雨,自屯堡堡长以下,屯田、教育、建筑、财务、税务各司派驻堡中官员,还有训导官率领所有农兵,除了老弱妇孺之外,堡中四百户八百丁全部出动,加上驻堡中的两个旗队的协助军训和治安的镇兵,近千余人,浩浩荡荡,排列于堡门内外,一见惟功等人踪迹,自堡长以下,全部跪在大道左右两边。

所幸虽然雨水淋漓而落,道左两旁却是青石沙砾铺成,没有泥浆,众人拜伏之时,也没有弄脏衣袍。

在烟水朦胧之中,堡中的大图书馆,学堂,官舍,军营,到处可以看到孩童和妇孺躲在檐下的身影。

这些妇孺老人也有三四千人之多,有不少妇人和老人一样身体健硕,自从加入屯堡之后,粮食有保障,工时也不是太累人,虽然劳作不停,不能和当年半年忙半年闲时的情形相比,但从年头到年尾都有饱饭可食,一个月最少吃三四次肉菜,这是以前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

再没良心再蠢的人,也宁愿在屯堡之中每日劳作,隔五日休沐一日,每逢清明、端午、中秋和春节之时,屯堡就会放假,也不会真的叫人全年劳作,一刻不息。

有这样的地方安居,每家都有一进院落,干净整洁,房舍高大轩敞,一家一室居住,足足宽裕。

将来再有生息繁衍,也可以加入新立的屯堡之中。

整个中左所,除了少数民户被士绅生员控制着,没有加入屯堡,其余所有军户已经没有百户和千户的存在了,大家全部和屯堡的体系之中,思考起未来几十年的事情时,众口交谈,无不是屯堡如何,我们辽阳镇如何。

所有人都对惟功敬服有加,甚至是崇敬到了骨子里去。

不仅是谈起来时,恨不得惟功不到京城去当国公,如李成梁那样,镇守辽阳二十年,然后再有几个可以传递家业的嫡子,也如李家一样,这样辽阳镇和屯堡就可以一直存在下去,自己这一世,子子孙孙,最少三四代人,可以过与以前完全不同的日子。

这样的情绪之下,惟功的长生牌位遍及所有的屯堡,几乎是家家户户都有,每日清晨,都会有妇人焚香祷告,祈祷惟功长生富贵,当然,也祈祷这位总兵大人能够庇佑这些祷告人的家族。

总兵,国公,在这些百姓眼里就是如神般的人物,可以用来祷告了!

这并不是夸张,事实上每个屯堡,船厂,港口居住区,大抵都是这样的情形。每家每户,都是诚心正意的感激。

试想一年以前,这些人还食不果腹,生下幼童来可能自己淹死或抛弃,因为无法养活,一至冬季,没有一天能吃饱,每日冻的瑟瑟发抖,每年冬季,大批大批的军户冻饿而死。

这并不是夸张,以当时的生产力和辽镇只有卫所没有州县的情形,这是很普遍的现象。当时各镇,西北军镇最为穷困,但地方上还是民户居多,压迫不重,要等三饷和天灾一起降临,西北大地的人们才无法坚持下去,大批逃亡或成为流寇。除了西北,便是辽东最为穷困,坐拥数千里沃土,因为军卫制度压榨的太厉害,导致地方十分穷困,毫无力量可言。同时期的江南,闽浙,湖广,一直到明末北方四处烽烟时,南方仍然是风平浪静,虽然百姓并不十分富裕,但江南的百姓,富裕过北方十倍,这倒也并不是夸张的话语。

穷困至此,有人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今昔相比,不亚于两世为人,是以自内心发出的崇敬之情,毫无作伪之处,纯粹是出自真情实感。

今日,虽然雨水淋漓,夏日之雨虽不甚凉,亦不是好出门的天气,但堡中的人几乎一拥而出,连襁褓幼童也被妇人抱在怀里,撑着雨伞,来观看对他们有大恩德的人。

“孩儿你看,正中那位高大的大人就是俺们家的恩人。”

“你姐姐重病,若不是屯务局借了银子,还有军医来治,怕也已经和我们不是一个世上的人了。”

“孩儿你要记着,自你长大至今,这一年娘才能隔日就叫你吃一顿馒头,现在你衣食无忧,脸上长了肉,有了红光,还能去读书识字,这个恩德,你这一生一世也不能忘了。”

“快跪下叩头罢,俺们全家去冬差点饿死,那滋味我儿你还记得不?若不是眼前这总爷,哪有今天这样的日子过。”

“龙行虎步,这就是天上星宿的模样。”

“果然是和话本里说的那些公爷一副模样,你看那额角,看那人中,看那身姿。”

“嗯,说的是,说的是。”

除了妇人的感激话语之外,更多的便是乡老们的杂谈,谈惟功的相貌,身姿和举止,这些人听惯了评书,也没甚有学问的话,连龙凤之姿这样的话也随口说出来了。

也就是在这屯堡之中了,若是在京师重地,叫东厂打事件的番子听到了,无事也生非,说这样的话,可就更难脱身了。

百姓的态度,惟功亲眼见了,那些零星的话语,也偶有飘入耳内的。

而壮丁在前,妇孺在后,不论是老者还是幼童,都是对自己毕恭毕敬,一脸崇敬的模样,惟功突然觉得,此前的一切辛苦,均是值得,哪怕再苦一些,亦是值得了。

此生,已经为大丈夫矣。

他抬起手来,叫众人起身,而脸上神情似痴似醉,在这一刻,他沉醉于其中,也享受于其中了。

第501章 牛酒

“苏屯长,今日我来,每户给鸡一只,十户杀羊或猪一头,每五户赐酒一坛,大家同乐吧。”

到了屯堡公厅,外头的人还不愿散去,好在雨小的多了,细细密密的,就是站在雨里也无甚大碍。

数千百姓就在屯堡中心的广场上,不停地往公厅看过来。也有一些人,想突破防线,到近前来说几句感激的话,当面叩头,不过总是不能如意。也就只得远远跪下,叩头之余,大声说着自己心里感谢的话语。

在屯堡刚兴时,不少人心有疑虑,此时此刻,众人心中也就惟有感激之情。

屯长姓苏,是顺字行出身,年纪在二十五左右,以顺字行出身来说,这年纪算是偏大一些。

可能因为在商行内和军营都不适合,他选择了到诸司历练,然后出外为屯长,此时红光满面,一看就知道很得意。

听闻惟功有话吩咐,屯长赶紧低头,等候指示。待惟功说完之后,屯长便笑着答应下来,只道:“大人放心,早前知道大人要来,堡中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以前,在京学习时,知道汉代经常在特定的日子,每里召集酒宴,不论贫富,大家席地而坐,喝酒饮宴,今日堡中,也要恢复汉时的规矩,请大人到时候也参加宴会,与堡民同乐。”

惟功听闻此言,不觉哈哈大笑,当然立刻是答应下来。

堡中百姓对他的尊敬,甚至只知有他而不知其它,连皇帝,大明等符号都抛在脑后,这在当时是常有之事。有宗族者,只知其族而不知朝廷,或是宗法大过国法,这在江南闽浙一带,尤其严重。

族中有斗殴奸事,族长可以判决死刑执行,州县听闻,也不会出面干涉。中国没有贵族领地,但一个个宗族,就是一个个小型的自治领地。

辽东这里,幸得是军户制度,各军户都自全国各自而来,虽然二百年来繁衍开来,但与宗族势力形成还差的远。

这对惟功自然是天大的好事,此时百姓没有国家民族的意识,当然不妥,但对他个人的努力和未来的目标来说,又是可以叫他事半功倍了。

是以他决定大宴百姓,给原本就喜庆的气氛,再添一把柴火。

屯长欢天喜欢的出去,在外头宣布惟功的命令。

一下子,欢呼声似乎是能把屋顶都给揭开!

在屋中的人,都满面春风,面露喜色。

自家的主公是受万人唾骂还是受万人尊敬,底下的人感受也会有所不同,除了少数人不知善恶之外,更多的人总希望自己追随的是好人,是一个可信赖和尊重的主公。

惟功在辽阳镇的行止,显然是叫人无比尊重,跟随他前来的不论是参随还是护卫,都是感同身受,感觉于有荣焉。

“大人,两位老先生过来了。”

“好,请进来……不,我去公厅门前迎接。”

两个人一个是致仕京卿大员,一个是海内名士鬼才,在堡中也是安排的上等馆舍居住,有专人伺候起居,不敢怠慢。

惟功此行过来,看着两船远航是一个重要原因,还有重要的原因,便是留下王宗沐和徐渭,前者可以替他奏请重开海运,将辽阳镇的漕粮改为海运,这样扩大辽阳镇的水师营,以辽阳镇的名义造海船,名正言顺,不复再为人制诟病。

后者则是鬼才,钱粮兵谷山川水利地形无有不精,纵然惟功是以体系发展,但有一个人才加入,总好过损失一个。

当下也不等这两人进来,自己大步而行,竟是迈过了报信的人,大踏步的赶到门前。

他这样的姿态,也使座中各人无法再安座,只得全部起身,一起到门前迎接。

徐渭与王宗沐两人,正好都是各自一袭天青色道袍,不饰图案,一顶儒巾,每人手中一伞,在雨中漫步而来。

一边走,一边指点堡中情形。

公厅是在堡的正南正中方向,与当时各地的官府衙门建制相同,都是一条东西大街,形成十字或丁字的形态,然后官衙位于正中,两端设鼓楼,用来提醒报时,再建申明亭,旌善亭,用来罚过赏功。

建城隍庙,土地庙,安抚收拢百姓之心。

再有儒学,孔庙,一个城市的格局便形成了。

屯堡之中,除了孔庙之外,儒学也改成了学堂,因材施教,不仅是儒术,而是代之以初等和中等课程,毕业之后,可以再进入专门的学校学习。如果有志儒学,那么不是辽阳镇所需要的学问,只得自己在家自学,或是自己去儒学之中寻求明师了。

这样的做法,也是一直被辽阳等地的儒门中人诟病,整个大明天下,到处都是以儒学教导生民百姓,以知耻,以明礼,在辽阳这里,却是因所需而教学,纵使从那什么大学堂里毕业出来,也是与大字不识一个一般,因读书而不明礼,不知所学为何,便是与禽兽无异。

这样激进的说法和态度,当然不会影响到真正的大家,王宗沐和徐渭一路过来,对堡内的学堂尤为关注。

虽然住了有一阵子,每次路过学堂,看到数百孩童分别按学识的高深在内学习时,两人都是忍不住激动。

这其实就是儒学所向往和倡导之事,而事实上想办到却是太难了,屯堡之中,有如此的规模,已经难能可贵。

特别是万历三年,朝廷尽毁天下书院,这样的情形下,辽阳镇还能大举办学,不仅是初等中等,还有各种大学,武学。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这两人留下来了。

学堂,图书馆,大戏院,大澡堂……两个老者,手撑一顶雨伞,就这么从这些梦幻般的场景之中,在烟雨朦胧之中,慢慢穿行过来。

看到穿着官服,站在公厅石阶上等候自己的惟功,两人都是眼前一热。

王宗沐还算掌的住,他的身份,纵国公迎一迎也说的过去,文官侍郎是除了尚书和阁老之外的最重要的职位,惟功以少国公总兵官的身份,迎接于他,并没有太过逾的地方。

倒是徐渭,一介平民,虽然名满天下,也曾经使李如松这样的贵公子拜之为师,但李府上下,其实以清客视之,并不如何尊重。

如果真的拿徐渭当国士,大才,又怎么会任由徐渭萧然一身返回浙江,不闻不问,任由徐渭最后贫病而死?

倒是惟功现在的身份犹在李如松之上,却是有这般折节下交的表示,徐渭的心中,一股暖流便是涌了上来。

“见过总镇大人。”王宗沐身份贵重,抢上一步,呵呵笑道:“上次在辽阳不曾长谈,这一次当请少国公仔细为老朽释疑,眼前这一切,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无非就是诚心正意,想叫百姓过些好日子罢了。”

致仕的名侍郎如此亲热推崇,惟功却是神色淡然,并不为之所动。他的功业已成,不会因为王宗沐这样的夸赞就为之色动了。

但这样平淡的回答,却是颇见真意,不仅王宗沐一呆,便是徐渭也为之色动。

半晌过后,两人对视一眼,一起笑了一笑,躬身道:“怪不得这屯堡虽然只是普通军屯,但却巍峨大气,有庄严气象,仅从道路规划,建筑格局,就可见主政者的心胸如何,今听闻总镇大人这一句话,更印证了我等猜想了。”

眼前屯堡,建筑多半仿唐,底基高,台阶阔,飞檐拱斗,气象万千,比起明朝的建筑格局,确实胜出不少。

而叫这两人格外推崇的当然不是建筑风格,建筑再好,亦抵不过惟功刚刚的这一句话。

“两位过奖了。”惟功先谢了王宗沐,又向徐渭深深看了一眼,笑道:“青藤先生这一次枉驾光临,可是不会再走了吧?”

“自然。”徐渭神色淡然,眼中却是有决然之意:“我与李家,宾主之情已经断绝,与少国公正好还有当日之约,当然留下效力。”

“先生纵留,也要按规矩在参随室中考察的。”惟功开玩笑道:“不过列为一等参随,俸禄从优,这一点还是办得到的。”

徐渭自嘲道:“不过就是腐儒一个,能得总兵大人这般厚待,已经实属难得了。”

惟功道:“先生其实大才,适才所说不过是玩笑,武学院副山长一职,虚位以待很久了。”

徐渭眼中波光闪烁,武学院他亦在辽阳城中看过,知道是十分要紧的所在,里面的几百学员,全部是优中选优,可以说,千里挑一挑出来的优秀学子,人才难得,这些人已经全部通过了初级课程,数年之后,便是大将之选。

他一生学识,虽然杂收并举,什么都学,但最为自负的还是兵学,这一身学问,不仅仅是在书本中得来,更是在胡宗宪军中效力,与戚继光等人相交,在辽东李成梁府中数年考察所得来的,不论步、车、骑、炮,都有很深厚的研究,虽未上阵领军,但因材施教,亦不负胸中所学。

惟功上手就将这样的重要职位相托付,由此可见,对自己有多么信任和倚重了。

徐渭没有说话,长揖一礼,竟是以下属之礼参见了。

第502章 盐业

对王宗沐,当然不能当下属。

堂堂的前任侍郎,当成下属亦太过份,好在惟功借重的是老头子的威望,三言两句,大致点出,王宗沐首肯答应,这一下宾主尽欢,可以坐下从容吃茶闲谈,等着饮酒开席了。

举座皆欢之时,张猪儿却是密陈道:“大人,上次擒获的海盗首领,说是有所献议……”

“哦,这便去见一见。”

上次抓着韩立诚和李国强两人,还有几个部众数百人的大盗,被张猪儿审出藏金地点,起出了大量财富。

这些家伙,抢掠生涯最少十年以上,虽然挥霍无度,但也真的积累了不少财富。

总数大约有九十多万,十来股海盗,为数算不少了。

只是物资较少,好在最近朝廷连续送了十来万石粮食和豆料来,辽阳镇储粮有数十万之多,半年之内都不必担心麾下兵马和屯堡中人挨饿,这一季麦收时间又很近了,预计有二十来个屯堡是大丰收,平均每堡有土地万亩,因为人手增加,土地也逐渐增加了,所以根本不愁粮食的事情。

海盗的金银,正合其用,张猪儿因为此事,虽然在朝廷方便受赏不厚,毕竟杀的海盗在朝中看来不算什么,但在辽阳镇内部,却是受到了上上下下广泛的称赞。

连惟功此时也忍不住拍了张猪儿好几下,赞道:“提起这事,我便想好好夸你一次……你做的好,十分之好。”

“这是末将分内之事。”

这一阵子,张用诚,唐瑞年,任磊,几个事关财赋的大巨头走马灯一样的在辽南跑来跑去,将几十万巨款都提走了,当然是对张猪儿都赞誉有加,他倒也是习惯了。不过,惟功亲自的夸赞,还是叫张猪儿涨红了脸,感觉十分的荣光。

两个海盗被关在堡中的拘押所里,堡中有人犯禁违法,亦是被判关押于此,如果是重罪,则会被判服苦役,上次被俘的大部份的海盗,现在便是全在服苦役之中。

“叩见总兵大人。”

“小,小人李国强叩见总兵大人。”

两个大盗被关押有一阵时日了,饮食倒没有克扣虐待,牢房也干净通风,比起大明别处的监狱不知道强过多少,但两人心忧自己的性命,一直惴惴不安,等惟功进来时,两人正坐在地上发呆,看到穿着一品公服的武官进来,张猪儿毕恭毕敬的跟在后头,两个海盗过了电一般的跳着站起来,然后又赶紧跪下去,报名叩头,将牢房地面叩的碰碰直响。

“嗯,起来说话。”

惟功并没有呵斥这两人,海盗么,十来年干下来,什么没见过,呵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果没有可用之处,直接下令斩了便是,上次被俘人员中,甄别出来一百多个杀人作恶过多的海盗,直接便是其这些人斩了,现在首级还挂在道路两边示众,给那些活下来的海盗做个榜样,不老老实实的修路,下场便是杀头。

这两人如果只是希图活命而胡说八道,自然也饶不过他们。

“大人容禀……”

韩立诚口舌要便利的多,当下便是由他来说。

两个大盗都是文登人,文登,威海,荣成,这几个地方全部靠海,而山东半岛民风彪悍,青州多山贼,兖州多响马,登州莱州便是多海盗。

他们除了抢掠民财,在海上啸聚生事之外,最大的来钱渠道,便是私盐。

山东近海,煮盐是沿海军卫的生计来源之一,在莱州和登州等地,有好多个大型盐场,而整个登莱和山东有十七个盐课分司,所以虽然山东登莱近海,百姓却苦于盐价腾贵,济南,东昌一带的人又以食井盐为主,不喜山东本地产盐,兖州则用淮盐,登莱之私盐,倒是经过这些海盗,送往北方沿海贩卖。

“这个财路算是很稳的,小人等在文登威海等处有合作的伙计,每年有三四十万斤盐可得,一斤盐好歹能赚一钱盐子,老实说,我等积累的银子,抢掠来的是小头,大头倒全部是贩私盐赚来的。”

看着伏低坐小,一脸晦气色的海盗头目,惟功差点就笑出来。

原来还真的是抢掠是副业,海商贩盐才是主业呢。

不过这几个厮一年能弄几十万斤盐,也算是很有本事了。要知道,大明对沿海的灶户管束是很严格的,平时的产量有多少,多少天收盐一次,都有明确的规定,当然,灶户肯定会有自己的办法,沿海的卫所军户也会自己煮盐,在万历年间,有一些地方也发明出了晒盐法,使盐的产量和质量直线上升……但总体来说,盐仍然是一种紧俏的商品。

换个比方来说,在明朝万历年间生产私盐和贩盐,和二十一世纪种植鸦片和贩卖海洛因是一个感觉是没错的……

拿万历十年的市价来说,一幢辽阳城郊的别墅,有一座三层小楼,几个亭阁,二十来间房子,占地五六亩地,绿树成荫,没准还有一个小池塘什么的,市价无非一二百两而已。

而粮价,一石不过四钱五钱,精面不过一石一两多些。

而一斤盐,就是一钱银。

十斤盐,便要一两银!

当时官府从灶户手中收盐,是四百斤盐给粮一石,也就是说,一两银子买了三石多盐,转手出去,便是一石盐卖十来两,暴涨了十来倍之多。

盐价如此之高,便是因为食盐贩卖不易,从申请盐引到指点地方贩卖,再到检验所检验,手续凡多,卖完之后再验看交还盐引,普通盐商贩卖着实不易,而权贵们能拿盐引当草纸,随手可得,随意倒卖,盐价混乱,管理不善,也是盐价腾贵的原因。

而盐价虽贵,明朝却不象唐宋那样,彻底的实施食盐专卖制度,将盐利尽归于朝廷。南宋年间,虽然大半国土丧失,朝廷收入超过一亿贯,而明朝在万历十年号称府库充盈,岁入不过四百万,其中每年太常库入银中,有一百多万是来自盐引收入。

这个收入,实在是太菲薄了。

如果明的官僚机构不是那么庞大而无能,将盐利控制在手,一年数百万,上千万的收入是很轻松的事情,大明此时超过两亿的人口,每年不论自产自吃的部份,光是流通出售的盐就是在七亿斤以上,其中的利润之大,可想而知了。

惟功听完这两个海盗所说,便知道自己此前确实是疏忽了。

辽东的产盐地,可巧正在他的控制之下,海州,盖州,复州,都有大型盐场,二十五卫,每卫都设盐场百户,定制为每年额盐三百七十七万斤,这个数字不仅能够二十五卫自用,也可以用来赏赐女真,是约束和制衡女真的重要手段。

当时的宁远,金州卫,复州,辽阳,都是煮盐的重要地方,努尔哈赤起兵后,顺利占领沈阳辽阳等地,不仅是得到了辽中平原,也得到了辽南的盐场和铁场,后金的盐铁之利,才足以自给。

“你二人的献议不错。”惟功点头,道:“不过你们在文登一带的暗线我就不必用了,倒是沿海的销售点,你们提供出来,便可活命。”

惟功说不要他们的煮盐灶户时,这两个大盗都是面无人色,浑身战抖起来。

他们不明白,一年几十万斤的固定来源,这位贵人为什么不要。

要说道德,他们见过贵人,京师的权贵,太监,每年固定的经济收入就是来自于上头赐下来的盐引,得了盐引,到北方几大盐场去抢盐,每到那时,就会引起盐价波动,不要说几十万斤盐,便是几万斤盐,公侯勋贵和大太监彼此争斗也是常有的事,不料眼前这位,几十万斤盐,却是丝毫不放在眼中。

倒是说北方销路之事,这两人感觉惟功还有用他们之处,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盐铁之利,向来是中国最大之利,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惟功出来之后,也是不停地埋怨着自己。

可能是事情太多,也可能辽东都司在盐铁之事上已经形成了固定的传统和做法,所以没有人在这件事上烦扰过惟功,是以他将这事忘的干干净净了。

三百七十七万斤盐,全部是煮出来的。

也就是伐木为薪,煮海水出盐,这样的盐质量很差,颗粒大,杂质多,口感很差。

淮盐是另一种办法所出,不过质量也并不高。

当时的井盐才是最好的盐,也就是俗称的青盐,细密青白,价格昂贵,只有中产以上的人家才舍得购买。

而如果是以晒盐法来出盐,辽东这里的几大盐场,临海水很近,不论是风力还是水源,都是上佳之地,所产之盐,很容易就上涨十倍以上,甚至二十倍,三十倍。

一年几千万斤,上亿斤的盐出产出来,所愁的只是销路。

北方地区,蓟镇,直隶,辽东本地,这些地方就能吃下很多产量,还有山东内陆地区也是。如果再能从长江口进入南方,行销南直隶和湖广,怕是要有上亿斤以上的产量才行了。

当时的贵人,贩卖私盐很多,在南方一带大赚其利,以惟功的背景身份,倒是真的能做这样的事,无非就是拿些钱出来,打点沿途的地方官府和盐课分司便是。

第503章 急报

前一阵,宋钱度和李文昭全别有信来,都是说今年大雨不停,一直到二月淮扬一带还在闹水灾,所以淮扬盐场会大量减产,最少一两年内没有办法恢复元气。

如果是在对方高产之时出来抢占市场,引发的淮扬盐商的反弹就会很强烈,但在这一两年内抢占市场,盐商因为自己产量不足,不会有太激烈的反应,而各地方的官府也不会太过刁难,毕竟辽盐会解决地方食盐不足的难题,是十分两便的事情。

饶是惟功向来掌的住,性子沉稳,此时也面露一抹笑容。

盐利在这个年头真是和卖毒品差不多,弄好了的话,每年数百万固定的收入可得,这样丰厚的回报,自然值得笑上一笑。

而且,随之想起来的,就是铁。

辽东当然也是产铁,铁岭之名,名不虚传。

铁岭之外,辽南复州有大型铁矿,矿床浅,易开采,每卫也都有炒铁百户,专门负责将铁矿石练成生铁。

辽东二十五卫,每年额定的贡铁是三十七万斤,当然产量远远不止此数。

李成梁贩卖到蒙古的物资之中,生铁肯定是最重要的一种。

每年与女真人的贸易之中,生铁也是很重要的战略资源。

大明每年征收的铁课是近两千万斤,辽东的贡铁实在微不足道,但并不代表辽东没有优质铁矿和大量的练铁矿工。

如果大量增加铁矿产量,不仅自用的兵器等军需物资用钱有了保障,不必再大规模购买闽铁,而且还可以行销南北,是响当当的硬通货。

贡铁两千万斤是洪武年到永乐年间的事,然后就是一代不如一代,现在大明的生铁出产已经不足国初的十分之一,铁课也征收无力,遵化铁厂已经倒闭,南北各省的用铁都是缺乏,如果将铁产量提上去,所获利润,怕是要大过于盐。

至于铁场……惟功一瞬间心急如焚,恨不得飞身赶赴复州的铁场和金州盐池。

……

……

“大人,有紧急的事。”

目睹两艘大船下水,满载货物往南方驶去之后,惟功又与王宗沐畅谈竟日,谈及未来数月之后,设立辽阳镇的水师营,奏请改漕为海之事,到时候,可以推请王宗沐出头,附奏上疏。

至于任用王宗沐官职,那是自然没有办法。

致仕的侍郎不是惟功能用得上的,朝廷要启用,最少也得用为辽东巡抚才妥当,但这个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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