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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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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甲区第三十一巷丙户丁户两家外有垃圾,各罚银一钱。”

“甲区第三十一巷丙户拖欠水费和清理费五分,加罚五分,亦是一钱。”

一群戴着笠帽,穿着青衣盘领的吏员模样的人在中左所第十七堡庞大的生活区里行走着,一边走,一边用铁皮卷的大喇叭高喊着。

要么是叫人清理外间放置的杂物,要么是督促打扫垃圾,或是上交各种杂费。

这三十一巷的几户人家,庭院门外将一些杂物垃圾丢的满地皆是,看起来十分肮脏,被这伙人巡查到了,立刻就是停了下来,用硬笔开了罚票,写明罚银一钱,丙户拖欠水费清理费,再加罚五分,合起来便是两钱银子。

这两钱银子自然不是小数目,众人在外喊了几句后,一个高个黑脸汉子先是冲了出来,怒道:“老子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你们若要便拿去。”

他的浑家也是跑了出来,全身腱子肉,看起来黑铁塔一样,手里拿着扫把便是一阵挥舞,嘴里还骂道:“老娘住这里花了天杀的那么多银子,还要每个月给你娘的水费垃圾费,老娘自己不会倒在外头,偏你们天天上门来喊,今日将你们打杀了也罢。”

这娘们嘴里不饶人,下手亦狠,不多一会功夫,将五六个征收员打的鸡飞狗走,脸上身上都扫出不少血痕来。

这些人被打的狼狈不堪,后来只得连连吹响口中竹哨,尖利的哨声在居住区响起来,引出不少妇人老人和小孩出来观看,众人见这丙家两口子打屯务局的人,顿时都围上来劝解,也有一些轮休的汉子,上前就想拦住打人的两口子,怎料这家人向来泼皮无赖惯了,众人越劝便越是威风上来,仍然上前厮打不止,众人也知道他家人恶,不敢真的阻拦。

“让开,让开。”

不一会功夫便围了几百人之多,还有一些嫌看不清楚的,攀上自己家房顶来看,有眼尖的听到声响,再去看时,便大声向人群叫道:“赶紧让开,镇兵火铳兵赶过来了。”

屯务局是屯田司下的机构,屯堡的各种杂务,包括费用征收和人员管理都由各堡屯务分局来处理,农兵则是由军训司管理,屯堡日常治安维护由屯堡护卫处管理,今日吹响竹哨之后,却是跑来一队穿着军常服的镇兵,每人手中一柄火铳,铳头处还有明晃晃的刺刀,这样整个铳身比普通的长枪还要长一些,看起来极具威慑感,一看到镇兵赶来了,看热闹的人赶紧散开,在人群中间让出一条道路来。

这一队镇兵是来协助农兵训练的,十七堡离船厂工业区很近,镇兵会帮助这两个地方的居民居住区的农兵进行训练,今日是赶巧了。

带队的是一个队官,识字的人可以从胸前的铭牌上看到第四营中左所千总部的字样,然后便是第一司第二局第二旗队第二小队的字样,还有队官职务,姓名等等。

明朝武官其实都有这种号牌式的标识,方便识别,从冠带总旗到指挥使都有,后世也有一些存世的锦衣卫和各卫铜牌流传下来,但将这种牌号改为在胸前,每个士兵都有标识,这就是辽阳镇开阶的新制度了。

各兵穿的是军常服,这是每人两套作训服外又刚刚下发的新制服,深红色的军服上衣,两排铜扣亮闪闪的,极具装饰作用,两根宽阔的牛皮武装带交叉在胸前,悬挂着十几个小瓶,中间是牛皮的子弹盒,穿在腰带上,屁股后头是搠仗,水壶,饭盒等用具,下摆是青蓝色的军裤,黑色的高筒军靴都是擦的雪亮,光是这一身崭新的军服就叫不少人红了眼,在这里居住的,百分之百都是前军户出身,他们的鸳鸯战袄倒也是上头统一制作发下来的,不过做工粗糙,形制难看,什么铁网裙沉重无比,又很难看,还很妨碍人的行动,而眼前的辽阳镇兵们的打扮十分轻快,也很合体,而且也符命明军尚红尚青的传统,头顶的圆帽是从传统的笠帽稍作改革而来,整体来看,又精神又威武,每次镇兵一进堡内,就会吸引不少人的眼光,不仅是妇人女子和小孩爱看,老人和壮年男子们也很喜欢这一身装束。

带队的队官便是李达,听到众人的叫喊,他忍不住翻白眼道:“真是没见识,老子现在是分遣队的队官,不是普通的火铳兵。”

虽是这么说,也没耽搁他的行动,一路到出事的丙户家门外,那家两口子还兀自在追赶着堡中的吏员,李达等人见状,立刻上前隔离开来。

那夫妻俩见了镇兵也是不惧,这几个月时间过来,辽阳镇营兵的军纪之好早就深入人心,不欺负百姓,平买平卖,亦不准调戏妇人,不擅取一丝一物,这些都是有明确规定,并且晓谕给众人知道,如果有兵敢违犯军法,营内的军法官定然不饶,谁家受了什么委屈,到军法官处一告即准,不仅违法者会被严惩,受委屈的告状人还会得到补偿……这些都不是传言,有明确的前例在。

有例在前,这夫妻两人自然不怕镇兵,虽然看着长长的火铳和闪着寒光的刺刀有些畏惧,但凶悍积习难改,虽被隔住,那男子和妇人仍然对着堡吏们大骂不止。

李达大为皱眉,不过并没有第一时间阻止这两人,而是向堡吏调查事情经过。

问明之后,又向四周的旁观者询问,有几个胆大的表示可以在调查簿上画押证明,以证实吏员们的清白无辜。

“好,老子也在别的堡弹压过这样的人家,不少人畏畏缩缩的,画个押写个证词都怕的要死,没卵子的鸟样看着就生气,这堡子不错,生的胆子还留在腔子里。”

李达将手续办完,“夸奖”了画押作证的几个人,人家哭笑不得时,他狞笑一声,已经转身过来。

“拿下!”

他没有多说,直接暴喝一声。

“官兵打人了,官兵打人了……俺要去军法官那里告你们。”

那男子还想反抗,一下子三四个火铳手用铳柄砸了过去,顿时打晕,那妇人想上来抓人的脸,也是被一脚踢翻在地。

看到这样的情形,四周围观的人都是大声叫起好来。

这一家人就是无赖,大恶没有,小恶不断,看他们被打,众人心中无不畅快。

“恶意拖欠费用,殴打堡吏,抗拒执法镇兵……”

李达等人将这夫妻控制好,堡中的司法官员已经赶了过来,这些人是介乎民法和军法官之间,都是由军法司培训出来的,但成体系的民法还没有完成,只能摸索着,以成例法渐渐取代大明律和军法。

司法官问明事由,当场判决道:“强制执行其所欠被罚银钱,增罚一倍用为堡中公益使费,夫妻二人各打十军棍,撵出堡外居住,三年之内,不得在与本镇相关的任何产业内工作,十年之内不得到任何屯堡居住,记录在案,立刻执行。”

“好,这判的好。”李达柱着自己的火铳在一边听着,听到最后,不觉眉开眼笑,感觉十分高兴和开心。

“这般无赖,就该这么惩戒!”

这夫妻两人在这堡里恐怕得罪了不少人,得到这样的严罚,四周也无人求情,反而是高兴者居多。

“好了,动手。”

李达这一队人并不能擅自执法,不过有司法官员的命令之后就不同了。

五尺来长的军棍是随身携带的,当下就把这夫妻两人按在地上,用力打起来。

一棍下去,两人都惨嚎起来,在地上想翻滚,可惜被人死死按住,根本就不能动弹。接下来第二棍,第三棍,十棍打完,这两人屁股上血迹斑斑,被打的不轻。

“立刻收拾细软,会退给你们头期买房的银子,扣下房租和相应费用,到屯务局去领剩余的钱便是。”

“你们等着瞧,我们要去辽阳告你们。”

这夫妻二人并无悔改之意,眼神十分怨毒,不停地看着李达和司法官等人。在他们看来,自己是被欺侮了,自然要抗争到底。

第492章 猎骑

中午时分,李达等人在堡里的小饭馆吃饭,他们没有敢要酒,下午还有新的任务,一个小队的分遣队加一个小队的方阵战兵一起出动,加一个小队的骑兵,一起到海边执行警戒任务。

就算没有任务,也有正常的训练科目,没有人敢在中午喝酒。

若是晚上算算无事了,也不大可能半夜拉练,每人倒是能够喝上一角酒,不过也不敢喝多。

“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李达经过几个月的扫盲班之后,勉强也能出口成句了,“这夫妻俩便是明证。”

“听说他家原本就是住在北城,男的是市井无赖,女的给富贵人家帮佣,眼皮子高,不是咱这里房子好,怕是他们还不会搬来。”

“入他娘,人人都交的使费,他们已经拖了几个月,若不是今日闹开来,一时还拿这等无赖没有办法。”

“那也是以前司法官没有配到位,以后各堡都有司法官,镇兵和农兵协助,谁敢乍翅,便直接灭了他。”

“堡内还好办,听说最近因为争地界,和那些民户有过好几次争执,怕是不得善了。”

“金州有几十个秀才,天天蛊惑人心,要我说,全绑了沉海算了。”

“这帮狗日的书生,书都读到狗肚里去了?”

众人一边大口吃饭,一边开骂,饭馆里有几个老人也在用餐,听着话,有些胆战心惊的道:“列位军爷,你们当兵吃粮,不好随便造口孽的……读书相公,都是天下文曲星下来的,岂能随意辱骂?”

“老人家说笑话了。”李达已经连干了三大碗饭,这家炒的菜甚对口胃,加上忙了一上午,饭量比起当年在辽阳城里的时候涨了好几倍上来,这一边又装第四碗,一边冷笑道:“一群酸腐不堪的无用东西,文不能著书立说,为政不能造福一方,为将不能安邦定国,只背几本四书五经,寻章摘句,这就算本事?那俺一铳能中八十步外的靶子,这就不是本事?”

“话不是这样说,毕竟识字读书,学圣人言,晓得世间道理……”

“老人家,读书识字不是光秀才能,俺们当兵也能。”

“呵呵,军爷说笑话了。”

辽阳镇的形象确实很好,若是换了别的地方,一群军爷在这里喝呼大叫,旁人还不避的远远开去,在这中左所地界,这些老者应是民户中人,看起来生活过的还不错,各屯堡自成体系,不仅吸引了军户投入其中,附近的民户也会到堡里的商铺买东西,就便在小馆里叫几道菜,上一壶茶,打三四角酒,几人喝了再慢慢带着买着的东西回去。

这些老者也有上过私塾的,颇有一些见识,知道开蒙容易,读书进去却是太难。当时的中国识字率太低,连日本也远远不如,主要就是教授的方式方法太简单粗暴,上手便是硬背,不解释不说明,名读也没有,先花几年时间将大段经义背的张嘴就来,然后才讲对对子,句读,讲经义的深奥之处,再起笔破题,开始学做文章。

这样的经历,能坚持下来的就少了,再能破题八股,完成文章,还能入宗师的法眼,判入合格,成为秀才,那就更加是千难万难。

金州卫五千六百正丁,最少现在有十万余丁,加上也在卫里投考的民户等,最少有十几二十万的男子,结果秀才拢共才几十人,可想而知,迈过秀才这一道门槛有多么困难。

老人们的怀疑,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李达性子粗豪,不愿浪费时间在口舌上,当下叫道:“店家,拿笔来!”

秀才生员文会时要笔留诗题壁,这在当时是很常有的事,唐宋时就很流行了,宋时酒楼业发达,甚至有专门的地方用来留诗,至明时,这种风俗仍然很流行。

不过一个大兵叫拿笔墨,实在是很稀罕,店家歪了歪嘴,也不敢怠慢,赶紧拿了笔墨过来,亲自濡好了,递在李达跟前。

李达学了几个月,也就是刚刚扫盲班毕业的水平,不过他有一个长处,写起字来进步神速,几个月下来,居然写的一手好大字。

当然水平不能和真正的高手比,用来蒙人倒也够了。

当下濡足了墨,在雪白的墙壁上找了一块地方,大开大阖的写了起来。

几个老人中也有识字的,就站在李达身后看起来。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好诗,好气魄。”

“字亦好。”

“我等老拙,走眼了。”

这几个老者,倒是不耍赖,虽然惊奇,但亦承认是自己走眼,大大方方的认了错。

既然老者们如此大度,李达也就不为已甚,哈哈一笑,丢笔回桌,继续坐下来大吃起来。他的这首诗当然是军中扫盲时教导的,而且不止一首,戚继光的几首精品也在其中,李达坐下吃饭时,他的队中部下们手痒起来,一个个站起来,在一边题字,有戚继光的,当然也有唐人边塞诗,都是豪气十足,这样写出来,很快满了一壁。

只是这些人的字比李达要差一些,但军人手书,虽然质朴无华,但居然也有银勾铁画,字字苍劲有力之感,叫人一看之下,另有一番感悟在心头。

“原来真的是人人能诗能文。”

“辽阳镇兵真是了得。”

“我等今日是真的开眼了,原来传言当真属实。”

辽阳镇对军人扫盲是优先在任何群体之上的,任何人入营之后,体能考核和文化知识考核是并重的,甚至有时候是文化知识优先于体能。毕竟在这个年代,能活到成年的贫苦家庭出来的军户子弟都有强健的体魄,否则早就不在人世了,招体能合格的士兵容易,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军士和军官团体却要难得多,所以朱尚骏等武力一般的军官因为文化知识强悍,反而是比武力值高的更容易得到升迁。

对军官是这样要求,对普通的士兵也是一样,因为辽阳镇不仅是要打仗,还承担着改革整个辽东,未来改变大明的任务,每个士兵在将来都是种子,比如现在的屯堡中,司法官员有不少就是伤残的士兵来担任,未来的屯堡堡长,司法官,民政官,税务官等相当重要的职务,肯定都是以安排退伍军人为主。

这些人,有严格的纪律养成,是讲究效率和执行的团体中的一份子,相比整个大明的风气来说,军人在此之前一直格格不入。农耕文明和小农经济对军官团体的执行力和效率都不需要,这导致中国的军官团体的地位一路下滑,而到了明清之际时,降到一个不能再低的位置。整个国家和社会的发展也陷于一种停滞状态,整个国力上来说,不要说和盛唐时比,连残宋都有不如。

惟功要做的,便是以军官团体为核心,屯堡和各种工厂为辅助,各种专门学校出来的学生团体成熟之后与军队彼此配合,新的制系之下将由新型的人才来引导,所以学校要大兴,军队这个团体的水平也是必须要提高起来。

不过在这几个老者亲眼见到之前,他们真的很难相信,一群士兵挥洒自若,虽然不能和秀才的专精经义相比,但最少不是那种大字不识一个的纯粹的粗人了。

……

……

李达等人在堡内用饱了饭,休息了一刻钟,才继续持着火铳上路。

他们的火铳制式和局火铳队手中的一样,只是套管上套着刺刀。

这刺刀是上等好钢打制出来的,一把便要好几两银子,十分昂贵,而且套上枪管需要认真打磨,接榫要十分准确,这才套的牢固,所以打造起来十分困难。

现在编制是两个长矛方阵局配一个火铳局,还有半个战兵局和半个分遣队,司总部掌握五十人左右的架梁和塘马骑兵,传令兵,参谋和训导等官,除了分遣队下发套有刺刀的火铳外,前一阵下发新武器的就是所有的骑兵。

在李达等人抵达时,一队轻骑兵也从远处纵骑赶了过来。

他们也穿着军常服,只是裤子颜色为白色,用来区分与步兵的不同之处。

军法官则是全身纯黑,也是与普通的步兵和骑兵大为不同。

炮兵则是全身纯红,叫人感暴到一种暴烈之气。工兵,辎重兵,也是分别有不同之处。

每骑兵都下发短铳,比正常的步兵铳短了三尺,用特制的火铳套斜套在马腹一边,取用和行走都十分方便,另外一侧就是放着短弓或长枪马戟等兵器,马腹后再有骨朵或是投枪,李达看过这些骑兵的装束,心下也是对他们二两四的月饷服气的多了。

用的兵器越多,训练也就越艰苦,光是那投枪在五十步十投必须八中的最低标准,李达就知道非一日之功,没有几个月的辛苦训练是无法完成的。

每千总部的骑兵局都是穿着厚甲训练,武器也单纯的多,并没有下发火器,这种骑兵被叫做铁甲骑兵,是正经的重骑兵,用来合战,冲锋陷阵,训练是以骑战队列和骑马砍杀为主,马上射箭和火铳等科目重甲骑兵就练的很少了。

第493章 闲谈

千总部和各司下马的塘马,架梁,哨骑,分为两种,塘马和架梁多练火铳和投掷兵器,特别是架梁马,多用轻捷善射之辈,以队练习马上投射和火铳齐射,下马步射等各科目,而哨骑则选彪悍敢死之辈,要求是孔武有力,不练火器,专练马上搏杀,弓射,马战,步战,都要求达到相当高的水平方可。

架梁马将统一为猎骑兵,甚至会出现以各营下属的整局的猎骑兵,他们精通火器,可骑可步,与未来的骑马步战的龙骑兵区别,是一种精锐的火器轻骑兵。

哨骑则为骠骑兵,在侦察骑战中,他们会发挥很大的作用,而且是在重甲冲锋后,骠骑兵将会帮他们稳住阵线,追杀混乱中的敌骑。

在李达等人眼前的是一队猎骑兵,戴铁盔,饰红羽,身上则是赤红色的军服,铜纽扣擦的雪亮,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傲气。

李达注意到的是他们的右腿马镫边上的枪套,在马镫前方到侧后,是一个斜套在马身上的皮套,铳头在前,铳尾在后,整支火铳装在其中,皮套外则是悬挂着一个个小瓶,这是引药,弹丸则在骑兵的身上。

一旦遇敌,从取出火铳击发到重新装填都十分方便。

李达瞄了一眼,轻声道:“上头还真是偏心,这马铳做工比俺们手里的强得多了。”

马铳就是猎骑兵用短铳的定称,确实在作工上更加用心,甚至枪托还有烤漆,看起来闪亮亮的,用的木料也更讲究一些。

“李达你这厮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在一边就是旗队长,统一指挥这一小分遣队和一队方阵长矛兵,骑兵自有队官,不归这旗队长管。

吃得一骂,李达才老实下来,指挥自己这一小队人开始站班。

其实这港口区原本就有不少军人,整整一个局的火枪兵携带全部具装,正盘膝坐在码头边上,整装待发,除了没有帐篷之外,行军毯和各类物资全部携带完全。

李达看了一眼,和方阵小队队头的杜义说道:“听说今日就是新船出港压舱的日子,不少大人物过来观看,这些火枪兵分两个旗队,分驻两船,这一出去,没有一两个月怕是回不来啊。”

“以后他们就驻船了,训练科目都改了。”

“这么说他们打海盗的机会就多了……好吧,实际上听说是饷银涨了,每在海上一天补一钱银子,一个月多拿三两,比俺这个队官拿的都多得多了。”

李达毫无同情心的笑起来,杜义也只得摇头笑笑,不好再说什么。

当时的内陆居民对大海是充分敬畏的,哪怕是海边的也是一样,祭祀妈祖等传说中的神仙无非是求一个心安,但出海之后能不能平安回来,这真的不是妈祖能控制的,象李达和杜义这样的,深山高岭尽管去得,叫他们上船到海上漂泊却是免了。

而且海上也就只有海盗,当时的人对外敌警惕心不高,西方列强也不似二百多年后那么强横残暴,海上也就是当当海商还算有前途,李达同情那两个旗队的火铳手,怕是他们自己也没有什么精神,一个个盘膝坐着,无精打采的模样。

又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敲锣打鼓,有人点燃了一万响的长鞭炮,噼里啪啦的放了起来,一下子码头边上热闹非常,附近堡里的居民和工厂居民区的老老少少,主要是妇人孩童和老人全部都跑了出来,也有闲着的汉子,抱着膀子慢慢踱过来。

现在虽然不是农忙时节,闲汉却少的多,很少有游手好闲真正无事的,不曾上工的应该是轮休,不论是船厂还是军港或是将作区的人都有轮休假期,屯堡也是,挨着轮休,这些汉子便会到集体浴场去洗澡更衣,上头虽然没有强迫要求,不过对个人卫生如同大的环境卫生一样,向来抓的较紧,长期不洗澡身有异味,发髻不整的要扣分,扣的多了就扣钱,所以再懒的人也会隔几天便洗澡换衣。

李达等人当然是每日都洗,军人在这方面更加注意,内卫也是考核评分的重要标准之一,开始的时候几乎无人习惯,时间久了,一日不洗反而十分难受,一群闲汉路过时,李达闻到他们身上的皂角味道,不觉咧嘴道:“入他娘,以前也就是逢年过节洗洗,只有秀才相公有钱财东才经常洗澡,要么就是小娘子大姑娘,不然谁没事洗澡,怪不方便,只要不象骚鞑子那样浑身骚味就成了,现在倒好,一个个大老爷们也洗的香喷喷的,哈哈。”

众人闻言俱是微笑,连旗队长也是轻轻咧了咧嘴。

“其实这样也好,一个个看着干净有精神,”有一个分遣队员笑道:“俺前一阵有七天假期,回海州走了一趟,那边咱们屯堡只有两三个,不象这里集中,百姓还都是邋里邋遢的模样,没有个精气神,衣服也破烂,和这边一对比,感觉就是天上地下。”

李达冷哼一声道:“这边活虽累,但每日能吃饱饭,一天有一顿精粮吃,隔几天不是鱼便是肉,能吃一次荤腥,你在家里吃一个月也吃不上一次,人吃了肉再做活计,脸上身上有了肉,当然看着精神好,家里妇人小子也是,有粮吃有肉食就是不一样。再有新衣穿,洗个澡,就跟那些富贵人是一样的,你想以前你看到一个财东觉得不凡,现在咱们这里是成千上万个财东聚集在一起,你看着当然和别处完全不同。”

李达虽未说什么大道理,但这一番话倒是真的十分有理,能打动众人。辽东这地方不比内地,穷困是普遍现象,军户都能逃亡到女真地界,可想而知有多贫苦了,底层太苦,导致上层有钱人也不多,所谓的财东也就是小康生活,能吃到精粮,一年做几年新衣服,隔一阵吃顿肉,这样就算有钱人了,可现在中左所这里几乎家家都过这样的日子,等于是成千上万的有钱人聚集在一起,加上卫生条例管制十分严格,精神又好,别处地方看着当然不能与这里相比。

“听说我们辽阳城也大变样了。”李达难得有些唏嘘地道:“到处都修了楼堂馆舍,也修路挖沟,种花种树,漂亮的不得了。”

“不知道啥起有假。”杜义和杜廉也有些想家,这一出来又是几个月,家里浑家和娃儿们也不知道啥样了。

“估计快了。”李达道:“这阵子分批准假,不过都是先从士兵开始,我们是队官,杜廉也是军士长,所以没能第一批回去。”

“俺已经攒下不少银子,想着从这里带海货回去。”

李达道:“熏鱼干是好东西,海参干也带一些,大为滋补,给你们家三叔补补身子。”

提起杜老爷子,三个出自一个百户的家伙一起沉默了一下,都是想到自己的家人妻小,一出门就是这么久,自然是十分想念了。

但这种情绪很快就好转了,大家都想到营房私人箱子里藏着的银子,每人均是不少。他们的月饷是普通士兵一两八,伍长军士长级别二两四,队官算武官了,每月三两,加上各种补贴,平均月饷四两左右,再有训练达标和表现卓越的奖励,每个人都攒了小二十两银子,对杜家兄弟来说不比在女真地界多,但在女真地界随时有生命危险,有朝不保夕的感觉,精神压力极大,而在这里,毕竟是替朝廷效力,而且打的是海盗这样为祸地方的混帐,因为军纪好,薪饷高,军户和民户都尊敬,地位也比当年的辽镇镇兵要高的多,精神状态就要好的多了。

杜义道:“顺字行在中左所北城开了一家铺子,听说这一次两艘大船送北货到南方,然后就是两船南货回来,估计我们能等到那时候,带他十两八两的南货回去,那可就太美了。”

这一次旗队长都掺和进来了,他们反正还没有正式执行军务,还在等候和警备之中,所以聊天不算什么,只要不擅离岗位就行了,将要有大批南货前来的消息人人都知道了,顺字行在这里早就开了门店,什么都有,只是多半是北方货物,不过顺字行的货物挑选的性价比很高,有一些人信不过,总想货比三家,但和那些货郎行商手中的东西一比,顺字行不论是茶叶还是布匹等货物都是十分精细,而且价格也不高,众人都不明白物流的妙处,不过货物好坏和价格还是可以分的清楚的,这门店还空着好大地方,就是预备南货过来贩卖,还有金州卫城店,盖州店,海州店,一路到辽阳,宽甸尚且无店,因为尚无驻军,不过听说宽甸的驻军将领已经十分着急,几次催请辽阳顺字行店开分店过去了,那边只有收货点,收皮货人参和大木,当地驻军早就十分的不耐烦了。

因为当初定的是辽南压,宽甸收买为主,现在那边的将领都被腐蚀的差不多了,只等驻军到位,分店一开,物流人流开始流通,自然就水到渠成,将宽甸纳入体系之内。

第494章 海边

这等大文章李达等人是不可能知道并明白的,不过这不影响他们的兴致,很多人在讨论一两个月内南货抵达的可能性有多大……不能怪这些人没见识,事实上他们已经开始成为这个国家最有见识和执行力的一批人之一了,当时的物流之难,后人是难以想象的,试想数百年后有大量的货运卡车,高速公路,物流仍然是货物贩运的最大成本之一,更何况在此时道路条件不佳,只有畜力和利用水力的明朝物流有多么困难?后人吃到各地的菜肴不困难,用某地的物产也不困难,在明朝时,却是十分困难的一件事。就象是在辽东收购价为九两银子一斤的人参,到了江南,就是翻上去十倍价格也不止,如果是百年老参,黄金也不一定买得到。

惟功的商业帝国一开始就建立在物流上,可以说是抓到了最好的切入点,真真是最妙的一招棋了。

众人正说的入港,号炮连响,这一次却是用的将作司刚送来不久的四门小炮。

重约七百斤不到的样子,用两个高大的车轮推拉,炮身可以上下调整,全部用青铜铸成,炮管上有望山,方便调距瞄准,炮身后是挂钩,可以悬挂在马车尾部拖拉行进。

这是将作司费时半年多铸出来的第一批铜炮,听说是总兵官大人和赵士桢等人日以继夜的研究,铸炮在大明本来是比造枪要简单多的事情,因为铸炮的泥模法已经很成熟了,不象铳管要熟手匠人不停地钻管,稍不小心钻歪了就前功尽弃,而铸炮就简单一些,虽然失败率还是很高,炮模要提前几个月大量制造,然后晒到一点水气也没有,才能使用,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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