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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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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请说。”

两位老者,虽然语气和缓,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却是十分明显了。

“我家是什么出身?”

“大哥在说笑么……我家已经是七世经商……”

七叔祖说到最后,话突然打了一个顿,大约是想到一件事,自己后悔不迭,只是现在想下台却是有些难了,他的一张老脸,顿时就变得十分的难看。

“大家看来拜祭祖宗时,都漫不经心啊。”

宋钱度的祖父抓着老七一个痛脚,心里十分舒服,趁机又敲打了在场众人一句,然后才吩咐道:“随我到祠堂来。”

祠堂不是整个宗族的大祠堂,是在家里祭祀祖先神牌的小祠堂,众人移步,没有多会功夫便到了。

打开门,告罪上香,再看正中牌位,除了姓名之外,边上小字赫然写着:大元平江海运万户府副万户。

“至元十九年,大元朝廷敕造海船六十艘,试行航道,至元二十年,在平江府成立海运万户府,除了达鲁花赤是蒙古人之外,两个万户,三个副万户,全部是我们江南人。我宋家创业之祖,便是副万户之一。”

“原来如此。”在场众人,平时倒还真没注意到这个官职,主要是宋家行商已经七世之久,除了少数子弟能够读书应试成为官员之外,多半的身份都是商人,主要是大明的商人世家虽然也有大量土地,肯定也有宗学,但在科举的底蕴上不能和真正的读书世家相比的,因为这种潜意识,倒是把祖宗创立基业的本钱都给忘记了。

元朝划定民族为四等,南人是最末一等,而元朝一年的田赋一千二百零一万石,其中腹里地区,也就是北京和河北等地是二百二十七万石,剩下的大头江浙行省就占了四百七十九万石,占了一半左右,是以漕粮北运,对元朝不仅是维持统治,而且是性命交关的大事。

初始时也是河运,不过元时运河没有大规模的疏浚工程,运力十分有限,为了解决难题,海运被提上日程,到至元二十年时,成熟的海运路线已经被确定下来了。

即:从刘家港入海到崇明岛三沙进入深海,北去经成山角折向西北行,经刘家岛,沙门岛过山东半岛的莱州湾,最后抵达直沽港口,然后经短暂的内河河道,直入京城城下。

当时的北京,与后世完全不同,城门口就有运河河道和码头,十分繁富,每日都有大量的漕船和普通船只到达,与宋之开封相差仿佛。

到大明底定天下,重开运河,废海漕为河漕,主要原因不是海道的不保险,事实上这条海道没有风浪,漕船的损失不比运河大什么,而且一路通畅,不存在枯水季,也不需要大量的纤夫和卫所军来提供人力帮助……明朝对运河大动脉也是下了血本的,沿途布置了几十个卫所数十万人,这些人到明末时已经彻底成为纤夫和漕船船夫,清朝接手,卫所就直接转成大大小小的漕船帮派了。

当时的河运和海运之争,无非就是这些人的生计问题,从明到清,一直有所争议,而事实上是铁路大修,河运彻底废除之后,虽然如淮安这样的城市萧条了,几十万船工纤夫和他们的家属也并未因此而无法生存,所谓的担忧,只是僵化体制下的怠政的借口和理由罢了。

对宋家来说,朝廷的海漕和河漕之争对他们是无所谓的事情,但祖宗这个官职的存在打开了尘封的记忆,再拿来家谱中的一些记述,前事就十分明显和确定了。

“这么说来,”有个叔祖十分兴奋地道:“海运之事可行?”

“自然可行,”宋钱度的祖父很笃定的道:“我看没有什么不能谈的,那个叫唐志大的辽商已经出了二十万,我们宋家岂能连一个暴发户也不如?我的意思是我们家出五十万,你们看怎么样?”

宋家虽然是累世经商,但手头可随时拿出来的银子也就是五六十万左右,这么一投,等于是近期内所有的可移动的资本都投在这件事里了,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反对,包括老者和中年人在内,全部都是在不停地点头,连开始打击宋钱度的七叔祖,也是默然点头,他虽然想和大房别苗头,但不是傻子,有这么壮大家族的机会不抓住,那也枉为商业世家的人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老太公威风凛凛的道:“各房将窖藏的银子都挖出来,外头铺子里的银子先往一堆拢,半个月后阿大辛苦一下,亲自去一次辽阳,把银子送过去!”

阿大便是宋钱度的父亲了,以前宋家是第三代出面,现在涉及到几十万两银子的投资和未来的大发展,老太公已经望七十了,自然不能亲自前去,少不得叫宋钱度的父亲亲自跑一趟了。

一个脸白胖胖的中年人赶紧踱出来,打躬道:“父亲放心,此事交给儿子去一手办理,一定妥当。”

大房这般得意,其余各房眼里都是嫉妒出火来,不少老人的眼光都在宋钱度身上打量着,心里十分羡慕,长房有这样的佳孙,还得兴旺好几十年。

……

……

各房众人散去后,宋钱度被祖父叫到他的住处,爷孙两人对饮说话。

在儿孙几十人的大家族中,这样祖父和孙儿共饮的情景是很少见的,宋钱度也是有些紧张,好在祖父问及张惟功和辽阳的情形,他的肚里也是憋了一肚皮的话,自然是一五一十的娓娓道出。

“这么说来,”宋钱度祖父慢慢喝着一杯上好的五加皮,沉吟着道:“这英少国公,其志非小啊。”

“孙儿也是这般看。”

“你看,他是不是要……谋反?”

“这怎么会。”宋钱度想了想,很坚决地道:“本朝勋贵谋反尚无前例,已经位至人臣之极,何来此想?英国公府受恩深重,在勋贵中是排名靠前的,我看少国公只是一心要做一些事情,祖父可能误会了。”

说着,将惟功在京城时的情形说了。

听他这般说话,老人家才释然,点头道:“如果他有诡谋异志,在京时不会得罪那么多人,这么说来,他在京将武臣和勋贵得罪的不浅,文官又忌惮他,只能在地方上施展抱负了……这么说来,他是一个能做事,也想做事的人。”

“孙儿也是觉得,少国公是一个心胸大于才干,自律而又踏实的人。”

“钱度你以前一直是眼高于顶,现在看来,真是被人折服了。”

“嗯,现在不怕您说,孙儿也是想为辽阳做些事情呢……比如这一次回来,少国公托付我几件事,一件便是替他寻访人才,经济之道的,天文地理的,医术高明的也要,还有,能知农事的,最要紧。”

“做事情首要得人,他能叫你们这些人这么归心,将来辽阳的成就怕是会大过广宁不少,本朝看来还有几十年兴旺。”

老人是从弘治尾巴这样的“中兴”岁月出生又成长的,正德的荒唐不必多说,嘉靖爷在位四十多年前半截是国穷民也穷,一片凋敝,海瑞骂说的嘉靖嘉靖,家家干净,倒也不是胡说。虽然宋家这样的世家大族不会穷困,但天下大势不好,一个家族也不会超脱于大势之外,那些年宋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待后来倭寇横行,在江南和浙江一带倭寇祸乱特别厉害,这里是宋家的根基所在,情势就更紧张了。

一直到戚继光和俞大猷这些名将横空出世,将倭寇扫灭干净,再到隆庆开海,万历之后张居正持国,大家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所以,国有良臣,良将,对这些老人来说是感觉很开心的事情,他们不会如目光短浅之辈那样,觉得天下之事与我无关,事实上,天下大事,与每一个人息息相关。

有这种认识,老人觉得有必要帮一下,凝神细思一会,便对宋钱度道:“你到法华汇去一趟,那里有一个小伙子,常与人说要以天下为己任,他老子说他有痴气,常训他,我看他倒是一个人才,你去一次,看看怎样罢。”

第456章 崩沙

在中国一副中兴气象的同时,远在东海彼岸的岛国之上,已经绵延了超过百年的战国时代,似乎也真是有了终结的气象。

与几十年前的日本相比,那种某大将仓皇来报有五十名强敌来袭的情形不多见了,各家大名已经将各小势力或是铲除,或是收服,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大势力,每一家都是拥有数万人左右的兵力。

比如十几年前“上洛”的织田信长,在其第一次入京都时,他的盟友德川家出兵助阵,加上织田家和其余几个小盟友,一共凑了两万农兵,就这样还击败了六角家和三好家,拥立了新的将军,上洛成功。

等到了现在,织田家光是常备兵而不是农兵就超过当年的数字了,在击败了武田家的骑兵之后,织田信长派出柴田胜家,羽柴秀吉等重臣经略各地,他自己改稻叶山城为岐阜城,仿周文山在岐山的例子,除了中国的毛利家和本愿寺之外,整个日本已经几乎没有几家能和他掰腕子的势力了。

在这个时候,谁都相信,织田氏一统日本,拥立公家,自己成为新的幕府已经最多是三五年内的事,日本的战乱,终于可以平定下来了。

“参见右大臣阁下!”

在高大的日式阁楼之内,第三层的宽阔房间之中,被称为大魔王的佛敌织田信长歪躺在地上,身上只有一张席子,两个年轻的武士跪坐在他身体的左右两侧,目不转睛的看向趴伏在十步之外觐见大名。

相对于其余的人,眼前这人身材实在太矮小了,大约只有不到一米五的身高,身体又瘦,躬伏在地上,头发也是不多了,看起来就象是一只掉了毛的猴子。

虽然心里这般想,但这些少年武士受过严格的训练,绝不会在脸上显露出任何的表情。

况且,眼前这人也是不能够轻视的,已经拥有百万石高的领地,麾下大票能征善战的武将,能在一个商人家里长大,以一个普通的町人成长为织田家现在最具实力的大名,本身也说明了眼前这人的实力。

“猴子啊,好久不见你了。”

被织田信长称为“猴子”的这位大名,便是后来名气不下于信长,开创了日本战国时代终结的局面,成为关白,后为太阁,赫赫有名的一代豪强,丰臣秀吉。当然,现在这个人还叫羽柴秀吉。

以前,因为是町人的身份,秀吉在织田家寻得的第一个差事就是足履,也就是专门负责替织田信长拔封的下人,从这个职位,再到足轻,侍大将,部将,奉行,城主,大名,一路走来,秀吉自是付出比常人更多十倍的艰辛……不用多说,日本这样阶级分明的国度,一个下层人走到最上层,付出的东西,绝对比其余国家要多得多。

信长以前是叫秀吉“猿”,后来叫猴子的人多了,便也随众人一起叫,秀吉习惯了,倒也丝毫不觉得有惭愧之意。

“此次前来,是有一些军务,另外有一件要紧的事,想与主上商议。”

“先说军务。”

“是!”

秀吉毫不怀疑,以信长的暴躁性子,自己敢有质疑或是犹豫,会遭遇什么样的疾风暴雨,事实上,他见的多了。

当下侃侃而言,最近他在中国的军事行动十分顺利,打的毛利家节节败退,同时还威胁到信长的老对手上杉谦信,这些成绩,足可叫信长高兴。

“哈哈,打的好,猴子,我要和你喝两杯,庆祝一下!”

虽然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信长和当年“尾张的大傻瓜”时没有任何不同,做事率性而为,没有应该或不应该的想法,他当即击掌,令人取来好酒,他与秀吉对坐共饮。

这个时候,主君与臣下的气氛就变的亲切的多了,秀吉感觉机会良好,趁机将自己心中所思说了出来。

“又是想攻打唐国?”信长歪着脖子,看着秀吉,狂笑道:“你这猴子胆气还真是剑豪的水准啊。”

“打下唐国,主公可为唐国皇帝。”

信长沉默下来,天并不热,但他的额角也有一点汗珠显现出来。对这个狂人来说,当唐国皇帝,也是一个难以想象的诱惑,同时,他也有一种十分可怕的感觉。

这番对话,对这两人并不是突如其来,而是秀吉一种整体大战略的体现,事实上在天正五年之前,也就是信长第一次上洛成功之后,秀吉就曾经在征战之余,考虑到结束日本战国之后的事情了。

在他看来,日本不过是一小国,无法真正凸显自己和主公的威能,最好的道路,就是征服唐国,以朝鲜为跳板,再攻入明朝,最后,统一三国。

用秀吉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混元一宇,“显佳名于三国”。

这无疑是疯狂的想法,但对当事人来说,这种想法并不是毫无来由,也绝不是空穴来风。

事实上日本对明朝的了解一直没有停止过,从嘉靖年间到万历,这几十年来,倭寇就是日本的第一手情报来源,然后汇集在长崎的中国人也或多或少给日本人提供着最新的情报。

在秀吉的想法来说,明国虽大,却毫无力量,写给信长的信中,秀吉曾经大吹牛皮,形容“我军攻明,如大水崩沙,利刃劈竹,无坚不摧!”

当年倭寇在大明沿海的胜迹,毫无疑问就是秀吉底气的由来。

大明嘉靖年间,倭寇横行中国沿海,深入内地,曾经攻占多个州府,在戚继光等名将兴起之前,明军虽然调集大军,却屡战屡败,战绩十分难看,甚至几十个倭寇一至,可以吓跑一城的军民,纵使当初的倭寇多半是沿海的中国海盗,真倭并不算多,但整个对明朝武力很轻视的看法,却是在日本流传开来。

在秀吉的认知之中,明朝就是这样的形象,大而无当,大而软弱,只要信长在三五年内统一日本,集结二十万百战精锐,灭明绝无问题!

事实上后世的中国人总是嘲笑秀吉太过狂妄,其实这厮只是挑错了时间而已。他动手是万历十九年到二十年,那时候虽然万历已经怠政,不见朝臣,但张居正打下的底子太丰厚了,库藏丰厚,继续足够,明朝不仅打了壬辰倭乱一役,还打了宁夏一役,再加上杨应龙一役,三大征打完,用银超过千万,如果不是张居正十年之功,明朝哪有这个能力打三大征?

到万历四十年之后,努尔哈赤开始作乱,凭借六万男丁的小部落,四万核心两万披甲,轻松夺得辽东全境,到皇太极手中,轻松将蒙古收服,朝鲜收服,数次入关,战火一直烧到南直隶边缘,然后中国内乱,清军入关,庞大的帝国被一个两万披甲的小部落给征服了。

看到这么一段历史,以一国之力,二十万精锐倭军,征明之业,果真是不可能实现的迷梦吗?

“这件事已经很久未提,近来又是你和部下吹牛皮了吧?”信长擦了擦汗,他虽狂妄,还是感觉眼前的秀吉过于疯狂。

这个町人,这个猴子,因为出身的过于卑贱而被人嘲笑,现在一心想以更大的功绩来证明自己,这种心理,信长十分明白,越是贵族出身的人,身上可能有很多毛病,但这种急于证明自己的毛病,只有出身卑贱的人才会有。

能力越大,就越疯狂,秀吉就是最明显的例证。

“最近和部将们喝酒。”秀吉很坦然的道:“加藤清正说,如果将来能征服大明,他想当宁波城守就满足了。”

“还有个家伙,就说最少给他二十个县当封地,一个县最少有十万石,他也就成二百万石高的大名啦。”

“哈哈,你的部将们还真敢想啊。”

日本是小国穷国,但稻米较为高产,其余的物资十分缺乏,或者说,日本的发展较为畸形,到目前为止,连金银铜都不能自己采炼,比如铜钱,日本市面上流行的铜钱全部为明朝铸造,甚至有不少宋钱,毕竟明朝的铸钱并不算多,宋人的铜钱就很多了。因为贵金属不足,所以日本的贵族都以“石”来计算领地,象信长半部下半联盟的德川家康,他的领地就有二百万石的年收入,是一个实力很强劲的大名。

不过坐拥二百万石的德川家又严重缺乏金银,在信长第一次上洛时,就是赠送了两口袋黄金给德川家,最终是德川家康提供农兵的一大动力。

当时日本的农民,一颗梅子,一点大酱,加上一点米饭,就是丰盛的一餐,论起被盘剥之惨,倒是远在中国的农民之上。

以中国之大,一年田赋不过两千六百万石,以日本之小,所有大名加起来恐怕也是和中国相差不多,固然是中国还有正赋之外的各种补充,日本基本上只是田赋为主,但日本贵族挤压农民的本事,可见一斑。

若是果真将二十个江南的县当成封地给日本大名,恐怕二百万石很轻松就挤出来了。

各种狂言,秀吉边饮边谈,过不多时,将信长也是说的大为心动了。

第457章 野心

“若有一天我真能君临唐国,就住在北京,将猴子你封在南京,替我坐镇大明的南方,将信臣留在日本,把朝鲜封给胜家!”

柴田胜家和秀吉都是信长麾下的重臣,秀吉一心要盖过胜家,现在听信长这般说,立时喜不自胜。

两人将要醉倒之前,信长吩咐道:“猴子你现在不要随意向人吐露此事,总得我们将本愿寺和毛利家都征伐下来,混一日本之后,我为征夷大将军之时,再说此事。”

信长现在已经是日本第一人,几次上洛,幕府将军都是由他一手拥立,他是日本两大贵族集团平、源二姓中的后人,是正经的世袭贵族,也是“公家”的身份,所以不少人劝信长自为天皇,但信长就不愿为之,因为日本的天皇向来是无能者居之,有能者为幕府将军,总揽大政,所以信长的野心,就是在几年之后成为执掌大政的征夷大将军,实权在手,倒无所谓虚名。

如果能征服明国,那就不妨自立为皇帝了,唐人的皇帝向来是执掌实权,统驭万分,以当时日本贵族对中国的了解,这一点是人尽皆知的。

“最近岛津家给我推荐了几个不错的唐人,一个已经是足轻大将,一个也是足轻组头,我见过了,全是难得的人才,那个足轻组头叫李守拙,谨慎能干,我再用他几年,再派他回唐国去,真正收集一些有用的情报……用的那些海盗,白白害死我们的人,全无用处啊。”

“唐人的驻军,有多少道,府,县,最少查实清楚,军队用什么武器,擅长什么,有什么名将,大臣,最好是做些有用的功夫。”

“是,是!”

秀吉连连答应,心里其实不怎么以为然,他打算用唐人武士再去搜罗情报,也是听从信长的意思,他和信长两人的特点就在这里显现出来,秀吉是根据现有的情况,感觉能做了,便去做,信长则是表面疏狂,其实内心十分缜密小心,这一点,倒是和盟友德川家康很象,而信长的器宇胆气,又比德川要强得多。

著名的信长包围网时期,织田和德川联军败于武田军,信长旁若无事,皆因他深信继续下去,必能破围,而德川则吓了一裤子的屎,是真的吓出屎来了……

“猴子你这家伙这样是不行的啊……”

信长终于醉倒了,酣然入梦,在梦中,似乎已经真的攻入大明,征服天下了。

而秀吉的迷梦,似乎更加宏伟的多……不仅要混一中日朝三国,他还打算打下印度,所有已经知道的伟大国度,他都想去征服!

……

……

八月下旬的时候,张猪儿带着自己一个千总部的部下,已经在中左所和木城驿的中间,靠近西官山的地方,建起了一座营地。

凌晨之时,他趴在还散发着新建筑特有的石灰和泥浆味道的公厅内,借着油灯的灯火,书写着报告。

现在有司各司其职,象中左所营地这样的大兴作是由建筑司来执行工程运作,用的物资,材料,银两,由建筑司向财务司报备,同时廉政司会派人员来监察,民政事务,军人不必多管。但底下领了多少帐篷,领多少器械,使用多少军需物资,尽管有军需司的人在千总部负责统计审核,但主官还是得亲自报备才行。

“迄今为止,本部所领战马马匹一百五十匹,辎重杂马一百三十匹,大车二十七辆,盐菜银子三千一百五十两,公使银一千二百两,所建房舍军营四百一十间,校场一个,火铳一百二十杆,子药三千斤,弹丸一千斤……”

写到这,感觉到夜风的凉爽,张猪儿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将信纸用火漆封好,预备第二天交给军需的人,一起上交。

每个千总部所领的银两,物资,包括军铲和帐篷,铁锅,罐子,小刀、叉、水壶在内,全部要有明细的帐目表,并且隔一段时间统计损耗。很多细节上的工作,军需官就做好了,不过需要主官确认下来,张猪儿这一次报备的是大件,主要是战马和火铳。

他的千总部当然不可能补齐,现在各营其实只是把架子铺起来,各千总部也是如此,不过中左所千总部是独立在外,需要单独镇守一方,特别是镇守军港,张猪儿临行时被召见过一次,与惟功面谈过后,才知道自己责任有多重。

镇守军港,肃清地方,同时还要挤压原本的中左所,配合有司的工作,可以说,他要做的是千总军官的事,又远远不止一个千总军官。

正因如此,中左所千总部两个司各配了两个满员的局,一个老兵局带一个新兵局,同时还有一个骑兵局,虽不是夜不收局,但也是十分精锐,有一些老兵参加过镇夷堡之战,也有一些是赵雷奔袭救出曹簠时的部属。

虽然只有不到七百人的部下,这也是张猪儿带过的最强的力量了,在此之前,他就是一个司副把总,这一次大扩军,是很多军官的机会,张猪儿是幸运的,他抓住了这个机会在手中,一下子就跃成了千总,很多以前的上司,已经成了他的部下。

只经过一个半月的建设,四百多间营房和环绕一里半路的胸墙堡垒,配合十来个箭楼哨塔,整个千总部的营地,防备十分森严,营地里有取水的深井,排水沟,垃圾填埋和厕所,一应俱全,背倚西官方,在他们的正前方,就是中左所的北城,再往前就是南城,往东南方向就是土城子。

三个城加起来,方圆也不到十里,张猪儿站起身来,借着官厅高大宽敞的窗子往北去看,但见三个城池如同蹲在地上的三个怪兽,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楚,只有城楼子上挂着的气死风灯,在初秋的微风里来回地摇晃着。

很快就要天亮了,借着灯火烛光和晨曦的微光,张猪儿最后写道:“中左所千户黄敬特别费二百两,以上。”

特别费是从公使费用里出,一旦用光就要请军需司补,公使钱由主将自由支配,但要写明用途,以备查察。

一般的地方官也有公使钱,但那等于是特别津贴,只要用不完就是官员自己的,大明官员似乎还真没有把这钱用掉的,反正当官不修衙,不事兴作,又能得好评,还能把银子落袋,皆大欢喜,最好不过。

辽阳镇的公费就是公费,张猪儿用来买纸张笔墨的钱就是从这里头来,但叫他贪污几钱银子,他不敢,亦不值当。

好歹一个月十六两了,还有米,粮,布,何必干这种营生行当。

象辽东都司原本的这些武官,那个黄敬是世袭千户,田亩也有过千亩,役使军户替他种地,一年所得不过几百两,开销又大,还要贿赂上官,穷的要死,二百两特别费他打算亲自送去,看看黄敬的表情也好。

天亮之后,军号响起,所有的士兵起身跑圈,十二圈跑完了,每人身上都是大汗淋漓。

在这里立营已经有半个月,新兵从入营直接就拉练到这里,然后每天上午三小时体能训练,下午一小时体能,两小时技战术,晚上临睡前一小时识字班和讲评点名,然后熄灯休息,时间虽不久,那些新兵也脱了身上的平民习气,一举一动都象个军人的模样了。

正因如此,张猪儿决定今天开始第一次行动。

军号声中,七百零五人被集结起来。

“全体,披甲!”

“是,全体,披甲!”

张猪儿沉声下令,两个司把总,四个局把总,还有他们的副手,立刻接二连三的下起令来。

他的千总部已经发下火铳,军训局还配给了最好的一群教官,都是精通火铳发射与战法的好手,同时周晋材可能也在月底或下月初赶来,甚至有传言,总兵官大人也会前来中左所,一则视查军港建设,迎接第一批放排前来的大木,二则就是观察中左所千总部的训练情形。

因此,在队伍之中,不仅是有张猪儿的部下们,还有相当多的教官,他们在脱列观察,有时候会提醒部队主官。

“此时不妨松散,但行军和战时一定要更加密集。”

“要叫弟兄们适应下来,每个方阵内彼此留多少距离,给火铳手多大的施展空间,各方阵之间的通道留多少距离。”

“入你娘的,长枪手在两侧是要保护铳手,你们离铳手有些远了!”

这些军训教官都是从舍人营时代就开始参与军训,到目前为止,各局训导官已经全部脱离指挥序列,成为专职的教官,等军队成为老兵,训练合格之后,他们会再去训练新兵,而一旦有新战法,他们可能也会出现在老兵队伍之中。

在他们眼里,只有受训者,没有老兵新兵之分,所以队伍中不论新老,只要出现错误,便是挨骂无疑。

张猪儿的老上司李宝,也在其中,他现在是千总部训导官,与张猪儿平级,平时脾气很好的一个人,在此时却是涨红了脸,青筋毕露,不停的大声喝骂着。

第458章 纵队

李宝不停地呵斥着,战兵队列之中,却也是有人低声说话,大大咧咧的,不大将李宝等训导官看在眼里。

“你瞧他们的蠢样。”说话的是李达,穿着是一身短罩甲,也就是半身甲,身上是披甲军服,他是火铳手,所以只穿半身甲配铁盔,身边不远处的杜义和杜廉哥俩就惨了,两人是长枪手,穿着一层锁甲,还得再披一身铁鳞甲。

此时的大明国力尚强,不象几十年后,除了少数精锐之外,连甲也凑不起来,铁盔也是绣的,和建奴打了几十年,人家越打越强,身上全是精铁甲胄和精铁武器,明军越打越象叫花子。这些甲胄,一半是京师兵部配给,短罩甲却是将作司的兵仗局打造而成。

短短时间,几百具铁甲就打成发下给部队,圆铁片打的坚实圆润,穿铁片的皆用牛筋,用工十分精细,用心,虽然是短罩甲,穿在人身上,仍然是有十分坚固的防护作用。

制式短甲重十五斤,用铁十一斤,防护能力极佳。

锁子甲和铁鳞甲超过三十斤,用铁也在二十斤以上,防护能力更为强大。

穿甲之后,加上身上的装备和手中的武器,每兵负重在五十斤以上。

这样已经是十分精简了,若是按以前的边军标准,全部都由士兵来负重,每兵负担是八十八斤,这样的负重在身上,能走路就不错了,更不必谈披坚执锐,争胜沙场。

重量的减轻,原因来自辎重队,每千总部都会有一个辎重大队,再配上工兵队,将以前长夫和辅兵的事战兵化了,大大减轻了第一线部队的负担。

听着李达的话,杜义和杜廉只是苦笑,李达这厮嘴太臭了,三十来岁的人,几乎无一刻消停的时候,在家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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