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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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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溶在徐爵面前十分和蔼可亲,上前两步,拉着徐爵的手笑道:“进里头说话,一会叫人备一桌酒席,我们边喝边说。”

“不成,不成。”徐爵连连摇头,笑道:“这阵子刚开市,盘点新货定价格,旧年的银子年前不得盘出来,现在也要送那位的府里头去,忙的真是脚不点地……不怕老公爷你怪罪,若不是那位亲口说了叫我走这么一趟,在下还真的是没空前来贵府啊。”

张溶听的一阵默然,这徐爵所说是实,冯保的八处官店全是他主持,有质铺钱庄也有塌房,这些地方还兼顾收税的责任,冯保的店哪里会循规蹈矩,店里的伙计充当税吏,到处都明收暗抢,八处官店一年最少净利几十万两,是京师里各家都知道的大肥肉,若不是冯保这样的主人,最就有人合计想抢过来了。

徐爵主持官店,还要替冯保打理家里的事,帐目之事库管之事也是他负责,和官员交接往来,与张居正的勾通,都是徐爵的差事,这样的核心大总管居然为了张惟功的事跑这么一趟,自己这个过继出去的孙子在冯保眼中是什么地位,可想而知。

“贵府五哥儿在哪?是不是这位小少爷?”眼前人不少,徐爵虽胖,眼神却是十分锐利,在场中扫视了一圈,惟功又是唯一的小童,一下子便是被他发觉了。

张溶神色十分尴尬,白眉皱成一团,他总不好说正要动家法责罚,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徐爵这样的人心思动的十分快,当下只作没有看到,上前两步,执住惟功的手,笑道:“哥儿真是了不得,听印公说起你今日奏对之事,沉稳有致十分得体,皇上后来在太后跟前也提起哥儿,着实夸了两句。印公听说后十分高兴,着我送了几套书过来……”

惟功十分得体的道:“皇上夸赞是圣恩,公公所赐愧不敢领,实在不敢当。”

“呵呵,当得,当得。”

徐爵当下捧出一张书单来,林林总总,怕有几十套之多,古人的书籍都是一套几十本,这几十套书最少也得几千本书,冯保这一出手,还真的是出人意料的大方。

“呵呵,惠而不费,没有什么的。”见国公府上下要过来辞谢,徐爵摆手笑道:“若是真贵重东西,印公他老人家也舍不得的,司礼监刻版印书的人手有一千五百多人,哪一天不是几百套书出来,眼前这点真的不算什么……”

将书单送上,又着实夸赞了几句惟功“少年老成”徐爵便拜辞张溶和张元功张元德等诸兄弟,笑呵呵的告辞离去。

他一走,在场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张元德十分难堪,看向惟功的眼神充满怨毒。

张溶干咳一声,道:“虽然此子在宫中表现尚算得体,不过究竟还是有错在先……今日这打先记下……”

听到他这般说法,惟功嘴角微斜,露出微嘲之色。

张元芳向他做了一个手势,是警告他莫要得理不饶人,虽然有徐爵上门,有皇帝和冯保撑腰,但英国公府毕竟是大府,不能以寻常人家相视。

老爷子要真固执起来,打了惟功,后果也不会真的很严重,了不起向皇帝和冯保解释一番就行了。

众人正欲散去,却见那金哥儿再次跑来,这一次速度更快,显是有更加紧急的事情发生了。

第038章 入门

“五哥儿慢走,这一次还是与你相关。”

惟功和七叔两人刚刚抬脚行走,却听金哥大呼小叫,众人闻言,齐齐愕然。

惟功也是有点惊奇,今日之事就是和宫中有关,难道是皇帝又有什么赏赐?自己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皇帝略感意外和赞赏,应该不至于此吧?

说话间金哥儿跑到近前,先向张溶行了一礼,禀道:“太爷,又有客来拜。”

今日之事十分戏剧化,张溶年纪大了,此时颇感无力,无奈问道:“此番又是谁过来了?”

“这一回是江陵相国府中的游七爷……说是江陵相国有命,前来拜会咱们家五哥儿。”

“是他!”

刚刚过来的徐爵好歹还是四品卫指挥,此次过来求见的索性就是一个身在张府当总管白丁,但张溶听了,老脸越发苍白苦涩,看向惟功的眼神也是充满不可思议之感。

张元功等人眼神中也满是震惊之色,今日之事,真是奇峰突起,不可思议。

惟功本人倒是淡然,他已经想明白了,今日之事估计是涉及朝争,自己一下子卷进两个大人物的漩涡里头,因此叫这两人注意了一下,但不过也就是这样了,他才七岁多年纪,这两个大人物不会真记得他的。

“快请进来!”

张溶一迭声下令,再也不端着老国公的谱了。待看到青衣小帽的游七走过来时,堂堂英国公竟是步下台阶,先执手为礼。

“老国公这是要折杀在下了。”

游七江湖客出身,为人浮滑,见张溶过来,连忙上前扶住,连声逊谢,语气十分谦恭谨慎。

虽是如此,张溶亦不敢怠慢,宾主二人客气几声后,便邀游七入座细谈。

“不必了,今日前来只是奉相国之命送一套书过来,听说贵府五哥儿十分聪明,相国说小孩子好学是好事,赠书一套,虽不甚好,不过也是宋人版书,也算相国的一番心意。”

张溶嘴里含了黄连一般苦涩,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哥儿若是得空,还请到相国府里来玩。”游七这话却不是张居正交代的,而是张家五公子简修特别交代下来,游七只负责转告:“我们家的四哥也喜欢武事,相国虽然想他读书上进,但他只喜欢骑马射箭等武人之事,相国笑说看来吾家要出一个武臣了,简修公子听说贵府五哥儿喜欢习武看兵书,十分欢喜,已经将哥儿你引为知己了,得空的话,请过府一叙。”

张家六子,敬修嗣修都在读书,而且已经是举人,三子五子亦是秀才身份,只有老四简修嗜武成狂,是张家有名的浪荡子和异类,所以游七的话出于张简修之口,并不奇怪。

“多谢简修兄青眼,有空的话小弟会上门求教的。”

“得,话替你们带到了就成。”

游七完了差事,便拱手告辞,匆忙离去。

在他走后,在场的人感觉更加古怪,张溶这一次连话说的兴趣也没有了,只深深看了惟功一眼,甩手便回了屋。

张元德则是眼神怨毒,扫视在场诸人之后,怒哼离去。

他将惟功带入府中,此时怕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小五,好做。”

张元功感慨万千,眼前这个小子,看起来比自己当年强过百倍,他抚了抚惟功的肩膀,珍爱之情,溢于言情。

惟功自己却是神色淡然,只向张元功微一躬身,便是与七叔两人相伴离去。

“你这小子啊……衣服哪去了?”

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之中,张元芳第一句话不问宫中之事,反是问起惟功的衣袍。

惟功心中一阵温暖,便择要将冷铺之事说了。

当然,他心里的打算是不会和七叔讲的。

“助人是好事,不过你还真有古人孟尝之风,脱了自己衣袍叫人当了换吃食,亏你想得出来。”

张元芳哭笑不得,少不得将此事揽了下来,叔侄二人打定主意,不能将此事如实告诉七婶,否则的话,两人俱是不寒而栗。

“这等事不能再为之了。”张元芳警告道:“咱们助人是好事,但也要行有余力才是。”

“七叔放心,我不会的了。”

“宫中之事,随时都会有变化,也不要自满。”

惟功正色道:“我不会是那般浅薄轻浮之人,七叔请放心。”

张元芳莞尔一笑,道:“若非天天看着你,几乎疑你是诸葛多智而近妖,小小年纪,这般早熟。”

叔侄二人一起大笑起来,只是一个是高兴开心,一个却是心怀鬼胎的干笑。

……

此后一段时间都是风平浪静,张惟功每隔一两日入宫,陪小皇帝练习骑马,宫中的御马都是调教好了的,十分驯良,在马耳朵边就是放上一串鞭炮都惊不了马,十分安全,惟功的责任就是提醒皇帝仪态姿式,在一边护卫的太监有好几十,安全上头他不需担心。

经过上次之事后,万历对他也是有所注意,惟功也是打点起全部精神,努力将自己的差事做好,可惜万历似乎在此事上天赋不够,总之,进展不快。

正常的日子里,他仍然是以习武为主,同时开始思索怎么靠着那些小家伙开始赚钱。

但偌大的京城,除了偷窃,敲诈,乞讨之外,似乎以他们这一群人,想赚钱的可能是几乎没有。

哪怕就是卖力气,那些是大兴和宛平两县农民们的专属业务,想抢过来似乎难了些,此外卖柴,卖鱼,卖菜,收垃圾甚至粪桶,都已经有了各自的势力范围,想插一杠,就意味着最少有十场八场的群架要打。

开酒楼,官府有好几十家官营酒楼,几百套的银制或铜制的上等餐具价值不菲,勾栏和演乐胡同则是销金窟,文人雅士商人都往那里去,官员也换了便装,偷偷摸摸上门,他们想开酒楼,还是别做这种梦了。

惟功打听了一下,整个京城,大兴和宛平有五万多家铺行,一百三十多个行业,其中宛平三万多家,大兴一万多家,都是被官府和牙行、皇店加官店的全套体系垄断起来,各行各业,都是有自己的一套规矩,想贸然插入其中,刚一入水,就会被一群鳄鱼给吞掉的。

大明也不是没有普通的商人,不过都是有地域之分的,比如徽商可以先跟着同乡大佬学习,然后几人合伙,最后单干,成功的徽商都是这个路数,不成功的可能是一直保持初始或中级状态,但怎么样都会混口饭吃。

而惟功就别想这么做,同理,晋商也是这么封闭,根本不接纳外人。

他暂且没有什么办法,唯一的办法也是忍不住破口痛骂封建商业壁垒实在是太可怕了……

……

“你的马桩已经有根底了。”

三月中的时候,已经快两个月不见的吴惟贤终于再次上门。

此时惟功终于明白过来这厮为什么不收自己为徒,这样的见面次数如果他还收徒弟的话未免也太腆着脸了。

“不错了,姿式很对,已经不需要我来调校,你这样站下去,身体会越站越好,劲力也会越来越强。”

在小院东侧,吴惟贤和惟功两人对站,看到惟功的站桩姿式之后,吴惟贤也是赞不绝口。

“再下来,我要教你长劲力的法子,能不能入门,成为真正的力敌百人甚至千人万人军中能杀入杀出的无敌猛将,就看你能不能掌握这种法子了。”

吴惟贤脸上露出郑重神色,他叫惟功两脚一前一后站后,一手按在肋下,一手竖起,两手平伸出去,整个人,就像端着一杆大枪。

“古人征战,最重矛、枪、戟,这几样,都是长兵器,练功夫怎么都脱不了这个架子。”

“人的身体中线是一条脊椎,想用长兵,重要的不是手和眼的协同,而是要将劲力练到脊椎上去,练不上去,就算你站一辈子桩,最多也就是一个寻常武夫,干个伍长甲总,或是到民间当个武师是够格了,想当大将猛将,差的远。”

“要练脊椎,要紧的就是存住气,这气不是呼吸之气,而是道家所谓的先天之气,以呼吸秘法,将劲力存于身上,化入丹田,发力之时,气劲不外泄,不是用的普通的筋骨外力,而是用的丹田之力,一声呼喊,劲力自内而外发,平时存力,打时用力,平时存储的多,打时用的就多,等你能开五石强弓,左右开弓挥洒自若,能用数十斤重的强兵,戳挑劈刺无所不能,那时候,你的武艺便成了。”

吴惟贤今日教授给惟功的,是宋明之际由武学大师和道家宗师共同研究琢磨出来的武学根基,很多东西,玄而又玄,但真用白话说出来,师傅教出来,其实都是很简单的法门。

只是坚持下来,并且由明师不停的调整姿态,真正的带入门,普通人是没有这种机缘的。

站桩合格之后,吴惟贤才决定将真正的武学法门教导给惟功,其慎重之处,也完全能看得出来,这些法子的要紧之处。

甚至有些将门或是民间的名家,都是传子不传女,因这种保守行径加上战乱,真正的杀人武学渐渐失传,也是一件令人扼腕痛惜之事。

“拳法,便教你查拳!”

吴惟贤神威凛凛,喝道:“看我这一拳!”

他身前是一堵厚重的砖墙,吴惟贤猛然出拳,快如闪电,“啪”的一声,击在墙体之上。

整个出拳的过程,快捷如闪电,刚猛如霹雳,配合出拳时的喝声,令人有天神下凡之感。

再看墙上青砖,受劲的地方,已经被打成粉碎!

这一拳若是击在人身,最好的结果也是要呕血重伤!

第039章 变化

吴惟贤教自己查拳,惟功并不意外。

他是下过工夫的,当时的太极拳刚有萌芽,体系还不成熟,至于形意、八极、八卦诸拳法也是在清季才成熟,而且那些民间的拳法重套路,根本不是军中杀伐拳法的对手,象吴惟贤这种练出气劲的高手,根本不会去练那些套路。

但查拳是例外,原本就是军中杀倭总击出来的拳术,走的就是一拳毙命,招招杀敌的路数,也是当时最流行的拳法。

不过也是有点失望,惟功颇有失落的道:“吴叔难道没有什么秘法拳法吗?”

“秘法是练气,练身子,练发力,拳法有什么可秘的?杀人无非就是那些手法,劲力练到了,你比他力大,比他出拳快,你便打死了他。你耳目灵便,在万军从中,你能听得见有箭在射你,有尖啸声,有枪在刺你,有振空的嗡声,有刀在砍你,你能感觉到,还躲的开,身形比人家快,你便能保住性命。”

吴惟贤不胜悠然的道:“当年我兄弟二人还有朱冕大哥,三人为锐兵,每战必在阵前,我三人持盾使刀,经常有百名真倭围攻,朱大哥当前,我兄弟在两侧,朱大哥手起刀落,必斩一人头,我二人持盾舞刀,无人能伤得他分毫,一路从阵首杀到阵尾,那是真的痛快,哈哈,好多年没有能痛斩倭人首级了,真是手痒啊!”

他说的朱冕也是浙兵中的佼佼者,以壮士身份入募为兵,每战必缴纳首级,以小兵身份一路升上去,可惜就是死的早了,否则现在最少也是和吴惟贤相当的身份。

惟功听的也是不胜向往,油然道:“可惜现在倭寇被杀光了,不然我也想去杀倭祭刀呢。”

吴惟贤叹道:“海上还有一些,不过是真的不成气候了。倒是当年十倭中只有三名真倭,现在的倭寇,真倭多了些。”

惟功震惊道:“当兵只有十分之三是真倭?”

“唔。”吴惟贤点头道:“当年倭寇,多半是中国人。”

“那他们为什么为倭寇?”

“这个就复杂了……”吴惟贤沉吟着道:“嘉靖年间尚且不曾开海,海禁尚严,福建和浙江一带,多山少田,民喜经商,又能冒险,所以入海讨生活的极多。因为法禁严厉,捉住了就斩首,我记得在成化年间,一次捕船民数十,不分良莠皆斩。后来只要入海的干脆就存了不回岸上的心思,时间久了有一些还算良善,只在海上做生意,移居吕宋爪哇倭国等处,更多的就成了海盗,老船长王直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当初的倭寇,多半就是这些人了。”

“此事不必多提了,倭寇已经不能成气候了。”吴惟贤停住话头,看着惟功道:“你小小年纪,关心的事情倒是真的很多,现在还是练拳罢。”

“练拳,拳招是死的,拳意是活的,要把拳意练到了,就是真的大成了。”

“查拳拳意,最要紧的便是十字要决。所谓:缩、小、绵、巧、挫、速、硬、脆、滑!”

惟功接口道:“适才吴叔使的那拳,是不是速和硬?”

“是的。”吴惟贤赞道:“你说得不错,速是速如闪电莫迟疑,快打出不意;硬如钢锥戳软泥,冲撞莫松弛。拳意要快如闪电出其不意,而拳头要硬如钢铁,冲撞不松弛。但在速和硬之前,要会‘缩’!”

“缩如张弓蓄积力……”吴惟贤拍拍惟功,笑道:“自己好生琢磨吧。”

“吴叔,吴叔……”

某个壮实的身影一晃而逝,吴惟贤丝毫没有继续详细指导的自觉,一闪身便没了踪影,只留下了瞠目结舌的惟功,留在原地愣怔不已。

好在,吴惟贤虽然跑得快,但教导的真的非常仔细,几乎没有遗漏的地方,他的拳意,还有练气的体悟都教导给了惟功,此后的日子里,只要惟功继续苦练便可以了。

……

“练弓没有什么花巧的法子,无非就是耐心二字而已。”

“什么势如追风,目如流电,等你能拉开三石弓满半个时辰,或是左右开弓过百下手不软不酸时再说吧。”

“死盯着靶子,感悟眼力和手力的结合。”

“弓箭最少要数年才能见功,好在你底子强,我对你有厚望哟……”

……

“原本是要教你练剑或是练枪,不过我的枪法剑术真的稀松,你自己选择了练刀,这个大好,本将的刀术还是颇能提上一提的。”

“出刀狠,收刀稳,下劈,上撩,斜斩,挥挡,刀法无非就是这几个动作。你现在动作已经十分娴熟,出刀稳和准都有了,继续再练下去便是要练刀意!”

“刀意,连绵不绝,感悟到刀和自身的融合,劲气的协调,要做到出刀之后,刀意连绵不绝,这才能在万军从中,杀入杀出而自身毫无伤损。”

“这些桩,高低不同,你踩在上连练桩法,边练刀法,桩边吊各式大小轻重不一的铁球,来回撞击,等你从桩上下来不伤不损,而刀刀俱能砍中球身的时候,刀法就算小成了。”

在吴惟贤隔三岔五的教导之中,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惟功的劲力,箭术,刀法,无有一日不在进步着!

……

“大哥!”

“惟功大哥!”

一转眼已经是五月中旬,暮春时节。

从城西宣武门出城,一直往西北方向不远,便是后世赫赫有名的香山和八大处等风景名胜区了。

张惟功一身箭衣便装,头上戴着一帽灰色毡帽,腰间佩刀,大步流星的走到香山山脉的一种山道起点的时候,十几个少年从路边的草丛中一跃而起,一起叉手行礼。

时隔数月,张惟功的个头又长高了一些,已经接近成人,肩膀宽厚厚实,两手布满了茧子,双目炯炯有神,看人的时候,目光直视,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不骄狂,也不退缩避让,很多人在他的双眼注视时,哪怕是成人,也是情不自禁的扭转过头去。

他的步伐,不快不慢,成稳有致,哪怕是赶路的时候,也是身形凝渊如山峦,不晃不摇,令人感觉稳重,油然生出信任之感。

现在的惟功,虽然还不到八岁,但望之已经如十四五岁的少年,而杰出的仪态,有时甚至叫人忽视了他的年龄,待他如成人一般。

听到众人的叫唤再看到人,惟功没有直接说话,只是用平静的姿态和冷静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们。

与几个月前相比,这些少年的模样和神态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个头或多或少都长高了一些,脸上也长了肉,原本又青又白的肤色变的红润起来,头发也从枯草一般的模样被梳理整齐了,虽然他们还都很小,头发没长到可以用簪子或头巾网巾固定起来的地步,但好歹都用布囊包裹起来,不再是那种看着恶心的脏兮兮的样子了。

身上的衣服也都换过了,虽不是什么锦衣华服,但都是干干净净,也没有什么补丁,浆洗的挺立笔直,像个样子了。

每人都是穿着大小合身的衣服,都裁剪过了,类似布的比甲或是箭衣,方便行动,也算是武人服饰的变体。

每个人看向惟功的眼神,都是毫无矫饰毫无保留的恭谨神色,那种佩服和尊重的眼神,只能在这些少年没有保留的尊重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看的着。

“晋材,最近督促他们站桩可有松懈?”

“大哥,每日半个时辰,哪怕是在这里做事回去后也要轮班站,不曾放松过。”

“好,很好。用诚督促练刀,如何?”

“每日挥斩不断,请大哥放心。”

“很好,你们做的都很好。”

至此,惟功终于点了点头,笑道:“没有叫我失望。”

“多谢大哥夸赞!”

周晋材黝黑的脸孔居然涨出了一丝嫣红之色,颇有妩媚之感。虽是比惟功大好几岁,但是能叫惟功夸赞自己这么一声,就能叫周晋材高兴成这样。

每个人都叫惟功为大哥,这种称呼和当年跟随朱国器这个老大时不同,当时周晋材一伙,更多的是叫朱老大,或是朱会主、会首、或是称为朱团头,而称呼惟功,各人都是叫一声大哥,却是叫的情真意切,十分亲热。

这几个月来,这群少年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切变化,都是仰赖惟功的指导和带领而产生,这些少年人心思单纯,又怎么会不从内心深处,将惟功视为天人神仙一般的人物呢?

“做的好自然就夸,做得不好也要骂,不成就打,你们知道我规矩的。”

众人听了惟功这话都是哈哈大笑起来,有人还情不自禁的摸摸自己的屁股。

惟功自己也是微笑起来……他教这些小子练武才知道自己的资质确实好,可能是两世为人后对身体的掌握确实比一般人强,他学武真没有什么障碍,这些小子们就不成了,开始学站桩时被他操练的死去活来,几乎人人都挨过他的揍。

甚至被他打急眼时,一群少年还组织过反抗,不过七八人一起上被他抽飞了满地找牙,到那时众少年才明白过来两边的差距有多大!

第040章 管束

“咱们分成三个小队,我和晋材各带一队十五人,王勇和国峰带一队,周思进带着人在冷铺看家。”

闲话说毕,张用诚就向惟功汇报起现在的情形来。

“这几日我们在山上不得下去,打得野猪六只,兔子皮三十五张,狐狸皮五张,野鸡五十七只……惟功大哥,这比上次可少多了。”

“已经不错了,我还以为会更少一些。”

当时的北京,香山还不像清季那样被完全开发,成为京城贵戚和百姓踏青或是秋游的纯粹的旅游景点,在大明时,西城一带城外人家不多,到香山山脉一带时,人家就更少了。

后世赫赫有名的圆明园,现在才刚开始修建它的雏形,园子的主人就是当今皇帝生母李太后的父亲,武清伯李伟。一直到清季时,圆明园附近几十里的地方所居住的人家也是不多,抗击英法联军有名的女英雄冯婉贞,武功高绝,就是因为整个村庄的人都是猎户,就在圆明园附近打猎为生,所以练就一身高明的本领,杀敌很多,后世只要上过小学的人,便都知道她的事迹。

京城西南到东南这方圆百里的地方,在大明时人烟更加稀疏,人一少,野物就多,当然,也就是獐子兔子狐狸野鸡一类的动物,老虎一类的猛兽是早就被打绝或撵跑了。

张用诚白净的脸上满是笑意:“是啊,这一次端了一窝子野猪,够咱们吃一阵子的,想想吃野猪肉便是开心呢。”

“皮子仍然是剥了卖给私店,不过要小心官店和皇店的人……一切情形,你们自己照旧就行。”一边在山路上前行,惟功一边随口吩咐着。

“是,这不消大哥操心。”

众少年也是纷纷答应着,大家的神态都很放松,步履也都很从容。

三个月前,在苦思了很多种法子都感觉不成之后,终于也是叫张惟功想到了现在最唯一的办法:打猎。

这东西也是他的旧营生,在山村里时,他才四五岁就跟着大孩子进山了,边塞居民,会骑马,会骑射,都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当然,种地也是必须的,但是和内地那些纯粹的自耕农比起来,边塞这里毕竟是有射猎的条件,有自然条件的话,百姓们自然全利用起来。

在进入英国公府之前,惟功已经是个合格的猎手,困境之下,重拾旧行当是无奈之举,好在无心栽柳却成荫,京西南一带虽有一些猎户,但地势广袤,惟功一伙人多,又被他调教的身手不凡,打猎收益,已经足够养活他们这一伙小孩了。

看到这一群叫自己大哥的少年们在茁壮成长,惟功的心中也充满欣慰之感。

到半山时,终是和王勇和王国峰等人会合,四十多名少年聚集在一处,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疲惫之色,野猪是用藤条捆了,用扛子抬着,兔子和狐狸则是各人扛着,野鸡是三五只绑在一起,有一些猎物不是弓箭射得的,而是陷阱套住了,现在还是活物,还在不停地扑腾着。

众人见到惟功过来,都是纷纷问好行礼,露出十分孺慕和亲近的笑容。

没有惟功,他们不知道怎么强身健体和习武,更不懂怎么打猎,京郊的猎物再多,也是同他们没有关系。

每个人的感激都是发自内心,这几个月,他们的命运已经发生了转折。

“留五个人继续下套,其余四十人回转,继续在冷铺苦练,不能松懈。”

人已经汇集齐了,惟功每隔几日就抽出时间来查看西山这边的情形,还曾经派出小队往圆明园那边去查看,结果那边猎物虽多,但猎户也多,看到有外来人打猎就全村出动撵人,代价太高,只能放弃。

此次他已经发觉西山猎物渐渐稀少,毕竟多了几十个猎手不停地下套挖陷阱捕猎,再多的猎物也不够捕,看来是到了再想法子的时候了。

好在现在比几个月前强得多了,当时是真的一穷二白,除了几十个等吃的嘴巴外一无所有,现在好歹是打下点根基了。

他们是从半山峰处汇合到一处,沿途查看了几个设套的点,发觉一切都是正常,接着继续前行,三个小队全部汇合之后,将猎物也集中在一起,大家兴高采烈的从另外一条山道下山。

“咦?这里也被人毁了!”在下山途中,周晋材检查了几个陷阱,发觉已经被人破坏了。

“陶希忠,你怎么看的陷阱?”

周晋材性子十分暴躁,这里是他负责的地方,一看几个陷阱全部被人破坏了,当即就是暴跳起来。

他一边叫骂,一边就是一拳重重打出去。

“你做什么?”惟功脸一沉,上前一步,右手一拿,正锁住周晋材的手腕,然后一翻一拧,将这黑脸少年整个人拿翻在地上。

这群少年跟着张惟功练拳已经超过三月,练的好的也是有点功底了,这一拳直冲陶希忠的胸口,若是打实了,陶希忠非受伤不可。

周晋材被惟功一拿倒地,起身之后,惟功沉着脸对他道:“陶希忠没有看好陷阱有过错,该怎么罚?”

“替大伙儿打饭,饭后洗碗,看毁了几个坑,少一个就是一天,多一个加倍……”

“记得就好,你适才的行为罚你扫十天茅房,用诚,替他记下日子。”

“是,惟功大哥。”

周晋材已经苦了脸,整个人都跨了下来。他这暴脾气,不知道被惟功修理过多少次。他们这伙五十五个人,内务纪律最轻的是帮助同伴叠被子,然后是打饭,洗碗,清理院落,或是值勤等等。

最重的处罚就是打扫茅房,再重的便是单人禁闭了。

周晋材受过五天的单人禁闭,开始时他还同人说笑,只说可以好好歇息了,关到第三天时就惨叫连连,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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