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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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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人中,这样的轻捷彪悍之辈颇多,也是王杲等人横行数十年,甚至在建州右卫强盛时,泰宁和福余等蒙古各部,反过来要配合女真人的原因所在。

如此种种,都是惟功曾经苦口婆心,教导给辽阳镇官兵知道,叫他们明白,现在朝廷轻东虏而重北虏,有些举重失衡,特别是李成梁,他在此事上的责任很大,而辽阳镇,迟早会将这种局面给扳回来。

当然,不是现在。

朝廷在边患上,不会允许边将轻易挑起事端,北虏现在势大,朵颜部和插汉土蛮年年犯边,精骑五六万,控弦四十万,实力确实远在东虏之上,弃强而击弱,没有扎实的理由,合理的目标,朝廷不会嘉奖,还会问罪。

所以赵雷等人经过的时候,脸上冷意明显,目光扫向那些东虏的时候,冰凉冷酷,见到这样的眼神和蕴藏的杀气,知机的女真人纷纷避让开去,丝毫没有他们对上都司衙门兵马时的那种野性。

这些野人,就是这样,畏强而凌弱。

而更叫他们敬畏的,是马背上的那些面目狰狞的首级。此时的北虏,也就是蒙古诸部还没有被喇嘛教给毁了精气神,野性十足,也不曾毁在满清的天花和减丁政策上,这些首级,一个个凶恶之极,悬挂在战马身上,似乎仍然有残留的杀机。

但就是这么一群野蛮人,他们被战刀砍断了脖子,小辫子被捆在一起,五六个首级绑在一处,在马身上,晃晃悠悠的,似乎是在述说着斩杀他们的明军将士有更强的武功,更凶猛彪悍的性格,在这些首级的威摄之下,那些东虏当然是老老实实的,不敢有丝毫异动。

马刀之下,才能叫这些野人老实!

在抵达副总兵衙门之时,正巧遇着朱尚骏和郭宇几个出来,看到这四个人包的粽子一样,连脸上都是,青紫成片,而四周围着不少人说笑,李青莞尔一笑,道:“这几个活宝,不过猪儿是老成人,怎么和郭黑子朱尚骏混一处去了。”

他曾经在惟功身边,对这些人都十分熟悉,一张嘴就能叫出来名字。

从草原不毛之地回到镇城,又看到这样的场景,一种暖暖的感觉,顿时就袭上了心头。

“末将见过大帅!”

“职下见过大人!”

赵雷和李青的话不相同,也不整齐,两人敬完礼之后,都是一征,然后惟功先笑,李青和赵雷一起笑起来。

“你们这一次立了大功,我很满意。”

赵雷也罢了,原本就是很优秀的夜不收,加上文化和军事养成的教育之后,成长几乎是必然之事。

李青倒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从顺字行的小伙计到学武学文都优异,进入惟功的卫队,然后派往夜不收局,样样都做的很出色,确实很不容易。

赵雷和李青这一次统一了说辞:“多谢大帅夸奖,职下愧不敢当。”

“嗯,去歇着吧,过一阵我要出去,除了侍从室保卫处的人,你们也随行。”

“是,大人。”

李青和赵雷是累的够呛,来回这么久时间,精神高度紧张,能休整一段时间当然是好的。

他们的功劳,当然会如实报上北京兵部,不论有什么封赏他们倒也无所谓了。能在这个团体之中,就已经足够。

第382章 复信

赵雷回来这一天,一队塘马从辽阳出发,经在城驿,牛庄驿,西平驿,盘山驿,宁远卫,沙河驿,高岭驿,广宁中前所,两天时间,抵达山海关城。

出了关城,当然也是一路急行,抵达通州驿时,用时四天。

这样的速度,是用的四百里加急,大明最快的驿传就是如此,到清季,有六百里加急,最快是日行八百,从广州到京师,数千里之遥远,几日之内必须赶到,换马换人,一路急行。

这几个塘马,身负重任,但事情不算太急,然而速度也不算慢,待他们赶到兵部,由兵部提塘官将塘报接下来之后,一切就都了然了。

又是捷报。

旬月之内,两次大捷,而且,这一次并不逊于上一次。

上次是斩了速把亥,是一桩天大的功劳,到现在赏赐还没有定下来,论说起来,封爵当然很难,李成梁是拥有强劲的实力,加上十几年的战功,斩首好几千级,这才授的宁远伯,大明三等爵中的最低一等,张惟功才立了这一功,火候还早的很。

另外还有一个很扎实的理由,张惟功是未来的英国公,难道公爵不要,反去封伯或封侯?这太好笑了一些。

但前赏未定,后功又至,这就颇为叫人为难了。

“怎么办?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兵部正堂曾省吾底气倒是很足,他与许国都算是张惟功幕后的人,惟功在前方立功越多,他兵部正堂的印把子就抓的更稳,他的心里当然毫无负担,只是高兴而已。

一个兵部司官建议道:“曹簠要叫送到京师,余者不问,如何?”

“这是正办。”

“不宜惊扰地方太甚,辽阳初稳,凡事当然以安静为先。”

大明的官员,一切事物的最高评价就是两个字:无事。

当初某曾姓大吏,主导收回河套,结果就死在了这“有事”两字上。动手的是嘉靖皇帝,但底下一群推波助澜的官员,原本无事,他偏生事,那便是厌人厌事。

辽阳初定,大功一桩接一桩,底下就应该无事了,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曾省吾也觉得惟功的风头出的够了,点了点头,笑道:“我们上报吧,反正有人去头疼,我们就不必替别人担心了。”

……

……

内阁之中,申时行的脸色特别难看,沉郁郁的,简直能滴下水来。

他就是曾省吾所说的头疼的那位,上次惟功的功劳便是他一手压了下来,他对万历的心理有足够的了解,不用多试探就知道万历对惟功也起了提防和嫉妒的心思,这种心思,对帝王来说只要一起就很难消除……除非惟功在京。

凭他们君臣自小相识,惟功多次立功的过往,如果现在惟功还在京师,那么申时行倒不好用力太猛,但这位英国公府的少主就是吃亏在不知道收力,锋芒太甚,叫申时行抓着不少痛脚,现在人远在辽阳,立功再多又如何?

只要皇帝心里厌弃了你,立上天大功劳,你只能在外兜兜转转,永远进不了权力的核心,永远都是外围。

申时行倒不是对惟功有什么讨厌的心理或是旧仇,只是单纯的提防武人的文臣心思罢了。

哦,如果说有怨,倒是有一些。

当初惟功支持张居正的清理整顿丈田之事,在京畿与当时的大宗伯礼部尚书马自强家起了严重的冲突,申时行听到消息之后,没有表态,没有表态不代表没有态度,申时行的态度就是十分不满,可能就是这么一件事,在他心里种了因,现在开始花花结果。

江南大家族出来的,哪怕小时贫困被人收养,连姓氏都改过,但几十年过来,申家也好,徐家也罢,又是根深蒂固的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申时行的立场,当然也是在张居正的对面。

“奏给皇上知道吧。”

申时行少有的沉声叹气,将兵部呈上来的奏报,简略的写了票拟,将应办的流程写在上,当然,是能简则简,能省则省,而两件功劳,一件正,一件奇,一起摆在案上,前功未赏,后功已至,想来今天一直到晚上,估计会很难入眠了。

“阁老,辽东有信来。”

“是不是王叔平的信?”

“是,阁老……是派专门的信差送过来的。”

申时行微露惊疑,低声道:“那还不赶紧拿来。”

信是从广宁发过来的,当然不可能用塘马,也没有用官家的驿站,私人私信,只能派自己家人,沿着官道,自己打尖住店。

这样的送信法,一般的官员都没有办法承担,除非是有急事,或是要紧的大事,否则的话,当时的人写信送信,都是托人捎带,替人带信,原本也是一种极为重要的社交手腕和办法。

王叔平是山东按察司的分巡道,名政和,申时行的任副主考和房师时取中的门生,十年时间从二甲吊尾的进士巴结到了正四品的按察副使,分巡辽阳,就他的资历来说,申时行这个座师肯定也是出了不小的力气。

出了力,当然就要有回报。

以申时行现在的地位,六部正堂,他无力扶持,也插不进手,那是张居正的地盘。侍郎一级,也是很难着手。

郎中,员外,主事,还有寺监之中,已经尽可设法,想办法安插自己人了。

和后世大佬爱用自己的秘书是一样的道理,当世大佬,多喜欢用自己的门生,相当的位置上用同年,提携的后进,十个有九个倒是自己的门生。再下来就是同乡,姻亲一类。不过用这两种,当然没有用同年或门生来的光明正大。官僚集团之中,人人如此,是以理直气壮。

王政和的信,隔一阵子会经由塘报夹带,象这样专门送来,这还是头一回。

展信之后,申时行先是皱眉,接着便是眉目舒展。

王政和这个人,器小无行,不过在做这样的事情上,还是要专门的人才做起来才得心应手,这王某人,看来就是专门人才了。

看完之后,申时行取来一张信纸,持笔濡墨,想了想,便开始写道:“前次所云药方,思之再三,依叔平兄所言之法为是,其间添减,当以斟酌为要,务使药到病除也……”

他当然不会直言不讳,王政和信中,提起来的便是林绍勇与他沟通的大事,听到此事后,王政和便急使到京,请示机宜,只要申时行不反对,或是有片纸只字到辽东,他行事就有了倚仗。

申时行自然不会将白纸黑字落入人手,话语之隐讳,绝不会落下只字把柄到人手中。

写完之后,吹干封套,当然交给原来的信使带回。

处理这一桩事,申时行才微微一笑,将精神又投到辽阳镇的军功上去,这一件事,更加的叫他头疼。

……

……

“皇后,吾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万历不象他的孙子崇祯,崇祯对防止后宫干政还是有很强的警惕心理,绝不会将朝政说于后宫知道,最宠爱的田妃有干政迹象,立贬入冷宫,绝不宽贷。万历则不同,他的郑贵妃就对朝局有足够的影响力,福王夺嫡之事,当然就是后宫发力,外廷有志同者合谋,终于衍生出万历朝的三大案出来,成为明末最著名的事件之一。

此时的万历还不知道郑贵妃在哪儿,不过现在就算郑妃出来,估计也得不到同等的宠爱了。万历对郑妃,包括成化皇帝对万贵妃,应该都是天子这种生物寻找世俗感觉做为寄托的一种表现,不然的话,天子后宫美人无数,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天子亦是凡人,也有心灵寂寞寻找知已良朋的想法,所谓的宠冠六宫,无非就是天子拿对方当平等的家人,寄托一点凡人的情感罢了。

现在的万历,已经将这种情感寄托在王皇后身上了,患难夫妻,关键时刻皇后挺了他一把,足见皇后对的起自己头顶的那顶凤冠和怀中的金印,帝后原为敌体,现在相处,就更加融洽和随意,万历对这种感觉,也更为欢喜。

现在他躺在暖阁的榻上,两个都人在一侧替他切着新橙,这是打江西贡过来,刚到京不久的新鲜东西,昂贵之处,连皇后亦不大舍得多吃。

听到万历的话,皇后微笑道:“是不是张惟功又立奇功的事?”

“嗯,可不是……”皇帝道:“前功尚未赏,又来这么一个奇功,叫吾怎么办是好?”

“皇上,臣妾有话要直说了……”

“你说,你说。”

“还是上次那话,张惟功再能耐,他也是你的臣子,做什么都是替你,替大明效力,这是他臣子应做的本份。他家自永乐年间到如今,世代簪缨,享尽荣华富贵,祖宗的功劳情份福及子孙,皇家并未亏他,现在立些功劳,皇上反似有些不安似的,臣妾期期不以为然……”

“吾懂了……”

万历握住皇后的手,都人在场,皇后不免一脸娇羞,万历却是神采飞扬,顾盼自雄的道:“吾知道了,但凭吾的本心去做,荣辱富贵,皆是君恩!”

第383章 态度

“张惟贤去一趟辽东吧。”

坐在金台上,眼前只有阁臣,九卿,科道,是一场小规模的廷议,对辽东的封赏,在万历的主持下,迅速敲定了。

两次大功,一前一后,如果按正常封赐,一大票人得封为总兵,副将,参将都不在话下,都指挥,指挥,同知,佥事等世职,也得按功劳大小颁下。

但因为种种原因,封赏被严重的削弱了。

升官的,只有马光远,马世龙,朱尚骏等一级作战的军人,各升一级,比如马世龙,原本是指挥同知,世职为佥事,这一次升一级,成为正三品的指挥,世职不变,勋、阶,各升一级,对应三品。

赵雷和李青两人,一个实授游击,一个实授千总,世职对应。

张惟功不升官,只将太子少保升为太子太保,算是两次大功的酬劳。

一般的文官,为侍郎到尚书,可能为少保,最少要十年之功。等封为太子太保,恐怕要终其一身,到致仕的时候,年高德勋,没有大的错漏,亦无政敌攻讦,且颇有建树,这才能封为太子太傅或太保,这是一种难得的荣誉,惟功这个年纪,得封太子太保,十分难得了。戚继光为太子少保十余年,一直到前几年,因功才加为太子太保,他都已经是领兵十万,镇守蓟门多年的大帅了。

蟒服,麒麟服,斗牛服,银牌,银鞭,这一些的物事,大为加厚,这是对官爵给的少的一种变相的抚慰。

当然,还有钱粮,惟功前一阵上疏,练兵之事,将要提上日程,朝廷最近日子好过,兵部和户部协商议定,每年给辽阳镇四千兵的粮食和两千到三千战马的豆料,也就是粮食近四万石,豆料八万石左右。

另外本色每年给三万六千两,这也是兵部议定的额数,万历在这方面格外体恤,大笔一挥,给加到足额四万。

将来扩军练兵,本色折色再议,不过不脱自万历八年起各省额定钱粮的平均数值,纵稍高一些,亦高不到哪去。

这些事,从传旨到提曹簠来京审问,都需要派员去辽镇办理,另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李成梁和张惟功上次的争斗,也需要朝廷派员去调和。

万历挑的张惟贤,倒是一个好人选。

以英国公嫡长孙的身份,加上金台轮值官,锦衣卫实权掌印,大约张惟功和李成梁都得卖三分面子,此人出使,正合其宜。

“臣遵旨。”

在场廷臣皆无疑议,张惟贤自金台下转身,叩领圣旨……这件事就算定局了。

万历对他,当然也有额外的嘱咐。

“你此行辽阳,不妨同惟功直说,他太过年少,锋芒太甚,所以朕要压一压他……此事与旁人无关,是朕乾纲独断……当然,你不能说是朕的亲口,就说是你的猜测。”

万历对张惟贤,已经信之无疑。

相比锥子一样到哪儿都出尖的惟功,万历此时发现,颇有世家子风范,做事稳妥圆融,行事风格不显山露水的张惟贤,这才是他需要留在身边的人才。

或者惟功能力更强,但万历在短期之内,不打算将惟功调到自己身边来。

这种微妙的心理和情绪,恐怕就是万历自己,亦不大明白其中的深奥之处。

皇后几次劝他,刑赏之权在于君上,对臣下不论是重用或是敲打,皆可由本心而发,万历这一次对惟功的处断,可以说确实是乾纲独断了。

“臣明白。”张惟贤很机警的道:“臣会和五弟说清楚,皇上爱他用他的心,没有任何的改变,还要看看,臣家这五弟有没有怨望之心……不过臣敢保,那是绝不会有的。”

万历没有说出口来的就是张惟贤的后半截话,他想知道,自己亲自压一压惟功,看他心里怎么想。

这就是帝王心理的矛盾之处,又要压一下臣子,又不想臣子有怨恨的心理,而是如被冷落的女人一样,对男子没有丝毫的怨恨,只是不停的期盼黄昏之后,男人的降临。

深宫之中的后妃,大约是对皇帝有一样的心理,而到了明清之季,帝王对臣子,也是用于对后妃一般的心理来处置了。

先秦之时,拜相时君王要下拜,言曰:寡人自今而起,将国事托付与君。

两汉时,君王拜相,亦要向丞相揖让,丞相至殿,皇帝要起立相迎,议事,是坐而论道,丞相有自己的佐吏,甚至有自己的府兵。

到大明,废相,天下一切执掌俱在皇帝手中,连心理亦是发生了这般的变化。

“你那五弟是聪明人,岂会怨望?”万历半真半假的道:“朕叫你和他说,是要磨磨他的性子,将来京营总要靠他的,有他在京,朕才真正睡得安稳。”

这话半真半假,不过万历指望惟功对京营再加整顿,确定京师防务,这个话当然是真的。

张惟贤心中是何想法,当然不会叫皇帝知道,当下再顿了顿首,沉声道:“臣明白。臣会劝臣的五弟如钉子般钉在辽阳,辽镇李家一家独大,也确实是一件危险的事。”

所谓近臣,心腹,就是能将帝王不便宣诸于口的心思,揣度出来,并且自己给扛上。

说辽镇和李成梁的话,是张惟贤自己的角度,与皇帝无关,但是,是真的无关吗?

万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眼前这张惟贤,是条好狗呢。

他微笑道:“朕已经口谕锦衣卫上下,南北镇抚,由你统带。”

“臣惶恐……”

“是要惶恐,虽有东厂番子,但锦衣卫旗校亦十分要紧,南北镇抚,轻易不得用,而又不得不用,其中关窍所在,你要好生揣摩。”

万历早年,锦衣卫处于衰落之后,万历中期之中,随着矿监税监的增多,天下骚然,处处动乱,锦衣卫出动极多,至天启年间,锦衣卫使田尔耕为魏忠贤死党,锦衣卫成为魏忠贤手中对付异已的利器,是最后的辉煌。

在此时,张惟贤终是博得了万历的信任,边带着锦衣卫的走向,似乎也要发生微妙的变化。

历史的浪花一朵朵的飘过,终究是有一些为惟功直接影响,开始了不同的走向了。

“对了,”正事说完,万历很随意的道:“你和张诚,好歹要把梁子揭过去。你抓了他侄子,有几天了吧?这事儿总得支吾过去才是。”

“是,臣知道,一会下去,臣便去张公公的府上。”

大太监都有自己的居处,将父母兄弟家人接来,如果效力有年,皇帝亲下诏旨,准其过继一个宗侄继承自己的香火,当太监到这种地步,这一生功业就算功德圆满了。

万历对自己的身边人,有一种十分关照的习惯,也有一点真正的情感在里头,他现在吩咐张惟贤,就是将他看成了半个自己人,不愿自己的身边人,彼此争斗下去。

见万历无话,惟贤便又叩了个头,慢慢后退,出殿之后,方才转身离开。

站在乾清宫的殿阶之下,遥看远方。

今日有些细雨,整个宫禁之中,烟雾迷蒙。

前方的三大殿笼罩在细雨之中,但仍然看的分明,那巍峨高耸的殿宇,象一座座山峦,沉甸甸的压在人的心头。

又象是一只只的怪兽,正在匍匐着,瞪眼看着,在寻找和选择着自己的猎物。

若是往常,张惟贤一定会心怀敬畏,这里,哪怕你是世代簪缨的勋贵子弟,也很难生出傲气,只能深深敬服,但在今日,他却是自信一笑。

一切,似乎尽在掌握之中呢……

到得张诚的府邸,张惟贤脸上的笑容尽敛而去,拿了名刺,叫人投递进去。

“我们老爷说了,今日身上不爽利,请指挥大人得了闲再来罢。”

细雨转成小雨,淅淅沥沥的飘洒着,张惟贤连门亦不得进,张诚府中的下人,也是与普通家中的下人一样,称呼自己的主人为老爷……看门的眼神最毒,主人对客人是什么态度,自然也决定了他们的态度。这名刺,也就差丢出来了,往张惟贤的跟班手里一塞,眼神已经转向别处。

张惟贤的长随当然也是英国公府的人,见此情形,无不大怒。

大府出身的人,何曾在别人的府门前,遭遇这样的冷遇?

“呵呵,”张惟贤微笑着,将自己的名刺再递过去,同时还塞了一个小小的包裹过去,递在那个看门人的手中,“老哥务必再辛苦一趟,就说今日公公务必请见下官一面,有下情容禀,若是公公不见,下官只能在这雨地里淋着了。”

“你这人……有趣得很。”门官掂掂银子,份量不轻,受人钱财,只得再去碰一碰钉子。

这一碰,果然还是大钉子,直接将名刺又丢出来,还是不见。

门官拿了银子,只得将张惟贤的话说了,然后小心翼翼的退出来。

到门口,看到张惟贤还在雨地里站着,门官摇头,心道何苦。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张惟贤已经淋的如落汤鸡一般,不过他的长随无论如何苦劝,他却只是站着不动。

此时从内宅又奔出来人,跑到门前看看,果见张惟贤还站在雨地里,这才近前,大声道:“我们老爷说了,张指挥你的意思他已经明白了,头回送的那礼单,再送过来吧,今日指挥还是回去吧,他老人家确实不爽利,彼此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第384章 麻包

前一阵,张惟贤作主拿了张诚的侄儿,这事情在京城勋贵圈和太监圈里都是引发了轩然大波。这样的事,要是李如松做了倒不出奇,这外来的纨绔公子,仗着家里有八千骑兵家丁,行事肆无忌惮,根本就没有规矩可言,遇着自己高兴,谁的面子也不考虑,就是张诚这事,李如松也一样干得出来,而张诚也不会和李如松太计较……和一个二愣子有什么好生气的?

张惟贤不同,他自小就是当嫡国公栽培的,老英国公张溶在世时,张惟贤才是正经的少国公,种种风度,规矩,那是模子一样,烙在骨子里头的。

这样的人,出手对付张诚的侄儿,就算是远房的,也不能不叫人多想想和多说两句。

张诚因为这事,对英国公府和张惟贤都很生气,若不是惟功的强势,恐怕他当时就要报复回来。

一个是勋贵大府,一个是现在正当红的大太监,司礼秉笔,东厂提督,虽不能和冯保比,亦不是一般的太监能相比的。

两边一时僵住了,张惟贤准备五千银子的礼单,古董器玩都有,叫人将礼单送到张诚府中,结果送礼的人连门也没进去,直接就撵了出来。

这一次张惟贤上门来,淋了半个时辰的雨,张诚的住处就是仁寿坊,全是又贵又富的人居住的地方,估计看到的人不少,面子有了,礼单就能收了。

张惟贤心里也清楚,此事应该还是皇上先打了招呼,不然的话,要摆平此事,五千的礼单再加一个零,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要想掌权,就得有威,要有威望,就得伤别人的威望。京城之中,还有比伤着张诚的威望来的更快的办法吗?

现在锦衣卫中,一群老千户都是对他推诚归心,南北镇抚也归了他……只是想到北镇抚司时,张惟贤忍不住皱起眉头……北司掌印镇抚官魏仲平,这个人也是老人,油盐不进,虽不反抗,但亦不大合作,算不得自己人。换人也难,这人掌北司已经十余年,多少隐秘大事由他经手办理,现在手中应该还有不少大事,有不少事情是直接向皇帝禀报,连指挥也不曾与闻,要动此人,需缓一缓再说。

不论如何,他已经走在路上,离成功越来越近,所以不要急,慢慢来。

……

……

“就是那四个。”

“没错吗?”

“没错……俺被那黑大个踹了一脚,就在胸口这,怕是肋条都折了,咱千户大人的鼻梁骨怕也是被他打折的。”

“好,没看错就成。”

郭宇几个,先是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待回到自己步兵第一司第二局的驻地之后,围观的也就散了,驻地附近,恢复了平静。

这里是一片破败不堪的营房,原本辽阳都司在成化年间修筑起来的,用来随时往北支援无敌门和东宁卫的,地方是南城偏北。

营房规制大致相当,都是一间接一间的瓦房,中间有一些类似校场的空地,有没有窗子的坚实的小型库房,用来当军械库或是仓房。

时间久了,百年以上了,这些房舍都年久失修,四周郁郁苍苍的大树一看就是有年头了,似乎是在述说着岁月的沧桑。

百年之下,辽阳都司从兴盛到破败,一直到这些营房无人居住,也真是经历了太多的变化了。

辽阳镇驻入之后,先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大扫除,清扫的垃圾堆成了一座座小山,暂且还没有运出城去,堆积在稍远一些的地方,有漏雨的地方,先做简单的修补维护,还得清理出饭堂和厕所,还有指挥部,文娱宣教室等地方,这些天的整修,一直没有停过。

当然,还有今天给四个闯祸精包扎的卫生室,也是重点打扫出来的地方。

到了第一司驻地,朱尚骏向其余三人告辞,安步当车,回自己的住处。

好在也不远,相隔不到一里地,骑兵第一第二司主力还在外头没有回来,朱尚骏这个家伙简直就是骑兵司的文职人员,他算是来负责打前站,给大家先期准备稳定后方的人。

四人分别散开,张猪儿有自己的事情,他要写今天事件的报告,麻登云和郭宇跑去找吃食,肚子混饱之后,也就分开了。郭宇是队官,尽管全身是伤,他还要负责带自己的那个队,包括吃住,晚间课程,都是他的事情。第一线的正职主官,事情就是十分繁巨。

麻登云是最轻松的,他晚上有识字课程,只要拿着小本子到文娱训导室等着开课就行了。相对于郭宇,他对学习没有什么抵触,也没有太大的困难,辽阳镇的文化课程,一切讲究实用,教导用的教材修改过六版,现在用的是第七版,每个字都与其它的字相关,还配着图案,望字生义,然后就是词汇,句子等等也能相联,只要不是太笨,学习起来的困难真的不大。

待认字有一定基础后,再学习兵书,也是配合实例讲解,从沙盘到地图,用现实的战例,讲起来生动,有说服力。

最难的当然是算术和几何课程,除了一些军中学霸之外,能学好和愿学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大约和几百年后的情形也是差不多。

“奇怪,不是说黑大个是千户,你看他就带了一个小队子的兵?最多十来人啊。”

“可能是他的亲兵?”

“我看是家丁,你看那些兵,一个个壮的跟狗熊似的,个个有肉吃,那黑大个还给他们打饭,我看着红烧肉来着。”

“你他娘的就知道吃……”

一群人,个个也都是凶横彪悍的样子,躲在营房较远处的一处空地上,远远的眺望着营房这边的情形。

带队的是林大,然后就是林二,林三,反正都是投效的家丁,原本的名字都抹了去,只剩下这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林绍勇的家丁不算多,不到一百,以一个都指挥的身份拥有这么多家丁,人人备马,个个武艺高强,也真不容易。

都司衙门直属的马队有近五百人,不过那不是林绍勇的家丁,虽然他能指挥,也是他直属的部下,但那毕竟和家丁不同。

家丁与家主是荣辱与共,关系莫切,所以如眼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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