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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之魂牵梦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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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圆哪肯依,急道:“说好了今日回宫的,只不过着了凉,不打紧的!”
“不行,你给我乖乖躺着!”,胤禟斥道,随即神色转柔,“我已命人回宫去知会墨雨,她那儿自会为你周全!”
满腹懊恼,福圆一拳砸在胤禟身上,“都怪你!”
胤禟却也不躲,兀自笑道,“老天爷总算待我不薄啊!”
福圆见他摇头晃脑,一脸得逞的样子,也撑不住笑开了。
照方子喝过药,燃了一支安神的香,福圆又沉沉睡去。
再次转醒,夕阳的余晖透过花窗斜斜洒下,阳光里依稀可以看见细小的灰尘,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一人笑道:“可算醒了”
福圆眸光明亮,哼道:“我要喝粥!”
“早就预备下了!”,胤禟命下人端来一碗薏米粥,一掀绣袍坐于榻上,接过碗来。
福圆见他那架势像是要给自己喂粥,连忙从他手上接了过来,先是用勺子喝了几口,便丢到一边,端起碗来大口大口地喝,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
“慢点,真不像从宫里出来的格格!”胤禟摇头叹道。
福圆不以为意,撇撇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宫里来的格格,我是科尔沁的萨齐拉格格!”
“是、是,敢问萨齐拉格格还有什么吩咐?”
“我身上轻松很多,想必也是好得差不多了,不如咱们明日回宫吧?”福圆试探地问道。
胤禟不做声,只是瞅着她,眼里却闪耀着两簇小火苗。
福圆仍不自知,甩着手腕道:“你看,我四肢有力,精神充沛,活力四射,不信我给你……”
话还未说完,胤禟便噌的一声站起来,摔门而去。
福圆望着空荡荡的大门,脸上顽意渐收。
胤禟,这庄子里的时光我也很留恋,若再不走,只怕我会舍不得离开这里!
是夜,福圆梦中一直回荡着一首温柔而又舒缓的笛声,却又带着丝丝抑郁。
远方的天空亮起鱼肚白,附近农舍传来鸡鸣声,胤禟轻轻放下手中竹笛,带着一身湿意,回到自己房中。
他吹的是曲《汉广》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方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泳矣,不可方思”
福圆,便是他求而不得的汉女。
天亮了,他即将送她回宫,天知道回宫之后,他们二人是否还有交集。
康熙三十六年他目送她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这么舍不得,那是因为他知道她总会回来。如果此生福圆是他一个美好而又易碎的梦,他只愿沉醉不复醒。
福圆一早梳洗完毕,后被带至大厅用膳。
厅内二人,隔桌相对,一时寂寂,福圆见对面那人只是干坐着,碗筷全然不碰,自己扒搭两口粥后便再也吃不下去,也放下了筷子。
“怎么,连好好吃顿饭的时间都不肯给我?”,胤禟的声音像是含了万年玄冰。
“你有好好吃饭吗?”,福圆一肚子委屈,不觉声音也高了几度。
“爷没心情,吃不下!”
“我也吃不下!”
“那咱们就回宫!”
胤禟起身离座拉起福圆朝屋外走去,一辆马车正停在那。
二人进了车内,马车便缓缓开动,福圆掀帘望去,直到灰白围墙并一屋檐角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过身来倚在一角假寐。
胤禟占据车内另一角,双手抱胸,默然不语。
一时间,车内气压低到了极点。
城墙渐渐在望,福圆瞥了眼胤禟,见他毫无反应,马上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进了城,胤禟忽然掀帘下车,低低嘱咐了车夫一句,随即离开。
福圆瞪大眼睛看着他一步步走远,心里一阵抽疼,这个死老九,居然把我扔在路上!
好在半柱香后,胤禟去而复返,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
打开一看,有芙蓉酥、豆沙包、金丝枣糕,居然还有碗杏仁茶!
“你早上没怎么吃东西,看看这里面有你喜欢吃的吗?”
福圆眼眶渐湿,低头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狠狠点头,“我都喜欢!”
趁他不注意,悄悄拭去眼泪,福圆拿起糕点递至胤禟嘴边,“你也吃!”
“好!”胤禟柔柔一笑,就着福圆的手咬了一大口。
神武门外,一脸焦躁的小东子见到福圆,如久旱逢甘霖,立刻眉开眼笑,“格格,你可算回来了!”
(W)“出事了?”福圆紧张问道。
(R)“尚未,不过格格若是再不回来,奴才可就不能担保了!”
(S)福圆被他逗笑,视线却瞥向马车。
(H)站着凝视了一会,福圆撇头对小东子平静说道:“回宫吧!”
(U)小东子看向那辆马车,车帘紧闭,什么都瞧不出来,转头快步跟上福圆。
胤禟大婚,福圆于宫中收到一封信,寥寥数语。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今番同!”
两年后。
这日福圆正在房中练字,忽然明玉气喘吁吁地跑来,神情悲切,“格格,不好了!”
一旁墨雨嗔道:“明玉,你这咋咋呼呼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
“不是,是苏……苏嘛嬷嬷突然昏倒了!”
狼毫笔掉在刚刚写成的一副字帖上,溅开一大团墨迹,福圆一路狂奔至慈宁宫。
扒开围着床边的众人,福圆颤声喊着苏嘛拉姑的名字,一连数声,却无人回应。
环顾四周,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福圆抓住太医问询,太医称苏嘛拉姑乃脾虚,内火盛之症,加之苏嘛拉姑年事已高,若不及时救治,后果恐将不堪设想。
可是苏嘛拉姑却不肯就医,喝过的药汤全又吐了出来,眼看一天天消瘦下去,福圆也跟着迅速憔悴。
康熙此时正在塞外巡视,宫中大事均交予三阿哥胤祉处理,几位阿哥收到消息也随即赶了过来,胤禩看见六神无主的福圆,开口道:“三哥,不如咱们跟嬷嬷说皇阿玛亲自为她请了方子,哄她喝下,另一方面向皇阿玛奏报嬷嬷病情,如何?”
“甚好,只是内务府那边也要着手准备了!”三阿哥沉声道。
福圆听得此言,猛一抬头,正好撞上胤禟的关切的眼神,像一张细密的大网,将自己团团包围。
胤禩的办法果然奏效,苏嘛拉姑开始转醒,不再抗拒喝药,只是身体并未好转,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少。
“福圆,过来坐!”苏嘛拉姑牵着福圆的手,慈爱地看着她道:“嬷嬷自知时日无多,有几句话要说与你听。”
福圆强忍泪意,笑道:“嬷嬷只管说,福圆听着呢!”
“嬷嬷当年从科尔沁抱回你时,还只有这么一点大,一晃你都19岁了,嬷嬷也要离开你了!只是嬷嬷舍不得你啊,没有了嬷嬷,以后漫长的路就只有靠你一个人走下去了!”
福圆将头轻轻靠在苏嘛腿上,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流下,苏嘛抚摸着福圆的头发继续说道:“你从科尔沁回宫那年,嬷嬷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后来听说皇上要把你指给皇子,心里便凉了半截。这宫里怎么会有真情?一桩桩一幕幕嬷嬷见得太多了,若是在科尔沁,你这个年纪早就成婚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不明不白地住在宫里!”
“那福圆就一直陪着您!”
苏嘛拉姑叹道:“这怎么行,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嬷嬷不能亲眼看见你嫁人了,福圆,你心里可有人了?”
福圆怔忪地看着苏嘛,心里晦涩难明,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不过都是一场空而已。
“其实嬷嬷原本想将你许给胤裪,你与他都是由我抚养长大,我知他秉性纯良,敦厚稳重,必不会怠慢于你,只是皇上自有打算,我也无力改变些什么!”
福圆讶异地看着苏嘛,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福圆,在你身后站着的是科尔沁部落,你的婚事只怕也不能自主,将来皇上若将你指给谁,顺从便是,活着才有希望,是不是?”,怜爱地看着福圆,苏嘛指了指门外,道:“你将胤裪叫进来,我有话与他说”
福圆依言去唤来胤裪,自己坐于廊下,呆呆看着四四方方的天空。
就这么一个小地方,困住了多少人的一生!
衣袂飘动,一人站至自己眼前,哑声道:“福圆,生死由命,你莫要太过悲伤!”
抬眼望去,竟是许久未见的十四,这两年二人一个深居宫中,一个伴君巡视,见面次数寥寥可数,即便是见面,也是甚少言谈。
十四较之前瘦了些,却也结实了许多,下巴上长出了一片青茬,眼神明亮中带着些许坚毅,已不再是少年了。
福圆视线转向院中几从开得正盛的秋菊上,一阵秋风吹得菊枝晃动,枯叶纷飞。
“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福圆轻吟。
十四眉头一挑,扳过福圆的肩膀令她看着自己,“福圆,你别这样,什么老不老的!”
“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福圆娇俏一笑:“我去看看嬷嬷的药熬好了没,你自便!”
十四望着福圆已经消失的背影,神色变幻莫测,视线内那从菊花开得愈发孤傲隽美。
第三十二章
九月下旬,苏嘛拉姑的病症忽然加重,神智模糊,常常说着胡话,众人皆知她离大限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昏迷了两日的苏嘛幽幽转醒,见福圆一人伏于榻边,伸手摸了摸。
福圆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大喜望外,欲出门将太医唤进来。
不料苏嘛紧紧拉着她的手,絮絮说道:“东莪格格,是嬷嬷对不起你,你千万不要怪皇上,自从你走后皇上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
“嬷嬷,你在说什么啊?”福圆不解地问道。
“当年你交给奴婢一枚玉佩,托奴婢交给皇上,是奴婢把它扔了,皇上由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件事啊!”
福圆恍然明白,原来她所指之人乃是自己的祖母与先帝。原来这二人是一对有情人吗?
纵使有情又如何,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祖母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面对先帝了,所以才会义无反顾地去往边塞联姻,终生不踏进京城一步。
福圆灵光一闪,从怀中掏出玉佩塞到苏嘛拉姑手中,“嬷嬷,您看是这枚玉佩吗?”
苏嘛拉姑枯瘦如柴的手细细抚摸着玉佩,泪水从满是沟壑的脸上滑落。
“不错,你又找回来了?”
福圆点点头,道:“这玉佩看着像是一对,只是不知另外一枚在哪?”
“可不就在皇上那吗?格格当年做了一对,刻着龙的给了皇上,雕着凤的给了你!当年你们俩拿了欢喜得跟什么似的!”,苏嘛拉姑轻声呓语,眼神飘向帐顶。
福圆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眼泪不停淌下。
苏嘛拉姑回过神来,看了眼福圆,低叹一声:“孝献皇后,你也不过是个伤心人!”
福圆知她已是神思涣散,药石无救,眼见她声竭力嘶,连忙唤来太医,太医过来仔细一看,对福圆摇摇头。
抹了把眼泪,福圆握住苏嘛拉姑的手,柔声说道:“嬷嬷,你不要怕,只管往前走,前面孝庄太后,十四爷,顺治爷,还有东莪格格都在等着您!”
苏嘛拉姑眼睛一亮,笑道:“我看到了,看到了……”,随即缓缓闭上眼睛,干枯的手从福圆掌中滑落。
福圆跪倒在床前,放声大哭,慈宁宫内众人也都呜呜咽咽哭做一片。
出殡那日,福圆身穿孝服跟在苏嘛拉姑的灵柩后,眼中干枯地没有一滴眼泪,麻木地随着身着素服的队伍缓缓而行。
到了殡宫,安放了灵柩,打点了诸项事宜,三阿哥欲转身回府。
福圆双膝跪倒在他面前,哀道:“三阿哥,苏嘛嬷嬷将我抚养长大,福圆未及报恩她老人家就仙逝,福圆愿随十二阿哥住守殡宫数日,百日内供饭,三七诵经!”
三阿哥沉吟不语,一旁胤禛淡淡说道:“福圆格格一片孝心,其心可嘉啊!”
“既然如此,福圆格格就暂住在此,以尽孝道!”
福圆连声道谢,起身时又向胤禛投去感谢的目光,胤禛微一点头,尾随三阿哥而去。
一连数日,福圆与胤裪二人于苏嘛灵前供饭、诵经,晚上则轮流守夜,眼见着身子日渐消瘦下去。
胤裪不忍,逼着福圆去休息,怎奈福圆一意孤行,不听劝阻。
这日,福圆正在守灵,忽见殡宫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跑来,惊道:“墨雨?你怎么来了?”
“是八阿哥让奴婢来伺候格格的!”墨雨含泪看着福圆,“格格,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福圆淡淡道:“不碍事的!”
“以后守夜的事就交给奴婢吧。”
“不行,苏嘛嬷嬷对福圆恩深情重,不过是守夜而已,怎能让人代劳?”
“那奴婢就陪格格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福圆见墨雨言词恳切,目光中满是担忧,当即握着她的手,轻笑点头。
夜凉如水,福圆与墨雨主仆二人静坐殿中,不妨两道黑影闪身入殿,墨雨刚想惊呼便被人捂住了嘴。
“别叫,是我!”
就着烛火,福圆看清来人,却是胤禟与十四。
“你们怎么来了?”
十四放开墨雨,笑道:“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灯下,福圆见胤禟嘴角青了一块,忙问:“你脸怎么了?”
胤禟哼了哼,一旁十四搔搔脑袋,道:“路上遇到了九哥,黑灯瞎火的,爷还以为是小混混,就动手了!”
福圆扑哧一笑,“九阿哥平白无故挨上一拳,明日可怎么见人啊?”
胤禟并不做声,只拿眼瞅着福圆,烛光中,眼神异常明亮。
心中怦怦而动,福圆慌得不敢直视,转头对墨雨说道:“你去沏壶茶来,两位阿哥赶过来,想必此刻正口渴得紧!”
胤禟抬手阻道:“不必了,我们一会儿就走!”
停了一瞬,胤禟柔声说道:“福圆你身子弱,守灵一事心意到了即可,你如此辛苦,她老人家泉下有知,想必也不得心安!”
福圆点点头,送他二人出殿,十四翻身上马,道:“福圆,你好好照顾自己,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月光之下,福圆对上胤禟的目光,见他平静地看着自己,只一眼便调转马头与十四绝尘而去。
守灵回宫后,康熙巡幸的队伍方从塞外归来。依依惜别苏嘛拉姑后,便将其灵柩从殡宫移至暂安奉殿,与孝庄太后作伴,主仆二人分别18年后终于相逢。
自苏嘛拉姑去后,福圆于慈宁宫常常一坐便是一整日,昔日欢声热闹的宫殿如今空空荡荡,这个世界对自己最好的人已经不在了,再留在宫里也只是徒增伤感,只是身不由己,却又奈何?
转眼已是初春时节,康熙于畅春园中诏福圆面圣,福圆便仍旧穿了那身素服随小太监入了园。
在清溪书屋外等候的间隙,屋内似有人声传至耳畔。断断续续,听不大清,只听到诸如翁牛特、指婚、十三格格之类的字句。
猛然间,门帘一掀,一个官员模样的人并胤禛,十三走了出来。
十三似是面有悲色,双目泛红,见了福圆楞了楞,微微颔首,便与胤禛匆匆离去。
李德全将福圆领进书屋,福圆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给康熙请安。
“起吧!”
站至一旁,康熙淡然说道:“朕听三阿哥说你在苏嘛嬷嬷殡宫守灵一事,倒是个孝顺的!”
案几上熏炉檀香弥散,室内暖意融融,熏得福圆一阵头晕,也顾不上回康熙的话。
好在康熙接着又说了下去:“苏嘛嬷嬷生前曾向朕请旨将你许配给十二阿哥,你可知道?”
“奴婢不知!”
康熙脸上一动,死死盯着福圆道:“那朕问你,你可愿嫁与胤裪?”
“奴婢此身深受苏嘛嬷嬷大恩,她的意愿奴婢誓当遵从”,福圆深深拜下,道:“只是奴婢曾在苏嘛嬷嬷灵前许下心愿,为她老人家守孝三年!还望皇上体恤!”
康熙哼笑一声,福圆被他这声笑激得体内气血翻腾,头一次有了想打人的冲动,却只能忍下来。
“如此,就准了你!”
第三十三章
春夏交接时,风暖如熏,绿树成荫。康熙下旨将十三格格封为和硕温恪公主,七月由康熙亲自陪送下嫁翁牛特部杜凌郡王仓津。
消息传来之时,翁牛特引起了福圆的注意,那是班第的家乡啊,四年过去了,不知他如今过得可好?十三格格是已死的敏妃之女,同时也是十三的亲妹妹,比福圆小一岁,在宫中颇受康熙宠爱。印象中是个温驯柔顺的女孩,这样娇滴滴的公主,如何能习惯草原的风沙与严寒呢?
这日,福圆的绛雪轩迎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却是马上就要出嫁的温恪公主。温恪环顾四周后,亲热地拉着福圆的手道:“福圆姐姐这绛雪轩可比我那要好!”
“公主见笑了,如今公主出嫁之事可是紫禁城的头一桩大喜事,福圆还未来得及恭喜呢!”
“福圆姐姐,温恪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还望姐姐相助!”,言语中竟带了恳求之意。
福圆心中好奇,仍道:“公主有事不妨直说,福圆若能相助必定不会推辞!”
“这件事姐姐一定能帮上!妹妹不日就要出嫁了,时常听人说起草原,却从未去过,姐姐是从草原上出来的,若能陪同小妹出嫁,一路上与我介绍草原的风土人情,民俗礼仪,去了那也不至于说错话,做错事!况且一路有人作伴,我也不会那么孤单!”
“这……”,福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面上却仍是一副犯难的样子:“公主有求,福圆义不容辞,只是皇上那儿……”
“皇阿玛那我去说,他老人家不会反对的”温恪急急说道。
福圆拍板,“那好,我就陪公主走这一遭!”
“福圆,你真好!”
得!姐姐也不叫了!
六月,由皇帝,诸位皇子组成的送亲大队浩浩荡荡从北京出发,开赴翁牛特。福圆陪着温恪坐在花轿里,偷偷掀开帘子一角看着满城飘红的紫禁城,身旁温恪的眼泪扑簌而下。
福圆同情地看着她,紫禁城再冷漠,毕竟是生她养她的家,离开家,哪个新娘子都不好受吧!
一路上,福圆把自己在科尔沁那几年的所见所闻都一一诉与温恪,常常逗得温恪前俯后仰,离京时的不快也渐渐抛之脑后。
这日,送亲队伍开至热河,距翁牛特部只有半个月不到的路程。康熙传令在热河休整,三日后再行启程。
福圆得了空,胡编了一个借口,一溜小跑至十三的帐中。
一路上十三一直绷着张脸,亲妹妹出嫁也不见他笑一个,福圆知他心情不好便想去安慰安慰他,到了他帐中才发现已有人在“安慰”他。
“老十三,你一路那张脸是摆给谁看的?皇阿玛吗?还是温恪?”
“四哥,我……我心里难受!”
胤禛低叹一声,轻拍十三肩头,皱眉道:“四哥知道你难过,只是再难过也要放在心里,皇阿玛可是把什么都看在眼里!”
“额娘死的时候嘱我要照顾好两个妹妹,如今我却要亲手送她去翁牛特,说得好听点是联姻,难听点就是和亲!自古以来,和亲的女子几个有好下场?温恪她才19岁啊!”十三的肩头不断耸动,声音满是凄楚。
“十三弟!”胤禛厉声叫道,闭目良久,语气放柔,痛声道:“十三弟,今日你就好好哭一场,等到了明日,四哥要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老十三!”
福圆不忍打扰他们兄弟俩,悄悄退出帐外,鼻子一酸,连忙抬起脑袋忍住泪意。
“在看什么?”耳旁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在看云!”
“哦?”
“天空是白的,但云是黑的!”
“……”
“不懂吧?”福圆笑谑道。
胤禩满是宠溺地看着她,温柔一笑:“真是个傻丫头!”
福圆耸耸鼻子,冲他做个鬼脸,又跑回了温恪帐中。
福圆与温恪用完午膳,就见帐帘一掀,十四大步走了进来。
“你也不避忌一点,这一帐子都是女眷!”福圆埋怨道。
十四嘿嘿一笑,扬扬手中马鞭,“福圆,去不去骑马?”
福圆脸上表情立刻转变,眉眼弯弯,又巴巴看向温恪,温恪早就笑开了,见福圆可怜兮兮的样子,连忙挥手道:“去吧去吧!”
帐外,一名小兵手里牵着两匹马,福圆随便选了匹,一翻而上,双腿一夹马腹,像是一阵风跑了出去。
留下十四还在原地,轻笑一声:“就知道你憋坏了!”
多久没有体会这种感觉了,策马狂奔,迎风而啸,福圆不分东西南北,骑着马儿,挥舞马鞭,肆意奔跑。
跑得累了,便放慢速度,任马慢慢踱着步,自己放松身体躺在马背上,嘴里叼着根刚拔下的青草,看着远处的晚霞似火,落日熔金,自苏嘛拉姑死后心头的抑郁一扫而光。
心情大好,忍不住放开喉咙,吼道:“天上没有乌云盖,为啥子幺妹还不来,百花开呀等你采,难道你也不喜爱。天上唔——”
福圆被人捂住嘴从马上甩了下来,刚想挣扎,一个有力的臂膀死死钳住自己,耳旁有人用蒙语低声说道:“我只要你的马,不会害你性命!你若同意就点点头,我便放了你!”
惊惧之下,福圆点点头,颈上一松,那人径直《文》朝马走去,一个漂亮《人》的翻身,稳稳坐《书》于马上,福圆抬头《屋》看向那人,恰逢他也俯视自己,二人俱是一惊。
福圆脱口而出:“班第!”
“萨齐拉?”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你居然打劫到我头上了!几年不见,送给我这么一个惊喜的见面礼?”福圆走过去,将班第从马上拽下来,狠狠踢了他一脚。
班第恍若梦中,伸手往自己脸上掐了一把,摇头道:“不是梦,萨齐拉,真是你?”
“废话!不是我还能有谁?”福圆没好气地答道。
班第傻傻一笑,呆呆看着福圆。
福圆仔细打量着他,四年间变化不大,只是比以前健壮魁梧了,只可惜现在满脸风尘,一身汗臭。
后退一步,福圆掩住鼻子:“你这是从哪来啊?弄得跟一野人似的!”
“我正准备去京城找你呢,谁知在这遇见了你!”班第前进几步,抓过福圆的手,笑道:“萨齐拉,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一阵风呼啸而来,带着凛冽的气势,班第手臂上立刻多了条血印。
几步开外,十四骑于马上,手握马鞭,冷冷说道:“放开你的手!”
班第怒瞪着十四,手上却没放开,福圆不想气氛弄僵,扯过班第走到十四面前,道:“十四,这是班第,翁牛特的台吉,以前在科尔沁见过的!”
十四伏于马上,身体前倾,一脸嘲弄:“哟,原来是额驸,失敬失敬!”
“什么额附?我怎么听不明白?”,福圆推推忽然沉默的班第。
十四与班第,一个高高坐于马上,一个低头不语站在福圆身旁,一个眼神中充满蔑视,一个目光闪躲满脸愧色。
“福圆,他就是温恪的额驸,翁牛特的杜凌郡王仓津!”
十四的话一字一句落入福圆耳内,恍若惊雷,炸的福圆目瞪口呆。
再看看一脸痛苦的班第,福圆添了添干燥的嘴唇,开口问道:“班第,他说的是真的?”
班第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良久,苦笑道:“皇上为我赐名仓津”
答案已经揭晓,福圆不知该说些什么,讪讪一笑,拱手道:“恭喜恭喜!”
“萨齐拉,我不要做什么劳什子额驸,不想要什么公主!我只想要你!”
十四喝道:“放肆!皇上亲口指婚,圣旨已下,哪是你能更改的?”
福圆看看班第,一种怪异感油然而生,惊道:“班第,你该不会是逃婚了吧?”
班第默然不语,福圆所想已是八九不离十。
“班第,那匹马留给你,快回翁牛特吧,皇上不日就要到了,你这个准新郎消失了可怎么办?”
福圆走到十四身旁,伸出手,十四会意将她拉到马上,二人共乘一骑。
班第不做声也不动,福圆眉头一皱,肃然说道:“你走了倒是潇洒,可曾想过你翁牛特的族人?天子一怒,浮尸千里!难道你的族人就活该为你的任性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十四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欲回营地,不料班第身形一动,人已到了马前,死命拉住缰绳。
十四大怒,扬起马鞭就要劈下,福圆半空中挡了一下,鞭子终是没有落到班第身上。
班第执拗地看着福圆,低声嘶喊:“萨齐拉,你当年曾经答应过随我去翁牛特看看的,我一直没有忘过!”
“你放心,我陪温恪出嫁,翁牛特一定会去的!”,福圆柔声劝道:“班第,你放开缰绳,我与十四阿哥若是回去晚了,被皇上知晓查下来,谁都保不住你!”
班第稍稍松开缰绳,瞬间又紧紧抓住,苦苦追问:“萨齐拉,若不是皇上指婚,你可愿意嫁于我?”
十四哼了一声,福圆默了半刻,静声道:“这个问题,我回京之时曾经回答过你,如今答案依然一样,我不愿意!”
班第如坠深渊,呆呆放开缰绳,十四骑马掠过他的身旁,福圆哑声道:“回去吧,仓津!”
四周暮霭沉沉,班第看着二人一马的身影逐渐消失,握紧双拳,仰天长啸,几乎不能自持。
回到驻地,福圆不发一言,直接进了帐,十四一双星眸黯了黯,仍回自己帐中。
第三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福圆出了帐,双手叉腰,深呼吸一口空气,仿佛闻到了草原的味道,精神振奋,随即张开双手,面向北方大声说道:“科尔沁,我回来了!”
耳旁一声轻笑,“咱们可不去科尔沁!”
“幻想一下总可以吧!”
忽然没了声音,福圆看过去,见胤禟慵懒地坐在地上,挑眉看着自己。
“喂,周围这么多兵士,你一个阿哥就这么坐着,很失仪——”
“我可以带你去科尔沁!”,胤禟打断福圆的絮叨。
“真的?”
胤禟不置可否,视线转到自己身旁的草地。
福圆大喇喇地坐下,谄笑道:“什么时候去?”
“等到了翁牛特,人多混杂的时候再去!”
“九阿哥……”福圆眯了眯眼。
“嗯?”
“你真是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胤禟一滞,呵呵大笑,停住反问:“你就不怕狐狸吃了你?”
阳光下,福圆笑意盈盈,“不怕不怕,我有八月!”
两日后,送亲队伍再次开拔,路上再也没有停留,十日后终于到达翁牛特部。福圆先陪同温恪进了专门修建的公主府第安置,温恪紧紧握着福圆的手,手心里全是汗,福圆舒缓着她的紧张情绪,道:“公主,三日后方是成婚大典,你别紧张,你一紧张,我就紧张了!”
温恪扑哧一笑,柔柔看向福圆:“福圆,这一路多亏了你,谢谢你!”
“我这也是假公济私,若不是公主带我出来,我哪能这么舒坦?”
静了静,温恪道:“难怪哥哥们都与你交好,福圆,你真的很好很好”
福圆脸红了红,摸摸鼻子,腼腆一笑。
待温恪安顿好,福圆便出了公主府,前头人山人海正在举行欢迎宴会,远远听到一个沧阔嘹亮的声音说道:“臣等翁牛特地方向来谋生甚艰,蒙皇上遣官训以谋生之道,禁止盗贼加以养育,又赐牛羊使孳生蕃息,臣等俱已各得其所矣,今公主下嫁,又蒙圣驾亲临光荣无比……”
掏了掏耳朵,福圆转身朝别处去,走了几步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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