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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名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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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五爷运功护穴接了过去,看看、闻闻,神情转趋凝重:“小七儿,你怎么连这种毒都辨不出来?”

“有点儿谱,可是不敢确定。”

“以你看,这是什么毒?”

“这毒不在四川唐家的百毒之内,有几分像‘无影断肠落花红’。”

白五爷一点头道;“没错,就是这玩艺儿。”

龙天楼一怔:“五叔,您知道我为什么不敢确定?”

“为什么?”

“擅用无影断肠落花红的那位,已经多年不见踪迹,不少人说他已经死了。”

“有人亲眼见他死吗?不许他没死、不许他有传人?”

“他这门绝活儿,是向不传人的。”

“不传人就失传了,他会甘心?”

“他怎么会跟这个圈子扯上关系?”

“你小子又怎么跟这个圈子扯上了关系!告诉你,如今的情势跟康熙年间差不多,谁都会为自己网罗大批异人奇士,何况如今还比那年头多了个和坤。”

龙天楼点了点头:“还有件事跟您打听,您帮我想一下,武林之中,江湖道上,有哪个年轻豪客以狮子为号的?”

“狮子?什么意思?”

龙天楼把听自海珊格格的,告诉了白五爷。

白五爷道:“以狮子为号的多了,三山五岳,四海八荒,少说也有几十个。”

“我只问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我只问近年来,到京里来过的。”

白五爷沉吟道:“近年到京里来过,以狮子为号的,我不清 楚,在我眼里,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应该首推‘玉面狻猊’杨华。”

“‘玉面狻猊’杨华?这只狮子我听说过,草莽绿林之中的年少英豪,掌中双枪,罕有对手,既称玉面,当然也是位俊逸人物。”

“没错!”白五爷刚一点头,两眼猛睁:“对了,我想起来了,两年以前冬天,他到京里来过,那时候可巧我不在京里,还是我上直隶总督衙门公干的时候,听他们说的,为了这只狮子,直隶总捕严如山,曾亲率八弟子拦截,那只狮子话说得漂亮,心仪燕京八景,只上西山赏雪,其他秋毫不犯,果然,‘玉面狻猊’那一趟来京,只上西山,不去别处,京畿一带也十分平静,人家言而有信,出京须经直隶,严如山又亲率八弟子迎送,为此还结了忘年交呢!”

龙天楼听毕点头:“那就是这只狮子没错了,五叔可知道,这只狮子目下行踪如何?”

“不清楚,恐怕要问严如山。”

“五叔跟严如山交情如何?”

“廿多年的老朋友了。”

“那么麻烦五叔帮我跟严如山打听一下,一两天内我来听消息。”

“用不着你跑一趟了,一有回话,我给你送信儿去。”

“也好,那就麻烦五叔了。”

他要走,白五爷拉住了他:“马回回那儿的事儿怎么办?”

“今儿晚上就动,您别管了。”

白五爷一怔。

龙天楼倏然一笑,走了。

回到了十五阿哥府,十五阿哥府静悄悄的。

半个时辰前那么多客人,鬓影钗光,喧声笑语,杯觥交错,好像不是发生在这儿。

看看现在,也不过是刚起更吧!

其实,侯门深似海,诸王府里,就是这样,热闹的时候真热闹,一旦静下来,可也真够冷清的。

可是,龙天楼刚进院子,那八个不知道从哪儿一拥而至。

“总座,您回来了。”

“裕王府的马车,坐着舒服吧!”

“总座,您身上怎么这么香啊?”

“——”

龙天楼脸上一阵热,半真半假地沉脸叱道:“少胡说,王爷跟贝子爷呢?”

英奇忙道:“在听涛轩喝茶等您呢!我给您带路。”

他躬身摆了手。

龙天楼道:“你们八个,一个也不许乱跑,待会儿我有事儿,我去见王爷跟贝子爷就来。”

他跟着英奇走了。

英奇挺沉不住气,走没两步就问:“总座,什么事儿?”

“急什么,待会儿就知道了。”

英奇碰了个软钉子,硬没敢再吭声。

初到十五阿哥府,没个人带路还真不行,走画廊,穿小径,过一个院子又一个院子,东弯西拐了半天,进了一个小院子,树海森森,都是高大合围的巨松,夜风过处,松涛阵阵。

树海之中,灯火通明,只是静悄悄的不闻声息。

英奇扯着喉咙道:“禀爷,总座回来了。”

只听福贝子一声答应:“快请!”

龙天楼向英奇摆摆手:“找他们等我。”

英奇躬身恭应走了。

龙天楼行向灯火辉煌处。

“听涛轩”的确是个很幽静的地方,幽静得看不见一名护卫。

一进门,十五阿哥、福康安站起相迎,两个人原都凭几而坐,面对轩外松林,几上一壶香茗,几只茶杯,这当儿应该是俗念全消的一刻。

龙天楼见了礼,十五阿哥含笑道:“回来了。”

不知怎地,龙天楼脸上直发热,忙岔开道:“怎么没人站班当值?”

十五阿哥笑指福康安:“有他在,我还用护卫?”

福康安正笑吟吟上下打量龙天楼。

龙天楼忍不住问;“贝子爷这是看什么?”

福康安终于说了话;“我看看你身上少点什么没有!”

十五阿哥“哈”地一声笑了。

龙天楼想笑,没笑出来。

福康安道:“天楼,这一趟够受的吧!”

“何止是够受。”

“你认为够受,还有别人想求还求不到呢!”

龙天楼一点头道:“刚才我还真见着了一个。”

“甭问,准是纳兰承德。”

“我听他们叫他纳兰公子。”

“没错,有名的纳兰家的人,纳兰容若是他爹,他别的不及他爹,风流可有过之。”

“其实何必呢,什么气都得受。”

福康安看看龙天楼:“我拿这句话说,你就懂了,人到无求品自高。”

十五阿哥笑道:“用得好。别老站着,坐吧!”

三个人落了座,十五阿哥指着龙天楼面前茶杯道:“尝尝,包你没喝过,大内的贡品。”

龙天楼刚一掀盖,便觉清香扑鼻,他笑道:“名字俗了些,可却是一等一的好茶‘一品香’。”

十五阿哥、福康安都一怔,齐声道:“你知道?”

“我在家都喝这种茶,不过天池的‘雪泉’,远不如京里的‘玉泉’。”

十五阿哥道:“献宝没献对,不过这句话还受听。”哈哈一阵笑。

福康安凝目问道:“我奇怪她怎么会放你走。”

“那位纳兰公子给了我脱身的机会。”

福康安一拍坐椅扶手:“纳兰承德惨了。”

又一阵大笑。

龙天楼取出那张包礼物的红纸,道:“贝子爷,我打听出来了,这上头的毒,是一种很别致的毒,毒性烈,而且令人防不胜防,它有个名字叫‘无影断肠落花红’。”

“无影断肠落花红?”

“无影,是说它防不胜防,断肠,中者十九必死,落花红,中了这种毒,一旦发作,别处看不出什么,只大口吐血而亡。”

十五阿哥面有惊容:“亏他们怎么想出的这名字。”

福康安道:“乖乖,真长了见识了。”

十五阿哥接着问道:“知道这毒哪儿来的吗?”

龙天楼道:“谈用毒,中原武林一直以四川唐家为用毒之大家,凡是唐家的人,无论男女老幼,人人擅用毒,也擅解毒,唐家独门的毒,洋洋大观,手法诡异难防,提起唐家,武林中人无不谈毒色变,可是五十年前,武林中出现了一个异人,此人长相奇异,天赋异禀,复姓西门,单名一个烈字,据说此人来自苗疆,不但擅用毒,而且举手投足都是毒,更令人难防,没多久,他用毒的声势,已经凌驾于四川唐家之上一—”

十五阿哥道;“这种无影断肠落花红,就跟这个西门烈有关系?”

“不错,这无影断肠落花红,就是西门烈三大毒之一,可是早在廿年前,西门烈突然从武林中销声匿迹,不见踪影,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被唐家人整了,说法不一样,但他不见了确是事实,没想到廿年后的今天,他的无影断肠落花红,突然在京里出现,而且是用在十五阿哥您府里。”

十五阿哥道:“这是说,这个西门烈在京里?”

福康安道:“那不一定,也许是他的传人。”

十五阿哥道:“不管是他本人,还是他的传人,总要把这个用毒的人找出来,要不然防不胜防,那多怕人哪?!”

龙天楼道:“您放心,这人的毒,固然是防不胜防,可是只要多加小心,毒照样进不了您这十五阿哥府,请您下令总管,今后凡是您要接触的东西,一律要经过检查。”

“天楼,那要怎么个检查法?”

“凡毒,皆逃不过银器碰触,只要有一件银器,再厉害的毒也无所遁形。”

“防是好防了,可是这个人不找出来——”

“当然要把他找出来,您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福康安道:“行了,有天楼给你打了包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龙天楼道;“贝子爷,您是十五阿哥的莫逆交,您最好也多小心。”

福康安一怔道:“好家伙,连我也扯上了,十五爷,你看看帮你有多大的好处。”

龙天楼笑了。

十五阿哥也笑了。

笑声中,龙天楼站了起来:“您两位多聊聊吧!我带他们八个出去有点事,王爷别忘了下令总管。”

十五阿哥忙道:“你带他们八个干什么去?”

福康安道:“你就是这么婆婆妈妈,好管闲事,有一天你接掌大宝,当了皇上,天下事你能事必躬亲,大小都管?”

十五阿哥赧然而笑,摆手道:“好,好,好,不管,不管,你去吧!”

龙天楼欠身一礼,出了听涛轩。

福康安道:“我带过兵,这一点你就不如我,差事交给了谁,你就不必巨细过问了,相信他办的都是他该办的事,你要是动不动就先问问,别人不好办事,也能把自己累死。”

十五阿哥道:“小福,你要是出来角逐,我绝不是对手!”

“可惜我只是皇上的干儿子,不够格,就算够格,现在也未必是你的敌手,因为你有了龙天楼。”

十五阿哥唇边浮现出笑意。

这笑意是安慰,也多少带点得意。

龙天楼刚出小院子,人影一闪,眼前多了个英奇。

龙天楼道:“干什么?想吓人哪!”

英奇道;“哪能吓得了您,在这儿等您,等候您的差遣哪!”

这么大人还跟个小孩儿似的。

龙天楼道:“你干吗这么急,这么沉不住气,告诉你,我给你们的,可没什么好事儿。”

英奇一咧嘴笑道;“这个我们很放心,您交代下来的,一定是既新鲜又刺激的事儿,就算不是,您是总座儿,就是让我们赴汤蹈火,我们也应该呀!您说是不是?”

龙天楼发现,这八个是不好带,不但个个鬼,还个个有一张贫嘴。

可是龙天楼也明白,只要能降住他们,只要对了路,这八个还真能为你赴汤蹈火。

他道:“他们七个呢?”

“都在前头恭候您的大驾呢!”

“那就走!还等什么?”

英奇忙道;“是,我给您带路。”

他一躬身,飞快地前头走了。

龙天楼笑着摇摇头,跟了过去。

今夜有月,那七个都在前院月影下等着,一见英奇带着龙天楼过来,一拥而上,立即把龙天楼团团围住。

“总座,您吩咐。”

“有什么好事儿?”

“……”

“……”

你一句,我一句,等到发现龙天楼一声不响,马上全都闭上了嘴。

英奇道;“真是,蛤蟆吵坑似的,烦不烦哪!”

蒙德一瞪眼道:“你少哕嗦!”

龙天楼道:“你们都说完了吗?”

英奇本来还想再给蒙德一句,一听这话,连忙闭上了嘴。

龙天楼道:“你们都有便服吗?”

那八个忙道,“有、有。”

“我不想让你们这么样招摇,去换便服去,换好了到这儿来见我。”

“是。”

那八个如奉纶音,齐声应“是”,再看时已经没了影儿。

龙天楼忍不住再次摇头而笑。

白天看这座十五阿哥府,宏伟、壮观、富丽,堂皇。

而这座十五阿哥府的夜景,更是美得迷人。

尤其是这有月的夜晚。

月影下踱步,龙天楼刚走两个来回,英奇头一个带着疾风奔到,扣子都没扣好,领子斜在一边。

龙天楼皱眉道,“又不是只带你一个人去,急什么?”

这句话刚说完,身边起了风,疾风一阵阵,人影连闪,七个也到了,没一个比英奇穿得整齐的。

龙天楼想笑,可是他没笑:“把衣裳穿好。”

八个人还真快,转眼问就把衣裳穿好了,然后,静等吩咐。

龙天楼道:“我带你们往马记清真馆去。”

那八个一怔。

“赏我们顿饭吃啊!”

“那儿的牛肉蒸饺不错。”

“我有五笼就够了。”

“总座,我都要晕了。”

“不对,时候不对,人家早上板儿了。”

不知道谁这么一句,提醒了大家,霎时又是鸦雀无声,瞪大了眼望着龙天楼。

龙天楼从承王府的事,以及有人袭击他的事,一直说到马记清真馆里所见的事。

蒙德叫道:“好家伙,大贝勒。”

凌风沉声叱道:“住嘴,这是什么事,能乱嚷嚷。”

蒙德吓得忙闭上了嘴。

八个里,凌风沉着,铁奎更持重,可是这当儿也免不了几分兴奋、激动:“总座,那您是要——”

龙天楼道:“路上说,跟我走。”

他转身走了。

那八个急忙跟了上去。

为免多惊动人,龙天楼带着那八个,从西跨院翻出墙去,直奔那家马记清真馆。

当然,该交代的,他一路上都交代了。

的确,这当儿夜静更深,店铺都上了板儿,家家户户也都大门紧闭,大街上瞧不见几个行人,小胡同里更是既黑又静。

刚到马记清真馆,已经上了板的店门,突然卸了一块,龙天楼一打手势,九个人忙隐人暗影中。

从清真馆里走出个人来,正是那位白头判官马回回,他胁下夹了个小包袱,一出门就顺着街往那边走了。

卸下的那块板,又上上了。

凌风道:“乖乖,真不愧白头判官!”

龙天楼道;“凌风、华光跟我走,铁奎带他们监视四周,不许擅自行动,打草惊蛇。”

龙天楼带着凌风、华光去跟马回回了。

铁奎他们六个立即散了开去。

龙天楼带着凌风、华光,不近不远,保持一定的距离,缀着前头放步疾走的马回回。

凌风低声道:“总座,看他夹着个小包袱,是不是想跑啊!”

龙天楼道:“他自己或许有跑的意思,却未必敢跑。”

“呃!为什么?”

“刚在府里我不都告诉你们了吗——”

华光道:“你忘了总座怎么说的,他现在要是敢跑,当初不也就敢跟总座说些什么了吗?”

凌风明白了,一点头道:“对!”

前头马回回疾快地拐进了一条小胡同里。

龙天楼道:“快。”

提一口气,腾身掠了过去,探头往胡同里看,只见马回回停在北边第五家门口。

凌风、华光跟着掠到,往胡同里一看,低声叫道:“鬼胡同,这么黑。”

修为的深浅,是一点也不能勉强的,龙天楼看得清楚,马回回抬手敲了门,敲门声立即传了过来,一长两短。

凌风道:“敲门了,是哪一家?”

龙天楼道:“不要急,我看着呢!”

凌风一怔,旋即道:“就凭这,我们是得服。”

马回回敲门敲了两遍,有个话声从门里响起,传到这边几乎听不见了,可是龙天楼清晰地听见了。

“谁?”

“马。”

夜静了,马回回这一声,连凌风、华光都听见了。

接着,门开了,马回回进去后,门又关上了。

龙天楼道:“咱们过去。”

三个人贴着墙边扑了过去。

到了那一家门口,只见两扇红门,油漆微有剥落,典型的普通住家。

龙天楼往上指指:“我走正面,你俩走两边,彼此不要出视线以外。”

他掠上了门头,凌风、华光跟着掠上两边厢房屋头。

伏身往下看,两边厢房黑忽忽的,只有上房屋透着灯光,院子里空荡寂静,不见人影。

龙天楼打手势,示意凌风、华光从厢房屋面扑上房顶,他自己则飘身落在了院子里。

凌风、华光矮身窜向上房。

龙天楼贴身平飞,点尘未惊地便到了上房屋的廊檐下。

从半开的窗户往里看,上房屋里四个人。

一个在门边,抱着胳膊站立的,是个粗壮汉子。

一个坐在一边椅子上的,是个身材矮胖的紫脸老头,坐在那儿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中间桌旁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一头白发,身躯高大的马回回,一个是梳着辫子,穿身花布裤褂儿的十八、九姑娘,两个人脸上都有戚容。

只听马回回道;“这是爹给你带来的,吃不完留着慢慢儿吃,等下回爹来看你的时候,再给你带。”

桌上,摊着个油布包,都是些吃的,也都是清真馆儿所卖的。

姑娘微低着头:“您下回不用再带了,这儿又不缺吃的!”

马回回没说话。

姑娘也没说话。

抱胳膊的壮汉道:“你们父女的话,怎么越来越少了。”

马回回猛转头望紫脸老者:“闻老,就不能让我们父女俩单独淡谈吗?”

紫脸老者冷然道:“父女又不是夫妻,难道还有怕人听、怕人看的不成?”

马回回还待再说。

紫脸老者冰冷又道:“马掌柜的,别人不明白,你自己清楚,现在还能让你定期来看你的女儿,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你应该知足。”

马回回脸上掠过悲愤神色,可是他却忍了下去。

姑娘抬起了头,瘦瘦的脸庞,颇为清秀,只是愁容满面,神情憔悴,她道:“爹,您走吧!我很好,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马回回没动,也没说话。

看到这儿,听到这儿,龙天楼已经全然明白了,他明白马回回为什么不敢说什么,而甘愿任人宰割了。

只听那紫脸老者道:“你女儿都催你走了,你还舍不得吗?”

马回回转脸道:“闻老——”

紫脸老者道:“走吧!又不是没下回了!”

马回回两道灰眉耸了耸,转过脸去:“孩子,我走了,下回再来看你。”

姑娘忙道:“爹,您别再来了。”

马回回刚要转身,闻言停住,道:“为什么?”

姑娘低下了头:“我很好,您又何必再跑。”

“不管你怎么好,爹都要来,爹不怕跑,就算你远在天边,爹也不怕跑。”

他扭头往外走。

姑娘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壮汉开了门,马回回先出上房,壮汉跟在后头,随手带上门。

龙天楼容他带上门,人已到了他身后,一指点出,壮汉应指而倒,龙天楼伸手扶住。

马回回猛回身,龙天楼示意他噤声,马回回刚一怔,只听屋里传出紫脸老者话声:“徐三,为什么不走了?”

显然,紫脸老者的听觉相当敏锐。

龙天楼忙打手势。

马回回立即开了口:“闻老,徐三中风了。”

门砰然而开,紫脸老者闪身而出。

龙天楼架着壮汉疾闪,人到他身后挡住了屋门。

紫脸老者听见身后风声,旋身扬掌猛劈。

龙天楼把壮汉往前一送,紫脸老者威猛的一掌正劈在壮汉胸口,壮汉一口鲜血喷出,喷了紫脸老者一身一脸。

但是紫脸老者够机警,应变也快,他看清了壮汉,没来得及躲血,而血一沾身,他立即侧身滚翻,人已出了丈余外,就势腾起,直上夜空。

马回回都没来得及出手。

龙天楼喝道:“凌风,华光,截他。”

恭应声中,凌风、华光从上房屋顶窜起,向着紫脸老者当头扑下。

一方往上,一方由上而下,尤其是一对二,紫脸老者当然吃了亏,砰然一震声中,他身躯落下。

马回回狂吼扑到,双掌并出,两只手已硬生生插进了紫脸老者胸膛,紫脸老者半声没吭,身子一挺就完了,马回回双手猛往回一带,鲜血横飞四溅,紫脸老者的五脏六腑全被抓了出来,尸身往后便倒。

凌风、华光都看傻了。

龙天楼也为之心神震动。

马回回一甩手中物,双手血污淋淋,扭头就叫:“孩子,出来吧,咱们得救了。”

堂屋里却没反应。

龙天楼回身望,立即震住。

姑娘站在堂屋桌旁,一缕鲜血从嘴角挂下。

马回回看龙天楼的神色,知道不对,一阵风般卷到,睹状心胆欲裂,嘶声大叫:“孩子!”

人扑进了堂屋,沾满血污的双手,正好接住了要倒的姑娘,他嘶声颤呼:“孩子,你这是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

姑娘张了嘴,涌出的是血污,却不是话声。

显然,她把舌头都嚼碎了。

龙天楼、凌风、华光,无不心神震颤。

马回回低头欲哭,一眼看见了姑娘的腹部。

姑娘的腹部微微隆起,一看就知道,至少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龙天楼等也看见了。

霎时,四个人都明白了。

凌风脱口一声:“该死的一——”

马回回大叫:“畜生——”

放下姑娘,转身扑出,头一个碰上地上的徐三,霎时间徐三血肉模糊,没了人形。

马回回转身又扑向已然令人不忍卒睹的紫脸老者,转眼间,紫脸老者更令人不忍卒睹了。

马回回满身是血,成了血人,神态怕人:“孩子,等我!”

扬掌劈向自己天灵。

龙天楼眼明手快,隔空一指点出,指风疾袭马回回手肘,人跟着扑了过去。

马回回右臂一震,方重落,龙天楼人已扑到,疾快地卸了马回回的下巴。

马回回还想挣扎。

龙天楼震声道:“你不能死,你死了谁替你女儿报仇?别以为你已经杀了两个,你该明白,这两个背后另有别人,我来救你,难道只为救两具尸体。”

马回回不挣了,身躯暴颤,霎时间老泪如雨。

龙天楼抬手托上了马回回的下巴,马回回头一低,痛哭失声。

龙天楼也为之黯然:“马掌柜的,我明白你的感受,可是——”

他想劝马回回几句,可是他知道劝也于事无补,不如让马回回发泄个痛快。

半晌,马回回声嘶力竭,总算停止了哭,停是停止了,脸色煞白,神色怕人,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似乎苍老了许多。

“马掌柜的——”

马回回道:“我忍辱含羞,为只为我这个女儿,想不到还是没有能够保住她,早知道她会受这种羞辱,落得这么个死法,当初不如我亲手杀了她,再拼他们——”

“马掌柜的,现在拼他们,或许迟了些,可是仍然能给泉下的令爱一些安慰!”

马回回猛抬赤红双眼:“你为什么非救我不可?”

龙天楼道:“为令爱,也为我。”

“究竟是——”

“既有人指使你狙杀我,他们应该告诉你得很清楚。”

马回回摇头道:“没有,他们什么都没告诉我,我只知道你姓龙,住在那家客栈,除此以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事先连你是龙家人都不知道。”

龙天楼道:“那么我告诉你个大概——”

他从受白五爷之邀,来京为巡捕营侦办承王府案说起,一直说到了那夜受马回回狙击。

马回回静静听毕,微微点头:“我有些明白了,龙少爷,这件事确跟大贝勒有关,可是指派我去杀你的,却不是大贝勒。”

“是谁?”

“‘大鹰爪’阴桧!”

“阴桧是大贝勒的人?”

“我不清楚,没见过阴桧跟大贝勒有来往,甚至没见过他跟官家人来往。”

“他做得很秘密。”

“可能。”

“听说清真馆本是你的?”

“是的。”

“阴桧是怎么来的?”

“有一天晚上,他掳走了我的女儿,逼我把清真馆交他掌管,让我听他的,就这么简单。”

“他为的是什么,他想干什么?”

“不清楚。”

“你都为他干过什么?从你替他做过的事上,应该可以琢磨出些端倪。”

“龙少爷,我奉指派去杀您,是我替他们干的头一桩。”

“这么说,我只好问阴桧了。”

“恐怕您只好如此了。”

“既然指派你的是阴桧,你又怎么知道是大贝勒——”

“当天晚上,有个人给阴桧送来一张纸条,当时我在场,阴桧一看,脱口说了声大贝勒,然后就交待我去杀您,所以我知道是大贝勒。”

“那张纸条儿呢?”

“还在阴桧手里。”

龙天楼点点头道:“好吧!一会儿我就去找阴桧,令爱的后事你打算——”

“龙少爷,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您了,剩下的就是我私人的事,您不要管了。”

“马掌柜的,你错了,阴桧背后有人,可能是大贝勒,也可能还有别人,这些人不除,这些事就永不会是某人私人的事。”

“我就这么个女儿,我无论干什么,都是为她,她死了,我了无生趣,我还能干什么?”

“马掌柜的,你以为令爱的仇已经报了?”

“我不担心这个,只您有一天除了那些人,就是为我父女报了仇。”

“我还没听说,有谁不愿意手刃仇人的。”

“龙少爷——”

“马掌柜的,像你这种遭遇的,可能还有不少人,推己及人,难道你就不想为别人尽些心力?”

“龙少爷,我已经一点生趣也没有了——”

“马掌柜的,若论私心,我已经从你这儿获得了一些线索,你非要死不可,我大可以不管你,但是没有人见死不救,在道义上,我不能不管你,同时我敬重你白头判官是位前辈英雄,这么自绝身去,轻如鸿毛,太以可惜,却没想到你这么不珍惜你这有用之身。”

马回回身躯剧颤猛抬头:“龙少爷,多谢您当头棒喝,退我冥顽,从今后马某人把自己交给您了,您说马某人怎么办吧?!”

龙天楼道:“把令爱先留在这儿,跟我找阴桧去,事毕后,自有人帮你料理令爱的后事,然后你上十五阿哥府安身去。”

“您的大恩大德——”

马回回曲膝拜了下去。

龙天楼伸手拦住,硬把马回回架了起来,道:“凌风、华光,咱们走。”

一声走,四条人影同时破空拔起,疾闪飞射,没人了夜空之中。

没多大工夫,龙天楼、马回回、凌风、华光回到清真馆前。

隐身暗处的铁奎、海明立即迎了上来,一见马回回,铁奎忙问:“总座,他不是——”

龙天楼道:“白头判官马老,从现在起是自己人了。”

铁奎、海明道:“马老。”

马回回忙道:“不敢。”

龙天楼道:“马老,他们都是十五阿哥的贴身护卫,原跟着福贝子,有名的八铁卫,还有四个,都在附近。”

马回回连道:“久仰!”

马回回这“久仰”,可不是客气应酬话,福贝子福康安的八铁卫,可真是名满京畿,谁见了谁头痛,有福贝子撑腰,这八个天不怕,地不怕,连王公大臣都得让他们三分。

龙天楼道:“有什么动静没有?”

铁奎道:“没有,从您走后,到现在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龙天楼一点头:“凌风、华光堵住门口,另六个围住清真馆,不许放走一个。”

铁奎、海明暴应一声,立时闪身没入夜色中。

约莫盏茶工夫,铁奎等六个都把好了自己的岗位,龙天楼抬手一挥,凌风、华光马上隐入暗处。

龙天楼转望马回回:“马老,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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