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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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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那张椅子搬出来……咳咳……”
“床头、床头有个盒子……”
“八仙桌不用管了!”
“书啊、书啊、那几卷竹简,对了……”
“东西先放到那边屋檐下……”
“小婵房间的东西!对……快点快点,当心别烧着了……”
“烧伤的待会儿去支十两银子的汤药费……”
“都有奖赏……”
一片忙碌,宁毅说着话,交代着家丁搬哪些东西,苏檀儿指指点点地让家丁将东西搬到院落另一边放下,也已经开始救火了,提着水桶水盆的众人陆陆续续地跑过去,不一会儿,小婵等人也叫着“怎么了、怎么起火了”匆匆忙忙地赶来,一名管事大概是没看到正在一边休息的苏檀儿与开始参与救火的宁毅,进来大喊:“怎么会起火的、怎么会起火的!有没有烧到人……”将这个下午拼凑得更加热闹起来。
“那个……冬天嘛,天气干燥,起火是很正常的事情……”宁毅将一桶水泼进火里,过去拍拍那个管事的肩膀,“现在大家都很急也很烦了,别老是问为什么,少说话,多做事,你没必要问嘛,呐,桶给你,快去救火吧。”
那边院门,婵儿端了个脸盆跟着几名丫鬟一同跑进来,苏檀儿喊道:“小婵,你别去了,别被烧着。”小婵扭头道:“没事。”砰的摔地上,水洒出去,脸盆乱滚,呼声四起,顿时又是一阵混乱……
……
火烧过之后,又被水扑灭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夕阳亮起暖黄色光芒的时候,那栋烧黑大半、垮塌小半的小楼还立在院子里,已经确定住不了人了。
院子里摆了许多搬出来的东西,桌椅、柜子,以及诸多杂七杂八的事物。家丁在火场中善后,一些亲戚陆续赶过来,苏愈与苏伯庸方才也过来了,大人物在七嘴八舌地说话,小人物便不怎么敢吵,家丁们在管事的分派下开始将那些东西搬入另一边的小楼。小婵是可以安排在娟儿与杏儿旁边的房间里,也就这样做了。家丁们搬着东西,小婵也在娟儿与杏儿的陪同下清点着救出来的那些物品。
她这里的归属是明确的,只是更多的东西,立场看起来就有些模糊。
方才管事去跟苏檀儿请示的时候,苏檀儿正在跟一名堂叔说话,顺手指了指,“先放房间里的桌子上吧。”管事便做了。
那是属于宁毅的一些琐碎事物,而她指的是原本自己的卧房,当然,这时候她不过是随口回答,这些事情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很忙的,而且,谁也不会注意到她在这么混乱的场景下一句随口的回答会有什么考虑在其中,她忙嘛。
夕阳渐没,周围点起油灯、火把,到得快要吃饭的时候,负责善后的家丁们也被命令着暂时停止工作了。小院之中,某些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院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在摆着了,最后宁毅坐着的那张椅子,也被他顺手拉着进了饭厅,这个时候,有些人才发现,先前的那些东西,大多数都被暂时性地塞进苏檀儿的房间里了,如今将整个房间塞得有点挤,东西也有些散乱地放着。
谁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方才的院子里,苏檀儿一直在应付众多亲戚,也没有指挥过谁将什么东西搬到哪里去,宁毅则在忙着其它的一些善后,渐渐的那些东西就没了,具体是谁会的意,谁发的指令,回头想想,竟是找都找不到。
苏檀儿去看了看拥挤的房间,似乎有些苦恼,倒也没说什么,宁毅也去看了看,大概也很苦恼,今天晚上不知道该睡哪,婵儿、娟儿、杏儿也去看了看,对于怎么整理,同样没有个头绪。
气氛不知道是从什么开始,变得古怪起来的。
接下来或许会是一个尴尬的晚上,当然,也可能是个有趣的晚上……
第一五五章 圆房
入夜之后,接到吩咐的家丁们相继离开,为了火场善后接连点起的火把随后也灭掉了。原本有两栋小楼的院子如今只余其中一栋,此时亮着灯光,变得比往日更明亮温暖了些。
晚饭过后直到亥时左右,探访的亲戚们其实都还在陆续过来,询问起火状况,嘘寒问暖一番,也有跟随着这些人的丫鬟或是跟班,他们没资格进来坐,但聚集在附近也是非常热闹。
白天里大家聚集过来,看着一大堆人忙碌地清理火场,倒还有几分灾难后的惋惜气氛,到了晚间,询问清楚火灾未有伤人之后,众人在庆幸之中就俨然是聚会的心态一般。家长里短地聊一阵,也有说宁毅与苏檀儿原本就该换个院子了之类之类的。火灾之后,大家聚在一起反倒有些喜气。
也是,苏家当中本就不差这一栋房子的钱,烧了也就烧了,既然没伤到人,那么这也无非是一场小小意外而已。主人都不怎么在意,大家也无需为此事花上太多的心思,于是这探访的人多起来,客厅之中,也就是一场小小的聚会而已。
事实上,苏檀儿之所以选择如今的这个院子居住,本就是少女时期的一时喜欢而已。理论上来说,她如今管了大房的事情,在吞并了乌家交予的各种事物之后,预计手下管理的生意将要达到整个苏家的一半,这个院子再作为居住的地方,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这院子本就是稍显自我的布局,住起来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是于待客上显得有些不够大气。众人也觉得苏檀儿会趁着这次另选一个院子居住,七嘴八舌地聊着这些事情,发表各自的看法。
有些气氛大概只有特定的几个人能够感觉得到。
苏檀儿与过来又离开的亲戚们聊得开心,笑语盈盈的,但其实有些心不在焉,应对之间,只是些公式化的表达,当然,苏家之中能够感受到这些的人恐怕不多。
宁毅与平日里无异,一帮亲人过来,礼貌从来都是做足了的。与苏檀儿招待着这些人,为着房子的风格问题天南海北地跟众人聊,俨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有时候还拿出笔墨纸张来写写画画做做设计。
由于来得人多,婵儿娟儿杏儿三人便不时进进出出,搬果品、奉茶,招呼过来的人,也负责将随着过来的跟班与丫鬟在隔壁院子里安排一番。她们在家中本就与管事级别的人无异,此时自然也是驾轻就熟、井井有条。
看起来,一切如常,真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如同去年年关,天气冷下来的时候,大家会聚在客厅之中。苏檀儿看看账本,或是与丫鬟们做做女红刺绣,听听宁毅讲故事,大家在一起下棋、聊天,来了客人的时候,三个丫鬟便奉茶招待。一切也都与今日没什么两样,再正常不过了。然而,今天毕竟是起了火了。
一切都太过正常的话,有时候反而会形成莫名的违和感,旁人或许感受不出来,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至少在婵儿娟儿杏儿几人的心中,都会有某些奇怪的问题和想法在存在着。
没有人对之后发表任何看法。
并不是指善后的方面。苏家不差钱、苏檀儿不差钱,烧一栋楼,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因此旁人不会对此感到有多古怪。但无论如何,那栋小楼被烧了,宁毅与小婵的住处被烧了,小厨房和浴室也受到了波及,理论上来说,就算不在乎,总也得有几句交待才行,然而,没有任何人提及这件事。
小婵的一些东西已经被搬到娟儿旁边的房间里,但对于她是不是今后住在这间房,苏檀儿并没有表达看法。当然这事情她自己本身也是有些权力的,原本房间里许多东西被烧掉了,她也可以暗暗地叫家丁们直接拿过来。而在今后,小厨房跟浴室怎么办呢,最主要的,宁毅今晚上该住哪呢,没有人提及这个。
以往从来都是个面面俱到的领导者的苏檀儿今晚没有对火灾之后的任何事情表现出明确的态度,她只是在应酬着探访的亲戚。宁毅本人也没有提出任何的询问,他仍旧是往日的态度,要拿笔墨纸砚的时候还是去到苏檀儿的房间找到的——此时他的物品已经将这房间堆得乱七八糟,过来找的时候还叫了杏儿帮忙:“他们搬进来的时候把我的笔墨纸砚放哪了……”翻箱倒柜。
苏檀儿如今的这个房间,才是最大的违和感。东西该搬到哪里去,没有提起来,天黑之后,时间渐渐的也已经不早了,苏檀儿今晚总是也要睡觉的,这些东西堆在这里,她怎么办,她似乎也已经忘记了。婵儿、娟儿、杏儿大概是想过要问的,然而在想过之后,心中不免浮现出一些诡异的感觉和猜测来,到得最后,大家只能眼神交流、心中嘀咕、情绪复杂,却是谁都没有问出问题来了,大家默默地忙碌,粉饰太平。
亥时过去一半,过来探访的人们,也都已经陆陆续续地回去。周围安静下来之后,三个丫鬟收拾着房间,做了打扫。待到她们没事做了返回来,苏檀儿正与宁毅下着五子棋作为消遣。三个丫鬟多少显得有些古怪,坐在一旁无聊了一阵子,然后杏儿喝茶,娟儿做女红,婵儿无聊地数娟儿纳的鞋垫上的针脚,随后三人又找出一副竹片做得牌来打。
苏檀儿低着头,并不与宁毅说话,只是偶尔想起些事情,跟三个丫鬟问问方才某某亲戚过来的时候有没有招待好,杏儿与娟儿便小声回答一句。棋盘之上,夫妻俩以很久没有拿出来的作风彼此耐心地堵对方的棋子,堵得津津有味,那边拿着竹片牌心不在焉地打,三名少女每出一张牌便报一个数,听来倒是有些可爱。今天晚上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因为这种可能性和复杂性,三个丫鬟多少也有些忐忑不安。
大家唯一比较热络的时候是宁毅问起婵儿有没有很多东西被烧了的时候,婵儿回答没被烧掉什么贵重的东西,宁毅估计她可能会有些首饰什么的被烧掉,或者很喜欢的衣服啊,苏檀儿便说往后给婵儿买。
气氛诡异,时间也变得有几分难捱,婵儿娟儿杏儿有时候出去一下,打来热水,泡茶,这样那样,房间里偶尔几句对话。时间渐渐的就这样到了子时,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主人家没睡,也没有说话吩咐她们离开,她们也没办法走掉。但看起来苏檀儿跟宁毅之间简直像是可以津津有味地下到明天早上去。
而事实上,苏檀儿这时候哪里又好意思挥挥手说:“你们去睡吧。”时间越流逝,她心中其实也越发的忐忑。
随后,时间过了午夜,钟声传来,周围的院子也变得愈发静谧,今日其实颇为忙碌,正在打牌的杏儿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宁毅看了她一眼,苏檀儿也望了过去,终于开口道:“呃,杏儿,你们也累了,先去睡吧。”她把这话说完,手上拈着棋子,低下头又继续做出专注想棋的样子。三个丫鬟起身说话,准备离开,又将茶点之类的东西收拾好,宁毅倒是偏了头,笑着与她们一一打招呼。这些动静当中,苏檀儿的情绪才稍稍的平静了一些。
婵儿娟儿杏儿都从房间里走了出去,走廊上的身影,似乎在做着睡前要安排好的工作。棋局又下了一盘,宁毅起身去隔壁的院子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倒是遇上婵儿走在路上,她多少有些沉默,手上端了个铜脸盆,但那并非是失落或是沮丧引起的沉默,少女的表情有些复杂,这或许是她还无法处理的某些感情,看见宁毅,“啊”的轻呼一声。
“不是说要睡了吗?”
“脸盆没了,所以去拿一个来。”婵儿低着头。
两人朝院门那边走过去,过得片刻,宁毅也不知想到什么,轻声笑了出来,婵儿看看他,他还在笑,似乎是为着今天的这些事情感到有趣,随后,婵儿便也忍不住轻声笑出来了。走到院门时,她低声唤道:“姑爷……”
“嗯?”
婵儿看着他:“姑爷要……呃,姑爷要……”不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但如此想了片刻,小丫鬟笑着摇了摇头:“不说了。”抱着脸盆往自己房间里跑去。
……
苏檀儿的心情其实一直在焦虑着,时间愈推进,焦虑愈甚。如同等待一个大生意尘埃落定时的心情,只不过在生意上她是熟手,在这类事情上,她却纯然陌生着。
整个一天她都有些害羞,但对于纵火被发现时的事情,她现在心中不敢去想,无论如何她都无法预测下一步的结果是什么。不知道相公会不会也无法归纳这些情绪,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发展,会有怎样的对话,也不知道相公会不会忽然说一句:“我今天晚上住哪?”如果他真这样问,自己该怎么回答呢?
各种乱七八糟的心情,但现在也只能见步行步了。宁毅稍微离开之后,她坐在那儿情绪不安,随后又起身来回走了几步,不知道要干嘛。拿起茶杯喝一口,看见饭厅屏风后的一盆盆栽似乎有些缺水,便忍不住走过去把茶水全倒了进去,倒完之后意识到茶是热的,赶快找冷水来中和掉。这个过程里,宁毅的脚步声也已经回来了。
她吸了一口气,端着茶杯回去,心中在想不知道还要下多久五子棋,却发现宁毅的身影已经走到了卧室那边,似乎在对着一大堆胡乱塞进去的家具发愁,苏檀儿放下茶杯,也走了过去:“相公。”
“啧。”宁毅笑了笑,“这些东西,把房间堆得一团糟了,清理一下吧。”
各种桌椅物品,将房间挤得混乱不堪,主要还是因为有些小东西或者包袱、盒子之类的在搬进来的时候被放在了苏檀儿的桌子凳子上,导致现在都已经混在了一起,此后也没人说要收拾一下。苏檀儿点了点头:“好、好啊。”
她从有点堵路的柜子边过去,挪开了一张椅子,宁毅则已经走了进去,开始归纳起他的个人物品来,苏檀儿也翻开一些包袱,拿出宁毅的衣物出来整理一下,偶尔将手边的东西递给宁毅。
“论语、孟子……”
“讲课的底稿……”
“广源斋的玉佩,啧,这个居然还在……”
“这几份图纸……应该没用了。”
“呃,这个应该还有一本,放在哪里呢……”
“这谁的扇子?我的?”
虽说宁毅这人于物欲上看得比较淡,但此时的这些东西还是比较多的,两人成亲的时候尽管苏檀儿是逃了婚,但在老太公的指示下,还是准备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后来也有各种人送的,或是宁毅自己收集的。这时候两人在小小的空间中整理着,一点点的归类放好,也费了不少的时间。苏檀儿坐回自己的床边,看看这个已经不怎么像闺房的闺房,一半的空间,其实都已经被宁毅的东西占据。
“这些大件,今天晚上就没法摆了。”宁毅将一张椅子收到书桌前,“明天再叫人来整理一下吧。”
“嗯。”苏檀儿点了点头,片刻,她感到身边的床沿震了一下,身子陡然间一个激灵。宁毅也在旁边坐下了。
宁毅来到她这房间的时间不算多,以往最多的是她生病的那段时间,但纵然是那时候,他要坐到旁边来,也是搬张凳子过来坐着。这是她的绣床,以往也只有过她的气息,或者与丹红表姐同住过几晚而已。但在此时,属于男子的存在感,陡然靠近了。
宁毅那态度平和,看起来就是收拾完东西随便坐一下而已,苏檀儿心跳加快,一时间缩了缩肩膀不好往旁边看,外面打更的声音响起来,子时已经过了。宁毅看看周围,笑了起来。
“这个新房还真糟糕。”
苏檀儿扭过了头,视野之中,宁毅已经靠了过来,伸手贴上了她的脸颊。
“时间不早了。”嘴唇快要贴在一起,“接下来还是交给我吧……”
“唔……”
没有喜字,没有红烛,油灯的光芒里,两道身影连成了一道。四唇相接,苏檀儿的目光变得稍稍有些迷离,举起了双手,也不知道是想要抱住眼前的夫君还是因为呼吸不过来而想要将对方推开,但晃了好几下,什么事情也没敢做,就那样举在了空中。不久之后,她的身体被宁毅推得缓缓倒在了床上。
“啊……门、门没关……”
嘴唇离开之后几秒钟,意识稍稍清醒过来,苏檀儿口中忽然慌张地说了这句话。宁毅俯在她身上回头看看,主卧与客厅连着,他们先前还在下五子棋呢,这一下不光卧室门没关,外面的门也开着,灯也是亮着的。他挠了挠头发,轻声失笑道:“我去关吧。”走到客厅,关了门,吹灭了灯。
苏檀儿躺在那儿,呼吸急促,酥胸起伏着,一双眼睛望着蚊帐的顶,双手轻轻握拳交叠在心口上。这时候不知道该干什么,一时间动也不敢动,听着宁毅去关了门、熄了外面的灯,走回来时她还是这种样子,也不知道脸已经红到了什么程度。宁毅坐到床边,抓起她一只手,她也就任由对方抓着。
总之,既然宁毅已经说了交给他,这就是整个晚上都决定任人摆布的态度了。
宁毅俯下身去,总觉得有几分怪怪的,主要大概是因为苏檀儿此时的情绪未免过于紧张,他回头又看看这“新房”的格局,随后在苏檀儿的嘴上、脸上亲了几下,苏檀儿只是脸红,全不敢动,他也不由得笑了出来:“对了,会不会要有些仪式什么的,比如喝点酒啊……要不然喝点茶也行,或者别人成亲的时候一般会怎么样……”
他这话没说完,苏檀儿想起了什么,“啊”的低呼一声:“白、白布……”赶快爬了起来,跑到自己柜子前面翻箱倒柜,随后从最底层拿了一小匹折好的白布出来,脸上倒是更红了,走到床边:“相、相公……”
“我觉得这种感觉真奇怪。”宁毅笑着,替苏檀儿搬开了床上的被子,将白布在床铺中央摊好。苏檀儿低了头:“妾身、妾身也觉得蛮奇怪的。”她说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但一脸的害羞还是难以抑制。
“不过也该圆房了。”
宁毅笑着说的这句话苏檀儿不敢搭腔,她坐在床边,片刻,脱了月白色绣鞋往床上挪过去,她今天一袭白绿搭配的裙装,脱了鞋之后,双脚所在裙摆里。这时候曲着身子坐在那儿,其实看着白布有些发愁,按照她的计划,应该是躺在白布上,眼一闭牙一咬,被夫君单方面折腾一晚上就圆房了,但有了方才摆白布的那些行为之后,她似乎又觉得现在主动躺到上面一咬牙一闭眼会显得很淫荡,犹豫着不好躺上去。片刻后贝齿咬了咬下唇:“相公,熄灯吧……”
宁毅点点头,吹灭了油灯,房间里暗了下来。没了灯光之后,苏檀儿终于没那么紧张了,她放下蚊帐,宁毅上去之后,放下另一边。不久,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来。
“相、相公……该怎么做……”
“我想说放轻松就可以,不过看来你暂时是没办法放松了……”
“很、很奇怪……”
“应该这么想,以后我们都会住在一起了,每天都会这样……谁叫你嫁给我了呢。”
“嗯,妾身……其实很高兴……唔……”
片刻。
“要、要脱衣服吗?”
“通常来说都是要脱的,这个没办法……”窸窸窣窣,解开了腰带。
“嗯……很奇怪……”闭上眼忍着。
腰带被扔到蚊帐外的地下,随后是脱下来后从身体下抽出来的外衣,宁毅掀起被子将两人盖住。
“呃……哈……”响起来的犹如哭声,宁毅的手触到了苏檀儿背后的肌肤,妻子将身体微微拱了起来,但片刻之后,又是“啊”的低呼一声:“反、反了……”宁毅愣了半晌,随后抱着她的身体笑起来,苏檀儿感受着两人身体贴在一起的感觉,反倒没那么害羞了,随后也赧然地笑了一声:“怎么办啊……”
肚兜的一根系带原本她系的是活结,宁毅拉错方向,这一下给拉成死结了。苏檀儿面红耳赤地想着待会趴在这儿让宁毅给她解绳扣的羞人情景,说不定还得点灯。不过宁毅是个豁达的人,先不管肚兜,开始进行下一步了。苏檀儿双手揪着床单,闭上眼睛羞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了,任由对方摆布。白色的长裙被扔出了帐外,不久之后是贴身的亵裤,她原本想要伸手至少抓住这件不被扔出去,但相公还是这样子做了,并拢了修长的双腿,一时间几乎哭了出来。
最后的肚兜是被双手直接拉断的,这件衣服离开了蚊帐之后,苏檀儿全身滚烫滚烫的,双手只是揪住被单,就连感觉身体下的白布歪了一些,也没敢伸手去整理,眼睛死死地闭着。宁毅也脱了衣服,他倒是故意把过程弄得很长,先让对方多少适应一下这种感觉。这一次这种几乎全都按照笨步骤来的情况让他觉得颇为有趣。
不久之后,两具身体贴在了一起……
“接下来怎么做,我们一块研究一下吧……”
这是作为夫妻的立场随口开的玩笑,出乎意料的,苏檀儿闭着眼睛,竟是微微点了点头:“嗯……”声音细若蚊蝇,但当然是听得到的。
夜色深邃,外面的天空中没有月光,连星星似乎都为着这一幕羞得捂住了眼睛,躲进云层的后方了。夜晚的时间还长,接下来,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等待着他们去研究。远处的灯火凄迷间,一盏灯光划过视野,轻轻地眨了眨眼睛……
第一五六章 早上好
微光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悄悄的洒进房间里,照出些许事物的轮廓,远远的,在隐约间传来狗吠的声音,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蚊帐悄然动了几下,属于女子的光裸的手臂从那里伸出来,手指往床前的木垫上够着,垫子上散落着各种衣物,房间黑得很,够了一阵,拈起一件衣物,缩回了蚊帐之后。
大概是为了不惊醒旁人,这些动作的幅度不大,没有引起太大的声音。只是过得片刻,那只手又从蚊帐中垂了下来,那件衣物也随着落回木垫之上,这动作似乎稍稍有些沮丧。微光之中,我们能看清楚那是一件肚兜,青蓝的底色,红藕白莲的花朵,作为女子隐私的象征之一,这衣物仿佛也带着少女般的纯净与清澈,盎然的古意。
只是它的系带断了,中间又被打了个死结,不太好穿。或许也是因此,那只手才又沮丧地将它放了出来,过得片刻之后,手才又动了起来,这次再摸到一件衣物,悄悄地将它拉进蚊帐里。
安静了片刻之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蚊帐又被拨弄开了,这次是白皙赤裸的一对纤足伸了出来,轻轻落在了木垫上,只以脚尖点地,蚊帐再被拨开了一些,才能看见女子此时已经坐了起来。
她身上披了一件宽敞的袍子,只用单手拉着,一头长发已经披散起来,凌乱而慵懒,她便用手拨了拨。低头在木垫上寻找着绣鞋的位置,好不容易方才找到,踩上去准备站起来时,却是微微蹙了蹙眉,捂着小腹又坐了回去。
安谧的环境里,女子抿了抿嘴,随后微微鼓了鼓腮帮,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蹲下来收拾起地下的那些衣物,她此时的身上仅仅是穿了外袍与绣鞋,下方的胴体偶尔显现出来。连她自己也有些不太明白干嘛要收拾地下的衣物,只是全都抱起来之后,放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随后转身打开了自己的柜子,摸索着从里面找出新的肚兜与衣裙来。
房间里仅有微光,但依照往日的记忆,寻找自己的衣裙并不困难,但找出来之后,她也只是抱在身前,回头看看那床铺,似乎在考虑着要不要穿上。最终却只是放到了床边的柜头,又转身找到了火折子,悄悄地吹燃,点亮了油灯。
尽量用身体遮住那光,她走到另一边新搬进来的柜子前,小心地找了几件衣服出来,吹灭油灯,将那属于男子的衣物叠放在了自己的衣裙之上。做完这些,她才又坐回到床边,脱掉绣鞋,缩回床上。
这本就是她的绣床,一切都熟悉得很,只是在今夜,有一个男人第一次入侵到她的天地里来了。但是并不讨厌,有些喜欢,她坐在那儿看着黑暗里的轮廓,掀开被子准备再躺进去,又想了想,脱掉了裹在身上的长袍,方才自被褥一侧躺了进去,手上拿着那袍子,终于又伸出蚊帐去,扔在床边。
温暖的感觉从旁边笼罩过来。没有穿衣服,随后,小腿也碰到了被褥中夫君的身体,还是微微地挪了挪。自儿时过来,由女孩变成少女的过程中,自从明白贞洁、害羞、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之后的整个时间段里,她第一次这样全身赤裸地与一名男子躺在一起,并且试图将这个概念变得理所当然。
感觉上,就像是自己属于了某个人一样,在这个面前,以往的规则变得不适用了……
她其实也不明白方才为什么要出去做那些事情,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再次睡进来时仍旧要脱光了衣服。也许是可以穿上的,可是在心中有些不太想让相公知道她晚上醒来过。
她侧身转向夫君睡着的方向,黑暗中其实也只能看清楚一个轮廓,被褥里倒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发出的热量,于是她在被褥里低了头,悄悄往那边靠了一靠,直到双方的身体微微触在了一起。然而在下一刻,夫君似乎也感受到了她,微微转了个身子,就那样将她给抱住了。
肌肤贴合在一起。
她蜷缩着有些不太敢动。无论如何,对于这种赤身裸体的状态,脑子稍稍清醒的时候还是会感到害羞,也许会这样被夫君抱到天亮去……衣服就在旁边,要不要待会儿稍微穿上肚兜比较好呢,脑子里嗡嗡嗡地想,身体上终于还是不怎么敢动……也许自己是喜欢抱在一起的……偶尔会闪过迷迷糊糊的念头……
终于……和相公是夫妻了,以后都会这样子……
就这样想着、想着,便又渐渐的模糊了意识,在对方怀中进入梦乡了……
……
醒来的时候,天微微的亮了,外面下起小雨来,沙沙沙沙。
作为他妻子的女人睡在他的怀里,平日里总能给人感觉到棱角的女子此时温驯得像个孩子,充满活力的身体,柔软而温暖,抱起来很舒服。宁毅很少有过这样的感觉,觉得抱住了谁能在心理层面上感到温暖的感觉,或者说几乎从不曾有过。
以往……现在看来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那段生命里,他从来不曾缺少过女人,年少时或者也疯狂寻求过这方面的欢愉和刺激,有过对此很感兴趣的年月,那段时间已经很模糊了,但那时候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似乎是过得太忙碌了吧,后来就仅仅为了解决生理上的需要而已。
朋友之中也有很荒淫的,同时跟四个五个或者更多的女人厮混啊,这样那样。很麻烦也很无聊,如果是他同时抱住三四个没穿衣服的女人,大概只能感到她们很重,解决生理需要有一个就够了,再多没意义,毫无节制的性爱只会让人觉得累,甚至分散对工作的注意力。虽然男性的劣根性之一就是他们会不断标榜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但累还是会累的。
恋爱之类的事情几乎没有过,除了偶尔会回忆起青春时期的一些感觉,但账目其实清清楚楚。不论是一夜情还是高级应召女郎都可以给予你在一个晚上想要的任何东西,而真正追求一个女人需要投入大量的心思,会因此而分心,有时候甚至会痛苦,这些到后来放在生意上,背后都是涉及以亿计的代价,这是比较划不来而且没什么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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