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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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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虎那边一直还对我们伸手,三月里他请寨主们议事,去的有七个寨主被杀了,那些寨子大半投了田虎,但好在我们这一路暂时还未波及到,反倒有些人不服的,过来投了我。这几个月来,寨子就越来越大了,田虎暂时应该没有对我这边动手的意思,我听说,他觉得我们这边只是些做生意的人,反倒有点看不起。不过你以前也说过,寨子如果一下子变得太大,那个……思想工作跟不上,也会非常麻烦。梁爷爷也说是这样,然后让我南下江宁来找你。”
陆红提说到这里,看着宁毅笑了起来:“原本是想要抓你回吕梁的。”
原来是组织发展到一个瓶颈上,接下来没把握了,宁毅明白过来,便也笑了起来:“逼上梁山啊这是……”
“不是逼你上梁山,是上吕梁。”这时候逼上梁山自然还没什么特殊意义,陆红提一本正经地纠正,“不过我去到江宁,听说下面方腊当皇帝了,你不在苏家,我就去了你的那个红颜知己,叫做聂云竹的家中——原本你叫我传过信,我还记得地方,看她当时的状况,我还以为你死了,后来现身询问,知道你困在了杭州音讯全无,我才继续南下。”
宁毅想了想:“她怎么样了?”
“就是担心你,还有那个元锦儿元姑娘,挺有意思的。”陆红提笑了笑,“我说了会护你周全,差点把河对面一棵树打倒,她们才放下心来。我到了湖州之后,又听到了你的消息,当时暗中找到了你家娘子,盯了一段时间,看见她准备南下,我便在路上故作被人追杀,请她帮了个忙……跟她一起,总是更容易找到你一点,另外,原本也是打算让你欠点人情的。”
宁毅点头:“感激不尽了。”
陆红提只是笑着:“杭州这边,你涉入如此之深,什么时候能走?”
“我也算不清,不过你别劫我啊。”宁毅交叉了双手,“我给你做一个详细的五年计划吧,吕梁山我暂时大概去不了,杭州这边事情一了,我得上京,如今武朝局势水深火热,我与右相认识,大概要去帮帮忙。”
“你……要去当官?”陆红提皱了皱眉头。
“当幕僚吧,也许帮忙做点后勤工作。”
“……如今金辽在打仗,武朝哪有水深火热之说,朝廷……真的想趁机破辽,收燕云十六州了?”
虽然是个山匪,但陆红提对武朝的情况其实还是挺关心的,宁毅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可能的,金灭辽灭定了,辽国是已经老了的狼,金国是一只老虎,我们现在怕的,是这只老虎把狼杀了以后,发现下面还有一只羊,又继续杀下来。武朝没有实力,又老想做空手套白狼的纵横家,怕的是最后国都要亡……”
“嗯。”陆红提理解着这话,点了点头,“那……你说的五年计划是……”
“有空的时候,给我讲讲吕梁的情况,你们周边的……所有详细情况,到时候我们两个再做一套或者几套的计划,看往后怎么办。不过,大致的方向,目前倒是可以想象的。”宁毅斟酌着,笑起来,伸手随意比划了一下,“加强自身对周边的控制,依托吕梁山,做走私,把你们那边发展成一个走私的中转站或者说自由港……呃,就是让走私的商人可以在那里住,在那里做出一个市场来,提供保护,提供秩序。”
“……北面的铁器、战马,允许往南边运,南边的奢侈品运去北边。咱们实力稍微发展一点,劫辽人那边的东西、杀辽人商贩,将东西在吕梁山进行拍卖,可以跟田虎做生意,卖武朝、辽国的东西给他们,同时跟武朝做生意,如果有什么辽人的首级啊,军队的铠甲啊,卖给武朝这边的军队,你们之前不也跟辽人打过吗?人头估计就浪费了,这个肯定很赚。最后如果能建成一个中立的三不管小城是最好,但目前,基本可以想一下这个方向……”
第二九零章 心事 巨网
从这巷道里出来时,天还不算很晚,但毕竟是要回去了,苏檀儿送着他到了路口。
远远的屋顶上,陆红提站在那片黑暗里,看着这身影的远去。
如果说对方本就在江宁享福,要把人劫去吕梁受苦,这种事情很不厚道。但生存是第一原则,看见有本领的人,或威逼利诱,或设计陷害,令人入伙,加强自身,这样的事情在如今各个造反或是落草的势力中屡见不鲜,无论是这边的方腊,或是梁山宋江,河北田虎还是淮西的王庆,都有干过这类的事情。吕梁山的寨子原本是太小,但在目前来说,也已经到了可以考虑扩大的时候了。
纵然如此,陆红提离开吕梁之时,还是没有认真地考虑过这件事的可行性。她的性子中,对于于自己有善意者,终究还是光明磊落的一面居多,吕梁如今过得是比以前好了些,但比之江宁,依旧只是个吃糠咽菜的小山沟,把人劫来,那就是害人,太过分了。不过在下山之时,梁爷爷跟她说过一些话,或是正面或是旁敲侧击的,她理解了那些话的意思,然后……虽然表面上并不承认,但在某些时候,午夜梦回之时,会经意或不经意地想起来。
“……吕梁山这边,大家都过得不好,你师父过世得早,你身边没有亲人,又顾着这个寨子,好些事情,总是耽搁了……”
“……你从小聪明,跟了你师父见些世面,眼界也高,过往几年,附近没什么好人家,爷爷也知道你瞧不上,像是附近寨子来提亲的你也推了……他们确实算不得好,但女人一辈子,总得有个男人护着的,你武艺再高,也是一样……”
“……原本呢,想说你年纪大了,找个人将就。但你这次下山,有件事情爷爷要问问你的想法,你自己也考虑一下……这几年在山上山下,能得你夸奖的男人没有几个,唯有你说的那个姓宁的书生,看得出来,虽然他很多方面好像不着调,但你还是挺佩服他,你……是不是……”
“……嗯,爷爷也是想啊,若只是直接去,就让人过来落草入伙,恐怕不太可能。但听说他乃是商贾之家的入赘女婿,胸有这等韬略之人,到底是为何入的赘,爷爷是想不通。但男子汉大丈夫,总要建功立业一番的。你便可以如此劝劝他,他若真有本领,能过来,咱们山寨唯他马首是瞻又如何?另外,你若是对他有意……呃,这些事……”
梁爷爷说到这些总有点吞吞吐吐,但意思自然是明显的。你年岁大了总得找个男人嫁,那边虽然说成了亲,但毕竟是入赘,他若也有意来吕梁,破家出户,你又何妨嫁了他。这些话,当时听时,她只是红了脸,不做反驳,却也未必真的上心了,一路之上,想起来只是觉得有些荒谬,慌慌张张地又把心思收到了脑海深处,但随着一路的南下,时间的过去,最令她难堪的,是这些心思就像杂草的种子一样,落下来了,甚至还有些生根发芽的趋势,每每想起,令她觉得面红耳赤,便又是慌慌张张地收整起来。
或者……并不是不可以。她的年纪其实是要比宁毅大上一两岁的了,一般女子到了这个年纪,基本上已经会被人说嫁不出去。混江湖的女人也确实难有归宿,早些年还是少女时就已经在刀枪剑戟中来去,尸山血海的,转眼间就已经耽搁了,师父死时也是独身,自己可能是学了她的样。但老实说,心中作为女子,渴望能有个夫君的一面,她也是有的,如今想来,师父或许也是这样,只是被生活逼得喘不过气,又未曾遇上动心的人,心思便被掩埋了而已。
吕梁山上,附近的寨子也有过几次提亲,自家寨子的人不敢提,但也有旁敲侧击地问过。她都回绝了,她是个女山大王,未必还要找个山大王,自家寨子的,或者有人会让她感到未必不能将就,但最终还是没答应。若是宁立恒出了户,去了吕梁落了草,她想她是可以嫁的,反正也大了不是吗,好在这些年行走刀剑之中,脸还没有受伤破相,样子还是能看的,他若愿意,身子便也可以给了他。
想法有些突兀,令人脸红,但对一路上的她而言,更多的还是平静的。只是在湖州见到了苏檀儿状况之后,一些想法就开始改变了,待到此时来到杭州,她心中便知道,有些想法,没有什么可能性了。
无论如何,这些念头,心中是想过了。此时在屋顶上看着宁毅的远去,缓缓放下的同时,那些想法的余波,也如同叶子落在水面上一般,在新湖泛起了点点的、令人缱绻的涟漪。算了,别去想它了吧,也不是没人要,也不是非要嫁人,在杭州保护他一阵子,也尽量详细地与他合计,记下他的意见,回到吕梁之后,专心去弄好那个什么五年计划,只要寨子里的人过得好了,她也就……开心了吧……
……
随后的两天,宁毅开始变得忙起来了。
有关于人人平等之类的民主思想如何去建立推广并且形成制度,目前还属于酝酿期,只要为思考中的刘西瓜不断答疑便可。但相对务实性的工作,是刘西瓜将对付包道乙的前期工作扔在了他身上,对此陈凡也好,刘天南等人也好,都相信宁毅会有这方面的才干,而在宁毅来说,这个时候也是很愿意让霸刀营跟包道乙真的对上的。
如今在杭州成立,霸刀营一方也好,包道乙一方也好,都算得上是义军中的一方大佬。起义军不比朝堂,到了这个地步,彼此之间都是相熟的,人情大于道理。这种破坏内部平衡的事情,很多人都会出来劝阻,想要做,就得有两方面的准备。
第一,要让所有人知道,我跟包道乙实在是翻脸了,没得扯架调和的余地,不是他干掉我就是我干掉他。这种气氛铺垫到一个程度上,大家才会真正接受这件事,如果在翻脸那天就直接过去把人砍了,那上层的人是绝对受不了的,不分青红皂白不跟大家商量,没有默契就杀包道乙这种大员,那不是私人恩怨,简直就是要造反夺权的气势了。
这一点要做到无非是各种找茬,交给刘天南、杜杀等人就行。第二点才是最重要的:你非得杀包道乙,我也许可以接受,但不能在干掉包道乙之后城里就乱掉了,他的生意要有人能接,势力得有人能补上,他的手下得有人安抚。只有满足第二点,刘西瓜干掉包道乙之后,才有可能不引起太大的反弹,也只有满足这点,刘西瓜才可能下决心出手,因此,这件事,才是最为务实的一件。
调查包道乙手下的情况,调查他负责的各种生意,手上的各种权力,大大小小的每一项,都要考虑安排人准备接手,调查他手下又多少人可以分化,可以拉拢,有多少铁杆、死党,多少人可以说服多少人需要控制。每一项都得有一个预案,这些预案可以不需要完全有效,但有效的部分必须在一定的比例以上,才能保证将来局势不至于崩盘,也让人感觉到,霸刀营在干掉包道乙之后,是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的。这样周围权衡的各个势力,就只需要考虑自己对包道乙的好恶就行了。
以往若是要做这样的事情,从上面往下的,顶多是一个个笼统的命令,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基本上也是不可控的。但这一次,霸刀营中出现的情况就委实不同起来。在接到刘西瓜的委托之后,仅仅是半天的时间,宁毅就在霸刀营中纠集各人组织成一个战略小组,每一项怎么去做、怎么去分,需要打听的事情有多少等等等等,都开始做出整理。
这类事情不需要刘天南、杜杀之类的高手去,只要让霸刀营内部的包打听、消息灵通人士搜集就行。对于包道乙那边的情况,霸刀营原本就有不少了解,即便不了解的,让人出去打听,当天也会有结果,毕竟不是什么大的机密。例如谁管盐啊,谁管兵器啊,谁负责收保护费管着一帮混混啊,所有与安定有关的消息都开始搜集、归档,然后考虑附近有关系的人,谁能在之后作为替补,压下局面。有想法的做预案,有问题的立刻拿出来讨论。
在古桐观中被救下来的一帮女子只是社会底层,用她们做文章没什么大的意义,煽动一下舆论也是有限。不过,书院中的一帮孩子却是掌握着很大一股助力的,他们的家人都是方腊阵营中的中层,有的人亲霸刀营,有的则相对疏离,但只在第一天里,宁毅就做了分类,并且写下书信,找了人过去与这些家长联系,说的倒也简单:你家孩子与包道乙有了过节,我们也不要你做太多,只是若有一天出了双方翻脸的事情,希望你能站在我们这边,接收包道乙在某个方面的地盘……
一件件小事,整理归档,当数量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整个规模就会变得可怕了。
流水般的模式,机械化的流程,这是宁毅自来到武朝之后第一次在运筹帷幄的务实性事例上真正出力。特别是在来到杭州之后,形势比人强,有力无处使,到得此时,他才终于可以找到机会,按动手中的巨大杠杆,开始搅动风雨。
这时的武朝,不是没有手上能管许多帐还能井井有条的师爷,不是没有手头管着无数事情的务实性官员。然而要将一个关于“夺权”的有机问题细分到这个程度,手下组织十几数十甚至扩展到上百个人让他们每一个都找到自己要做的事情,让他们拥有这么高的效率,多线并行的,恐怕就不会有第二个人。在这上面,无论刘西瓜还是刘天南,甚至是远在京城的务实派秦嗣源,一时间恐怕也只能处理一条线或者几条线作为重点,其余的,便只能忽略了。
如同蜘蛛一般,它在霸刀营中吐出了丝,藉着一个一个人之间的联系迅速地扩张了出去,几天的时间内,在整个杭州城里,便结成了一只巨网,持续扩散开去……
第二九一章 滔滔大势 小小涡流
“怂恿了霸刀营对包道乙动手,但规矩还是要守一守,更何况,最主要的目的,也不是在包道乙身上……”
在四季斋与一名学生的父亲见了面,送走人之后,宁毅与闻人不二在房间里碰了碰头。作为如今城里的特务头子之一,得知了霸刀营将对包道乙动手,闻人不二也觉得兴奋,但听得宁毅说起主要目的不放在包道乙身上,一时之间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为何?童枢密的大军将到杭州,以如今杭州的架势,怕是铁了心要拖时间了,这时若能以此为契机,扩大影响,引致杭州内讧,岂不是最好的机会?”
“刘大彪不是笨蛋,这个机会唯一的结果就是我死,而霸刀营跟包道乙和解,大家什么好处都没有。”打开窗户朝外面看了看,宁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朝廷的军队下来还有一段时间,这个时候想要搞事,方腊一定会亲自出手压住局面,刘大彪也不会把这件事真的做到内讧的程度上。在朝廷压力就要压死杭州的这个时候杀包道乙这样的大员,只要稍微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去做的。”
他喝了口茶,咂咂嘴巴:“所以我尽量做完善的善后,就是要让刘大彪下这个决心。善后充分也是要做给其他人看,告诉他们,包道乙就算死了,影响也不会太大……只要不撼动大局,要考虑的就只是对这个人的好恶了,我觉得在杭州城里,对包道乙有私人好感的人,终究是不多的,方腊以前也许能忍受他的各种事情,但如今建国了,想当皇帝。他不想再当婊子,当然就要立贞节牌坊,免不了就会想,包道乙这家伙整天抢女人,坏我永乐朝名声,如果没手尾的话,死了也就死了……”
闻人不二皱起眉头:“那于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塞人啊。”宁毅看了他一眼,“包道乙死了,乱上一场又能有什么好处?顶多是在朝廷大军到杭州之前,其他人就把局面稳定下来了。决定胜负的终究不是这些事情,杀包道乙再杀他的手上,让杭州城乱上一场,看他们内讧,说起来激动人心,实际上没用,但……风物长宜放眼量,包道乙死后,小乱也是乱,最重要的是,话事人不同,能上位的人也不同,把握这个机会,你就可以把手头上的资源放到关键位置上去。等到大军围城,能帮忙递情报的可以顺利传递情报,能帮忙开城门的,趁机让他去守城门……我过来找你,就是要你手头上的名单,别告诉我经营了这么久,你们没有在方腊军队里插钉子。”
闻人不二的眼睛亮了起来:“虽然不多,但可用的人还是有的……”
“不多啊。”宁毅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也行了。”本来以为会很多的,方腊起义毕竟是来者不拒,如果有心安排内应,本来是很容易的事情,不过想来在方腊攻下杭州之前朝廷也并未将这事看得太重,有能用的也就将就了。
“那现在就看怎么弄死包道乙了,这边光有善后还是不行的,筹码还要加下去。你这边要帮忙散些谣言,我不管你怎么做,但……包道乙手下龙蛇混杂,肯定会有招安派,这几天的时间内,你要安排这样一个人,他拜访过包道乙,然后被厉天闰抓了,然后他的口中要透露出包道乙有招安的心思……理由随便编,就说朝廷觉得他是一个可以晓之以利的人,许了什么官职,或者因为与霸刀营冲突,又受佛帅弟子折辱,因此疑心佛帅,然后他有了投降的想法。”
闻人不二笑起来:“反正不管方腊这些人信不信,总之能听到也就成了,这个没问题。”
“嗯,总之让他们觉得包道乙死了也好,少很多麻烦……另外,我家娘子那边,还请照看一下。”
说到这个,闻人不二肃容起来,拱了拱手:“这个是我们的疏忽了,不过弟妹的手段也真是了得,竟能在这个时候进杭州……哦,她身边的那位女侠,似乎也不简单。”
宁毅压低了声音:“有些私交,但……她的身份是有些见不得光的,最好是不要去查,若是知道什么,希望也当做没有看见。”
“了解,我们不是六扇门的人,这些事情,还是可以做主。”
与闻人不二交代完这些,宁毅出了包厢,在酒楼中坐了一会儿,他等的是到附近街上买东西的小婵。此时杭州城气氛诡异,小婵一般倒是不出门,但今天上街来的不止是她,霸刀营的几个主妇,以“鸳鸯刀”纪倩儿为首一同出来买东西,也有几个男人跟随,小婵便跟了一块出来逛。
宁毅打的主要是跟人谈正事的旗号,也要低调些,大家就带了小婵一块去逛,这时候把人送回来,吃了些糕点,又呼呼喝喝地走了,留下宁毅与小婵在这里过二人世界。这时候霸刀营与包道乙虽有不睦,但还不到当街杀人的程度。
退一步说,以霸刀营那种一点就着的作风,包道乙要杀也是杀刘西瓜刘天南等人,不会对上宁毅这种小人物。更何况宁毅自号血手人屠,霸刀营内部多半知道他手段厉害花样百出,当日他如何斩杀汤寇,至今无人知晓。刘西瓜身边七把刀中,纪倩儿的鸳鸯刀最是凌厉狠辣,但若非必要,纪倩儿本人恐怕也不愿意对上这个看来手段百出深浅难测又老是扮猪吃老虎的家伙,他终究是有自保能力的。
杭州一行,原本就是想将与小婵的事情办了,可惜未曾有过过门的仪式,便遇上天灾人祸,如今虽然在一起,却是在这样窘迫、遍地危局的情况下。宁毅本人或许不在意身边有几个女子,但在对待的方式上,他还是属于现代人的思想,既然承诺了,终究还是要尽力让她过好一点。两人在这样的环境里相依为命,感情也有了加深,但在此时偏偏就要送她离开,对于小婵,宁毅是有内疚的。
在二楼靠窗的地方找了个最好的位置,两人看着风景,吃些糕点聊着天,算是忙里偷闲的私人约会。小婵自然不知道宁毅的心事,笑着跟宁毅比划方才街上看见的有趣东西,整日里不出门,她也是闷得慌了,随即觉得自己有些不顾形象,努力端庄了面孔吃点心,不一会儿又被宁毅逗得兴奋比划起来。
小婵今年十七岁快十八岁,若在一般的人家,恐怕孩子都已经生下两个。她这些日子也已经放下了丫髻,但在宁毅眼中,自然还是个青涩少女而已,放在千年后。恐怕还在背着书包上高中,小婵或许不能当那种强势的女班长,但多半可以当劳动委员,由于长相可人也能深受大家喜欢……宁毅幻想了想这些,看着这看来青涩却又已带了些许居家气息的少女笑得开心,心中也稍稍安宁下来。
无论如何,让她离开这片地方终究是必要的,来日方长……
如此想着,已然要到中午时分,宁毅便点了几分菜肴。此时也已经是四季斋生意的高峰期,倒是在上菜的时候,闻人不二从旁边走过,悄然说了声:“包道乙也在这宴客。”随后指了指三楼那边的一个房间窗户。
四季斋内部是环状,二楼也可以斜斜地看见三楼,坐在那窗户稍里面位置的,隐约便是包道乙。不过宁毅倒也不打算走,他认识包道乙,包道乙不认识他,问题不大。转头专心与小婵吃饭说笑,待到快要吃完的时候,包道乙等一群人从楼上下来,宁毅却在其中发现了一个认识的。
混在人群中的那是楼书望,宁毅早已知道楼家找了包道乙做庇护伞。不过楼家还算是相对纯粹的生意人,当初方七佛让楼家投靠,并不是将它算作一个大的政治势力的,此时就算两边走得近,但只是些许钱权交易,跟交保护费性质差不多,包道乙在,他们给这边交保护费,包道乙倒了,他们自然找其他人,倒是无需在意。楼书望朝这边看过来一眼时,宁毅随意地点了点头,对方便也敷衍式的一点头,沉默地离开。
下楼之时,包道乙倒也扭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大概是注意到楼书望方才的点头吧,宁毅正伸手擦小婵嘴角上沾的酱汁,感受到目光看过去时,包道乙已经扭头下楼了。
这只是发生在滔滔大势中的小小插曲,宁毅并未在意。回到霸刀营,便被刘西瓜拉去讨论想法,他知道刘西瓜在这两天里连续参加了两场诗会。李清照的几首词已经被她用掉了,像什么“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云云,以她平日的作风居然去表现这种小女人的愁思,委实让人错愕,别人恐怕会以为她在藕花深处遇上仇家埋伏,因此写了首词……
除了李清照的,还抄了《等金陵凤凰台》: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金陵就是江宁,她一辈子没去过,也顺手乱抄,据说是在慨叹包道乙这种人蒙蔽了方腊,她为之痛心疾首……事实上这些诗词乱扔出来,大伙就都已经明白她背后有枪手,但能够随手写这种诗词的枪手还是把许多懂诗文的人吓得一愣一愣的。当然,诗词好不好对刘西瓜这种游戏般的态度没什么影响,哪怕打油诗也没人敢说什么,但好到这个程度,有些吓人而已。
此时北面的战事不知道已经打成怎样,朝廷认真起来,宁毅知道方腊的战线还是全面收缩了,伤兵一直在被运回来,厉天闰则抓了一批批的人,总数上虽然不多,但令得气氛更加凝固肃杀。
宁毅操纵着霸刀营的全盘关系,在杭州城内布成为杀包道乙而设的巨网,看起来是要令杀包道乙对杭州的影响降到最低。但实际上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最终目的,还是要在方腊军系中令朝廷的间谍力量得到合理安插,这已经不是在对付包道乙这个简单层面上看问题,而是已经在战略的高度上直面方腊和永乐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童贯的十五万军队在北面面对方七佛,而他则是在这里以闻人不二的力量面对方腊,要在日后为尽快结束这场战争这种影响历史的高度上做出关键的推力。
不过在日后的历史记载上,最为人浓墨重彩书写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在与包道乙发生冲突的三天之后,霸刀营进行了一次选举,这次的选举相当儿戏,这是在宁毅与刘西瓜的随意讨论中发生的闹剧之一——在当时看起来确实是很随意的举动。这场选举让霸刀营内所有人投票选了几个原有的官员,大家一头雾水,选了之后,票数统计的过程未被公开,每人的得票并未公开,结果显示,选举后所有的小头目全部维持原状。
在这之前,刘西瓜在考虑着有关宁毅的想法该如何开始,从什么方向入手,第二天宁毅随口扔出了一个说法“让他们选一次”。这种选举不公平、不公正、不公开,但就是让人有这样一个概念“有这么一回事”,往后也将进行几次,口头上要对他们说“这个让你们自己做主”,但实际上不理他们的想法,几次之后,他们也许会有人因为利益原因考虑这件事,只要有第一个人出来抗议,上面就会让步。“你觉得有问题?这次我们公开一点。”“你觉得还有问题?这次我们再这样公正一点。”“还有问题?你说怎么办?”久而久之,有关争取以及这件事他们确实可以说话的概念就会形成。
在这之前的历史上,一件事大家无法决定,举手表决这样的选举实质一直是存在的。但唯有这一次简单如儿戏的选举,连同霸刀营、刘西瓜等人接下来数年间进行的一系列事情,确实在后世被认为是民主制的第一次有意识的萌芽。
尽管这萌芽最初诞生于一片大家都未能看清的混乱与混沌,在最初的几年里,那小小的光点饱受各种风吹雨打,经历了各种颠沛流离的辗转,兵凶战危的肆虐,甚至一度被它的创始者扔在无人理会的荒野,它时亮时灭,看不清未来,但在几年之后,这颗种子还是茁壮地发出了芽来,顶开了头上的巨石。在后世看来,它在最终得以存活,无疑是一场包含了无数侥幸的奇迹。
当然,这是后话了。
宁毅此时,其实也已经有了要扭转这一次大局的自觉。已经出了手,下了决心,就不用再回头了,他的手上,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决定此后杭州的战局,将之肆虐的程度、持续的时间尽量减小缩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参与到决定部分历史的位置上来,当然,这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历史,与原本的世界,已然不同了。
相比于这方面的郑重,对于刘西瓜那边的想法和作为,他暂时不抱期待,如果有可能持续下去,他也想看看日后这东西会变成什么样子,但在眼下,无需太过上心。既然有了机会,立刻把握住,在方腊体系的防洪堤上钻下几个最为关键的洞才是最实际的。与此同时,他也在关心着妻子那边的事情,希望能够让妻子与小婵最终得以顺利离开。
时间过去了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矛盾尖锐之后,对包道乙方面的第一次明确动手就要发生,宁毅严密而紧张地控制着局面,试图让闻人不二安排的人手能够更合理地参与到这场大事中来,同时,苏檀儿要与小婵汇合,离开杭州的时间也将到了。就在这样的气氛下,有一件事情,毫无征兆地插入到了整个局面里来,或许也证明了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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