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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神圣冲击-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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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审判动机,因为人不能察透另一个人的内心,动机论、诛心论是神对人审判的权力,只归于神,人不可僭夺。

面对王鱼家这个虔诚基督徒的质询,张其结一瞬间张口想反驳,而张了张嘴愣是没有出声,因为他信头上有神,他做基督徒久了,委实不敢乱说话欺哄神。而他内心到底是怎么个动机,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是看到了机会热血沸腾而已。屋里再次恢复鸦雀无声,只有张其结张得大大的嘴里发出啊啊的音节词。

这个时候,郑阿宝从沙发站起来,在众目注视之下,他转身绕过沙发,一直走到他用做办公室的内厅门口,这才转身看着都盯着他的众人,他捏了个响指,指着张其结道:“你,留大辫子的,进来,就你自己。”说罢自己推门进去了。张其结愣了一会,才确认刚刚郑阿宝叫自己过去,有些疑惑和不自信闭上了嘴,咽了口唾沫,犹豫了一下,小跑着进了办公室。

179、通过面试

张其结进了宝少爷的办公室,有些犹豫和胆怯的,因为郑阿宝这个年轻人给他的印象是暴戾、没修养和狗眼看不起人的。因为李广西家里房间太多了,这房间原本没人住,以致于墙壁灰皮上隐隐出现了裂缝,还有些湿冷的潮气,现在因为李广西招待郑阿宝,搬进了太多的好家具和装饰品,显得满满当当的,有点像一辆破马车被新主人粉刷一新那种感觉。

屋里,郑阿宝亲自划了火柴点燃了五根蜡烛的烛台,光线潮水一样蔓延开来,在门口站着的张其结看郑阿宝突兀的被影射出的脸,那里倒是没有什么听到他搏命而惊喜交加的表情,也不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他略略松了口气。郑阿宝点燃烛台,自己坐在桌子后面,指着前面的椅子道:“张其结,过来坐啊,把门关上。”

关上门,张其结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上,把两手老实的放在膝盖上,暗想:自从自己回国以来,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紧张过了?郑阿宝和刚刚在外面时候的表现截然不同,从雪茄盒子里抽出一根雪茄自己叼在嘴里,竟然还伸手递给张其结一根,叫道:“来!抽一根!”“不不不,我不抽烟。”张其结赶紧摆手拒绝,郑阿宝笑了起来,收回了雪茄,而张其结也松了口气,看来他心情不错。

郑阿宝自己点燃雪茄,抽了一口,吐了烟雾出来,张其结也不敢说话,一时间,屋里静悄悄的,就剩下两个人定睛看着弥散在桌子上方的烟雾,那团烟雾在烛台的映照下,扭曲各种难以言表的形状。“刚刚在外面听起来,你是个赌博的高手啊。”烟雾消散了,郑阿宝手肘撑在桌子上,看着张其结说道。

看着郑阿宝的表情有点高深莫测,张其结赶紧说道:“不,我从不赌博,什么赌博都不赌。这个县城的所有人都知道。”“不赌博啊?你对赌博研究得很不错啊,竟然明白要用险招赚取不危险的胜利。”郑阿宝有些惊讶的说道。“那是我瞎说的。我只想赢……不,是不丢我们自由党的面子。”张其结解释道。

郑阿宝定睛看了张其结好一会,笑了起来:“善赌者,不赌,你果然是个高手。”张其结无奈,也只好陪笑了一下,接着他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了,他坐直了身体,手掌从膝盖上升到胸口,做了个请求般的动作,嘴里问道:“宝少爷,您看我的计划怎么样?我觉的要是这么干,对方无法可解。”

“无法可解?除了比着烧钱,烧大钱。”郑阿宝语气很平静,看着张其结又兴奋起来的眼珠,他嘴角翘了一下,那是个笑容,然后他手一挥说道:“不行!不能这样干。”“不行?”张其结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心里纳闷:我自己掏钱去搏命,怎么还不行呢?郑阿宝说道:“我很欣赏你的这种求胜信念,不过,我不想把选举烧钱的池子挖得这么大,这对我们都不好。”

“池子太大?对我们不好?哈!”张其结的被否定的惊讶变作了愤怒,他的手掌握成了拳头,大声叫道:“宝少爷,我刚刚选举的时候,不过想拿几千元出来,是谁挖这么大的?是钟家良和方秉生他们,动不动就是十万十万的啊!至于说对我们不好?现在都无法可想了,方秉生他们设套压着我们打啊,您不是也被砸屎了吗?刚刚不是您在外面大发雷霆吗?这是被他们逼得!”

看着因为激动说着说着都握拳站立起来的张其结,郑阿宝连忙挥着手道:“你坐下坐下,不要着急,慢慢说啊。”然后他说道:“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大约是理解错了,我们不是说我和你们四个,而是包括自由党和民主党两方,参与选举的人都有份。”“您还替钟家良考虑?”张其结坐在椅子上,不舒服的扭着屁股,彷佛衣服里全是毛刺那样。

“嗯,我们和他们虽然看起来彼此都不爽,但是我们都要考虑同一个主因,就是那一位。”说着,郑阿宝伸手朝自己的侧面指了指。张其结顺着手指看去,只见墙上挂了一副海皇的半身戎装油画,画框好像是金子的,在烛光下一闪闪的发着金属的亮光,这东西张其结以前从来没有在李广西家见过,料想是这位宝少爷自己随身带过来的。

“皇帝陛下?考虑他?选举不就是陛下恩准和推动的吗?”张其结有些回不过神来。郑阿宝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作为一个县城里的商界领袖,虽然你想抵押工厂竞选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你的眼界和我、钟家良不同。我和老钟不仅是要考虑如何赢的问题,还要考虑怎么赢的问题。”

看着张其结不解,郑阿宝现在貌似非常有耐心了,他解释道:“你就像小卒子,往前拱就行了,过了楚河汉界就是胜利。但我们这么干可不行,我们不仅要了解规则,还要思考为什么棋手设立这种规则。”张其结一挺脖子说道:“我是小县城的土鳖,自然不如你们这些京城的大人,但是我想我全力以赴选举也没有错,我看不出哪里不好来。”

郑阿宝哑然失笑,脑袋里把来之前皇帝的训话以及来龙川后、和赵金中基这个皇帝的亲信的聊天信息总结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老张,你得要知道,你押50 万上去,固然很风光,我也可以轻松下,但实际上后患极大。你要是这么干,钟家良会以为是我撺掇的,你不要以为那个鸦片鬼不敢掏200万把你硬生生的宰掉!”

“什么?200万?”张其结终于没了底气,声音都打颤了。郑阿宝摊开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那是个呆逼,什么都敢干,而且你都不知道他为啥这么干,选举不就是他鼓捣了十多年吗?他要是以为我敢疯,他就敢对着飚疯,而他一旦疯,我也不得不跟着疯。一句话,大家全部骑虎难下有苦难言,因为不敢在龙川输啊,陛下和全国人都看着呢。”

看张其结不吭声了,郑阿宝说道:“假如大家都疯了,在龙川烧了上百万的银元,这是不是变成商业界的对赌了?难道莫名其妙的在选举里剐自己的肉吗?龙川都这么狠,你还让我们怎么在惠州、赣州、京城这些大城选举?谁还敢来选举?没人来选举,陛下会怎么看我们?两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傻逼?”

“不就是陛下让您来主持自由党的吗?难道眼看着我们输?”张其结想了一会说道。郑阿宝答道:“陛下的意思,我可以告诉你,是在规则之内进行激烈的战斗。就像踢场足球一样,踢的人没风险,只拼技术,看的人觉的精彩。要是你提着我们生产的左轮枪,对着敌人一通乱射,人打死了,你球自然也进了,但是以后谁还敢和你踢球?看的人也会暴跳如雷的把你宰掉。”

“规则之内?”张其结疑惑的问道。“就是不要太离谱!”郑阿宝这时候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投50万押自己,简直是疯了!你即便赢这一次,也会对后面的选举产生很坏的影响。要是用钱就能赢,陛下让我来组党对阵干嘛啊?陛下会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小流氓,你是吃屎的吗?我都让你去了,你还用这种烂法子赢,滚你妈的吧!’”

说着他用雪茄指着张其结说道:“知道我来之前陛下怎么评价你们和方秉生他们吗?说你们这几个本地商人是‘挺好、有雄心’,而说方秉生呢,则认为是个人才。为什么人家是人才,你就没看出来吗,那王八蛋全是在耍人,不是像你们这样硬碰硬,虽然他也花钱,但他一直在用巧劲或者试图用巧劲。”

“陛下说方秉生是人才?”张其结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叫道:“那家伙太坏了!”“什么坏不坏的?天下没有好人,都是罪人!满脑子都是想着恶………这可是圣经说的,再说他又没有违法。”郑阿宝说到这里想起了自己,深深抽了一口烟说道:“就算违法,能不让别人知道,或者能把自己摘出去也是本事。”

张其结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咬了咬牙说道:“宝少爷啊,您不让我花钱,还让我们赢,那么我们几个该怎么办啊?我们要是像以前那样细水长流的和方秉生斗,我怕不是他对手啊。我们都是废物,真没法打不怎么花钱又能赢的巧仗。”郑阿宝把雪茄掐灭在烟灰缸里,笑道:“还记得废物这个词呢?别往心里去,那是我口头禅。看着你们几个没法了,那我就上吧。”

“您上?您要出手?您要怎么出手?”张其结又惊又喜,接着转喜为悲,说道:“现在我才知道县城里的百姓都是认钱不认人的,您不花大钱,估计也难办。”

“嗨,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啊?”郑阿宝佯装发怒,接着冷笑道:“你以为这一周在你们龙川天天玩啊?等着瞧!让其他三个废物进来,我有个主意,不过得找你们商量商量!现在咱们自由党就好比是一个公司了,凭刚才你小子的疯劲,你算通过入职面试了,连带其他三个,我提拔你们当我的副手了!开始吧!”

180、【第五周】布道会

【选举第五周周一】上午8:30分多云

三一广场上,工人们在民主党高台下面摆放椅子,台子上也都是忙碌的工人:有人在给雨棚扎花朵等装饰品,有人在台子上布置讲台。广场四周都站满了人,但被治安官、保镖和护卫隔离在了外面,高台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半圆形空场。

除了从教堂里搬出椅子在台子下摆成一排排的工人和仆役,其他能进入空场的都是些大人物,比如两党的候选人、大报记者、本地知名绅士以及官府的官吏,他们正在台子下议论纷纷,表情各自不同,有喜有忧。

方秉生站在台子上,看着仆役把台子边沿的小方桌上铺上桌布、放上鲜花盆栽,台子后面的乐队已经在调校自己的乐器,他舒适的抱着手臂抬起头看着对面那个倒塌的台子,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上周自由党选举引起了骚乱,自己大赚一笔,因着对方的疏漏,他偷到了对方大量支持者,这些人都既有彩票又有选票,几乎可以讲胜券在握了。

当然,这是在自由党大后台郑阿宝不发疯的前提下。为了防止对方发飙,疯狂烧钱,弄得两党都下不了台面,方秉生周六晚上八点招待完记者后,还又去了一趟衙门,递交了新的《民主党选举仲裁要求》。

论据就是:看啊,彩票引起骚乱了,彩票都快让百姓变成赌徒了(其实就是),因此为了防止有人因赌博而倾家荡产或者悬梁自尽等类似事件发生,以致于引起国际国内舆论质疑,应该停止再向全国公布大额彩票数据,点到为止。他们要求朝廷不要再像过去那样千元以上巨额投注公布发行了,暂时中止支票一般的记名大额彩票发售,让市面全是一元一条的小彩票。

其实就是自己吃饱喝爽了,嘴一抹,立刻就要踹翻桌子,不许对方学自己,送到大法官手上的时候,文章上的墨水都没干呢。到了周日礼拜日的时候,各路豪杰都云集教堂参加对上帝的崇拜了,在长老会中心教堂参加的,因为都是新教教徒,所以都是顶尖角色:赵金大法官(浸信会)、郑阿宝(浸信会)、方秉生(浸信会)。

就在礼拜仪式结束,各人都躲着门外密密麻麻的记者从后门走的时候,方秉生追上大法官询问此仲裁的情况,大法官当即转头问和他谈笑风生的郑阿宝:“昨晚9 点抄录给你的仲裁看了没有?有什么想法?”,因为这个仲裁不涉及法律或者行政方面,而是涉及两党的利益,不可能仅仅自己决断,要询问敌对党的意见,这才会朝朝廷上达转奏。

看大法官询问昨天被自己砸屎的宝少的意见,方秉生肚里还在打鼓呢,没想到郑阿宝看了方秉生一眼,笑道:“我们自由党当然同意这个仲裁,这个搞得太大对我们都不好。选举就是选举,不是赌博对吧?”大法官撑着双拐继续前行,说道:“那好,你把签字盖章后的抄录文件给我送回来,我回去就发电,转奏朝廷,请他们定夺。”郑阿宝点点头说道:“放心,立刻送到。”

闻听郑阿宝竟然也同意了,方秉生兴奋得都掩饰不住眼镜片后的笑意了。兴奋之余,他也松了口气:易成昨晚就赶回去报告钟家良了,虽然易成在这里只动眼珠和耳朵,从不给自己指手画脚,但他一走,自己还有点怕和郑阿宝单挑呢,身份地位相差太悬殊了。

结果没有想到啊:郑阿宝同意的非常爽利,不仅如此,貌似连修好自己的高台的意思都没有了,因为他们在周日晚上让李广西找到方秉生约谈一件事。自由党讲因为上周引发骚乱,对整个龙川的宗教气氛很不好,因此他们请了县城最德高望重的隐形牧首李医生准备了一篇讲道,主题是《过圣洁的生活,拒绝撒旦的诱惑》,其实就是反拜金主义的。

也已经和大法官打过招呼了,想在周一额外加一次公开露天布道。因为选举引发的热潮,教堂里人满为患,本地人都坐不下了,再加上记者、看热闹的外地人,根本无法在中心教堂举行这次全县大布道,因此想使用民主党的台子,两党一起举行一次大布道。

对于方秉生他们民主党而言,这哪里是什么布道啊!什么反对拜金主义?这分明是怕自己输了,因为买他们彩票而亏钱的选民和彩民会揍自己啊。这也代表着:郑阿宝已经被自己打怕了?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正好借着全县大布道的机会宣扬自己的胜利,继续趁热打铁的羞辱自由党嘛,方秉生和候选人们商量了,同意了这个请求。

因此今天上午9点,就要全民布道了。高台下特意装上了木制楼梯,方便牧师和各个大人物上台讲话。台下顺序排开了一排排的椅子,当然不可能坐得下广场外围在等待的那么多百姓,这是为大人物们、当地缙绅、大报记者坐的,没身份的人要在后面站着听道。

除此之外,还特意在高台和教堂之间拉起了一道布围子,里面也摆满了椅子,这是为女性准备的听道席,既让她们听得见看得见,又隔离开了可能的登徒子目光骚扰。大法官是和郑阿宝一起来的,一直在操办的方秉生推开狼群一样围上去的记者,把他们引到了座位上。虽然以前害怕他们的私交会影响自己的实力,但这几天的事已经证明了大法官配得上“神之公义”四个字。

而且郑阿宝没法借大法官压制自己,县城里到处是记者,估计街上流氓打个架都能成全国头条,新闻自由之下,郑阿宝想通过关系作弊是自寻死路。看看台子上下近二十台山炮一样一字排开的照相机就知道了,摄影记者这种先进的行当总是有特权的,主人为了他们,其实是为了自己可以配图上报纸,总是给予最好的照顾。

随着大法官在方秉生和郑阿宝一左一右的搀扶下到来,照相机宛如洋枪队开火一般,摄影者纷纷点燃自己机箱上的照明化学液体,在此起彼伏的波波的烟雾之中,大法官在第二排落座,左边坐着方秉生,右边坐着郑阿宝。最尊贵的三个人落座了,张其结和钟二仔两大群体也赶紧指挥自己的绅士、自己的记者以此落座,不消十分钟,座位区就坐的满满的了。

第一排座位留给侯长老、席向道这种要上台布道的牧师,以及县城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小孩………这是目前京城布道会最流行的方式,第一排留给小孩,表现基督徒的谦逊,基督徒喜欢小孩,因为圣经说:“我(耶稣)实在告诉你们,你们若不回转,变成小孩子的样式,断不得进天国。(《马太福音》18:3)。”

因此尊贵如赵金大法官也只能屈尊坐第二排了,等人都落座了之后,方秉生站起来,先朝后面密密麻麻站着听道的人群大叫:“都安静”,然后看着坐在台下椅子上的人说道:“各位马上照相了,整理衣着啊。”

等大家都整理完了,他才坐下,急急的正了脖子里的领结,朝上用力挥了挥手,台子上居高临下的照相机波波的发出一团烟雾,给这次人才济济、信徒云集的龙川全县布道大会留下珍贵的合影。在掌声中,自由党雇来的粤剧戏班子乐队用传统乐器奏响了《赞美我的主》,李医生快步上了讲台。

他今天还是他那套老穿着:一身陈旧的靛蓝色布袍子,一双布鞋,这身装束别说和下面坐着的那群全部西装革履的玻璃人比,就连后排站着听道的平民都比不过,因为染料价格问题,靛蓝色的布几乎是最廉价的布。

然而面对几乎站满了大半个广场的听众,这个衣着简朴、传道士出身的人并没有什么惧色和不自然,他很轻松的笑了笑,把自己带去的圣经放在小桌子上,站在台子沿前就大声朝听众们讲了起来。

听了一会上面的“不要为自己积攒财宝在地上,地上有虫子咬,能锈坏,也有贼挖窟窿来偷……要积攒财宝在天上”,方秉生接着系鞋带的动作,俯身转头略过大法官,去看另一侧的自由党,他们以郑阿宝为首,并肩坐了一排。看着他们的表情都是全神贯注的听道,好像没有什么不开心或者如丧考妣的表情,方秉生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他倒是想对方气急败坏或者一脸的无奈。

手指轻轻触了触裤袋里的演讲稿,方秉生直起身来,舒了口气,肚里却道:“即便你们认输,我也不能轻敌,一会借着这全县人和记者云集的场合,发布我们的胜利宣言!”

忍着开战前内心的激动,一心想早点上台读自己的稿子,这心态是有点度日如年,加上头上虽然有云彩,太阳却也能发威,一会功夫他就觉的衬衣湿透了,浑身不自然的扭动了几下:方秉生觉的台上那操着湖南口音的乡巴佬真啰嗦,咄咄得讲起来没完了。

终于李医生讲完了,并带领大家一起低头祷告求神看顾龙川县、看顾海宋帝国,这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上午10:30。祷告一结束,赵金大法官第一个站起来带头鼓掌,各路绅士、平民、候选人都跟着拍巴掌。方秉生一边拍手一边目视前面的侯长老,按顺序他要第二个上台再讲,内心只盼望着这位讲得快点。

就在这时,他看到大法官另一侧的郑阿宝站起来伸出双手一把抱起了第一排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六七岁大小,留着一双羊角辫,也不怕人,被郑阿宝抱在怀里,一边用小手鼓掌,一边看着郑阿宝逗她就笑起来了。

“这家伙要干嘛?”方秉生顿时警觉起来,眼睛立刻盯住了郑阿宝。只见郑阿宝抱着小女孩一路走出了椅子排,经过过道,朝台子上走去,上面的李医生已经拎着老式袍子角走下楼梯了,郑阿宝抱着小女孩对李医生做了个请止步的姿势。李医生愣了一下,看清郑阿宝怀里抱着是谁,这才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退回到了台子上。

一个兄弟军火的随从冲了过来,把一束鲜花交给郑阿宝,郑阿宝又交给小姑娘,然后抱着小姑娘上了台子。眼看着台下郑阿宝的秘书连连挥手,几个照相机被火速的搬了过来,在台下排了一排。方秉生恍然大悟,心道:“哦,尼玛,这京城来的花花公子又要玩女儿给老爹献花那套洋玩意,上报纸?你妈的!就会搞这些华而不实的勾当!”

看郑阿宝要献花,大法官微笑着鼓掌起来,自由党四个候选人终于等到了大人物这个动作,立刻玩命的给自己老大鼓掌附和起来,椅子区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也跟着鼓掌。方秉生也不例外,带着自己四个候选人有气无力的附和,然而就在方秉生冷笑着跟着大法官鼓掌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阵嘘声。

嘘郑阿宝。方秉生扭头一看,却是站在椅子后面的一群赤膊小青年正挂着不屑的表情,朝着郑阿宝嘘,嘴里还说着些什么,看那种表情和做派,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还有人吹了一个尖利的口哨,毫无疑问,那是在嘲讽。不仅是方秉生,很多人都转头去看谁在嘘郑阿宝和吹口哨。

第三排坐着的代理局长欧杏孙最紧张,一听后面有人嘘,立刻站起来,甚至踩上凳子转过身去,两手叉腰,怒视后面连座位也不配坐的贱民,维持秩序的治安官也立刻朝人群里渗透过去,不止一个治安官伸手指着那伙年轻人,要他们老实点。

欧杏孙他可紧张了,他知道县城已经分裂了,自由党吃了大亏,很多人都对另一方不满了,脸皮都撕破了,就担心再闹出什么骚乱来,他可是代理局长,责任跑不了他的。

这肯定就是手里有民主党彩票的支持者在给郑阿宝这个自由党老大脸色看,方秉生得意的转过头来,肚里冷笑:“这可不是我安排的!谁叫你自由党输阵输人心的!你光搞噱头,也许唬得住京城里的小开、小资、西学精英,但你搞的定这伙乡巴佬土鳖吗?他们可只认钱,不吊你做什么的。”

郑阿宝倒是不理后面的嘘声和嘲讽,他上来台上,先和李医生用力的握手,嘴里大叫:“啊!先生讲道实在精彩!我听得热泪盈眶,我们地上的财宝都会朽坏,生不带来死带不去,何必追求呢?要追求天上来的赏赐,那才是大的、不朽的、值得我们追求的!!!”

李医生连连笑道:“您客气了,愿耶稣基督赐予你我属天的智慧。”郑阿宝放开手,对怀里的小女孩说道:“小姑娘,把花献给你爸爸吧。”小女孩看了一眼台下鼓掌的微笑人群,有些羞涩的把手里的花交给李医生,然后两手朝李医生伸去,小声道:“爸爸抱。”郑阿宝和李医生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郑阿宝把怀里的小姑娘交到李医生怀里,问道:“令爱怎么称呼?”“李主儿,主的儿女。”李医生把女儿抱在怀里,答道。“好名字!”郑阿宝笑道,一个转身,和李医生父女两个肩并肩站在一起,叫道:“来,谁给我们拍张合影,这是龙川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基督徒。”

台下的照相机立刻发出白烟,烟柱升起,彷佛在台子前放了几十挂炮仗,台下看去,郑阿宝和李医生父女如同在云雾之中,模模糊糊了。看着这情景,方秉生肚里冷笑:“什么鸟最好的基督徒,看来我又可以给你下个小绊子了,等你这照片上报了,我就把李医生的底细告诉记者,让全国人看看你这个瞎子和什么样的伪君子合影了。还李主儿呢,呸!私生儿差不多。”

就在方秉生肚里冷笑还没弥散在嗓子眼的时候,前方烟雾迷漫的台子前突然起了一阵骚乱,方秉生朝声音那边看去。只见一个女人从女士座椅那边冲了出来,直朝台子上冲去。

负责安保的李猛管家本想拦住那女人,没料想被旁边郑阿宝的一个保镖一把推在了肩膀上,可怜李猛管家已经快五十岁了,体重不超过50公斤,而推他的人是个洋人,足足有他两个人合起来大,立刻管家整个人都飞了出去,砸翻了两排椅子。

在那边椅子翻倒、管家呻吟的时候,大部分人还没看清什么事,就见有个女子哒哒哒的上了楼梯,冲到了郑阿宝和李医生父女面前。“你干什么?”郑阿宝退了一步,好像很害怕,声音大到极点,台下听得清清楚楚,很多人又从跌倒的管家那里唰的一下把视线转向了高台。

这可害苦了欧杏孙,这个代理局长从刚刚有人嘘声开始就没下过椅子,踩在椅子上像非洲那些站着伸直脖子警戒猫鼬一样,站在椅子上,背对看台,来回不停的转动身体警戒,孰料背后又传来宝少爷的惊呼,这代理局长猛地转身朝后看去,左腿绊住了右腿,扑通一跤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台子上的李医生连忙对貌似吓坏了郑阿宝说道:“没事!这是教会的王姑娘。”他怀里的小姑娘则转头对那女子叫道:“娘亲……”台下欧杏孙一手捂着警帽,龇牙咧嘴的被周围几个商人扶起来,不理脑袋上的巨疼,还一手摁在手枪枪套上,惊恐的叫着:“宝少爷怎么了?没事吗?”

“没事,小主儿她娘上去了。”八福家具店的掌柜拍打着欧杏孙身上的土说道,今天他坐在了方秉生后面,不想和自由党张其结他们坐得太近。欧杏孙踮起脚尖朝台上看了看,叫道:“莫名其妙!晦气!这么大的布道会,她冲上去干嘛?丢龙川老爷们的人吗?谁不知道她是李医生的姘……咳咳……”

台子上的李医生朝郑阿宝介绍这个女子,说道:“这是主儿的娘。”说着转头看着那女子已经披头散发了,他惊异的问道:“王姑娘,你来这里做什么呢?”台子下人群已经看清了是谁,猛可里整个广场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口哨声不断,不管站着的坐着的、有钱的没钱的、男的女的,只要是本地人都在笑。

只剩下前面座位里的大法官和外地记者们面面相觑,彼此在问:“这女人是谁?龙川人笑什么?”方秉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索性再次啪啪的鼓起掌来。然而只见台子上,那王姑娘扑通一声跪在了李医生面前,用尽力气大声叫道:“李长老,我错了!我愿意悔改!我对不起圣父、圣子、圣灵!我冤枉了您6年!!!”旁边的郑阿宝也大声叫了起来:“这位姑娘您什么个意思呢?”

那女子猛地膝行转身,面对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大声高叫道:“龙川的父老乡亲们,你们都认识我和李长老,你们也曾经看不起我和李长老,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真相,主儿不是李长老的孩子,李长老是清白的,他是个好人,他真是基督徒!是我当年怕那奸夫,受他们指使攀诬李长老,说是他搞大了我的肚子!!!耶稣在上,若我有半句谎言,求您让我在火湖中永刑!”

这番话说完,刚刚还哄堂大笑中的台下几千号人目瞪口呆,广场里鸦雀无声。如此安静,以致于台子上李医生小声的话语都听到了,他也显得很惊恐,他说的是:“王姑娘,你怎么了?”而旁边的郑阿宝跳了出来,高声大叫道:“这位姑娘,你说的一切话可属实?要知道攀诬帝国宝石传道士的罪名可大过天地的!”王姑娘扭头道:“我句句属实!”

郑阿宝厉声高叫:“那奸夫是谁?!!”王姑娘手一指下面的座椅区,高声叫道:“那人就是钟二仔!”目瞪口呆的方秉生直到身边传来一声巨响才感觉到张得要脱臼的下巴,扭头一看,刚刚和自己并肩站立的钟二仔已经摔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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