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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生存计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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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男子倒了一盏酒弯着腰,十分恭敬地奉到貂裘男子嘴边。

貂裘男子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赞不绝口道:“把酒温了,味道更纯,且没有了酿造时的酸气,你说这酒只酿了八九天,却是奇了,论其味道,倒比陈年佳酿更醇美。咦,这酒怎么会有种秋菊的香气?”

貂裘男子惊诧地接过银质酒盏,轻轻晃动,放在鼻子下方嗅着,满脸陶醉。

庄魅颜正端来一碟菜肴,听了这话便笑盈盈地答道:“是!小女子在酿酒的时候,一时猎奇,就往里面掺了点秋天自家里晾晒的山菊花瓣干片,酒性燥热,山菊败火,相得益彰。”

貂裘男子微微一笑,道:“有趣,有趣。”

他一扬脖,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姿态萧逸。庄魅颜看得一呆,忘了脚下,绊倒木凳上,险些将手里的碟子扔了出去。幸好小白起身倒酒,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庄魅颜有些尴尬,赶紧把手里的菜肴搁在木桌上,偷眼去看貂裘男子,他一脸悠然,似乎没注意到自己刚才的丑态。

貂裘男子的身份肯定非同一般,那青衣男子服侍极为体贴入微,进了庄魅颜的屋子,除了酒菜,所有的器皿都是青衣男子亲自准备的,他的背囊似乎有个无穷无尽的百宝箱,要什么有什么,连貂裘男子身下铺做的的白老虎皮椅垫也是从他背囊里拿出来的,且魅颜作的每道菜肴,酒水,青衣男子都要亲自尝过才肯奉给貂裘男子。

小白对他的百宝囊大为好奇,凑过去看了又看,甚至还伸手摸了摸。青衣男子极为不悦,貂裘男子却不以为意只是含笑看着小白。

庄魅颜觉得此人排场很大,气宇非凡,她在京城呆了好些年,似乎并没有听说这样的一位传奇式人物。

貂裘男子正在欣赏她端来的这碟小菜,小菜拌豆腐,极简单极清凉的一道菜,男子持银箸夹起一根青色菜叶,奇道:“敢问魅颜姑娘,这是一道什么菜?”

庄魅颜笑着答道:“这是山里的野菜,味道清苦,恐公子吃不惯呢?”

貂裘男子“哦”了一声,将菜叶放进嘴里,青衣男子尚未来得及试菜,不觉失声喊道:“爷!”

貂裘男子瞥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嚼了嚼,青衣男子不敢造次,悄然退到一旁。只见貂裘男子眉头微微皱起,瞬间复又舒展开来。

“却是清苦。”

“这叫苦菜,山里最常见的一种野菜,春天最为肥美,冬天在避风处的山窝里,有时藏着过冬的野菜,冬天难得见到绿色,故拿来添色。此菜虽苦,却是清热去燥,有益无害。春天苦味少减,唯冬天苦味最重。吃这个菜的时候,不可单独细嚼慢咽,和着豆腐咽下,只品唇齿之间的一点清苦香味,苦后有甜,方为乐趣。”

“好一个苦不可细嚼,苦后有甜。”貂裘男子抚掌大笑起来,“经你这样一说,我更得好好尝尝这道菜了。”

小白也夹菜尝了一口,却“呸”了一声,气愤愤地嚷道:“苦,不好吃!娘--”

庄魅颜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威胁道:“小白,休得浪费!”

小白垂下头,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同时又偷偷抬眼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不忍呵斥。魅颜心软,捏了一块酱牛肉给他,谁知他蹬鼻子上脸,居然张口就咬,毫无避讳,弄得庄魅颜好生尴尬。

貂裘男子却蛮有兴致地看着小白,忽然开口问道:“还未请教这位公子高姓大名,是否可将真实姓名告知在下?”

庄魅颜一愣,不知他为何忽然有此一问。

第二十二章 小白是谁

“还未请教这位公子高姓大名,是否可将真实姓名告知在下?”

貂裘男子郑重发问,小白摇头晃脑正在费力嚼着酱牛肉,完全不予理会。青衣男子面生怒气,踏前一步,正要斥责,却被貂裘男子眼锋扫过,顿时不敢再动分毫。

里屋的春菊忽然探头插了一句,道:“他就叫小白,是我们家小姐觉得可怜收留的小乞丐,公子,他跟我们家小姐没有半点关系啊!”

春菊嘴快,庄魅颜皱眉轻声呵斥道:“无礼!还不快回屋里。”

貂裘男子毫不介意,拱手行礼,非常客气地再次说道:“在下无双端木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庄魅颜心中轰然。端木,乃是国姓,唯有皇族才能用之,难道说眼前这位贵公子竟是皇室中人?她对皇室知之甚少,虽不能对号入座,不过却也知道泾渭分明,地位悬殊,对方乃是高不可攀的贵人。

端木皓的恭敬对小白来说,无疑是对牛弹琴。他悠哉乐哉趁庄魅颜不注意又捏了一块酱牛肉塞进嘴里,同时冲着客人嘿嘿一笑,翻了翻眼珠,甚是无礼。酱牛肉是端木皓的青衣随从带来的,味道特别香。

庄魅颜回过神来,连忙替小白道歉。

“对不住,端木公子请不要见怪,并非是小白无礼,只是他自己恐怕也不知道他自己是谁,来自何方。”

她倒了一盏温酒双手奉给端木皓,同时将小白的来历娓娓叙来。端木皓听后微微点头,叹息一声。

“原来如此!郑国公也算是一代豪杰,投奔异乡,却落得如此下场。”

庄魅颜满脸疑惑,端木皓便解释道:“吴阳国的郑国公本是咱们无双国人士,智勇双全,二十年前投奔吴阳国,被吴阳国主奉为座上宾,官拜大司徒,掌管国中政务、礼仪。吴阳本是莽荒之地,郑国公教化愚民,功不可没。想不到时隔二十载,居然落得满门抄斩,可怜二百余口性命,皆断送在郑志远一念之间。”

“听说,他年仅十六岁的孙子郑文昊,长相俊美,能言善辩,出口成章,是难得的神童才子,吴阳国的太后爱惜他的才学,这才留下一条性命。郑文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削籍为奴,发配到边疆服苦役。不承想,这位郑公子会流落到此,被你收留。”

他说的这些事情,庄魅颜闻所未闻,听罢惊疑不定,扭头瞧了瞧守在火盆旁大吃大嚼的小白,状若狡童,哪里有什么聪慧才子的迹象。

端木皓极轻地叹了口气,眉心微结,好似淡云投在眉宇间,庄魅颜看在眼里,心中忽然起了一片惆怅。

端木皓用修长白皙的指尖挑了小白胸前状如猫瞳的血玉配饰,握在掌心,柔柔地摸润着。

“此乃雪狐之眸,取万年血玉的玉心制成,成色很纯,万年血玉世上唯有吴阳国的玉山深处才能采到。雪狐聪敏,吴阳人认为唯有有智慧的人才配得上雪狐之心,据说这颗血玉玉心制成的雪狐之眸是当年吴阳国主赐给郑文昊生辰礼物。”

端木皓将小白胸前这颗血玉佩件的来历娓娓叙来,庄魅颜这才明白为何端木皓一下子就认定小白就是那个什么郑文昊。可凭他是谁,如今都是过眼烟云了。

端木皓与小白在堂屋吃酒,庄魅颜便和母亲、春菊在里屋胡乱用过些饭食,母亲安静地睡下,庄魅颜与春菊捻针做起了刺绣。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色渐渐暗淡,庄魅颜隐隐约约听到隔壁屋子里传来一阵读书声。

那是七弟稚嫩的声音,七弟虽然进学堂读书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很用心,而且之前庄魅颜也教他识了一些字。因为现在住在凤凰窝这样偏僻的山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先生来教导七弟。庄魅颜一心想多赚一些钱,好给七弟请一房好先生多加指点。

听着七弟念书的声音,庄魅颜觉得欣慰。过了一会儿,七弟庄容熙停了下来,再仔细听听,容熙似乎在跟什么人对答。

庄魅颜放下手里的针线,撩开门帘。只见堂屋里的火盆旁,小白斜躺在藤椅上,睡得极为香甜。堂屋东边用一层木制的镂空隔断隔开一个空间,便是七弟庄容熙的居室。守在门口的男人正是身穿青衣的御风,他面色冷峻,目视前方。

庄魅颜来到门前,见御风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她只好停下脚步,向屋里瞥了一眼。里屋简陋的书桌前,那个白袍俊逸的男子长身而立,正站在容熙的背后,看着容熙练字。偶然一抬头,撞上庄魅颜的目光,便柔柔一笑,招手示意她进来。

“令弟的字未脱稚拙,却自有灵气,为何不送他去学堂念书呢?”

庄魅颜答道:“山野偏僻,离镇子太远,出行不甚方便。母亲疼爱幼弟,舍不得放他远行。”

端木皓微微点头道:“在下近来要在祁阳住一阵子,正好有闲暇给令弟指点一二,你可愿意?”

庄魅颜大喜,连忙拉过庄容熙,让他赶快跪下给端木皓磕头。

“快拜谢先生教诲!”

庄容熙刚刚跪在地上,哪知背后却有人冷喝一声:“慢着!爷,这怎么使得?他不过一介草民,如何能拜您为师,怕与规矩不合。”

说话的人正是守在门口的御风。

庄魅颜抿紧嘴唇,轻声对庄容熙说道:“还不给先生磕头,便是一日教诲,也够你终生受用了。”

看着容熙磕头,她又笑着对端木皓说道:“公子一番恩义,魅颜与幼弟没齿难忘,公子既然在祁阳小住,必然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办,岂可为了些许小事耽搁。”

端木皓眉间有些冷清之色,沉声道:“御风,你倒学会多嘴了!去外面立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可进来!”

“是!”御风的语气依旧恭敬,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到户外。

端木皓缓了颜色,和善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庄容熙,庄容熙已经磕完头,茫然转头看向自己的姐姐。端木皓从容地坐在椅子里,说道:“这就算完了么?拜师礼才行了一半,连敬茶也省了么?”

此人气度雍容,身份贵不可言,庄魅颜本无意高攀,婉言谢绝,哪知端木皓固执得很,执意要收下七弟。庄魅颜心中自然欢喜,忙迭声应承,沏了热茶让容熙双手奉上,算是行过拜师礼。

端木皓端起茶杯,浅酌一口,又道:“魅颜姑娘,这资费如何算给在下呢?”

------题外话------

天上地下,云泥之别,爱,不过一念,忘,亦不过一念。

第二十三章 得拜恩师

“魅颜姑娘,这资费如何算给在下呢?”

他含笑望着庄魅颜,魅颜一时无措,不知如何对答。依照他的富贵,寻常之物如何入得了他的眼呢?

端木皓便道:“我要的,便是你的一双巧手。”

此言一出,令人颇为心惊。庄容熙摄于对方的威严,面色土灰,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魅颜却一脸平静。

端木皓盯着庄魅颜看了一会儿,微笑道:“不过是想借你的一双巧手帮我酿几坛美酒,你且不要以为这几坛酒容易对付。方子待会儿我让人送过来,所需物件我也叫人配齐。”

庄魅颜福了一礼,不亢不卑地回道:“魅颜尽力就是。”

天色渐晚,外边刮起了北风,夹起雪粒扬洒在空中。庄魅颜目视端木皓与他的随从翻身上马,俊逸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卷起的雪雾之中。

她掩了门板,转身却看到春菊和庄容熙正围在火盆旁,捉弄鼾声大作的小白。庄容熙小心地用一根头发丝轻轻骚动小白的鼻孔,小白的眉头聚到一块,使劲皱了皱鼻子,双目依旧紧闭。

容熙偷偷笑了起来,继续用头发丝探进小白的脖颈,慢慢挠他的痒痒,这次小白终于禁不住,又是缩脖子又是扭动身子,嘴里还咕哝不清说了一句什么话。眼睛很不情愿地撑开一条缝隙。

“阿嚏!”小白骤然打了个大喷嚏,吐沫星子直接喷到躲闪不及的庄容熙的脸上。

看到庄容熙狼狈的样子,春菊捂嘴偷笑起来。庄魅颜强忍着笑,嗔道:“快别闹了,回屋看会书吧。明天端木先生考你功课怎么办呢?”

庄容熙虽然顽皮,却最听姐姐的话,立刻乖乖回到屋里。

庄魅颜转过身瞪了春菊一眼,说道:“又是你这个丫头顽皮,他一个傻子,好端端地欺负他做什么?”

春菊撅起嘴巴咕哝道:“谁叫他整天胡言乱语,差点耽误了小姐的好姻缘。”

庄魅颜面生红霞,反手在她肩头拍了一巴掌,佯怒道:“小蹄子,乱说什么呢?”

春菊一边躲闪,一边笑着辩解道:“奴婢没有胡说,奴婢知道……好小姐,奴婢在不敢乱说了,您就……呵呵呵!”

庄魅颜呵手咯吱她,春菊怕痒,笑出一眼泪水,迭声求饶。

两人闹了一阵子,魅颜身子一歪,倒在藤椅上,头正好枕在小白的大腿上,仰脸看到被惊醒的小白,一脸迷糊相,大眼睛瞪得比任何时候都圆,眼珠动都不动一下。

庄魅颜面色讪然,正要道歉,却见春菊轻轻地向她摆摆手,同时把她拉了起来。

春菊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小姐,没事,这家伙睡得死着呢!”

庄魅颜仔细观察,小白虽然睁着眼睛,但是呼吸均匀,甚至还发出细微的鼾声,只是愣愣地坐直了身体,一动不动。

春菊迫不及待地说道:“小姐,小姐,奴婢来问他--听人家说,梦话掺不得半点假。”

庄魅颜觉得不妥,春菊嘴快,已经问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白的身体微微摇晃,嘴唇轻轻蠕动,似乎在说什么话。

庄魅颜也有些好奇,他到底是不是端木皓所说的那位吴阳才子呢?庄魅颜与春菊侧耳倾听,却还是什么都没听清楚。两人对视一眼,春菊继续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是不是叫郑文昊?”

“郑……文昊。”

小白断断续续地吐出了三个字。

春菊见自己的法子有效,兴奋不已,庄魅颜却不像春菊那样想法简单,心里不由生出感慨。

“你的家在哪里啊?”春菊趁胜追击。

“家……在哪里?”小白含含糊糊地说着。

“是啊,你家在哪里啊?”

“是啊,家……在哪里。”

这次,两人都听得分明,不由面面相觑,敢情这家伙是在重复春菊的话呢!春菊面上挂不住,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

“喂,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小白的身体摇晃得更厉害了,嘴里嘟嘟囔囔,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你到底是不是郑文昊啊,你这个小白痴!”春菊心头火气,没好声没好气地说着,同时很不甘心地把耳朵靠近小白的嘴唇,想听清他说的话。

“郑文昊。”小白的脸上忽然浮出狡黠的笑容,他猛然凑近春菊的耳朵,大声喝道:“郑文昊是谁啊!哈哈哈!”

春菊吓了一跳,错身跌倒在地上。

小白眯起眼睛,幸福地冲着庄魅颜笑了起来,两条乌黑浓密的眉毛轻轻扬了起来。

这样子笑起来的时候,这男子其实也是蛮耐看的,可惜,他嘟嘟囔囔却在说道:“我是小白嘛,我是娘子的小白相公,是不是啊?娘子!”

庄魅颜当真拿他的赖皮毫无办法,只得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倘若他真的是端木皓所说的郑文昊郑公子的话,经历种种惨事,才子变小白痴,或许也是老天爷的一种眷顾吧!

小白惫懒地揉了揉眼睛,瘪了瘪嘴巴,重新倒回藤椅里,继续埋头大睡。半梦半醒间,他还在咕哝着:“蛋疼……跟哥玩,你们还嫩着呢!”

庄魅颜和春菊一头雾水,也不晓得这家伙到底是醒着呢,还是醉着呢?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胡话!

过了两日,端木皓果然守信,命御风赶了一辆马车,送过来许多东西,有些物件庄魅颜见都没见过,少不得御风一一点数,耐心地讲给她听。

暹罗国特产的香米,各色干花,最为奇特的是天绝山寒潭岸边才会生长出来的火焰果,果实拳头大小,颜色红艳,如火焰般浓烈。御风颇为不放心地叮嘱道:“火焰果性烈如火,不可直接食用,误食者五内俱焚,姑娘千万小心,酿酒的时候不要用错了分量。”

庄魅颜点了点头,道:“难道不止一份的配料么?”

御风道:“这是预备十坛酒的配量,公子爷说了,让姑娘只管大胆酿制,若是不成再命人取来。其他东西倒好说,只是这火焰果十年才成熟一次,恐怕不容易弄到。”

前半句应该是端木皓的原话,后半句肯定是御风自己的意思。

庄魅颜心里有数,便颌首道:“请转告贵公子,魅颜自当尽力。”

------题外话------

小白到底是谁?

笔者有四句真言相送: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是假是假亦真,诸君要我辨真假,我劝诸君莫认真。

第二十四章 酿造不易

端木皓派人送来酿酒的原料,专用器具,配料方子,还有一本关于酿酒的古书。庄魅颜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足足一天一夜,熬得眼睛通红,总算把书细细通读。书中所说尽是古往今来的酿酒之方,既有酿造之法,又有酿造之方,说得十分详尽。庄魅颜现在对各种酿酒技术了然于胸,就差付诸实践。

庄魅颜兴致勃勃地按照御风送过来的方子,开始第一坛酒的酿造。这酒的配料难得,工序更为复杂,需要反复酿造三遍之久,就算每次发酵的时间在七天左右,三七也要二十一天。

等待头酿的日子里,端木皓遵守约定,每日派人来接庄容熙去他的居所,教授功课。端木皓学识渊博,容熙在他那里学到的东西足够终生受用。

庄魅颜已经喜欢上了酿造,每天研究着那本古书,她同时还酿造了许多普通的水酒,由憨牛儿搬运到镇子上的席家酒馆贩卖。憨牛儿老实巴交,庄魅颜没问他三句,就把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那天从席家酒馆出来,席老掌柜就偷偷把自己“七日醉”的特制酒曲塞给憨牛儿,并且叮嘱他想办法交给庄魅颜,且不要声张。席老掌柜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考虑庄魅颜是个女子,未必愿意酿酒--这毕竟是男人的活儿;另一方面是想看看庄魅颜与酒酿有多大的缘分。

“七日醉”的酒曲发酵时间可以缩短到七天,这正是庄魅颜的酒可以提前出窖的原因所在。

庄魅颜明白席老掌柜的用意之后,并没有责怪憨牛儿,反而更专心的酿酒。酿造酒水所带来的收入比她们辛苦刺绣的利润翻好几倍,虽然不甚体面,但是庄魅颜与憨牛儿、席老掌柜等人约定好,对外界不许说是她酿造的,只说是席家秘制。

席老掌柜本来就是不想自己三代经营的酒馆关闭,对这条建议欣然接受。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山中日子尽管清苦,庄魅颜却觉得乐在其中。

这一天,终于到了头酿出窖的日子,庄魅颜有些紧张地看着小白笨手笨脚地从地窖里把三坛封装完好的酒坛搬了上来。

小白咧着嘴巴抱怨道:“热,好热。”

起初他在地窖里抱怨,庄魅颜还以为他是懒得干活,故意虚言托词。等第一坛酒搬到地面上来时,庄魅颜不由一愣。坛身湿润,根本不像在地窖里封藏的样子,倒像是从开水锅里捞出来,散出蒸蒸雾气。

庄魅颜的手放在坛身之上,立刻感到一股温热传来。她心中不由一沉。

“热,好热。”小白还在不停地咕哝着。

庄魅颜伸手探向地窖,顿时感觉到一股热力传来,地窖的温度比平时高了许多,好像生了一个火盆在里面。

庄魅颜柳眉暗蹙,默不作声回到屋里。

春菊在屋里做刺绣,母亲安静地在一旁看着,母亲的病在江玉堂的细心调理下,康复了许多,虽说精神上仍旧是疯疯傻傻,记不住人和事,但是癫痫之症的发作次数却明显减少。

“颜儿,坐。”母亲笑呵呵地望着她,眸中满是温情。

庄魅颜勉强一笑,依偎在她身边坐下,把头顺从地靠在母亲怀里,任由她亲切地拍拂。

春菊抬头看了一眼,低声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庄魅颜闷不作声。

春菊笑了,搁下手里的针线,说道:“小姐,您以前就这样,要是碰到什么委屈或者为难的事情就会趴在夫人怀里,一声不吭的。现在谁又惹您生气啦?是不是小白?看奴婢出去怎么教训他!”

春菊做出一番凶恶的姿势,庄魅颜忙说道:“不干小白的事,春菊你别招惹他,是我自己不好。”

春菊进门见她神色不振,她们主仆多年,心知她心里有事,故意用闲话隔开她,免得她生闷气,别憋坏了自己。

庄魅颜只是怏怏不乐,却一句不肯多说。春菊知道小姐的性子看似柔弱,实则内中最为执拗,若是认准什么事情,便非要做出来不可。

她便不再多言,自行撩开门帘,到院子看个究竟。

庄魅颜知道,端木皓托付自己酿的这酒,却是败了。她自认为熟读古书,对酿造之法了然于胸,份份剂量都按照方子所说,一丝不差。此酒原名“百花香”,又名“春满园”。取香米的原香,辅以百花锤炼汲取的香汁,再取火焰果特有的热性,令香气更加浓郁芬芳,且经年不散。

只是,庄魅颜万没有想到,这火焰果质地特殊,果真性烈如火,发酵起来连带着坛子都是温热,那里面酒浆的温度自然更高。酿酒易酸,在这样的高温之下,不用开封品尝,庄魅颜已经闻到一股酸气,甚至盖住了这酒本来该有的香气。

庄魅颜顿时气馁,这酒需要三次酿造提取精华,所以头酿为三坛,三酿之后成为一坛。现在头酿就惨遭失败,三坛材料全部浪费掉了。而最重要的是,魅颜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一筹莫展。

外边院子里传来春菊和小白的吵闹声。

“哎呀!你这个馋嘴的家伙,怎么把酒给偷喝了?不能喝不能喝!”

“唉哟!不得了!小姐,小白魔障了。”春菊一阵风似地跑进里屋,嘴里嚷嚷着,“他,他……”

春菊满脸涨得通红,指手画脚,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庄魅颜心生疑惑,想要到院子看个究竟,却被春菊一把拽住,喘息着说道:“小姐,您去不得,他……”

庄魅颜还是来到院子里。现在她终于明白春菊为何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还不让她出来的原因--小白竟然脱去了外衫袄子,光着膀子,只穿一条贴身犊鼻裤,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脸颊通红,双目发赤,裸露的肌肤也是通红,像是要渗出血似地可怕。

庄魅颜看到角落里破了封印的酒坛,心里明白大概,这个小白准时贪恋酒的香气,偷偷尝了几口,酒力太旺,所以弄成这副样子。

小白忽然跑到她面前,一下子抓住她的右手,央求道:“娘子,热,好热!救救小白!”

赤红的眼睛中还残存最后一丝晴明,怔怔地望向庄魅颜。

第二十五章 万年寒冰

庄魅颜平生第一次与一个陌生男性如此近距离接触,心中娇羞难当,偏偏被小白拽住了手,又无法脱身。他胸前的肌肉结实有力,却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孱弱。

他胸口处纹了一个巨大的狼头纹身,狼头栩栩如生,嘴边的獠牙狰狞恐怖,一双狼眼晶莹剔透,竟是镶入了两块通红的血玉玉心。这个纹身非常奇特,魅颜不由多看了几眼。

小白可怜兮兮地望着庄魅颜,大约觉得庄魅颜也是没办法帮助自己,便又在院子里跑开了,他浑身像着了火一样难受,虽然把衣服全部脱掉,可是仍然不能缓解体内的燥热。

最后,小白急红了眼,索性一头扎进积雪堆里,在雪堆里打起了滚。积雪冰凉,小白终于觉得有点舒服的感觉,他就不停地往自己身上擦雪。

庄魅颜手足无措,又担心他出事,只好呆在一旁看着。如此闹腾了大约一个时辰的功夫,小白肌肤渐渐恢复本色,庄魅颜觉得火焰果的药力散得差不多了,怕小白再闹下去反而会着凉,就上前连哄带劝给他披了夹袄,带回屋里烤火。

小白昏睡了三天,幸而无恙。

庄魅颜却从中大受启发,她意识到火焰果的烈性唯有用冰冷的东西才可镇住,于是她重新酿制,在酒坛的外围堆满冰块,用来降低酒坛的温度。

这一次头酿的效果,果然比第一次要好了许多,只可惜其中一坛因为酒坛经受不住冷热交替坛身破裂,其他两坛破封之后香气四溢,连坐在屋子里的春菊都赞不绝口。小白这次学得乖了,自然不敢偷嘴半口。

庄魅颜尝了一小口,不由皱起眉头。

回到屋里,春菊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道:“小姐,您这次的法子可是管用,这酒多香啊,奴婢不会喝酒的人,都觉得香气扑鼻,好像春天咱们园子鲜花开放时的香气一样,怪好的。”

庄魅颜吁了口气,凝神道:“香味虽有了,口感却仍是火烈。照书中说的,这酒叫‘百花香’是指就得香气,凝结了百花之香,郁郁不散;还有一个名称叫‘春满园’,却是说这就的口感温润清和,好似春风降临大地,春雨润泽,万物复苏。如是化解不了火焰果的刚烈之气,这酒仍旧是酿不成的。”

春菊呆了又呆,说道:“那非用这个什么劳什子火焰果不成,用别的东西不能取代它么?”

庄魅颜沉思片刻,摇头道:“书里说,火焰果,天下至刚之果,性极热。它有一桩好处,就是可以凝结香气,使之聚而不散,历久弥新。”

春菊不禁愁眉不展,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小姐您也别发愁了,实在不行咱们就回了那位端木公子,这酒咱不酿了,就他另寻个题目呗。”

庄魅颜不禁展颜笑道:“那怎么成?言而无信枉自为人,总有办法可想的。”

春菊知道小姐的性子,便不再多言。

这日,天气晴好。

庄魅颜换了一身紧身衣衫,外面罩着一件山里人常传的老山羊皮夹袄,下身套了一条野鹿皮做成的兽皮皮裤,头上戴的是野兔毛翻边遮耳帽,脚穿山里自制的鹿皮长皮靴,用绳子将靴口与裤脚一块儿扎紧了。浑身被皮货包裹得水泄不通,只露出一双机灵灵的眼睛转来转去,若是她手里再拿一副弓箭,那便是个标准的山中猎人。

这一番打扮便是山里人冬天进山围猎时的装备,虽然外观不怎么雅致,却最为保暖,即使是在雪地里埋伏个一天一夜也是冻不坏的。

庄魅颜收拾整齐,便要出门。春菊一脸不放心,跟在后面唠叨着:“小姐,这事情让牛哥儿帮咱么去不就行了吗?您就不要去了,万一--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春菊看起来紧张得不得了,连一句没说出口的不吉利的话,也要念上半天佛号。

庄魅颜不由好笑,说道:“这山里我也不是没去过,深秋的时候跟着婶子她们挖野菜、打野兔,进进出出也有好几趟了,独你蛰蛰蝎蝎,如今我也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哪里就有那么娇贵。况且牛哥儿跟我一起去,又不是我一个人进山。万年寒冰倒是好取,千年雪水却有优良之别,他一个汉子如何懂的分别呢。端木公子给的材料就剩四份,只够酿造最后一回了,我也不想再出什么差池。”

“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进山打猛兽,能有什么危险?快别多想了。”庄魅颜回头看了看春菊一脸愁眉不展,莞尔开解道。

春菊兀自不放心,亦步亦趋跟出门外,忽道:“小姐,我与你同去吧。”

庄魅颜费了好大口舌才将春菊留下,自己跟着憨牛儿一块进了山林。她想了一整夜,翻了一夜的书,终于想到两样东西,或许能压制火焰果的烈性,那边是万年寒冰和千年积雪。

她问过村长,这位终年在祁阳山深处打猎的老猎手告诉她,祁阳山主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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