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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卿不嫁(悠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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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明这事后,徐氏自然问道:“三娘子再有个一男半女的,也算熬出来了。小天今年十七了,不小了,他的亲事定了吗?”
  徐岳楼一惊,这话怎么直接问出来了?
  徐老大道:“定了,定的是吴家总管的女儿。那闺女六月才及笈,年底请大家吃喜酒啊!”
  徐氏拉着孟大鹏,并来客一阵恭喜。徐岳楼见状,便晓得徐氏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事情的结果了,怪不得今日把云娘带了过来呢!
  那徐天也是一副自得的样子,总管的女儿,那也是奴籍。不过,如果二人生了孩子,根据男方,却也算不得奴籍的。只是,这孩子将来若是成名,少不得先为亲娘赎了奴籍。
  一共花了二百文送的贺礼,孟家四口外带徐岳楼,外带老宋,虽然肉菜不多,但也把本给吃了回来,徐岳楼如此算计着。算完了,她委屈了个半死。前世活了十八年,金钱上什么时候这么委屈过?
  算了,现在还谈什么前世。没有了自己在意的人,再多的钱也不幸福。
  吃完饭后,孟家人同徐老大告辞,至少面上十分和善,孟家就像去了一次外祖家那般有爱。回去的路上,云娘埋汰了几句现在的徐家,自然让徐氏给训了一顿!徐岳楼偷着抿嘴乐,这个姑姑摆明还是向着自己娘家的,虽然娘家不太着调,云娘这是找骂嘛!
  这笑没持续多久,徐岳楼欲哭无泪。牛车这个代步工具,可没有车棚啊!来得的时候天还好着呢,在徐家的时候天也好着呢,他怎么就能突然下起了雨呢……
  冬季的雨,淋上一淋,那是冻死人不偿命的节奏。

☆、第二十六章 徐氏教女

  忽如其来的大雨,根本无处可藏。道路两旁是干枯的树木,孟家庄到徐官庄的大道上并没有其他村庄。有拐去其他村庄的时间,就能赶回孟家庄了。权衡之下,为了不增加牛车的重量,孟大鹏和老黄都下了车。孟大鹏还褪了自己的破袄,扔给徐氏,让她包裹着小孟曲。
  本就在为钱文文计算的徐岳楼,因这大雨,心情更加得沉闷。起初,她还有心情一边忍着寒冷,一边抱怨着天气不好。渐渐地,她已经冷到不知道什么是冷,只是像个机器人似的呆坐在那里。
  忽然,一副柔软的身躯凑了过来。
  徐岳楼抬首,云娘轻声地说着些什么,不知道是雨太大,还是她的声音太小,徐岳楼听不清她在讲什么。只知道,身体刹那的温暖,是那么的弥足珍贵;泪水同雨水一同从眼角滑落,落在了云娘的肩膀之上。
  没一会儿,徐岳楼便没了知觉。
  她倒下的一刹那,重心自然落下。云娘急切地唤了她几声,未得到相应后急道:“娘,月娘晕倒了,怎么办?”
  徐氏能怎么办?焦急间,孟大鹏道:“没法子,已经晕倒了,还是赶紧回去熬点姜汤给她喝吧!老黄,你经验多,能再快点吗?”
  老黄没好气道:“这天还怎么快,能平安回去就谢天谢地了!”
  老黄嘴里那么说着,却尽力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他的老牛,也在他的要求下,全力拼搏着。一时间,天地间只剩下坚持的人们。
  徐岳楼醒来已是第三日清晨的事了。这个冬天,她基本都在屋内。吴家的屋子大,但人家舍得烧炭;孟家不舍得用炭,但屋子小,总归是没让她冷到。这一场冬雨,让她又病了三四日,家里的存款自然去了一些。当她得知家里的存款只有二贯钱时,她险些再晕倒过去。
  孟大鹏担心她身体连番生病受不住,见家里有钱,请的不是游医,是正儿八经的大夫。徐岳楼知道这是为自己好,可是那钱,太肉疼了!她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花一两百文请个游医也就算了,不请都行的!花一贯钱请大夫,说肉疼都是轻的,她的灵魂都在隐隐作痛!
  徐氏见她脸色不对,试着道:“月娘,你要不要去吴家?”
  徐岳楼失落道:“现在去,那是给人家压低工钱的节奏。度过了最难的时期,不能去当便宜的小喽喽了,总会有办法的。”
  云娘问道:“月娘,你会做雨伞吗?伞可贵了呢!便宜点的,也要三四百文。”
  徐岳楼哪会这玩意?“大姐姐,我今年才十二岁,我哪有时间学那么多啊!再说了,也没人教我不是?对了,你不是和周家关系好吗?他们家现在是农户不错,但是做了那么久的买卖,总归有些路子的,去问问?”
  徐氏喝道:“你们俩都给我停下来!吴水他们一家,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那个周家,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呢!人家不是说什么买卖人重钱吗?能帮人家的,咱帮,但不要太过了!月娘我就不说了,云娘,你长这么大,我们让你挨过饿吗?”
  云娘嘟着嘴道:“如果有法子赚钱,不去赚,这跟丢钱有什么两样?又不是不挨饿就行了的!隔壁小娘子腕上的手串可好看了呢!我不求别人给我买,我自己赚钱买,再给娘买一个不好吗?”
  徐氏没说话呢,徐岳楼立刻叫道:“好!大姐姐,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有钱不赚就是丢,这个想法有意思!”
  徐氏拉回了雀跃的徐岳楼,温声道:“我不用你们给我买什么,你们好好的就成。月娘,我让你去吴家做帮工,不是要你去挣那钱,我是看你心急,你说吧,你这次病是不是急出来的?刚赚了那么多钱,呼啦一下子半个多月,一个子都没挣着,你是心里急的吧?”
  徐岳楼不好反驳,她确实很焦急。
  徐氏又道:“你舅舅是个直肠子,他想不到这层。但是,身为女子,我们需要注意,养家糊口,那是男人的事。不管他做不做得到,那都得给他这个感觉。云娘,你也要记住这点。咱们身为女子,在娘家的时候爹娘能给啥样的,咱就过啥样的生活;嫁了人,夫君能给什么样的,那就过什么样的生活。”
  徐岳楼不同意:“我不抱怨,但是我去想法子改善不行吗?我也是这家里的一份子,是不是,大姐姐?”
  云娘点头道:“是!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女子不能读书,能做针线啊。我听说京城里和江南有很多绣娘呢,那也能挣钱!这活儿,男人不就做不了吗?可惜,我手艺不行,赚不了这钱。”
  徐氏无奈,只得强行命令道:“你俩都给我住嘴!我说了,你们听着就行了!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能多赚一文是一文,这没错!错的是,不用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能挣,那是好;不挣,也没什么关系,懂了吗!”
  徐岳楼的生命中,缺少了父亲这个角色,缺少了男人的角色。她无法认同徐氏说的事,如果是那样,那她和妈妈怎么活下去?只是,她无法把这话同徐氏讲,于是不再言语。
  云娘可没顾忌,她不乐道:“那照娘说的,咱们都不操这心。家里的钱还够大弟用两三个月的,那之后呢?咱家去年春收的粮食一共赚了一贯钱,给了大弟之后呢?咋整?”
  徐氏指着云娘的额头,气道:“你个死脑筋!那是你爹和你大弟弟该操心的事!你也说了,还有好几个月,咱们几个就打点草鞋卖,也能补贴个百八十文的吧?我的意思是能帮就帮,帮不了就算,懂吗!”
  云娘见她生气,不再废话,却仍然嘟囔道:“还打什么草鞋,去年收得草,不都用完了吗?”
  徐岳楼道:“我看别人家还有,要不,咱们花钱买?然后再打成草鞋卖掉?”不待别人说啥,她自己改口道:“不行,不行。这活计太累,我们三个忙活半死,一天赚二十文顶天了!”
  云娘道:“一天二十文,一个月也有六百文,不少了啊!”
  “这就叫不少?咱们三个没日没夜的做,一个月一个人挣二百文,哪里不少了?”
  徐氏无奈:“你们俩……哎,我的话算是白说了!”
  徐岳楼笑道:“谢谢姑姑,我最爱的姑姑,您没白说那,您看,我现在是不是欢快了许多?”
  云娘更是郁闷:“我从一开始就没不开心过,即使没有法子赚钱。”
  徐氏没好气道:“你那脑袋就照着你爹长的!”
  买完春耕种子的孟大鹏,进门听见的就是这话,顺口道:“我闺女照着我长,咋了?”
  “好得很!看我闺女多水灵!”
  孟大鹏闻言,傻呵呵一笑,笑得徐岳楼心中满满。

☆、第二十七章 给人打工的命

  徐岳楼这次身体好了后,孟家对其绝对的呵护备至。那大夫说常洗澡可以少生病,徐氏便隔三差五的就给她烧上许多热水,让她同云娘一起洗澡;再有,大夫说女孩子少碰冷水的为好,徐氏就保证家里的热水不断,使得二位小姑娘都不受寒。
  隔壁小娘子见了,羡慕道:“你们过得跟大家小姐似的。”
  云娘只当她受了什么委屈,叫道:“怎么,吴大婶对你不好?”
  小娘子听了忙拿手堵住云娘的嘴,慌道:“你小声点!没有的事!”说着,眼圈却红了下来。
  徐岳楼一叹!吴大娘人挺好的,不知道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总之,她当年做媳妇时做过的事,全都要小娘子做一次。比如,吴家那会穷,都是女人喝稀,男人吃窝窝头;年轻人吃窝窝头,小孩子老人吃面。
  现下,吴大婶仍然这么坚持着,结果就是,小娘子一人在吃差的。吴大婶还反复叮嘱小娘子:“这些事,我们女人做了就行了,不用到处嚷嚷,让自家男人知道。”
  这事,要不是去年腊月小娘子不小心说漏了嘴,让徐岳楼给抓了漏子,她还憋屈着呢。当时,云娘当即要找过去,小娘子死活拽着,苦苦哀求才算拉住了她。
  云娘还是气不过,直接吩咐徐岳楼:“月娘,你主意多,你来说说怎么办!不能让小娘子这么受欺负下去!”
  徐岳楼哪有什么办法,只是见小娘子那样,徐岳楼只得皱着眉头答应了。然后,跑到吴水那边装了一回白痴,好奇他们家为啥不一起吃饭。
  吴水不是傻子,见她这么说,就知道有什么问题,也不追问。只推脱天冷,饭菜来回端都冷了,非要一家人一起吃饭。自此,小娘子的伙食改善了,但,生活更加艰难了。吴大婶一口咬定就是小娘子告的密,嫌她多嘴,嫌她破坏他们母子关系……小娘子喘息的机会,只剩下云娘装作喊她有事,她才得点空闲。
  这些,云娘和徐岳楼自然不知道,但是没看见小娘子开心多少,只当吴大婶那里还有别的别扭事。只是,小娘子现在都像眼下这样,啥都不说,徐岳楼和云娘也是无可奈何。
  云娘此刻脑海中飘过“没有婆婆最好”几个大字,自然的,想到了某位没有娘的少年!这时,孟家大门响起。云娘慌忙应道:“谁啊?门没关,自己进来。”
  待看见来人后,云娘红了脸。来人竟然是刚才她想的那人,孟家庄新的外来户——周海之子周阳。
  徐岳楼见了这情形,心下诧异。云娘神经是有点大,但不至于这么快就对他人有了想法吧?容不得她多想,周阳已经走了过来,同几人打过招呼后,直接对徐岳楼道:“听云娘说,月娘在识字是吗?”
  “是啊。认识几个,只是不太会写。”徐岳楼说完后不免郁闷。要是有足够的纸和笔,以她钢笔字的基础,把毛笔字写个七七八八,她还是没问题的。
  周阳笑道:“不会写没事,认字就行。孟大叔在家吗?我家有事麻烦月娘,想请月娘帮忙。不白帮的,给钱。当然,月娘和大鹏叔都同意才行。大鹏叔在家吗?”
  徐岳楼扶额,合着人家穿越种田经商发家致富,她就只能生病养病给人打工?她还没说啥呢,云娘问道:“啥事?”
  周阳犹豫了下,坚定道:“不能说。到时候,要麻烦月娘和大鹏叔保密,我爹会额外给保密的钱。”
  被拒绝就算了,还让人拿钱打发了,云娘气恼得很,怒道:“显摆你家钱多怎么的?什么都用钱打发我们。这是吴家媳妇,他们家人出高价让月娘去做事,我们家稀罕了吗?”
  这幅情景,徐岳楼自然脑补成小情侣在打情骂俏。见周阳有点招架不住,解围道:“大姐姐误会了呢。我到觉得周大哥这样做很好,商亦有道,本来就得这样。如果周大哥不去考状元,想来一定会成为第二个沈——额,第二个吕不韦。”
  神那,保佑啊,一定要有吕不韦这号人物啊!
  周阳递来感激一笑:“借你吉言。我若能考个状元,当个真正的宰相那不更好?”
  云娘嗤笑道:“当状元是花钱买来的?你想当就能当的?”
  徐岳楼一阵无语,姐姐,你忘了你把科举当买白菜那么简单的时候了吗?“周大哥别放心上,大姐姐今天身体不舒服。”
  徐岳楼纯属胡扯,换来云娘的怒瞪。徐岳楼也不理,因孟大鹏没在家,就先把周阳给打发走了,承诺明日给他回复。
  周阳走后,小娘子希冀道:“月娘,你要去他家帮忙吗?都是给人帮工,去我家好吗?你要是去我家,我还能有个伴。”徐岳楼若在,小娘子更多的时候被提升为手艺人,不用伺候婆婆了。
  徐岳楼没有圣母情节,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只得抱歉道:“不去你家,你家不够好,除非是和水哥合作。”
  到了晚饭时分,小娘子失望而归。这边,孟大鹏还没从地里归来,徐氏带着孟曲虽然还没归家,也是要在家吃饭的。云娘主厨,徐岳楼打下手,二人一同做饭去了。
  厨下,徐岳楼问道:“大姐姐,你对周阳有意思?”
  云娘手中的手舀子“啪”的一声落下,她慌忙捡起来,责备道:“你不要乱说啊!我不喜欢他的。”
  徐岳楼不语,脸上的神情很直白:我信你才有鬼!
  云娘也不说话,继续刷锅。锅刷好了后,这才轻声道:“他没什么好,他没有娘。袁京他,不就是有个不好的娘吗?吴大婶看着可好了,做起婆婆来,也就那样。周阳不好,他没娘,就好。”
  “不至于吧?我觉得若你真的喜欢袁京,他娘你也会喜欢的……”
  云娘气恼道:“我喜欢有什么用!他娘喜欢我吗?”
  “那你找个婆婆也喜欢你的不就行了吗?干嘛盯着没婆婆的人家?周阳一般般啦,也就比水哥强点。不对,水哥只是长得不好,人好着呢!能有水哥那样,也就不错了。”
  云娘懒得同她争,没好气道:“赶紧生火!”
  徐岳楼只得埋头,幸福而又痛苦地与火奋战。本来她是不用做这活的,但冬天里坐在灶前,别提多暖和了。于是,她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不过,心情好的云娘会先帮她生好了火,再让她守着就行。
  眼下,发怒的母老虎就别惹了……

☆、第二十八章 反客为主

  这日晚饭时,徐岳楼把周家躲躲闪闪的邀请说了下。依着她的意思,就算是拒绝,也得亲自去一趟,这样才能保持良好的邻里关系。
  孟大鹏累得半死,见徐岳楼没直接说要去他家做帮工,便挥手道:“不想去就不用去,让你姑姑陪你去说下。”
  徐氏一窒,那周家就俩汉子,用月娘就够不靠谱的了,还让她一个妇道人家去谈?刚要说道几句,但见孟大鹏猫着腰,尽管疲惫却似饿死鬼似的啃着窝窝头,只得把责备之语咽了回去。起身去了寻了一小坛酒来,递给孟大鹏。
  “喝了吧,解解乏。”
  孟大鹏早就闻到酒味了,喜滋滋地接过来,咂砸嘴喝了起来。
  徐氏又道:“大婶子那里后日能帮咱家整地,你就能轻松点了。
  孟大鹏打了个饱嗝,吐出一股劣质酒味,皱眉道:“你又去孟去肉家了?许了他家啥好处?”
  孟大鹏口中的“孟去肉”,说起来还是五服内的亲戚。在这普遍人丁单薄的年代,他家单儿子就五人,还有两个闺女。早年养活这七个子女,其中辛苦程度不言而喻。他家困难时,没遇到好心人相帮,待他们熬过来后,又怎会去好心帮助别人?他家现在有着大把的劳动力,那是众人眼中的香饽饽,但谁家有活让他们帮,他们出价必然很高,让对方去层皮那就是轻得,一般都得割点肉下来,因此得了外号“孟去肉”。
  徐氏得意道:“现在哪里还用许好处?谁不盯着咱家小文看!”
  孟大鹏闻言嘿嘿傻笑。当初累死累活攒钱,不就图今日吗?
  徐岳楼深呼吸一口,徐氏已经五日没在家了,一定是同别人做了什么交易,才换得孟去肉的承诺。算了,给人打工就打工吧!“舅舅姑姑,我猜周家活不重不说,给的工钱一定少不了。”
  云娘道:“你要去?当时我看你的表情,好像太想去啊!”
  噗!这绝对是个猪一样的队友!亲爹亲妈多辛苦,你没看到嘛!呼,只能看自己神一样的发挥了:“为什么不去?在家里干呆着,我都快呆出病了!我那时越是表现的很想去,周家是做惯买卖的,要给我压价怎么办?”
  别的还好,“在家憋出病”这话说到云娘心坎里了。以前没出过门就罢了,现在知道外面世界那么大,她也想去看看、走一走。
  “带我一起呗?”
  徐岳楼没说话呢,徐氏斥责道:“带你干嘛?人家要认字的,你认字吗?那会儿,小文教一个也是教,教俩也是教,你就是不学,别人家闺女想学还学不到呢……”
  眼瞅着徐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孟大鹏因为今儿得机会喝了点酒,不好意思开口,徐岳楼只得自己道:“姑姑,大姐姐是觉得自己没我聪明才不学的。其实吧,没我聪明,我学一百个,你学十个也行啊!”
  被亲娘说云娘无可奈何,徐岳楼说了这么气人的话,她如何忍得:“谁说我不聪明的!你认一百个,我一定认二百个给你看!”
  被挑衅的徐岳楼,慢悠悠地喝完了最后一口玉米粥,鼓励道:“恩,你加油!”而后对徐氏道:“姑姑,你的意思是同意我去是吗?你和舅舅同意的话,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
  孟大鹏只一句:“家里不用你挣钱的。”
  徐岳楼笑道:“我知道,我是觉得在家里没事做,憋得慌。”
  饭后,徐岳楼便要去周家,孟大鹏觉得急了点,徐氏却道:“去吧,我陪你去。”
  眼下已是二月下半月,没有月光,好在元宵佳节后,吴水仿照花灯做了几个灯笼,照明用的挺方便,送了个过来,姑侄俩相携而去。
  仍有些小寒的冬夜,徐氏温柔的嗓音传来:“月娘,姑姑知道瞒不过你,也不瞒你。我帮你大奶奶家做十天杂活,他家出俩人帮咱家干半天,你舅舅能少干三天。我这十天,也就值了。”
  徐岳楼同样温声道:“恩。我不记得娘离开的原因,但是肯定是因为没钱;没有钱我爹饿死了,我成了死过一次的人。这就是现实,我们不能没有钱的现实。给人帮工,不一定会受什么委屈。即使受了点委屈,跟活下去相比,也值了。”
  黑夜中,徐氏握紧了徐岳楼的小手,有些激动道:“好孩子!但你要记住,有些委屈受不得!”
  “恩,我知道,不与人为妾!”徐岳楼心理补充道,还有不与人共事一夫。
  周家的事很简单。周家第一任账房见周海不识字,家里缺钱时坑了周海一笔钱。周海凭着记忆知道有问题,便同那账房掰扯,无奈账房不承认,周海便报了官。
  公堂之上,周海把店里的生意一笔又一笔的全说了下来,细到几文钱都说了。震惊全场之余,恰巧有笔十贯五百六十文的买主在,两方印证下,账房把六十文改成了四十文。眼见情况演变成如此,账房只得认账,并抱怨道:“你一个家产快千贯的人,我不过拿了一贯钱都报关,至于吗!”
  咳咳,周海报官,给了衙役的小费就花了五百文。对他来说,不在于钱多钱少,而在于他被坑了。因这事,他一面供养儿子读书认字,一面让儿子当个兼职账房。几年下来,那当教书先生说周阳有天赋,不参加科举浪费了。周海心动,毅然拿出半份家产打通各个环节,混了个孟家庄的农家凭证。
  接下来的生活,种地这点收益他有点看不上,做买卖又不能明着来。这时,已过世的妻弟找上们来,说他缘依做个挂名的老板,但要二成利钱。这几乎等于抢劫的做法,周海只得认下,并安慰自己,这钱也没给外人。
  周阳新年起,已在孟夫子这里混推荐名额了。周海依旧像以前那般日日在外奔波,店铺生意却差了好多。他觉得凭借自己在外面的努力,收益得多一半这样,但又拿不出证据。
  徐岳楼听到这,问道:“周伯是想像以前那样揭发账房吗?”
  周海端方国字脸外旁边一扭,道:“不!我觉得这事是阿阳舅舅做的,既想顾全亲戚颜面,又想全得那两间铺子。亏得我留了一手,一直拖着没去衙门那里过户!”
  “那周伯要我做什么?”
  周海咬牙道:“我不做了!但是,得把这没的钱找回来!”
  徐岳楼想了想,道:“周伯若是不舍得把铺子关了,就把店铺放我名下?咱们能多做一天是一天,你放心,我只取工钱。”
  一屋子人,包括徐氏在内讶然!这连妻弟都不放心的事,到你这,怎么让人放心了!

☆、第二十九章 货哪去了?

  面对一室无语的人,徐岳楼头皮发麻的问道:“那个,我才十二,即使铺子上的名字是我的,还得有个看着的人吧?我当周家的闺女,东西还是周家的,不行吗?”
  徐氏咂了咂嘴,寻思半晌,一拍大腿道:“这么说吧,你就跟小曲那么大,那东西还是你的啊!好比,你奶奶——我娘她留给我的东西,那就是我的,不管我多大,那都不能算徐家的东西了。”
  徐岳楼闻言眼巴巴地看着周海,她知道这里不是现代,但她想努力一把。见周海沉思,似有拒绝的意思,再看眼欲言又止的周阳,徐岳楼卖起了自己:“周阳哥,我不仅识字,还能看懂账本、做账。你要不信就像刚才考我那样再考我一下,怎么样?”
  周阳正担心帮不孟家,帮不了云娘,见徐岳楼这么说,忙抽了一本账本出来,以至于忽略了一旁周海精明的双眸。
  徐岳楼哪会什么账本,不过是拼一把罢了!她硬着头皮摊开周阳递过来的账本,顿时笑颜如花账本上记录不仅不分类,还因为记录得特别详细,导致一页只有一笔买卖!有的买主有好几笔买卖,因为赊欠了账,为了方便查阅,周阳硬是把前页划掉,在后面又补记了一把!
  扫了一遍后,徐岳楼道:“第七页张老板的账被划掉了,第十五页补的时候没加上,因此漏了一笔账。这样记特别乱不说,还不方便查阅,我有更好的法子,你听吗?”
  “你说。”说这话的,不是周阳而是周海。
  徐岳楼自信道:“比如这张老板,他买的东西大抵相同,而且次数和数量都颇多。我们可以根据种类或根据长期大买主进行分类,散户再来一本账册。这样一目了然不说,还方便查阅。周阳哥做得很好的地方就是,他把每页都标了号。如果把第一页空出来,写上每一页是什么什么货物,什么什么商号买的东西,查阅起来就更方便了。”
  周海冷然道:“我不识字,防得就是账房。账房越厉害,我就越担心。”
  徐岳楼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猛吸了口冷气,破罐子破摔道:“我就算同那些人一样,但我现在穷成这样,我就是贪,那也是小贪!不过,不管周伯伯信不信,我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商,也有它的道。”
  周海直直地望着徐岳楼,看得徐岳楼在这寒冬二月出了满头的汗!徐氏有心相帮,但又怕自己坏事,急得不了得了;周阳一样紧张地望着父亲。
  徐氏着急间,忽听周海道:“弟妹,可愿让月娘做我家闺女?”
  徐氏对这样的转变有点适应不过来,直到徐岳楼戳了她几下,她才不确定地问道:“周大哥,月娘那法子,你,你信她?”
  周海爽朗一笑,道:“弟妹,我周海十五岁起做买卖至今,没有一桩买卖是豪赌的!今日,更不会拿自己半生积蓄来赌!月娘若愿意做我家闺女,将来这铺子便是她的嫁妆!”
  徐氏恍然:“周大哥好主意!月娘两三年内是不会嫁人的,有这几年,也能赚些,到时候再把铺子关闭,只留给月娘两间空房子也就是了。就是那县里的铺子,钱也少不了吧?这工钱给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徐岳楼道:“姑姑,什么意思?”
  周海道:“弟妹聪慧。月娘,你要是认我做父,我如果把铺子写进你的嫁妆单子。在你未嫁人之前,那铺子是我们周家的。又因为给了你当嫁妆,就算是挂在官府名下的,周家,就不是商户。”
  “如果我一直没出嫁呢?”
  “人活着,东西就是你的;没了,官府就会做主,还给周家。”
  徐岳楼干笑道:“这怎么跟钻法律空子似的?”
  周阳耳尖,不解地问道:“法律?是律法吧?”
  徐岳楼瞄了他一眼,赞道:“是律法,周阳哥好学问!不像我这道听途说的。”
  周阳本想说你这“道听途说”四个字不简单,但见徐岳楼似乎不高兴,只能讪笑不语。
  徐岳楼见他不再捣乱,说了今日来周家她最关心的事:“这俩铺子将来是我的吗?尉县的两个铺子很值钱吧?”
  周海笑道:“是不便宜。我这院子花了五十贯买的,这钱买不了半间铺子。月娘放心,这几年你要是能给我守好这铺子,大伯这铺子给的一点都不心疼!”
  徐岳楼四下看了几眼,周家这院子大小跟孟家差不多,但这房子质量要比孟家高上好几个档次,几乎能跟袁家的相匹敌。周海的意思,那俩铺子怎么也得两百贯。看徐氏的表情,就知道这是天降横财!
  但,那是将来的事,解决不了眼下的问题啊!徐岳楼硬着头皮道:“那个,周伯伯每个月能给我开点钱吗?我一定会努力,对得起我的工钱!或者我给周伯伯写个保证书,将来我得了这俩铺子后,会把其中一个铺子的钱再还给周伯伯,行吗?”
  周海看了眼别过脸的徐氏,再看看一袭旧衣、一件首饰都无的徐岳楼,猜到徐岳楼要这钱的用处,便笑道:“这是应当的。每个月得给闺女点零用钱不是?第一个月五百文,之后咱们再说,行吗?”
  这结果比想象的要好太多!五百文绝对赶上吴老爹现在出的价了!徐岳楼眼一热,扑进周海怀里哽咽道:“周伯伯,你今日待月娘的好,月娘来日一定加倍报答!”
  若非吴老爹不好相处,她安心挣那点小钱也是可以的。自己折腾点东西是能多赚一些,但是,累得可不止一点半点。现在,以她在异世的经验,锁在那一方天地,守着账本、看着小铺子,这对徐岳楼来说,真的是幸福得不能再幸福的事!
  周海轻轻拍了拍徐岳楼的肩膀,以示安慰。
  徐氏回去后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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