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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医百顺-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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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落依旧不同意夏溶月进京,而原本上头定下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三日。
第三日,夏溶月邀朱夫子密谈。
大厅的牌匾闪闪发亮,外头白凄凄的光照进来,映得一室发灰。
夏溶月倚在椅背上,脸上很是疲惫:“夫子,和我讲讲现在的情况。”
“王妃。”朱夫子垂眸,“若从晋王角度来说,您进京,是最好的选择。”
“我知道。”夏溶月脸上浮现一个惨淡的笑,“不单是对晋王,就算是对江南,对士兵,也是最好的。”
以一人性命,换取众人平安,未必不是件好事。夏溶月如果和李落期望的一样,势必会在江南拉开战争,此时,民不聊生,就全是她一人的罪过。
祸水,夏溶月不在乎,可这祸,偏偏不该落在李落的头上。这京城,她必须得去。
不管是为了李落,还是为了她的两个孩子,都必须离开。
“难得王妃心中透彻。”朱夫子道,低头不语。
王妃通彻又有何用?王爷如今将整个晋王府护得如铁桶一般,外人不得入内,里头不许出去,唯恐王妃在此刻逃出去。
夏溶月清楚朱夫子心中所想,叹道:“我自有主意,如今唤你过来,是为了知道,一旦我回京,你打算怎么做。”
“匡扶正义,清君侧,救王妃。”朱夫子道,“届时,京城定会以你为人质,若我有能力,便不会以此为胁。”
他的话中说的很明白,要是夏溶月被当做人质,那么朱夫子定不会去管。
人质的意义就在于被威胁,若是威胁无效,那就只能是死。
“好。”夏溶月淡淡,似乎同意朱夫子的做法,“希望你说到做到。”
朱夫子深呼吸一口气,起身长揖到底:“此次王妃前去,六死四生,属下盼王妃平安归来。”
夏溶月没有说话,一步一步走向门外。背影,是说不出的落寞。她逐渐消失在朱夫子的目光中,似乎再也不会相见。
她已经走远,而朱夫子还在原地。他看着夏溶月离开的方向,从鼻息中叹出一口气来。
喃喃道:“此次前去,若是常人,十死无生。”
但,换成夏溶月,或许还有一分活下去的希望。不过,也只是一分而已。可是变故,又有谁说得准呢?
九死一生,尚有一生,不是么?
)下读。,,。
第458章 何时归
李落得到消息,王妃从密道跑了。
“王爷,我们要不要去追?”九墨瞧见李落神色凄然,忍不住问道。
李落垂了眼,“不必。”
说罢,他起身,朝晋王府大门走去。
九墨忙追了上去。
他不明白,王爷分明是不想王妃出晋王府的,为何如今王妃逃了,他又不前去将她带回来。
难道这其中。。。。。。
九墨想了种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会在晋王府的大门看见那一袭红衣。
原来,真正的王妃不是从密道逃跑的那一个,而是这个堂堂正正站在晋王府大门前盛装的女人。
王爷,怕是早就猜到了。
而王妃对王爷的出现,也并不觉得惊讶。似乎这两人已打好默契,约定在此处相见一般。
“王爷比我预想中的来的还要快。”夏溶月红唇微启,语气晏晏。
“王妃果如记忆里的一般,捉摸不透。”李落攥紧拳头,闭目切齿。
车架备好,只待启程。白莲聊云跟在夏溶月身后,还有若干仆从。
她是几时开始打点,自己竟一概不知。李落心下愈发凄凉,她就铁了心了要离开,是么。
“王妃,东西已经打点完毕。”一人在夏溶月身边小声道。
“你就一定要走?”李落不待夏溶月回答,冷声问道。
“是。”夏溶月道,不去看李落,她低头,看着他身上摇晃的玉珏。
“秀秀和廷慧还在睡。”李落又道。
夏溶月喉咙滚动一下:“他们不用见我。”因为分别,更叫人神伤。
“好。”李落笑,“好,你走。”
夏溶月退后一步,行礼拜别。这是她第一次真心实意朝李落行礼,也是最后一次。
不管她能不能活着回来,以后,她都不会朝李落行这样的礼了。此礼,为拜别。
前路未可知,生死两茫茫。
“李落,保重。”夏溶月眼角染上一层莹光。照顾好两个孩子,是他们的娘对不起他们。
李落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的样子镌刻在眼底。
半晌,他转身,拂袖而去。
没有半句话,也没有半句寒暄,仿佛这样,夏溶月就不会走,会和平日一样,出了门,又开开心心的折回来。
九墨看了夏溶月一眼,又看着李落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忙追了上去。
聊云看着九墨离开,垂眸:“王妃,咱们该动身了。”
“是啊。”夏溶月伸手搭在她身上,“咱们,要动身了。”
散开的,又何止是一对人?
一队马车驶出城外,城上,一袭白衣猎猎,李落站在城墙上方,静静看着那远去的车,似一座雕像。
“王爷,咱们该回了。”九墨作揖,余光看向车架。
“该回了。”李落喃喃,“何时归来。。。。。。”
九墨知道,王爷说的,是另一件事呢。他安慰道:“这些年,皇上都不曾召王爷回京,今年总是要召的,等今年年边,咱们启程,回京城一趟,岂不是又能见到王妃了?”
“是么?”李落冷笑。他看着那马车消失在视线之中,敛了神色。皇上怎么会召他回京?恭王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自己。
等等,回京?李落心中迅速一个计划成型。
)下读。,,。
第459章 总有转机
风吹起他的衣摆,叫他添了一丝活性。
李落在这些日子里展开了第一个笑颜:“很好,既然她去了京城,那咱们,也回京。”
九墨大惊:“王爷,此事不可!”
若是王爷回京,江南怎么办?如此草率,怎么了得?
“咱们潜入京城,不必惊动上头。”李落道,“由朱夫子守在此处,足矣。”
“王爷!”九墨还想劝。
“不必多说,我自有打算。”李落道,从城墙上跳下,也不顾旁人惊异的眼光,整好自己面上的纱,急速往晋王府去。
“疯了,全都疯了!”九墨恼极,唇边,却不自觉的染了一丝笑。
所以,王爷的意思是,不必分离,是么?
*
刚出李落的地界,九墨就赶上了夏溶月的车架。
“王爷派我前来保护王妃。”九墨朝夏溶月行礼道。
夏溶月看着九墨,眼中不自觉有些哀色,“他这算是原谅我了?”
她没有忘记,自己执意离开的时候,李落写在眼里的痛色。
“属下不知。”九墨不好将李落的计划透露出来,只好敷衍道。
“他不会原谅我的。”夏溶月淡淡,侧过脸去,不再说话。
聊云起身,将九墨拉了出去。
“王妃看上去不大好。”九墨皱眉。
聊云点头:“是,王妃自打从王府中出来,就没了精神。”
王府,是王妃的家,若不是形势所迫,她又怎么愿意一人去远方?
九墨蹲下,坐在车沿边,扶着车框:“王爷身居职位,若没有皇上的应允,不得离开属地。”
“我知道,王妃也知道。”聊云挨着他坐下,任由脚吊在车外,“你说,我们能不能活着回来?”
九墨转头:“一定能。王妃和你,都不会有事。”
“但愿如此。”聊云叹道,“也不知咱们回京,究竟会遇见些什么。”
“不管遇见什么,事情,总能有转机。”九墨长望,看向京城的方向,淡淡笑道。
人,总不能因为前头没有光亮,就放弃希望。
两个月的时间,夏溶月从江南到了京城。她下了马车,抬头看向头顶的天空。
是与江南一般的蔚蓝,只是在心境的作用下,多了几分深邃。
夏溶月深呼吸一口气,瞧见有白雾顺着嘴唇氤氲开。天气凉了,记得刚离开的时候,阳光还暖。
戚家有人出来迎,却不是记忆中的那几个。
“晋王妃。”一身着官服之人走上前,朝夏溶月行礼。
夏溶月点点头,跟着他走了进去。
穿过廊巷,夏溶月问:“怎么不见戚薇?”
“回王妃的话,她家去了。”戚老爷笑答。
不过,这个戚老爷,却不是曾经的那个戚老爷。曾经那位,因养病而休了假。
是啊,八年了。夏溶月想,看着自己的鞋尖。八年,足矣换下老人,扶起新人。
曾经在戚家有一席之地的戚薇,回了她原本的家。夏溶月知道,戚薇年少丧夫,不曾再嫁,只因朝廷缺人,才叫她回了戚家,重整戚家军。
如今,她没有作用,便被抛回了夫家,又成了碌碌众生中的一员。
夏溶月刚晃神,戚老爷就提醒道:“王妃,祠堂在这边。”
)下读。,,。
第460章 王妃
戚家明显已经被洗牌,不仅地位降低,就连原本官居要职的人,也尽数被换去。
不知道,戚歌和离歌二人,此刻又在何处。
想着,夏溶月便到了戚家祠堂。
仰头看着那明晃晃的匾,夏溶月迈了进去。
里头立刻有两个扫洒丫鬟迎了出来,拜见王妃,又恭敬的奉上三炷香,垫好软垫。
一排排的灵位上,夏溶月寻到了最新的那一个。正是戚老夫人的灵牌,与国公的凑成了一对。
她想起了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人。尽管与戚老夫人的接触并不多,只有在戚家的那三个月。但,她很喜欢这个心直口快的老人。
“王妃。。。。。。”举着香的丫鬟怯怯。
夏溶月回神,接过香,插进面前的香台里,跪在软垫上,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礼毕,外头就有人唱道:“许公公求见。”
“请。”夏溶月扶着丫鬟起身,转身看向门口。
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太监。他手执拂尘,款步走了进来:“晋王妃娘娘,皇上有请。”
这么快,就等不及要自己入宫了么?夏溶月敛眉:“臣妾遵旨。”
许公公退在一旁,并没有离开。显然,他是要看着夏溶月进宫。
无奈,夏溶月理好衣裾,扶着白莲的手:“劳烦许公公替我指路。”
“怎会劳烦。”徐公公道,退在了夏溶月的身后,“那就请王妃娘娘同我一起回宫。”
回这个字,叫夏溶月的脸色略显阴沉。她怎么会是回宫,她本就不属于那里,何来回宫一说?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顺从的坐着车架,进了那座金牢笼。
空气里满是淡淡的香气,门窗大开,里头的香炉也在夏溶月来前熄灭。
皇帝坐在高位上,脸上满是颓然之色。比起夏溶月走时,他瘦了许多。
两边脸几乎是凹陷了进去,突出高高的颧骨,和发黑的眼圈。
“晋王妃。”皇帝道,声音里底气不足。
“臣妾在。”夏溶月行礼,“皇上万福。”
“晋王爷可好?”皇帝盯着她的脸,如同一匹饿狼寻到了最肥美的食物。
如今,他是神志不清到连掩饰情绪都不会了么?夏溶月笑答:“回皇上的话,晋王爷尚好。”
“好,那很好。”皇帝靠着椅子,不住点头道,“王妃难得回京,不如在宫中小住几日,我已命人腾出夕照宫,你就住那里去。”
“谢皇上。”夏溶月盈盈一拜,在宫人的带领下退了出去。
皇帝见她走,迅速打了一个哈欠,泪眼朦胧,倚在龙椅上,眼见着是要睡了。
怎么他的身体,如今变得这样差?夏溶月心下嘀咕,觉得奇怪。
罢了,还是先考虑好自己,接下去该怎么走。
夏溶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妃。
“晋王妃,别来无恙。”
正走着,后头有声音传来,夏溶月慢慢回头,见着了一个她在江南时常听见名字的家伙。
恭王,李淳。
“恭王爷万福。”夏溶月浅浅淡淡的,行了一礼。
“王妃不必多礼。”李淳笑,伸手要扶起夏溶月。
他的手刚触碰到夏溶月的衣摆,夏溶月就狠狠将袖子抽出,退后了一步:“还请恭王爷叫我晋王妃,不然称呼差了,我难说清。”
)下读。,,。
第461章 不负己
省去一个晋字,李淳的心思,昭然若揭。夏溶月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胆,在宫中众人面前就如此不注重礼节。
难道,他在宫中的势力,就当真这样强了么!
被夏溶月正声训斥,李淳的手讪讪缩了回去。他冷笑:“不知几时,晋王妃如此知礼节了。”
这摆明了是在点夏溶月从前住在李落处的不顾礼节,或者,不知廉耻。
旁边的白莲,气得身子直打颤。她闭眼咬牙,告诉自己需要隐忍,不可给王妃添麻烦。
夏溶月却淡淡的笑,似乎不将他的挑衅放在眼里:“谨言慎行,是从小耳濡目染的道理,我未曾忘记。”
她亭亭立在那里,看着李淳没有半点服软的意思。
如今她已不是那个当初软弱可欺的夏溶月,而是堂堂晋王妃,就算李淳想对自己下手,也只能在背地里暗算。
他,是绝对不敢摆在明面上的。
“好一个谨言慎行。”李淳强忍着心头的怒意,“我倒是要看看,落在我的手里,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压低声音,刚刚好能叫夏溶月听见。
夏溶月挥手,示意旁人后退一步。她主动上前,走到了李淳的身边:“恭王爷是想要对我不客气?”
“你猜。”李淳低头,语气里带着欢悦。
这几年来,他一直过得如履薄冰,如今万事具备,他距离他想要的位置,已经越来越近了。
而晋王,不过就是他最后道路上一块小小的绊脚石。
“只怕,你不能对我下手。”夏溶月抬手,一样东西折射阳光,刺的李淳的眼睛一晃。
就这一晃的功夫,夏溶月将东西收好,对他浅笑:“若是你动我,那么京城外两万精兵,就会一举攻入。”
“不可能,你哪里来的令?”恭王勃然,几乎是要跳了起来。
怎么可能,夏溶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夏溶月嚅着淡淡笑意:“既然你控制住了京城,就该知道,每月,皇上会派人往江南送一次解药。”
暗示,到此就好。
“你是父皇的人。”恭王的眼神锐利了起来,“晋王妃好生厉害,是我小瞧了你。”
他知道那解药的事情,只是,他一直没打探出来,那解药究竟给了谁,父皇到底安插了谁作为他的心腹。
万万没有想到,父皇竟然有这样好的手段,将人安排在了晋王枕边,还如同宝贝一般捧着。
若是晋王知道了,怕是要悔不当初。
“两万人,虽然不够给恭王造成太大的困扰,却也足够我脱身。”夏溶月直起身,“至于,这两万人会给你,给皇上,给晋王造成怎样的危害,就不是我该操心的。”
收拢长袖,夏溶月双手交叠,噙着一个淡淡的笑,绕过恭王打算离开。
“晋王就不知道,你这样绝情恶毒?”恭王踩住长裾,不放夏溶月离开。
“他知不知道,与我何干。”夏溶月回头,冲恭王笑,“我只要自己活下去,便是不负。”
说完,她扯开后裾,扬长而去。
良久,恭王嘲讽笑:“好一个不负己的女人。”蹲下身,他拾起地上被扯断的那截碎布。
“只可惜,只可惜。”恭王将布捏在手中,脸上浮上一个阴冷的笑。
)下读。,,。
第462章 一手遮天
父皇的人,是么?
只可惜,父皇如今都受我控制,又怎么会听区区一个你的话?
恭王将布撕烂,朝东宫走去。
夕照宫。
此处有枫叶数百株,又正值秋末,红叶似火,正如同宫名一般,夕照。
只是这个名字有些失意。夕照夕照,为回光返照之意,实在不是一个好意像。
宫内,白莲正对夏溶月抱不平:“王妃,恭王就是有意针对您。”
“针对又如何,不针对又如何。”夏溶月摊在座椅上,轻声道,“咱们到了人家的地界上,就得安分。”
这话,是说给白莲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白莲微慌,跪下:“是白莲失了分寸。”
“起来吧,不知和你说了多少回,别总跪着。”夏溶月叹气,扶她起来。
白莲惴惴:“奴婢只当,还在晋王府。。。。。。”
说完,她知道自己又失言,忙住了嘴。
果然,说完这句,就见得夏溶月的脸色晦暗了下去。她扶着额,似乎是累了:“退下吧。”
白莲想要说话,终究没能说出来,驱散众人,才合好门退了出去。
夏溶月这才抬头,红了眼眶。她摇摇坠坠起身,扶着吊帘,拂过桌角,在椅子上趴了下去。
她哪里有两万精兵,那不过是欺骗恭王的把戏。皇帝给她的令牌,只能调动五百御林军。
那是为了防止日后晋王造反,而给她的小小权限。
五百人,比起任何一支队伍,其实都只是杯水车薪不自量力。
她利用恭王多疑的心态,捉住了他的思想,给了他一个先入为主的想法。
而这,将是她暂时保全自己唯一的希望。
伸手拿起一面铜镜,夏溶月抬头看着自己的脸。憔悴,疲惫。这不该是她的状态,拿这样的状态,她要如何应对?
闭目,夏溶月开始理清她的思路。
在江南安居八年,夏溶月觉得自己的思维稍稍有些阻塞。
如今居于深宫,自己尚且还不知宫中情况,最清楚情况的,莫过于林妃,权利最大的,莫过于皇帝。
是了,自己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恭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为所欲为,如果他真的完全控制住京中的情况,那么现在他就不该是恭王,而是太子。
没错,依照他的脾气,如果有可能,他是不可能不坐上那个太子之位的。
可是为什么,皇帝既然有还手之力,又不肯处置恭王?这里头的古怪,夏溶月说不上来。
但她知道,这或许就是自己需要找到的关键。
看来,林妃,是自己需要找到的第一个突破口。
自己想要在这深水中活下去,就得弄明白情况究竟如何。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夏溶月把玩着手中的铜镜,唇角露出笑意。她记得,七皇子还一直与晋王有联系,不知他情况如何,还记不记得自己。
这些年送上来的东西,也不知道效用如何。
夏溶月睁开眼,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那么,就从弄清楚敌情开始吧。她倒是要瞧瞧,恭王这些年究竟做到什么地步了。
若他一手遮天,自己便想法子断了他的手,若他没能一手遮天,自己就找机会将这天,捅破了!
)下读。,,。
第463章 晋王妃求见
不管最后能不能活下去,也不能叫他比李落活的舒坦,不是么?
双木宫。夏溶月坐在林妃对面,看着林妃的脸。
她与数年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有几根银发夹杂在两鬓,显得有些刺目。
“母妃。”夏溶月笑,“晋王爷叫我代他问好。”
“好。”林妃的语气比想象中的要更淡,她左右扫视,将众人全部驱散了下去,“晋王妃,你不该来此!”
夏溶月没想到,林妃第一句,就是这样的话。的确,她不该来此,就算她是半个局外人,也很清楚这个道理。
“我知道。”夏溶月缓缓答,她摸起旁边的杯子,“可不该,不代表能不。”
林妃沉默。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在深宫中待了这么多年,她早已心灰意冷。
“看来,你我都注定了永远翻不过这堵高墙。”林妃喃喃,护甲抓着椅子,发出咯吱的声响。
“如果你有机会,你逃么?”夏溶月突然问道。
林妃苦笑:“不可能的,逃,我能逃到哪里去?从进宫之始,就注定我进了这座富丽堂皇的坟墓。”
夏溶月摇头,手轻轻搭在林妃的手指上,那里,已经被划破,割出淋漓的鲜血:“你有机会的,目前宫闱将乱,你未必没有机会逃出去。”
林妃叹息:“我只身一人,用什么逃,又如何逃?”
一个女子,在这深宫中的力量何其弱小,要是自己有法子能逃出去,早就逃了,何苦等到现在?
“你不是一个人,现在,你有我。”夏溶月目光灼灼。
“你?”林妃手指上的血还在滴落,可她已经不觉得痛了,“我在宫中,你好歹还有个伴,若是我真如你所说出了宫,他岂能放过你。”
“他,是皇上,还是恭王。”夏溶月沉声。
“你自然懂。”
“皇上,他已经无力顾我,而恭王。。。。。。就算没有你,他也不会放过我。”夏溶月道,“我与你不同,我从开始就被搅入局中,若不分出你死我活,我无法脱身。”
“此局,若是你负,你便身死宫中,若是你胜。。。。。。或许也是一样的结局。”林妃看着她,凄凉哀怨之心未减。
夏溶月笑:“但首先,我们得活下去。”
林妃见她率直,也笑:“好,咱们先活下去,再去考虑以后的事情。”
她回握住夏溶月的手,至此达成协议。
夏溶月从林妃这里得知了许多她原本不知道的事情。
恭王已入主东宫,却没有称号,只有实权。早在三年前,他就几乎控制住了宫中的情况,不知为何,皇帝虽对此愤怒,却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想要过多干预的意思。
甚至,恭王已经着手整理朝政,除了没有兵权,他与皇帝的权利几乎持平。
这是为什么?那个忌惮自己儿子,不肯立储君的皇帝,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大方起来?
夏溶月想着,踢到了青石阶。
她抬头,顶上赫然写着,甘露殿,三个大字。
自己居然走到皇帝的寝殿来了。夏溶月皱眉,转身刚想要出去,却又转了回来。
既然来了,总不好不进去不是?
她对看守的一个太监笑道:“这位公公,麻烦你帮本宫通传,就说晋王妃求见。”
)下读。,,。
第464章 错了方向
地上的青石板里沁着凉,上头画着千瓣莲纹,踏在上面,犹如步步生莲。
“晋王妃,这边请。”太监道。
夏溶月点头,并没有答话,只是跟着的步子更快了些。
穿过长廊,九转八回,夏溶月才立在了一扇九龙屏风外。
“晋王妃,等奴才进去通传。”太监道。
夏溶月颔首,立在外头,看着明黄色绣龙帘兀自出神。
没有多久,就听见里头的太监的脚步声,他探出头来,“王妃,请。”
这是个新太监。夏溶月告诉自己。
她也进过几次宫,知道宫里的太监走路几乎没有声音,行为举止恭敬到令人发指,绝不会像这个太监一般。
这样想来,自己上回见到皇帝的时候,身边好像也是新人。
难道是恭王故意安排的,让皇帝孤立无援?夏溶月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谢过公公。”夏溶月面上不露,瞧瞧递给太监一个荷包作为赏钱。
太监欣喜接过,退了进去。
里头有些凉。门窗大开,刚走进去,夏溶月就感到有风顺着自己的脸刮了过去。
空气中,有股幽香,叫人身心舒畅。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夏溶月见到那一袭明黄,很自觉的跪下,行了个大礼。
“平身。”皇帝的神情有些慢不在意,他打了个哈欠,有些流泪,“将帘子放下来,朕见不得光。”
“是,陛下。”丫鬟忙将帘子放下,皇帝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晋王妃。”皇帝眯眼,看清了来者,“坐。”
“谢皇上。”夏溶月行礼,坐在了最下首。
“朕最近身子有些不适,慢待了晋王妃。”皇帝道,到底是有些底气不足,声音有些飘。
“臣妾惶恐。”夏溶月拜,“皇上为江山社稷,岂有勤待臣妾的道理?”
皇帝笑:“你倒是知道礼数,只是可惜这些日子,都没有个陪朕说话的人。”
“皇上。。。。。。”夏溶月看看左右,欲言又止。
皇帝摆摆手,示意所有随从都下去:“你也瞧见了,朕这里究竟是怎样的乌烟瘴气。”
“臣妾不明白。”夏溶月低着头,思考究竟该怎么接皇帝的话。
“朕如今,也应了那句话,孤家寡人,朕不过是孤家寡人。”皇帝大笑,却不见几分凄凉。
“皇上多子多福,哪里轮得到寡。”夏溶月保持笑意,“寡,是说那些薄福的女子,而皇上您,可是千秋万福。”
“罢。”皇帝摆手,拿手帕擦自己面上无意滚出来的泪珠,“朕自己心里清楚,你若是来和朕说这些,不如回你的江南,去和晋王说罢!”
“皇上的意思是。。。。。。”夏溶月心下一亮。难道,召自己回京,不单是恭王的意思?
“你是朕的手下,自然得为朕办事。”皇帝冷哼,“难道这一点,还要叫朕教你不成?”
原来,召晋王妃回京,是恭王的意思不错,可皇帝,也有着自己的算盘。
自己告诉恭王,自己是皇帝的人,从一开始就打错了算盘。夏溶月想,自己当初保命用的那一步,就走错了方向。
皇帝没有被完全控制,他召自己回来,怕是有旁的事情要交代与自己!
)下读。,,。
第465章 放肆
夏溶月没有将自己的错处说出来,更没有表现出丝毫痕迹:“皇上需要臣妾做什么。”
她知道,皇上目前不会嘱咐自己去做任何重要的事情。他为一国君主,本就多疑,自己想要取得他的信任,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果然,皇上瞥了她一眼,缓缓道:“我有事自然会吩咐你。”
“是,皇上。”夏溶月拜。
“今日是几号。”皇帝突然问道。
“十五。”夏溶月答。
是了,十五,再过五日,就是夏溶月原本那种毒应该发作的时候。
她心下盘算着,有了主意。若不是皇帝提起这一茬,她怕是会忘了这件事。
与皇上告辞后,夏溶月回到自己房中,就开始打点自己的包袱。里头装着的,全是晒过的上品药材。
在出江南之时,她就早已有所准备,那几车箱子里装着的,不是衣服和物件,而是各类在宫中难弄到的药材。
原本是以备不时之需,谁知,现在就能用上了。只是没有想到,第一回 自己动手,毒就得下在自己身上。
夏溶月苦笑,只道人生无常。
二十日,是夏溶月发病的日子。皇帝果然没有派人送来解药。
早早的,夏溶月就将所有侍从都驱散了出去,一个人留在内室,闭目假寐。
原本,她今日不可能毒发,但她用药物强行催化,将药效提前发挥了出来。
这也就意味着她毒发的痛苦,会是原本的数倍。
睫羽轻扇,夏溶月坐在椅子上,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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