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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医百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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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是敢怒不敢言。
  太阳打在头顶,让头发烧的脑袋有些疼,影子很短,就踩在脚下,连躲在别人影子下的可能都没有。
  蓝苑的眼有些发昏。
  夏溶月却没有照方才自己说的一样,在午睡,而是让白莲给她打着扇,喝着一旁放凉的茶水。
  这样的天气,自己居然还要穿着这种裹住全身的衣服,真的是,很热!
  就算是白莲不停给夏溶月扇着风,她也依旧是微微有些发汗。
  “姑娘,您忍一忍就好了,等我们回到夏府,就不会这般热了。”白莲见夏溶月烦躁的很,安慰她道。
  夏溶月却并没有因为这安慰而感到半分舒畅,哼,再凉快,也不会比得上穿着短袖短裤坐在空调房里吃西瓜来的爽!
  “姑娘,您打算让蓝苑在外面站多久啊,要是站出暑气来了,怕是夫人要找您麻烦。”说着,白莲的心里又开始担忧。
  虽然这样出气是爽快了,可天知道后面等姑娘回去之后还会有什么刁难。
  “蓝苑是夫人的人?”夏溶月问道。
  白莲对于夏溶月的这些问题早已见怪不怪,“可不是,是当初夫人的大丫鬟。”
  难怪敢这样嚣张。
  夏溶月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们出去吧。”
  白莲忙点头,她还怕夏溶月真铁了心的要晒昏蓝苑,那可就真真麻烦了。
  推开门,夏溶月便看见一群人站在门口,听见门响,‘唰’的抬起头来看着她。
  怎么这样多的人?夏溶月微微皱眉,看了一眼蓝苑,很快了然于心。
  她笑道:“蓝苑,我不是让你一人站着?怎么倒是摆出个造型欢迎我了?”
  此话一出,蓝苑只觉得自己背后要戳出一个洞来。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身后的这些丫鬟,怕都是要对她有成见了。
  蓝苑勉强挤出一个笑,答道:“我们是一同来接姑娘的,自然是一体的。”
  这话,意在提醒身后的丫鬟她们的身份。
  果真,身后的眼神便收敛了回去。
  不过,不服气,就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了。
  夏溶月点头,笑道:“蓝苑说了是,那便是了。”
  这话,犹如一道响亮的巴掌,打在了蓝苑的脸上。
  要是自己说是就是,岂会站在门口等她这样久!
  蓝苑耐着性子,问道:“大姑娘是否可以启程了。”
  蓝苑没有忘记自己这一趟的任务,等回去之后,自己一定要向夫人好好告她一状。
  叫她这样嚣张,见到夫人,还不是只有哭的份!
  想着,蓝苑的心里舒服了不少,刚想动作,头就一昏,脸色也苍白了下来。
  这是晒久了,不动的时候自然不觉得,一动就开始头昏眼花。
  她扶了扶脑袋,吩咐下去,“叫轿夫准备,我们该出发了。”
  “是,蓝苑嬷嬷。”有小丫鬟答道,走了出去。
  夏溶月没有再找麻烦,顺从的上了轿子,一群人各怀心思的前往夏府。
  夏府离这个小村庄并不是很远。
  穿过小村庄,到达大路上,经过闹市,就到了住宅区。
  夏府的大门就这样立在最显眼的位置上,想叫人忽视都难。
  大门是敞开的,门口立着两只石狮,一只踏着祥云,一只咬着龙珠,好不威风,可夏溶月的轿子却偏偏绕开了这一切,去了偏僻的东脚门。
  这意味着什么,夏溶月心头很是清楚。
  很好,这一个下马威,真是不错!
  “停轿。”夏溶月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
  从小门进门的只有妾和丫鬟,让自己从小门进去?
  做梦!
  好歹她现在也是夏府嫡出的大姑娘,要是这次从小门进去,日后可不要人笑掉大牙?
  以前是怎么样的夏溶月管不着,但是现在,她绝对不会同意那轿子入那扇门!
  轿子应声停了下来,蓝苑的声音也随即响起。
  “怎么了?大姑娘?”
  经过一路的调整,蓝苑的情况好了不少,又恢复了那种狗仗人势的姿态。
  夏溶月冷哼,问道:“平日里二姑娘进门,可也是从这个门里进去的?”


第19章 名声
  蓝苑骄傲道:“我们二姑娘自然不会从侧门进去。”
  二姑娘可是夫人的骄傲,是京城里一等一的美人儿,说起二姑娘,蓝苑的眉梢都快要抖动起来。
  “那我身为嫡长女,又为何要进这侧门!”夏溶月隔着门帘,蓝苑看不见她眼底的冷意。
  “这可就不是我说了算的。”蓝苑将夏溶月之前教训自己的话还了回去,心头觉得舒畅的很。
  现在到了夏府,就是到了自己的地盘,她现在倒是要看看,大姑娘这只软脚虾要怎么蹦跶!
  “哦?那。。。。。。看来是夫人或者二姑娘让你这样做的?”夏溶月笑道,手指轻轻敲打在轿子边,发出‘嗒嗒’的响声。
  蓝苑意识到了不对,照大姑娘这样说,自己可不就是给夫人和二姑娘惹麻烦了么?
  “不不不,这与夫人和二姑娘无关。”蓝苑忙道。
  夏溶月接着笑:“方才你既说你说了不算,现在又不是夫人或二姑娘,看了是有鬼了。”
  “大姑娘说笑了,这青天白日,哪里来的鬼。”蓝苑擦擦额间的汗,大气不敢喘一下。
  自己怎么就又让大姑娘给抓着把柄了呢?蓝苑懊恼,真是,以后见着大姑娘,一定要少说话!
  “既然没有鬼,那么,是夫人还是二姑娘命令你这样做的!”夏溶月的声音陡然严肃了起来,吓得蓝苑一颤。
  听蓝苑不说话,夏溶月倒是自顾自的坐在轿子中算了起来。
  “夫人待我一直如同亲闺女般,不会让我受这样的气,那就一定是二妹妹了。”
  白莲站在轿边,突然发声道:“姑娘,我听说三皇子喜欢我们二姑娘呢。”
  她知道自家姑娘又要开始发威了,便推泼助澜的推了一把。
  姑娘向来受气,现在有了绝佳的机会,就算自己不知道姑娘到底想要干什么,也能帮她将祸水往二姑娘头上引!
  “原来如此。”夏溶月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含了泪,她带着哭腔道,“若是二妹妹喜欢这门亲事,我让与她便是,何苦这样对我。”
  说完,呜咽了起来。
  前后脸变化之快,让蓝苑始料未及。
  她明明就知道夏溶月全是装出来的,可就是没有反驳她的道理。
  轿子停在夏府门口久了,就有人上前围观来了。
  人们的耳边,隐隐有女子的哭泣声。
  蓝苑站在外面,只觉得头也不是头,脚也不是脚,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想着,她横下心,对轿夫道:“起轿,快进去,快进去!”
  可不能再待在这里丢人了,还是先进去为好。
  “你敢!”夏溶月压低声音威胁道。
  因为蓝苑就站在轿子窗口,所以对夏溶月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这个轿子,哭诉二妹妹究竟对我有多么的糟糕!”说着,夏溶月起身,就是要往下跳的模样。
  反正之前作为一个傻子,自己在这里的脸是丢尽了,也不怕再抛头露面一次。
  当然,夏溶月是笃定了蓝苑不敢拿二姑娘的名声开玩笑。
  自己的名声算什么?她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声可毁不得!
  蓝苑僵在了原地,要是她真的跳下轿子,在众人面前演上这么一出,毁了二姑娘的名声,别说自己脖子上这一颗脑袋,就算是多来几颗,怕是也不够夫人揪的!
  围在一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窃窃私语,不时引发人群中嬉笑一番,蓝苑只觉得自己头皮发硬,血液都快要冲上头顶了。
  “去大门,轿夫,去大门!”蓝苑抖着声音道,不似方才的得意,而像是只快要断气的死狗,奄奄一息。
  她原本来接大姑娘,就是代表夫人给她摆脸色,顺便将她的名声弄得更臭些。
  可谁知一切都不在意料之中。
  先是她的傻病莫名的好了,后来是她的伶牙俐齿,利用自己的权势堵住了自己的话,现在又像是一个泼皮流氓一般,令自己不得不听她的。
  这一环跟着一环,让人触目惊心。
  轿夫接到了命令,果真掉头,从大门迅速了走了进去,半分没有停留,只剩下外面的人伸长了脖子,似乎还想要再看些什么热闹。
  穿过会客堂,迈过长廊,跨过一个人造湖泊,再经过一串的住房,轿子终于停在了夏家最角落的一块地方。
  不过,比夏溶月之前想的草木横生的景象要好得多,夏夫人为了面子,好歹是将这里弄得能够住人了。
  从轿子里下来,夏溶月抬头看见了一块牌匾:“离愁院?”
  这听上去,可不像是个什么好名字。
  白莲忙上前两步,解释道:“这里原先叫梨落院,因为重了名,便改掉了。”
  其实白莲还有话没说。
  这里的名字是早改了的,之所以白莲知道,是因为这个院子中的某些事情。
  大姑娘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不然吓坏了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夏溶月点头,这里的重名,一定是重了皇宫中某位贵人的名号。
  不然,别人也没有这么长的手,能伸到别人的院子里去。
  “既然大姑娘到了,奴婢就先告辞了。”
  说完,蓝苑像是身后跟了鬼一样,带着丫鬟轿夫,很快的走得没了影。
  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丫鬟,依旧只有白莲,绿秀,红柳三个。
  不过三个应该也够了,夏溶月想,率先走了进去。
  份例上的东西倒是一点都不少,这里当家的人还没有蠢到克扣自己的东西。
  夏溶月往各个地方都转了一圈,在早已打扫干净的闺房凳子上坐了下来。
  还没等她坐稳,就见一丫鬟走了进来,见夏溶月,先是诧异了几息,然后行了一个礼:“大姑娘,夫人让你往她那走一遭。”
  夏溶月皱眉,“现在?你可知道夫人让我去干嘛?”
  “不知。”那丫鬟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回答得很是简洁。
  难道是让自己过去训话的?还是蓝苑在她那里告了自己一状,现在来出气的?
  很有可能,夏溶月点点头,对那丫鬟道:“你略微等等,我收拾一下便去。”


第20章 夫人
  “夫人还在等着,大姑娘莫非还要再梳洗一番才走?”那丫鬟的礼节面面俱到,可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刀子般锋利。
  表面上是提醒夏溶月不要太久,实际上是在告诉她若是现在不离开,便是对夫人的不尊重。
  夏溶月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对那丫鬟道:“那就劳烦你引路了。”
  说完,便站起身,示意白莲跟着自己,同那丫鬟往夏夫人处走去。
  方才坐在轿子上,夏溶月没有感觉,可自己用脚走起来,她才知道离愁院在夏家多偏僻的角落。
  而且,一路走过来,空的屋子还有很多,比离愁院好的地方也有很多,可就偏偏分给自己的,就是那最偏僻,最角落的院子。
  住在角落也好,要是自己想要搞什么小动作,也不容易被发现。
  想着,那个叫做朱桃的丫鬟就停了下来。
  朱桃这个名字是白莲偷偷告诉夏溶月的。
  方才走在路上的时候,夏溶月偷偷给白莲使了个眼色,白莲便在她手心中比划了两下。
  两人一路上窃窃私语,夏溶月也算是明白了朱桃的身份。
  和蓝苑一样,她也是夫人房中的大丫鬟。
  “大姑娘,按理,您该先进去。”朱桃面无表情道。
  之前走在大姑娘前面,是因为怕许久没回夏府的大姑娘找不到路,现在既然已经到了门口,朱桃的任务就完成了。
  可能是有蓝苑的提醒,朱桃的所作所为都十分的小心。
  夏溶月笑着对她点点头,抬腿走了进去。
  夏夫人的屋子就要比夏溶月的大得多。
  正中间是个会客厅,屏风挡着一条走道,通向的是她的卧房。
  房中左右两边有四个耳室,住的应当是几个丫鬟,耳室后有东、西两个客房,以待不时之需。
  夏溶月就在夏夫人的会客厅停了下来。
  夏夫人看见她,先是为她的模样惊讶了一番。
  原本她脸上总是不干不净,不知糊着什么东西,现在干净了脸,却着实叫人挪不开眼。
  与她那个祸害母亲一般模样!
  想着,夏夫人盖在袖中的手悄悄握成了拳头。
  接着,她注意到了夏溶月与平日里的不同。
  蓝苑说得没错,她真的不傻了!
  夏溶月婷婷的站在那里,一对黑漆漆的眼睛就这样看着自己,就像是多年前真正的夏夫人看着为妾的自己的鄙夷模样。
  在这场斗争中,我才是赢家,这个女儿,我也会给她毁了!
  想着,夏夫人的脸几乎是扭曲了起来:“还不给我跪下?”
  夏溶月并没有因为这句丝毫没有气势的话折腰,她冷笑:“为何?莫非夏夫人您的规矩就是动不动的要人跪?”
  这是夏溶月在夏家第一次与夏夫人顶嘴,惊得她身后的白莲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你夜不归宿,在外面鬼混,作为你的娘,我是不是该教育你一番!”夏夫人脸上的表情收敛了起来,颇有一副慈母的样子。
  “我没有娘,她早就死了。”夏溶月抱臂看着夏夫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恐,仿佛夏夫人说的那个夜不归宿的人,不是她。
  夏夫人被这话一堵,脸色稍变,“现在我是当家主母,我就是你的娘!”
  她试图用当家主母的地位来压迫夏溶月妥协。
  可夏溶月不吃这一套,她反驳道:“哦?要是你不是当家主母,就不是我的娘了么?”
  她的关注点,显然与夏夫人希望她关注的点,完全不一样。
  这话气的夏夫人心口一堵。
  多久没有人敢这样大胆的与她说话了,这个大姑娘倒是好,一恢复,就要开始学她娘对付自己么?
  连她老子都算计不过自己,女儿又能有多厉害!
  夏夫人微微一笑,依旧和蔼:“溶月,我不与你计较,毕竟,你是个傻子。”
  傻子点得尤其重,像是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听到这里,夏溶月才微微点头:“是了,方才我还忘记解释一件事。”
  “我可没有什么鬼混,而是神医将我的傻病给治好了。”
  此话一出,如同惊雷般扰乱了夏夫人的神思。
  她说谁?
  神医?
  神医离歌?
  夏夫人的脸白了白,她怎么可能与离歌扯在一起,不可能,不可能的!
  神医那么神秘的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帮她!
  夏夫人知道自己不见,可能是通过三皇子得知,不过,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吧。
  夏溶月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笑:“神医说,我的傻病,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夏夫人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您说,是谁能这样明目张胆的,给我下毒呢?”夏溶月勾唇,笑道。
  “我怎么知道。”夏夫人当口反驳。
  夏溶月摇头,没有将这件事继续下去。
  她就要这样吊着,让夏夫人不上不下,膈应她。
  “朱桃说,您找我有事,是什么事劳烦母亲您请我过来?”夏溶月开过了一个话题。
  母亲,而非娘,将二人的距离拉远了不少。
  夏夫人之前想要追究她的责任,可现在看来,能说的都已经被堵光。
  她能说夏溶月与神医在一起是鬼混么?
  她不敢。
  神医是连皇上都要忌惮几分的存在,她一个深闺中的妇人,怎么敢妄自议论他的事情?
  别说鬼混,她都不敢再提这件事情。
  于是,夏夫人换上了笑容,“这次我叫你来,是来谈谈你与三皇子的婚事的。”
  “我年级还小,这件事不急。”既然夏夫人要扮演一个慈母的模样,那夏溶月就配合她一个孝女的样子好了。
  反正她也不想嫁给那个劳什子皇子。
  听到夏溶月说不急,夏夫人松了口气。
  只要她不急,这件事就还能再拖,还能有变故。
  夏夫人怕就怕,她张口就要嫁人。
  那可就不好处理了。
  看来,虽然夏溶月治好了傻病,也依旧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夏夫人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转念一想,她又有了一个主意:“溶月啊,过几天的赏花会,你同二妹妹一起去,如何?”
  既然夏溶月她不傻了,自己就让她知道,她与溶楠到底是云泥之别!


第21章 熟练
  赏花会?夏夫人想打的主意是想让自己丢脸吧。
  自己身体的原主,怕是从来都没有去过这样的宴席。
  夏溶月故作惶恐状,假意推辞道:“这样不好吧,我什么都不懂,会给母亲您添丑的。”
  ‘添丑’这两个字,深得夏夫人心。
  她想的,就是要她出丑。
  于是夏夫人笑:“不会,溶月,你也这样大了,傻病又好了,是时候出席一些这样的宴席了。”
  夏溶月犹豫了一会,像是下定了决心,点头道:“母亲,我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
  “哎,这才是我的好溶月。”夏夫人俨然一副慈母的样子。
  之前与夏溶月的争执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夏溶月,又成了她的‘好溶月’。
  “母亲,没有什么事孩儿就先下去了。”夏溶月行了一礼,依旧不等夏夫人说话,就大踏步的走了出去,没有回头看一眼。
  夏夫人的心情极好,也没有再与她追究。
  她看着夏溶月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
  夏溶月快步走在回离愁院的路上,偶尔有几个丫鬟朝她打招呼。
  在夏夫人处的事情转播的很快,自己不傻的事情几乎整个府都知道了。
  这怕是夏夫人特意授意的,不然,没有她的允许,谁敢乱嚼舌根?
  “姑娘,您慢点儿。”白莲几乎是小跑才追上夏溶月的步子。
  自己家姑娘,怎么不光不傻了,走起路来还像是飞起来一样呢?白莲在心中暗暗嘀咕道。
  听白莲在后面叫喊,夏溶月这才放慢了一点步子,等了等她。
  “白莲,你这体质可不行,下次早起,绕着夏府跑两圈。”夏溶月的职业病又犯了,她觉得想白莲这样的体虚,应该多多运动。
  白莲苦了脸,但是姑娘说的就一定是对的,自己以后还是早起跑一跑才对。
  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摒弃在脑后,白莲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姑娘,夫人明显就是想要你难堪。”
  “此话怎讲?”虽然夏溶月已经知道了夏夫人的意图,却也不知道她具体想要干什么。
  “赏花会,可是要吟诗的,姑娘,您哪里会作什么诗。”白莲见夏溶月根本不知道这一档子事,心中的担忧更甚。
  不过她可不敢当着夫人的面提醒夏溶月,不然,自己怕是要挨板子,还有被夫人给卖出去。
  虽然姑娘的脸面很重要,但是自己豁出性命,也不一定能帮到姑娘呀,反倒是会给姑娘添麻烦。
  “作诗?那又何难。”夏溶月摇头,这是世界明显不是自己先前的那个世界,也就是说,自己原先世界的诗词,这是世界恐怕是不会有的。
  她自然不会去问白莲。
  作为一个丫鬟,她会写字就已经是很不错了,难道自己还要指望她能吟诗?也是太为难她了。
  不过白莲问不到,不代表有人问不到。
  *
  夜间,闻到一股甜甜的糕点味儿,夏溶月坐起身,直直的看向窗外。
  黑衣人的手段果然厉害,自己才刚刚在夏府落脚,他居然就能找来。
  佩服,佩服。
  黑衣人从房中开着的那扇窗子中跳了进来,正好看见夏溶月在看着自己。
  不用脑子想,他也知道夏溶月不是在等自己。
  想着,莫名气恼,他将两个纸包扔进了夏溶月怀中,“你要的吃的。”
  果然,床上坐着的那女人的视线马上就转移到了那两个纸包之中。
  她欣喜的打开,望着里面的糕,抬头问黑衣人道:“这是什么糕?绿豆糕?”
  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竟然也有绿豆糕!
  就是不知道味道是不是一样。
  “绿豆糕和红枣糕。”黑衣人没好气的道。
  还有谁敢支使自己,这还是第一次自己被一个女人这样明目张胆的支使!
  知道墨九在知道他要去买糕点的时候看他的眼神么?
  那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表情,让他想直接撕了他的脸。
  夏溶月才不管这么多,她从纸包中拿出一只绿豆糕,放进嘴里。
  绿豆糕几乎是立即化在了她的口中,甜甜的滋味,让她的眼睛弯成了一道缝:“好好吃,你要不要尝一点?”
  黑衣人才不喜欢甜食,当即拒绝了夏溶月的提议。
  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只有女人才会喜欢。
  夏溶月示意黑衣人坐在自己身边,她好替他扎针。
  黑衣人这次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径直坐了下来,顺便去了自己的上衣。
  反正夏溶月对他也没有特殊的心思,他算是看明白了,既然她一个黄花大闺女都不在乎名节这种东西,他又为什么要替她在乎?
  至于自己,是没有名节这种约束的。
  夏溶月见他这样主动,便从自己的枕头下摸出银针,将糕点换到左手,右手拿着银针,就对准黑衣人的胸膛,看似随意的插了进去。
  “你就这样马虎?”黑衣人看见夏溶月的动作简直不能再随意,忍不住开口道。
  他甚至还看见夏溶月一边插针,一边往自己嘴里塞一块糕点。
  这样不专心的态度,简直是糟蹋自己对她的信任。
  “你觉得疼么?”夏溶月含糊道。
  黑衣人摇头,疼?夏溶月扎针,他向来都不觉得疼。
  “那不就是了,要是你疼了,就是我错了。”夏溶月说话间,又往黑衣人胸前插了两针。
  黑衣人恍然大悟,原来夏溶月扎针,从来都不是随意乱扎的,而是有着固定的位置。
  难怪针扎在身上不会痛,原来是这样的道理。
  “这些东西,是谁教你的?”黑衣人忍不住好奇道。
  他从未听说过这种手法,夏溶月的年级这样小,就会这种高难度的东西,还如此纯熟,她的身后,一定有个高人。
  “天知道呢?”夏溶月回答道。
  她告诉黑衣人什么,自己是一缕幽魂?带着这个世界没有本领?那恐怕是会被直接打死。
  “天知道?”黑衣人又问了一句。
  他不太明白夏溶月这句话的意思。
  夏溶月听他这样问,心思一转,笑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黑衣人一懵,那是什么?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第22章 二妹
  黑衣人没有听说过‘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句华夏家喻户晓的杜甫的诗。
  夏溶月得知这一点,知道自己至少能使用唐朝及以后的诗了。
  这是个好消息。
  “一览众山小?”黑衣人听来听去,只听见了这一句。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夏溶月念的,是一首诗。
  他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几乎是立刻,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幅画面。
  自己站在高山之巅,俯视着群山,看着它们周身袅娜的雾气,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妙,好妙的诗!
  黑衣人没有吝啬自己的赞叹:“这可是那个高人作的诗,真是妙哉!”
  若没有大志向,怎么能作出这样豪气万千的诗句,夏溶月的师父,真乃高人也。
  夏溶月笑笑,没有否认。
  他可不会信这样的诗是自己作的,况且,也确实不是自己作的。
  今日离去的黑衣人心情很好,他一遍遍的在心间重复那句诗,越念越觉得有意思。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一览众山小呢!
  *
  平静的过了几日,并没有想夏溶月所想的一样鸡飞狗跳,她的生活好得很,终于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感觉。
  因为要准备赏花会,夏夫人忙得很,根本没有时间理会夏溶月,而二姑娘的面,夏溶月都没有见到过。
  赏花会,也就在京城闺女中的翘首以待中到来了。
  这天,夏溶月被白莲拖着,硬是要弄出个艳压群芳的造型,非得要她换上一袭正红的衣服,还仔仔细细的给她描了眉。
  红色,衬得夏溶月有几分妖异的美,白莲看着夏溶月,生生的发起了呆:“姑娘,可惜我是个女子,不然,我可就要以身相许了。”
  夏溶月笑,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以身相许非得男女不可?我见你不错,不如。。。。。。”
  白莲立马伸手护住前胸,瞪大眼睛看向夏溶月,道:“姑娘,我没有磨镜之癖。”
  说完,又解开手,往夏溶月身上挂了个香囊。
  这样,姑娘就能走动生风,带起一阵香风,迷得别人晕头转向。
  没等白莲好好想一番,她眼尖的注意到,夏溶月的身上还有一个香囊。
  那个香囊,是自己在姑娘身上从来没有见过的。
  白莲就问道:“姑娘,这是哪里来的?”
  说着,就拿了起来,细细的看了看,感慨道:“好生精致,竟比我们夏家的绣娘还要厉害。”
  白莲哪里见过宫中的东西,她只是凭自己的感觉说到而已。
  “是神医给的,能驱蚊虫。”夏溶月回答道,心中埋怨自己的粗心。
  连白莲都注意到了这香囊的与众不同,要是被有心人发现了,还不知要嚼什么舌根。
  这个香囊是之前黑衣人赠与夏溶月的,因为它驱蚊的效果真的奇好,所以夏溶月就干脆一直佩戴在身上。
  不过,她没有想过这样东西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想着,夏溶月将那香囊从白莲手中拿了出来,用衣服遮住,又理了理衣服。
  神医?白莲立马将手缩了回来,念了几句佛。
  原来是神医,碰不得,自己碰不得。
  夏溶月见她这样,就笑:“看你没出息的样子,走了,我们得去夫人那里了。”
  白莲立马点头,随在夏溶月身后,乖乖的不出声。
  到了夏夫人那里,夏溶月才第一次见到自己那个所谓的二妹妹夏溶楠。
  果然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儿,相貌当真是一等一的漂亮。
  一双眼睛勾人夺魄,泛着光彩,白腻腻的鼻子嵌在脸上,下面是一张寇红色的樱桃小口。
  她立在那里,微微垂眸,一袭白衣飘飘欲仙,颇有几分仙子的味道。
  “母亲。”夏溶月先是行了一礼,就看见夏溶楠正毫不避讳的看着自己。
  她的眼神很纯澈,上下打量着夏溶月,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味。
  她的心中却是暗暗纳罕。
  果然,她不仅不傻了,还恢复了从前的样貌。
  瞧她这一袭红衣,倒像是个妖精似的,不知是要勾搭谁的心。
  想到这里,夏溶楠微微有点不屑。
  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只要是有点内涵的,都不会喜欢像她这样的女人。
  自己从小被人称呼才女,又怎么比不过她?
  心中这样想着,夏溶楠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半分。
  发现自己打量夏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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