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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识玉人-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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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明堂欠起的屁股只好重又落在了椅子上。
  绯王故作惊讶道:“苏小姐又有何惊人之举?”
  楚子墨便将苏白桐如何在驿站半夜巧安排,射杀劫匪之事说了,又提起她制香之事。话里话外,全都是对苏明堂的恭维。
  要是换做平时,苏明堂听了这些话定然极其受用。
  可是现在,别人每多夸苏白桐一句,就像有人用针在他身上狠扎一下子似的。
  被他不屑,视为耻辱的长女,却在别人的眼中如此优秀,就连经营奇珍楼的楚府公子也亏了得她相助。
  苏明堂坐在那里,几乎忘记了呼吸。
  自己的女儿在这一刻好像变得极其陌生,他们在夸赞的这个苏白桐真的是他的女儿么?
  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制香?救人?
  单是听楚子墨讲述,那所作所为,完全就是一个令人钦佩的女中豪杰。
  他们说的那个人。真的是那个疯疯癫癫的苏白桐么?
  直到他告辞离去,就算骑马走出很远,仍仿佛能听见来自背后的窃笑声,还有那一双双眼睛,充满嘲弄的盯着他。
  苏明堂离开后不久绯王也告辞离去。
  鬼面等人只觉凌宵天行色匆匆,骑马一个劲的往前赶。
  身后十几名侍卫都觉出凌宵天神色有异,但谁也不敢问,直到他们来到一处岔路上,忽见凌宵天拨马,顺着小路跑下去了。
  鬼面催马紧跟在凌宵天身后,渐渐的。鬼面觉得他们行路的方向并非是回城,而是反其道而行。
  “王爷?”鬼面试探道:“我们行错路了。”
  凌宵天没有吭声,反而催马更急。
  鬼面看着他们行路的方向,心里渐渐一片明朗。
  他们现在根本就不是在往城里赶,而是顺着小路绕回到官路上。
  他们王爷这是想去迎接苏小姐啊……
  迎面秋风吹来,卷起衣襟下摆,猎猎作响。
  凌宵天只想快些,再快些……
  她终于到京都来了,只要想到他又能见到她,莫名的欢喜就像扑面的秋风般环绕住他的全身,一颗心雀跃的就像枝头的鸟儿,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可是今天他看到苏明堂的态度后,原本满腔的喜悦却沉入了谷底。
  以前他总认为自己的境遇艰难,没想到苏白桐竟跟他相差无几。
  女儿还没进府。父亲就开始算计着要怎么把她打发了。
  他在宫里被欺负的惨了,还可以躲到宫外来,就算被罚被打,他身为男子,可以不在乎这些。
  可是她呢?
  她在哭时有谁会看到,就算在府里被人欺负了,又能躲到哪里?
  凌宵天紧紧攥着缰绳。
  桐桐怕火,会不会在苏府受到惊吓?桐桐只吃素,吃了肉食后会难受,回去后会不会被刁难……
  只要想到她可能会受到的那些不公平的对待,他觉得整颗心几乎都要被扯成了两半,让他呼吸困难。
  这帮混蛋!
  那是他打算用心头血去疼爱的女人,怎么能任他们肆意为难!
  官道旁,摆着的露天茶摊上零散的坐着几个行路的商客。
  陈之南带人走过来,先是查看了茶水,然后才让黑子跑去请苏白桐下车。
  苏白桐在前个驿站停了足足一整日,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恢复行程。
  慧香从车上拿来了一套茶具,替换了茶摊上原有的粗陋茶碗。
  苏白桐缓步从车上走下,一袭鹅黄素袍,发间只得雕花木簪,行来却如风流雅士一般,隐隐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引得茶摊上其他的商客纷纷驻目。
  众目睽睽之下,苏白桐也不拘谨,坦然落坐,伸手接过慧香递来的茶盏。
  “还有一天半的行程便要到京都了。”陈之南随手将剑放在桌上,在她的对面落了坐。
  原本有几个年轻的商客对苏白桐露出一丝遐想,当他们看见陈之南放在桌上的剑,以及他腰间看似无意中露出的龙鞭信票时,全都立即收拢了脸色。
  此女虽好,但却不值他们得罪官府之人。
  苏白桐轻啜了口淡茶,“这一路上辛苦陈公子了。”要不是得他护送,她怎么能一路走的这么顺利。
  陈之南笑道:“苏小姐难道忘了么,我们是朋友,何需这般客套。”
  苏白桐放下茶盏,抬眸微笑,“陈公子说的是……”一瞬间,自她唇角掠过的微笑如同繁盛的春花,齐齐绽放,只把陈之南晃的心神一颤。
  就在这时,自官道上疾驰来一队人马,为首一人身上烈烈红衣如火,穿过道上扬起的烟尘,径直朝向这露天的茶摊而来……
  苏白桐凝眸回望,转眼间那队人马来到近前。
  红衣少年,灼灼风华,纵是蒙尘沾染,依旧不失恣意风流。
  跳下马,少年缓步走向苏白桐这边,动作优雅,却又似带着千斤之重。
  四目相对,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渐渐淡去,在他眼中的,只有那淡如浅荷的一支芳华,如野雏菊般美好的女子。
  “桐桐……”少年灿烂一笑,桃花美目霎时间光华潋滟。


第174章 意外的情敌,情意缱绻
  苏白桐微扬着头,凌宵天离她只有一步远时停了下来。
  桃花美目笑意缱绻,犹然一笑。
  苏白桐手指下意识的捏紧了茶盏。
  突然间,她想到一个问题:他是不是也知道那个传说……使用阴阳眼入秘方的事情。
  她静静的盯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答案。
  陈之南轻咳一声,苏白桐的思路被打断了。她连忙垂下眼睛,起身施礼:“见过梅公子。”
  当着外人的面,她并未挑明他的身份,而且还帮他遮掩。
  凌宵天笑意更盛,与陈之南见礼后道:“我正好路过此处,不如顺路与你们一道回京。”
  仍是那么拙劣的借口,简直就是瞪着眼睛在说瞎话。
  他刚才明明是打京都那边过来的,如何能说是顺路。
  众人全都心知肚明,谁也不敢说破。
  黑子付了茶钱后,苏白桐回了马车,一行人上路。
  太阳才刚刚转西,凌宵天就提议在驿站歇下。
  苏白桐也没什么异议。一行人便早早的在驿站住下了。
  慧香服侍着苏白桐简单的洗漱一番,端着水盆刚出门便险些撞到一人身上。
  慧香吓了一跳,抬头见是绯王凌宵天。
  她结结巴巴嘴唇翕动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苏小姐在么?”凌宵天堂而皇之道,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慧香心中暗暗腹诽:你明明知道我家小姐在屋里,还故意这么问,也不知找个好点的借口!
  凌宵天问慧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盯在屋里。
  慧香缩了缩脖子,端着水盆让开了路,“我家小姐刚想歇下……”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凌宵天闪身进了屋,砰的地一声关了门。
  慧香险些被门撞了鼻子,但却不敢抱怨,只得端了水盆出去了。
  苏白桐坐在床边,头发有些松散的垂着,几缕发丝从她的鬓角垂下,显得既慵懒又带着些妩媚。
  凌宵天背后抵着门板,看着苏白桐慢慢抬起头来,眼睛里亮闪闪的,好像浸着水光。
  凌宵天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桐桐。”他几步冲过去,来不及细看便将她拥入怀中。
  苏白桐的身子微微挣扎了一下。
  凌宵天等抱住对方的身子后才猛地清醒过来,想要放开又觉得可惜,想要解释又觉得词穷,索性将心一横,双手更加用力的将她揽进怀里。
  突然他的胳膊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开始因为他全情的投入在这个拥抱中,所以忽略了痛觉,可是渐渐的,那疼痛的感觉在逐渐加深。
  凌宵天这才放开苏白桐,低头向自己胳膊上看去。
  只见一只毛绒绒的小香狸身体悬空,咬在他的胳膊上面。身子吊在半空……
  “汤圆!”苏白桐一把抓住小香狸,“快松口。”
  小香狸这才松了嘴,身子扑在苏白桐怀里,一双眼睛却警惕的死盯着凌宵天,那模样好似在说,你要再敢过来,伦家还咬你!
  凌宵天苦着脸,捂着胳膊上的伤处。
  苏白桐先安抚住小香狸,又忙着取出装药的小箱子,让凌宵天挽了袖子。
  “汤圆最近脱了乳牙。”苏白桐抱歉道,“它刚才以为你要对我不利,所以才……”
  “我知道。”凌宵天苦笑道,“这样也好,有它在你身边我还能放心些。”
  苏白桐先替他清理了伤口。又取了药粉撒在上面。
  药粉接触到皮肤时,传来微微刺痛的感觉,若是以往,这点疼凌宵天完全无视,可是看着眼前苏白桐帮他处理伤口时的专注神情,他的心里就像被一根羽毛撩拨着,又酥又痒。
  他的胳膊便随着她撒药粉的动作微微一缩。
  苏白桐手上力道又轻了几分,“刚撒了药可能会疼一些,忍一忍就过去了。”
  凌宵天蹙眉看着受伤的胳膊,一脸委屈,“疼。”
  苏白桐不禁诧异起来:“真的那么疼?”
  凌宵天点头。
  苏白桐俯下身来,轻轻吹气在他的伤处。
  从她鬓角垂下来的几缕发丝落在他的胳膊上面,带着丝丝凉意,又让他觉得有些微痒,心里几次生出想要再次抱她的念头,却怎奈小香狸正蹲坐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凌宵天心里从未如此纠结过,他狠不得现在马上就把那个毛绒绒的小东西丢出去。
  苏白桐直起身子时,见凌宵天脊背挺的笔直,僵住了一般呆坐着。
  “凌宵天?”她不解的唤了声。
  凌宵天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呢?”苏白桐收好小药箱。
  “想抱你……”
  苏白桐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滞。
  凌宵天瞬时涨红了脸,该死!他怎么就直接说出来了……
  “我……我今天去了苏府,不过你父亲貌似并不想将你接回去,我派人暗中打听过了,你祖父的意思是直接将你送到家庵里,对外谎称途中染了重病,不能见驾……”
  凌宵天转过头去,不敢去看苏白桐脸上的表情。
  虽然告诉她这些实情有些残忍,十年离家,也许她的心里还在期盼着自己的亲人能够接纳她,就像他曾经痴想的那般……
  可是到头来,一切都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突然一双手落在了他的肩头。
  凌宵天诧异的转过头,忽觉眼前一花,他的头便落在了一处柔软之上。
  “你不必担心,我不伤心……”苏白桐双手环住了他的头,低声道:“他们既从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又何必为他们伤怀。”
  能够让她伤心的,痛彻肺腑的,只有那前世的记忆。
  软香在侧,凌宵天不禁有些傻眼。
  他万万没想到苏白桐竟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
  他偷眼去瞟坐在一旁的小香狸,只见它竖起耳朵,但却没有扑上来的意思。
  也就是说……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反被苏白桐抱着?他正在胡思乱想,一滴温热的水滴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他瞬时僵住,他能感觉到,环住他的那双手在微微颤抖,连同她的身体……
  又一滴水滴砸在了他的脸上。
  凌宵天抬起头来,只见苏白桐低垂的睫毛上面沾满了晶莹的泪滴。
  “桐桐,你别难过,他们不要你我要!”他慌忙去哄她,一面又悔自己刚才不应该把实情那么快告诉她。
  可是苏白桐的眼泪却掉的更凶,只把凌宵天急的手足无措。
  这几日,压抑在苏白桐心里的惧意与不安,就像溢满的河堤寻到了突破口,顷刻间决堤而出……


第175章 送至家庵,奇珍楼截人
  苏白桐一行回到京都已经是三日后。
  凌宵天在半路便先行带着鬼面等人离开,只留下陈之南等人护着马车继续前行。
  苏府的大管事带着家丁等在城外,这一次,苏明堂没有来。
  已经丢过一次脸了,他不想再丢第二次。
  大管事瞥见陈之南腰间露出的龙鞭信票等物,便知其身份。想起之前老爷曾为之恼火的,什么大小姐私自与男子同行之类,皆是子午须有。
  祁凉城官府特意派来护送的官爷,他怎敢得罪。
  寒暄几句后陈之南向苏白桐辞行,不过他并未马上离京,而是先进了城。
  苏府大管事带着下人护着马车,也随后进了城。
  他们并没有将马车带向苏府,而是改道驶向了他们苏府的家庵。
  苏白桐坐在车里,从容不迫的盯着窗外。
  慧香颇为紧张,时不时偷眼顺着车帘的缝隙往外看。
  马车越行周围行人愈加稀少,慧香不禁连连起疑。
  “小姐,他们这是要去哪?”
  苏白桐无声轻笑:“自然是去家庵。”
  慧香吓白了脸。“他们……他们怎么能……”才刚把她们接回来,连苏老爷的面都没有见,就直接把她们送到家庵里去?
  “老爷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狠心!”慧香红了眼圈。
  苏白桐淡淡一笑,“不必哭。”
  “可是……”慧香不明白,为何到了现在她们小姐还能这么冷静。
  “只可惜,他们只能空欢喜一场。”苏白桐从窗外收回目光。眼底银色光华渐渐淡去。
  就在苏白桐刚说完这话不久,马车突然一滞。
  外面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车里的可是苏府的大小姐?”
  苏府的管事迎上前来,只见对面停着一辆朱漆马车,华盖顶栓着带着铃铛的璎珞,微风一吹,叮咚作响。
  “你们是……”
  “我们是奇珍楼的,不知苏大小姐是否认识我们家公子?”那人提高了声音,显然是为了能让车里的苏白桐听见。
  苏府管事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前几日他随着老爷出城迎接大小姐马车时,曾遇到过奇珍楼的楚公子,当时他亲自护送了三小姐苏灵涓回来,现在怎么又来问他们大小姐的事。
  车帘一挑,出来了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你们说的可是楚公子?”
  “正是。”那人正是孙叔,“我家公子外出途中突发急症时曾得苏小姐相救,今日一早我家公子又突发不适,我家夫人特来请苏小姐,求您千万帮帮忙,改日我家夫人定当上门亲自道谢。”
  苏府大管事一脸为难。
  楚府虽然不是官府之家,但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可是老爷有令,让他尽快将苏白桐送到家庵里去……眼下这情形,他拒也不是,应也不是。
  “楚公子可是又发病了?”马车里传来淡淡的女声。
  “是,求苏小姐帮帮忙。我家夫人本当亲自前来相请,怎耐府中公子无人照料,只好派了在下来……”孙叔客气道。
  偌大的楚府怎么可能没有人照顾他们家公子,双方彼此全都心知肚明,这只是客套的场面话而已。
  “知道了。”马车里的女子道。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车帘上。
  不一会,丫鬟挑起帘子,从车里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子,不施粉黛,穿着身淡色碎花素袍,外面也没有罩褙子,不过她只需往那里一站,便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苏小姐请。”孙叔引苏白桐来到朱漆马车前,有人跪伏于地,舒展脊背。做为上马车的木凳之用。
  苏府管事见了嘴角不住抽动,这排场也太大了吧!
  “麻烦管事回去跟我父亲说声……”上车前,苏白桐突然转过身来,“就说女儿不孝,家庵……先不能去了。”
  管事只觉脑子里嗡嗡乱响,眼前金星乱冒。
  没想到这位大小姐早就知道了他们是想将她送到家庵去。
  她怎么会知道,有谁能告诉她?
  从进了城,他们什么话也没有说过,离府十年,她也不可能记得去苏府的路……
  大管事的脑子里乱成一团,看着苏白桐从容踩着楚府下人的背,上了华盖马车。
  华盖上的铃铛发出脆响,渐渐远去,大管事这才回过神来。
  苏府的下人们凑过来,苦着脸,“管事,您看我们怎么回去向老爷复命?”
  大管事黑了脸,“怎么复命?等着挨骂吧。”
  众人全都缩了脖子,垂头搭脑的带着空马车往回走。
  奇珍楼,楚府。
  苏白桐怀里抱着小香狸,带着慧香进了楚府后园。
  前面引路的是两个着身彩衣的丫鬟,孙叔走在苏白桐前面,时不时停下脚步等着苏白桐跟上来。
  虽然已是秋季,园中花卉尽数掉落,但楚府后园中的景致却别有风韵。
  层层叠叠的假山石立于池水之上,水流自其上冲击而下,迸出水珠千万,如瀑飞散。
  下方池水缭绕,周围绿树掩映,真可谓一步一景,不失大家风范。
  “公子,苏小姐到了。”叔孙将苏白桐带至水榭凉亭内。
  苏白桐刚刚进入亭中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不知苏小姐能否辨出此香?”楚子墨坐在海青石琴桌后,身边的香炉清烟袅袅。
  苏白桐微合双目,脱口而出,“沉水香、熏陆香、丁子香、郁金香、龙脑香……”她一口气说出十几种香料名,然后睁开眼睛,朝着楚子墨轻施一礼,淡然一笑,“不知我说的对也不对?”
  楚子墨抚掌大笑,“苏小姐好生厉害,就连我们奇珍楼香阁的制香先生,也没办法如此之快的辨香。”
  苏白桐淡淡一笑,“楚公子看来康健的很,为何突然请我前来?”
  楚子墨微微挑眉,“难道苏小姐真想去那家庵?”
  苏白桐无声轻叹,她才刚刚回京,这城中的每个人却都好像早已猜到苏府的安排一样。
  “其实今日请你来,我是想让你看一件东西。”楚子墨向孙叔一摆手,孙叔端来一只托盘,放在桌上。
  苏白桐低头看了看,那托盘上盖着一方黑绒布。
  孙叔送上托盘后便退了下去,慧香也懂事的退到亭外。
  “这是什么?”苏白桐没有直接掀起那方黑布,从那黑布下显示出的形状来看,那好像是一本书。
  “当年在我身上施用奇术的那位制香先生,他唯一留下的东西。”


第176章 不知来历的书册
  苏白桐盯着托盘上的那本书。
  那是一本手抄的书册,页面泛着老旧的黄色。
  书册上尽是被褚褐色浸染过的痕迹,很多字迹都分辨不清。
  苏白桐只是低头看着,并不动手。
  楚子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苏小姐不想知道里面写着什么吗?”
  苏白桐颔首,“想……但我还不想中毒。”
  楚子墨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惊愕。“你怎知……”
  “气味。”苏白桐只淡淡说了两个字,然后伸出手来。
  楚子墨将早已备好的皮质护手递了过去。
  苏白桐接过,从容套在手上,这才翻开了书册。
  书册的扉页字迹都已不清,上面只有两个字勉强可辨:森浴。
  苏白桐抬头去看楚子墨,楚子墨一脸无奈:“我在早些年已派人查过了,到现在也没有弄清这两个字的由来。”上农医号。
  苏白桐重新低头去翻书册,以奇珍楼的人才、财力,如果就连他们也查不出来,其他人就更不用说。
  书册里面写着各式各样的配方,不过字迹都已被那些褚褐色的痕迹浸染的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
  只有书册最后几页上面写的字迹还能够分辨得出。
  “我想。既然苏小姐能配得出能够克制我发病的香料配方,定能在这书册里发现什么。”楚子墨期待道。
  苏白桐沉默不语,翻着最后几页,她的心里渐渐泛起一丝寒意。
  这上面写的配方,竟然全都是她所熟知的香料配方。
  “你可有找人按照上面的方子配制过香料?”苏白桐问。
  楚子墨颔首,“不过……配制出来的香料并无神奇之处。”
  也就是说。光知道配方没用,只有生有阴阳双目的人,才能依此方配制出神奇的香料。
  苏白桐长舒一口气,强压下心中不安。
  对于前世,她的记忆还只停留在对于凌宵天跟凌清烨之间的纠葛中,并未想起太多别的事情。
  可是现在看着这本书册,上面那褚褐色的痕迹却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就好像……她曾日日与之相对,钻研此书,就算她闭上眼睛,也能凭空描绘出那书里的字迹。
  一些记忆环绕在她的脑海中,呼之欲出。
  “楚公子,不知此书可否借我一夜……”虽然知道此书对于楚子墨非常重要,她不应提出此问。但她还是开了口。
  因为她总觉着,也许她能想起些什么来。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楚子墨竟点了头,他吩咐外面的孙叔道:“去将南边的恬静阁收拾出来,苏小姐今天就留在此处。”
  苏白桐还想说些什么,只听楚子墨道:“苏小姐不并担心,我母亲会亲自去苏府向苏大人解释清楚,并不会让你为难。”
  尚未出闺的女子夜宿在别人府里,被传出去的话总是难免让人抓住把柄,不过既然奇珍楼当家的夫人能够出面,那她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楚子墨派人送苏白桐去了恬静阁休息。转头他则带着孙叔往前院去了。
  屋里四名丫鬟忙碌着,将衣饰备好。
  孙叔走进来打量了一番,忽地指向四名丫鬟中的一位,“小竹,今日就由你来。”
  小竹恭敬施礼,“是。”
  另外三名丫鬟立即上前,也不避讳孙叔,直接将小竹头发打散,脱去外裳,然后又为她穿起华丽的衣裳,繁复的首饰……
  半个时辰后,孙叔推开门,楚子墨信步走进门来。
  三名丫鬟齐齐退下,露出坐在梳妆凳上的一位贵妇。
  眉宇如画。与楚子墨颇有几分相似,看年纪大约四十多岁,带着成熟的风韵。
  楚子墨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可。”
  孙叔立即带着打扮好的贵妇出了门,备好马车,亲自带人往苏府去了。
  楚子墨负手看着马车离开,神色萧然,站在他身后的三名丫鬟皆低头不语。
  外人只看奇珍楼风光无限,拥有万贯家财,可又有谁知实际现在支撑有奇珍楼的楚府,只剩下了两个人。
  一是楚子墨,另一人,则是楚子墨的叔父,不过他那叔父整日疯疯癫癫,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完全当不得大用。
  而他……一旦发病便会像活死人似的陷入僵直的昏迷中,有时长达数月之久,奇珍楼之所以能支撑到今天,完全得益于楚府在大燕国当地的威信。
  楚府的其他血脉,全都进了楚府的祠堂,变成了那些冷冰冰的牌位。
  不过外界对此仍不知情,再加上楚府极少与外界接触,外人只道楚府人性情怪癖,好洁清高,却不知在这巨大的家财之下,唯剩残败。
  苏府。
  大管事进了书房,低着头,神色略显紧张。
  苏明堂皱起眉头,转头看向他:“把大小姐送到家庵去了么?”
  大管事支支吾吾,神色有些奇怪,“本来是要送去的,可是……半路被楚府的人截住了,说是楚公子突然发病,请大小姐去……去给楚公子医治……”
  “胡闹!”苏明堂额头的青筋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他站起身在书房里转了几圈,之前他虽然听楚子墨说起苏白桐救他之事,不过他总觉得此事应该只是凑巧。
  苏白桐自幼便被送离京都,只怕连字都认不得几个,更别说治病救人了。
  苏明堂猛地停下脚步,“简直是胡闹!你去请夫人来。”
  他要快点把苏白桐接回来,绝不能再容她像现在这样,四处的丢人显眼,要知道这里是京都,并非祁凉城那种小地方,这里到处都是达官贵人,不管得罪了哪一位都会让苏三爷的案子雪上加霜。
  大管事急忙忙跑去请苏明堂的正室夫人——邢氏。
  自苏白桐的生母因自焚未遂被送走后,苏明堂又娶了一房妻室。
  邢氏的父亲在礼部为官,家境清白,甚得苏老太爷的满意,平时他总在苏明堂耳边念叨,当初若是先娶了邢氏过门,就不会有生出苏白桐这种疯丫头的丢人之事了。
  邢氏从听说苏白桐要回京,便整日心神不宁。
  虽然她现在身为正室夫人,但只要苏白桐在,便会占了府里的嫡女的位子,而她生的女儿就算被称为嫡女,可是在外人眼里,那也是续室生的孩子。
  听说苏白桐回来后被直接送去了家庵,邢氏那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刚看着身边的管事妈妈陪着五岁的儿子在院子里玩,忽见大管事跑进来。
  “夫人,老爷请您过去,说是想让您去趟楚府,将大小姐接回来。”
  邢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那丫头不是已经被送去家庵了么?”


第177章 前有楚府撑腰,后有宫中赏赐
  邢氏听说苏白桐被楚府接了去,立时坐卧不安起来。
  她身边的王妈妈劝慰道:“大小姐不过才刚刚到京,时间还长着,您可以慢慢来……”
  邢氏这才收拢心神去见苏明堂。
  两人刚说了没几句话,外面下人便送来了楚府夫人拜访的帖子。
  苏明堂有些吃惊,没想到楚府竟然如此重视此事。
  邢氏满腹疑惑。问前来传信的下人:“你可看清了,来的可是楚夫人本人?不是他们的下人带着楚夫人的帖子吧?”
  楚府的人平时极少出现在公众场合,不管是哪家府上的宴会还是庆贺寿辰之类,楚府都极少参与其中,更别说像这种楚夫人主动登门的事情发生了。
  下人一脸的为难,他又不曾见过楚夫人本人。
  “小的没有看见……不过楚府的马车已经到了府门外。”
  邢氏盯着帖子上的字,僵立在那里。
  苏明堂见邢氏呆站在这,立时呵斥道:“还傻愣着做什么,快出去迎客!”
  就算苏白桐再不受待见,他们也不能怠慢楚府,要知道那楚府的背后可是有奇珍楼这块牌子立在那里。
  邢氏只得带着下人出去迎接。
  苏府的府门外停着辆马车,车顶四围坠着大红流苏。上面还镶嵌着夜明珠,为的是夜间行车能够看得清。
  邢氏只觉眼角乱跳。
  这么奢华的物件,就连她都没有见过。
  马车下站着两名管事妈妈,四名小丫鬟,身上全都是穿金戴银,微垂下颌。目不斜视,显着极懂规矩,一看便知是高门大户调教出来的。
  邢氏迎出门去。
  从车里走出一个贵妇,身着八团喜相逢薄锦镶银鼠皮披风,披风里面的镂金丝钮云纹蜀锦衣时隐时现,她伸手搭在管事妈妈的手臂上下了马车,邢氏注意到,她的手指上套着玛瑙福寿护甲。
  纵然邢氏平时是个惯于见风使舵的,可是突然见了这么富贵逼人的情形,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这位是苏夫人吧。”楚夫人先开了口,声音沉稳。
  邢氏回过神来急忙请楚夫人进了门。
  苏明堂这时也匆匆换过衣裳赶来。
  一路上,他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打算,不管楚夫人如何说。他今天都要把苏白桐接回来。
  苏明堂进屋,楚夫人与他们见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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