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识玉人-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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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疯女一半的脸被毁了，看着非常骇人，但是好在她从进到闭幽阁后变的异常安静，也没有伤人的意思。
　　偷偷安排的宫女眼线每日都会向凌宵天禀报疯女的情况。
　　“她可有问起过朕？”凌宵天问。
　　宫女跪在地上回道：“没有，姑娘一直都很安静。”
　　“吃的如何？是否动荤食？”
　　宫女道，“听十殿下说以前她在牢里时还吃些荤食，但是到了闭幽阁后就一口不沾了。”
　　全食素了？也就是说她连习惯也开始变得与苏白桐一模一样。
　　凌宵天站在风仪宫外，望着窗内幽幽宫灯，心中微凉。
　　如果苏白桐真的无法再找回她的记忆，他又当如何？
　　她的记忆中将再也没有他的存在，她的微笑不会再属于他，或嗔或恼，那些种种过往，全都变成过往云烟……一去不复返了吗？


第831章　这样的日子我不喜欢，劝纳妃？
　　自从苏白桐完全记不起凌宵天后，凌宵天晚上便再也没有在凤仪宫里留宿过，不过时常会在晌午时过来陪她用膳。
　　苏白桐每次都显得很生份，话也不多，慧香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是苏白桐的性子原本就是个清淡的，她对那些不熟的人向来表现如此。
　　慧香担心皇上会怪罪，可是凌宵天每次过来就算碰了冷钉子也不动怒，脸上笑容依旧。
　　凌静潇与十一的册封结局后宫里便开始忙活起凌静潇的婚事。
　　凌静潇忙的不见影子。倒是十一时常会过来讨吃的。
　　“六哥赏了我新的王府，再过些日子就能搬过去了……”十一是凤仪宫的常客，也不跟苏白桐客气，坐下来大口吃着玫瑰馅的点心，“六嫂要是去我那里，我请客……”
　　苏白桐坐在那里看十一吃的欢快，微微一笑，“你慢些吃，我又不能短了你的。”
　　“走时让我带一些吧？”十一笑嘻嘻的。
　　正说着话，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十一抬头一看愣了愣，“六哥……你怎么来了。”
　　凌宵天进来时故意没有让宫女通报，结果进门来就看到这么一副温馨的画面，只可惜，这温馨不是属于他的。
　　“又有玫瑰馅的点心吃了？”凌宵天故意道，“皇后贤惠，就知道朕喜欢吃这个。”
　　十一瞪了眼睛，“这……这是我的……”
　　凌宵天伸手捻起一块，送进嘴里，眉梢挑了挑，露出一抹意外，“味道有些淡。”
　　他喜欢的点心是那种浓浓的甜味，一般人是受不了的。
　　十一马上把点心盘子端到了自己怀里，“这是六嫂特意给我做的，你要吃让六嫂另外做去。”
　　凌宵天转头看向苏白桐。
　　苏白桐笑容清浅，“皇上要吃尽管说，我吩咐人做去就是了。”
　　“别人做的怎么行。朕要吃的是你亲手做的。”
　　“不知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口味。”苏白桐问。
　　凌宵天只觉心底仿佛被什么扎了似的。
　　她已经不再记得他喜欢什么了，想起以前他被罚守皇陵的日子，她亲手做的点心几乎成了他每天最盼望的事。可是现在……
　　“皇上？”苏白桐见他不说话，于是唤了声。
　　“哦……”凌宵天回过神来，“没事，只要是你做的朕都喜欢。”
　　苏白桐颔首，“那下回就做芙蓉糕吧。”
　　慧香站在一旁没敢支声。
　　凌宵天眸光却是更暗了，又坐了会就先行离开了。
　　十一试探道，“六嫂，你真的不记得六哥喜欢什么了？”
　　苏白桐点了点头。
　　十一无奈长叹，又陪了苏白桐一会也离开了。
　　苏白桐也没闲着，将于风华寻来跟他说起婚事来。
　　“过几天你就要出宫去了。”她叮嘱道，“先去楚府住几天，等办事那日你便从楚府出嫁。”这个身份对于风华来说是个极好的掩护。因为没人能说得清楚府倒底都住着什么人。
　　于风华坐在那里看着苏白桐，突然冒出一句：“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吗？”
　　“什么？”苏白桐不明所以。
　　“皇上把那女人弄进闭幽阁了。”
　　“哦。”苏白桐神色淡然。
　　“你真的不急？”于风华仔细打量她的神色，发现这份淡然并不是装出来的。
　　“我有什么可急的？”
　　“啧啧……不会吃醋的女人。一点也不可爱。”于风华摸着下颌摇头。
　　慧香在一旁呵斥道：“你乱说什么呢！”
　　于风华挑眉，“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慧香气的跺脚。
　　“皇上该不会是把那女人当成娘娘的替身了吧，我听宫女说皇上经常会在晚上过去探望她呢。”
　　“就那个丑女人，难看死了。”慧香骂道，“皇上怎么可能会把她当成我们娘娘。”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个女子最近好像很得皇上心思。”
　　“你住口！”慧香急道，“你再说就把你丢出去！”
　　于风华捂着嘴，“好嘛好嘛，凶什么。我不说就是了。”
　　苏白桐听了于风华的话后却很冷静，等慧香送了于风华出门后突然道：“皇上为何没有其他的嫔妃？”
　　慧香无声叹息，没想到娘娘真的对皇上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因为皇上只喜欢娘娘一个人啊。”
　　苏白桐歪头思忖。“我有什么好，能得他喜欢。”
　　慧香瘪嘴，“这奴婢就不知晓了，皇上在当绯王爷时就曾说过，他不会再娶其他女子，所以连侧妃和通房都没有。”
　　苏白桐静静坐在窗前不知在想着什么。
　　慧香也不敢打扰，只能安静的陪在她身边。
　　“慧香。”苏白桐轻声唤了句。
　　“奴婢在。”
　　“你想不想出宫去？”
　　“什么？”慧香惊呼出声，“娘娘，您别吓唬奴婢，奴婢打小就跟在您身边，您这是不想要奴婢了吗？”
　　“你这傻丫头，哭什么。”苏白桐见慧香哭的不成样子不由好笑，“我又没说要赶你走，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出宫去，你愿不愿跟着我？”
　　慧香停止了哭泣，结结巴巴道：“娘娘……您，您的意思是……您要离宫？”
　　苏白桐望着窗外，语气悠悠，“我想不起来他，虽然你们都说他是我的夫君。但是却对他没有一点感觉，我不喜欢这样的日子。”
　　“可是……您还有十殿下，十一殿下。有我们陪着……”
　　“我要是一辈子也想不起来呢？你们也能陪我一辈子？”
　　“可……”
　　“明天我们先去趟奇珍楼，顺便把于风华在楚府的事情安排一下。”
　　慧香见苏白桐换了话题，于是也不敢再劝下去，只好应声。
　　傍晚，苏白桐做好了芙蓉糕，想着这点心要趁新鲜吃才好，于是让慧香差人去给皇上送过来。
　　“娘娘还是自己送过去的好。”慧香道，“正好可以跟皇上说说明天出宫去奇珍楼的事。”
　　苏白桐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于是让慧香装好了点心，两人去了盘龙殿。
　　贾公公守在殿外，看见她过来陪着笑过来道：“皇上正在跟礼部的官员说话。娘娘稍等会，老奴这就去给您通报。”
　　“有劳了。”苏白桐淡淡道。
　　贾公公推门进了盘龙殿，苏白桐站在门外。
　　隐隐的，殿内传来官员的说话声：“皇上，杨大人府上千金今年已有十五，可立为妃。”
　　“严大人之女也有十四，天资聪颖……”
　　贾公公上前禀道：“皇后娘娘过来了。”
　　凌宵天一愣，抬眼只见盘龙殿外站着一抹清丽的身影，素衣云裳。
　　“皇后娘娘。”殿内众位官员齐齐低下头去。


第832章　贾公公遇袭
　　凌宵天抬起头来，看到苏白桐的一瞬，心底一沉。
　　众官员尴尬的闪身到一旁，苏白桐跨过门槛，接过慧香手里的食盒，进了大殿，素色云裳裙裾迤逦拖在身后。
　　“臣妾见过皇上。”苏白桐屈膝施礼。
　　凌宵天强忍着想要站起身将她拉起来的冲动。
　　“皇后平身。”
　　苏白桐站起来，将食盒放到桌案上。
　　“这是什么？”凌宵天问。
　　“臣妾白日答应要给皇上做点心，正好有空便亲自送过来。”说罢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官员。“皇上还有要事臣妾不便打扰，这就告退了。”
　　说罢转身要走。
　　“等一下。”终于凌宵天还是忍不住起身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
　　苏白桐回身惊讶的看着他，似乎对于他的这个举动感到不解。
　　“他们正在劝朕广纳后宫，皇后也来听听。”凌宵天心中微动，不知她听到这些心里会不会感觉不舒服，或是会生气。
　　他认真的盯着苏白桐脸上的表情，可惜，最终他还是失望了。
　　苏白桐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皇上终于要在后宫添人了吗？”苏白桐淡淡道。
　　一旁有位官员恭敬道，“皇后娘娘也多劝劝皇上，应以子嗣为重。”
　　在众人眼里，凌宵天与苏白桐一直也没有孩子，这么下去怎么得了，总不能让皇后霸着皇上一人，又不生子嗣。
　　官员的话却让苏白桐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雪翎，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在外人看来，好像她极为赞同那位官员的话。
　　凌宵天眸光阴暗下来。
　　“这是内廷司拟的折子，请皇上过目。”有人递上折子来。
　　凌宵天将折子拿起来，故意向苏白桐一边倾斜了些，让她也能看个清楚。
　　只见上面写着选择妃嫔的标准，以及品阶人数，从四妃到九嫔、美人……一直到最下八品的女官，足有千人不止。
　　凌宵天以指尖揉着额角，“桐桐，你看如何？”下意识的，他仍然叫了苏白桐的名字。
　　苏白桐将折子接了过去，看的好像非常认真。“臣妾也不懂这些，不如就交由内廷司看着操持吧。”
　　凌宵天强行压抑着心底翻涌，语气带着些讽刺。“皇后倒是大方。”
　　苏白桐垂首，“臣妾愿为皇上分忧。”
　　说的全都是套话，没有一点真心。
　　凌宵天烦躁的将她手里的折子抢过来一把丢在桌上，“还是先说说逸王爷大婚的事吧。”
　　礼部官员急忙出列，递上折子，“双方生辰都请钦天监看过了……大吉……”
　　凌宵天与官员说起了正事，苏白桐闲来无事，只能在一边干坐着，直到外面天色暗了，凌宵天才道，“今天先这样，散了吧。”
　　苏白桐起身告辞。凌宵天却道，“天色晚了，朕送你回去。”说罢从内侍手里取了灯笼过来。
　　苏白桐只好跟在他身后往回走。慧香等人全都远远的跟在后面，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上前讨皇上厌烦。
　　“桐桐还记得我教你点灯的事情吗？”凌宵天走在前面，手里的灯笼发出柔和的光晕。
　　苏白桐默默的摇了摇头。
　　“你那时看着胆子很大，可是却很怕火。”凌宵天只顾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里。
　　苏白桐淡然一笑，“臣妾现在也是怕的。”
　　“哦？”凌宵天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将手里的灯笼提到她面前，“你现在看了这个还会怕吗？”
　　灯笼里的烛火摇晃着，有些灼热的感觉。
　　苏白桐忙向后退开。
　　谁成想凌宵天却一把将她拉住了。不让她闪避，“现在这样，你会不会怕？”
　　灯笼斜了过来。里面的蜡烛一下子撩到了外面的纸罩，“呼啦”一下燃烧起来。
　　苏白桐失声惊叫着躲避，结果踩到了自己的裙裾向后倒过去。
　　凌宵天忙将起火的灯笼丢掉去扶她。
　　结果灯笼的火苗一下子沾到了她的裙边，着了起来。
　　跟在后面的慧香等人大惊失色，忙上前护救。
　　最后还是凌宵天用衣袖将火焰打灭了。
　　幽暗的光线里苏白桐脸色就像张白纸，“臣妾失礼了，请皇上恕罪。”
　　凌宵天嘴唇抖动几下，“桐桐……”伸手想要扶她从地上站起来。
　　苏白桐下意识的避开他的手。
　　凌宵天心中一痛，站在那里看她由慧香搀扶着站起身，“臣妾明日要出宫去，今日就先行告退了。”
　　“你要出宫？”凌宵天一愣，“不行！”
　　此言一出，就连慧香都觉得意外。
　　以前她们出宫时皇上可是从来没有像这样态度强硬的拒绝。
　　凌宵天过后也好像觉得自己刚才的答复有些生硬，于是缓和道：“再过些日子吧，等十弟的婚事完后，朕陪你出宫转转。”
　　话都说到这份上，苏白桐只能谢恩告退。
　　凌宵天站在那里看着苏白桐离开的背影，半晌不语。
　　贾公公凑过来小声道：“皇上，今儿晚膳，您要在哪用？”
　　凌宵天沉默了一会，“去闭幽阁。”
　　贾公公心中暗惊。面上却是应了。
　　现在宫里的内侍宫女都知道闭幽阁住着位奇怪的姑娘，脸被毁了不说，模样还骇人的很。但性子却有些像皇后娘娘，皇上最近越来越频繁的到那边去。
　　“皇上不会是看上那姑娘了吧。”一名小内侍嘀咕着。
　　“你这兔崽子，是不是嫌活的太长了！”贾公公训斥道。
　　小内侍吓的缩了脖子。
　　“以后再说当心咱家封了你的嘴！”
　　“是……”
　　“还不快些去闭幽阁那边安排，就说皇上晚膳要在那边用了。”
　　小内侍匆匆跑去了。
　　贾公公独自站在那里暗暗叹气，最近就连他都发现了皇上与皇后之间的异常，再这么下去，只怕皇上的恩宠就真的要换人了。
　　他正想着，忽见一名内侍低着头从不远处的转角拐过来，往他这边来。
　　“什么事？”贾公公傲慢道。
　　那名内侍压低声音凑过来道：“公公，小的刚才在那边发现一个宫女昏倒在地上，衣裳都不见了……”
　　贾公公眉毛一拧，“什么？还有这种事。带咱家去看看。”
　　小内侍前面引路，带着贾公公拐过前面转角。
　　“在哪？”贾公公四处打量，夜色太暗，这里又没有点着灯笼。
　　“在这里呢。”身后传来内侍冰冷的声音。
　　贾公公刚转过身，只见眼前银光一闪，冰冷的触感刺进了他的胸口。
　　“啊……啊……”他伸手想要去撕扯那名内侍。
　　那人一动不动的站着，脸上带着怪异的微笑，他的衣裳被贾公公扯开了些，露出皮肤上一个奇怪的印记。
　　印记当中，一个清晰的“天”字。


第833章　醉酒方醒，娘娘不见了
　　苏白桐回了凤仪宫。
　　慧香服侍着她沐浴更衣。
　　“娘娘，皇上晚上去了闭幽阁用晚膳。”慧香小心翼翼看着她的脸色。
　　苏白桐“哦”了声，“知道了。”
　　“不过皇上用了晚膳就回去了，并没有留在闭幽阁。”慧香又补了句。
　　“以后这种事不用跟我说。”苏白桐脱了外裳半依在榻上，“皇上爱去哪，那是他自己的事，不用来告诉我。”
　　“娘娘……”慧香欲言又止。
　　小香狸跳到榻上，嘴里衔着陶铃球，讨好的邀请苏白桐陪她玩耍。
　　慧香站在一旁看着苏白桐与小香狸玩的愉快。心里却像堵着什么似的，难过的要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宫女的通禀：“贾公公到了。”
　　慧香愣了愣，这么晚了，贾公公到这边来做什么？
　　“他可有说是什么事？”苏白桐问。
　　“说是皇上差他过来，有话要对娘娘说。”贾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宫里的内侍跟宫女都要惧他七分。
　　“请进来吧。”苏白桐起身披了外裳。
　　不一会功夫，贾公公从外面进来，陪着笑给苏白桐请安。
　　“皇上让咱家过来请娘娘过去。”
　　“这么晚了，皇上有什么事？”
　　“今天娘娘走后皇上很后悔，觉得让娘娘受了惊吓，他安排了人准备明天送娘娘出宫去，您要是喜欢也可以在外面多住些日子。”
　　苏白桐没有搭话，眼睛却是扫在贾公公的身上。
　　慧香惊道：“皇上真是这么说的？”
　　“是，咱家哪敢骗娘娘您呢，皇上正在等着您呢，娘娘快些过去，别让皇上等急了。”
　　皇上召见，苏白桐不能不去，慧香带了宫女过来替苏白桐更衣。
　　贾公公带着内侍等在凤仪宫外，准备了轿子。
　　苏白桐上了轿子，慧香带着宫女跟在后面。
　　一行人离开凤仪宫。
　　与此同时，盘龙殿内。
　　桌案上堆着数只酒壶，残酒洒的到处都是。
　　十一跟凌静潇刚进到大殿内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六哥！”凌静潇劈手将凌宵天手里的酒壶夺过去。
　　凌宵天醉眼迷离，桃花眼笑成弯月一般。
　　“十弟来的正好，来来来，陪朕喝一杯。”
　　十一看着满桌的空酒壶咋舌。“六哥，你喝的太多了，六嫂要担心的。”
　　话音刚落。他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凌宵天沉默了，半晌悠悠吐出一句：“她再也不会担心我了。”说着又要去夺凌静潇手里的酒壶。
　　凌静潇一把将酒壶掷在地上，“六哥，你这样子一点也不像你！”
　　“是啊，不像了……哈哈哈，就连我自己都快要不认识我自己了，你们说，她们两个……倒底谁才是苏白桐……我分不清，分不清啊……”
　　听了这话，凌静潇不解道，“六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分不清。六嫂就是六嫂，何来她们两人之说？”
　　凌宵天摇头，“她不记得我了。全都不记得了，不管我如何对她好，她也不在乎，可是那个疯女人却能明白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心思……”
　　十一惊道：“六哥，您不会是喜欢上别人了吧？”
　　“什么别人！”凌宵天苦笑，“我连一个苏白桐都抓不住……你们说，她们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苏白桐？”
　　十一眨着眼睛，“这事还用问吗。六嫂从来就没变过啊。”
　　凌宵天愣愣的看着十一，不明所以。
　　十一理所当然道：“只有六嫂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点心。”
　　凌静潇横了他一眼，不过却是没有反驳十一的话。
　　“就因为这个？”凌宵天越发不解。
　　“其实六嫂从来就没有变过啊。”十一道。“她对于不喜欢的人，向来都是不在意的。”
　　“不喜欢……”凌宵天哈哈大笑，笑声却比哭还难听，“你的意思是，她现在不喜欢我了，所以就不在意了……”
　　“对啊，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原因？”十一道，“你不能因为六嫂心里没你了，就说她是假的，对我们来说，她仍然是她。”
　　凌宵天愣在那里，慢慢看向凌静潇，“十弟，你说……”
　　“小僧也是这个意思。”凌静潇正色道，“她一直都是她，只是忘了你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改变。”
　　凌宵天直挺挺的坐着，就像被雷击中似的。
　　多少天他一直纠结在心里的结，竟然在突然间的全都打开了。
　　他腾地站起来，结果身子有些不稳，晃了晃险些跌倒。
　　凌静潇急忙伸手扶住他。
　　对啊。他怎么能这么糊涂，见她的心不在他这里了就觉得她变了。
　　其实她从来就没有变过，改变的人。动摇不定的人是他！
　　“六哥，你要去哪里？”十一见凌宵天遥遥晃晃往外走，不由奇怪道。
　　“去……凤仪宫。”就算她忘记他又怎样，大不了他重头再来，找不回以前的记忆又如何，他要重新让她喜欢上他，在意他。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名内侍，道：“皇上，贾公公到凤仪宫去了。”
　　凌宵天在凤仪宫那边有不少眼线，听了这话不由奇怪道：“他去做什么？”
　　“奴才不知。”内侍为难道。
　　贾公公的身份在内侍里相当高，这些小内侍很难打听到他的事情。
　　十一奇怪道。“贾公公不是一直在外面服侍的吗，怎么会去了凤仪宫？”
　　凌宵天答不上来，最近一段时间，他根本摸不清苏白桐的心思。
　　其实也可以说是他根本就没有下心思去了解她，他只单纯的沉浸在自己的伤感里。
　　凌宵天起身带人亲自去了凤仪宫。
　　刚走到半路，前面急匆匆跑来一名宫女打扮的女子，衣裳上面沾着不少泥，神色狼狈。
　　十一奇道：“那人是慧香？”
　　慧香跌跌撞撞来到众人跟前，一下就瘫倒在地上，“皇……皇上……不好了……”
　　“怎么回事？”凌宵天身上的酒吓醒了一半。
　　“贾公公……他把皇后娘娘劫走了！”
　　凌宵天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
　　贾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唯一的答案只能是他被人控制了，或是现在的贾公公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了，而是被国师控制了。
　　“贾公公现在何处？”十一急问。
　　“不知道……”慧香哭道，“他骗奴婢说皇上要见娘娘，让奴婢带人等在殿外，可是奴婢在外面等了半天也没见大殿里有灯光，进去时才发现娘娘不见了！”


第834章　大不了让她再爱上朕一次
　　凌宵天立即下令封锁宫门，可是他得到的消息却是贾公公在一刻钟之前出宫去了。
　　“召五城兵马司，顺天府全城搜人！”凌宵天额头青筋跳起老高，鬼面也很快调集起近卫军过来复命。
　　“六哥你要去哪里！”凌静潇见凌宵天要往外走，急声问道。
　　看这架势就连十一都明白，凌宵天这是要亲自带人搜城。
　　“六哥，你是皇上……”十一劝道。
　　凌宵天自然也知道他不应出宫去，可是他却忍不下这口气。
　　全都是他的错，大意了让国师钻了空子。
　　“皇上。这里有贾公公留给您的信。”就在这时一名小内侍颠颠的跑来。
　　凌宵天一把将信扯过去，展开一看脸色当时就变了。
　　凌静潇凑过来，凌宵天将信交到他手上。
　　凌静潇看了也是冷了脸色。
　　“他要朕拿那具女尸和金印去换她，百日内……”凌宵天咬牙切齿，“还有……”后面的话他无论如何再也说不下去了。
　　凌静潇看到信的结尾处，也是不禁哑然。
　　“那件容器已经没用了，皇上大可以把她当成心爱之人。”十一看着信喃喃道，“那件容器是什么？”
　　望着凌静潇投过来的深暗目光十一突然大悟，“他说的是……那个疯女！”
　　容器，也就是说那个女子只是被国师的异术用来盛装苏白桐的那些记忆，她怎么可能会变成苏白桐。
　　对他来说，他的桐桐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他怎么会这么傻，会对此产生了怀疑！
　　“召墨将军来。”凌宵天返身进了盘龙殿。
　　很快，墨云峰进宫来见。
　　凌宵天将鬼面也召了进来，殿里只留下了他们两人。
　　“朕现在给你们一道密旨，你们即可离京到西北去，从奇珍楼的楚子墨那里取一件重要的东西来，这件东西你们要视为比性命还要重要，万万不可出任何差错，也不要让人识出你们的身份来，而且朕只给你们一个月之限，务必赶回！”
　　两人见凌宵天神色肃穆，都觉察出此行重要，当即领命，连夜离京去了。
　　凌静潇带着汤圆跟着五城兵马司的到城里四处搜人，可是一夜过去了。没有任何结果。
　　十一也不敢睡，守在凌宵天身边，生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十哥说如果贾公公真是被国师控制了。这一次他应该是有备而来，他可能用了什么香料，掩盖了六嫂身上的气味，所以汤圆无法找到她。”十一安慰道，“不过城中四门已经被封了，国师就算抓了六嫂也出不了城。”
　　凌宵天端坐在桌案后，面前空着的酒壶东倒西歪的堆在那里，敞开的酒壶口就像一张张大嘴，无声的嘲笑着他。
　　突然，凌宵天站起身。
　　“六哥？”十一警觉道，“您要去哪？”
　　“随便走走……”
　　十一望着外面渐亮的天色心中诽腹，再过一会就要上早朝了。他怎么可能有心思去走走。
　　凌宵天离了盘龙殿，直接往后宫过去。
　　十一不敢让凌宵天一个人，只能跟在后面。见他竟然往闭幽阁去了。
　　十一吓坏了，几步赶上凌宵天，“六哥，你冷静些，这个女人绝不是六嫂，你要冷静啊！”
　　“你觉得朕不冷静吗？”凌宵天望向他，桃花美眸里就像结了冰。
　　“那……那六哥是想做什么……”
　　“既然她只是一个容器，那就再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凌宵天说着伸手从外面守卫的禁卫军身上抽出长剑来。
　　十一傻了眼，“六……六哥。你莫不是想……”
　　“其实早该动手了。”凌宵天端详着手里的长剑，同时也将他内心最后的一丝迷惑除去。
　　“六哥，要是杀了她。六嫂的记忆怎么办，她要是再也回忆不起你……”
　　凌宵天唇角轻扯，“反正那只是她过去的记忆，就算没了也没什么打紧，朕与她以后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走，大不了让她再爱上朕一回，还是你觉得朕没有这个本事，俘获不了你六嫂的芳心？”
　　十一笑了，“我当然信六哥有这个本事。”不过后面有句话他永远也不可能说出来，要是凌宵天做不到，他也想要试上一试。
　　凌宵天独自进了闭幽阁。
　　十一将禁卫军全都调到十步开外。
　　闭幽阁里传来女子的哭声，细细的，就像柔弱的小动物。
　　十一屏息凝神的站在外面，透过窗户内的灯影，他能看到凌宵天冰冷孤绝的侧影。
　　他背过身去。
　　闭幽阁内传来女子的尖叫与呼喊之声，但是很快，这些声音便平息了下去。
　　凌宵天倒提着沾血的长剑走出来，眉目间尽是暴虐之色，只看得十一心头突突乱跳。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不祥的念头：要是真的找不回苏白桐，凌宵天会不会变成一个暴虐的君王……
　　黑暗中。苏白桐睁开眼睛。
　　仍是以前的那个梦。
　　就算是置身于梦中，她依然可以清楚的回想起之前梦中的细节。
　　面前就是那面诡异的镜子，从中倒映出她的影子。
　　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放在镜面上。镜子里的人影也作出相同的动作。
　　不过与以前不同的是，镜面出现了裂痕，并且那裂痕越来越大。
　　最终，那面镜子碎裂开来，无数镜子的碎片就像利箭一般刺向镜子另一面的影子。
　　她看见那个影子被碎片刺中，倒入了水中。
　　低头，她发现自己也站在水里。
　　水面清澈无比，再也不是之前那混沌一片的模样。
　　她的面孔清晰的浮现出来。
　　眼前瞬间清明一片。
　　苏白桐睁开眼睛。
　　贾公公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一张老脸上带着从来不属于他的诡异表情，正在对她微笑。
　　苏白桐慢慢坐起身，语气里没有丝毫惊讶，“这张面孔并不适合你。国师大人。”
　　“是么？”国师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快我就会把它换掉，你喜欢什么样的？”
　　苏白桐转过头去望向窗外，没有理会他的话。
　　窗外是一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