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物以稀为贵(阿白)-第4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回了家见到空无一人的宅府,还不得吓住?
  徐老爷听了萧氏的担忧,只得苦笑,勉强安慰道:“不会的,孩子们都大了,哪里就这么胆小了?”
  他也不想做出带着全府人出来看花灯的荒唐举动,无奈太子殿下亲自下的命令,根本无法拒绝。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殿下那边应该已经和冉冉和好,是时候回去了。
  然后领着大部队往回走。
  众人觉得稀罕,入徐府伺候,老爷虽然干过荒唐事,但将他们全部带离府宅的事情,这还是头一回。哪个达官贵人家里连门童都不许留,就这么一路晃荡出来了?
  事实证明,萧氏的担心并非多余,不多久徐丰轮班结束回家,扯着嗓子在前厅喊了好多声,连后院的门都没踏,就直接跑去望京府尹敲鼓报案了。
  望京府尹领着人到徐府准备勘察案发现场,正好在门口遇见浩浩荡荡的徐府人,两队人大眼瞪小眼,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好不容易打发完人的徐老爷顾不上训斥徐丰,就跑到小院找徐冉,然后就毫无防备地得知了两人彻底闹掰的事。
  心碎得浑身发颤泪流满面。
  一夜的闹剧终是过去,夜深人静时,万家万户熄灯入寝。
  东宫。
  灯火通明。
  福东海小心翼翼领着宫人入思华殿,直往专做礼训的东屋去。
  太子端坐在椅上,案上整齐放着一叠记录薄,大多是从学堂拿来的堂外题抄录。
  宫人奉上这些日子以来徐冉的礼训记事,太子接过,一页页事无巨细,认真翻看。
  福东海瞥了眼,见到桌上放着的试卷,如果没猜错,正好是这次徐二娘子期中会考的刻录卷。卷上点点朱红,其上厚厚一沓宣纸,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太子的笔迹。
  福东海叹口气。
  自徐二娘子不再每日来东宫后,殿下便让人悄悄地去学堂将娘子每日上交的堂外题一字不落抄录下来,每晚都会细细地批注详解修正。为了避免字迹被认出,每次都让人另外抄誊一份,然后再偷偷地夹到娘子的堂外题中。
  想到这,福东海不由得低头看看手,殿下解得那般详细面面俱到,可怜他这个抄誊的,每次写得手都酸了。哎,可惜徐二娘子是个大条的,竟然从未发觉,还以为是堂里夫子的批注。
  福东海撇撇嘴,往上瞧一眼。
  殿下今日一从外面回来,就往思华殿东屋来,什么都没做,就静静待着。一待就是两个钟头。
  这是暴怒的征兆。众人噤声,连气都不敢喘。
  如今大半夜的,又开始拿起徐二娘子的卷子做详解,批完卷子,又要来礼训事录。
  福东海犹豫出声:“殿下,该入寝了。”
  太子恍若罔闻,继续翻看手里的事录本。
  福东海只好退到一旁。
  瓷灯光亮如昼,映得灯下人眉眼越发清冷,周身像笼了层银纱,往日熠熠生辉的双眸显得黯淡无光,远远望去,高傲的姿态一如既往,却多了几分寂寥和落寞。
  素华入殿时,抬头去望的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旁边福东海注意到她,连忙招手示意。
  素华是来送此次清河出行随行人员的名册单。因着太子之前有过吩咐,要亲自过目。时间紧,为了配合徐二娘子的夏假时间,侍马司那边一拟好名单,她不敢耽误,便立即送了过来。
  福东海想要去拦,无奈前面太子已经出声问:“何事?”
  素华将名册单递上,道:“侍马司那边传话来,一切都按照殿下的要求,此次出行,徐二娘子身边的护卫和暗卫已全部换成女子。”
  太子手下动作一顿。
  他竟忘了,还有清河出行这茬。
  太子冷笑一声,“还去什么清河,人家根本不领这个情。”一把摔了名册单,摔了礼训事录本,摔了满案桌的试卷和堂外题详解,“等了这些年,竟等来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玩意!”?

☆、第118 章

?  过了几天伤心颓废大吃大喝的失恋日子,等到和苏桃一起出行那天,徐冉已经将内心伤口捂得差不多了。
  徐老爷为了照顾女儿心情,破天荒从小金库取了五百两银票,让徐冉尽管花。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时间能治愈一切,对于徐冉而言,吃吃吃买买买的治愈效果可能更强大。
  揣着银子,徐冉跟着苏桃一家出发了。
  苏府的马车前脚刚出望京城,东宫暗卫后脚就迈进了正明殿。
  太子正在和刘阁老相商政事。
  当着阁老的面,太子并未忌讳,示意暗卫直禀便是。
  暗卫言简意赅,将徐冉已经出城的事情一说。
  太子面不改色,袖子下握住书的手几乎摁出一个印子来。
  她竟真走了。
  刘阁老笑,“殿下不是要和徐二娘子去清河吗,她怎么出城了?”
  太子放下书,眼睫微垂,若无其事地摊开一张运河制图,道:“小姑娘去白南看堂妹,清河不去了,下次罢。”
  刘阁老一边提笔往纸上规划,一边道:“这次不去,下次又要等到何时?”
  太子抬眸,刘阁老笑得含蓄,眸中一片了然之意,却并不点破。
  太子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道:“不谈她,说正事。”
  热暑已至,殿中的寒冰融得格外快,袅袅升起一股白雾,小宫人们蹲在瓷缸下,用羽毛扇耐心往里屋扇风,尽可能让凉意和寒香飘散开来。
  下午三四点,太子送刘阁老出殿。虽身处阴凉的大殿,因方才议事太过激扬积极,刘阁老微微喘着气,额头涔出汗珠。
  “孤已派人将轿子抬至殿外,阁老不必行至玉阶门。”
  刘阁老一躬身,“多谢殿下。”
  送到殿门口,太子转身就要走。
  刘阁老出声喊住他。
  “殿下,老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子略顿半秒,瞧见他的神色,即刻明白过来。道:“那就不必讲。”
  刘阁老一哽。
  虽然不让讲,但是为了太子殿下的身心健康着想,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双手揖合,厚脸皮道:“殿下,徐二娘子今年才十四,这个年纪的姑娘,闹闹脾气很正常。犹如每块上好的玉石都得经过千锤百炼的雕磨,感情亦是如此。”
  刘阁老下意识又想说“阁老我吃过的盐比殿下您吃过的米要多听听准没错”,幸好及时打住。
  太子脸上神情仍淡淡的,“这个理孤知道,阁老有心了。”
  刘阁老走后,太子往前踱几步,复转身往春华殿而去。
  诺无一人的大殿,只有冰块嘶嘶消融的声音,寂静得令人发竦。
  太子坐在徐冉的书案前,原先厚厚叠沓的地方空出一块,她用过的东西,全部打包扔过去了。如今只剩一张梨花椅,一张四脚案,尚留有她的痕迹。
  太子闭上眼往后一仰。
  哪里是小姑娘,分明是催命符,一气足以夺人寿命三年。
  真要这样折算下来,他也没几年好活的。
  太子心中莫名一阵烦躁,起身往内殿而去。
  躺上了榻,重新闭上了眼,手触到鸳鸯玉枕,便想到了徐冉,抽出玉枕要往地上扔。
  动作僵了半天,复又放回去。
  太子长叹一口气。
  偏生遇到这么个不服软的主。
  是天谴。
  是他栽了。
  ——
  白南的风清爽又凉快,吹得人身心舒畅。徐冉刚到白南那几天,天天找着徐芽出来玩。
  她没住徐芽家,徐老夫人勤俭持家的中华传统美德实在和她气场不符,她就想放开了玩放开了吃。
  徐芽长得快,去年才到她脖子处的人,如今已经长到她耳朵边的高度。要知道,这一年里,她也是有蹭蹭往上长的!再过个几年,估计徐芽就得超过她了。
  经过去年那件事后,徐芽一改往日作风,由“堂上睡觉也能考出好名次的神童”变成如今“勤奋上进蝉联全堂第一的模范学子”。在她的争取下,王氏开始接管府中一部分的财政权,徐老夫人也常常夸徐芽孝顺,并且准备将名下一处庄子改写徐芽的名字做嫁妆。
  徐芽说这些的时候,语气波澜不惊,并未有什么喜悦之色。在她看来,这些远远不够,像徐冉说的,以后她是要带着她娘彻底脱离这里的。
  对于徐冉的到来,徐芽很是兴奋。
  年幼懵懂的岁月,总是需要找一个人来寄托崇拜敬仰的情愫。如果可以,徐芽想,她要和冉堂姐永远待在一起,待到天长地久的那种。以后她们就住对门,她一开窗就能看到冉堂姐。
  所以得更加努力早日考去望京。
  徐冉完全不知道自己拥有了一个疯狂粉丝,如果知道,可能她会觉得很奇怪……
  毕竟,她可是从纯洁的红领巾一路转变为污力熏天的人……
  人一忙起来,尤其是沉浸在买买买的奢靡生活中,那劲头就跟嗨药一样,完全停不下来。徐冉带着苏桃徐芽逛遍大街小巷,不到几天的功夫,就已经将徐老爷给的银子给败光了。
  这其中包括苏桃和徐芽买的N多东西……全部都是由徐冉一手包揽……
  徐冉捏着空空的荷包,想起那个豪爽喊着“这个买,那个买,那个吃,这个也要吃”的自己,恨不得自剁双手自打耳光。
  嗷呜,没有钱,好难过。
  沮丧之余想到自己新增的属性,购物狂?
  好像太败家了。
  得反省,好好反省!
  一反省就容易空虚寂寞冷,然后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某高岭之花。
  哼哼哼。
  没有在分手之前多败败他家国库,简直太失策了!
  徐冉从新买的小宝箱里掏出一个标了“学神”两个大字的丑娃娃,使劲地揉搓,然后又放回去。
  呼——这下爽多了。
  晚上的时候,苏老爷匆匆忙忙赶回来,让众人收拾行李,准备回望京。
  苏桃和徐冉面面相觑,才出来十天,这就要打道回府了?
  苏老爷无奈道:“上面下了急诏,必须立刻动身。”
  徐冉去跟徐芽告别,徐芽哭得眼泪花直冒,抱着徐冉许久不肯放手,徐冉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鼓励几句,徐芽点点头,说让徐冉一定要等她。
  就这么连夜上路了。
  ——
  马车晃啊晃,徐冉开始规划回京之后的夏假生活。十二月就要大考,夏假肯定得抽出二十天的时间提前预习开堂后的学习内容,温习过的内容得重新快速过一遍,解决了书本知识,然后就是实践能力了。骑射乐必须多练,每日下午得抽出一个钟头练习。
  定好堪称完美的计划,徐冉继续和苏桃讨论刚上市的耽美新书。
  路上走了三天。
  这日热燥至极,半点风都没有,呼口气鼻间干烫,热得人都快要晕过去。
  真是个烦闷的坏天气啊。
  徐冉有气无力地靠在车窗边,苏桃睡着了,旁边侍女卖力地摇着扇子。
  一直前进的车队忽地停下来。
  徐冉坐在车里,只听见外面先是一阵嘶嘶马蹄声,然后车就停住了。
  半睡半昏中,脑中飘过各类奇异的念头。
  ——遇山贼了?
  ——要不要跑?
  ——好累,睡觉的力气都没有,根本跑不动。还是躺着吧。
  车帘蓦地被拉开,苏老爷一张老脸上写满惶恐,像是见了鬼一样,手打着颤,半天话都没说清楚。
  苏桃醒来,有起床气,不太高兴地问苏老爷:“爹,怎么了?”
  苏老爷一根手指指向徐冉:“找……找她……”
  徐冉脑中轰一下似烟花炸开。
  不是吧,要把她丢下去引诱山贼么!
  不厚道啊苏老爷!
  徐冉刚回过神,嘴还没张开,苏老爷被人一把撂开,一张笑嘻嘻的谄媚脸凑到车帘前。
  “徐二娘子好。”
  徐冉揉了揉眼睛,福东海?
  福东海一手打着车帘,一手躬腰示意,“徐二娘子,请下车。”
  有那么0。01秒,徐冉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象。福东海跟在某朵高岭之花身边呢,怎么可能跑到这荒山野岭笑盈盈地请她下车?
  福东海恭敬地又重复一遍,并加了句:“娘子,殿下在前面等着。”
  ?

☆、第 119 章

?  徐冉轰地一下坐起来,彻底从黏糊糊的困意和热燥中脱离,下死眼瞅着福东海,仿佛要在他的脸上剜出一个洞来,呢喃:“你再说一遍,谁,谁在前面等我?”
  福东海赔笑脸,“殿下,是太子殿下。”
  徐冉垂眼,咬住唇。
  半晌,她回道:“我不过去了,请福公公代我向殿下问好。”
  福东海等了许久,等来这样一句话,急得不得了。
  偏生徐冉没有任何准备下车的意思。
  福东海脚步踟蹰,最终还是放下车帘,往前头回话去了。
  车上苏桃和侍女们早被苏老爷叫走,走的时候苏桃握紧徐冉的手,既兴奋又狐疑,徐冉将头低下去,她实在不如如何对人解释她和太子间的事。
  车里就剩她一人。
  摇扇的侍女将扇子一并带走了,热腾腾的车厢几乎像是一个蒸笼。徐冉试图在车里再找出柄扇子,找来找去,没有翻到。
  马车行进的时候,有风透过进来,有扇子驱赶躁意,如今只有死一般的安静和呼吸声。
  薄锻贴着后背,汗水粘住了头发,一点点冲淡脸上的粉脂,鼻尖涔着一小滴汗珠。时间不紧不慢地流逝,她觉得自己可能快要窒息了。
  却又不敢下车。
  怕会碰见他。
  这就是恋情告终的苦果了,跟打败战一样,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连相见都是种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以为足够消耗他的耐心,再次扬长而去。
  车帘哐拉一声被扯开——
  阳光汹涌而入,刺眼发昏。灿白光晕中,一人挺拔而立,面容冷漠清癯,一如既往高傲地微抬下巴,薄唇微启。
  “下来。”
  徐冉怔怔地看着他,而后迅速移开视线。
  她说不出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垂睫摇头。
  拒绝的意思表达得很明显。
  太子一把扯了车帘,伸手就要来逮人。
  徐冉一吓,下意识就要去关两扇小小的车门将他赶出去。
  她往前来,正好合了他的心意。勒住手腕就要往外带,徐冉尖叫,往他手上狠狠咬一口,好不容易挣脱了,慌忙往里面躲。
  太子垂眼看了看手腕上的伤,深深的牙印,几乎涔出血来。
  她脸上那般惊恐的神情,仿佛他是山中会吃人的老虎。
  太子抿唇一笑。
  他千里迢迢赶过来,可不就是为了吃人么?
  倾身向前,撩袍踏阶,果断坚决。
  徐冉望着他越靠越近的身影,一直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被人俘获在怀。
  ——
  众目睽睽之下,太子抱着徐冉往前走,脸上没有半点神情。徐冉对他又捶又推,挣扎着要逃跑。
  怀中寸土之地,逃无可逃。
  太子冰冷开口:“孤不介意你再叫得大声点,毕竟他们迟早是要知道的。”
  两旁齐刷刷候着的人,眼睛发光发亮,八卦之火已经熊熊燃起。
  徐冉往旁一扫,正好瞄到苏桃万分好奇的往她这边看。
  徐冉脸一红,下意识低下脑袋,躲在太子的怀里,不闹也不吵了。
  就这么一路被他抱上华盖八銮车。
  入舆,他仍没有放下她,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腿上,开门见山:“跟孤去清河。”
  “我不去,我要回望京。”徐冉死咬着嘴唇,仍未放弃逃跑的事,准备一有机会就往外钻。
  太子揽住她的腰,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的心思:“你若再敢逃,孤就在这里要了你。”
  这威胁太过狠决,震得徐冉直接打消了所有的小心思。
  好……好黄暴……
  高岭之花清冷的外表下原来藏着一颗如狼似虎的心么?
  她偷瞄着看他一眼,不巧正好对上他黑亮的眼眸,心头一跳。
  咽了咽,伸出四个手指,轻声提醒:“过了今年八月,我才十四。”
  “那又如何?”
  徐冉挺直腰杆,“你是太子,不能犯这种猥琐幼女的罪。”
  他抽出一只手来,攫住她的下巴,口吻冷漠,“以后天下都是孤的,犯点罪算什么?”
  抬头凑过去。
  徐冉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跟鸡蛋似的,死命地摇头抗议。
  太子松开她,“这么不经吓,还敢跟孤抬杠。”
  许久,见她仍捂着嘴,万分警惕,不免轻笑了一声,抬手去撩,“放心,强扭的瓜不甜,孤只喜欢吃甜瓜。”
  徐冉这才半信半疑地移开手,闷了太久,大口呼吸。
  等歇够了,这才发现车轮已经缓缓前行,连忙爬到车窗边往外探,苏家人的车队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徐冉有点急,怎么走了,这不就彻底把她丢下了吗。
  太子扫她一眼,“他们回白南了。”
  徐冉皱眉,“不是回望京吗?”
  太子不再解释,拍了拍身旁的软榻,看向隔得老远的徐冉,道:“坐过来。”
  徐冉仍然记着他方才说的那句惊世骇俗之语,不敢不过去,又不敢靠得太近,缓缓挪着屁股。
  作为污星人一员,她已经将所有的车震场景全部脑补了一遍。
  那画面真是——让人亢奋又羞耻。
  太子含笑盯着她,“如果你此刻想的和孤想的是一码事,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
  冷冰冰的人笑起来总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神秘感,仿佛不知何时,他们就会像山中掩藏许久的野兽那般发起攻击。
  徐冉攒紧衣袖,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快速而明智地表明立场:“我们已经结束了。”
  气氛僵住。
  太子一腔话语卡在喉咙,半晌,他缓慢而淡定地吐出一句:“孤知道。”
  燥热归于寂静。
  三天后,至清河,入行宫。
  徐冉向福东海打听,问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福东海趿拉着眼皮。这些天来行宫,训导上上下下的行宫宫人,差点没累坏,加上还要小心翼翼地服侍始终处于雷霆状态的太子,福东海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暴毙而亡。
  “不知道。”
  徐冉鼓起腮帮子,“怎么会不知道?九月还要回学堂呢!”
  这里风景虽好,天气宜人,但一想到每天都要面对着捉摸不定的前任男友,不得不让人心慌慌啊。
  福东海指了指不远处牵马缓步而行的太子,压低声音道:“徐二娘子还是去问殿下罢。”
  徐冉不干。
  福东海轻啧一声。
  “您呐,要一直这么犟下去,还真有可能就在清河了却一生再也回不去望京。”
  徐冉想了想被禁锢至死的画面。
  啊,好惨好惨。
  看来当初立下那份分手协议是对的。
  然后没骨气地立马跑过去,离了一小段距离,默默地跟在太子身后。
  太子继续往前走,并未停下脚步。
  行宫葺在半山腰,山脚下有片碧海,又清又亮,一眼望不到边际。
  他们一路从山底走至海边,徐冉酝酿着如何有技巧性地引出协议的事提醒太子,恍然不知身后跟随的人早已不见。
  海边只剩他们两个,哦,不,再加一匹马。
  海风掠过碧浪,空气里满是温暖的淡淡咸味。
  “小时候孤以为海那头是仙人住的地方。”
  太子蓦地出声,徐冉被打断思路,抬起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海天交合,远处腾腾朦胧白雾,如幻梦仙境。
  徐冉知趣地捧场:“我也是。”
  太子道:“母后逝世后,有一回孤乘船去燕国讲学,海那边什么都没有,走到尽头了,结果还是人住的地方。”
  他突然谈起先皇后,徐冉不知该如何接话,呆呆地站在那,索性什么都不说。
  她朝他望一眼,他立在那里,背影萧条而落寞。
  是孤独。
  此等念头一出,徐冉瞬间被自己这由己及人的矫情劲给噎住,赶紧移开视线。
  太子静静地站在海边。
  徐冉看了会海,在心里默默发泄一通文艺少女的情怀,然后就蹲下来玩沙子了。
  堆了好几坨粑粑一样的造型。
  一直沉默的太子忽地出声:“后悔吗?”
  徐冉一愣,随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僵了数秒,摇摇头:“不后悔。”
  太子回头看她,笑容无奈心酸:“可是孤后悔了。”?

☆、第 120 章

?  徐冉一愣,随即被他强行拉至怀中。
  他用那双漆黑的眸子看着她,语气稍显文气,吞吞吐吐:“……汪……”
  徐冉瞪大眼睛。
  太子皱眉,以为她没听清楚,继而重复道:“汪汪汪——”
  徐冉想,这可能是这辈子听过最好的汪叫声了。
  她鼻子一酸,两只沾满沙子的手往他衣袍上蹭,一边推一边捶,声音呜咽,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你后悔作甚……反正都是我无理取闹……反正都是我的错……什么都是我不好……”
  太子钳住她的两只手,紧紧将她圈在怀中,低下头,下巴蹭着她的额头,温柔安抚。
  海浪拍打,风中有海鹰徘徊。
  她整个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犹如置身温暖的港湾,时间一点点流逝,天地归宁,唯有耳边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喊她:“冉冉。”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亲昵地喊她,徐冉抬起头,兴奋地看着他,甜甜地应了句:“嗯。”
  太子嘴角噙笑,伸手扶住她的后脑勺,缓缓靠过去。
  徐冉觉得嘴上柔柔软软的,有薄荷和茶香的气味。他单纯地用唇靠着她的,没有进一步动作。
  宛若蜻蜓点水。
  两个都屏着气,起初他的唇是冰冰冷冷的,可能她太紧张,一紧张脸就发红发热,烫得他嘴唇都变得温躁起来。
  他挨着她讲话,嘴唇轻轻蠕动,有种撩人的诱惑。
  “喜欢孤吗?”
  徐冉被他勾得心跳如雷:“喜欢。”
  “有多喜欢?”
  她的回应仿佛就代表着他下一步的动作。这认知让她羞涩。
  徐冉小声呢喃:“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得就算讨厌你却还是想要看见你。”
  或许是她诚挚而天真的态度让人赏心悦目,太子捧住了她的脸,深深地吻下去。
  缠绵悱恻,轻啃湿舔。
  呼吸着他的呼吸,几乎快要屏气窒息晕过去,电光火石间,徐冉忽地想起什么,猛地一把将他推开。
  此情此景,决不能辜负初衷。
  太子皱眉看她。
  下一秒,徐冉踮起脚,双手环住他的脖颈,霸气地盯着他。
  “说你稀罕我。”
  太子道:“孤稀罕你。”
  徐冉重新吻上去。
  ——“他会对我说‘冉冉,孤稀罕你。’他的怀抱很温暖,我会踮起脚亲他。”
  再次相拥而吻,没有任何技巧可言,一味地掠城夺地,交战激烈。
  他将她抱起来吻,将她靠在马背上吻,嫌不够,索性滚到了海滩上。
  浑身都是沙垢,可他不在乎。
  青涩男女的第一次亲吻,情生意动,横冲直撞,唇肿了,嘴磕了,狼狈至极,却又心满意足。
  回去的时候,太子抱她上马。
  他们在海边纵马驰骋,太子从后面搂住她,问:“不生气了?”
  徐冉没有回答,问:“你呢?”
  太子摇头,“孤不生气了。”
  徐冉也道:“那我也不生气了。”
  太子在她腰上掐一把,“这就算和好了?”
  徐冉扬起嘴角,说的含蓄:“那我就再试一次好了。”
  “试什么?”
  徐冉侧过脸看他,眸子水亮亮的,含着秋波般的笑,“你知道的。”
  太子往她耳边吹一口气,没有应话。
  御马在海边跑了一圈,至山脚下,太子勒住马,并不急着回去,调转马头重新往回奔。
  徐冉好奇问:“怎么不回去?”
  那马跑得越来越快,太子回道:“带你兜一圈。”
  至天黑,他们才回行宫。
  晚上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像以前那样坐在一起吃。
  跟随来的宫人高兴地不得了,尤其是福东海,他恨不得烧高香跪菩萨。这两祖宗可算是和好了,要知道,主子俩吵架的时候,整个东宫的天都是乌云密布雷霆待发,吓得他们这群苦命当奴才的哟,就差没躲进洞里避难了。
  不过数月,像今日这般和他面对面吃饭,仿佛已经久年。太子给她夹菜,两人和和气气地吃了一餐。
  晚上入寝的时候,太子特意同她讲一句:“孤就在隔壁。”
  徐冉哦哦点头,没放在心上。等入屋后,所有的宫人都退了出去,烛灯忽地飘闪不定,啪地一下全部都熄了。
  乌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徐冉摸索着去拿蜡烛,发现烛台上的灯芯刚好燃尽,并非被风吹灭的。又去探另一盏灯,也是这般。
  徐冉有点怕,喊了好几声,没有人入殿伺候。
  她重新坐回床榻,扯开了嗓子,不抱希望地喊了声“太子殿下”。
  肯定也是没人应的。
  人在黑暗中,总要吼几句让自己壮壮胆。
  徐冉喊了几声“太子殿下”之后,改口喊“周景昭”。
  反正他也听不到,徐冉弱弱地想,然后就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缩成一团。
  明天肯定要跟福东海告状的。这里的宫人们太不敬业了!
  数秒间,脑海中自动上演了全套鬼片。
  被子里闷,徐冉憋了没多久,就探出头大口呼吸。恍然望见前方有个黑影,一点点地移动靠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何方妖孽!”
  “是孤。”
  醇厚低沉的男神,徐冉认得这个声音。伸手去探,正好投入某人温温热热的怀抱。
  她狐疑地去摸他脸,差点没戳着他的眼睛。
  太子去捉她的手,问:“你作甚?”
  徐冉答:“我看你有没有戴人皮面具,传说中狐狸精作怪时都戴着人皮面具。”
  黑暗中听见他浅浅的一声笑。太子往床榻边一坐,捧着她的手往脸上摸。
  等她摸够了,放心投入他的怀中,语气有些委屈:“你怎么在这?殿里的灯熄了,我找不到宫人。”
  太子道:“孤听见你喊孤的名字,所以就过来了。福东海领着宫人们下山去了,这里只剩你和孤两人。”
  徐冉刚想问“他们为什么要下山”,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窸窣衣料声,她安静地将脑袋搁在他腿上,下半身蜷缩着。
  “可是我怕。”
  这是实话。
  太子抚摸她的头发,“孤陪你。”
  “那我睡着了怎么办?”
  “孤陪你一起睡。”
  徐冉捂住脸,往他腰间戳:“咦!咦!咦!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太子轻轻地笑起来,褪鞋抱住她往床上躺。
  徐冉滚到他怀里,手指在他胸前画圈圈。他穿得单薄,衣领松松垮垮地拉开,手指一戳,就戳到了矫健有力的肌肉。
  污星人徐冉开始想象某人的肉体。
  鼻血喷张。
  太子爱怜地点了点她的下巴和鼻尖,问:“今天在海边,你还有话没讲罢。”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心中有些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