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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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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能跑多远,给我老实的呆在那里!!”

这话喊得没头没脑,路上的行人都听不明白,那侯山可是听懂了,才跑出几步就是停下,扑通一下跪在那里,干等着李孟他们前来。

李孟走到他跟前,侯山也不敢说话,只是不停的磕头,这地面是也有些砂石,很快就是额头见血,李孟笑笑,只是开口说道:

“什么话也别说,先领着他们把盐卖掉,我在这里等着你!”

侯山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李孟的笑脸,根本不知道李孟到底是什么态度,只好是战战兢兢的站起来,打量了一眼几辆鸡公车,却猛然看见,一辆的草袋下面压着几把腰刀和铁尺,身体一晃,差点直接摔倒在地上,搞得陈六子颇为不耐烦,直接吆喝了几声,这才是领着一干人去卖盐。

称量私盐,验货交钱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李孟的同伴很快就办完回来,李孟笑着掏出一串钱,递给脸色苍白的侯山,笑着说道:

“在那些人身上摸出来的,还热着呢?”

侯山被李孟的话惊得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腰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李孟接过赵能递过来的买盐银两,从里面拿出一两银子对赵能说道:

“赵大哥,领着兄弟们找家酒馆吃酒去吧,我在这里有些话要讲。”

在这个小小的镇子上,一两银子可真是可以吃一顿很不错的酒饭了,赵能接过银子,招呼渐渐恢复了些兴高采烈的同伴们一同去酒馆,看着同伴们走远,李孟低头对瘫倒在地上的侯山说道:

“那些盐狗子相逼,你也是身不由己,我也不怪你,今后这中人的钱也不会短少你的,只是昨日我叫你打听的事情,可打听了吗?”

这句话一说完,侯山先是不能置信的盯着李孟,突然间,他猛然翻身起来,又是朝着李孟磕了几个响头,头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又是崩裂开来,抬眼涩声说道:

“李大爷,您待我这般,小的这张脸不知道要放到哪里去,大爷的银钱我不敢再要,只是有个请求,希望大爷应允!”

李孟纳闷的反问道:

“什么事情?”

“小的是孤身一人,在外面只求个温饱而已,在外面无依无靠,求大爷收容,给个饭吃,也让小的有给大爷做牛做马的机会!”

这番话说的李孟浑身汗毛都是立起来了,不过他倒是能猜到这侯山的感觉,自己从哪里贩盐过来的消息是他告诉盐丁的,可想必这个侯山也能猜到那些盐丁的下场到底是如何,委实是心惊胆战,唯一能想到自保的方法也就是加入李孟,要不然谁知道那天就被这些胆大妄为的贩盐的砍了脑袋。

李孟来自信息爆炸的时代,来到明朝,自然知道对于自己这样的私盐贩子来说,消息畅通的重要,而这侯山口舌灵便,为人也是八面玲珑的,除了胆子小了点,倒还真是自己需要的人,当下说道:

“先把昨天让你打听的消息告诉我,咱们再说其他的……”

逢猛镇上的人都是有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思,何况这李孟和手下的人有一股很让人敬畏的气质,都不知道坐在路边的李孟和侯山谈了些什么,大家看到的是,逢猛镇的中人侯山最后跟着李孟又是磕了几个头,然后就直接离开,也不知道到底谈了些什么,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这两天的运送之后,李孟和赵能家里存着的盐货基本上都是出清了,而且在半个月前就发现,收来的盐货越来越少,仅凭李孟身边那些人煮海熬盐的产量,怕是要凑几个月才能够二十担。

盐货少的原因也很简单,牟巡检一死,大小的盐贩子和盐丁都是活动起来,在各村强收盐货,或者是设卡缉拿,也有胆大的单干户自己去逢猛镇卖盐,这些人都是些不法之徒,除了买卖私盐之外,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呆着。

本来灵山卫所和靠海的这些村子,因为靠海,本就没有什么良田,日子都是穷苦。因为可以煮海熬盐,多少对生活有些贴补,而今却被这些大大小小的不法之徒搜刮盐货,更是过的辛苦,加上这些贩卖私盐的都不是良善之辈,除了买卖私盐还多行不法,让这些贫民百姓更是遭罪。

盐政巡检牟阎王是死在李孟的手上,对于此时盐丁没有人管辖乱成一团,各处治安崩溃的状态,李孟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李孟从学生时代到军队到押运公司,都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这次李孟也是告诉自己,要负起责任,解决这个问题,平息这场混乱。

第24章 扫除

在薛家千户所西面四五里的地方,有个地方叫窝棚村,这里住着几十户人家,都是前几年河南闹饥荒逃过来的难民,在这附近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因为这里土地贫瘠,卫所也懒得理会。

这些河南灾民就在这里扎下根来,不过也就是勉强维持温饱罢了,再小的地方,里面住着的人也都是分好坏的,村子里的坏人姓王,排行第七,大家都是叫他王七。

这坏人一般胆子都要大些,村子里面的人靠海吃海,也都是煮海熬盐去附近的灵山盐场售卖,后来因为李孟那里收盐,都是卖到李孟那里,毕竟可以多赚半钱银子,不过最近到处闲逛的王七发现要是把盐卖到逢猛镇可以多赚几分银子,仗着自己有几分蛮力,把村子里面的盐都给集中起来。

他也搞了个鸡公车推到逢猛镇去,也是他运气好,去了两次都没有遇到盐丁,多赚了些钱,可是赚的钱王七也不给村民,反倒是又是纠集了两个品行和他差不多的,逼着村民给他们出盐。

三个无赖每人一把柴刀,一根木棒,若是有村民不愿意就是痛打一顿,这些村民都是胆小怕事之辈,何况他们这些灾民聚居之地,本就是不受官府管辖,还生怕叫来官差之后,事情没有解决,反倒是给自己招惹来祸患,大家也只能是忍气吞声,任他们鱼肉,这王七可是得意起来。

快要中秋节的时候,他又是凑出来三担盐,拽来三个村民推着车,他和同伴跟着,心想这次在逢猛镇找个土娼回来,好好过过这个八月十五。

前面那三个村民哭丧着脸推着独轮车,后面王七三个咬着草根,手中或是拿着木棒,或是拿着柴刀,哼着小曲跟在后面,他们是准备看见单身的旅人就抢他一票,看见盐丁拔腿就跑,反正倒霉的是推盐的村民,这事情反正不是干一次了。

结果这次出来才三里地,还没有上大路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五个拿着竹竿的汉子,这些人一出来,倒是把王七他们吓了一跳,等看到前面的人穿着的衣服也是穷苦人模样,胆气立刻壮起来。

看拦路那五个人有个人还认识,应该是薛家千户所西边那个百户的人家,看着对方手中的竹竿,王七掂量下手中的大柴刀,流里流气的和同伴一起走到前面,开口说道:

“狗日的,你们眼睛瞎了,我这刀……”

那几个拿着竹竿的人也不多话,五个人凑成一堆就是冲了过来,那柴刀不到两尺的家伙,又重又不好挥舞,还没有等举起来,已经是被竹竿的尖头戳了几个窟窿,边上那两个还没有动手,见到这场面吓得丢下柴刀就跪在地上。

推车的村民直接就瘫倒了,心想完了,没想到那几个人收走了柴刀,拿着竹竿把剩下那两个无赖一顿抽打,打的快要动弹不了的时候,那些拿着竹竿的人才有一个人站出来说道:

“王七作恶多端,替乡亲们先处置了,这盐也不要去外面卖了,半路遇到盐狗子怎么办,送到薛家千户所西村吧,四钱银子一担,给现钱不含糊!”

说完之后,喊话那人朝着那两个无赖身上猛踹一脚,冷声喝道:

“再祸害乡亲们,这王七就是榜样,别他娘的在那里装死,快起来把这尸体抬起来丢海里去!”

等到那几个推车的村民恢复过来,回去和村里面的人一说,大家先是为王七被杀掉高兴,可不用受他祸害了,然后又有些害怕,那杀人的手段可不是闹着玩的,心想给四钱银子那就还是送到西村去吧,那边的人还算是和气。

在八月初五到八月二十这段时间,薛家千户所周围三十里的单干户都是接到了类似的警告,那作恶多端的直接就是被竹竿戳死,那种大家一起煮海熬盐贩卖的都是接到了警告,只能卖到薛家千户所西村去,四钱银子一担。

这价格比起盐场收购的价钱可将近高出了两钱银子,而且铜钱和现银随你挑选,绝不拖欠和克扣,运到逢猛镇是能多赚些,可风险也大。

而且被竹竿戳死的那些人摆在眼前,对方可不是开玩笑,老实巴交的村民们都是选择了最稳妥的法子,赚个辛苦钱吧。

也不是有大明顺民,想要去报官的或者是找盐丁的,往往是才出门,家里的房子就被火烧了,或者是人在半路上就被殴打一顿,反正灵山卫所去逢猛镇的路也就是那么几条,要堵人很简单。

事实上,过完中秋节之后,李孟和赵能家的院子又是开始满载,各个村子的海盐都是送到这里来,每个村子用简陋的方法晒盐和煮盐产量其实不高,但是积沙成塔,架不住送来的多。

到了九月,李孟他们已经是朝着逢猛镇又送了两次盐,不光是民户和村子之间有消息流传,估计盐丁之间也是消息流传的,在薛家千户所到逢猛镇的小路上,有将近二十名盐丁都是一去不回。

牟巡检手下的盐丁虽然不下二百人,可这二百人却是在胶州,高密,即墨,平度,昌邑和潍县一代到处设卡查缉,牟巡检手下的盐丁分成许多帮,虽说这胶州和逢猛镇一向是活动的盐丁多,人数却也有限。

不知不觉间居然死了二十个,而且尸首还找不到,那些剩下的盐丁稍微聪明点的都是专心在盐场低买高卖私盐到逢猛镇,查禁的事情不敢多做了。

有人说,为什么不去报官,巡检司的这些盐丁往日里从来不把各地州府的衙门看在眼里,同样的那些衙役官差捕快,也不会去多管闲事。

一时间倒是出现了奇怪的情况,盐丁和盐贩子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自送各自的盐,各个的都是对逢猛镇的盐栈客气的要命,生恐得罪了这些作为衣食父母的大盐商,这真是极为的讽刺。

第25章 盐竿子

现在的薛家千户所,或者说包括周围三十里左右的地方,目前的治安非常良好,前段时间作奸犯科的无赖地痞,罪大恶极的都是死不见尸,还算过得去的,都是老老实实的在家煮海熬盐,或者是拼命的活动,希望能有机会跟着李孟一起干。

在薛家千户所的李孟已经是有名气了,这个年轻人据说从前是傻子,后来突然变得聪明起来,这人许多附近的人都是见过,很和气的一个小伙子,待人接物都是和气的要命,说话也是很有条理。

军户不能参加科举,所以也没有什么人认识字,大家都是粗人,难得有李孟这种脑筋清楚,脾气温和的,说白了,是难得有这么个像是读书人的军户子弟,而且这人从前还是个傻子。

这都是些年纪大的老人和成家立业的人互相议论的闲话,在那些青年少年传闻里可不一样,这李孟可是二郎真君转世,勇武无双,曾经拿着扁担就独自杀死了上百个盐丁,而且跟着他的人也能沾染些武勇,听说西村那几个老实巴交的小伙子每个人也是杀死十几名盐丁,而且用的还是竹竿。

民间传说基本上都是夸张的成分居多,这个事实深刻的体现在对李孟事迹的以讹传讹上。

虽说灵山卫所五千多户人家里面也就是四百多户还有军事训练,其余都是做农民几代人了,可毕竟是卫所这种军事体制下成长的人,或许骨子里还有喜欢刀枪战斗的因素,这些年轻人,特别是那些不能继承户口和军兵身份的次子和三子,生活穷苦,却有发泄不完的精力,跟着二郎真君一起,和那些祸害百姓的盐狗子厮杀一场,这才是男儿作为。

还有个原因,年轻人们都不愿意去提到,跟着李孟一起,每天都能吃饱,隔几天还有肉吃,据说“二郎神”把赚来的银子都是用来给大家买吃的,跟着这么仗义,这么武勇神奇的人,谁会不向往。

只不过令这些年轻人郁闷的是,想要跟着李孟干,哪怕是在海边煮海熬盐,也有几个条件要完成,必须要有跟着李孟的人介绍担保,必须能挑着一个八十斤的担子走到逢猛镇再走回来,还要趴在地上之用双手支撑自己身体起来二十下,而且浑身上下不能弯曲,还有些稀奇古怪的要求。

要是人身子骨不够壮实,还真是撑不下来。

因为条件苛刻,所以李孟到现在才有三十二个运盐队的,七十五个煮盐收盐的,这些运盐的,都是完全达到李孟定下的身体要求的年轻人,还有最初那十七个人,那些煮盐收盐的年轻人则是距离标准差些的。

这些人白日里都是在各村收买盐货,或者是在海边晒盐煮盐,只是早晨和晚上,都是被李孟死命的训练,现代训练新兵队列,各种体能训练都是被李孟用上,若说是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多了些粗暴的棍棒教育。

李孟手中都是拿着个几个竹片捆扎在一起的竹棍,看谁动作不标准就是抽打过去,就连赵能,陈六子,王海这些亲近人也不例外,这些军户子弟只不过是健壮些的农民,散漫惯了的,乍一被这么严格的训练,纪律,体能还有服从,都是苦不堪言,只是这年头能吃一顿饱饭地方委实难找,加上李孟在灵山卫一带已经是被传的神乎其神,训练虽然是苦不堪言,但是看到进不来的那些人羡慕的目光,看到每次贩盐之后发到自己手中的银钱,一想到这两件事,什么苦处也都忍下来了,何况,再苦还能苦过登州城和黄县的那些百姓,那都被孔有德当‘两脚羊’吃肉了。

现在灵山卫两个千户所,还有一些散居在这里的民户,凡是靠海的都煮海熬盐,这些人的盐此时都不敢卖到别处,统统的卖到薛家千户所的西村去,那边给四钱银子,不拖欠,不克扣。

李孟每月差不多能有给逢猛镇送五十担盐,赚到手也就是四五十两银子,这些银子用来发给下面的人红利,还有提供各种费用,收盐的费用,还有买卖粮食给下面这些小伙子提供饭食。

赵能的年纪大些,心思也比较细密,替李孟算了笔账,结果是每月能省下三四两银子就不错了,这还是年景稍好,粮食便宜。花钱这么多,白养了一百多号壮汉,用来熬盐也太浪费了。

而且很多的活计,看起来就算是原来的十几个人来做也足够,养活这么多人干什么,每天做的事情,除了熬盐晒盐之外,也就是打熬身体,平举着竹竿。

咱们贩卖私盐的,有些技艺防身是对的,但是也没有必要训练的这么死命,在卫所的军户对军队的事情多少都是知道些,当年戚继光戚大帅练精兵的时候,才不过是五天一阅兵大练一次,李孟你可是每天都练啊!

赵能也劝过李孟,不过李孟却是笑而不答,还是坚持自己的做法,赵能也就不劝了,一来是相信李孟考虑事情肯定是比自己完备,二来是毕竟还是赚点银子,没赔钱,日子过得比从前好不少。

至于其他的军户人家都是懒得管他们,一家军户只有长子能继承家业,次子和三子往往没有安置的地方,田地贫瘠而且出产不多,在家吃闲饭还总是惹事,能在外面赚点小钱,混几顿饭吃那是大好事。

李孟他们晒盐煮盐的海边距离村子有段路,而且还有些坡度,站在村子里想看到海容易,想看到李孟他们可难,也算是有些隐蔽性。

每天在那里练习的热火朝天,李孟每天就是把部队里哪些稍微减点训练用在这些年轻人身上,运盐队拿的钱多,吃的饭好,煮盐的拿得钱少,吃的饭少,运盐的凡是练得不好,都是被发到煮盐的队伍里面去。

赵能,陈六子,王海三个人算是争气,一直是在运盐那些人里面没有掉队,但是这些年轻人都是很纳闷,心想俺们不过是贩运私盐的,何必练得这么辛苦,每天拿着竹竿子傻乎乎的端着朝前戳,而且竹竿还要放平,不能偏掉,没有听到外面那些人都叫咱们什么“盐竿子”!!

第26章 盐吃盐

农历十月的山东海边已经是颇为寒冷,特别这时候还是快要天黑,这些小伙子都是光着上身,有些在那里站着队,有些在那里跑步,还有些端着竹竿子一下下朝前刺着,李孟坐在中间,他是盯着周围的人在练,谁有不对的立刻校正过来。

远处的太阳已经是快要落入海中了,李孟在那里刚刚校正完一个人的动作,心里面有些苦笑的想到:“来到明朝之后,自己比在现代的时候还是有进步的,最起码当兵是个班长,管九个人,在押运公司是小队长,管十二个人,现在管着一百多人,最起码也是个连长了吧!”

私盐有利润,处处都有贩卖私盐的队伍,可盐场却不多,本来莱州府北面昌邑和掖县哪些地方要吃盐,都是去登州府的福山盐场买,孔有德叛乱之后,黄县和登州府城恰好是把沿海这段路封住。

朝廷调集大军封锁登州,自然也是把沿海一线封锁,所以盐贩子们都是来灵山盐场来购买,说起来有些奇怪的是,逢猛镇的几家盐商都不朝着这些地方贩卖,囤积足够的盐之后,就是通过水路运走。

在这个年代,跨县越府可不是什么小事,昌邑,掖县,平度,高密的盐贩子都是四五十人一队,过来买卖。

十月初五,平度州的私盐贩子三十多人以贩卖枣子的名义来到了胶州城,先是在逢猛镇休息了一天,然后第二天出发去灵山盐场。

逢猛镇和灵山盐场之间也有官道,只是这些私盐贩子却不敢走,虽说都是亡命徒,可这毕竟是违禁的事情,还是遮掩些好,胶州城的盐丁就是盯着这种外来的私盐贩子捉拿,油水特别大,风险还小。

这些平度的盐贩子走的是一条相对偏僻的小道,这条路他们也是走的熟悉了,早早的从逢猛镇出发,山东盐场都是本地人自家吃,销路不畅,官营的盐商不愿意买卖,靠得就是这些私盐贩子来做生意,很快就是交割完毕,既然是走小路要求隐蔽,这些人也都是推着鸡公车。

回程的时候刚刚是吃完早饭的时间,走了十几里路,为首的人却突然扬手让大家停下来,后面的盐贩子们都是纳闷,但是做这种买卖,警觉性还是有的,顿时都是拿出了兵器拥挤到前面来。

逢猛镇和灵山盐场之间从来没有听见有什么强人,怎么今天却冒出来了,不过这也好,强人总比盐丁官差要好说话,惹不起的花钱买个过路钱,惹得起的就火拼一场。

“咱们是平度州的,对面是那里的兄弟?”

看这对面没有作声,这人挥挥手,身后的三十几个汉子临着刀斧一起朝前走了几步,离得近了,也看清楚对面的这些人,着穿着打扮也是穷苦出身,每个人拿着根竹竿站在那里也不出声。

这平度州的盐枭心想自己和弟兄们手里拿着的可是钢刀铁斧,怕你们这些拿着竹竿的穷汉,只要是挨近了还不是被砍倒,而且估计下人数,对方也就是三十个人,自己这边的人还稍微占据上风。

只是对面这些穷汉沉默不出声,在那里规规矩矩的站着总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平度州的盐枭也是有些对危险的直觉,不敢贸然的上前,可身后的那些同伴却已经是破口大骂,他伸手止住,又是开口说道: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大家出外无非是求个财,何苦伤了和气,有什么话都可以谈!”

他这句话说完,对面就有人出声喊道:

“丘大海兄,这盐都是俺们胶州人的,你们平度州的过来买卖,这是喝我们百姓的血啊,怎么也得补偿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这盐货我们五钱银子一担收了,这也不亏,你在你舅子手里拿货也是四钱七一担,我这还给你算了脚钱!”

听到对方把自己的名字都是叫出来,而且是挑明自己和灵山盐场的关系,这丘大海浑身上下先是打个哆嗦,心想对方真是摸清楚自己底细了,灵山盐场的盐课大使是丘大海的大舅哥,仗着这层关系,每次他都能拿到四钱银子或者是五钱银子一担的盐,运回平度州之后,因为平度属于内陆,盐的价格也高,转手就是二两银子一担,利润极厚,这钱和舅子平分,赚的不亦乐乎。

现在对方的人还比自己要少,却说出这般的不讲理割肉的狠话来,还怎么继续商量,丘大海也是干杀头买卖有些年了,也不含糊,一招手,大喊了声:

“弟兄们,上,不留手啊!”

这句话一说,后面早就是憋了一肚子气的平度盐贩子们都是口中大骂,拿着手中的刀斧就冲了上去,遇到这种半路劫道的,讲究的是谁敢拼命,大家都是为了钱财饭食才做这些勾当,犯不上拿命来填,所以谁有拼命的勇气,或者说谁表现出敢拼命的模样,往往就占据胜利的先机。

何况对面怎么看,怎么像是附近村子里想来赚点外快的农民或者说是穷军户,怕他作甚!

这边一冲,那边有人出声地喊道:

“端起来,稳住!”

听着这声音可都有些发颤了,平度盐贩子们胆气更壮,冲的脚步也是加快许多,不过冲在最前面的人却有些为难,对方手里的竹竿子足有十尺多长,要想冲到对方的跟前,还真是个麻烦。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么拿着刀斧不要命的向前冲,就连山里的那些强人土匪也是害怕,往往就这么溃散了。

这些盐贩子一边用更大的声音喊着,一边加快了脚步,反正那竹竿子都是平头的,戳不死人,冲在最前面的盐贩子听到这些平端着竹竿的人中,有人喊了什么,仓促间也没有听清,可已经是冲到对方跟前了。

正对面十几根竹竿带着风声急速的刺了过来……

第27章 杀鸡牛刀

正在奔跑冲过去的盐贩子们胸口和脑袋上被戳个正着,手中的武器就算是劈砍下去也是砍在空处,竹竿死命的平刺,加上盐贩子们奔跑的速度,这力量可当真是不小。

六七个跑在最前面的人,没有一个幸免,最前面的那个甚至被竹竿子直接戳飞了起来,后面的紧跟着的人都是纷纷闪避,脚步顿时是纷乱起来,那些拿着竹竿的人齐步向前走了一步,又是狠命一刺。

连续上前三步,平度的盐贩子倒下了十几个,竹竿虽然是平头,可这下子打在胸口脑袋上,基本上是剧痛无比,动弹不得。

丘大海和剩下的十几个人吓了一跳,拔腿朝着后面就跑,跑了几步,却发现对方没有趁机追上来,反倒是后退了几步,又是站在原地,丘大海这些人站在那里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要干什么,可要是再动手却没有那胆气了。

丘大海走南闯北也算是有些见识,看着这些拿着竹竿的村民,举止之间分明是有点精锐官军的模样,想到这里更是胆寒,猛然想到一个问题,灵山卫所就在附近,自己这贩运私盐,从来没有把这卫所看见眼里,莫非这次来找麻烦了。

这时候,对面又有人喊道:

“丘大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再问一次,刚才说的你答应不。”

仔细想,答应下来倒也没有什么,自己大不了把这盐货留下一半,然后回去再运一次就是,只是丘大海自觉也是莱州私盐道上鼎鼎有名的角色,各方都要买个面子,就这么被群说不清来头的穷汉威胁,就这么认栽,太丢人了。

正琢磨的时候,后面有人猛拽衣襟,还在琢磨的丘大海不耐烦的回头就要喝骂,回头却看到手下战战兢兢的拿手指着前面,嘴一张一合的却说不出话来,丘大海惊愕的回头,却看到对面的人已经是把竹竿子调转过来,把尾端的捆扎的布套取了下来,现在是另外一头指向他们了。

这另外一头是被削尖的竹竿,看着有些可笑,可是被这些尖端遥指着,知道厉害的平度盐贩子都是吓得汗毛立起,那些倒在地上的更是拼命朝着后面爬,这要是刺在身上,可就是血窟窿,丘大海长大了嘴,呆在那里,直到身后的人猛推他这才是反应过来,连连的大喊道:

“就按照兄弟们说的做,大家吃这碗饭都不容易,大家发财,大家发财。”

一边回头大骂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卸下来,什么卸一半,都搬下来,都搬下来。”

看着他们如此的识趣,在那些拿着竹竿的人那边有一个人走出来,手中拎着个小袋子,走到丘大海跟前,笑着递给他,开口说道:

“丘老哥,这是三十两银子,买你七十二担盐,你也不亏,你也别哭丧着脸,回去盐场再买次就是,我们也不为难。”

听着这个条件,丘大海松了口气,对方也不算是蛮不讲理,还给自己留分寸了,看着过来的这个年轻人,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脸上黝黑,手脚粗大,看这模样就知道是海边长大的庄户子弟,看着银子成色份量都不错,丘大海的心情多少好了些,当下客气地问道:

“这位兄弟,我老丘在这条盐道上走了快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兄弟们这么能打的,不知道是哪里人啊!?”

这就有些打听底细的意思了,那年轻人也不避讳,嘿嘿一笑,开口说道:

“丘老哥,咱们今后打交道的时间还长,慢慢你就知道了,快走吧,我还要收拾这些盐货!”

在不远处的一处高坡上,李孟在那里看着道路上发生的一切,平度盐贩子已经是垂头丧气的推车朝着盐场的方向回去,又有四五十人从路边冒出来,推着鸡公车,挑着扁担来把那些盐装运出去。

“收盐的那些都打成这样,要是咱们去……”

李孟朝着身边瞥了一眼,王海在那里兴奋的和赵能说话,站在身后其他运盐的小伙子同样是摩拳擦掌兴奋异常,这次对成群结队的盐枭们动手,李孟是把所有的人都给带了出来,但却没有全派出去。

而是安排陈六子带着的三十个人在路上阻截,还有四十个人在路边埋伏,自己则是带着运盐队这些相对精锐的青壮随时准备支援。

事情很是顺利,拿着竹竿的轻易的击败了比他们人多,而且拿着刀斧的盐贩子,这种神奇,让大家看李孟的眼神更是不同。

这次的安排应该说是成功,搞到了食盐,煮盐队的那些人多少有了实战的经验,而且所有人都是增添了信心,特别是精选的运盐队这些人看到还不如自己的那些人都打的这么好,要是自己上前岂不是更强,心中的信心更足。

别人看着神奇的东西,其实也不复杂,保证了足够的训练和纪律性,这些青年自然就有了战斗力。

而且这些训练现代军队体能和队列的方法训练出来的人——尽管才训练了一个多月,对付这些小商贩身份更多于强人身份的私盐贩子,小盐枭来说,实在是杀鸡用牛刀,不过战斗的过程看的李孟是苦笑连连。

在丘大海这种角色看起来很是整齐的队列,在李孟的眼里是歪歪扭扭,而且平度的盐贩子们冲过来的时候,后面有两个人的竹竿都是掉在了地上,平端着的竹竿也是不齐,要不然不会有的刺中胸口,有的刺中脑袋。

还有朝前走那几步的时候,有的快,有的慢,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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