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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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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摆开酒宴之后,李孟就把左右遣散,屋中就剩下了两个人,双方互相敬酒之后,郑掌柜嘿嘿笑着问道:

“这次来胶州,李大人想必是有事见召,你我生意往来也算是知心,有什么需要的还请开门见山的说吧!”

李孟一口喝干杯中酒,这般直说倒也少了些虚礼客套,这件事虽说是他要办理,可实在是有些为难,总不能和其他人说自己知道未来的历史,可眼下胶州控制山东盐业,肥的流油,这么傻乎乎的放弃,会被人认为疯了。

不过,迟疑了下,李孟还是开口说道:

“郑掌柜,不知道你在南京城中可有什么关系?”

郑掌柜一愣,可能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有这样的问题提出来,迟疑了下还是开口说道:

“五年前,在下还是个在海上讨生活的海盗,自然和南京那些大佬们没有交情,只是我们八闽商行在南京城内还有点路子,当年龙头升海防游击的时候,龙头派人拿着银子来南京城活动,倒是认识几个户部和吏部的官员,再不济,八闽商行和南直隶那些豪商多有交道,总能递上话去”

这郑掌柜说话说的颇为实在,很用心的模样,这也是双方每月几千上万两银子的买卖收入,尽力要把这关系搞好。

“李某想要移防荆襄,所以想托人在南京兵部活动活动关系,还请郑掌柜多多帮忙!”

听完这话,郑掌柜笑着点点头,刚想说话却愣在那边,手中的杯子都差点拿捏不住,知道了这句话的内容,着实是让人大吃一惊,半天之后才开口说道:

“李大人,您在胶州城呆的风生水起,为什么要走呢?一个人走?那不如在南北直隶谋个官职,只是那也不如这地方的油水大啊!”

郑掌柜说话有些纷乱,显然被李孟的话惊吓的不轻,双方又是安静了会,李孟又是开口说道:

“自然要带着手下这些兵丁走,孤身上任,那岂不是面瓜。”

双方哈哈一笑,郑掌柜琢磨了下,眼睛却突然亮起来,热切的看着李孟说道:

“李大人,在下说话太直,有句话倒要是问问,你走之后,这盐场要如何处置啊?”

即便不算山东境内的其他盐场,单单这灵山卫一带的盐田盐场,每年最少十几万两的进项,简直是聚宝盆,李孟对这个问题显然是早有腹案,几乎没有什么迟疑,就开口回答道:

“真要是去了荆襄,自然顾不到这边来,李孟在头三年直取四成,之后这盐场就完全交给别人!”

这番话说完,郑掌柜眼神里面已经不能用狂热来形容了,简直是冒出火来,现在灵山和即墨各处盐场主要的产盐都是恭迎郑家的船队,有这两处产盐地,而且郑家可以倚靠船队和海盗维护住这里,再也没有比自己更合适的接手人。

“李大人,而今衙门里面的官都是认银子的,咱们又不是没有银子,大把花出去,再装模样的都成了孙子,当年给我们龙头在京师,南京跑的时候,也不是没听兄弟们说过!”

眼下,这郑掌柜就是要拼命的把这个移防调拨之事说的简单,总归是有大便宜可赚,李孟也是明白对方的意思,无奈的笑笑,若是刘福来在京师,移防调拨的大事,总归是有些路子可找。

可而今就只能是随便找一条没有把握的路子,但对李孟来说,总要去尝试下,不尝试的后果更加的危险。

李孟主动的端起酒杯,去和对面郑掌柜碰了一下,郑重其事地说道:

“那就请掌柜的帮我这个忙了,银钱好说,李某还是有些银子的。”

那郑掌柜的表情已经是眉开眼笑,谁想到这次来胶州,居然有这么大的便宜可赚,连连的答应说道:

“大人请放心,这事情不如抓紧,要不明月正月二月就去南京,在下在那里给大人安排。”

话一出口,郑掌柜就有些后悔,心中想自己是不是太急切了些,没有想到李孟笑着点点头,开口说道:

“也罢,最迟明年二月,李某必然有南京之行。”

“南京秦淮风月天下闻名,有钱多金在那里有若天堂,到时候,在下做东,一定让大人好好享受下!”

郑掌柜脸上露出那种是男人都明白的表情,开口笑着说道,李孟也不出声,只是举起杯又是碰了下,郑掌柜这次恭恭敬敬的站起来双手举杯,说道:

“去之前,还请大人安排快马通报一声,在下这次回去,就联系族中主事的人,给大人操办。”

有大笔金银进项,这郑掌柜做事也是积极的很,用过晚饭又是和李孟商定了些细节,第二天一早,就急匆匆的赶回济宁,在南京六部活动可不是说说就行的,总要提前去安排。

对李孟这近乎匪夷所思的举动,郑掌柜虽然表面不说什么,可心里却觉得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郑家的船队虽说雄霸亚洲的海面,可郑芝龙对福建一地极为看重,因为这就是本乡本土的地盘,那是根本。李孟起家在胶州,发家也在胶州,却要去什么荆襄之地,真是脑子坏掉。

准备移到荆襄地的打算还没有跟下面的人沟通,送走郑掌柜的第三天,也就是十月中旬,李孟收到了登莱道柳清嵩的公文命令,要求胶州营人马即刻出发,东昌府的夏津剿灭反贼。

接到这个突然的命令,倒是把李孟吓了一跳,女真鞑子入京畿的时候,山东兵马调动去山东和北直隶边境之后,自己这边没有接到任何命令,眼见着此时各处太平了,反倒是调拨自己去作战。

而且看军情和邸报,除了些山东本地的小乱子之外,闯王和鞑子的军队都没有进入山东,那里来的反贼。

李孟当然不了解所谓的内情,不过这也是巡抚和参将的一片苦心,因为大乱之时,山东兵马都是被调动起来去守御,随时准备作战,不过因为人情关照,所以才没有让李孟的胶州营调动。

可山东驻扎大军,各级将官众多,这么偏袒总归是会有人心中不满,凭什么让胶州营在那里享受太平。下面军心不稳,上面也是难做,总归也要让胶州营去有些仗去打,而且这些仗不能太辛苦难打,免得得罪了刘太监。

对于这种练兵的机会,李孟总是不会放过,胶州营出一千兵,会合驻守在青州府的马罡九百盐丁,一同前往东昌府的夏津县。

反贼这个名头骇人,但除了闯王李自成,八大王张献忠那种撼动天下的大股势力,还有些小得可怜的团伙。

比如说这夏津县的张承业,夏津县在东昌府的西边,距离北直隶和河南都是很近,北直隶和河南这些年都是民不聊生的样子,各路反贼乱民纵横其间,临近这两省的夏津也是人心惶惶,地方不宁。

第154章 有贼南山

崇祯九年河南不光是闯王闯将八大王的人马来回的经过打仗,还闹起了旱灾和蝗灾,距离那么近,夏津县的年景也是极差,说是民不聊生一点也不夸张。那些农民贫户没有生计,只能是去各处逃荒,虽说其他的地方也是乱成一团,但总归算是有希望,尽管渺茫之极。

那些农户贫户逃荒跑了不少,可有些人连逃荒的本事却也是没有,比如说很多有功名的书生,他们倚靠着朝廷发下的钱米生活,可到了这种坏年景,交通断绝,这些书生应得的那些钱米根本就发不下来。

张承业是天启三年的秀才,平平常常一个书生,好占些小便宜,喝了酒好谈些浅薄无知的天下大事,天启四年娶了老婆,后面有了两个孩子。就和所有读书人一样,过着有些贫苦,不过还可以温饱的日子。

这样的生活在崇祯登基之后就渐渐的维持不下去,东昌府的夏津县越来越糟,河南和北直隶的流民和乱兵经常流窜到这边来,这让本就不好的情况变得更坏。

崇祯九年河南大灾,东昌府西部大部分的田地都是绝收,据说朝廷要下拨钱粮救济,可仅仅是据说,始终没有下来。到了五月份,青黄不接的时候,大批的逃荒者出现,张承业家中婆娘身体不好,去年又有小孩,亲戚又在河南,压根无计可施。

张承业看着家中脸色蜡黄的婆娘和饿得直哭的孩子,心中绝望恼怒,终于是一跺脚,抓起家中一条米袋,咬牙恨声说道:

“今日这读书人的斯文就不要了,我去粮店借粮!”

田地遭灾不产粮,可夏津县的几个粮店和大户人家的仓库里面倒是放满了粮食,只是要不然就是自己屯着,要不然卖的价钱就是高的惊人,根本买不起。

城内想要借粮的饥民甚多,在最大的粮行门前,差不多聚集了三四百人,正在和粮行的伙计还有衙门派来的差役们对峙。

此时平民百姓终究是怕官的,看见高瘦的张承业身穿破旧的青色长衫,手中拿着米袋走过,人群中一阵窃窃私语,无非说是“这是张秀才”,有功名的文人在百姓之中也是很有威信,看着张承业前来,大家的胆气顿时是壮了不少。

张承业本来想要在人群后面看看风色,到时候去沾点便宜,作为读书人,脑筋总归是灵活,这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结果莫名其妙的就走到了前面,站在第一排,张承业看到对面拿着棍棒的衙役和家丁,心中禁不住非常害怕,身子朝后直缩,结果不知道是踉跄了,还是被人在身后推搡了一把,身不由己的朝前一步……

有道是,这是他个人一小步,却是啥啥的一大步,张承业都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他这一步跨出去,就被身后情绪高昂的饥民簇拥着连抢几家粮店和大户人家,到最后,张承业扛着慢慢的米袋回到了家中,和欣喜的老婆孩子饱餐了一顿。

抢完米粮之后,这些民户都是和张承业一样各回各家,填饱肚子去了,官府哪里会善罢甘休。

第二天一早,这张承业就被知县抓到了衙门里面去,那边知县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

“为何聚众抢粮作乱!!”

看着公堂两侧的刑具和脸上有些青肿的衙役,身材颇高的张承业顿时是胆气全消,筛糠一般的颤抖起来,也不知道是何处福至心灵,开口央求说道:

“学生先祖曾为户部侍郎。”

朝中有人好做官,朝中有人这作乱也是方便些,这知县一琢磨,这高瘦书生或许还有故旧在朝中为官,本来要斩立决的判决就改为了监禁三年。

世事变幻总不如常,夏津县的饥民听到张承业被抓的消息,人人惊恐,从前一个当过兵的闲汉聚众起事,扯旗造反了,上千饥民攻破县衙,打开监狱救出了张承业,这年头读书人总是被人看重。

这张承业被救出来之后,也是无处可去,索性是加入这些乱民,扯旗造反了,跟这些贼军当个师爷帐房,最起码比起从前,肚子吃饱了,地位高了不少。

在夏津附近的卫所兵不堪一战,前去围剿不出所料的被走投无路的乱民军打的大败,又有几次相同的经历之后,夏津这些乱民的声威大震,甚至连河南和北直隶的饥民乱兵都是过来投奔。

本来东昌府知府已然是把这情况报了上去,驻扎在兖州和济南的兵马已经是准备前往围剿,结果东虏女真的十万大军在这时候从喜峰口入寇,山东的兵马都是部署在德州和济南府一带。

这夏津县就被忽略了过去,这种乱民造反往往都有个特性,就是很容易被小小的顺利和省里冲昏了头脑,这夏津县的饥民们,兵马不过三千,占据的不过是一县之地,但无论是乱民的首领,还是张承业,都已经是忘乎所以。

那首领自称大王不说,这张承业则自号南山,教别人称呼他南山先生,常常自比诸葛和刘基。平时所好就是听说谁家有值钱古玩和书画,就上门拜访,说是要“鉴赏”一二,虽说这小地方不会有太值钱的东西,可谁家的好东西都不愿意被人这么鉴赏没了,这可太心疼了。

结果,一些大户人家还没有破家的,都是安排人在门口张望,若是看见这张承业过来,都是大呼“南山又来做贼了!”都是急忙的回去把好东西藏起来。所以张承业虽说自号南山,夏津人私下叫他也都是称呼名号,只不过在后面加了个字,人人称他“南山贼”。

这南山贼张承业还有个癖好,喜欢装弱不禁风,所谓魏晋名士风度是也,每次出阵喜欢让人用竹床抬着,以示指挥若定,神态风雅。

郑掌柜曾经送给李孟一个望远镜,这时候的名头还叫千里镜,也不知道是佛郎机(西班牙和葡萄牙的统称)商船还是荷兰商船带来的,价如珍宝,可是了不得的好东西。

不过在李孟看来,比起现代的儿童玩具也是有所不如,但在这个时代来说,已经是很好用的器物,也找不到什么替代品用。

远远的看过去,对方乱糟糟的队形之中,有一名身穿锦袍的书生仰卧在上,很是悠闲的模样,李孟率领的胶州营一千士兵会合了张亮的九百盐丁之后,大摇大摆的穿州过县,来到了东昌府。

一路上不断的通过私盐买卖的系统网络得到消息,李孟也是越来越有把握,他根本不准备隐藏什么形迹,大摇大摆的压了过来。

胶州营这边有把握,那夏津县的乱军也是自大异常,居然一副等待李孟上门作战的架势,丝毫不做什么准备,确实已经昏头了。

真正有些不一样的是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李孟曾经在某次晚饭闲聊的时候说过,准备把发给士兵们的军饷折算成田地,这个谈话“很不小心”的流传到军营之中,凡是听到了这个消息的士兵们都是兴奋异常,作为贫苦军户,或者说即便是地主富农出身的子弟士兵,手中有土地,或者说有更多的土地,都是这些人梦寐以求的。

作为现代人的李孟,确实是不太理解,这个时代的人对土地的那种狂热,特别是属于自己的土地。

这消息既然是“很不小心”的流传出来,随着奔驰在队伍和胶州城之间的骑兵信使,消息在李孟系统的各处都是流传开来,士卒们都是在议论这件事,人人都是有些躁动和兴奋。相对来说,这次战斗却不大被人们放在心上了。

看起来确实不用太着意,李孟率领的军队从济南府进入东昌府,在过了恩县之后,走了三十里,就遇到夏津县的乱军。

胶州营的阵型紧密,那些乱军乱民则是散乱异常,两边看起来,那些乱民足有胶州营的十几倍人马还要多,可最多也就是多一倍的人手罢了,可见乱成什么样子。

李孟在望远镜里面看见那个躺在竹床上的“南山先生”,忍不住笑了笑,冲着身边的马罡开口说道:

“你在外几个月,让我看看你练兵的成果,盐丁在前,老兵在后,去吧!”

听到李孟的命令,马罡点头应下,骑马来到了阵前,下马之后也是抄起一根长矛,站在了第一排左首第一位,高举起长矛,除去三百预备队之外,早就是列阵完毕的士兵们顿时是安静下来。

第155章 猥琐

马罡的长矛一顿,站在他身后的一名鼓手开始敲响了鼓点,这鼓是绑在腰间,脸盘大小的皮鼓,鼓点不过是“一二一”的调子,说起来这个倒不是借鉴外国,也无处借鉴,只不过李孟在练兵发现,行军时候喊号子的军官们往往到最后喊的口干舌燥,而且喊节拍号子和发号施令总归是不可能一张嘴同时说出来。

结果就想到了用鼓点来控制,不过民间的吹鼓手根本不愿意跟官兵扯上关系,李孟只能是从士兵们来培训,发给高饷,好在是调子比较简单,掌握起来很快。

四百人有一鼓,马罡率领的共有四队,鼓声在马罡的动作之后同时响起,士兵们也是向前迈步行进。

对胶州营来说,这只不过是战场上的行进而已,对于对面的夏津县乱贼来说,这般的士卒可是头一次见到,心理压力骤然的增大起来,原本闹哄哄的几千人顿时是变得安静,稍微的安静之后,夏津县乱兵们又是开始躁动起来,不过这次不是刚开的那种嚣张了,而是有些惶恐和害怕。

可这个时候,胶州营的士兵们和盐丁们连手中的兵器都没有放平,还是保持着行军时候的队列,只是踩着鼓点的节奏,一步步的向前。

李孟和身边的几个人骑在马上在高处观看战斗,李孟这次带了一百马队,这支马队虽然人数不多,可李孟相信这些人足够改变战场的局势。

“这些乱兵还真是有些门道,虽然慌乱,竟然不退,莫非这南山贼真有些才学?”

说话间,双方已经是接近三十步了,按照胶州营的操典,再走十步,就要开始快步行进冲锋。

马罡手中的长矛小幅度的左右晃动,鼓点变化了下,听到这个节奏,队列开始慢慢的散开,前四排长矛兵之间的距离,慢慢的拉开。在队伍之中的刀盾手朝着小跑着冲出来。

二十步,躁动却不退的夏津县贼兵们突然齐声吆喝,有几个人举起弓箭,更多的人都是扬起手臂,狠狠的挥动。

一片石块带着风声呼啸着砸了过来,还真是让人没有想到,只是刀盾手在冲锋的时候和长矛兵间隔站立,就是为了拿着盾牌掩护同伴。

看见对方的石块丢来,几乎同时,刀盾手的盾牌都是举起来,一阵“当当当”急促响声,石块砸在盾牌之上,全都掉在了地上。也有零散几块没有拦住,漏过去,士兵们的宽檐毡帽也起了拦截的作用。

目前双方的距离不算是太远,但是对于丢石头来说,人手臂的力量还是有些小了,胶州营的士兵们和盐丁也有几个倒霉鬼被石块砸中,不过最多在脸上留块青肿,没有太大的伤害。

这突如其来的石块攻击,当真是吓了马罡和在山坡上观战的李孟一跳,不过因为刀盾手按照操典的前突,却防御掉了这波攻击。

实际上,步阵冲锋的时候,李孟的队列中总会有类似的布置,以防在冲锋的时候,对方远程攻击发挥威力,当然,如果对方的武器里面有弓箭,胶州营中的火枪手们就要开火驱散了,眼前还是要以肉搏练兵为主。

看来从前这等好似儿戏的丢石块攻击起过很大的作用,只是从前对付官兵或者民壮,一般都是离近到十步左右才丢出去,这样威力才算是最大。

而这次胶州营整齐的队列推进,给这些夏津县的乱民很大的压力,这才是提前丢出了石块,但接下来就是胶州营的表演时间了。

马罡的长矛放平,最前面四排的长矛手也是同样的放平了长矛,或者是把长矛搭在前面同伴的肩膀上,鼓点的节奏开始稍微加快,四队胶州营的士兵和盐丁开始小步的跑起来,朝着面前冲去。

在石块被拦截下来之后,已经有乱民朝着后面跑了,眼见着对方平端着长矛杀了过来,夏津县的乱民居然先安静了会,也就是短短的一瞬间,马罡还以为对方要跟自己接战,刚要出声喝令的时候。对面的乱民轰然溃散。

这种溃散不是撤退,压根没有组织,说的夸张些,甚至没有两个人跑向同一个方向,就跟没头苍蝇一般的乱窜。

“李大人,让属下领着马队追杀如何?”

在山坡上的汤二有些跃跃欲试的问道,胶州营的操典就是队形不乱,轻易不得散开追击溃兵,目前这种溃散的局面,保持着阵型的步队,反倒是追不上太多的乱民,扩大不了战果,马队的作用就是在这里,可以追杀敌人,尽可能的加大胜利。

李孟看着战局摇摇头,开口淡然说道:

“都是些可怜的穷苦人,你以为我们拿下夏津县之后,他们还能再聚起来吗,早就是吓破胆子了,倒是躺在竹床那位,我倒想见见。”

张承业躺在竹床上,极为镇静的模样,马罡这边也是以为此人身体柔弱,要抓住简单的很,看着人溃散的差不多了,十几名刀盾手从队列中出来,朝着这竹床就跑过去,准备抓人。

谁想到这穿锦袍的中年书生,翻身下床,朝着夏津县城的方向狂奔而去,动作之敏捷,跑步的速度也是极快,饶是胶州营的士兵和盐丁训练辛苦,体能上佳,居然也是追之不及。

高坡上观看的李孟和身后一干骑兵都是目瞪口呆,汤二在那里低声念叨:

“这么快,搞不好这骑马都追不上啊!”

然后一帮人哄堂大笑,既然追不上,马罡也就不追了,刚才还是乱哄哄的战场上,一会的功夫,只剩下胶州营的士卒了,满地都是被丢弃的木棍农具之类的东西,马罡的兴致不高,这等战斗委实是显现不出什么水平。

这时候,李孟已经是骑马从高坡上跑了过来,开口笑着说道:

“你练兵练的不错,新兵老兵我已经是分辨不出来了。”

听到这个评价,马罡才有些高兴的意思,李孟看看地上被丢弃的木棒和农具,在马上摇摇头,开口说道:

“现在胶州营距离夏津县三十五里,估计到过去也要天黑了,咱们就地扎营,你安排下。”

马罡点头答应了,李孟这边喊来了几名骑兵,简单的吩咐了几句,那些骑兵也自纵马朝着夏津县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种莫名的攻坚之战不打也罢,我派人去城下喊赏格,那些贼人的首领五百两,那位张南山三百两,死活不论,总归是先乱乱他们人心。”

李孟笑着和身边的亲兵解释说道,众人对这场战斗都感觉到很是轻松,晚上扎营之后,这燃料倒不必去周围寻柴草,现场丢弃的这些农具和木棒就足够了,士兵们在议论的还是军饷从现银改为土地发放的传闻。

人人都是很兴奋,就连张亮也在晚饭的时候,有事没事的出言询问,李孟很是满意这种效果,只不过他只是放出风声而已,也不会透露什么。

夏津县这边比起胶州要稍微寒冷些,晚上即便在帐篷里面有炭火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大家行军打仗也不是出来享福,除去放哨的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尽早的入睡了,明天还要在夏津县攻城。

李孟才睡下不久,猛听到外面有人大喊,胶州营的人不过两千,营盘不大,外面有声音,中军帐这边听得清楚。

在这种情况下,李孟是极为警醒的,听到那声音,他已经是掀开了毛毡,在外面都是披挂完全睡下,根本不会脱衣。

整个营地稍微了骚动了下,李孟虽然警醒可却不紧张,不过要是其他的明军将领在此,恐怕就要吓死了,夜间大军扎营,要求的就是安静无声,哪怕是有一点声音,也怕造成巨大的混乱,整个军队都可能溃散,所谓“营啸”。

不过李孟军队的训练完全和同时代的部队不同,身在军营和团体之中,士兵们只是会感觉到安心静气,那种心里崩溃的局面倒是不会突然出现。

没有用太长时间,几名护卫在中军帐外面的士兵招呼一声,就点燃了外面的火盆,士兵在外面禀报说道:

“大人,值夜的兄弟们说是这人在营外大喊,要求见都司大人,有要事急忙禀报,咱们看他是个读书人的模样,也不敢做主。”

李孟也是心中疑惑,开口说了句:

“带进来吧!”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一个人被直接的摔在地上,士兵们当然心中有火气,心想睡的好好的被莫名的吵醒,而且紧张戒备了半天,谁也不会有太好的脾气。

一见这人李孟倒是愣住了,白天士兵们可能是专注于作战和队列,李孟可是在高坡上拿着千里镜看着下面。

第156章 下南京

半夜来的这人正是自号“南山先生”的张承业,南山贼。白天还老神在在躺在竹床上的这位书生,此时却灰头土脸的跪在地上,不过却是满脸的谄媚之色,李孟完全是糊涂了,半天才下了赏格,怎么几个时辰不过,这人就过来了,疑惑着问道:

“你这是?”

“小人听闻大人开出三百两的赏格,觉得这钱要给别人拿了实在是太可惜,不如小人自投,拿了这笔赏格……”

李孟先是愣在那里,接下来就是放声大笑,这张承业虽然猥琐,却也十分有趣,止住了笑,开口说道:

“张先生这番弃暗投明,李某自然不会吝惜这笔赏格,这银子现下就可以给你。”

一听三百两银子入账,这南山贼立刻是眉开眼笑,跪在地上又是磕了几个响头,又是开口说道:

“不怕大人见怪,小人还有个请求,求大人应允?”

李孟脸微微沉了下来,这人如此不知足,张承业这么冒险前来,李孟就算是砍了他脑袋,也是应该的,这边银子已经付了,他还要有其他的要求,这不是找死是什么,那南山贼咽了一口吐沫,恳求说道:

“小人见到大人的军威,真是虎狼之师,骁勇无敌之旅,仰慕非常,小人平日给那些逆贼反民倒也记记账目,领领兵将,只求大人能给小的一个位置,也在这胶州营中有个容身之所。”

看来这张承业在从贼期间,已经是彻底忘记这廉耻是什么了,李孟盯着这人看,心中也是颇为的郁闷,心想其他人王霸之气四射,文臣武将的纷纷拜服,主动投靠,怎么到我这边都是些猥琐之人呢?

不过这张承业倒是个很灵活的人,这年头心眼活的书生可确实是不多见,李孟稍一琢磨,点头说道:

“从今以后跟着我就是了。”

李孟重新睡下的时候才想到,南山贼张承业怕是把这些事情都算计的明白,自己不会杀他,而且还会收留,毕竟半夜过来这可是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有这般赌性,有这般见识,又是如此的猥琐,倒也算是人才了。

想了一会,李孟又是进入梦乡……

但胶州营的士兵,军官们都是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夏津县那边又是过来一队人,士兵们以为要作战的时候,谁想到却是拿着那乱贼首领的头颅过来领赏的。

昨日那五百两银子的赏格一出,整个夏津县城就炸了锅,造反作乱不就是图个吃饱肚子过好日子吗,有这五百两银子在手,这些不就都能实现了吗?

当天晚上,那乱贼的首领就被亲信砍掉了脑袋,还有些人去张承业家里找人,此处又有一奇闻,白天张承业跑回夏津县城之后,过了小半个时辰,喊话的骑兵才到,足见其亡命逃跑的速度如何。

那些去张承业家找人的乱民自然没有找到人,就连张承业的家眷都没有找到,只得是悻悻放弃,天不亮就带着乱民首领的头颅出城,来这边领赏了。

这剿匪战斗果然是容易,估计其他的官军来也不会费太大的力气,想必这就是巡抚和参将把这个剿匪平乱的任务交给李孟的原因。

既然是开城投降,倒也省了李孟这边不少力气,派出士兵接管城池,同时派出快马去东昌知府衙门报信。

说来也巧,这边事情才解决,来自胶州的信使带着急讯来到这边,说是八闽商行的郑掌柜派人传来消息,说是委托办的那件事已经有些门路,请李孟带着东西赶过去。

李孟没有想到委托郑掌柜所做的,居然这么快就有眉目,李孟心里面也是很有紧迫感,既然是有了消息,那就要抓紧时间去做了。他这边不知道的是,那郑掌柜回到济宁州之后,立刻是一路紧赶,到了南京城。

郑掌柜知道这种事情未必是他能做主,直接把原委告诉了郑家在南直隶的主事人,这是郑芝龙的近支堂弟,被人唤作郑鲨的人,郑家在盐业这上面一直是被两淮盐商压制,憋气的很。

眼下山东有这个好机会,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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