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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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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担盐二两二钱,这价钱对李孟来说是硬生生的翻了一番,对郑掌柜来说,也是差不多的赚头,而且双方的量极大,就算是几两几文的小钱,折算这么大的量上,也变成了大钱。
商定了这个,鳌山那边的招募劳工,开辟盐田的生意直接就开始动作了,这好做的很,即墨胶州地方上的豪强大户也都是纷纷参与进来,李孟的大胜虽说在官方的文书上是十五个首级,可地方上这些豪强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家的子弟还在给胶州营当辅兵苦力使唤呢,谁敢不帮忙。
不过李孟的好处是皇帝不差饿兵,许诺这些豪强地主今后的煮盐晒盐一概是按照李孟盐场的出产收购,这可是比不小的收入,自从李孟坐上巡检这个位置之后,想要依靠煮海熬盐赚钱已经是不可能了,李孟对他们放开这个路子,凭空的多出一笔收入,大家自然都是高兴,天下熙熙,皆为利往,有钱可赚之后,地方上对李孟的态度开始有了细微的转变。
和郑掌柜那边也不用签署什么文书,这盐产量多了总归是有销售的地方,双方说定价钱之后,也就互相的告辞。实际上,八闽商行的郑掌柜颇为的奇怪,而今郑家的买卖是海上的商贸航运。
明朝的海贸是最兴旺的行业,有道是大海里面遍地金银,只要乘船出海一趟,就是装着金银回来了,依靠大明的兴旺的工商业,还有和周边国家落后的制造业,还有金银差价,控制了海上的郑家赚到飞起,和郑家搭上关系的人无不想要在其中分一杯羹,两淮盐商就是如此。
那些盐商一直想借着贩卖私盐去福建广东的机会,加入到海运外贸之中去,不过淮盐商人世代富豪,积累非同小可,郑芝龙自然不会轻易的引狼入室,双方一直是僵持着,彼此不肯让步。
本来这位郑掌柜还以为李孟也会提出相同的要求,自己也准备和对方合股做些买卖,船这么多,不是一家就能把钱赚完的,可是李孟压根没有提这一茬,双方直接就略过去了,真是奇怪啊!
送走了这位郑掌柜之后,加上操心盐田的事情,忙忙碌碌的就是到了三月份,最出乎意料的其实是那位周王郡主朱云瑶,自从过年时候说是冻伤不好看之后,居然是每日老老实实的呆在房中,着实是清静了不少。
第147章 赎金
崇祯九年最初三个月,不光是天气比李孟来的那几年暖和了些,局势也看着一步步变好,当然,山西的大饥荒,山西的旱灾和蝗灾,陕西延安一带的大疫就被众人忽视掉了,正月高迎祥,张献忠各部围攻南直隶的滁州城,大明的五省总督卢象升得到消息之后,先是让祖宽率领关宁铁骑会合各道兵为先锋先攻,自己领着三营火器兵随后跟上,双方在滁州,关山一带展开大战。
闯王高迎祥的精锐被歼灭大半,会同其他各部一路后退,直退到河南境内,在朱仙镇一带被左良玉率领的部队击败,这场战役算是告一段落。
在崇祯八年,陕西的乱民乱军几乎是不可抑制,进入河南之后,势头愈发的增大,愿意去往何处就去往何处,明军几乎是阻拦不得。
今年正月到二月初的这几场连续的战斗,朝廷的兵马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番,而且击败的还是实力最强的闯王高迎祥,一时间舆论都是喜气洋洋,大有乱贼反民旦夕可灭,大明即将天下太平的意思。
战斗的消息一传到朝廷,就被急需胜利来激励士气的崇祯皇帝命令用快马加急送到各地,这也是李孟这边这么早就能看到消息的原因。
胶州城虽说是偏远,可颜知州和周举人一干人等都是欢欣鼓舞,确实是场大胜,这等农民军聚合而成的部队,虽说战斗力也很可观,但却缺乏一种韧劲和底子,遭遇大败之后往往就会烟消云散。
所谓乌合之众就是如此,不过对于李孟来说,好歹他还有些现代的知识,知道历史,眼下的这些胜利差不多都是暂时的现象,而今的形势已然是不可逆转,农民军和东虏女真一内一外,彻底的掏空了这个庞大的帝国。
李孟眼下已经是不但心什么蝴蝶扇动翅膀的理论了,他来到这个时代,他的影响不过是在胶州一地执行,而且也看不出改变了什么,所做的都是这个时代的人能做的东西。
天气转暖,朱云瑶不用担心冻伤的问题,又开始变得活泼起来。只是见到李孟的时候就做出一副温婉的模样,骄娇怯怯的,李孟差不多已经是习惯了平时有这么个活泼的过份的女孩,见到对方如此做作,只是觉得浑身上下的不自在,但也觉得很有意思,有这么个女孩在身边,还真是开心果。
其实对于朱云瑶来说,王府郡主对民间的很多规矩礼节不太了解倒是正常,可一些基本的女孩心里也都是明白。驸马不能为官,这也是大明的铁律之一,她看李孟这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权位娶她,而且李孟对待自己的态度,也和男女之情挂不上关系,这种态度女孩倒是比较熟悉,好像是自己在街边拣到个小狗,或者是父亲兄长溺爱自己时候的态度,都是李孟的模样。
想明白这点的女孩非常的气馁,朱云瑶想的明白,不过却不知道怎么解决,只能是询问身边那些伺候她起居的匠户家眷来,这些妇女们对这个活泼可爱,天真烂漫的女孩都有不错的好感。
听到女孩询问,也不隐瞒都是纷纷的出主意,说的都是些民间的规矩之类的,比如说女孩子家的不能这么疯疯跑跑的,男人都是喜欢安稳些的,也不要总穿男装。朱云瑶听到这些之后,也是懊恼了许多时候,连忙做出改变,只是一个人习惯了什么做派,要突然改变的话,实际上更加的别扭。
特别是李孟看着她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这让朱云瑶更加的颓然,总不可能主动开口让对方娶自己,那样的话,礼法不合,更不要说驸马不能做实权官这一点了。
而且女孩也知道,李孟一直想把她送回开封,说起来,水路开化解冻之后,没准周王府那边就要来接人了。
朱云瑶的心思李孟全然不知晓,三月中旬,关于剿灭丘家和彭家匪寇的功劳下来了,赏银自然是少的可怜,李孟的守备倒是向上升了一格,从胶州守备变成了都司,守备之地依旧是莱州南部一带。
李孟对手下的权责划分又是重新进行了微调,胶州营两千五百老兵自己亲领,马罡和赵能各领一千人,马罡驻扎青州府东,赵能驻扎在兖州府东北一带,本地土豪乡绅们子弟则是作为辅兵存在,选拔其中优秀的补入胶州营。
马罡和赵能率领的盐丁除去各级军官之外,其余的都是新招收的盐丁,训练之类的活计都是由那些老兵出身的,有丰富经验的军官们执行,战斗力提高的也是很快。
胶州营的财政状况在三月下旬才是变得好转起来,青盐的贩卖,产量的加大,都是有不少的补充,只是李孟手中的空闲银两也就是几千两左右,因为花销实在是太大,火器,兵器,甲胄,马匹,军饷,粮草,都是花钱的大头。
三月二十七,按照逢猛镇渡口快马报告,说是周王府的侍卫带着几艘船已经是到了渡口,因为上岸进城,估计也是封城了,所以明日才入城。
报告这个消息的时候,朱云瑶在内厅和李孟一同吃晚饭,而今女孩总算知道在其他人面前有些男女之防,比如说吃饭时,在饭桌那边有个屏风隔着,但外面的声音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士卒报完之后,行礼自下去了,李孟回到饭桌的,却发现朱云瑶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碗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让女孩跟着王府的船回去,这是李孟早有的定论,朱云瑶也是知道,不过小孩子心性,一直是掩耳盗铃的装做不知道,过得一天是一天。
两个人一起吃饭,往往都是朱云瑶叽叽喳喳的说话,李孟则是沉默不语,可饭桌这时候却是安静下来,李孟自然不以为意,自顾自的吃着饭,吃了几口却听到对方有轻微的啜泣声音。
抬头一看,女孩低着头,两行眼泪从光洁的脸颊处滑落,也许是感觉到了对面李孟的动静,朱云瑶抬起头来,双眼眼泪汪汪的看着李孟,双方视线相遇,看着女孩眼中的恳求神色,李孟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周王郡主这身份太敏感,放在自己手中,虽是绝代美女,性格也是最接近现代的,但也是个大麻烦,权衡利弊,只能是可惜了。
虽说美女的忧伤另有一种风情,可李孟只是微笑了下,重新端起了饭碗。性格外露的朱云瑶面对李孟的反应,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抹去自己眼泪,也是低头用饭,自然,这顿饭气氛闷闷。
寻常家中的女孩或许回来纠缠,不过王府出身的郡主自然对局势观察的很是透彻,朱云瑶也明白,李孟是铁心要把自己送走,就算是哭闹纠缠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朱云瑶吃完饭后,也是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屋中,并没有说话。
面对女孩,李孟也只能是叹息一声,无话可说,藩王郡主的这个衔头和名义,实在是太沉重了,风险太大。
第二天一早,李孟乘马率队,朱云瑶坐着马车,一行人朝着逢猛镇而去。
到达李家庄园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一见李孟过来,就有管事的兵丁过来汇报,这兵丁额头上有汗渍,看起来是忙碌了一个上午的样子,手中拿着账本,开口低声地说道:
“三船硝石火药,还有十五副马铠,十套山文甲,三眼铳四杆都已经是核收了,上次咱们需要的虎蹲炮没有。”
李孟点点头,能要来这么多东西已经是意外之喜了,看来这藩王亲眷出城的事情确实是大罪名,要不然对方也不会如此的惶恐,自己需要的这些东西价值不算太高,可却敏感的很,周王府居然把大半都是筹备出来。
本以为报告完毕,李孟正要进庄,本来说是胶州城见面,后来李孟想反正是要让人带走,何苦多一份波折手续,直接把人领到这个渡口上来就是,这样更加的方便。
那名兵丁在身后又是叫住了李孟,神色郑重地说道:
“还有一艘船里面没有装货物,咱们也派人看过,不过这些王府的人看守的很紧,渡口那边的弟兄说,这船吃水太深,怀疑里面有什么蹊跷,目前有一队人正在那边看着呢!”
李孟点点头,目前逢猛镇驻扎着好几千的兵丁,不怕这些胆小懦弱的王府侍卫搞出事情来,一走进庄子,就看见上次来的那几位侍卫头目,居然这次来的还是他们,这几名侍卫头目看见李孟过来,各个都是恭谨的上前问好。
要说品级,没准这些头目还要比李孟高不少,可软弱到这种样子,哪里还硬的起来,双方简单客套了几句,朱云瑶也是从马车上走下来,就那么跟在李孟的身后。
第148章 暴病身亡
看见自家郡主,那侍卫头目心神安定了些,知道对方也是守信的人,抱拳开口说道:
“李大人上次要的东西,咱们筹备了几个月,总算是备齐了大半,急忙的坐船过来,见谅了。”
李孟笑着点点头,回答说道:
“估计周王殿下也是急着见到女儿,父母之心嘛,在下也是能体会的。”
几名王府侍卫的头目听到李孟说这句话,脸色都有些变化,彼此看了几眼,好像是互相推脱,最后还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咬咬牙说道:
“也有个噩耗告诉李大人,我们王府的郡主朱云瑶在年前的时候得急病死了。”
这话一说完,李孟愣怔了下才是反应过来,明知道这话是胡说八道,可还是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朱云瑶活生生的还在,本来一脸忧伤的女孩此时圆睁着本就很大的双眼,傻乎乎的看着几名侍卫。
估计这几名侍卫自己都觉得说出来的话,委实是太荒诞无稽,第一个侍卫干笑几声,却突然想到王府郡主的死讯,自己这么干笑实在是太不合适,又是讪讪的住嘴,迟疑了下,弯腰从靴筒那边抽出一封信来,开口说道:
“郡主的死讯,周王殿下已经是禀报给宗人府了,还有这封信是总管交给小人,让小人见面时给李大人的。”
近支的皇亲国戚生老病死,都要禀报给宗人府备案备档,宗人府就是大明朝廷用来管理皇族的机构,有一套十分严密的制度在运转,各地的藩王亲贵都是归他管辖,这些藩王亲贵们对这个机构都是害怕异常,也不愿意打什么交道,有消息传递的时候也是慎重异常,既然周王府把“郡主的死讯”报上去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就算是活着也要算是死了。
李孟纳闷的接过信笺,撕开信封一看,却发现里面是一张纸条,上面的字不成词句,好像是没有意义的胡乱组合。
他这边正在糊涂的时候,那几名侍卫头目都是在靴子里面摸出了同样的信笺,这个说道“是某宦官给的,说是王爷的密信,不可外泄”,那个说“是某王府官员给的,说是密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说辞,给他们密信的人各不相同,不过都说是要交到李孟的手中,都说是王爷的密信。
如此的复杂,只是让人更加的糊涂,李孟一个个信封的撕开,发现里面都是同样大小长短的纸条,有的只有一张,有的几条,这些纸条上面都是些毫无意义的汉字。几名王府侍卫头目,彼此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的后退几步,这肯定是密信,自己的家人亲戚还在王府里面关着,有些事情还是装作不知道,离得越远越好。
站在后面的朱云瑶眼睛却有些发亮,轻声说道:
“李大哥,我知道怎么回事,你把这些纸条给我。”
李孟也知道这是密码信笺了,可怎么解读,他是没有头绪,直接递给了女孩,朱云瑶快步跑进了屋子里面,李孟对这个倒是有兴趣,直接跟进去观看。后面的人则都是知趣的留在外面。
看着朱云瑶把这些长条纸条大概的看了一遍之后,纵横排好,然后按照编织竹筐的手法,纵横交错的把这些纸条编了起来,有些字被上面的纸条盖住,但是这些纸条形成了一张大长方形的纸。
朱云瑶大概的看了下信笺的内容,李孟甚至能感觉到女孩从早晨起来就是灰蒙蒙的脸庞,突然的亮起来,明眸之中瞬间充满了泪水。
不过女孩没有多说什么还是把信交给了李孟,这些纸条纵横交错起来,那些无意义的汉字就组合成了有意义的词句。
信上说的都是白话,所说的内容真是大出李孟的预料,说是这两三年来,周王府上下也是看到乱民贼兵屡次的从开封城下经过,而且一次比一次的规模大,虽说,这些乱民贼兵没有破城攻坚的能力,可也是越来越危险。
天知道什么时候,这城池也和凤阳一样被攻破,城破之后,百姓平民们倒还好说,可藩王府,皇亲贵戚这些子弟们,压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那些官员武将还可以一溃千里,逃之夭夭,但王府上下,却不能出城一步,只能是与城携亡。
与其如此,既然朱云瑶已经是来到了外面,那还何苦要回去呢?朱云瑶的一位侍女急病身亡,直接就被王府当成郡主报到宗人府去,末了还说,王府乃是牢笼,未必有平民百姓家幸福自在,你既然出来了,那是你的福气,听侍卫们说,那位将校对你不错,就安心呆在那里吧。
李孟在看信的时候,女孩也是一直在身后跟着看,这信的字因为纸条的缘故,并不是一个方向,以李孟对繁体字的熟悉程度,看信的速度很是缓慢,朱云瑶显然是熟悉这套流程,很快就看完了。
也许女孩这时候才感觉到父母对她的亲情,也许是为自己不用回周王府,可以留在李孟身边,或许还有些别的理由。
女孩已经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着嘴轻声的啜泣起来,眼泪不住的抄下流,李孟看着信苦笑了几声,心想对方也太干净利索了,真是一举两得,一来是彻底切断了危险的因素,二来是把女儿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李孟倒是没有把周王府想的如何高尚,自己所要的硝石火药,马铠,精甲,火铳,这些东西实在是危险和敏感,稍有不慎就容易惹祸上身,更何况追查起来,顺藤摸瓜的还有个河南郡主跑到登莱去了,不如干脆利索一些,直接上报女儿急病死掉,一了百了。
当然,其中或许有些亲情在里面,仅仅是也许而已,最起码真实情况是这样,朱云瑶在李孟这里,可能王府的锦衣玉食是比不了的,但也是上等之家的吃穿用度,而且自由无比,基本上不比担心安全之类的事情,这的确是女孩的幸运。
李孟放下信笺,长吐了一口气,回头刚要和女孩说话,朱云瑶却欢呼一声,紧紧的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怀中,肩膀耸动,发出闷闷的哭泣声,所谓的喜极而泣就是如此,李孟却是摇摇头,拍拍女孩的后背表示安慰。
走出屋子的时候,李孟是一个人,几名侍卫头目对这个结果好像并不意外,为首那人上前一步,恭声问道:
“请问李大人,屋内的那位小姐,可愿意跟着回开封府吗?”
李孟摇摇头,那名侍卫头目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躬身施礼说道:
“请大人安排几辆大车和人手,跟着小人们去渡口一趟,船上还有些东西没有搬运下来,也是王府的少许心意。”
想必说的是那艘戒备森严的船只了,李孟招呼过来一名亲兵随着他们去安排,看着这几名侍卫走出院门,李孟觉得胸口处有些风凉,低头一看,禁不住苦笑,方才朱云瑶在他胸前哭泣的时候,眼泪把衣服都弄湿了。
人走出去,院子里面顿时是变得安静下来,李孟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周王府那边已经是报了郡主的重病身亡,如果自己这边把人送回去,他们会如何的处置,有没有可能半路上直接沉到河中,以绝后患呢?
这个想法李孟也懒得深入,因为确实是太过让人心寒,但王府的预先布置,侍卫首领的如释重负,还有郡主的喜极而泣,都好像是印证着什么,无情就在帝王家,果不其然。
逢猛镇丁点大的地方,渡口到这边来也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不多时,亲兵就带着几辆马车回到了院子里,那名亲兵的神色却有些紧张,一进院子就先跑向李孟,在李孟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李孟点了点头,这名亲兵紧忙的跑出去,有过了会,一队步卒和三十马队从军营中开拔出来,朝着院子这边行进,靠近院子之后,迅速的分散在四周把这里护卫起来。
在院子里面的王府侍卫们,都是面露惊惶神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名侍卫头目和李孟交换了下眼神,看见李孟点头,这才是安定下来,把院子里面的侍卫全都是赶了出去,就留下几个头目。
摆在地上五个大木箱,上面都是贴着火漆封条,几名头目上前仔细检查过之后,都是取出钥匙交给了对方。
看来他们每个人负责的箱子不同,想必周王府还有什么让他们彼此牵制的手段,李孟也不关心,准确的说,院子里面所有的人都不去管有什么猫腻了,大家的眼睛都是盯着打开后的箱子——金光灿烂,珠光宝气。
第149章 一刀两断
天下间最富裕的人就要说这些藩王了,京师里面的崇祯皇帝以简朴著称,可下面的藩王亲贵都是豪奢异常,从这几个箱子看来,果真不假。
四个木箱里面都是码着整整齐齐的金锭,还有个稍微小些的木箱里面摆着些精美的珠宝首饰,一名侍卫首领说道:
“这里是黄金两千五百两,还有些姑娘常用的珠宝首饰,这次一并带来,还往大人收下,毕竟是王府的心意。”
折合成通用的货币银子,将近三万两。那些珠宝首饰如果到江南繁华之地买卖,恐怕这价钱也是惊人,凡是看到这些东西的人都是有些眼花,李孟却有些好笑的想到,莫非这金银珠宝就是周王府给自己养活郡主的费用。
事情做到这里,也就没有什么继续多说的话语了,几名侍卫说了几句客套的话语,在亲兵兵丁的护卫下出门去往渡口回河南去了。
除那箱首饰之外,剩下的金子都是让亲兵们搬进银库去了,可能是听到外面的动静,朱云瑶知道外面无事了,女孩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在院子里面跑了几圈,又是走到自己的首饰箱子跟前,惊喜地说道:
“哎呀,全给我带来了。”
翻检了下,找出一根发簪,插在头上,抬头冲李孟笑着说道:
“李大哥,你看这个好看不好看?”
女孩脸上的泪痕未干,身上还穿着扑通的青布民妇襦裙,突然作出这个姿态,加上古代的首饰和现代的审美观有很大的不同,其实女孩此时自以为很美的模样,颇为的可笑,李孟忍不住呵呵的笑出声来。
那边女孩在箱子里面摸出个铜镜来,对着镜子映照下,顿时是知道李孟为什么发笑了,女孩又羞又恼的冲过来。
王府郡主这么大的麻烦,今天算是解决了,自己得到了价值不菲的金银,女孩的身份也得到了解决,说起来,也算是自己白捡了个绝色的美女。李孟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一些,伸手在女孩的头上摩挲几下,开口笑着说道:
“别人都说是千金小姐,你可算是价值万金啊!”
朱云瑶显然是被快乐充满了,从前虽然是比较活泼,可也不敢这么凑在李孟身边闹腾,今天这件事情,实际上变相的已经是承认她是李孟的人了。
正动作间,看到李孟胸前的水渍,知道是自己的泪痕,女孩立刻脸红起来,却听到李孟说道:
“你现在姓朱不合适了,不如跟着我的姓,姓李吧!”
朱云瑶的头立刻都是抬不起来了,谁想到李孟接下来的话语说道:
“我就认了你这个妹妹,算是多了一门亲戚。”
女孩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
家事变得轻松些,而且因为各处的生意周转,八闽商行的船队拉走了第一次盐,可从豫西那边过来的青盐却断了几次,量也是时大时小。
不过李孟的生意还是在稳定,迅速的增长着,因为被抽走了五万两白银而造成的经济紧张总算是得到了缓解。
王海在三月底从京师回来的,之所以在路上走的这么慢,主要是押运五万两白银的责任太过重大,必须要谨慎,白天最多走三十里到三十五里路,晚上一定要住在城镇和卫所里面。
这么一步三防的进入了京师,按照王海的话说,银钱是送到刘太监府上,刘太监好像是还在筹集其他的银两,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刘太监和府内的几个头目都是忙得要命,只是派下面几个管事来招待。
当然这个招待还是十分热情的,一概是以自己人的态度招待,彼此都不见外,王海在离开京师的时候,刘太监才召见见了一面,彼此就是说说家常,同时叮嘱莫要急躁,只要上面有人在,将来做一镇总兵也不是不行,稳稳向前就是。
李孟也琢磨不透,对方要钱到底做什么,不过这等政治投资,花出去了,再想也无用,只是嘉奖了王海几句,让他回家休息几天,再去军营就是。
崇祯九年四月,所谓年初的大捷造成的虚假欢乐气氛终于是被各地的坏消息一扫而空。山西大饥荒,人相食。河南旱灾,蝗灾,唐王聿键上表奏报,说是靠近山西的河南南阳因为饥荒有母亲吃掉女儿惨剧,请求朝廷赈济,永宁一带的矿工聚众反乱,接连打败朝廷镇压的人马。
李孟发现自己的承受能力确实是变得很强,居然可以看如此悲惨的描述而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而且在地方上表之后,朝廷确实是作出了及时的反应,崇祯皇帝下诏免除山西河南交界处几个州县的赋税,而且发银三千五百两赈济灾民。
三千五百两?堂堂的京师朝廷,皇宫大内,就拿出三千五百两银子赈济,地方上各级官员在例行克扣些,到地方上那些灾民手中还会剩下多少。
怪不得,闯王,闯将,八大王,恨天高,曹操这些乱贼的将领们,失败的时候也不少,却转瞬就能复起,朝廷和官府如此做派,民众怎么不反。
李孟有些麻木的看着这一切,好像是在看笑话,他也不知道历史是不是因为他的到来,改变了什么,因为普通教育所说的历史,根本没有涉及到这些地方。
实际上,是确有其事,正常的历史时空中,几年后李自成围攻洛阳,洛阳守军积欠军饷,根本没有士气,福王又是吝啬到极点的一个人,根本舍不得拿钱来助饷劳军,洛阳府的几位官员苦苦哀求,终于是下拨了一批银子,但那些官员收到银子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和同僚们扣下了常例的一份。
而且真正有银子的大户,那些藩王亲贵,朝廷却是严令禁止他们出银赈济,即便是有这个善心想要做些事情的,因为担心藩王借此邀买人心,趁机反乱,所以一概严格禁止。可周王一次给李孟这边养活女儿和封口的银钱就是将近三万几千两。
天下本是一体,河南山西大饥荒,山东和北直隶也是受到波及,地方上很是不稳,李孟也是做好了准备,不过胶州这边因为李孟在,还没有出什么乱子。
四月的时候,却有一件怪事发生在登莱各地,差不多登州府和莱州府所有的县城州城都是被人贴了揭帖和文告,这些告示都是半夜贴过来的。
事情神秘,告示上的内容却是大逆不道,惊世骇俗,说得是大明气数将近,天下灾厄,妖孽尽出,乃是末世之兆。龙气已然北移,后金大汗皇太极顺天景命,应天下万民之请及皇帝位,尊努尔哈赤为太祖,年号崇德,改国号为清。
实际上,山东,北直隶,山海关附近的州县之中,都是出现了这个文告和揭帖,不过迅速被紧张异常的地方官员们禁绝销毁,不过消息却传扬开来,大明的城墙在后金的细作面前有如筛子一般。
称皇帝,立国号,改官制,这是整理自己的政治体系,也是给自己竖立大义上的名份,标明有志天下的雄心,大明朝廷虽然是愤怒,却也是无可奈何,这才是真正悲哀的事情。
揭帖文告都是及时的被销毁,不过山东各处却是人心惶惶,更有谣传说是孔有德获封王后,要率领大军卷土重来,在登州登陆,结果有不少吓坏了的民众跑到了莱州府来,无论如何,东虏的这次舆论攻势很成功。
四月的时候,李孟和往常一样,安排信使给京师的刘福来送了一封私信,无非是讲讲家常,李孟在信中并没有提周王郡主的事情,也没有说那五万两银子,这种银钱投资没有必要宣之于口,大家心里有数就可以了。
山东的巡抚和总兵参将,对李孟都是一种视而不见的态度,倒不是那次的闹饷得罪了什么人,而是不知道该如何使用李孟。
李孟而今是都司,率领的又是拿饷银不种地的战兵,凡是有战事也都是应当调动的,可他身后有位刘太监,大家实在是摸不准,刘太监是什么态度,比如说让自家的子侄上战场捞取军功,或者是在后方当个太平官,稳稳的升迁就行。
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刘福来一直没有表态,这些山东大员们也不好做决定,好在李孟收下的兵马也就是两千出头,想必驻扎在登州的大军来说,实在是个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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