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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明-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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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里正在腹诽,那名卫兵头目直接是把银锭丢还了回来,冷着脸说道:

“司公公,莫要害在下难做,我家大帅有没有时间见你,又不是我们下属能做主的,按照规矩递帖子记名求见吧!!”

转头看看将军府门房那边都已经是排成长队的求见宾客,司考仁的脸色顿时是苦了下来,上前一步,低声的恳求说道:

“这位兄台,咱家是从天津的差事上跑过来的,路程远,那边催得紧,要是大帅不见不给个答复,咱家的人头就要落地了,还请您行行好,麻烦开个后门通传下行不行,咱家一定厚礼酬谢!”

镇东将军府的守卫是亲兵营的职责范围,在亲兵营的这些官兵都是有大好前程的人,自然不会取贪图这点小利。

守门的这位亲兵头目却盯着司考仁看了几眼,这名火器的工监还以为事情有转机,连忙把手伸进腰包中,准备掏出个金锭来,那亲兵头目却又走开了,倒是让司考仁纳闷了半天,他没想到的是那名亲兵头目接到了府内管家罗西的口信,说是盯住这个天津来的太监,别让他离开。

这头目也是纳闷,既然不见面为什么还要不放他走,所以才多看了几眼……

自从大胜得到确认之后,山东、两淮、河南的豪绅大族,就开始纷纷用各种理由来道喜道贺,江南和福建也有人过来。

对于这些地方上的实力派和大商人们,李孟都是能见就见,彼此笑脸相对客客气气,尽管目前可能不会发生什么联系,但毕竟是彼此有个沟通往来,日后也好相见。

从正月十五之后,京师的各种布置是一回事,接见这些来拜访的宾客却让他疲惫烦躁,到了二月,已经是有选择的见宾客了。

外面那司考仁正在和亲兵头目纠缠的时候,他正在后院看李宏锻炼身体,自从那次比试之后,就由王海那边安排了几名亲兵营的老兵过来做教师,同时管家罗西和郭栋的婆娘两人把这后院和内院之间加了间隔,免得冲撞。

现在的后院,完全是个李孟和李宏父子二人的演武场了,李孟抓着单杠正在做引体向上,这种器材还是他成为参将后才置办在内宅的,当年当兵的时候,他在部队里这种技能可是优秀。

而李宏正在一名教官的督促下,围着院子慢跑,小孩子的运动量不会太大,不过也是跑得小脸通红。

自从李孟回转山东以来,内宅和亲信文武中最津津乐道的除却胜利之外,还有就是这李宏的确是武将传人,那么顽皮嬉闹的小孩子,一接受武人的军事训练之后,马上就变得规规矩矩,且很勤奋,这很是说明问题。

最起码李孟后继有人,这一点确认无疑了。

后院院墙外,马蹄声响,有人下马通报,有亲兵通传,很快一名信使大步走了进来,一进后院就立正报告道:

“大帅,马队莱芜信使回府复命!”

李孟从单杠上下来,边上的亲兵递上手巾,李孟擦了一把汗,接过了那封信,按照规矩,那名士兵把信上的火漆给收信人验看,准确无误之后,才立正行礼退下,李孟撕开信,拿出了里面的信纸。

信上所写的笔迹工整,很有些书法的底子,是矿监丁旭的信,这些出自内廷的宦官们,大多有高于这个时代读书人平均水平的教育程度和各项专门的公务文牍训练,丁旭自然也是如此。

李孟走到屋檐下把信一目三行的看完,稍微沉吟之后,点点头,朗声的招呼道:

“当值的亲兵过来五名!!”

在李孟所在的地方外围最起码有两百名亲兵是待命的,一声招呼,话音未落,马上有五名亲兵跑了过来,李孟开口下令道:

“就在正门外,有一名天津过来的宦官,客客气气的抓起来,带到南门边上的军营去!”

这五名亲兵还有些纳闷,不过大帅的命令就是一切,立刻是立正领命,快步的跑了出去,实际上这命令下达的很有意思,客客气气的抓起来,五名亲兵琢磨了下,还是把身上的武器解了下来,免得出现什么不客气的事情。

“袁先生,你记下,兵器制造局孙和斗、郭栋、丁旭,现送一工匠头目前往,按当年丁旭例对待,使其才尽所能,为我所用!”

在身边的袁文宏飞速的把这封信记下来,李孟又是开口说道:

“这封信就和装运司考仁的马车一并送到莱芜去,多派几个人护送,刚才收到了莱芜那边的回信,丁旭和这个司考仁有过交道,人虽然贪鄙些,不过据说对工匠生产和技术之事,颇有自己的心得,这样的人还是在我山东才能人尽其才,就不放走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主簿袁文宏这才明白为什么前天李孟为什么要派快马去莱芜询问,这个人尽其才虽然没错,不过实现的方式未免太有趣了些,袁文宏忍住笑,躬身去布置这个任务了。

算计起来,天津的火器和兵器制造力量,工匠和匠人们已经在十二月到二月这段时间迁移的差不多了,大都是移到了山东的腹心之地,现在就连督促这工匠和匠人们做活的头目,工监司考仁也是被送到了莱芜的兵器制造局那里,既然是有才能,并且自己送上门来的,胶州营可不会放过。

现在,用山东的方言来讲,胶州营把北直隶的火器兵器制造力量来了个“连锅端”,就连个渣子都没剩下。

京师朝廷想要武装的更多的部队,想要让目前的部队保持战斗力,就必须给他们足够的兵器和装备,但最重要的天津产地已经失去,想要补充,就只能是通过南直隶和广东还有山西几处地方了。

在这几处可供选择的地点中,山西运往北直隶,陆运上麻烦多多,产量也颇为的有限,南直隶和广东倒是有充足的库存和产能,问题主要的运输通路运河,被胶州营牢牢的掐在手上,想要运过去完全要看胶州营的脸色。

不经意间,李孟掐在大明脖子上的双手又是加了一分力气,命脉一条条的被山东控制在手中,山东在天下间发出的声音也要比从前更粗声大气一些,实力不够的时候韬光养晦,实力足够,为什么不飞扬跋扈?

只要头脑清醒,这就足够了……

但对于李孟来说,意外的客人并不是这个已经昏了头的工监司考仁,而是一名京师大员派来的使者。

二月二十这天中午,已经能在济南见到些许春意,李孟一家老小都是在内堂用午餐,吃的却是海味,这时代和现代那种就算在甘肃都能吃到所谓的生猛海鲜不同,在济南,想吃用些海味很不容易。

登莱各府距离济南都有些距离,在这里路上,鱼鲜虾蟹往往容易腐烂,而且专门运输的话耗费太大,李孟行事作风都是简朴,自然不会做这个奢侈举动。

之所以有这个口福,是因为天气寒冷,封锁戒备了很久的登州府和莱州府开港,渔民们下海捕上的第一网鱼虾,被这几地的盐商盐贩们收下,精选出来上佳的货色用冰块储存,快马运输到了济南。

对于李孟来说,这海鲜是小事,全家人吃的高兴才是重要的,老太监刘福来最近饭量变差,也是跟着吃了几筷子。

木云瑶因为怀孕,这些比较生僻的东西也不敢碰触,可全家人还是兴高采烈的,若是不知情的外人见到,准要吓一跳,大家都以为这山东的李孟有私盐、黄金、海贸大利,富可敌国,吃喝用度一定是奢华异常,比皇宫和江南豪富都要讲究几分,可真要是见到,就会发现,李家的生活也就是个上等之家而已,大家能吃的比较好,穿的比较好,但也就是仅此而已,奢侈一词,在李家是看不到的。

因为木云瑶怀孕,李孟和颜若然的心思就格外的偏向她些,顾横波和柳如是倒也是很清楚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并没有吃醋之类的感受。

让她们两人参与机要的事情,府内府外都是恭敬异常,这比起当年的卖笑生涯可是高出了太多,何况李孟和颜若然对她们都是极好,按说侍妾的身份等同奴仆,在吃饭的时候都要站在一边伺候的,可顾、柳二女能平等的坐在桌边,这种对待,已经让她们心满意足。

在饭桌上,木云瑶的表现只能用强颜欢笑来形容,女人在怀孕的时候往往是心思敏感脆弱,很容易钻牛角尖。

“云瑶,开封城的事情,我也已经在布置了,你家里不会有什么危险,你放宽心就是,现在你有孕在身,要是心情不好,影响了自己的身体,也影响了孩子的。”

在席间李孟就是出声宽慰,他当然知道木云瑶因为什么忧心,河间府歼灭鞑虏大军,山东原本不为人知的实力突然间出现在天下人面前,甚至连山东内部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的强大。

一直是韬光养晦的胶州营突然变成天下瞩目的角色,很多事情就不能徐徐图之,而要加快步骤进行了。

但开封城一直是孤悬在黄河南岸,不管是明军还是李孟的兵马都没有牵扯,更关键的是,木云瑶知道如果胶州营要对开封城有所动作,那真是旦夕可下,就怕周王府死心眼,报着和大明同生死的想法,那就玉石俱焚了。

尽管是周王府和镇东将军府的书信往来络绎不绝,可木云瑶依旧是忧心忡忡,如果不是颜若然拦阻,她就要派盐帮直接在城中掳人了。

听到李孟的劝解,木云瑶点点头,脸上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李孟摇摇头,又是开口说道:

“这次不管怎么讨价还价,开封城肯定要在山东的手中掌控,到时候云瑶你放心就是,周王府的一应待遇都不会次于现在。”

别看周王府是一等藩王,财富蓄积巨量,但毕竟是收取田租为主,这和李孟的金矿、私盐、海贸根本没有相比的资格,维持这待遇也是轻松之极,何况要真是到那一天,王府中很多官员编制都可以裁撤,少了这些人的贪墨,还能节省不少,说白了不过是养着个亲戚,李孟倒不吝惜。

百般宽慰,木云瑶总算是放松了下来,因为有劝解这个过程在,午饭的时间为免长了些,还没有吃完的时候,就有丫鬟过来通报,说是将军府主簿袁先生求见。

袁文宏可是传统的读书人,主家用饭期间贸然的求见,这举动为免是太过失礼,他肯定是做不出来的,但如果这么做,就肯定有要紧的事情。

李孟也是心中疑惑,不过也没心思吃饭了,跟桌子上的亲眷家小打了个招呼,便走到自己的书房,那边袁文宏正在等候。

“大帅,京师的中军府都督吴襄派了家人来拜见?”

中军府,如今的五军都督府完全是个虚衔,京师中挂着都督衔头的贵人不要太多,根本值不得什么,这些日子过来拜见的人这么多,身后是实缺官员的本就不少,为何这人却如此的着急。

看见李孟的迟疑,袁文宏刚要低声的提醒,李孟却两手拍击了下,开口笑着说道:

“平日里总是念叨儿子,等老子过来了,反倒是想不起来。”

主簿袁文宏跟着笑了几声,说道:

“学生这边也是奇怪,按说目前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却突然上门了,实在是不知道来意为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李孟悠然的笑道:

“全歼三万七千的鞑虏兵马,旁人不觉得如何,他吴家是世代在辽镇吃兵粮的军头,她们可是知道这个厉害,当然要过来表示表示。”

袁文宏在身边沉吟了一下,好像是在回想什么细节,然后才开口说道:

“按照各个地方的估计,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手中能有三千多家养的亲兵子弟,算算收拢松山之战后的那些各镇溃兵,估计怎么也能有七万兵,山海关总兵高第的兵丁万余,并且一向是依附吴三桂,临战再在宁远和蓟镇一带搜罗,十万兵马还是凑的起来,比起北直隶的这些草头兵,的确是精锐了。”

辽镇地广人稀,从开镇时候起,各级军将实际上也是大大小小的地主,士兵们就是他们的农奴和佃户,辽镇军将手中钱粮不缺,又有朝廷在关内搜刮盘剥的钱财补充,他们所养的家丁亲兵比例,比起关内的军将要高许多。

当然,袁文宏所说的精锐,不过是相对北直隶那些草包的精锐而已,所以说的时候语气很是轻松。

李孟所讲的知道厉害,是说关外的辽镇明将那是几代和鞑虏征战的,但基本上没什么胜利,只是不停的失败,当然是对鞑虏的厉害心知肚明。

中军府都督吴襄在两年前还是白身,因为他临阵脱逃,败兵之将,朝廷没有问罪就不错了,当吴襄的亲戚祖大寿投投降鞑虏之后,在京师之中的地位更加低下,但吴三桂收拢松山败兵,守着宁远到山海关一线领土,并且手中有了将近八万兵马的实力,朝廷不能忽视了,这才是让吴襄担任了个中军府都督的虚衔,名为在京师荣养,实际上是当作控制外地武将的人质。

吴三桂在这些年的大明号称是勇冠三军,所向无敌,这两个大得吓人的称号来源很简单,当年吴襄在关外时候和鞑虏作战,因为轻敌冒进,被满清的兵马围在军中,辽军已经是准备放弃吴襄,收兵回营。

只有吴三桂领着几十名家丁冲进鞑虏的阵中,把吴襄从满清军阵中救了出来,这种微不足道的胜利和勇敢,却在处处失败的明军中显得无比耀眼,吴三桂声名大噪,立刻被人颂扬,而且简在帝心,一步步的爬到了今天的高位。

到现在,冲进鞑虏的阵中砍了几个首级,文献记载上都是语焉不详,和胶州营全歼近四万鞑虏大军的战绩一笔,那真是云泥之别,高下立判。

谁高谁下当即分明,这吴襄和吴三桂知道山东这胜利消息之后该有多么震撼,李孟差不多也能想象的出来。

吴家的求见,就连沉稳的袁文宏都有些喜不自禁,开口笑着说道:

“学生先恭喜大帅了,放眼四顾,九边之地,北五省各处,唯一还有些实力的也就是这吴家的辽兵,今日间却主动找大帅示好,这真是天遂人愿。”

李孟脸上也是挂上几分笑意,不过他却没那么乐观,笑着回答道:

“若真是如此,自然最好,可这些人想的太多,把自己看得太高,没准还要过来谈谈条件,本帅倒真是想知道,他吴家到底能有什么拿出来谈的,那几千家丁还是那几万农奴?”

“那大帅什么时候见吴家派来的使者?”

“晾他几天,然后让你手下的文书过去见见,败军之将,也拿着这么大的架子?着急的不是我们!”

在李孟的印象中,吴三桂是汉奸和背叛者的代名词之一,李孟是极为的厌恶,可现在吴三桂和吴家的势力示好投靠的人是他,不是满清鞑虏,这该怎么算,想想竟然有可笑的感觉。

李孟终于是确定了一点,穿越时空的蝴蝶足够大,闪动翅膀,历史跟着改变了……

第422章 一试便知,神秘厚礼

辽镇和关内不同,军将即为地主,士兵即为佃户,也就是说这些辽兵勉强可以依靠自己的生产来满足需要,朝廷的军饷只是贴补罢了。

这样的状况决定辽东军事集团的军阀化倾向特别严重,松山大战之后,辽镇和蓟镇的军将兵马损失惨重,从原来的多方林立,变成了两个人的军事集团。守御山海关的高第,和守御山海关到宁远一线的吴三桂。

山海关总兵高第,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这两个人在官位上是平等的,可吴三桂有兵八万,佃农土地众多,高第手下的兵马也就是吴三桂手中的八分之一不到,这高下自然也就分出来了。

辽兵的战斗力多少比北直隶屯驻的那些兵马要强些,因为他们久在关外,多少也是有战斗经验的。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让吴三桂成了除却李孟之外,大明北方,如果和左良玉那种乌合之众仔细比较的话,甚至可以说是大明最强的军阀。

这也是吴三桂的父亲吴襄几次的耻辱大败,罪名足够杀头抄家,可朝廷最多也就是把吴襄贬成平民,而且不用几年,还得给个虚衔的官职养起来,也是因为吴三桂拥有足够大的实力,朝廷还要倚靠,不能把事情做绝。

对满清鞑虏战争的历次失败,督抚文臣那些英武能臣都是死难,那些书呆子又不懂指挥,结果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愈发的不可制。

手中有接近十万兵,又有田土农奴,还处在两国交通的要津,要说让这吴三桂率领辽兵拼死抗清,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琢磨着倚靠手中的实力去下注投机,则是这吴三桂每天都在想的事情。

吴三桂和左良玉不同,左良玉地位虽然高崇,行事跋扈,可却没有什么根基,他的兵马虽众,可粮饷取得,驻扎之地等等,完全是和当年的流贼没有太大区别,而吴三桂是世代辽东的将门。

这些辽镇的军将,在关外圈占了大批的土地,在这个时代,土地是最重要的资本和财产,辽镇军将不可能舍弃这么巨大的利益,除非有人开出更高的价格来。

目前大明朝廷是承认辽镇军将,目前也就是承认吴三桂在关外的种种利益,所以吴三桂暂时还是安于现状的。

可如今的局势,朝廷风雨飘摇,吴三桂也在为将来打算,但在崇祯十五年十一月之前,不管怎么看,都是满清更值得投靠一些。

为了不至于两面作战,鞑虏把布置在宁远一带的防线甚至后撤了二十里,而且减少了骑兵队宁远和山海关一路的骚扰,并且按照从前的规矩,派出使者对吴三桂许下了种种的高官厚禄,让他投降。

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却觉得,眼下局势依旧是没有明朗,自己再等等,没准可以得到更好的条件和承诺。

但满清的表示却也得到了他善意的回应,辽镇兵马在鞑虏兵力空虚的时候,并且知道鞑虏去入关劫掠骚扰,辽镇兵马没有任何行动,当然,早就是被打怕的了辽镇兵或许根本就是不敢有什么举动。

满清鞑虏入寇关内之后,北直隶的军队差不多都是屯驻在京师周围,鞑虏的大军又是沿着运河前进,反倒是让顺天府北部和永平府很是太平,鞑子过后,居然一切如常,而且消息非常的灵便。

在河间府的那一战,鞑虏的兵马全军覆没,京师过了二十天才知道消息,但山海关和辽镇却更早的知道了。

鞑虏在关内如何,直接是决定他们这边下一步的举动,可京师那边自己设置守御好像是个乌龟壳一样,外面进不去,里面也不敢出来,谁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变化,辽镇索性是派出了自己的探子。

河间府到山海关一带,基本上没什么起伏,又是北直隶这等地方,官道倒是四通八达,按说大战之后,要是快马不停,五天左右山海关这边就能知道消息,可这大战让一直是尾随着的探子都不能相信。

特意装作天津三卫逃难的贫民,跟着劳军的队伍去见到了那堆在河边的京观之后,才敢下判断,这鞑子的近四万大军,的确是全军覆没了。

探子回到山海关,先见的是山海关总兵高第,听见探子说满清鞑虏的四万兵全军覆没,这高第先是愣了愣,随即抽刀站了起来,怒声喝道:

“该死的杀才,当本官是三岁孩子不成,现在就剁了你喂狗!!!”

高第能有这么大的反应,这名探子倒也能明白,和关内士兵平民不同,这蓟辽之地的军民对那鞑虏可是畏如狼虎一般,认为那是不可战胜的存在,突然四万兵马在河间府就全军覆没了,谁能相信。

但河间府那边看着松懈,实际上防范的很紧,想要拿个凭证来都很难,这名探子也是光棍,一咬牙,拿出匕首,把自己的小指剁掉了一根,忍着痛说道:

“小的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这种灭族的谎话,将主爷,小的句句是真啊!!”

看见这名探子如此决绝肯定,高第倒是信了三分,退了几步坐在椅子上,在那里苦苦思索,关内到底有什么样子的强军能一口吃掉鞑虏四万兵马,莫非是倾国之力,可盘算下来,大明的倾国之力,不调辽兵入关怎么可能。

想了一会,高第就感觉到头晕脑胀,好像是在河间府有个庞然大物,自己就算是看上一眼,都是晕眩。

他还是不能作准,索性是又是派出亲信的家丁去探查,每个人备足了换乘的马匹和干粮,日夜不停,就是为了尽快的带回可信的消息,同时那几名第一时间送回消息的探子,则是被放在监狱中,暂时关押。

这次的消息回来的就快了,山海关总兵高第重赏了这两次的探子之后,急忙的派人把消息通报给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

可想而知吴三桂的反应,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高第是不是有阴谋,想要借机侵吞自己的地盘和人马,或者是什么别的。

等到消息确认之后,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依旧是不能置信,这样的大胜,必然要报给朝廷知晓,只要朝廷确认了,那这消息也差不多确实了。

若是大胜,恐怕高第和吴三桂都不会相信,因为这个作假实在是太多,他们两个总兵经常就是报给朝廷,说是某日某地斩鞑虏首级几十,那都是糊弄人的东西,可若是歼灭,这个假实在是太难做了,想必就是真胜了。

派兵去往京师打探消息就容易很多,在京师的中军府都督吴襄也会提供许多的方便,京师传闻,送首级的车队,种种迹象都是充分证明了河间府的全歼胜利是确实的消息。

山东兵马全歼鞑虏四万大军的消息,被高第和吴三桂紧密封锁起来,知道的都是最亲信的人员。

即便是通过京师的眼线打听回来了那场大战的经过,可吴三桂和高第绞尽脑汁也是想不明白,大明关内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强的军队,看那山东,除却在南北直隶中间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地方,为什么却出这样的强军。

思来想去,到了正月十五过后,吴三桂和手下的幕僚谋士琢磨出来了这样一个结果:或许不是山东的军队强,而是鞑虏的兵马太弱了,毕竟这里面只有八千多真鞑子,其余的不是蒙古就是汉军。→文·冇·人·冇·书·冇·屋←

有人自作聪明地说道:或许松山一战后,鞑虏也是伤了元气,再说,自鞑虏成军以来,未尝一败,或许骄兵懈怠,已经不是强军了。

自从松山那一战之后,吴三桂所率领的辽镇兵马和鞑虏的军队差不多一年没有发生什么冲突,彼此相安无事,还真是不能判断鞑虏军队真实战斗力如何,既然是弱了下来,没准可以去占占便宜。

别人将近四万的首级自然比不了,这边能斩杀个几十几百的,送首级去京师,也是个脸上光彩的事情。

何况能把鞑虏朝着辽东打退些,自己这边占据的田地就能更大些,还能多收拢些满清境内的汉民,有百利无一害的好事。

目前辽兵驻扎的最边界是宁远东北的望海台和沙河堡一线,而鞑虏驻扎的地方则是大兴堡和添桥一线,双方有差不多五十里的缓冲地带。

在大兴堡领兵的是一名镶蓝旗的参领,下面领着女真八旗四百人,蒙八旗一千人,还有汉军三百。

若是在其他的驻扎的地方,汉军的比例或许还要更高些,不过这是和明军对峙的地方,满蒙的士兵则是占了大多数。

在正月十七那天,吴三桂派出了手下的一名游击,率领着五千人攻击大兴堡,这五千兵马事先都知道了鞑虏几万大军在河间府被歼灭的消息,士气高昂,都是抱着必胜的信心来到前线。

在大兴堡守卫的那名鞑虏参领看见大批的辽镇明军蜂拥而至,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等确认之后才兴奋的召集兵马。

明军对阵鞑虏兵马的时候,往往是一冲击溃,甚至来不及砍杀,这是满清军队这几年最头疼的事情之一,没有斩杀,军功前程的获得就小很多,派驻在前线来更是无聊,每次率兵突入明军的地盘。

辽兵城门紧闭,营寨严防,要不就是四散而逃,根本没有人来迎战,有人驻扎了三年,甚至一个首级都没有砍到,所以现在满清士兵最好的差事就是去征蒙古和征明,每次都有大战,每次都有军功斩获。

也不知道辽镇的明军今天发了什么癫痫,居然主动来攻城,在大兴堡的满清士卒眼中,这不是五千人的首级,这分明是五千颗大大小小的人头,都是军功啊!

原来听到关内有全歼鞑虏数万的大胜,过来的这支辽镇部队还以为鞑子不敢出城,只能是固守,等看到对方大摇大摆的离开堡垒列阵,人人心中都是打了个突。

满清军队在对阵辽兵的时候,已经有将近几十年没有先行守御了,这次也是不例外,女真和蒙古一共是六百多骑兵都是上马,驱动上前。

辽镇兵士气高涨,其他的技能却没有跟着高多少,依旧是对方在射程之外的时候,各色火器轰然乱放,声势巨大,效果几乎是没有。

等到骑兵冲到跟前,只有两三名鞑虏的骑兵因为马匹受惊被从马背上甩了下去之外,其余的人最大的伤害就是被这火器的硝烟呛得嗓子生疼。

这就已经是让辽镇的军兵骚乱了起来,拿着火器士兵拼命朝着后面拥挤,后面拿着长短冷兵器的士兵却也不愿意上前。

在弓箭的有效射程内,下马步射,这也是鞑虏的常见套路,六百多名骑兵从容下马,张弓搭箭。

第一轮箭雨,这五千名士兵的队列就从骚动变成了大乱,领兵的那名镶蓝旗的参领到这时候还是糊涂,明军依旧是这么草包,可今天却有胆子来主动进攻,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射箭达到了效果,六百名骑兵重新上马抽出武器,朝着明军已经开始混乱的阵线冲了过来,在后队的那些步卒也都是跟着上来。

辽兵军阵的大乱迅速变成了崩溃,彼此推搡,自相残杀,每个人都想着快些离开这修罗场,快些逃走。

满清的士卒已经是冲进了阵中,开始大砍大杀,到处是惨叫和哭喊,那名领兵的游击比较倒霉,他本来是吴三桂的亲信手下,也是知道了满清军队在河间府损失几万的消息,心中信心暴涨。

从前的列阵,这名游击从来都是在后方布置,要跑自己先跑,今日里却因为信心暴涨,领着亲兵家丁呆在了最前方,准备到时候冲上前去身先士卒的威风一次,也可以在自家将主面前赚些面子。

站在前面,等队伍大乱的时候,想跑可就跑不了了,他的身后都是被无头苍蝇一般的溃兵堵住,根本就跑步起来。

可身后的满清骑兵已经是冲到跟前,这游击在最后的时刻倒是有三分血性,领着手下的百余名亲兵家丁迎了上去。

这是今天唯一可以称得上战斗的场面,但这百余人的回光返照并没有带动整个大阵的同仇敌忾,其余的辽镇士兵都是趁着这个机会抓紧逃跑,百余人对千余人,不可能有什么奇迹出现的。

战斗的结果当天晚上就到了吴三桂的手中,本以为鞑虏兵马士气低落,自己派出这支部队试探,就算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也不会吃什么大亏,谁想到此次败的依旧和从前一样,甚至更惨。

因为从前的部队碰到鞑虏兵马的时候,稍有不对就要逃跑,尽管部队崩溃,不过却能在鞑虏的真正总攻之前,跑的远远地,场面难看,死伤却少。

可这次因为事先有了几分把握,自觉地满清兵马已经不如从前那么强悍,逃跑的时候未免就慢了几分,而且有人还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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