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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明-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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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战场上决定胜负的是团队,是阵型,是士气,这些都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而是一个集体的工作,每个人都只是这个集体中的零件,他们不能有自己的意志,他们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军队的目标服务!”

这番话实际上李孟一直是如此做,但却没有这样的理论综合,这番话说出来,很多词语都需要费德勒神甫的翻译和解释,满屋子的武人都是动容,这些话每个人心中都有类似的想法,但这么综合的说出来,却是第一次。

李孟伸手拍了下身边的扶手,开口笑着对边上的王海说道:

“小海,不管这番鬼是不是他说的那般,能讲出这番话,这人就值得咱们收留,的确是个人才!”

王海脸上虽然有些愤愤,可还是点点头,能把实际情况综合成理论的人,的确是很让人佩服,欧曼所说的这番理论,实际上是近代军队的概念,而胶州营,现在虽然是近代军队的训练,理念却仍然很老旧。

突然被人提纲挈领的说破,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将军,我这些日子看见您的部队,编队已经和欧洲那边差不多,可是在队列和一些基本动作上还有问题。”

队列和基本动作,这正是胶州营值得自豪的地方,现在居然被一个新来的番鬼说“还有问题”,屋中即便是文士也知道这句话的厉害,武人们更是目瞪口呆,这大堂之中立刻是一片的安静。

在这安静之中,李孟朝着椅背上一靠,哈哈大笑起来,能听出来他心情很是舒畅,满屋子的人却都是有些奇怪,不知道大帅在笑些什么,李孟小声停歇,指着一直是保持肃立姿势的欧曼说道:

“你是个人才,我决定让你当作我的属下!”

这番话一说,大家都是明白,这名欧曼也是被大帅看好,决定接纳了,欧曼虽然平静,可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笑意,把右手放在胸前,躬身鞠躬。

李孟坐在书案之后,笑着大声说道:

“既然要做我胶州营的一员,那就要事事行个规矩,你问问费师傅,胶州营之中见我的面,要如何做!?”

边上一直是做翻译的费德勒神甫上前一步,低声的说了几句,一直表现的颇为矜持自傲的欧曼脸上神色变化,能看出来他心里有些复杂,又有点为难。不过这种迟疑并没有太久,朝前走了两步。

欧曼站在那边,看看四周,又看看堂上含笑的李孟,膝盖一曲,跪在了地上,这一跪下接下来的动作就快速了许多,双手扶地,碰碰的磕了九个头,口中用颇为生硬的汉语大声地说道:

“标下欧曼·加里斯参见大帅,大帅万安,今后小人愿为大帅效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这话说的荒腔走板,几个成语说出来的时候,还要边上的费德勒神甫提词,这才是磕磕绊绊的说完。

“好,欧曼,你这就是我胶州营的人了,军纪一会有人教给你,有功当赏,有罪当罚,我胶州营处处分明,只要你好好做,自然前程远大。”

李孟微微点头说道,这洋人的确是有真才实学的,不过见礼磕头的程序也是必须要走的,洋人番鬼,在欧洲见到贵族也要跪下,见到皇帝和教皇甚至要跪下亲吻鞋底,在欧洲跪得,来了大明就跪不得吗?

所谓的西方人只是半跪,不肯屈膝磕头的话,是在清朝开始出现的,英帝国的使者看着外强中干的清国,不觉得自己有跪的必要,辩称是两国的礼仪不同。

等到了清末和民国时期,华夏的衰弱,让国人对西方的种种有了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比如说西洋人举止行为都是极有礼仪,很有自尊,很少骂人打人之类的举动,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无非是国力悬殊之极,再加上当年那些出过国的本就是才俊,他们都出去,未免给国人一种外国人都和他们一样的感觉。

另外翻译作品的那些文学家都是言辞优美,温文尔雅的大家,经过他们翻译出来的文章语句自然也都是美轮美奂。

这么以讹传讹的情况下,国人眼中的外国那自然是礼仪之邦,文明世界。

附带说一句,如今大伙动辄挂在口中比较的外国比中国如何,不过是欧美发达国家加上俄罗斯、日本而已,广大的亚非拉群众一般是不在比较之列的。

眼下东西方并没有什么差距,在野蛮的白人心中,大明帝国还是文明的象征,李孟又是强大的实力派,这些流浪四方的白人佣兵们和国人一样跪下磕头,他们却也没有什么为难的情绪。

当然了,胶州营的官兵平日里都是行军礼的,大家都是一起拼命的弟兄,不讲究那么多的礼节。

只是今日,这欧曼算是被胶州营接纳,行这个跪地磕头的大礼,也算是走过一个仪式,彻底的臣服于李孟的麾下,服从指挥。磕了九个头,是否有逾越,是否是不合礼制,这个就没有人理会了。

和邓格拉斯不同,欧曼的真才实学一开始就显现了出来,他自己说自己从前指挥过万人的部队,如果原封不动的放过来,那他的地位甚至还要高过了新晋上来的核心将领张江等人,这对于严格按照军功体系升迁的胶州营系统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有这样才能的武人,如果从下面一步步做上来,未免有些浪费了,毕竟这欧曼·加里斯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从基层也不现实。

“既然已经是进了我胶州营之中,走,咱们先去看看你说的哪些不足,我这队列和战技,依仗他,可是横行天下了。”

任用上有问题,那就试试他的实战本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自然就明白了。

随着李孟一起来这里的文武诸人看欧曼的眼光已经不同,大家都知道这欧曼将来的肯定是差不了,最起码起点会比那惫懒的邓格拉斯要高很多,不过在众人羡慕、热切,还夹杂着嫉妒的眼神注视下,欧曼倒是很淡然。

这种自如的态度,让众人对他的评价倒是高了一层,荣辱不惊,这还是很体现人的素质,要是换了邓洋人,恐怕早就是趾高气扬起来了。

校场上两千名实验营的官兵已经是肃立在那里,如果说亲兵营出去之后都是军官,那实验营出去的则是士官,算是次一等的军校,在实验营表现良好的,或者是外放出去做军官,或者是在亲兵营接受进一步的锻炼。

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兵们不充实到部队中去,的确是个浪费,但是这个实验营却能最快的把李孟和下面军将的想法实施下去,如果得出了成果,迅速的推广到整个胶州营,这个作用可比两千名老兵起到的传帮带作用更大。

得到了许可的欧曼站在校场上,费德勒神甫依旧是在他身边做翻译,把他的命令,精确的翻译成汉语口令传达下去。两千人就是两个营的编制,当然是为了两军交战的演习而用,欧曼一方,自然要有对手,这边的王海当仁不让的作为敌对一方的统领。

欧曼选了九百名士兵,剩下的一千一百名,都是交给王海,这里不比火器,双方都是长矛兵,欧曼用的士兵比王海要少,而且这么做,摆明了有胜利的把握,可是以少胜多,少的那方固然是能耐不小。

可这多的一方却觉得心中冒火,王海这几年虽然是沉稳了不少,但对方这样的举动还是让他感觉到被轻视了。

用散兵和方队作战那是找死,看着欧曼那边把士兵们排成了三十乘三十的方队之后,王海这边琢磨了下,也是更改了下布置,方阵是二十五乘四十的,而剩下的一百人作为机动在外围游弋。

演习不同战场,特别是这样的战术演练,王海这边虽然是准备好,可欧曼那边还需要些时间,王海满腹火气的在那里等着,看到欧曼和费德勒神甫一起在方队前面比比划划,几名队官好像在争论什么。

这个校场周围有个堆起来的土台子,便于更好的观察校场上的演练,李孟在其中凝神看着下面的准备。他的手指却在无意的敲着桌面,站在他身后的袁文宏跟随的久了,却知道这是大帅为什么事情犹豫不决,正在考虑。

很快的场中两队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朝着这边举旗示意,一名传令官询问了下李孟,立刻是拿着手中的黑旗上下翻动,发出了命令。

两队相距二百步,都是竖着长矛,彼此对峙,开战的命令一下,双方都是同时下令,鼓声响起,两个方队缓缓的靠近。

看见这些,李孟心中隐约有些得意,欧曼和邓格拉斯到底是在欧洲见过打过的将兵,欧曼的这个战术应该就是西方此时所用的,这个时代,欧陆的军事技术已经开始甩开大明,想不到自己的布置居然和这个先进的暗合。

不过他心中也是惋惜,本来戚继光练兵的时候,所写的《纪效新书》等兵书,里面的描述和当年戚继光所训练的兵马,也是朝着步兵方阵的方向走。

戚继光和马基雅维利,东西方的人才从理论高度对步兵方队训练体制不约而同的重视,被认为是近代军事的开端。

但戚继光的训练仅仅是一个火苗,很快就熄灭,而欧洲则是沿着这个方向一步步的走了下去,现在,李孟凭着自己超越时代的知识和理论,又在慢慢的缩小这个差距。

王海大声发令,他的方阵速度不变,鼓声也是不停,但是那支百人的小队,却开始加速,百人的小队可以保持着比大方阵快的多的速度,这支一百人的小队斜举着长矛开始加速跑。

只是这个加速跑不是正面的冲击,而是走一条斜线,朝着欧曼率领方阵的左翼跑了过去,队伍的人数越少,就可以保证在越高的速度下前进,队伍不乱,这百人的小跑,比起长矛方阵的缓慢来,已经可以称得上是飞了。

在场的军将亲兵都是懂行的,站在李孟身后的马军统领汤二低声地说道:

“大帅,两队差不多再走五十步,王海的小队就能到那洋人的左翼,到时候洋人的方队到底是两方守敌,何况王海的方队正面较大,攻击力较强,这一阵,王海的胜算不小!”

王海和汤二已经在一起共事多年,说话自然是有倾向的,李孟盯了会,却笑出声来,开口调侃道:

“攻击方阵左翼这个,我有教过你们吗,操典里面根本没有,小海倒是会现学现用,那欧曼的意见说出来,他可就直接用上了,你说要是用对方的法子赢了,这胜负应该怎么算。”

说完又是摇头笑了几声,当然,王海能这么灵活的应对,也让他高兴,老营兵马比起分驻各地的各军,人数要多出一倍,每有出征,总需要一名副将,王海能有这样的水平,自然是放心。

汤二虽然是马队的首领,不过判断的确是准确,果然,两个迎面靠近的大队速度不变,但那支百人的小队却已经绕到了欧曼方队的侧翼。

双方距离还有百步,欧曼方队马上是面两面受敌的情况,在王海方队人多的情况下,恐怕欧曼方队马上就要崩溃。

就在这时候,欧曼方队的行进鼓声突然停住,一名队官大声的发令“向右~~转!”欧曼方队原地立正之后,齐齐向右。

鼓声又是响起,朝着右边的那支小队扑了过去,此时李孟的眼睛却睁大,从座位上站起来盯着两队的阵列,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转向比咱们的方阵要快啊!”

的确是快了一些,对面的那只小队刚刚排列好阵型,却看到欧曼的方阵已经转向扑了过来,转向的速度大大的出乎他们的意料。

仓促间,只能是举起手中的长矛迎战,长矛方阵的交战可是演练过许多次了,人人都是平端长矛,谁想到欧曼方阵的士兵用有些僵硬的动作,上身前倾弯腰,左臂上曲举着长矛,右手则是握住尾端,小步小步的向前。

这种种的动作完全是不合胶州营的操典常理,那百人小队的士兵突然发现,如果这么靠近,尽管双方用的是同样长度的木棍,可对方的姿势却好像是让长矛长出一块,对刺的时候,自己肯定被先刺到……

第374章 盲点,招安,汝州陷落

长矛的刺杀不需要太大的动作,矛尖在人体上一进一出,就足够让敌人失去战斗力,欧曼这一队的士兵做出这个姿势,真要是放在战场上,杀伤同样是有效果的。

那百人小队的带队军官看着对方压过来,看着对面高举的长木杆上包着的石灰圆头,冷汗直流,如果是战场上,自己已经是死了。

演习之中,长矛方阵如果溃散不成阵型,视同失败,百人小队已经是错失了逃跑的机会,眼下的选择只能是硬碰。

王海也是看到这边不对,只是千人上下的方阵能大步走已经是速度的极限,如果要快速小跑前进的话,整个队伍就要溃散了。他索性是不管那应对失措的百人小队,压住了队伍稳步靠近。

趁着欧曼方队在对付小队的时候,大队冲击对方的侧翼,这才是胜负的关键。

那边已经开始结阵,百人小队的第一列和第二列的士兵胸前和咽喉部都是被石灰印上了白痕,边上已经有评判军官认为他们失去战斗力。

这输的可是有些郁闷,明明自己这边大呼刺杀,对方只不过是一步步蹭过来,为什么杀伤的效果却更好。

大方阵的接战,几十根长矛几百根长矛互相攒刺,分出胜负来倒是很快,百人小队很快就是败退“死伤严重”后退出战场。

而欧曼方阵死伤不过是十个,那边王海率领的方队距离这边还有五十步的距离,在土台上观战的那些人全都是站了起来,欧曼一开始的击退百人小队,如同摧枯拉朽的迅速,这已经是很说明问题了。

众人都是觉得胶州营今天颇为的丢面子,单独的格斗被欧曼占据了上风,百人小队的溃散更是让人感觉不妙,只能等着张亮这边,看看能不能扳回来了。

行军鼓的节奏稍微急促了些,王海在尽可能的让方队前进的快些,趁着那个洋人的方队还没有转向的时候,从侧翼击溃他。

欧曼这边击溃之后,士官们整理了下队形,但却没有转向迎敌,而是大步的继续沿着这个方向走了下去。

那边王海的军队都已经开始做战斗准备,脚步稍微放缓,而欧曼方队出乎意料的反应,却让双方已经是靠近的距离变得更大了。如果说以王海方队的第一排作为一条水平线的话,那欧曼队则是走的一条斜线。

按照双方这个速度,只要欧曼方队不回头,王海的队伍怎么也追不上来,欧曼不断的大声发令,跟在一旁的翻译,喊话的声音都有些嘶哑,别看部队拿着长矛行进,又是走步,但没有专门的训练,跟上去很是吃力。

欧曼方队在斜线行进的过程中不断的改变方向,现在众人是看明白了,欧曼的目标是王海方队的侧翼。

攻击侧翼,这是战争中永恒的手段,因为先前拉开了距离,按照双方的步速推算,欧曼方阵肯定会先到达王海方队的侧翼。

王海大声的吆喝,鼓声的节奏开始改变,他率领的方队开始以左翼为中轴朝着左边旋转,让自己的正面面对的正面,不管怎么说,他这里的人多,面对对方的侧翼并不吃亏。

胶州营的队列训练是极为的精良,仓促之间的立正然后转向,队伍居然不显得散乱,这实验营多是老兵,做的更加的出色。

欧曼在大踏步前进的时候,观察到王海那边的方队居然跟着转了过来,而且队形保持的很整齐,丝毫不乱,对这支队伍的训练程度他也有些估计不足,但王海命令队伍转动,这已经是达到了目的。

“立~~定!”“向右~~转!!”“向前齐步走!”

随着这两个命令下达,欧曼方队又和王海方队拉开了距离,这一次却是朝着王海队的右翼而去。

正方形的队伍比长方形的队伍转向要迅速很多,正方形方队的四个面又有相同的攻击力,而长方形的队伍,却有强面和弱面。

两支方阵在校场上好像是在游戏一样彼此打转追逐,每一次转向和调整,欧曼方队都可以用正方形方队的转向迅速,赚得一点时间和距离上的优势,第四次转向的时候,欧曼方队已经是可以稳稳的攻击到王海队的弱侧左翼。

两军刚要交战的时候,李孟所在的土台方向传来了命令“大帅判定,这一仗双方打平,双方首领到大帅处!”

虽说是平手,但胜负结果已经是分明了,显然是李孟为了照顾自家军将的面子而做出的这个决定,欧曼也知道自己初来乍到,若是风头太过强盛,那也不是什么好事,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王海当然是心里不舒服,可战斗结果已经是如此,他也只能是接受这个事实。欧曼走回木台的时候,李孟亲自走下了木台来迎接,这待遇的变化也已经说明欧曼在李孟心中的地位已经不同。

“这是一层窗户纸,从前没有想到,却被你给戳破了!”

李孟笑着对欧曼说道,胶州营方阵的设置比较古怪,一千人和现代的团编制人数差不多,可要保持一定数量的火铳兵,八百人的长矛兵能列出的阵型,也就是二十乘四十的阵型,宽面对敌。

当然,如今遇到的历次战斗之中,胶州营还没有因为这个阵型吃过什么亏,因为预设战场,胶州营每次的大战都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战场中作战,地形的限制让敌人只能是去面对胶州营方阵的正面。

而且以山东士卒的训练和强悍,正面对敌足以击溃大部分的敌人了,这种情况下,长方形的方阵和正方形方阵的优劣适用的问题,就不是那么必要的让人注意到,胶州营上上下下就认为这是正确的。

不过对于李孟来说,让自家的兵马完全发挥出威力总是好的,欧曼今日的这番演练,把很多从前没有想过问题都是表现了出来,这场战斗演习的胜利更是说明了欧曼的本领和能力,李孟当然是高兴。

李孟的这种方阵系统差不多就是自己的创造,而欧洲却已经用了将近快要两百年,从先进的军事技术中吸取经验,让自己迎头赶上。

方才在胜负已经分明的时候,李孟忍不住低声的询问道:

“这洋人和邓格拉斯不同,有能力却不知根知底,我不想让他过多的接触下面的士兵,不过的确是有能力的人才,应该给他什么职位呢?”

他在台上观战,为难的就是怎么安置,袁文宏迟疑了下,开口说道:

“大帅,不如仿照公孙先生的任命,做个参赞顾问即可。”

这话倒是很合李孟的心意,孙传庭作为文顾问,这个欧曼做军事顾问倒也是很合适。

看见李孟下来迎接,还是当面夸赞这洋人欧曼,王海心中实在是不忿气,忍不住开口说道:

“长方的队形有什么不好,我们山东的兵马也没有打过什么败仗!”

李孟含笑不语,反倒是把目光转向欧曼,期待他来回答,欧曼知道这也是考校的一部分,当下用那不熟练的汉语回答道:

“大帅,我在这个军营实习的时候,曾经有人和我讲述我们军队的历次胜利,通过询问翻译和神甫先生,我知道,这些胜利都是在一些相对局促的地形上获得的,我们总是可以获得地形优势。”

实验营各方面的资料比他处的确是要完整许多,李孟点点头,欧曼继续说道:

“不过我听说,这济南城周围的大军都是为了防备可能在北面到来的敌人,而北面广大的土地都是平原,在这种平原地形上,步兵方阵的四面都可能遭遇到敌人,并且不会取得预设的地形优势,为这个,必须有一个转向迅速的队形更加的适合!”

北面的敌人,李孟知道满清鞑虏肯定会入关南下,他知道这个历史大势,本来在他粗浅的历史知识里面,他还以为满清鞑虏是在一片石战斗之后才大举入关,谁想到来到这个时代,至今鞑子已经是进来四次。

尽管记不住具体的年份,但看现在的天下大局,这一片石战斗马上就要到来,可在这之前,鬼知道,满清还会入关多少次。

自己目前把山东好不容易经营的像个样子,可不能被鞑子糟蹋了,所以李孟亲率实力最强的老营在济南,这和大明天子在京师定都倒也类似。

听到欧曼说道北面的平原,那说的就是华北大平原了,在这个平原上平地千里,骑兵可以纵横奔驰,而在山东和南方,那种依托坚城和地形,排列阵势的战术未必适合这个大平原上,欧曼所组织的这个阵型,的确是最适合的。

这是李孟最关心的事情,听到对方这么说,李孟也是凛然,对这洋人更是看高一眼。

至于士兵手持长矛的姿势,自己的刺杀方法适合单兵作战,而欧曼的这个方式在大军作战之中更加的适合,这个改变并不难,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就是了。

“欧曼·加里斯,你很不错,把你的汉语尽快练习的熟练起来,你在欧洲没有得到的,本帅都可以给你!”

这许诺就等于是给他了确定的荣华富贵,在一干人的艳羡之中,欧曼屈膝半跪,感激但又有些坚持地说道:

“大帅,我的理想就是在一支有荣誉有纪律的部队之中发挥自己的作用,感谢您的收留,我将用我的技能和生命来报答您!”

“荣誉和纪律你不用担心,本帅兵马的战斗力一部分正是来自这纪律和荣誉,自然要严格的维持住。”

李孟笑着拍拍欧曼的肩膀,语句间却是斩钉截铁的肯定,这时候几名骑兵冲进校场,在距离李孟三十步的位置停下,几个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夹在中间的那人已经是气喘吁吁,疲惫异常。

看见这骑兵的袖口和领口都是黑色,李孟就知道这是淮杨军的使者了,那人跑了几步,就扯着嗓子嘶哑地喊道:

“大帅,大帅,南直隶有急报!有急报!!”

李孟转身对袁文宏说道:

“给这个欧曼配上通译,要咱们自己可靠的人,欧曼的待遇就先按照营千总来处理吧!”

说完这句话,李孟喊上王海和汤二一同走出了实验营的校场。

南直隶淮杨军和青州军的动向以及军报信息的沟通,每天都有快马联系,那边的消息差不多两天后李孟这边就能知道。

通过灵山商行和地方上的豪族士绅设立的山东-南直隶驿站系统,耗费巨大,但为了信息的传递这也是值得的,三十里换马,马匹始终是保持着充沛的体力,高速行进,确保信息尽可能的及时送达。

既然是急报,那就事不宜迟,找了一间宅院直接走了进去,一进门那送信的骑兵腿都有些软了,踉跄了几步,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递给了李孟的亲兵,接着就被护送他的骑兵搀扶下去休息。

屋中剩下六个人,都是李孟的亲信之人,那名亲兵接过信看了看封皮,没有直接交给李孟的手中。

反倒是走到边上另外一名文书出身的亲兵身边,开口低声地说道:

“天启三年,苏州梅花书局《水浒》……”

那名文书出身的亲兵随身带着个大的筐,里面有各色的书籍,听到同伴的报告,连忙从筐里面翻出一本书和一本小册子,书和册子、信笺则是郑重其事的交给了李孟身边的袁文宏。

主簿袁文宏拿过这三样,告了个罪,到后面的桌椅处自去联络,李孟看了边上的王海一眼,见他脸色还不好看,便打趣地说道:

“胜负乃是兵家常事,小海你现在也是手握重权的大将了,怎么还是这样沉不住气。”

听到李孟的话,王海只得是干笑了几声,但差不多还是那个样子,李孟笑着说道:

“今日的演习,并不是说这欧曼强过了你,而是有些东西胶州营一直是没有注意到,这是我们的盲点,今日间你的失败,正是因为我们的盲点被这洋人找了出来。”

李孟的神色变得慎重起来,略微提高了些声音,开口说道:

“今日的败是好事,这等盲点若是放在战场上,被敌人抓住,那还了得,下面的士卒死伤,部队溃败,那可就是灾难了,小海,在今晚你和袁主簿立刻整理出来一份战例和说明,然后用加急的快马给各军送去。”

听李孟说的严重,王海连忙站起领命,听了这番话他心中气消去了不少,这种问题总归是越早发现越好,但这其中却有件为难的地方,胶州营的编制是一千人为一营,若是正方形的方队,恐怕编制也要改动,这可是件浩大的工程。

这边话音未落,袁文宏却拿着一张纸急忙的跑了过来,神色郑重的递给李孟,李孟展开,先是一愣,然后颇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

边上的汤二和王海看见这个样子,都是有些担心,他们作为核心将领,自然知道胶州营在南直隶正在做什么,看见李孟的神色有异,还以为是有什么不对。

接下来李孟很是无趣的靠在椅子上,把手中的那张信纸随手递回给袁文宏,淡然的对屋中的两名亲信将领说道:

“革左五营降了。”

尽管屋中才这几个人,可王海和汤二面面相觑之后,还是脸露惊喜,对视一眼,齐齐的站起来抱拳对李孟说道:

“恭喜大帅,大事成功将近了。”

李孟点点头,却没有他们这样的激动,谋划很久,本想等到革左五营和南直隶的大明官兵互相纠缠的时候,几处一同发力,把革左五营和南直隶的大明官兵彻底的吃掉,把大明的这块腹心之地吃掉。

这样自己的山东之地也有了大后方,人口地盘都可以扩大两倍以上,税赋收入更是大增,到时候真可以睥睨天下,从容行动了。

要知道大明赋税的一半都是出自南直隶,京师和山西更是需要南直隶一带的粮食财赋供应,而拿下了南直隶,毗邻的江西和浙江,这等富庶之地根本无险可守,也可以一鼓而下。得到了这些地方的人口和地盘,李孟的胶州营那就无人能敌。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李孟筹划了一个好大的布局,驱虎吞狼,然后胶州营大军窥伺在后,一战确定大局。

可一切准备调动了这么久,作为这布局中的重要主角革左五营居然降了,好像是一个人憋足了气力准备抡起锤子敲打下去,谁想到一挥下去却发现要砸的东西已经没了,砸到空处,浑身力气没有使出来。

这种感觉可是空落落的,让人很不舒服,原本需要花费很大力气的目标,现在突然变的随手可得,对李孟来说,缺少了那种运筹帷幄,一步步取得胜利果实的趣味,的确是没有意思了。

但对王海还有唐二来说,这件事的确是令人高兴,既然降了,那淮杨军和青州军就可以少死伤些士兵,少耗费些军饷钱财,全力对付卢九德率领南直隶官兵了。

而且革左五营的士兵投降,却有个另外的好处,那就是可以在降兵之中吸取大量可用的兵源。

如今除却胶州营之外,其余的大明官兵,大多已经是烂掉,有些战斗力的差不多又和胶州营势不两立,山东的青壮和适合的兵源,差不多到了个极限,如果继续征兵的话,恐怕就要影响生产。

革左五营的那些青壮还有老兵,有在军事组织中的经历,又不会影响山东的生产劳力,都是没什么牵挂的光棍汉,正是最合适的兵源。

胶州营扩军在即,每名相关的将领都是睁大了双眼,准备让自己的军队扩大,现在有这革左五营投降,估算下,最起码有五万到六万可供挑选的兵源,至于剩下的那些老弱,可以在凤阳府的大批荒废的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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