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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明-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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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冲了,前队差不多吓破了胆,再冲,咱们就压不住部队了。”

太阳渐渐的落山,涡水两岸昏黄一片,若是在太平时节,这风景真是闲适无比,但现在是战场,北岸肃杀一片,南岸凄凄惨惨,那股疯狂和血气一消失,剩下的就只是惊慌和恐惧。

在这个高处能清楚的看到,尽管对面的木栅后面没有后续的反应,也没有出来掩杀,但那些在填河土地上的那些流民,则是不受控制的朝后退去,流民们虽然是炮灰,却非常的遵守闯营之中的规矩。

因为被闯营收容,就是有一口饭吃,若是不守规矩,这饭可没的吃,所以闯营的命令效率比官兵可是要高出很多。

但眼下没有退兵的命令,这些流民还是骚动着向后退却,后面的那些闯营士卒也是有气无力的拦阻。

田见秀知道,现在这四万的前锋,核心不过是八千余人,剩余的这些流民,都是各地汇聚而成,虽然在闯营之中也是按照常规的编制,但按照同乡和其他关系,隐隐中自己又有划分,并不是完全能控制的住。

如果逼得紧了,这样的极端局面,出什么事情都是可能的,弹压虽然是弹压的下来,可必然是大伤元气。

今日这贸然的攻击已经会给自己带来坏影响,再闹出什么乱子,恐怕真就是要祸事了,田见秀抬起手,张嘴想要喝令,却犹豫了半天,最后才是有气无力的开口说道:

“按照郝将军的命令去吧!收兵!”

他这边说完,张石头连忙的打马朝着下面跑去……

发令处距离河边不算是太远,“当当”的锣声很快就响起来,这是鸣金退兵了,一听这个,在河岸边本就是有些混乱的流民大队们如逢大赦,争先恐后的朝着后面退去,也能看到对面的吆喝。

官兵处木栅后面的火铳兵开始调动,似乎是轮换休整,但也没有追击出来的意思,田见秀看着木栅,心中暗自的发凉。

火铳、火炮、长矛,从远程武器到近身肉搏,这层层的木栅工事,还真是布置的杀气森森,郝摇旗那句等着咱们去攻,想来还真是不假。

但对方如此的强悍,等到晚上如何做,在南岸扎营要是对方夜袭怎么办,田见秀真是有些为难,可自己经过方才的挫折,还真是不好去做什么主,只得是扭头问身边的郝摇旗,郝摇旗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说道:

“晚上倒是不怕,方才把马队骑兵安排到了大营的前面,要是对方夜袭,马队撒开了冲,他火器未必有方才那么厉害,不要多想了,等着闯王和曹操明天来了再议。”

说完话,郝摇旗先是打马朝着下面跑去,田见秀在那里无精打采的叹了口气,打马在后面跟上,今天这一仗丢人实在是丢的大了。

那几名闯军的士卒跌跌撞撞的被长矛刺死,在坡顶的李孟和胶州营的诸将也是安静非常,就连一贯是大大咧咧的陈六都是不出声音,过了会才在那里叹了口气,轻声地说道:

“流贼里面也有英雄好汉……”

李孟一直是拿着千里镜观察对面的阵势,听见陈六这句话,放下了千里镜,闷声地说道:

“是咱们的死敌,我们是官兵,他们是贼兵,他们叫我们官狗,我们叫他们流贼,官贼相见,你死我活。”

两个人的对答根本扯不上什么关系,不过李孟这边说的却颇为无奈,陈六的感慨来的快,消失的也快,双手互相拍了下,兴奋地说道:

“跟这样的兵马打,这才能杀个痛快,大帅,末将先去整理营伍,布置下今晚的营盘防务。”

跟李孟禀报,得到允许之后,哼着小曲自己走下了坡顶,陈六的这种性格,让李孟很羡慕,王海一直是默默的站在他身后,王海这么大的年轻人,若是在太平时节,肯定是刚刚娶亲成家的小伙子,若是在李孟的现代,应该还在大学之中读书,但现在的王海却是个经历杀伐的大将,看看王海和陈六,一时间,李孟的确是有些感慨:

“看看眼下的情景,总觉得今后会被人痛骂,或者骂我李孟禽兽,或者骂我残酷冷血,或许还要说我站在反动势力的一方,镇压农民起义,双手沾满了人民的鲜血……”

李孟最后这几句话说的颇为含糊,王海没有听清,他站在身后,自然看不到李孟脸上那自嘲的表情,不过王海还是以一名贴身亲卫的角度,开口朗声说道:

“大帅率朝廷大军,剿贼平乱,堂堂正正,天下人只会称赞,今后史书也会全是美誉,何来罪过。”

王海说话也是文绉绉的,这也是经常和周扬这些人打交道,多少念了几本书,李孟听得有趣,不过也是宽心,笑了笑没有继续,李孟在现代的时候看电影电视,经常看见所谓的起义军被官兵血腥镇压。

那些起义军的将士都是形容高大,慷慨激昂的角色,而官兵一方都是相貌凶恶,举止猥琐的小人。

李孟还记得小时候在露天电影院看的《双雄会》,不知道为何来到这时代后对记忆中的这个片段,印象会变得如此的清晰。

李孟还记得当时自己是想做义军的,好狠狠的教训那些如同肥猪一般的招降官吏还有大明的官兵,谁想到境遇神奇,今日间却成了他在杀戮那些起义军民。

“这时代不好,只能杀人啊!”

这一夜,双方都很安静,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闯营那边有个摇着旗的使者来,请求收回尸体,尸体在阵前堆积,不光影响士气,而且很有可能成为第二次进攻的阻碍,李孟这边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

堆积的尸体,在这样的天气下腐烂之后,会有很多的问题,水源和疫病都是麻烦,只是在对方收拢尸体的时候,严加戒备就是。

这次同样是大批的流民过来,但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什么妄动。清理的倒是颇为彻底,就连在河里的尸体也一并打捞出来。

全部清理完毕之后,还有人拿着镐头铁锨把白天填河的那块土地挖出些浅沟,让河水通过,本来这片临时垫起来的土地已经渐渐的被河水盖住,挖开狗之后,那些浮土被冲刷的更快。

本来这临时垫起的土地,过完这一晚之后,差不多也被河水冲刷淹没,如果就这么留着,很有可能成为对方夜袭进攻的踏板,挖出沟来,这片土地消失的速度会更快些,而且会在水中形成阻碍。

胶州营对这一切都是听之任之的模样,这种不动镇定的态度,让对面的田见秀和郝摇旗心中更是没底,总觉得对方有什么玄虚,却摸不明白。

所有一切只能是等着李自成和郝摇旗的联军大部队明日到来,那时候以山压卵,再给对方教训吧。

李孟的帅帐就是扎在坡顶后五百步左右的地方,山东和南直隶的各项文告始终是不间断的给他送过来,他虽然率大军出征,李孟现在虽然是总兵官的身份,但所作所为不仅仅是这个总兵武将。

眼下他的职责,几乎是兼任山东总兵、巡抚、布政使或许还有盐运使的种种职责,精力和注意力可不能仅仅放在这战斗之中。

各地塘报所说的事情有几件李孟比较有兴趣,其中在湖广、南阳一带追剿张献忠部的大明兵马,日前分兵,其中两万京营兵马要赶回京师戍守,这就应该是松山之战后的余波了,蓟辽各镇兵力空虚,只能是从剿贼的官军中抽调。

而这两万兵的带兵将领,却是一名太监,这太监是李孟的熟人,被调回京师的前山东监军太监刘元斌,想不到这太监在京师之中的人脉关系居然如此的深厚,被调回去之后,居然又给这样的职权。

下面有周扬的批注,说是如果没有意外,刘元斌此次回京,恐怕就要取代曹化淳成为提督京营兵马的太监,而曹化淳已经失势许久。

在山东期间,刘元斌被李孟搞得动弹不得,也不知道是不是会因为这心生怨气,给自己找麻烦。

但这个担心对李孟来说,仅仅是个小担心,眼下北方值得依靠的兵马只有山东的胶州营,皇帝和朝中的大臣虽然糊涂,但还没傻,利益取舍他们心中明白的很。

第二个事情却是登州传来的,是信阳水营的统领杨四的禀报,上面说是镇守登州海域以来,按照大帅的吩咐,封锁海面,严密的监视辽镇金州,还有朝鲜的动静,但都还太平,没什么事情。

和这封信一同送来的,还有山东盐帮的密信,也是说信阳水营,其中提到,信阳水营初到登州时,每日必杀人,至今已有三百余人被斩首。

这倒是让李孟小小的吃了一惊,山东是他的基地所在,可能搞得地方上太过怨声载道,这么杀人为了什么。

结果下面说的更有意思,杀人的就是现在信阳水营的副统领邓格拉斯,邓格拉斯好歹也是富有经验的雇佣兵出身,在这全是土匪海盗的水营之中,自然是与众不同提拔的很快,去的时候是百人队的队长,按照功劳实绩升迁,已经是副统领之一。

看到这里,李孟还觉得这邓格拉斯委实是莽撞,仗着是自己的奴仆,到了军队中还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而且李孟也有些别的看法,心想你邓格拉斯一个洋人,凭什么诛杀汉人,没人给你这个权利,不过看到后来,李孟却是发笑。

山东盐帮的密探们写的颇为仔细,登州府城和附近几个小码头,出入的渔民水手大多是光头,包着头巾,这样的好处是,去辽东打渔或者是做生意的时候,也可以说自己是鞑子治下的汉人。

渔民辛苦养家,没什么华夏蛮夷的概念,能太太平平打渔也就是最高的追求了,这些渔民都是穷人,信阳水营的人一来是军纪约束,二来是捞不到什么油水,从来都是不太理会这些渔民,进出随意。

谁想到这邓格拉斯某次巡查的时候,却发现了古怪,有些上岸的渔民,身材粗大,举止行动间明显有武人的风范,而且手上虽然全是老茧,但那厚茧的位置却是在虎口和几个指节处。

水营的海盗们未必能注意这些细节,即便是注意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邓格拉斯却让这些渔民把缠头的头巾取下。

这一来,更是看出了问题,在后脑勺的部位明显有比其他处发白的区域,大明天下,除却和尚之外,其他人都是束发结冠,要是理了光头,自然是所有头发都是剃个干净,烈日暴晒,整个脑袋的颜色差不多。

这发白的,也只有一种发式,就是满清鞑虏的辫子,所谓的“金钱鼠尾”,后脑勺巴掌大的地方,疏一个小辫子,其他地方都是光头,颜色为什么发白,也就能猜出来了。肯定是满清那边过来的探子。

这几名被发现的角色,看见自己露了形迹,想要抵抗,那信阳水营一帮如狼似虎的在边上,如何抵抗的起来,立刻是被按倒在地。

严刑拷问之下,很快在登州府城内的一些满清密探,也都是被挖了出来,这些人大多是辽东军户出身,利用自己的汉人身份和登州府城一带多有辽人的特点,潜伏往来,打探消息。

不过屡次的拷问,得到的结果都差不多,这些探子无法深入到山东的内部,又靠近不了军营,可满清的军法严酷,回去之后,等待他们的必然是砍头的惩罚,只能是编造一些情报来应付。

但满清那边也是不傻,这些胡说八道的文告骗不了人,只得是又加派人手来这里催讨,胶州营的海上防卫是个筛子,原本山东是很容易进入,但这次却被一个洋人看出了破绽,除了倒霉,好像也找不到什么别的说法。

登州府城和周围的海寇,都是满城大索,地方衙役领路,武装盐丁和水营的士卒动手,彻底的翻了个。

所有抓出来的人在审问之后,本来是想罚作苦役,谁想到在邓格拉斯的坚持下,全部的斩首砍头,邓洋人的理由是这些密探都是背叛者,而且他们对山东军团造成的损害,要比战争中造成的损害还要大,除却斩首之外,再没有任何宽恕他们的理由。

宣布罪名斩首示众之后,果然有很好的效果,第二日就有人过来主动的告密,说是某某家形迹可疑,某某家某日突然有外地亲戚投靠,一去查看,八九不离十,都是外处派来的探子。

这些疑点,汉人反倒是看不出什么,因为每日见天天见,那邓格拉斯是个洋人,总归是有个旁观者的态度,所以发现了不同,由此看来,旁观者清,就是这回事了。

这个结果传到济南和各个州府之后,总兵幕府的文官,内宅的女眷,田庄的庄头,还有武装盐丁的队长们,都是悚然而惊。

多亏是胶州营军营、兵器制造局以及田庄都是实行完全的封闭管理,兵营和兵器制造局更是有附近的禁止进入范围,估计对方不会窥伺到什么要紧的东西,但山东地方不小,大军调动作战,可难免会被人看见形迹。

还不知道满清鞑虏或者是其他什么势力,到底渗透进来多少人,现在都不敢确定。

这封密信的最后,是黄平的请求,说是内帐房已经是拟出了一个条文,老太爷也觉得可行,如果李孟这边同意,各地官差衙役、武装盐丁、灵山商行分号和山东盐帮,将联合展开大的清查。

特别是那些胶州营军营、仓库、码头、匠坊这类的机要关键地方,更是要仔细的清查,在清查过后,在胶州营可以影响到的地方,行保甲之法,村户之间互相担保连接,严防外人进入。

这封信是李孟看的时间最长的信,满清这几年来,唯一遭受的失败,就是在山东齐河县被李孟斩首七百的那一次,按照李孟打探来的消息,满清判断,应该是山东兵马和南直隶兵马的合力。

因为实在不能相信,这斩首七百的战绩,是李孟率领两千多士卒办到的,这么多年打下来,大明官军如果有这个战力,那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他们只能是判断南直隶的大军倾巢而出在济南附近打了这场截击,并且为了壮大明的士气,故意塑造出这么个英雄人物。

这说法真是有些自欺欺人,不过眼下的睿亲王多尔衮在满清可是皇太极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他出征遭遇小挫,自然要找些理由来弥补,谁敢去说什么,谁也不会自找没趣。

但这明面上的解释而已,私下里肯定是有许多人觉得古怪,眼下的满清在皇太极的统领下,军政和民政越发的完备,这情报一事,自然也是越发的完备,大批的探子和眼线,自然要把这古怪查个清楚。

李孟希望他们自欺欺人下去,但他也知道这并不现实,那就只好尽可能的加强保密的工作了。

沉吟了许久,李孟拿起笔在那文告上批示了几个字,交给亲兵,吩咐当夜启程,务必用快马加急,送回济南。

亲兵急匆匆的离开,夜深了,已经有巡夜的宪兵队在敲着梆子走动,这梆子声衬得越发的清幽。

李孟打了个哈欠,这一天下来,也的确是有些疲惫,安排亲兵放下军帐的帘子,和衣刚要睡,却听见外面飘进时断时续的歌唱,声音很轻,李孟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听这个调子,应该是陕地的民歌,尽管听不清什么歌词,却觉得曲调无比的悲怆,或许是对面闯营发出的。

这悲怆的轻声民谣和单调的梆子,让李孟很快进入了梦乡,临睡前,他又把自己在文报上批示的那几个字重复了一遍。

“宁错杀,莫放过”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涡水河中的那块土地已经是冲刷的差不多消失,同时河水也是变得清澈许多。

因为李自成和罗汝才的大军已经是来到了对岸,李孟早晨起来就是被对面的吵闹嘈杂吵醒,这喧闹的声音,一直是持续了整个上午,这可是几十万人的大军。

站在山坡上的陈六和汤二,看着对面的军势目瞪口呆,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几十万大军在自己面前布阵,怎么看,也觉得看不到边际,昨日的狙击刚刚培养起来的兴奋,被对面这无边无际的威势压迫的烟消云散。

在木栅之后的火铳兵们都是有些焦躁不安,每个人都想,对面这么多人,如果全部的冲过来,昨天那样的火力密度还能不能挡住。

不过今日的火铳兵比起昨天都有个进步,每个人都是别着一块沾水的湿布,那是用来给枪膛降温的,避免昨天那种枪膛过热,结果短时间不能使用的局面。

实际上官兵这边的工事因为对方的大兵到来又有调整,首先是倒置三角木栅的减少了一半的排数,让木栅之间的火铳兵的移动和排列空间都是大了不少,同时在坡顶的北侧,大批的步卒骑兵已经是齐聚。

胶州营已经是做好了随时应变的准备,可对面这次来的声势虽然是大,但却没有急着进攻,一直是大批的马队布置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如果胶州营要进攻,这队形松散的大批马队撒过来,同样是大麻烦。

听到田见秀和郝摇旗的禀报,在帅帐之中的李自成和罗汝才脸色都是平淡如水,丝毫看不出什么波动,大战当前,这两名主帅身上都是穿着甲,李自成是个镶嵌着铁叶子的皮甲,而罗汝才是一身精良的环臂铁铠。

“死了将近三千?没碰到对面的木栅?”

开口问话却是首席的军将刘宗敏,但这个问题已经是第四遍问了,田见秀阴着脸回答说道:

“差不多就是三千,官兵的火器厉害,打的好像是下雨一般,填河的兄弟们压根不能前进一步。”

问道这里,刘宗敏也是沉默不语,别看罗汝才一直是满不在乎的混汉模样,但这时候丝毫的不含糊,冷声说道:

“填河的上去死了三千,就算是老弟兄们上去,也不会比这个强多少,李大哥,你手底下的儿郎擅长攻城,我手下的儿郎野战还马虎,要不你们再试试。”

罗汝才试探的问道,李自成是天下的反军盟主,罗汝才所以称呼“大哥”,自从两家结盟之后,罗汝才一直是“大哥”“闯王”的放在一起乱叫,李自成也笑嘻嘻的“老罗”称呼,但闯营诸将从来不敢短缺了礼数,都是恭恭敬敬的称呼闯王。

看着曹操这般的轻佻,人人心中都是不满,可这罗汝才的部下里面多是陕西边兵出身,强悍能战,是难得的助力,所以强忍而已。

“你们再试试”那就是让闯军的士兵再上去攻打,双方本是联军,这战利品均分,但这损失也不是一方单独承担,凭什么让闯军再去冲。

刘芳亮眉头一皱,上前一步,却被边上的高一功一把扯住,摇了摇头,李自成也不知道看没有看见下面的这些动作,反倒是扭头问身边的刘宗敏说道:

“宗敏,能不能断了河水,或者是用土墙垒过去?”

“闯王,俺去看过那条河,这河本来就不宽,咱们要是修墙,官兵那边把炮就是推出来打了,老郝,官狗那边的火铳能打百步吧!”

下首的郝摇旗点点头,帐中主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了动静,过了半晌,才有人说道:

“要不等等李过和双喜的消息吧!”

众人又是无言,罗汝才却被这气氛搞得有些火大,在那里提高了声音说道:

“这归德府和山东都不是什么富裕地方,去打他做什么,眼下有这样的声势,咱们回陕西老家,那边本乡本土的,要干什么不行,何必在这里为难!”

李自成听到这话,微微的皱了下眉头,动作细微,谁也没有看到。

双方就是这么对峙着,互相都没有什么动静……

“我胶州营工事如同铁桶一般,无论流贼从哪个方向攻来,他都是无可奈何,而且要碰的头破血流,迟迟没有动静,想必拿不出攻打的法子!”

李孟在帅帐之中,在帅案前边走边说,突然间他停住步伐,对帐中肃立的军将斩钉截铁地说道:

“既然他们不来,咱们就过去打,诸将,全军出战!!”

第324章 官军的填河,裂痕

因为有涡水这百余步宽的河相隔,不管那一边先动手,另一边都会觉察到,必经趟河涉水,这想要不惊动对方太难了。

河水虽然不深,但毕竟是速度要比平地上慢一些,而且这涡水是胶州营的火器范围之内,若是其他的大明官军,不管是火器还是工事,这完全不成问题,闯军和曹操军聚起前锋,一个动员就能拿下。

毕竟北岸那边仅仅是倒置的木栅,而不是开封城那高厚的城墙,但昨天死掉那三千多流民,让李自成罗汝才心中都是惴惴,这些流民炮灰在这样的冲锋之中,实际上作用比精锐士兵差不了多少,甚至还有所超过。

毕竟打老了仗的军兵,都知道如何在战场上保存自己的性命,如果对方火器确实是压的厉害,这些人未必会那么狂热的冲上去。

大家都是有个估计,若是让陕西的边兵和老弟兄向上冲,死的人不会少于三千,而且这些人都是骨干,逼他们厉害了,火并、哗变都不是不可能。

但再用炮灰去冲,昨日掩埋尸体的时候,这些流民百姓已经是胆寒,在驱赶上前可没有昨天那样的效果,对面的几万大军,倚靠着黄河和归德府最大的几个庄子,补给问题不大,可自己这几十万人,人吃马嚼的又要消耗多少。

李、罗联军虽然有一定的后勤,但这个后勤军需所能提供的军粮补给,对这几十万人来说,实在是太过微薄,大多数还要依靠打开寨子和府县城池拿里面积储来补充,即便是现在,这几十万兵马,那些最外围的人有时候还要吃点树皮和野菜之类的。

如果就这么不尴不尬的相持下去,官军无所谓,可自己这边怕是要崩盘了,许多人不就是为了一口吃的才跟随闯军吗,而这吃的,闯军目前只能是通过不断的运动,不断的攻城略地才能获取。

闯王李自成确实是发愁,牛金星和宋献策几次和他建言,说是大王的气势已成,应当据有一地滋养,以图大事,而不是现下这般到处游战,徒费兵马士气。下面几个军将也都是差不多的意思。

但目前罗汝才要回陕西,就连自己手下的不少人都是这个念头,但在陕西闯王李自成的亲朋故旧已经没有太多,他的亲族不是跟着他一起出生入死,就是被明朝的地方官吏杀了个干净,罗汝才却不同,他的部下里面陕西边兵的成份很大,回到陕西,收拢那些流散的边兵,势力还会膨胀。

罗汝才和李自成合军的时候,差不多也就是四万多人的规模,但这四万多人却都是核心的精锐,所以他才有和李自成平起平坐的地位,如果说再让罗汝才回到陕西,势力膨胀,两人的地位高下又该如何呢?

这出生入死的造反打仗,到底是为了什么?

几十万大军在南岸扎营布阵,除却在靠近河岸的地方布置越来越严密的防护之外,一直是没有动静。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闯营却推了十几门火炮到岸边,准备试着轰击前两排的工事,不过闯营的十几门火炮都是那种最老式的炮座,移动起来极为的麻烦,这边距离河岸边还有十几步而定时候。

就看到对面的官兵合力的把木栅搬开,也是推出五门火炮,这种下面装着大轮子的火炮,移动起来可是要迅速很多。

而且这官兵炮兵的装填弹药当真是快的惊人,火炮推出来之后,三下五除二已经是装填好了炮弹,点火开炮。

一共打了三轮,这次山东兵马用的是铁弹,威力虽然稍微差些,但射程却更加的远,一看见第一发炮弹的落点,推着十几门炮上前的那些闯营炮兵就是一哄而散,三轮炮下来,实际上也就是把对岸的火炮砸毁了三门,连个人都没有伤到,不过却向着闯军展示了一下胶州营这边的火器能力。

警告对面不要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想要过来打,就要在我山东兵马的钢铁暴风雨的洗刷下过来,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轰隆隆的炮响之后,两边又是安静下来,如果不是李孟下达了命令,胶州营众将还以为双方就是把营地摆在这涡水两岸对视来着。

闯军所有主事的大头目都是在外面看到了这一切,就连最乐观的人脸色也变的阴沉下来,默默的转回了营盘。

李自成转回去的时候,却是盯了郝摇旗一眼,心中想道:“郝摇旗当日跟我说,原来没有什么夸大的地方。”琢磨了下,回头看了一眼对面层层叠叠的工事,暗叹道:

“果然是有逼我签订城下之盟的本钱!”

又是这么安静了下来,夜深人静的时候,闯营中又是有人跑出来,准备把火炮拖回去,不是没有想过,趁着夜深开几炮找找便宜,谁想到对面的岸边火把通明,几门炮就那么摆在那里,炮兵也在值守。

比较一下官兵的火炮和自家火炮的射程,闯军的炮兵们还是悻悻然的把火炮拉回了自己的营盘,还是不要去撩拨的好。

这一夜又是这么僵持着过去,深夜里,高一功曾经带着牛金星悄悄的进入李自成的营帐,面色有些难看的和闯王禀报,军粮最多也就是在能支撑十天,必须尽快的结束这场战斗,或者是打下另外的城池,闯王军帐的灯火亮到很晚……

“大王,大王,河对面的官兵有动作了。”

一大清早,闯王李自成就被冲进来的护卫头领给叫醒,这护卫头领是江湖人士出身,因为武艺精强才被提拔为护卫的头领,不过这大惊小怪的习惯却总是让人皱眉,李自成拿手揉搓了几把脸,闷声地说道:

“铁通,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么不稳重,外面这么安静,要是有大工作,难道其他军将不会过来禀报吗?”

“好,好,好”

骑马出营的李闯在马上连说了三个好字,阴沉了两天的脸上,难得的看见了笑容,近面的木栅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是搬走,只有一队队士兵从高坡上排列到河边,据靠近查看的军官回报,坡顶到坡下的士兵都是火铳兵,而且队列之间的间隔很大。

官兵这么守着,好像是浑身是刺的刺猬,根本没有办法下口,但自己撤掉了攻势,摆出这样的架势,显然是要打进攻了。

现在的闯营,不怕他进攻,就怕他守,只要是扯出来打,人多势众,一人一口吐沫也淹死了他。

不光是李闯高兴,就连罗汝才,以及李刘宗敏、刘芳亮等一众的大将也都是兴高采烈的模样,唯一提出不同意见的就是田见秀,他不太确定的开口说道:

“闯王,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他们这些打过的人,心中实在是有些摸不准这胶州营兵马的底细,但这时候郝摇旗却没有出声,刘芳亮却在边上插嘴说道:

“就算是有不对的,这堂堂正正拉开了打,也比咱们傻乎乎的冲上去送死强。”

李自成看了罗汝才一眼,笑着说道:

“老曹,野战的兵马,还是你手下的强些,如何?”

这时候,罗汝才却没有昨日的那么推脱,凝神看看对面的布置,重重的点点头,开口说道:

“前队中军我的儿郎来主攻,大哥你给俺护着两翼。”

说完之后,转头和自己的亲兵大声的下令,调集兵将在南岸和大营之间准备列阵,迎战官军。

从北岸的河边到坡顶这边,一排排的火铳兵按照最大的间隔站立着,按照这种间距来进行轮换射击,差不多要六排才能实现不间断的开火,不过他们在这里仅仅是戍守而已。

在李家坡顶的后面,胶州营各营兵马都已经是开出了营盘,按照本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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