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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难嫁[穿书]-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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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桃几步走到门口,就看到瞿倩气得眼泪直流,怒气冲冲对着吴氏一阵发作。
  说真的,瞿倩很少会生气,她就算是在纪桃面前抱怨吴氏,也都是带着笑容的。
  这个姑娘从脸上的疤好了之后,一直都是阳光爱笑的。
  眼看着瞿倩激动之下上前两步靠近吴氏,何然拉着吴氏退后一步,顺手就推了瞿倩一把。
  瞿倩脚下一滑,往后倒去。
  纪桃心里一惊就要上前,瞿炜已经上前一步扶住了瞿倩。
  纪桃此时已经两步进了屋,见瞿倩稳住了身子,心里一松。
  转眼去看何然,他似乎没想到只是顺手一推,瞿倩就差点摔倒。有些无措的想要上前。
  纪桃余光却看到吴氏眼神里闪过慌乱,率先大声道:“我就知道你们一家人不安好心,施恩给我们阿然,就是为了日后拿捏他。”
  此话一出,屋子里一片寂静。
  瞿倩愣住,本来因为寒冷而青白的面色更加白了几分。
  瞿炜面色一变,就连余氏都猛然抬头。
  余氏是个烈性的,反应过来之后,马上就将被子里浑身未着衣衫光溜溜的孩子抱出,她身上的衣衫已经换过了,好像是瞿倩的,此时她抱紧孩子,又觉得不够。伸手去抓一旁的湿衣打算给孩子裹上,眼泪吧嗒吧嗒掉。
  瞿倩此时也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拉过一个包袱,扯出一件墨色披风,想要递给余氏时,似乎想起什么,“啪”一声扔到了地上。
  看也未看地上的披风,她又赶紧低头去翻。
  何然稳住吴氏身子,本来想要上前拦住,一件披风就这么落到了他脚边,他看着地上的披风愣住。
  林天跃却突然出现,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余氏。
  余氏看到是他,伸手接过,低声道了声谢,裹起孩子,因为披风太大,裹好后她怀里几乎就是抱了一团披风。
  何然早已反应过来,上前拦住余氏的动作,急道:“嫂子,不必如此。”
  余氏抱着孩子,避开他的动作,眼神冰冷,嗤笑一声道:“就当是喂了狗。”
  何然拦不住她,他也不好使劲去抓余氏,又想要去抓瞿炜。
  瞿炜护着余氏,根本就不搭理他。
  瞿倩手里抓着个包袱紧随其后,何然抓住了她,一抬眼就对上了她清冷的目光。
  那样的目光,比此时屋子里的气氛还要冷。
  何然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那目光似乎是对着陌生人一般,他心里一慌,语气更急,道:“倩儿,我娘不是有意的。”
  大概他是想要解释吴氏那番伤人的话不是故意。
  瞿倩一听,面上更怒,冷笑一声,看也未看吴氏,只道:“可我是有意的,施恩于你,就为了拿捏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追上瞿炜他们,何然赶紧跟了上去。
  纪桃和林天跃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余氏回到满是水渍的屋子,将孩子往瞿炜怀里一放,就开始打扫地上的水,瞿倩也赶紧帮忙。
  纪桃进去看了看,也开始帮着收拾桌上的水。
  何然左右看看,也开始帮忙,余氏看了一眼,冷冷道:“你还是回去吧,我们这不需要你。”
  何然埋头干活,不理会。
  瞿倩怒道:“你不管你娘了?她的屋子可还没收拾呢。”
  何然动作一顿。
  瞿倩自然看到了,面上更怒,推他出门,“你走,回去给你娘收拾。”
  地上满是水,很滑,方才瞿倩就是这样滑倒的,要不然就何然那一推,也不会让她跌倒。
  何然不敢乱动,面色颓然的被瞿倩推出了门。
  林天跃看到这样的情形,眼神落在瞿炜的衣衫上,道:“瞿兄,我的衣衫还有干的,我去给你拿些过来。”
  瞿炜面色缓了缓,并不拒绝,道:“多谢林兄。”
  林天跃不在意,“不值什么。”
  等林天跃拿来衣衫,屋子里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床上的被子真的全湿,一点干的都没有,纪桃想了想,站起身拉着林天跃回房,道:“不如我们的被子给他们一床?”
  林天跃摸了摸她的手,发现因为方才纪桃帮着打扫,此时又冷成了冰一样,握在手心,道:“我怕你冷。”
  “没事,等太阳出来,他们的被子干了,自然就还给我们了。”纪桃笑道。
  说完就去床上抱被子,林天跃忙接过。
  等他们俩又回到瞿炜的屋子时,瞿炜已经换了衣衫,林天跃的衣衫穿在他身上有些小,看起来肉鼓鼓的,脚底下又有些长,一看就不合身。
  不过他倒是一脸坦然。
  瞿倩正坐在半干的椅子上掉眼泪,余氏抱着孩子不停走来走去的哄着,道:“早知道是这么没良心的,我们也不会让你嫁。”
  瞿倩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道:“阿然应该是无意的,可是他娘……实在让人寒心。”
  林天跃抱着被子进去,余氏看到后面色一喜,道:“多谢你们。”
  纪桃看了看她怀里的孩子,提议道:“我也帮不上忙,要不,先把孩子给我带着,你们也好再擦擦,也干得快些。”
  余氏怀里的孩子此时已经又睡着了,她满面感激,也不拒绝,将孩子递给纪桃,只道:“妹子,我不是那没良心的,这些我都记着呢。”
  纪桃不在意的笑了笑,抱好怀里的孩子回房。
  余氏这个人,最是重情义。
  纪桃出门时,看到何然站在门口,也不理会,直接就抱着孩子回了房。


第七十六章 
  纪桃回房后,带着孩子一起睡觉。
  此时外面还有小雨,风吹在身上一阵寒意。
  林天跃回来时,看到纪桃和孩子,笑道:“算是提前开始带?”
  纪桃瞪他一眼,轻声道:“小声些,要是醒了,我肯定带不了了。”
  又问,“那边怎么样了?”
  林天跃脱鞋子上床,道:“还不是那样,擦了半天,算是干了,只是很潮湿。”
  “那何然呢?”纪桃又问。
  林天跃摇摇头,“还在瞿兄门口守着呢。”
  纪桃叹口气,吴氏固然没错,人都是先为自己着想的,在这乾国,一个风寒说不准就会死人,多少赶考的书生在路上就没了。
  但是这里面还有人情在,瞿炜帮了何然许多,不说平日里补贴的银子,就是何然的举人功名,他暗地里指点了何然多少。
  说句难听的,何然若不是这门婚事搭上了瞿炜,瞿炜兄妹感情又好,给他费心费力指点,只怕副榜都够呛。
  吴氏不领情就罢,居然还脱口而出人家为了拿捏何然。
  当然了,纪桃相信是当时吴氏怕瞿炜指责何然动手推瞿倩而先发制人,才脱口而出的话。
  但就是这种脱口而出,焉知不是吴氏心底隐秘的想法。或者是她担忧怕日后何然考中,一辈子被瞿炜捏在手心。
  呃,或许还有瞿炜管他太严格的缘故。
  据瞿倩偶然说起,就是现在在船上,何然每日都还有瞿炜给他布置的任务。
  何然底子差,乡试最后一名,还是在丰安郡,这样的成绩在会试中,运气再好,只怕也是个落榜的命,就是瞿炜这个解元,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会中。
  何然护着他娘,本身也没错,当下讲究孝道,何然和他娘相依为命好几年,感情自然深厚。
  可是这些话和那番动作,伤人得很。
  两人刚刚睡得暖了些,外面一直吵吵闹闹声音嘈杂,石毅那边好像还在闹,他们也睡不着。
  一片混乱里又传来吵闹声,瞿倩居然在破口大骂。
  纪桃本来要睡着了,听到瞿倩尖利的声音,顿时清醒了,推了一把林天跃,道:“看看去,发生什么事了?”
  瞿倩会骂人,实在是不同寻常。
  当初在大街上看到于启明和那些欺负她的纨绔,猛然知道一切都是阴谋,她也忍住了没有上前。只是在纪桃面前发作了一番,如今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气得她如此。
  林天跃起身,纪桃将孩子挪开了些,被子盖好,也出门去看。
  巷道里人来人往,只见那位连夫人正在搬家,搬去的屋子居然是何然的。
  纪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发生了什么?
  瞿倩正在怒骂,“你个狼心狗肺的,为了银子什么都可以卖。”
  吴氏不甘示弱,“没有你这样做人妻子的,怎么能骂夫君和婆婆?你这样阿然休了你都是可以的。”
  何然夹在中间,他劝解的话被淹没在两个女人你来我往的高声里。
  纪桃和林天跃站在门口,看着那边面面相觑。
  连夫人抚摸着腕上的镯子,不紧不慢指挥着莺儿和婆子搬家,听到那边吵闹,闲闲道:“我可先说好了,此事不关我事。大家你情我愿的,可不能扯到我身上来。”
  说完,一扭身子就进了门。
  杨嬷嬷也站在她自己屋子门口,靠近纪桃低声道:“何公子的那个屋子,连夫人出了五两银子跟他换。何公子的母亲不知怎么想的,居然答应了。”
  纪桃无语。
  那边瞿倩已经不想和吴氏理论,就算是这么生气,她也从未和吴氏正面对骂,骂的一直都是的何然。
  但是她骂何然,吴氏又接受不了,在她看来,何然已经是举子,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被妻子指着鼻子骂,一点面子都没。
  瞿倩见何然始终挡住他娘,不让她靠近。一副怕她伤害吴氏的模样,她若是真有这心思倒也认了,可她瞿倩和何然成亲那么久,什么时候亏待过他娘,这一副做派真的刺激到她了。
  瞿倩气急,“不是要休吗?休书拿来,我绝不再纠缠。”
  吴氏本就是一句气话,瞿倩这样的姑娘,何然能够娶到本就是高攀。
  说句难听的,如今何然虽是举子,瞿倩的哥哥却也是举子,只要放出话去,随便都有举子愿意求娶的,人家凭什么选何然。
  见瞿倩干脆利落说出这话,吴氏转移话题,缓和了语气,“那间屋子本就是阿然和你的,我想要拿来换银子有什么不对?五两呢。”
  此事何然也很生气,先前他根本就不知情,此时回头,叹息道:“娘,你应该先问问我才对。大哥帮我那么多,岂止五两银子,慕儿才五个月大,若是着凉,他……”
  吴氏见何然和瞿倩都生气了,也有些急,指着远远的看着这边的纪桃,道:“这不是有纪大夫在,慕儿怎么会有事?那可是五两银子,就算是运气不好生病了,这药费也花不了五两,剩下的不就是赚的?”
  纪桃无语。
  实在没想到吴氏的账居然是这么算的。
  不过若是真照她这个思路,这么算也没错。
  但是越是如此,越是证明她没把慕儿的安危放在心上,这样的天气,又是在船上,不要说慕儿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就是大人着凉也够呛。
  瞿倩自然听到了这番话,她突然冲进连氏夫妻住的屋子,很快拎着包袱出来,何然看到她手里的包袱,赶紧上前拦住,“倩儿,有话好好说,如今在船上,你要去哪里?”
  瞿倩避开他,怒道:“我就是去睡这个巷道,也不会回来。”
  何然想要抱住她,瞿倩更怒,一把推开他,自己却后退一步,靠到了墙上,突然她软软的倒了下去。
  瞿炜本来就准备拉开两人,已经走到一半,突然看到瞿倩软倒,慌忙上前,瞿倩却已经被何然接住,何然看到她如此,急得唤道:“倩儿,倩儿,你怎么了?”
  瞿炜上前,不由分说接过瞿倩身子,打横抱起,冷笑道:“阿然,今日之事,虽然从头到尾都是因为你母亲,可是你扪心自问,你就没有错?”
  “日后,你好自为之。”
  说完,抱着倩儿就回了房。
  纪桃和林天跃也跟了上去,还不忘嘱咐杨嬷嬷去看着床上的慕儿。
  瞿倩面色苍白,眼睛紧闭,眼角还带着泪珠,躺在瞿炜他们的半干的床上,身下的被子还是纪桃抱过来的那个。
  纪桃上前,瞿炜赶紧退开,感激道:“纪大夫,麻烦你了。”
  纪桃伸手探上她的脉,先被那手腕的冰冷冰了一下,叹息一声,重新把脉。
  半晌后,纪桃收回手,抬眼看向一旁满面担忧的瞿炜和余氏,眼神转向门口面色苍白的何然。
  “纪大夫,倩儿怎么了?”瞿炜急着问。
  余氏的眼神顺着纪桃的目光落到了门口的何然身上。她面色微微一变,眼神复杂看了一眼床上的瞿倩,似喜似悲。突然起身走过去关上了门。
  也将何然关在了门外。
  “她有孕了,一个多月。”纪桃伸手擦去瞿倩眼角的泪珠。
  余氏方才看到纪桃的目光就有些怀疑,此时倒是还好。
  瞿炜先是一愣,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瞿倩,又看了看已经关上的门,半晌才道:“多谢纪大夫和林兄。”
  纪桃不在意,“倩儿和我处了一两年,这些都是应该的。她今日心绪不宁,气血上涌,方才在外面又摔到地上,已经有些动了胎气。”
  见瞿炜沉思,纪桃又道:“安胎药我备了许多,一会儿煎些给她喝。”
  余氏忙道:“我来煎,你已经帮了我们许多,煎药的事情我来。”
  纪桃点点头,又嘱咐道:“让她歇着,睡一觉,大概方才大雨时她就动了胎气,这段日子少走动,最好卧床。”
  余氏皱眉,道:“如今的情形也不好让她回去住,那屋子里还没收拾,湿气那么重,倩儿这样,怎么住?”
  越说越怒,气道:“那老太太怎么想的?”
  瞿炜沉吟,半晌道:“我去问问那位谢公子,我去跟他住,倩儿和你住,你也好照顾她。”
  余氏无异议。
  瞿炜再次朝纪桃道谢,然后转身出门。
  纪桃和林天跃也出门,何然看到他们出来,忙问道:“嫂子,倩儿她怎么样了?”
  纪桃假装没听到,看到前面的瞿炜敲谢东的门,她想了想跟了上去。
  何然见纪桃态度冷淡,伸手抓住林天跃,“林兄,倩儿怎么了?”
  谢东的屋子里有些昏暗,纪桃过去时,看到他桌子上有本摊开的书,还有笔墨。
  瞿炜正在和他说话,看到纪桃过来,谢东对着纪桃一礼,动作行云流水,说不出的雅致好看,微微笑道:“多谢夫人当初指点我妹妹莲儿,要不然我们也不能上船。”
  纪桃知道谢莲是个客气的,这件事谢莲已经谢了她几回。猜到他哥哥也是个有礼的,果不其然。
  纪桃谦虚,“不关我事,是管事好心。”
  “还是要谢谢夫人的。”谢东执意道。
  瞿炜已经说了想要和他一起住,谢东此时转向瞿炜,道:“不说夫人帮过我们兄妹,我只看到瞿兄的文采就想要请教一二,能够住到一起,求之不得。”
  两人越说越兴奋,纪桃回了房,看到林天跃坐在床沿看着床上的孩子,满脸柔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见纪桃进来,林天跃笑问,“那边怎么样?”
  纪桃自己坐到桌边,看向林天跃,眼神意味深长,笑道:“人家谢公子求之不得。”
  林天跃失笑。
  纪桃冷哼,“以后你离那何然远点。不说我和瞿倩的关系,就是他今日做出的这些事情,哪样对得起瞿倩一片心?”
  林天跃走过来,从身后抱住纪桃,笑道:“人家是夫妻,早晚会和好,你在这边怒气冲冲,不值得。”
  闻言,纪桃沉默下来。
  乾国对女子尤其苛刻,和离再嫁的都很少,也遭人鄙视。瞿倩如今又有了身孕,她性子柔软,最后大概也是不了了之。
  林天跃见她低落,笑道:“你可不能经常叹气,日后的孩子若是个多愁善感的可不行。”
  纪桃瞪他一眼,道:“我多愁善感,要不,你来孕育,我照顾你?”
  林天跃伸手,戳了下她鼻尖,笑道:“净胡说。”
  此时外面却有管事的声音传来,原来船要走了,据说还有一日就会到下一个码头。
  “这样也好,到时候我们去买些杯子。”纪桃微微笑道。
  “桃儿。”林天跃突然正色唤她。
  纪桃讶异回头看着他。
  “我们要不要下船走陆路?”
  纪桃失笑,认真道:“不必,再有十来日,我们就要到郓城了。如今下船,也不知在哪个地方,离京城还有多远?反正肯定是比坐船远。官道也不知在何处?更何况,附近荒凉,若是遇上劫道的,我们两人怎么办?跟他们打么?”
  “坐在船上,起码没有打劫的。”
  林天跃抱着她,不说话,只静静听着。
  船又微微摇晃起来,原来已经开始向前走了。
  半日过后,天色渐晚,纪桃和林天跃站在船头,她只觉得脸疼。
  江面上十几艘小船,围住他们的大船,还有带 有铁钩的绳子不停往船上扔,船上的伙计守着船沿,看到钩子后赶紧砍断绳子,就是这样,各个小船还是越靠越近。
  林天跃紧紧揽住纪桃,面色慎重。
  瞿炜抱着孩子,余氏搀着瞿倩紧紧靠着他,何然扶着吴氏,想要靠近瞿倩,又不敢的模样。
  那边的连氏夫妻面色苍白,石毅兄妹和石李氏似乎还在闹别扭,不过此时都靠得极近。
  谢东和谢莲独自站在一旁,面色还算正常。
  “天跃,我错了。”纪桃低声道。
  说得自然是下午的那番说船上没有打劫的话。
  林天跃想笑,揽着纪桃腰的手更紧几分,低声道:“别怕,过了这一次,我们下船走陆路。”
  纪桃却觉得,他们大概过不了这一次了,船尾已经传来兵器交接之声,铁器撞击的声音落在耳中格外刺耳,还有一声惨叫,紧接着落水声传来。
  胡三爷一直站在船头看着慢慢靠近的小船,面色难看。
  大声道:“你们潘大当家知道你们来吗?”
  船尾大步走过来一身短打的络腮胡大汉,四十岁左右的模样,眼睛鼓起,眉眼凌厉,偶尔闪过一抹阴狠。
  胡三爷看到他,面色肃然,道:“你就不怕你们大当家的?”
  络腮胡男子哈哈大笑,笑声肆意,冷笑道:“那个蠢货,要守什么江湖道义,老子早就受不了他了,我已经把他杀了。你也别想着救兵,老老实实将船上的货物留下一半……”
  他眼神一转,看到石琪,补充道:“再将这几个姑娘留下,我放了你。”
  石琪往石毅身后一躲,头上的首饰发出清脆的撞击之声。
  络腮胡眼神扫了过去,一眼就看到石家兄妹身上不同寻常的“富贵”,笑道:“对了,你们兄妹的包袱全部留下。”
  石琪面色一变,眼神扫到一片的连氏夫妻,伸手一指连夫人,“他们也很富贵,你抢他们,放过我们。”
  就这么短短的几息,小船上的众人跳入水中,一个个跳上了大船,又是几声惨叫,众人便已经拿着大刀上了船,有的刀上面还带着隐隐的血迹,两边的人对峙。
  不过,一眼就可看出来胡三爷船上的伙计势弱。
  纪桃面色有些白,林天跃将她往怀里一按,道:“别看。”
  络腮胡眼神顺着石琪的目光落在连夫人身上,尤其在她边上的莺儿身上落了落,吓得莺儿往后一缩。
  连夫人的眼睛几乎淬了毒般怒瞪石琪,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们?”
  说完,缓和了面色看向络腮胡,“我们可没有他们富贵,这位大哥,你看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也看得出来是不是?”
  络腮胡点点头,不待连氏露出喜色,他又道:“不过你们也不差,老实将包袱留着。你这个丫鬟留着,你嘛,走吧。”
  连夫人反应过来后,又气又怒。
  又转头看向瞿炜,确切的说是看向他边上的瞿倩,此时瞿倩面色苍白,虚弱的靠着余氏。
  络腮胡看了半晌,笑道:“小娘子不如随我回去,老子平生最喜欢柔弱貌美的姑娘,如今老子可是大当家,回去做个大夫人,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说话间,一步步往瞿倩的方向靠近。
  何然突然冲出去,却被络腮胡一脚踢飞,何然身子在地上滚了两滚,捂着肚子,蜷缩成了虾米状。
  吴氏尖叫着上前去扶。
  络腮胡怒道:“哪里来的酸腐书生?不自量力。”
  瞿炜皱眉,上前一步,“我们可都是朝廷记录过的举子,在场就有六位,本朝有律历,对举人动手,与对朝廷命官动手无异,你若是及早收手,我等绝不追究,若是执意,日后官府大概就会杀上门去……”
  瞿炜扫视一圈,冷然道:“诸位可还要一错再错?”


第七十七章 
  络腮胡男子哈哈大笑,周围拿着刀的众人虽有些瑟缩,不过看到络腮胡男子的笑容后,又镇定了几分。
  络腮胡男子笑够了,才道:“兄弟们,只要我们将他们杀了个精光,谁也不知道,对不对?”
  “那也得杀得了才行。”胡三爷冷笑道。
  纪桃注意到,他从头到尾都未露出譬如害怕心虚之类的神情,心就定了定。
  闻言,络腮胡男子又是一阵放肆的大笑。
  一片安静里,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就是他微仰着头的姿势都还未变,眼睛还是那样鼓着,不敢置信的转过头来,“砰”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还是睁开的,里面疑惑,不解,还有恐惧。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巴掌大的匕首,他黑色的衣衫上一片阴影越来越大。
  纪桃看了一眼那匕首的位置,明白络腮胡这样,就算是没死,也救不回来了。
  当然了,她也没想救。
  正这么想着,林天跃将她微微抬起的头按了回去。
  纪桃面前只看得到林天跃淡青色的衣衫,鼻尖是微微的墨香。
  “你们还要不要动手?”胡三爷的声音朗朗,带着肃杀之意。
  方才那匕首,就是从他那边飞出的,速度极快,一道闪电般就射到了络腮胡身上,一击致命。
  拿着大刀的众人三三两两对视一眼,胡三爷冷笑道:“你们潘大当家和我是多年好兄弟,我这么多年在这条江上可是一路顺顺当当,哪个也不敢来劫我的道儿,你们若是执意……”
  他伸手一指地上慢慢血迹慢慢流到暗黄色木板上的络腮胡,冷笑,“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那些人虽还是拿着刀,态度却已经有所软化,有几个面上露出些骇然来。
  “只要你们收手,今日之事,我绝不追究。”胡三爷大声道。
  瞿炜再次上前,“还有我们,我们也不再追究。”
  络腮胡身下的血迹越来越大,也不知是从哪里开始的,一个个“扑通扑通”的落水声传来,甚至还有胆子大的,对着胡三爷一拱手,“还望三爷见谅,也请三爷守诺。”
  看着他们爬上小船渐渐远去,连夫人突然道:“胡三爷,我们可是相信你才坐了这艘船,如今让我们差点丢了性命,我要下船。”
  石李氏也上前,“你还得赔我们,命都差点没了,我们也要下船。”
  胡三爷似笑非笑,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把匕首,冷笑道:“可还要下船?”
  两个气焰嚣张的女人后退一步,“你怎么敢杀我们?”
  胡三爷看了看还未走远的小船,“怎么能说是我杀的?你们是那些人杀的,我也无能为力。”
  见两人退了回去,胡三爷扬声道:“谁也不许下船,等十日后到了郓城,我绝不与你们为难。”
  林天跃和纪桃对视一眼,明白想要下船是不可能了。
  石毅还不死心,“三爷,我们下船也没关系,不明白您怎么……”
  胡三爷淡淡看着他,半晌才道:“方才我答应了他们不追究,自然不会让你们去报官。我胡三在这条江上,日后还要走道呢。”
  纪桃了然,若是他们这些人报了官,那些人在此多年,肯定有自保的手段,到时候人家自然不会找他们的麻烦,找的只有胡三一人。
  “我们只是想走陆路,不会去报官。”石毅解释。
  胡三爷手一扬,一道光凌厉的飞到石毅面前,就在他脚下,差点点就扎到他的脚趾头。
  “你若是执意要下,也可以。”
  那匕首几乎全部扎入船板,只余一个柄在外面。
  石毅后退一步,再不敢说话。
  胡三爷 似乎很满意他的识相,看了看船头的众人,高声道:“实不相瞒,午时那阵风雨,在那个位置我经常遇上,当然,别人也经常遇上,这些都是常事,你们别太大惊小怪。回去歇着,明日午后,船会停靠。”
  说完,他慢慢踱步走了。
  何然还在地上蜷缩着,吴氏想要扶起他,何然根本就站都站不起来。
  此时看到胡三爷离开,吴氏急得大叫,“纪大夫,你快来看看。”
  纪桃上前,将何然捂着肚子的手拿开,按了几处,皱眉道:“好好养着吧。”
  吴氏急道:“有没有大事?”
  纪桃摇摇头。
  林天跃护着纪桃往回走,纪桃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午时的暴风雨在那个位置经常都有,那他们走到这里遇上劫船的也就不奇怪了,一般暴风雨过后,人就会放松一些,还有暴风雨后,船说不准会坏。
  瞿炜带着余氏和瞿倩回房,实在是瞿倩的脸苍白,浑身无力,几乎半个身子都靠余氏扶着。
  船又重新开始走了,纪桃靠坐在床上,林天跃担忧问道:“桃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纪桃回神,笑了笑。
  门口传来敲门声,林天跃过去开门,只见管事站在门口,勉强笑道:“想要问问纪大夫这里可带了伤药,我们好些兄弟受伤了,我们原先带的,午时一片混乱,被那粗心的洒了。”
  纪桃站起身去拿,边道:“我带得不多。”
  管事看到她的动作,面色放松了些,“多谢纪大夫,东家会记着的。”
  纪桃手里动作不停,拿出一包磨好的药粉递给他,道:“不必。”
  胡三爷可不是个好说话的,这个药她就是不乐意,最后还是会被拿出来的。
  方才那个络腮胡也不知道处理了没有。
  纪桃不知道胡三爷怎么收拾那人的尸体,不过现在在水上,应该是往水里一扔就得。
  林天跃自然也明白这个,靠近纪桃,低声道:“桃儿,我们……不如明日下船就不再回来了。”
  纪桃靠着他,半晌才道:“不怕,我们到郓城,不会有事。”
  纪桃夜里睡觉时,并不敢睡得太实,待到天亮才沉沉睡去,等她醒来,还是林天跃推醒的。
  “桃儿,到了,我们下去看看。”林天跃含笑道。
  纪桃起身穿衣,和林天跃还有杨嬷嬷一起下船,今日天气很好,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码头并不大,不过一般的东西都能买到。
  纪桃和林天跃买了杯子,主要是买了许多吃食,这两日船上的伙食实在差劲,又买了些布料给杨嬷嬷,临回去前,纪桃还买了一床被子。
  船只停半日,明日一早又会启程,纪桃觉得,船的行程似乎快了些。
  天色渐晚,纪桃和林天跃早早睡下,自从看到胡三爷杀人后,巷道里再没了吵闹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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