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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恨嫁守则-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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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位娜仁姑娘; 是个什么鬼?当她死了么?当着面竟然就说要萧禹做她丈夫?
  沈善瑜挑着眉头看着娜仁,满脸的不豫。对方倒是没有看她; 红着脸看向萧禹:“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姓萧; 叫什么名字?”
  草原上的风俗和大齐截然不同; 连男人们喜欢上了哪个姑娘都能去唱情歌,姑娘们当然也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思了。所以娜仁觉得自己的表白合情合理,黑黝黝的眼睛就这样看着萧禹。
  然而萧禹的心思全然不在她这里,感觉到掌心握着的小手因为怒意都发抖了,忙将她白玉一般的小手握得更紧,英气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连看也不看娜仁:“我无意纳妾。”
  “纳妾?什么纳妾?”娜仁瞪大了眼睛; 她是要风光大嫁做人娘子的; 见萧禹将沈善瑜搂入怀中,愈发的不满:“喂!你说清楚!”
  “你想听什么?!”萧禹本性沉稳内敛; 是一名儒将; 素来都是谦和有礼的样子。但现在; 因为娜仁当着沈善瑜大放厥词,他着实窝火,倘若娜仁是个男人,他现在就让她躺在这里。是以娜仁还要追上来问; 萧禹一怒之下,转头怒目而视,浑身肃杀之意毕露,将娜仁给唬得脸都变了色,小麦色的肤色蜡黄万分,也不敢再追上去,“没、没什么……”
  好可怕,这个男人好可怕……
  大公主将一切尽收眼底,见伊勒德喜怒不辨,道:“可汗,今日萧将军也累了,不如暂且歇息吧,总归大齐来使在咱们这里要待好久,即便要参观,也不急在一时。”沈善瑜气鼓鼓的小模样让她忍俊不禁,对萧禹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将闹脾气的小公主给拦腰抱了起来。沈善瑜惊叫一声:“你这是做什么呀?那样多人看着呢。”
  “看着就看着吧。”萧禹脸上也有些发红,但为了让阿瑜欢喜起来,他倒也豁出去了,“阿木尔民风开化,你我至亲夫妻,既然是恩爱无双,表露出来又有何妨?”
  沈善瑜脸色发红,四下里一看,见众人都没有过激的反应,反倒是看着两人发笑,或有方才围观的阿木尔姑娘们对沈善瑜投来羡慕的目光——能这样让方才打败吉达大人的巴特这样抱着,定然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了。
  略红了脸,沈善瑜也伸手抱着萧禹的脖子,咬牙道:“回去再收拾你。”
  “好。”见她转怒为喜,萧禹也欢喜起来,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不少,声音愈发的温柔,哄她道,“那今夜随便阿瑜怎么折腾,阿瑜不要再气了好不好?”
  方才跟他说的话被他还了回来,沈善瑜羞得面红耳赤,小拳头锤着他:“你跟谁学的,愈发的促狭了。”正在闹气,忽又见娜仁的目光死死的看着自己,沈善瑜心中有气,紧紧的搂着萧好人的脖子,低声道:“阿禹,那你今晚要温柔的爱人家,不要再把人家弄哭了。”
  软软的声音配上色气十足的话,让萧禹再次绷紧了身子,呼吸沉重:“浪丫头。”自成亲之后,这丫头行止言语是愈发的色气满满了,就像话本里要诱书生的妖精一样。
  娜仁站在后面,隐隐的看着沈善瑜对萧禹附耳说了什么,而后萧禹耳朵根儿都泛出了诡异的红色。娜仁忽又有些不平,正待上前,被乌仁图雅横了一眼:“好了,草原上什么英雄没有,非要巴巴的看上了大齐的男人,有那样好?”
  “姐姐就这样讨厌大齐?”知道原本属于姐姐的阏氏之位被大齐公主给抢走了,姐姐不喜欢大齐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娜仁的确是万分佩服这位萧将军,想要将他留在阿木尔和自己成亲的。
  乌仁图雅抿出一个笑容来:“你说呢?”
  娜仁生生哆嗦了一下,姐姐杀伐决断,又是个刚毅性子,连父亲都说,若姐姐是个男儿身,必将为纳古斯一族族长,但可惜姐姐是个女孩子。后来又嫁给了现在的伊勒德汗,本来以为,巴图汗暴毙之后,姐姐就是阿木尔的阏氏了,谁知道伊勒德汗像是被汉女迷得没了脑子了,一定要立汉女为阏氏。
  就算往日的新汗继承了老汗的女人,了不起也就立为大妃。
  乌仁图雅翻身上马,深深的望着大公主:“阏氏,你们大齐的人真的那样好?将咱们阿木尔的男男女女都迷得这样神魂颠倒的?”
  “我们大齐的人自然都是很好,就凭阿木尔的人对我们的人那样上心,就可见一斑。”大公主不着喜怒的回了一句,得了乌仁图雅一个嘲讽的笑容。她也不放在心上,总归这样多年来,遭受的嘲讽也不止这一次了。看着娜仁对萧禹的痴迷,大公主心神不宁。
  纳古斯一族在阿木尔,乃是仅次于汗王的存在。这才是乌仁图雅敢当众给伊勒德没脸的原因,而娜仁作为纳古斯一族最小的女儿,也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要是真缠上了萧禹……大公主并不怀疑妹夫对妹妹的忠诚度,但就怕娜仁死缠烂打,让妹妹妹夫离心离德可又怎生是好?
  *
  吉达今日意气风发的进都城,来和妹妹商议事情,但没成想给萧禹揍了一顿,现下败兴之至。但好在吉达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输了就是输了,他对这个小个子也多了几分敬佩之外,并没有产生以权报复的念头。
  连来使都走了,伊勒德等人也都回了牙帐,吉达和娜仁也一同去了。等侍女送来香浓的奶茶之后,乌仁图雅屏退众人,只留兄妹三人:“哥哥是如何作想的?”
  吉达面色沉沉,今日一早,他就听说伊勒德竟然当着大齐来使说要将沈善璐这汉女未来的儿子立为下一任可汗。区区一个汉女,夺了妹妹的阏氏之位不说,还要这样抢夺汗位,让吉达十分憋气,咬着牙怒道:“她要是真这样步步紧逼,我纳古斯一族也不是好欺负的!你连阏氏之位都让给她了,她还要如何?不过一个汉女罢了,当年巴图汗要迎她为阏氏,国中几大姓齐齐反对,巴图汗仍是冥顽不灵,谁想伊勒德也是个背信弃义之人。”他愈说愈气,沙包大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也不想想,当年巴图汗怎会突然暴毙,又是谁将他辅佐上了汗位——”
  “哥哥!”乌仁图雅见他越说越不像样,厉声喝止,“说什么疯话?给旁人听去了,还以为巴图汗的暴毙跟咱们有关。”
  对于自己的失言,吉达也是悔恨,听了妹妹的话,不在说什么。娜仁倚窗而坐,还在想着萧禹,虽然她那时被萧禹给吓了一跳,但不得不说,他的男性魅力真是远胜过草原上的其他男人。想到萧禹对那个小公主说话之时的柔情,若是对着自己,那有多好。
  取了白食来吃,乌仁图雅冷笑道:“哥哥还是知会其他几大姓的族长,该劝还是劝。可汗当着大齐来使说出这话来,拉拢之意明显,以大齐之力弹压国中贵族,倒是个好法子。”
  吉达猛地拍向桌子,因为他手劲很大,那张小桌立即四分五裂:“伊勒德这混账东西!当我纳古斯一族无人?你的阏氏之位,他给了那个汉女,你儿子的汗位,他也要给那个汉女的儿子。”
  “什么儿子?都是连个影儿还没有的事。”乌仁图雅明亮的双眸看向了哥哥,“好了,哥哥听我的就是了。暂时和其他贵族们劝一劝伊勒德,若是劝不住……”她目光之中阴鸷立显,“那就怨不得我了。”
  她素来是很有主见的人,吉达对妹妹也是十分的钦佩,从来不会反驳妹妹的意思。嘱咐了哥哥,乌仁图雅又看向了倚窗想男人的妹妹娜仁:“好了,萧禹的事,你就不必再想了。他是大齐的驸马,焉能做你的丈夫?”
  “他叫萧禹?”娜仁顿时露出几分天真的笑容来,“是下雨的雨,还是汉人古代的那个皇帝禹?”
  见妹妹的想法和自己完全不在一个线上,乌仁图雅脸色铁青,见妹妹浑身都快飘出粉红泡泡了,目光一凛,扬手便是一个耳光摔在她脸上。娜仁并未想到姐姐会动手打自己,捂着脸很是不解:“姐姐……”
  “没用的东西!”乌仁图雅咬牙切齿的骂道,“我纳古斯一族怎有你这样丢人的女儿?”放着草原上的英勇男儿不要,反倒是去看上了大齐的男人,还是个有妇之夫。想到伊勒德将大公主立为阏氏之时,她的不甘,她就愈发的恨铁不成钢,“萧禹是大齐的将军,他的妻子是大齐皇帝最小也是最受宠的女儿,你以为他会为了你背弃沈善瑜?我纳古斯一族的女儿,有了一个妾,还要再有一个?”
  纳古斯一族的女儿,在阿木尔是仅次于可汗之女的存在,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成为别人的妾侍?伊勒德以妻为妾已然是让纳古斯一族蒙受了奇耻大辱,若非看在历代先可汗和乌仁图雅肯出面调停的份上,阿木尔的大姓贵族纳古斯非要跟伊勒德翻脸不可。
  娜仁挨了一着,也不敢哭,咬着牙说:“要做妾也是那个小公主做妾!姐姐在她姐姐身上吃的亏,我当然要讨回来!”她是纳古斯家的女儿,自然是尊贵无比的,姐姐被沈善璐那个汉女抢了阏氏的位置,她就一定要让那个汉女的妹妹付出代价才好!
  岂料乌仁图雅的目光严肃:“娜仁,你是想要我阿木尔的勇士再次白白牺牲在两国的边境上么?你听清楚了,沈善瑜是大齐的皇女,不是你能招惹得,不要到时候惹上事了,回来哭让我和哥哥给你收拾烂摊子!”
  作为纳古斯最小的女儿,娜仁自小娇惯,浑然的呆霸王一只。加之巴图无嗣,伊勒德现下也无嗣,纳古斯一族又是阿木尔国中势力最为庞大的贵族,连可汗也不得不忌惮几分。所以阿木尔国中上下几乎没有女人能够比她更为尊贵。而这样的后果,就让这个年轻的小姑娘行事冲动,没有顾忌。她恨死大公主抢走姐姐的阏氏之位,现在又看上了萧禹,当然要在沈善瑜身上报她姐姐的仇了。
  她才不信,她哪里不如那娇滴滴没骨气的公主了。
  根本不知道娜仁安得心思就是要让自己也试试“以妻为妾”的滋味,沈善瑜顺从的被萧禹抱回了驿馆,一路哼哼唧唧不肯消停。趴在床上,沈善瑜气得要死,想到娜仁那嘴脸,她就觉得恶心得要命。这世上还有别人老婆没死她就在觊觎别人嫡妻之位的人?若是妾侍也就罢了,偏生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
  简直是不要碧莲!
  因阿木尔是草原沙漠各占一半,所以相对大齐而言,水更为珍贵。萧禹今日出了些汗,沈善瑜让人去备水,浴池是不必想了,净房之中,只有一个硕大的木桶。知道今日沈善瑜不高兴了,萧禹打算匆匆洗了自己就去陪她,谁曾想刚脱去衣裳,这小浪丫头就贼兮兮的进了来,衣衫完整的看着他。
  顿时觉得很羞耻的萧禹胀红了脸,忙扯了浴袍穿上:“阿瑜,别、别过来……”他这样不着寸缕,而阿瑜衣衫完整的样子,真的是好羞耻啊!
  “怎么就不能过来了?你不是说随我怎么折腾么?”沈善瑜撅着小嘴,佯作不解的问他,又看着他露出的胸肌,眼睛都亮了几分,“再说了,你什么地方我没看过没摸过啊?”她一面说,一面瞄向了他的私密处,“阿禹说是吧?”
  萧禹面红耳赤:“我……”虽然是夫妻,但是他……还是觉得好羞耻啊!
  施施然望着他,沈善瑜也脱去自己的衣裳,先于他进了浴桶,又娇声道:“阿禹,进来嘛,我想跟阿禹一起洗。”
  对于鸳鸯浴,萧禹还是头一遭,虽然沈善瑜曾经强烈要求过,但他总觉得不好意思。然而总不能阿瑜香喷喷的偎在他怀里,他却汗腻腻的。想到这里,他憋得脸紫红不已,慢慢进了浴桶。才一进去,沈善瑜已然缠了上来,依偎在他怀里:“阿禹……”
  “我在。”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萧禹轻声道,“阿瑜乖。”
  “你说,我更美还是那个娜仁更美?”沈善瑜今日气得不轻,又开始作天作地了,缠着萧禹不放,“你说!”
  “自然是你更美。”娜仁模样本就英姿飒爽,是个明媚女子,却并不美。更何况,就算是天仙,也没有阿瑜美。
  “那我更善解人意还是她更善解人意?”“自然是你更善解人意。”
  沈善瑜很满意他的回答,搂着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那我更可爱还是她更可爱?”
  可爱?萧禹看着她发笑,水汽氤氲,她娇美的容颜看来虽模糊,却更为美艳了。亲了亲她的小嘴:“你更可爱。”她古灵精怪却又不失妥帖的性子,让他欲罢不能。她正是这样的可爱,才让自己掌不住陷了下去,“我只喜欢你。”
  沈善瑜撅着小嘴,趴在他怀里,脖子以下都没入了水中:“我也只喜欢你。”娜仁这没脑子的蠢货,还是趁早滚粗去吧。事关两国邦交,娜仁不知避嫌不说,还敢问大齐的驸马愿不愿意娶自己,是哪里来的底气认为大齐一定会妥协?
  “别多想,更别为此恼我。”萧禹将她抱入怀中,低醇的声音如酒般,让她沉醉万分。若是为了娜仁,让阿瑜恼了自己……萧禹抿紧了双唇,若真是如此,他一定会让娜仁知道,招惹到阿瑜头上的苦果。
  沈善瑜拉长了声音“嗯”了一声,目光不住的往他水下的身子瞥:“那你就让我知道,你有多喜欢我吧。”他如同斧削一般的轮廓在水汽之中显得模糊,那双灿如星海的眸子含着万般疼惜和宠溺,就这样瞧着她。沈善瑜脸儿一红,抱着他的脖子道:“要阿禹爱我。”
  他呼吸微微一沉:“换个地方,嗯?”
  “不,就在这里。”沈善瑜一面笑得很邪恶,一面用那种很无辜的语调说,“阿禹,你不疼我了?”
  这浪丫头!萧禹咬着牙,如斯想着。这丫头看起来是个天真无邪的主儿,但实际上……说好男人才是如狼似虎的那个呢?
  “我疼你。”萧禹深吸了口气,猛地吻住她,将她压进了水里。四周升腾起了气泡,沈善瑜的闷哼也被堵在了喉中,她手脚胡乱扑腾着,一副要溺毙的可怜模样。将她从水里捞出来,两人乌黑的青丝浸湿,在水面上交缠到了一起。
  沈善瑜给呛得不轻,鼻子发酸,红着脸锤他:“你坏,我不喜欢你了。”还未说完,他又压了上来,青丝尽散的样子颇有几分邪魅:“不是阿瑜说要我在这里爱你么?”
  沈善瑜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就被他抵在木桶壁上办了。沈善瑜嗓子都哭哑了,萧禹这才将自己释放出来。看着她缩在床上,脸上泪花都还没干,浑身都透露着刚被施暴的可怜,萧禹俯身吻她,被她惊叫着躲开了:“不要你亲亲,讨厌你!”她现在全身都好痛,尽管萧好人并不粗野,但这货一直逗她。好几次她快要丢了,他又不继续,就那样看着她不上不下的样子发笑。
  禽兽!不给她痛快,又不让她反攻!
  取了干爽的帕子来给她擦干头发,萧禹这才俯身吻她:“睡吧,我陪你。”
  “不要你陪!”沈善瑜赌气说,“最讨厌你了。”
  萧禹长臂一展,将她捞到怀里:“阿瑜说过,说最讨厌我的时候,其实就是最喜欢我。”浅啄她的额头,“阿瑜说,是不是?”
  “不是!”气势汹汹的说,沈善瑜又觉得嗓子一痛,苦兮兮的撅着嘴,“少说一个月,不许碰我,不然我就跟你和离。”太可气了,老是逗自己,非要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不可!
  “好。”萧禹浅笑,半点不担心。反正用不了几日,这小浪丫头自己就会忍不住逼他碰她的。
  然而萧禹很快就发现自己图样图森破,自沈善瑜给他下通牒之后,近一月不再缠着他做那事。每日夜中,也不过偎在他怀里蹭着他胸口,将他的火苗子都给蹭了出来,小丫头却自行转过身去睡了。萧禹憋得万分难受,但沈善瑜就是铁了心,就不主动提起那事。
  这样一月后的某一日,萧禹问她:“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让阿瑜恼了我?”若非如此,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小浪丫头忽然不肯跟他亲近了。还是因为……不喜欢他了?
  “没有呀。”沈善瑜巧笑倩兮,佯作不解的坐在他腿上深吻他,“是我做错了什么事,让阿禹有这样念头?”
  萧好人张了张嘴,憋得俊脸绯红也没能问出来,反倒是揽着她,大掌轻抚她的背,带来了一阵酥麻的触感:“那……咱们安置吧?”再怎么沉稳内敛,他也是个年轻力壮的正常男人,抱着自家小娇妻,过着百事禁忌的和尚过得日子,萧好人心里很苦。
  他一行说着,一行来解沈善瑜的衣裳。看着他火红的脸,还有隐隐含了几分期待的小眼神,沈善瑜粲然微笑,拍掉了他的手:“阿禹,不要这样……”她笑着脸庞微红:“人家小日子快要到了,你还是继续斋戒着吧。”
  仿佛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将萧好人淋了个透心凉。带着几分哀怨神色的小媳妇儿脸,他就这样看着沈善瑜。沈善瑜继续卖力的蹭着他,将他的火苗子蹭成了燎原大火,忙背过身去,佯作发困睡去了。
  “阿瑜……”萧禹咬牙长叹一声,心道是自己的小浪丫头委实是安了心思要整治自己。他脸都快憋青了,声音虽温柔,但难免透着几分狠劲儿:“阿瑜,我错了可好?”他的确是错了,低估了小丫头的意志力,现下反倒是自己憋不住了。
  沈善瑜偷偷的笑,心中得意非常,也不转身,轻轻说:“错哪儿了?”
  “我不该总是将你弄哭……”将她抱入怀里,萧禹将脸埋入她发中,贪婪的吮吸着她发中的清香,到现在,这种味道还是让他安心不已。
  “既然知道错了,往后可要有些诚意。”沈善瑜强忍笑意,“现下是谁浪?往后谁在上面?”
  这鬼丫头!萧禹脸上好似点了一把火,烧得神智都快没有了,狠狠的将她抱进怀里,他咬牙赌气道:“是我浪,往后你在上面。”
  见素日里正经的萧好人都说出这样丧权辱国的话了,沈善瑜乐不可支,转身仰视着他,见他斧削般的面容已然火红一片,看来十分的难受。引得她笑声连连:“真是我的小乖乖,这认错态度好生诚恳。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可要记着你今日的话。”
  “那我们……”萧禹附在她耳边呢喃,轻轻吻着她的耳朵。
  “洗洗睡吧。”沈善瑜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人家小日子真的快要到了。”
  萧禹:……
  见他面露哀怨之色,沈善瑜得意非常。该!叫你每次都把她弄哭!叫你禽兽不给她一个痛快!现下自行哭去吧!还未想完,就被萧禹压在床上,来了个深吻,将她吻得气喘吁吁,他这才将她抱入怀里:“罢了,总归一月了,也不差这几日了。睡吧,让我抱抱你就好。”
  沈善瑜偷笑,还是用手为他纾解了一次。
  自打进入五月之后,阿木尔本就干燥,加之都城之中鲜少有植物,便是更加的炎热。这日里,沈善瑜清早就进了牙帐,和大公主玩闹了半日,姐妹俩也就钻一个被窝午睡去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沈善瑜悠悠醒来,身边的大公主还在午睡,她索性起了身,坐在妆镜前梳头。
  然而床上的大公主似乎是梦魇了,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发出几声嘤咛。沈善瑜颇为奇怪,舍了篦子,将及腰的长发拢了拢,便坐在了床边,细细的端详着睡梦之中的大公主。平心而论,五个皇女之中,容貌上唯独能够和二公主平分秋色的,也只有大公主一人了。二姐容色明艳逼人,如同正午的太阳;而大公主则柔和许多,清丽如同月色。
  痴汉的看着姐姐,沈善瑜思忖着要不要将姐姐叫醒。大公主忽然蹙紧了眉头,眼底滑落一滴泪来,低声呢喃道:“齐光……”声音虽不大,但姐妹俩离得那样近,沈善瑜怎有听不清的?
  沈善瑜浑身一颤,年少之时,姐姐的确是这样依依唤着陆齐光的名字。想到陆齐光将自己等人一路送过来之时,途中偶然失神的样子;还有两年前的上元节,大公主险些被卷入踩踏事件中,是他将大公主从人群之中抱出来,却留下一句“切记,与我无尤”这样的话。
  虽然满心伤感,但沈善瑜还是立马找回了甚至,转头看着伺候在身边的揽星,和她统一口径,:“不要在姐姐跟前提起这事。”同样是当年的见证者之一,揽星对于这样的事也明白得透透的,颔首称是。沈善瑜又有些不放心:“姐姐时常这样叫齐光哥哥?”
  揽星摇头:“不,这几年来,也只是有几次罢了。上一回,我这样问公主,公主只说,‘孤堂堂阿木尔阏氏,不会唤别的男人’。”实则这样多年的陪伴,揽星怎会不知公主对陆将军的情谊?只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沈善瑜默然,见大公主额上汗都渗了出来,忙不迭命人去打了些水,浸湿了手巾给她擦额头。才碰到她的额,大公主忽的睁开眼,似乎不料有人坐在床前,吓得立即起身,待看清是妹妹之后,才松了口气:“阿瑜怎么来了?”
  “我来跟姐姐说说话。”沈善瑜绝口不提方才的事,又给大公主擦干额头上的冷汗,“姐姐是不是做噩梦魇着了?”
  “怕是吧。”大公主松了口气,方才她梦见了陆齐光,谁想醒来就见有人坐在面前,吓了她一跳,生怕方才睡梦之中说了什么话让人听去了。好在是妹妹,不然……
  “那就不要再想了。”沈善瑜笑得天真无邪,亲自给姐姐穿衣,又笑道,“要是想起来了,白让姐姐再受惊吓一次。”见大公主苍白着脸色,笑得十分无力的样子,她沉吟片刻,低声道:“实则,我想要和姐姐问一问有些事了。当日姐姐虽然打翻了酒去更衣,不曾亲耳听到,但想来,姐姐时候也该知道了。伊勒德那话,姐姐还是多多小心。不过也不必怯她,她有纳古斯一族,咱们大齐天/朝上国,总不能怕他们。”
  若说当日听了揽星和大公主的话,沈善瑜对于乌仁图雅的认知只是一个飒爽并且跋扈到敢当众对伊勒德泼面的女子的话,那么那日萧禹和吉达的比试,她就彻底明白了乌仁图雅此人。此人对于大齐的了解,甚至远胜于伊勒德,更何况,明知吉达和萧禹比试是必输无疑,她却能那样处变不惊。
  不得不说,乌仁图雅若真是个男儿,只怕在纳古斯一族之中,定然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所以,看当日乌仁图雅的反应,若是此言成真,她定然要对大公主下手了。
  “你呀,跟谁学成这山大王一样的性子?”大公主忍俊不禁,又引了妹妹做下,给她梳头,“乌仁图雅那性子我清楚,她待伊勒德不可谓不真心。你瞧瞧她那妹妹,就知道他们家的女孩儿骄纵非常。伊勒德以妻为妾的事她都忍下来了,如此可见她的心真。只消得伊勒德不要太过火,她不会如何的。”她说到这里,忽又笑起来,“阿瑜不必担心,她不敢对我如何,我不会生下伊勒德的孩子。”
  本是乖顺的任由姐姐给自己梳头发,沈善瑜忽的神色一变,转头看向了姐姐:“这话……姐姐在吃避子药?”若非如此,她怎会说出不会生下伊勒德的孩子来?
  大公主并不隐瞒:“当年巴图迎我为阏氏,本就招致国中贵族不满。虽是齐齐劝诫,但都被巴图驳回了。后来巴图暴毙,伊勒德又执意立我为阏氏,开罪了纳古斯一族。两个男人将我送上了风口浪尖,我若想在阿木尔坦然处之,必然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我若生下孩子,男孩儿必为乌仁图雅不容,定然活不成了;女孩儿因我的缘故,也必不得国中待见,待长大了,怕要当做礼物送去安抚某个贵族。我一己之身困在了这里,又何苦要我的孩子陪我受苦?倒不如让我独身一人,乌仁图雅倒还顾及伊勒德几分,不会对我如何。”
  沈善瑜抿紧了唇,她本以为姐姐有阏氏的身份,再不济也不错,但没想到却是被这样步步紧逼。当日伊勒德尊姐姐为阏氏,大抵还是想要拉拢大齐,但根本不管将大公主送上了风口浪尖。若他不以妻为妾,现下姐姐必然不会被乌仁图雅这样针对。
  说来说去,就是不能舍掉大齐更不能不管纳古斯一族的渣男作祟!
  见妹妹恨得牙痒痒,大公主忙笑道:“好了,我都看开了,无碍的。”一双巧手翻飞,飞快的给她挽了个元宝髻,这才笑眯眯的说:“我们阿瑜真漂亮,难怪萧将军这样喜欢。”
  想到萧禹,沈善瑜便露出了几分笑容,这一月之中,她就是故意收拾萧好人的。哼,低估女人的报复心,他就是大错特错了。这么些日子,萧好人总是红着脸卖乖,那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不知妹妹的心思,只是见她红了脸,大公主也是笑起来,低声道:“那阿瑜什么时候和萧将军生小壮丁呀?”
  被姐姐一臊,沈善瑜脸庞发热,摇头道:“谁跟他生孩子。”
  “你若不跟他生孩子,那嫁给他做什么?快些听姐姐的,跟他和离才是正理。”大公主佯作惊讶,“你宽心,咱们大齐民风开化,帝姬就算和离了,也还是能够寻到青年俊彦嫁出去的。”
  “不和你说了。”沈善瑜脸儿通红,她从来都没有要跟萧禹和离的意思,只是小公主本身就是个作天作地的女人,不顺心了,自然要想法子整治一下丈夫。
  哼,谁让他禽兽不给自己痛快的?
  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大公主忍俊不禁,抚着妹妹的小脸:“萧将军是个好人,我瞧着也很好。虽是闷一点,却是再疼你不过了。咱们要惜福。”见妹妹点头,又笑着说道,“所以,阿瑜赶紧给萧将军生个孩子呀。”
  沈善瑜脸儿一红,撅着小嘴转过身去:“可不要。现下月信都是乱的,还没能来得及调理……”
  一听此言,大公主色变:“这可不好,女孩儿若是小日子乱了,可是大症状。不如我让阿木尔的医师给你瞧瞧?虽和咱们大齐不同,但他们的医术也是很好的。”
  沈善瑜哼哼唧唧的不肯答应,大公主怔忡片刻,也就不再说了,却下定决心一会子就让医师去驿馆给她看看。说了不多时,眼看天色渐晚,沈善瑜也就要回去了,免得萧禹担心。
  有人将她送出牙帐,刚出了那漆金粉的大门,萧禹已然等在了门前,见她出来,张开双臂要接她。喜得沈善瑜忙小跑过去,正要投入萧禹怀中,却又一骑飞快的从牙帐之中冲出来,猛然穿过沈善瑜身边,险些将她掀倒在地,好在萧禹眼明手快,将她接住了。
  沈善瑜脸儿都吓白了,紧紧依偎在萧禹怀中,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知道她被吓到了,萧禹将她抱住,转头看了一眼那策马而过的人。却不想,那匹马往前冲了几步,却是停下来了,马上的英气女子转头很是轻蔑的望着沈善瑜:“你是这样弱不禁风的女人?我倒是高看了你几分。”
  那人正是娜仁,因出身纳古斯一族,自小骄纵跋扈,娜仁从来不将别人放在眼里。加之姐姐是阿木尔的大妃,虽然没有阏氏之名,但威望却是远胜于汉女阏氏的。所以娜仁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伊勒德都不敢轻易得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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