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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栋梁-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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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闻甲斐守护武田氏入侵信浓至其大乱,信浓守护小笠原氏无以为抗遽而逃窜,实无法履行守护役职,因此,特命吉良义时为信浓守护,即日起,镇抚信浓讨伐治乱之徒!足利义辉,弘治二年正月三日。”

看着这份御教书,他已经意识到这是幕府将军的真实手笔,其他人仿照不来跟没有御教书所用的特殊斯绢帛面料,当年他祖上也曾珍藏一份四代公方足利义持下达御教书,同样也是这份面料的触感,这绝对不会有错。

“本家不会做坑蒙拐骗之事,小笠原信浓守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京都打探消息真伪,若是不信也可以稍等半个月,这等消息想必已经通传天下,要不了多久整个越后乃至信浓都会知道了……”

小笠原长时感觉一阵剧痛袭来,脑袋痛的像一个榔头在狠命的敲,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几个小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快扶着信浓守殿去休息,请曲直濑殿过来为信浓守殿诊治。”吉良义时也被惊了一下,一个孔武有力的壮汉就这么一头栽倒,多少还是担心他就这么挂掉,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可就说不清了。

一通慌乱下,几名小姓七手八脚的驾着小笠原长时去偏厅接受救治,好在曲直濑守真也在城内,听到招呼就急忙赶过来,观闻问切一通忙下来,才抹掉脸上的汗水长出口气道:“信浓守殿只是怒急攻心昏了过去,我这就开几副安神的汤剂,多注意休息就好。”

得知小笠原长时问题不大,他也是长出了口气道:“还好没出问题,否则本家也要难脱干系啊……不说那个,说说国松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疗养这么久恢复的如何?”

“情况还好吧!国松殿的情况比较复杂,先天带的一些问题只能用药疗、食疗、理疗想结合的手段,先生拟定一份治疗方略,大概需要五年才能基本恢复正常人的水平。”曲直濑守真作为吉良家的御用医师,如今又成为永田德本的授业弟子学习正宗的汉方医术。

比起几年前初见时的毛躁和毛脑子武士幻想,如今这位刚过二十的青年人的身上,也多出几分镇定与严谨,当年他父亲曲直濑道三苦口婆心的劝说所得不到的效用,如今在永田德本的培养下正在努力去做。

他曾经感慨过当年的年少无知,对医学对事业的认知是多么的浅薄,像他这样医学世家出身的人,放弃自己的祖业投入到并不熟悉的武士行列中并不能得到他所需要的东西,索性这次试探弄巧成拙的成就他今日的身份也算大幸。

“五年就五年!只要能治好国松,花费再多心血也是值得的!”早在两年前,吉良义时就下定决心挽救国松的命运,这其中有私人好感上的天然亲近,也有政略上的思考与筹划。

而今的情形是自从吉良义时进入越后这三年来,原越后上杉一系的话语权被极大的削弱,在春日山城内的影响力大大减低,扬北众的独立性被完全拆散,几个著名的刺头不是被收服就是被吓破胆,随着吉良家与长尾家的土地知行暴增,涌入的难民超过九成控制在这两家手里,越后已经没有人能够威胁到长尾、吉良双头统治的基础。

在此期间上田长尾氏坚定不移的站在吉良义时的阵营里,没有像宇佐美定满那种政治投机,而是把宝押在他的身上,凡是吉良家推行的政令他都会是第一个支持者。

不管长尾政景是处于什么原因如此选择,他的所作所为都极大的增加吉良义时对上田长尾氏的好感,加之长尾政景的正室夫人长尾绫的长袖善舞,在私人关系上与长尾虎姬确立极为亲密的关系,并以此获得吉良义时的敬重与信赖。

因此吉良义时也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将长尾政景从无关紧要的位置,一步步提拔到长尾家奉行众排名的二号人物,地位仅次于长尾家的谱代家老本庄实乃。

这次成功从春日山城众多奉行中脱颖而出,使他的政治立场更加明确,在长尾家内也是旗帜鲜明的吉良派骨干成员,另一位骨干成员是准备大婚的斋藤朝信。

在去年的下半年,这位莽汉干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捧着几千束野花堆在春日山城的姬曲轮前,大声呼喊着要娶爱宕菊姬的口号,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十几名人高马大的壮汉跟着扯开嗓子乱吼乱叫,最后长尾景虎看不下去了,把长尾景连派过去,把这群捣蛋鬼给揪到天守阁问话。

斋藤朝信发挥他撒泼耍赖的本领,先是厚颜无耻的阐述自己对阿菊的爱意,又打着吉良义时的旗号说是默许他如何如何,最后一横心把他死去的老爹抬出来,数落起他爹当年为长尾为景公怎么怎么奋战,景虎公当年出山的时候,他爹又是怎么第一时间投效帐下的,他这些年为长尾家立下什么什么功劳。

就差把口水喷到长尾景虎的脸上,在自己脸上写下“长尾家欠我家”这几个大字,把越后之龙噎的半晌说不出话,最后看这家伙再发展下去就要撒泼打滚,值得又气又笑着与吉良义时商量对策。

吉良义时也看出这位阿菊姐姐与斋藤朝信是妾意郎情的事,但是阿菊的情况又很特殊,这个傻姐姐就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好意思去说,两人那层窗户纸磨蹭了几年都没捅破,要不是斋藤朝信这次撒泼耍横,还不知道要熬多久。

于是听长尾景虎也有撮合的意思,于是就顺水推舟的表示支持,然后又叫虎姬带着口信去旁敲侧击的试探阿菊的意思,也不知道阿菊是不是被这一手给吓傻了,当时就捂着火烧似的脸蛋傻愣愣的乱点头,然后这事就稀里糊涂的定下来了。

一个上田长尾家的家督,上田长尾家掌控鱼沼郡近乎九成的土地,配下有自己的常备武装以及完备的家臣团,当初上田长尾家敢和一门惣领的府内长尾家别苗头,就是依仗独立性很强的优势缘故。

另一个越后四宿老之一的斋藤家家督,斋藤家本是越后上杉氏的谱代家老,与长尾家家格相同,又是第一时间站进长尾家的阵营,几十年里顺风顺水的发展起来,将另外两个家格相同的石川氏、千坂氏甩的很远,在越后的知名度以及人脉深厚都是十分强大的。

再加上北条高广、本庄繁长、黑川清実这几个原越后国人在本土的影响力,越后境内几乎没有能与之抗衡的力量,这也是当初吉良义时考虑救下国松的另一个动机,加深两家的关系就在国松这个纽带身上。

即使越后之龙长尾景虎,还对当年长尾政景的反叛之事无法释怀,都无法改变这个大形势的改变,这样一来他们的嫡长子国松的救治就更加重要,只要长尾政景的嫡长子不死,上田长尾家的家门就不会变,对于一个亲善吉良家的上田长尾家,吉良义时是高举双手支持的。

但问题又出来了,以越后缺医少药的环境,根本无法治疗国松所面临的病症,从先天就有问题致使身体虚弱的病症很难治,面对这种病症,只能用温补气血,调节五脏六腑缓缓改善。

同时还要配以加强国松的求生意志,使他更加配合治疗的受对岸,五年只是初步方略,未来可能还会有下一个五年的方略用意巩固疗效,当然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他才十岁有的是时间,只要能健康的活下来就不在是问题。

“国松还很年轻,五年还等的起,对此一定要严格把关,必须确保国松的身心健康,明白吗?”吉良义时反复叮嘱道。

“明白!”曲直濑守真精神一振,连忙恭敬着说道:“请馆主大人放心,臣下一定竭力去做!”

第298章 高僧解惑

“管领殿下,您不能进去!管领殿下!”厅外传来一阵吵嚷声,只见上杉宪政不顾侍卫的阻拦硬闯进来。

上杉宪政瞪着肿成金鱼似的眼睛,大声问道:“武卫殿!请给在下一个说法!到底怎么样才肯救援我上杉家,救援上野的危局?”

“上杉兵部少辅殿是在质疑本家吗?”吉良义时本还挺高兴的样子,见到上杉宪政立刻拉长脸:“上野国的事情本家还要再考虑考虑,没有其他问题就请回吧。”

语气里隐含着不耐和冷漠,他的眼神里除了冰冷就只有漠然,很显然他并不怎么待见这个百无一用的关东管领,尤其是最近这几个月里上杉宪政的表现让他十分恼火。

仗着自己是关东管领在春日山城里横行无阻,三天两头跑到天守阁闹着见吉良义时与长尾景虎,见到他们俩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话,若不是有吉良义时坐镇春日山城,这里都快变成他的主场,眼看吉良义时有意拖延提出难以接受的条件,此人觉得就用上曲线包围的策略,私下联络长尾家臣团,上窜下跳着找人拉关系真是不亦乐乎。

他试图用山内那点微薄微的筹码换来越后的支持,也幸亏这上杉宪政自己也是穷的叮当响,一应供养都来自吉良家提供,要是他有钱贿赂长尾家的重臣,恐怕早就被吉良义时给逐出越后到外边流浪去了。

上杉宪政面色一白坐倒在地,神情颓丧犹如死了爹妈,而这时一阵骚动中长尾景虎大步走进来,看到关东管领如此凄凉的萎顿在地,不满的说道:“义时!山内上杉家是我关东的武家名门,无论如何都应该尊重管领殿!”

吉良义时也知道和义理男顶牛不会有好结果,干脆放弃自己的坚持随他决定,这几年持续沟通让他逐渐能影响长尾景虎的部分决断,即使他不理解也能得到支持,总有些东西是他毫无办法左右的,比如现在的情况。

“好吧,就听兄长的。”吉良义时耸耸肩选择闭上嘴巴,在他眼里上杉宪政就是个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不听话就随意敲打,再不听话就打开笼子放他自由,为了一个金丝雀与长尾景虎闹翻是不值得的。

更何况长尾景虎因病隐退只是一时权宜之计,他在越后的影响力并没有因此下降,虽然吉良家借此机会威望大幅抬升,但双方家臣团之间的龃龉却需要长尾景虎从中磨合,长尾景虎不问世事并不符合他的意图。

“多谢弹正殿的帮助!我宪政实在感谢啊!”上杉宪政也不敢去瞧吉良义时的脸色,佝偻着身躯语气卑微的一躬身:“请弹正殿为我上杉家主持公道啊!只要能为我上杉家夺回上野国,关东管领的位置就交给您了!”

“这个……在下现如今已退隐不问世事,这件事恐怕得问义时。”长尾景虎迟疑片刻还是推拒掉,他本是个绝顶聪明之人,只是为虚无缥缈的道义观所束缚,这几年吉良义时一遍又一遍熏陶早就变的精明冷静。

一场病痛折磨他的身体也锻炼他的意志力,借此时机成功破除困扰多年的顽固执念,也就是所谓的知见障,回过头再来看上杉宪政的提议,长尾景虎已经能够冷静的对待管领继承的问题。

如今的上野国就是块烫手山芋,越后若是沾上一星半点再想甩都甩不掉,上野国内的难题若是操控不好就会拖住越后的大量精力和战争潜力,少则两三年,多则十年八年都难以从这个烂泥潭里抽身。

如果只有上野的问题到没什么,问题是如今北信浓初步稳定,农业生产秩序要重新恢复,需要安定人心重树领民们的信心,还需要安抚那些被吓破胆的领主,以及信浓千曲川流域的农业改造计划等等,千头万绪的事情需要一点点做。

更不要说国土防卫的首要目的,川中岛一战将武田家主力打的损失惨重,但并不意味着武田家就此失去还手之力,任何低估武田家以及武田晴信的人都栽在他的手里,这一点从南信浓诹访赖重、高远赖继、小笠原长时,到北信浓村上义清、高梨政赖都深有体会。

信浓本就是个让人头疼的烂泥潭,武田家的难缠不下于北条家,信浓国人的反复无常也不次于毫无节操的上野国人,现如今吉良义时在北信浓的布局只算得上初见成效,巩固川中岛地区吉良家的绝对支配权,但千曲川南部的小県郡却要直面更大的压力,随时面临四面八方攻来的武田军,一个不甚引火烧身,很容易就会让川中岛再遇兵火。

有这么一大摊子事情要处理,哪有功夫去帮上杉宪政收拾上野那摊子烂事,万一陷进上野的泥沼拔不出腿,信浓再适时的补上一刀岂不是两边都要遭殃,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两人的意志还是相同的,越后不宜盲目出兵,最好是能不动就先不动。

望着上杉宪政狼狈离去的身影,长尾景虎摇摇头站起来,缓缓走到厅外又转身说道:“我们不应该这么对管领殿……”

“世间不应该的事情有很多,没有这些不应该幕府应该安泰,关东管领应该坐镇平井城,而我吉良家应该仍呆在京都安心奉公,就是这些不应该才让我们这些武家出头,只要能维护幕府的安定,作出一些不应该的事也会被原谅的。”吉良义时不以为意的笑了下。

“或许你是对的……但愿幕府能安泰吧。”长尾景虎离去的身影格外萧瑟寂寥,吉良义时几欲张口,但最后还是忍下来。

如果一切按照原有轨迹运转,又哪里会有战国乱世?可世间哪有这么多假设让他去做?他只能被动的迎接这一切,努力在命运的长河中奋勇挣扎,争取做那跳跃上龙门的鲤鱼。

就像长尾景虎察觉到的那样,吉良义时有着难言的野心,聪明人总会从他的言行中发现不一样的地方,可这都属于不能言及的东西,他是足利家的御一门,发誓要做足利义辉忠臣的武家名门。

身为幕府名将,源氏名门,身上七彩斑斓的光环一道又一道,他需要脸面维持名份的尊贵不被玷污,上総足利家这面大旗更是要小心爱护不容许沾染,这样一来,就迫使他只能压抑心中的野心。

但野心如一团永不熄灭的火苗,随着时间的增长不断蹿高,如越后、北信浓那几件明显异于常态的表现,就是他的情绪不由自主的被激进的野火烧起,不知不觉中就用上不同以往的霸道手段。

一个时辰后,春日山城内一处教场上,吉良义时气息紊乱汗珠点点滴落,站在他对面的是越后钟馗斋藤朝信,只见他如闲庭信步办挥动手中无刃大身枪一次次逼进,两人对拼二三十合就显现出体力的差距。

伴随每一次两枪撞击,吉良义时的脚步渐渐的扎持不住,又斗二十余合,还是被斋藤朝信挑飞长枪,一场漫长的缠斗终于划上句号。

岩鹤丸带着几个小姓围过来,激动的欢呼道:“馆主大人好厉害!已经能与下野守殿下相持五十余合了!”

吉良义时不以为意的摇着脑袋,看着斋藤朝信面色红润只是略有汗迹的样子,苦笑道:“本家比下野守可差远了,全力对持还是差出一截,下野守不亏是当今越后地一猛将。”

斋藤朝信也不谦虚,哈哈大笑着说:“馆主大人的天赋很好,基本功也很扎实,如果多花些时间修行的话,也可以成为一位猛将。”

“时间太紧,本家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几份来忙着,哪有这么多时间去修炼啊!”他自然清楚自己的水平,照这个水平修炼下去,顶多也就是个一流水平,更进一步成为顶尖是很困难的。

而今的斋藤朝信如同十年前的柿崎景家、北条纲成,正处在人生巅峰时刻,就是他手下的第一猛将渡边高纲也难说有把握赢的过他,泷川时益更是嫩了点。

如今还没出正月,天寒地冻的打上半天散发许多热气也怕着凉,几个小姓就簇拥着吉良义时来到廊下歇息,一只小火炉上坐着一钵滚沸的鸡汤正在咕嘟咕嘟的翻滚着,岩鹤丸打开一只黑漆食盒,里面放着几个热腾腾的糕点,这是望月千代女的手艺。

香浓美味的鸡汤取代传统的味噌大酱汤,成为吉良义时的佐餐首选已经有好多年的历史,奢侈的饮食和一日三餐的习惯狠狠的冲击越后贫苦武士们的价值观,对于一辈子都没去过京都的乡下武士来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京都风范,被人刻意效仿着。

“武卫殿还真如传说中那样荤腥不忌啊!”斋藤朝信艰难的咽下口水,装作不在意的说道:“食荤腥可是要被神佛惩罚的呀!”

吉良义时举起汤碗,对他问道:“想来点吗?”

“好啊!”

一钵鸡汤被两人喝的一干二净,过了会儿瞟见斋藤朝信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就打趣道:“下野守在本家这陪练半天,还是想去见见阿菊姐姐的吧?”

“呃,哈哈哈……”斋藤朝信的脸皮再厚也经不住窘迫,站起来边向外走边自言自语着:“在下那点小心思怎么也瞒不住武卫殿呀!不过在下也知道规矩,所以先告辞了!”

瞧见他落荒而逃,吉良义时沉思道:“这家伙不是脸皮很厚的吗?怎么跑了?”

……

甲斐惠林寺,武田晴信正坐在佛堂中聆听岐秀元伯讲经,寺院内佛陀宝相庄严,佛堂里烟气缭绕犹若仙境,低沉有力的诵经声沿着固定的节奏缓缓涌来,这是武田晴信的习惯,只要在踯躅崎馆,每月就必定会来这里前来聆听佛经。

渐渐的诵经声停下,武田晴信也从禅定中清醒过来,看着目光湛然的岐秀元伯,双手合十道:“禅师!我有一个困扰不知如何破解,不知禅师能否为在下解惑?”

岐秀元伯是位面容清癯的老僧,双手合十还了一礼道:“请檀越试问。”

“北方有一强敌威胁愈大,吾苦思良久而不可得,不知该如何破之?”

岐秀元伯万年不动的表情合十道:“贫僧不通军务,无法回答檀越,让檀越失望了。”

武田晴信合十还礼,失望的回答道:“是我晴信失礼了……”

“不过贫僧却知道世间没有永恒不灭者,盛世与乱世的更迭,犹如繁花盛开与凋零,四季变化与流转,世人心志不坚常被幻惑,如同那盛衰变换明月圆缺,唯有神佛为亘古不灭者……一时强盛终究为衰落所伏,檀越若能找到其所伏,必可破之。”

武田晴信忽然一愣,过了半晌才合十行礼道:“听得禅师一席话,让我晴信似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我晴信受教了!”

在离开惠林寺的山路上,武田晴信拍拍春日虎纲的肩膀,伏在他的耳畔低声耳语几句,后者认真的点点头就起身退下,临别前武田晴信又嘱咐道:“一定要格外小心,除了你我之外不得有第三个人知道,本家怀疑家中有暗间,本家能信任的也只有你们几个人,其中只有你最适合做这件事!”

春日虎纲激动的撑地俯身,恭敬的说道:“请主公放心,我虎纲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项任务臣下一定圆满完成!告退了!”

……

转眼间正月已过,巍峨的雪山渐渐化去封冻,变作作清清溪流汇入越后若干河流,自从来到越后这三年多来,细川藤孝无时不刻不在计算着计划的进度,殚精竭虑日夜筹谋着如何振兴这块土地。

按照初期的设想,依托越后较为发达的河道水系网络,建立起一个覆盖越后平野的复杂灌溉网络始终的重要目标,这也是奉行众们努力实现的目标。

春日山城评定间,每旬一次小评定会,吉良家、长尾家奉行众齐聚一堂,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摞刚下发的《年度计划纪要》,这是奉行众制作,使用克伦伯格制作的螺旋式手扳木制印刷机。

这项技术来自他的同胞发明的一种原始印刷机,使用方法是将纸张装在版台上,在版面的图文部分涂以印墨,然后过纸、加压使印墨转移到纸面上,虽然缺点多多却可以将印刷效率大大提高。

评定间内静悄悄的,只有装订的纸张不停翻动的唰唰声,过了会儿细川藤孝清清嗓子说道:“而今新田灌溉网初步实施,根据目前的建设情况来看,关川流域的灌溉网基本完成,信浓川、阿贺野川的还需要两到三年才能陆续完成,比计划要慢一到两年,主要原因是来自新潟土地改良的影响。”

关川地区地处长尾、吉良控制区的核心地带,拥有充足的人力、物力支撑,在开发种植新田的同时就在同步做灌溉设施建设的工作,各条河沟网络四通八达,可以提供充足的水源供给各处新田。

信浓川、阿贺野川处于中越、下越国人扎堆密集区,在此之前的几百年里,越后守护上杉氏以及守护代长尾氏都无力加强控制力度,直到吉良义时进入越后才破除这种根深蒂固的影响。

原本势力强大的中越的国人集团里,上田众在长尾政景得到重用后全体归顺,越后上杉派经过几次打击势力大衰,柿崎景家、安田景元、吉江景资等中越国人得到大力提拔转封信浓,北条高广降服吉良家,再加上从属长尾家的旗本豪族,整个中越的国人众被打的七零八落完全失去往日的主心骨。

第299章 宇佐美的表演

下越的主力扬北众,被吉良家一场合战打掉几大主力,原本反长尾家的领导者本庄繁长、黑川清実陆续降服,原领被收为吉良家所有,中条藤资、加地春纲、安田长秀等人又是铁杆的长尾派领袖,再加上小国赖久,金津义旧的取次拉拢,同样被拆的支离破碎不复往日的团结。

以往能与长尾家掰腕子的两大武家集团陆续解体,再加上长尾、吉良双头统治的实力、地位在不断的增强,双方的绝对差距已经十分明显,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谁去试图挑衅这个无法能撼动的执政权威。

在强有力的执政体不断加强中央集权的作用下,还是引起地方领主们不小的反弹,自从去年春天开始绵延整个春夏两季,近乎半年的漫长时间里,吉良军陆续出阵二十多次,先后剿灭许多抱残守缺负隅顽抗的国人领主。

不愿接受破除守护使不入特权的领主,还有那些托庇于国人领主,又无法承受废除诸税不入特权的寺社、公卿领地被一一罚没,极大的震慑住越后境内的心怀不轨之徒,因此才能顺利的开始建设许多公共设施,两条河流附近的灌溉沟渠也是同一时期陆续开挖。

“越后的情形还算好,五智国分寺、弥彦神社、居多神社、春日大社的末社等等的寺社力量并不强大,公卿的庄园也远没有越前那么多,大部分收益还都被越后国人截留,只要书信一封承诺给这些公家每年定量补偿即可,账目走近江坂本的也很方便。”一心二用被吉良义时渐渐摸索出使用方法,边听奉行众的讲解,边去思考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开挖新堀川的任务完成了五成左右,按照工程总量在年底前可以初步完成,土地改良的进展缓慢,主要是人手严重不足,目前只完成三大圩田的主体营造,其他圩田还处在初步建设过程,距离全部建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运河在他们嘴里成为新堀川,大约就和堺町的新堀川差不多的意思,新挖通的河流支脉从信浓川通往阿贺野川,河道平均宽度三十二米,最深处十米左右,再配合几条分散往几个干潟的支流出海口,足以保证两条河流的行洪泄洪需求。

“……用新堀川的河水冲刷干潟、盐碱湖沼是我吉良家独创的,干潟的来源是海水倒灌的泥沙堆积起的潮间带,初步计划是用河水冲刷干潟,逐步清理泥沙中的含盐量,以后会陆续在干潟前垒砌堤坝留出几个水门作为出海口,再垒砌堤坝固定河道,就可以把干潟变成圩田了。”

吉良义时拿着一大摞资料沉思良久,扶住下巴仔细询问:“这个计划需要多久能实现,具体步骤如何安排,需要投入多少资金?”

松井友闲咳嗽一声,喝口热茶润润喉咙,对揉着太阳穴的细川藤孝递个颜色示意他休息,接过话头继续解释:“新堀川的建设速度很快,两年内可以基本完工,河水冲刷需要五到八年的时间,才能做下一步堤坝垒砌,总体工期需要十年以上,初步投资已经算入原预算中,所以暂时不需要增加预算。”

吉良家的奉行众们各自手持一个笔记本,拿起羽毛笔唰唰的记录着什么,每个人身旁都有一两个墨水瓶,里面存储着研磨过的油烟墨汁,据说每一名合格的奉行人,每天都要记录一万字以上的各项材料报告,熟练的掌握速录技巧就成为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长尾家的奉行众一直处于加强学习的阶段,整个越后的奉行众年龄偏大奉行能力偏弱,比如本庄实乃、中条藤资、长尾藤景都是年过五旬的老者,长尾景信、长尾政景,斋藤朝信也都是年近三十的壮年,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明显要比吉良家的奉行众差许多。

本庄实乃也不得不皱着眉头跟着资料不停翻页,新型奉行会议的快节奏,新型资料配信的大内容输入,新的奉行工作方式等等各种新生事物,不停的冲击越后武士简单而又顽固的脑袋。

如果他只是一介领主完全没必要听这些复杂而又晦涩难懂的专业讲解,他可以拒绝一切不理解的新事物,但他不单是普通领主,他还是长尾家的谱代笔头家老,长尾家奉行众首席,即使再难啃的骨头也要吞下去。

坐在他身后的几个年轻人仔细聆听着做速录,这项技术也在两年的时间里迅速普及到长尾家奉行机构内,年轻人的接受能力要远远超过他们这些中老年,这些年培养新生代的重任也被提到日程山来,越后不能只靠他们这些五十多岁的老将来打拼,未来的事业早晚是要传给年轻人来担当的。

吉良义时丢下资料吩咐道:“一切攻城进度在保质保量的前提下,务必要加快速度,一个月能完成的争取二十五天达成,五年能完成的争取四年达成,十年实在太久,我们只争朝夕!”

“遵命!”奉行众躬身行礼齐声道:“我等会尽全力去做。”

“还有一事要禀报馆主大人!”细川藤孝休息片刻,又强打起精神说道:“撤并新村的计划已经开始了,目前的计划是在三年内陆续将越后境内的乡村撤并成为更大的村子,具体操作方法依照馆主大人的设想去做……”

“嗯,撤并新村是必须的。”吉良义时点点头,瞟了一眼长尾家的奉行众,慢慢说道:“往后越后国中那些土楼山砦也要逐步拆除,一个破山寨占的地方不大驻扎的人不多,在两三百年前到是够用的,而今铁炮火药大帆船的时代,这种旧式土楼山砦已经落后于时代了!一打就破的堡垒留着他有什么用?陆续拆掉是必然之举。”

“撤并新村,拆除城砦?这是什么意思?”本庄实乃快速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几个人,从长尾政景、长尾景信、斋藤朝信的眼里看到了惊讶和纳闷,长尾藤景、中条藤资、直江実纲,所流露出的惊讶就更不用说的,跻身奉行众一员的宇佐美定满、千坂景亲、平子房政、石川重次也是个个皱眉不语。

直江実纲迟疑一会儿,决定第一个站出来:“这不太合适吧?身为国主拥有诉讼检断处置、诸税赋征收、军役分割负担等多项权力,但是各领主在领内建立城砦是理所应当的吧?”

“大和守说的很对!领主有守土防卫建立城砦的权利这一点也没有错!但本家刚才已经说过,土楼山砦作用小占用土地浪费资源,一百町步的土地上大小十几家地侍,每家都造一个土楼做居城,再给自己的一门、家臣建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城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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